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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妾成群gl-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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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欠之意罢。”

“是,大人,我这便去。”马翰躬身有些沮丧的应道。话毕,便转身往提刑司衙门后面的羁押所里去。进到监中,只见得沈天福和黄三被分别关押在相邻的两间牢房中。此时黄三已醒,伏在牢中的一堆潮湿霉烂的稻草上忍痛喘息。而沈天福在另一间牢房中焦躁得走来走去。

见到马翰进来,黄三侧头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转过脸去。马翰面上不由得浮现出些愧色来,于是便见他走到黄三牢门前歉意的说道,“三哥,此番你得罪的是当朝秦衙内的人,我与杨提点官小职卑,护不住你每,还请你恕我每则个。才将我在堂上已提醒你,认了那罪便是。你不听,落得这下场。”

在另一间牢房内的沈天福听见马翰说话,便忙走到牢门跟前喊,“马大哥,烦请你过来,与我细说下这官司的事。”

马翰听了便向着黄三欠了欠身,走到沈天福面前,隔着牢门说,“兄弟,我此番来这牢中,就是要与你说一说这桩官司。”

说罢,便吩咐牢中的狱卒都出去,到外面门首候着,莫放人进来。待牢中狱卒都出去后,马翰方说,“今日来的这告你和三哥作伪文书,合谋夺产的蒋道生是秦衙内的一房姬妾名唤蒋春娇的兄长。”

“秦衙内?这秦衙内又是谁?”沈天福不解的问道。

马翰愣了愣方说,“你可知道当朝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秦桧,秦相公?”

沈天福想了想便说,“这个我自然知道。”顿了顿,又看向马翰睁大眼道,“你是说,那秦衙内是?”

“对”,马翰点头道,“这秦衙内正是秦桧的唯一养子,名叫秦熺。而那蒋道生的亲妹子以前是秦熺房中的一名使唤丫头,后被秦熺收用了,不想两月前竟是生了一个小厮儿。这秦熺一欢喜,便抬举蒋春娇做了一房妾室。在外躲债的蒋道生得知了消息,便寻上秦府去,与他妹子相认。他妹子又叫他见了秦熺,投在秦熺手下,为秦熺办些儿杂务。”

“落后这蒋道生便在秦熺跟前说外头有人作伪文书,合力谋夺了他的生药铺子,求那秦熺做主拿回自己的生药铺子。于是秦熺便休书一封与秦桧的门生,现今的大理寺签书判官丁缙,教他处理这事。丁缙,接了书便又亲自写了封书与杨提点,教杨提点好生审理这桩官司,务要使那蒋道生拿回铺子,惩治你每。”

“杨提点接了上头丁缙的书,只得依着那蒋道生的意思来,将你每拘来此处……后头的事你也瞧见了。”

听马翰说完,沈天福才觉得这一次自己恐怕凶多吉少,而在隔壁牢房内的黄三哥听了心中却是又悔又恨又悲。悔的是不该把那生药铺子转到沈天福手上,如今牵连他进来,可不是害了他吗?恨的是那蒋道生借势夺财,陷害自己和沈兄弟,置两人与死地。悲的是亏得自己和马韩相交一场,临了他却是只图自保,弃兄弟情义于不顾。

“马大哥,你可否对我言明,我和黄三哥可是毫无生机而言了?”最后沈天福看着马翰满目悲伤之色的问道。

马翰闻言低下头去,半响才沉声说,“那蒋道生特意交待要严惩你二人。杨提点说按律当判你每绞刑……”

“这……”沈天福听了此话不由得无力的坐了下去。心道,此次怕是再无生理了。又想起家中的老娘和两位娘子,只觉得舍不得,心中痛得无以复加。又想到那秦桧父子权顷天下,那马翰和杨提点又怎能与之相抗,这样的结果也是意料中事,也无法去埋怨他每了。

“兄弟,杨大人吩咐了,这两日好酒好肉的伺候着,若你每家人来探监,便多与你每方便……”

牢中一片死寂,过了许久,便听沈天福戚然说道,“烦请马大哥将这消息通知我家中的老娘和娘子,我想见她每……”

马翰忙答,“这是自然,我这就出去教使臣房底下的兄弟去你和黄三家中传话。”

说完话后,马翰将沈天福和黄三都不再说话,也不好多说甚么的,忙从提刑司监里出来往使臣房里去。到得使臣房中,恰巧外头公人将小厮庆儿和隆儿带进来。庆儿认识马翰,便赶上前来与他磕了头,马翰叫他起来。庆儿便问自家家主的官司到底是怎回事。

马翰便将这官司都与庆儿说了,教他立刻回去通知沈家的人,早些来与沈天福相见。

庆儿和隆儿一听都哭将起来,马翰便安慰两人且别哭,早些儿回去教宅内老夫人得知才是。

于是庆儿和隆儿忙止住了哭,谢了马翰,出了提刑司衙门,上马来往西通御坊的宅子中赶。到了宅子门首,两人翻身下马,飞一般的撒腿往宅内跑去……


第七十一回

沈氏正房厅中;自沈天福被提刑司衙门公人带走后,沈氏便带着李秀儿和兰香在正房厅中等家中小厮打听消息来报。

直等到掌灯时分,外头丫头才来传话说;去提刑司衙门打探消息的小厮庆儿和隆儿回来了。沈氏便说;“快教他每进来。”

不一时;小厮庆儿和隆儿进来先与沈氏磕了头,沈氏叫两人起来,便问,“你每去提刑司衙门可打探出甚消息没?”

庆儿和隆儿闻言一时却垂首没有说话,待沈氏再问了一次时;两人俱都哭了起来。沈氏见状不由得在伸手在桌上一拍道,“你每哭甚么?快些将你爹到那提刑司衙门里出了甚事说来!”

话毕;又指了指小厮庆儿道,“庆儿,便由你来说。”

庆儿擦了擦眼泪,方将在提刑司衙门马翰处所听来的一切消息备细与沈氏说了,最后说到,“爹传话出来,说她想见夫人和大娘,二娘,只怕是时日无多了。而据那位姓马的大人说,爹怕是会被判处绞刑……”

话音刚落,坐在厅中左手交椅上的李秀儿便忍不住哭将起来,喊道,“婆婆,这可如何是好?”兰香也惊得六神无主,面上现出悲戚的神色来,手中拿着汗巾子绞个不停。

唯有沈氏一言不发,怔怔的坐在房中主位上的交椅上,面上一派黯然之色。见沈氏不说话,李秀儿只是哭,兰香也毫无办法。

良久,沈氏方说,“你每都下去罢。”

众人见沈氏如此说便依言退了出去。沈氏又对身边的丫头梅五儿说,“你也出去罢。”

“是,夫人。”梅五儿福了福,含泪看了沈氏一眼,咬唇出去了。在梅五儿心中此刻也是为家主沈天福伤心不已。

房中所有人都出去后,沈氏坐在椅上,心中纷乱不已。从不曾想到有这样的祸事从天而降,自家孩儿被那秦府的人栽赃诬陷,眼看命将不保。这该如何是好?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赴死,可是若是想让她不死,只有那一条路。只不过走上了这条路,眼前的一切都将颠覆,甚至……

她不敢想,她害怕想,但却不能不想。来来回回思虑了许久,沈氏终于下了决心,站了起来往里间自己的房中走去。进到房中,打开箱子,从箱子中最底下,摸出了一块陈旧的织金汗巾,将汗巾慢慢的打开摊到手上,只见在那汗巾中央包裹的是一个小小金锁,一块羊脂玉圆形透雕凤鸟玉佩。

沈氏的手从上面轻轻抚过,想起了许多如烟往事,慢慢的眼睛湿润了……

次日一早,沈氏早早的起来,房中丫头梅五儿进来服侍她梳洗罢,房中摆下早饭,沈氏叫丫头去请李秀儿和兰香来一起用饭。吃饭时,沈氏便说,“秀儿,兰香,今日你每且在宅子里耐心候着,等我回来。”

又看看李秀儿哭肿的双眼道,“秀儿,你且别哭了,用不许久,你官人就能回来了。”

李秀儿与兰香一听不禁都看向沈氏惊喜的问道,“婆婆,您所说可真?”

沈氏点头,“自然是真。老婆子何需哄你每。只是,等她回来后,或许和以前有些不同。”

“不管怎样,我每只要她回来就好。”李秀儿和兰香一听沈天福能逃出生天,自是格外欢喜,哪管甚么沈氏嘴中的变化。

“如此便好。”沈氏微微一笑。继续吃早饭。

吃完早饭,沈氏吩咐永安去雇顶轿子来,自己带着永安,两人出了宅,沈氏坐上轿子,永安随侍轿侧。上轿后沈氏便吩咐,“去天庆坊的大宗正司。”

轿夫便起轿依言往天庆坊而去。

原来在天庆坊内的这大宗正司,乃是以魏宪惠王府旧址筑之,掌亲属宗庙之事,自汉、魏、隋、唐迄于宋,因而不改,以皇族官位高有德望者领之,又以本族尊属为判本司,又增同知以为之辅。宗司有阁,扁曰“属籍之阁”。

约莫一个时辰后,沈氏等人到了大宗正司门前。沈氏下得轿来,整理一番衣裙,叫永安和轿夫在外相候,自己缓缓走上大宗正司门前的阶梯。到得那朱红大门的门首,两位守门的兵士便将沈氏拦下问,“你是何人?来此何事?”

沈氏微微躬身道,“老婆子乃是南康郡王府内旧人,求见大宗正司判司。”

那兵士“哦”了一声,上下打量了沈氏一番,见她不似是随意说一说的样子,便继续问,“你为了何事要求见判司大人?”

“为了南康郡王独女,性命攸关。”沈氏答,说完便从袖中拿出那方旧的织金汗巾,打开后从中间拿出那块羊脂玉圆形透雕凤鸟玉佩,递到那问话的守门兵士手里道,“请将这个交于判司大人看,他一看便知。”

那兵士接过玉佩后看了一眼,便觉这玉佩用料和雕工绝非外面将作坊的玉雕匠人能做出来的,显见是皇家之物。于是便恭敬的对沈氏一弯腰道,“请稍候,我即刻进去禀告判司大人。”

沈氏欠了欠身,“有劳小哥了。”

那兵士点点头,将那凤鸟玉佩拿在手中,转身往大宗正司内急步行去。

大宗正司正堂内,那守门兵士躬身向前将那凤鸟玉佩交到大宗正司判司兼保平军节度使赵令杭手中,一面将外面有个半百妇人求见之事说了。

赵令杭原本闲闲的坐在堂上的一把交椅上在吃茶,一看到那凤鸟玉佩便立刻站起来道,“即刻将门外那老妇人请进来。”

“是!大人!”那守门兵士应了,忙忙的去了。

不一时,沈氏便被那守门兵士带至大宗正司堂内赵令杭跟前。沈氏上前福了福,嘴中道,“民妇沈素见过判司大人。”

“起来罢。”赵令杭虚虚抬了抬手道,见沈氏直起身后便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沈氏一遍方问,“你才将让外面的兵士进来禀告说,你来见我是为了南康郡王的独女,你可否告知我你是何人?”

“民妇是南康郡王独女,宗姬赵天福的乳母。”沈氏躬身答,话毕,又将袖中那织金汗巾中包着的小金锁拿出来奉上,赵令杭接过去一看,只见那小金锁上一面錾刻着四个字“南康王府”四个字,另一面錾刻着“赵氏天福”四个字。

原来这一个小金锁乃是宗姬出生时,宋徽宗所赐名的金锁。而那一块羊脂玉圆形透雕凤鸟玉佩也是皇宫中随金锁一并赏赐给宗姬的显示身份的物事。

“去教宗丞将仙源类谱拿来。”赵令杭对随伺在侧的一位主薄说道。

那主薄应声而去,须臾,便见一位大宗正司宗丞拿了一叠订制精美的书册来。

“你查一查南康郡王赵栻的宗谱。”赵令杭吩咐,复又对沈氏说,“你报一下天福宗姬的生辰八字,又是在何处出生?”

沈氏听后便一一报来。而那宗丞记下了,又去翻那仙源类谱。不一会儿便听那宗丞对赵令杭说,“判司大人,分毫不错。”

“嗯,甚好。”赵令杭捋了捋颌下几缕细须道,又转头对旁边的主薄说,“你去替我将此事拟一份奏折,明日一早,我要将此事上奏官家得知。”

“是,大人,卑职这便去。”那主薄应了躬身退下。

赵令杭核对了宗姬的身份,心中有数后方又看了沈氏一眼问,“那你可知南康郡王现在何处?”

“郡王和王妃从渊圣出郊,怕是留在北地了吧……”沈氏沉声道,又说,“建炎元年,民妇随郡王,王妃,宗姬一起被金兵掳往北地,过黄河时,民妇带着宗姬在夜里趁着看守金兵不备逃了出来,一路乞讨,数年后方才来到这临安城安定下来。”

“你既是到了临安,为何不来报大宗正司得知?你可知官家有诏,凡在外的宗室妇女自外还京,皆须来大宗正司登记在册?”赵令杭略有些不满的问。

沈氏微赧,“那时节民妇想的是既已在外置下些产业,何须来耗费公中钱米。”

赵令杭闻言冷哼一声道,“我看你是想将宗姬当作自家孩儿来养,故此不报吧。”顿了顿又说,“你只顾享天伦之乐,可想过宗姬乃我大宋皇室血脉,岂可散居民间,出入市井,混杂细民?”

见沈氏默然不语,赵令杭话题一转,“才将你让守门兵士进来传话,说此番来见我是为了宗姬性命攸关之事,到底是何事,还请速速道来。”

于是沈氏便说,“这数年来,我带着宗姬辛苦度日,置下些小小产业,不料昨日却祸从天降,宗姬被人诬陷抓进了提刑司衙门,眼看着将被判绞刑,命将不保。”

赵令杭听了不觉好奇的问,“到底是甚官司,竟是要被判绞刑?”

“回大人,是这样……”沈氏将这一次天福宗姬惹上的官司细细说了一便最后道,“那秦衙内借着其父的势,令小人得志,好端端的竟是要宗姬的命。民妇想,宗姬是大宋皇室血脉,也唯有大宗正司才有权审问她,因此来求见判司大人……”

这赵令杭也是大宋皇室血脉,素来最厌恶秦桧结党营私,贪财乱国。因此一听这官司与秦桧有关便愤愤然道,“天福宗姬乃是南康郡王之后,岂能由他提刑司衙门来审问?我即刻发书去提刑司衙门,令他每将人押解到大宗正司来。”



第七十二回

话毕;便亲自修书一封,盖上大宗正司的印信,命大宗正司内胥吏持书带领卫士去提刑司衙门提人。那胥吏上前来接了书;出去带领卫士自去了。

沈氏见状便忙上前向着赵令杭深深福了一福道;“民妇深谢判司大人搭救宗姬性命。”

赵令杭却淡道;“这是我大宗正司份内之事,何言搭救。”顿了顿又说,“这桩官司本官自会秉公审问,你且回去候着,若天福宗姬真是被诬陷;想来要不了多久必会无事。”

沈氏还想说甚么,却已是说不出口。想来只要宗姬一来这大宗正司;很快便会知道自己并不是她的娘亲,况跟着自己这些年来受苦甚多,不知道她会否有怨言,是否会恨自己,甚至不想见自己。

自宗姬小时,王妃因多病,沈氏便如亲生母亲般带着赵天福,一直到大。或许在赵天福的记忆里,自己母妃便是一个模糊的记忆。至于自己的父王因那时与金人开战,更是甚少陪伴在她身边,所以更是没有甚么记忆。随着赵天福慢慢长大,那幼时的记忆更是几乎湮灭无踪了。

沈氏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心道,该来的始终还是来了。无论赵天福做怎样的决定和选择她都毫无怨言。

“大人,民妇这便回去静候佳音。”沈氏矮身再次福了福,赵令杭挥了挥手算是回应,便见得沈氏慢慢的退了出去。出了大宗正司,外面永安迎着,沈氏上轿,吩咐轿夫起轿回西通御坊大宅。

却说赵天福在牢里心灰意冷得睡了一夜起来,早辰狱卒送饭进来也没心思吃,心中只是想能在见见自己的娘亲沈氏,两位钟情的娘子,李秀儿和兰香。谁知等到过了晌午,没有等到家中来人,却等来了杨提点,马翰,还有一位面生的官吏。

还没会意过来,只见那杨提点一走进牢里,即刻便喊狱卒将关押赵天福的那间牢房打开,而那位陌生的官吏走上前对她恭敬的施礼道,“宗姬受苦了,还请宗姬随下官一起去大宗正司,判司大人要见你。”

“宗姬?大宗正司?判司?”赵天福喃喃道,不知道这位面生的官吏到底在说甚么,不过看他的意思是要带自己从这牢里出去,这却是她做梦也想的。因此虽没明白那与她施礼的官吏的意思,但脚已然跨了出去。

走出牢门后,那面生的官吏便躬身道,“宗姬请随我来。”说完便当先一步往牢外走去,赵天福赶忙跟上。而在身后的杨提点和马翰却殷勤相送,只不过他每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似乎是有惊有惧,还有不解。

走出提刑司衙门后,赵天福还觉得自己犹如在梦中一般。直到那陌生的官吏请她到一顶软轿前,“宗姬。请上轿。”她方才回过神来,自己真的是从这提刑司衙门出来了。这是不是说自己不会死了?

满腹狐疑的赵天福上了轿,轿夫起轿,周围还有骑马的兵士相随,一行人等往大宗正司而去。不多时到了大宗正司门首,赵天福下轿来,看了看那朱红大门上高悬的匾额“大宗正司”犹自不明所以。心道,自己的生药铺子也在这天庆坊,去生药铺天天要从这大宗正司门首过,怎的从来不知道还有个这衙门呢?

不管了,只要自己不死,去见谁都行。将自己身上的衣衫稍微整理了下,理了理有些散乱的鬓发,赵天福随着在前引路的那陌生面孔的官吏抬脚进入了大宗正司门内。

大宗正司正堂内,赵令杭在堂上端坐,看着胥吏带进来的南康郡王的独女赵天福。只见她面目俊秀,人物风流,做的一派男子打扮,在眉宇间与其父甚为相像。赵令杭乃是燕懿王第五代孙,南康郡王赵栻是他看着长大的,自然熟悉。因此一见到面前的这位女扮男装的宗姬,立刻就认了出来,心道宗姬做男子打扮真如其父年轻时一般。

面上露出些微笑,赵令杭看着站在堂下的赵天福问,“你可知你自己是谁?又为甚被我叫到这里来。”

赵天福迷惑的抬了抬手拱手一拜道,“小人沈天福。至于为何被大人叫来此处,小人委实不知。”

赵令杭沉下脸,“你不姓沈,你姓赵。”

“姓赵?”赵天福喃声重复,看着上面那须发皆白,颇有气势的堂上官吏一脸迷惑之色。

赵令杭看她那模样便知道她对幼时之事全无印象,显见也是忘得差不多了。摇了摇头,赵令杭提高声音道,“你听仔细了,你是我大宋皇室血脉,名叫赵天福,你的名字乃是徽宗皇帝所赐。你的亲爹爹是徽宗皇帝第十七子,初封南康郡王,后封和王,名赵栻。当今陛下是你亲爹爹的九哥。十二年前,你父王与母妃随同二帝一起被金兵掳往北地,你的乳母沈素趁金兵不备,趁夜带你逃了出来,一路乞讨来到临安城安顿下来。还有,虽说你做男子打扮,但我却知你是女子。你是和王的独女,我大宋的宗姬。”

“甚么?我是……我是……”赵天福只觉一口气吸不上来,额头两边突突的跳动,那堂上白发官吏的一席话似是打卡了一扇记忆的门,恍恍惚惚有些片段浮现在了她脑中。

从一路乞讨倒退回去,再到那风雪交加的夜里,然后又退到自己随两位年轻的男女一起被粗鲁的异族兵士驱赶出一座恢宏的官邸,再到一张秀美的病容,似是常常看着她微笑。一位风流俊逸的年轻男子抱着她在一座开满红色梅花的园林里穿行,朗朗笑声萦绕在耳边,她似乎看到那有秀美病容的女子一双素手在一株艳美的红梅上轻轻抚过,又看到她妧媚笑着回头似是对自己说,“福儿,快教你父王看看,这株梅花可美……”

那说话的女子声音清越,如泠泠寒泉般沁入心间,一霎时沈天福只觉头脑一片清明。是了,她想起来了,那偶尔一次去看带有病容的秀美女子时,旁边一位可亲的乳母总是让自己叫她“娘”的。而有时自己被那风流俊逸的年轻男子抱起来,亲热的逗她玩耍时,她笑着叫那男子“爹爹”。

赵天福闭上了双眸,是甚么时候忘记了这些了?略一回想,又想起那一日被异族兵士驱赶出恢宏的官邸来到外面街道上时,只见得到处都是浓烟和烈火,奔逃的男女,血腥的杀戮,耳中尽是惨叫与哭喊,扑鼻而来的全是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她被吓得瑟瑟发抖,父王抱着她,用手蒙住了她的双眼……

出城以后,自己便与父王分开了,和自己的乳母,母妃一起。那些异族兵士常常随意侮辱打骂母妃,来到黄河边上的头一夜,母妃病势沉重,撒手人寰。她亲眼见那些异族兵士将母妃的尸体随意抛入一个土坑之中。那一夜,她哭得晕了过去。第二夜,自己的乳母拉着昏昏噩噩的她逃了出来……

许是那地狱般的过往想起来太令人撕心裂肺,她选择了遗忘,将过往的记忆彻底尘封。后来,自己便把乳母沈氏叫娘,自己随她的意思扮做个男子,出入市井,做一个日夜为生计奔忙的小民。渐渐的她是真的甚么都想不起了。

如今想起来了,那痛得刻骨的伤痛果然如期而至。赵天福伸出双手,覆在自己面上,使劲的揉着自己的双眼,不想那因回忆而带来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出……

坐在堂上的赵令杭看着赵天福的举动,便知她是想起来了。又看她捂着自己的眼,便知道她此时定是在流泪。

“哎……”赵令杭长叹一声,任是谁想起那靖康之耻,都会又痛又恨。况她做为和王唯一的遗女,皇室宗姬,父王母妃全都殁于战乱,身世飘零。这些年来又出入市井之间,为了生计,做男儿打扮,这其中的苦恐非常人能明白和承受。

由得赵天福捂着脸哭了一会儿,看她稍微平静些,将面上的泪拭干后,赵令杭便说,“你既是想起来了,以后便不可奉那沈氏为母了。她虽对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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