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by迟早早-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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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今天聚餐的名义，她们总算是找到了发泄的机会，轮流着来劝酒。俞小雨来者不拒，她一心想要和同事们搞好关系，不想推三阻四让她们以为自己娇气，不好相处，那不是她的作风。打肿脸充胖子咬牙硬撑才是她的风格。

三杯两盏，又三杯两盏，酒过三巡，俞小雨渐渐觉得眼前的影像开始变得模糊。

南莫林捏着酒杯转圈，璀璨的灯光打到他的侧脸，长密的睫毛似乎被晕染得更深，眼皮微微下敛，感觉似乎快要睡着了，格外地慵懒性感。

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悄悄伸过来，搭在他的肩膀上，亮红色妖艳如血的指甲映入眼帘，南莫林的目光顺着指甲移动，定在手主人的脸上。女人嘴唇微翘，娇滴滴地看着他笑，　“南少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

南莫林是这里的常客，最近却不常来，觉得喝酒把妹的事情越发没了意思。况且黎沐宸跟黎昭熙两兄弟不在，他跟这些酒肉朋友一起玩总觉得不如跟黎家兄弟在一起开心。眼前这位美女是这家高级会所的头牌陪唱，跟南莫林早已熟悉，他平时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和她一起猜拳唱歌。

女人媚眼如丝地看着南莫林，等待他像平时那样对她漫不经心地笑，一双手已经轻浮地顺着他的肩膀移到胸口。

“把手拿开。”南莫林突然开口。

女人轻轻地笑：“哎呀，我们风流的南少最近学做正人君子了。”

俞小雨也常这样揶揄他，这些玩笑话他习以为常，今天却觉得格外刺耳，也许只是因为是因为说话人不同。有些话，只有一个人可以说，别人都说不得。

“滚开。”南莫林冷冷凝视着身边的美女，一脸嫌恶与不耐。那女人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敢说什么，讪讪地笑着去找别人玩了。

南莫林靠在包厢外的墙壁上吸烟，长腿闲散地伸着，轻吐烟圈。

有高跟鞋的声音哒哒地由远及近，仔细听还能听出走路的人脚步不稳。南莫林垂着眼睛吞云吐雾，并不在意。直到高跟鞋踩上他的脚，踉跄了一下又淡定地走开。

被人平白无故踩了一脚还没事人似的走开，南莫林瞬间炸毛：“有没有素质，踩了别人的脚连个屁都不放。”

抬起头的一瞬间他愣住了，俞小雨长长的卷发蓬松地下垂，一袭白色雪纺裙衬得她格外清纯甜美，两腮粉红，眼波流动，嘴角挂着柔柔的笑，无比优雅地轻启嘴唇：“踩了你的脚还对你放屁，我还是人吗？”

噗，南莫林笼在心头的郁闷一扫而空，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格外清新起来。俞小雨露着两颗娇俏的小白牙对他笑，娇憨妩媚。

南莫林掐灭手里的烟问：“小鱼儿，你跟谁来玩的？”

俞小雨依旧甜甜地笑着。南莫林暗叫不好，这货醉了。他对俞小雨醉酒时的百种姿态了如指掌。自从两人认识之后，几乎俞小雨醉酒，他都是见证人。

他小心翼翼地将俞小雨搂在怀里，粗声数落：“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还敢单独出门买醉，不怕被别人占便宜吗？蠢。”

脚下打晃的俞小雨得到南莫林的怀抱如释重负，将全部重心压在他身上，还不老实地往他怀里钻了钻说：“你现在抱着我不是在占我便宜吗？”

“你。”南莫林语塞，这丫头看来也没有全醉，思路倒还清晰。不过她的大脑回路着实奇怪，说着南莫林占她便宜还一个劲地往他怀里蹭。

“那你干嘛主动搂着我的脖子？”俞小雨突然环上来的手让南莫林沉稳有力的心跳突然漏掉一拍，头皮发麻，简直怀疑自己中了电。这些年来跟他有过亲密肢体接触的女人不少，而这种奇怪的感觉却是第一次出现。情场浪子南莫林在俞小雨清纯而娇媚的微笑下，耳根诡异得热了起来。

“这么热到底开没开冷气？”南莫林暴躁地低吼一声，吓得不远处的两名服务生赶紧跑了过来，南莫林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将他们赶走。

他一只手臂伸到俞小雨的腿弯处，将她拦腰抱起。她的手还依然紧紧地环着他的脖子，带有迷醉酒精味道的呼吸悉数喷到他的下巴上，南莫林感觉似有一把大火在心里焚烧，烧得炽热而沉醉。

走过长廊，拐角处猝不及防伸出一只手，拉住南莫林的胳膊，指节分明的手掌，沉静儒雅的面容，幽深的目光聚焦在俞小雨脸上。然后，他的手，很自然地将她的乱发塞到耳后。

南莫林敛了敛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宋墨他都无端生出不舒服的感觉。

“小雨喝醉了，我带她回家吧。”宋墨伸出手去，笑容和煦手下的动作却毫不迟疑，很快将俞小雨抱在自己的怀里，稳稳抱着。

“南先生，谢谢你了。”宋墨礼貌地点点头，转身抱着俞小雨往外走，抱着俞小雨的双手温柔而有力。

南莫林一个人站在那里，有一瞬恍然的失措。刚才抱着俞小雨，他觉得很热，此刻俞小雨突然离开他的怀抱，他又无端地觉得有点冷。

“这什么破地方，一会热一会冷？”南莫林再次无端低吼，吓得两个服务生身形一颤，踌躇着不知该不该过去。

回到包间的南莫林窝在沙发里，捏着酒杯转圈，眼睛微微下敛，线条完美的侧脸时而严肃时而微笑，每种表情都勾人心魂地好看。

他晃动着杯中明晃晃的液体，晃散俞小雨出现在液体上的笑脸，默默叹气，他大概是，情窦初开了。


第八章


俞小雨蜷着腿躺在床沿上，雪纺裙高高地向上卷起，露出光洁修长的腿。她的腿非常漂亮，纤细得恰到好处，肤若凝脂，从脚踝处直直地向上延伸，似一条幽静的小道通向神秘的花园。南莫林不知怎么，手心冒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他慢慢走到床边，俯身看她的脸。俞小雨脸颊嫩白，透出娇艳粉色。她挣扎着睁开困顿不堪的眼睛，看到南莫林英俊的眉眼，微微抿嘴笑起来，伸出双手勾上了他的脖子。

两个人的额头紧贴在一起，嘴唇的距离不过毫厘，南莫林急促的呼吸拂到俞小雨脸上，有些痒，她咯咯地笑出来，依稀看到粉色的小小舌尖，南莫林呼吸一顿，吮上去，缠住她的舌。

吻渐渐加深，一室安静，低喘、急促的呼吸被无限放大，大到世界里只剩下紧紧相依的彼此。俞小雨的双腿完全露出来，有些难受地缠上南莫林的腰。南莫林的唇舌流连于她微闭的眼睛，痒痒的带着电，她情不自禁地哼哼。很快，两个人滚到大床中央。

他们坦诚相对，凝视着彼此，满足地微笑起来。南莫林的手怜惜地在她的身上游走，似抚摸一件稀世珍品。轻轻她滑过精致的锁骨，雪白的双峰，嫣红的樱桃，平坦的小腹，慢慢地向下，轻轻覆上花园的入口。

他的手掌干燥而温暖，指尖动作缓慢而轻柔，极致耐心地轻捻慢挑。俞小雨难耐地轻哼出声，用力拥抱着他，两个人终于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异口同声地发出欢畅的声音，带着丝丝酥麻。

俞小雨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她双腿藤蔓一样牢牢攀附在南莫林腰间，忍耐而不自知的娇哼让南莫林频频想要失控，偏偏她还挑衅般抬高了腰努力迎合他的动作，饱满的唇因持续的亲吻而鲜艳欲滴。

一阵又一阵的快，感如潮水般翻滚着拍打他全身的细胞，他终于抑制不住狠狠地冲撞起来，引得俞小雨发出一声更媚一声的尖叫。全身酥麻让他不能思考，连动作都受自己控制起来，他堵住她的唇，将她的尾音隐在自己销魂的低吼声中。

室内重归安静，安静得似乎刚才那些激烈只是幻觉。南莫林猛然从床上坐起，阳光刺眼，而腿间隐隐有粘腻感觉，他掀开被子，咒骂一声去浴室冲澡，再拿出一条干净床单换在床上。

南莫林郁闷地将沾有不明液体的床单甩在地上，郁闷地挂断俞小雨的电话，郁闷地揪着头发发呆。

他竟然做春梦了！梦的对象竟然是俞小雨！清晰得有些诡异的梦境再次浮现在脑海中，南莫林觉得别扭，又羞耻地意犹未尽。

他再也无法直视俞小雨了，再也不能和她愉快地玩耍了。

南莫林端着牛奶瞪着鱼缸发呆，唇上沾染着白色奶渍也没有发觉，半晌，他叹了口气，这次，必须要远离俞小雨了！

南莫林起身走进琴房，落地窗前放着一架白色钢琴，他打开琴盖想弹首曲子静心。闭上眼睛，弹出来的竟是一串杂乱无章的音符，然而这些音符组合起来流淌出的音乐却是流畅华美的，美好中又夹杂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像极了那个梦。

南莫林放弃似的合上钢琴，想了想还是飞快地将那段音乐记录在琴谱上。末了，他在标题处写上——南柯一梦。

落款处赫然写着——莫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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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小雨一夜无梦，早上起床时连头也不疼，神清气爽地去客厅吃早餐。

宋墨将剥好的鸡蛋放到俞小雨的盘子里，沉声训斥她昨晚的事，脸上表情却依然柔和。俞小雨从来不害怕他，大口大口地吃着鸡蛋，末了抹了抹嘴，没心没肺地笑说：“下次再去喝酒，我一定记得带上护花使者，保证不让叔叔担心。”宋墨还未说完的话就生生噎在喉管里。

护花使者，以前是林清晨，现在呢，是南莫林么？而他，只能是叔叔。宋墨自嘲地笑了笑，没再说话。

宋墨在俞小雨这呆了两天，变着花样给俞小雨做好吃的，俞小雨这个吃货的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自然每天都神清气爽。然而，宋墨离开的第一天中午，她就有点蔫了，没了帅大厨的午餐，她只得悻悻然出门觅食。

俞小雨下午有半天假，想到毕业时有一摞书忘在图书馆的柜子里，索性去学校外面的美食街觅食，以前她和安然经常来吃，当然，还有林清晨。在洒满伤心泪的故地重游，也算别有一番滋味吧。

谁知这一重游，还真把心酸又勾了出来。

俞小雨抱着一摞书从图书馆高高的台阶拾级而下，正面撞上前男友林清晨。四目交错的一瞬间，两人都有短暂的错愕惊讶，还是林清晨先反应过来，笑着跟她打招呼：“小雨。”俞小雨一时竟有些失语，只得笑了笑。

阳光下的林清晨还是那么清爽好看，他努力寻找着话题来缓解尴尬：“找到工作了吗？”

俞小雨这才从毫无准备的错愕中回过神来，说：“工作半个月了。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昨天刚到。”林清晨突然想起什么，拉着身边亭亭玉立的女孩说：“忘了给你介绍，这是辛晴，我在法国的同学。”

这么个漂亮的大活人在林清晨身边站了这么久，如果说没有看到，那只能说俞小雨瞎了。只是他不说，她也不想主动问，显得她有多么在意似的。

辛晴笑起来的样子更好看：“小雨你好，我是清晨的女朋友。你比我想象中更加漂亮。”

她的表情自然亲切，俞小雨看不出一丝虚伪挑衅，但她实在搞不懂当着别人前女友的面说我是他女朋友是一种怎样的心态。她礼貌地笑：“谢谢夸奖。”

此刻下午1点，烈日焱焱，三个人就这样站在太阳底下面面相觑，俞小雨受不了这样的场面，开口告别。林清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找个地方聊聊好吗？”

辛晴非常识趣地一个人先离开，林清晨和俞小雨坐到了以前谈恋爱时常来的冷饮店。

林清晨点了俞小雨最爱的冰淇淋，端端正正摆在她面前，他的确了解她，也牢记着她的喜好。半年未见，他没变，她也没变，只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变了。想来实在有趣，还是同一家店，还是同样的人，还是同样的冷饮，吃到嘴里，却不是最初的味道，无论她怎样努力告诉使自己很好，那一丝怅然还是无法回避。

一段自愿放弃的感情，再面对时，依旧唏嘘。就好像我们儿时的玩具，即使被我们亲手丢弃，时过境迁，再找出时，面对它斑驳陈旧的样子，总还是感慨时光飞逝，物是人非，美好的曾经都已不再。

“回来参加安然的婚礼吧？”这次俞小雨主动开口。

“嗯，虽然有点忐忑，可还是想看看你们都好不好。”林清晨淡淡地笑，“至少从表面来看，还不错。”

“你也不错啊，刚才那个辛晴看着很好，要是真的喜欢就好好对人家。你辜负我一个就够了。”

林清晨面有愧色：“小雨，是我对不起你。”他的眼睛里溢出实实在在的愧疚。

俞小雨笑说：“只能说你没福气，我这么好的姑娘都被你错过了。其实仔细想想，也许我们并不是很合适，早些分开没什么不好。”

林清晨苦笑：“是啊，你敢爱敢恨，我懦弱自私，确实不合适。”林清晨暗恋安然却不敢表白，不喜欢小雨又不忍心拒绝，最终伤害了三个人，这件事是他心里的痛，每次想起都恨不得坐上时光机回到过去。

俞小雨叹气：“喜欢你时是我自愿的，分手也是我自愿的，我不怪你什么，只希望你以后在感情上后爷们一点，别错过真正喜欢的人。”

俞小雨越大度，就越让林清晨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你恨我吗？”他心里揪着，想听她说恨，又怕她说恨。

“要说一点都没怨过你，那我还是人吗？”俞小雨挖空最后一勺冰淇淋，抬起头来，“不过后来想想，除了不爱我，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但是爱哪能是勉强的呢？我的大好青春不能浪费在怨恨中。有的时候我在想，也许我最初并没有那么喜欢你，只是因为是自己追来的，所以格外珍惜。”

林清晨看着对面的俞小雨，笑容清丽，眼神明亮，一如当年初遇般美好，他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好。

俞小雨端着早已挖空的冰淇淋杯碰了碰林清晨的杯子：“欢迎回来，朋友。”


第九章


和林清晨分开后，俞小雨一个人在学校里漫无目的地闲晃，晃了一圈惊觉竟然把之前和林清晨爱去的地方走了个遍。

那些地方从分手后便成了她心里的禁地，她怕故地重游触目伤怀，更怕自己矫情落泪。俞小雨低估了自己的没心没肺，原来故地重游并没有那么伤，甚至在走过这些地方时，她是毫无意识的。当初觉得痛彻心扉的恋情，竟说放也就放下了。她却为此感到不甘与遗憾。这么快就不痛了，那当初的痛又算什么呢？

六点钟，俞小雨在long　long　ago致电南莫林，打到第四遍南莫林才接电话。

“干嘛？”南莫林的语气听上去别扭又奇怪。

“你有空吗，出来玩吧。”

南莫林更加别扭：“不去。”

俞小雨叹口气：“我今天撞见林清晨了。”

“你在哪？我现在去找你。”

下班高峰期，道路并不顺畅，南莫林堵在长长的车队后，毫无耐心地按着喇叭。俞小雨那丫头偶像剧看多了，老学着人家借酒消愁，酒量不好偏偏酒品也不高，南莫林真不知道晚到一会她又会捅什么篓子。

南莫林跟林清晨素不相识，却频繁听到他的名字，自从跟小雨成为好友之后。

他第一次遇到俞小雨时是在J市，当时黎沐宸追着安然跑到J市，他被拉来做苦工，帮黎沐宸照顾双胞胎侄女糖糖和果果。晚上，南莫林拉着糖糖和果果在街上闲逛，糖糖不老实，跑得飞快，在桥上不小心撞到了抱着鱼缸的俞小雨。鱼缸碎了，两条亲嘴鱼在地上奄奄一息，俞小雨蹲在地上愣愣地看着，也不说话。

南莫林拉着糖糖道歉：“对不起，小孩子不小心撞到了你，你没事吧？”俞小雨这才抬起头来，笑着摇摇头，眼眶却红红的，一副刚哭过的样子。

这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第二天南莫林莫名其妙拐进一家店，心血来潮想买观赏鱼，却跟俞小雨选中同一对。

俞小雨一改昨晚的灰头土脸，清新亮丽精神抖擞，看她的表情已经全然不记得南莫林了。南莫林自小被无数女生追捧，第一次受到如此无视心里愤懑，厚着脸皮提示终于使小雨对他有了一丢丢印象。

南莫林当即绅士地将鱼让给了俞小雨，俞小雨为表感谢亲手挑了另外两条送给了他。那两条亲嘴鱼被南莫林从J市带回B市，在他家的鱼缸里不厌其烦地亲来亲去。

后来才知道俞小雨是安然的闺蜜，一来二去两人自然熟悉。中秋节，那年的中秋节，南莫林碰上失意落寞的俞小雨，向来怜香惜玉的南莫林自然不舍得她一人独过佳节，也是从那天把酒言欢之后，南莫林和俞小雨的关系一跃升为好哥们。

他渐渐了解俞小雨无辣不欢，俞小雨爽朗爱笑，俞小雨坚强自立，俞小雨萌蠢二呆，俞小雨好吃懒做，俞小雨心情不好时爱化浓妆，俞小雨爱逞强喜欢强颜欢笑，却在喝醉后暴露所有的情绪。他陪她醉过两次，均是因为林清晨。第一次，她一个人默默啜泣转而嚎啕大哭，晶莹的鼻涕毁了他新定做的衬衫。第二次她拉着他在舞池狂魔乱舞，在酒吧门口哭着唱歌，却在第二天起床后自动屏蔽昨晚的失态。

南莫林将车停稳，却没有立即下车，透过镜子看到自己，不禁恶寒。脸还是那张英俊的脸，那柔软的眼神却让他觉得恐怖。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有这样的眼神，也从来没发觉自己竟如此了解一个女生。这不是他要的状态，因为他不确定他能不能对一份感情承担责任。俞小雨，是他不想辜负的人。

南莫林进入long　long　ago一眼看到坐在吧台的小雨，他走过去坐到她身边，俞小雨转过头来的瞬间他有些意外。

“干嘛用这么奇怪眼神看我？”俞小雨递过一杯朗姆酒，冲他挑眉。

“你今天怎么没化浓妆？”南莫林以为俞小雨又要像上次那样顶着个烟熏妆冲他傻笑。

“为什么要化？”俞小雨反问。

“你不是心情不好？”南莫林喝了一口酒，看着不远处的舞池。事实上除了刚才坐下的时候看了俞小雨一眼，他再也没将视线放到她的脸上。那个香艳的梦还盘亘在他大脑里，一不小心就要跳出来。

俞小雨乐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心情不好，再说了，你是自己人，跟你没什么好掩饰的。”

“我是自己人？”南莫林低声重复了一遍，心里美滋滋的，然而这开心的气泡还没升起就被俞小雨的下一句话生生击破：“你那么蠢，万一到时候再把我搞成大花脸可怎么办？”

这件事是南莫林的一大败笔，严重损害了南莫林聪明的形象。当初林清晨出国的时候，俞小雨顶着大浓妆去送机，在机场外没忍住落了泪，南莫林最见不得女孩子哭，手忙脚乱地帮俞小雨擦脸，最后在俞小雨一声河东狮吼后被追着打成了猪头。因为南莫林用的是湿纸巾！

俞小雨想起自己当时那张恐怖之极的黑无常面孔，噗嗤一声笑出来，指着南莫林说傻帽。南莫林觉得没面子，慌忙把话题扯开，问她林清晨的事。

“你既然说放下了干嘛还要来借酒浇愁？”南莫林搞不懂俞小雨的大脑回路。

“我也说不清，就是有点失落。爱一个人，忘一个人原来这么快。只是一时的情绪高涨。”俞小雨又喝了一口酒。

南莫林敲了下她的头说：“忘了是好事，有什么失落的？忘了好，省得你天天来烦我。”

“我心里不平衡啊，他怎么这么快就找了女朋友，过了小日子呢？”俞小雨在南莫林面前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小情绪，终于不再装高尚。

俞小雨沉默了半晌，末了，一口喝掉杯子里剩下的酒，愤愤地握着小拳头说：“老娘也要寻找第二春！我要谈恋爱！”

俞小雨站起身来往舞池方向走，一直闷声喝酒的南莫林突然在背后叫住她：“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做你男朋友怎样？”

俞小雨闻言笑着凑近他，一字一顿地说：“不行，你太花心了。”

南莫林严肃着的表情一瞬间又变成调笑：“我就开个玩笑逗逗你，你这种类型的，完全入不了小爷的眼。”

俞小雨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转身钻进舞池。南莫林的笑容慢慢暗淡下来。

晚上，南莫林回父母家里去住，一进门竟然看见冯采萱怡怡然坐在客厅沙发上。听见南莫林回来，采萱回头冲他一笑：“莫林，你回来啦，阿姨刚才还念叨你呢？”

周语琴闻言从厨房里出来，一身烟火气息：“回来的正好，快来喝汤。”

南莫林将手搭在周语琴肩上问：“什么好东西，我来看看。”一边说，一边推着周语琴进到厨房里。

他随手将厨房门关上，才问周语琴：“妈，她怎么在我们家？”冯采萱的父母跟南莫林的父母是故交，可冯采萱这么晚还坐在他们家沙发上看杂志，而且还穿着家居睡衣，这着实让南莫林大吃一惊。“她今晚要住在这吗？”

周语琴指挥保姆将汤盛到小碗里，拿一碗放在南莫林手上说：“不是今晚，采萱最近都会住在我们家的。”

“为什么？”周语琴之前费力撮合南莫林和冯采萱，虽然被俞小雨这个挡箭牌给挡了回去，但他还是心有余悸。

“哪有什么为什么，采萱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一个人在国内，我自然要替你冯叔叔好好照顾她。前些日子，她住的地方还遭了贼，我不放心让她一个人住在那。”

“好吧。”南莫林无话可说，皱着眉头说：“怎么是鸡汤，我不想喝。”

周语琴说：“采萱这两天有点感冒，我给她炖点鸡汤补补。”她端起托盘就要去客厅，走了两步回过头对还站在那里的南莫林说：“不想喝就放那吧，去客厅陪采萱说说话。”

南莫林郁闷地撒娇：“妈妈你不爱我了。”

周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