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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如昨by定慧-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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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馨颖半天不说话,敬诚担心她还是不肯接受。“收下吧,”他看着远处请求,“我一直想送你一只猫。”一直。他想,她现在一定已经有了蒂芙尼,不,有比蒂芙尼更好的,但他还是想将这蒂芙尼的猫坠项链送给她,以了他多年的心愿。
馨颖已经泪盈于睫,哽咽道:“好。”是的,她会收下这只猫,管它贵重不贵重,应该不应该。
“石头的老鼠换钻石的猫,”她含泪带笑,“真赚啊。”
敬诚心里波涛汹涌:原来,她也记得。
馨颖抬手抹去眼泪,端详着手里的猫坠和项链,突然玩笑道:“你还怕猫吗?”
敬诚愣了一下,仰起头,看着眼前的虚空,轻声回答:“怕,一直都怕。”
馨颖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攥了一把,生生地疼起来。
他们认识的头几年,颖子是有些怕诚诚哥哥的,毕竟,他比她大三岁,他什么都知道。
可是,也许怪诚诚哥哥对她太好,反正,越长大,颖子越不怕他。
中间几年,他们似乎势均力敌。
最后几年,情况好像倒过来,诚诚开始怕颖子。
那些年,颖子时常要这样和那样,诚诚稍有犹疑,她就“你是老鼠我是猫”地威胁,诚诚总是乖乖听话。
就有一次,老鼠造反,坐在椅子上,深邃的眼睛盯着猫,冷静而又清晰地说:“一只小猫,有啥可怕?老鼠怕猫,那是谣传,应该打倒!”真的鼠胆包天。
“哈哈哈哈。”猫乐不可支,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
老鼠就那样呆呆地迷失在猫的笑容里,完全不知死活。
猫笑了个痛快,然后换上一副自以为最凶恶的表情,伸出两只可笑的猫爪,迈着轻柔的猫步,一步一步逼近老鼠,“你怕不怕猫?”
老鼠昂头挺胸,“不怕。”不知自己已经死到临头。
猫一下子愣住了。这是老鼠第一次说不怕猫。若不镇压,那还得了?她将猫爪伸向老鼠的腋下,开始挠他的痒。
老鼠的双腿瘦弱无力,胳膊却非常强壮,双手也十分有力。可是他一直没有舍得去抓猫的手。他只是呵呵地笑着,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左躲右闪。
“说你怕猫。”猫儿威逼强迫。老鼠不能不怕猫。老鼠一定要怕猫。因为。。。。。。猫有这个需要。
“不怕。”老鼠顽强不屈。
猫更加勇猛地进攻,上下其爪。突然一下子没站稳,跌进老鼠的怀里。老鼠被猫撞得往一边倒去。
猫吓得赶紧抱住老鼠,老鼠也紧紧地抱住猫。
世界突然静止。
老鼠的怀抱十分温暖,老鼠的拥抱非常有力。猫希望可以永远地躺在老鼠的怀里,不管时光流逝。
猫的身子十分柔软,猫的味道非常好闻。老鼠希望可以一直这么抱着猫,直到天荒地老。
猫和老鼠不知道这样抱了多久,也许一秒,也许一个世纪。
只觉天旋地转,不能呼吸。
终于,猫红着脸,慢慢起身。老鼠紧闭双唇,不让心脏跳出胸膛。
猫低头往门口走去。
老鼠默默地注视着猫的背影。
猫走到门口,不甘心,回头,问道:“你怕不怕猫?”
老鼠凝视着她,清晰地回答:“怕,一直都怕。”
馨颖看着手里的猫坠,耳边回响着诚诚哥哥的“怕,一直都怕”,眼泪再次涌上来。
她快速地眨着眼睛,不让眼泪流出。眼角余光看见敬诚还在仰望虚空,心忍不住微微颤抖。
敬诚也已眼睛湿润,不敢偏头看她。他甚至不敢低下头。他同样地想起那天,唯一的一次,老鼠发神经造反,说自己不怕猫,结果。。。。。。老鼠和猫亲密地拥抱。
敬诚在心里叹息:猫应该知道,老鼠怎么可能不爱。。。。。。怕猫。
永远都怕。
18打架
时间早已过了中午,敬诚和馨颖还坐在咖啡店里,两人半天都没有说话。
“你下午。。。。。。”馨颖终于缓缓开口,说了三个字,就接不下去。
昨天遇见敬诚时,他曾说过,他今天下午与人有约。馨颖不知道他何时需要赴约。她一直不愿问,幻想着不问那件事就不会发生。
可是,现在时至下午,她越来越担心敬诚随时会说:“对不起,现在我得走了。”然后起身,消失在茫茫人海里。她害怕到那时,她会忍不住哭出来。半天的相处,让她越来越怀疑,自己还爱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觉得奇怪,不是早已想通,早已放弃,早已忘怀了吗?
可是,为什么现在心里还有着千般眷念,万般不舍?
而且,这感觉如此的强烈,比昨天初遇时更为强烈。
难道是因为,他勾起她太多的回忆,甜蜜温馨的回忆?同时,唤醒她的某种感情,沉睡多年、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感情?
此刻,馨颖终于发现,今天再见敬诚,也许是个错误的决定。
可是,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反正,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在一起。现在,她只想和他再多待一会儿。
敬诚凝视着馨颖。她明净的脸上不舍的表情让他一览无余。他的心微微地颤抖:颖子,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留念?
其实,就算她毫不留念,他又哪里舍得离去?十几年前,他彻头彻尾地爱上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后来却不得不将这份爱深埋在心底。
此次重逢,他才意识到,随着时光的流逝,他对颖子的爱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日益加深。对他来说,颖子就是家,就是温暖,就是幸福。今天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也是他最后一次如此靠近他的深爱,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
“你等我一下。”敬诚扶着桌子,用力起身,然后跛行往咖啡店右侧走去。
过了几分钟,回来,对馨颖说:“我下午的约会取消了。”没有更多的解释。
馨颖看着他,脸上渐渐绽开笑容,内心雀跃:他们还有半天的时间。同时也倍感欣慰,他毕竟是愿意和她在一起多待一会儿的。
看着这世上最美、心中最爱的笑容,敬诚心里一样欢喜,却又有点想哭。过了今天,这笑容就只有梦里才能再见。
他故作轻松,微笑着问:“地主下午怎么安排?”
馨颖也笑:“你想去哪里?”
“随你。”
“我们去看看自由女神像好吗?那也是纽约的标志之一。其实,我还没有去过。”
“好。”
对敬诚来说,去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和馨颖在一起。
对馨颖来说,又何尝不是?
馨颖问:“你饿不饿?想吃点什么?”第五大道上有很多著名的高档餐厅,提供世界各地的美食。
“听说纽约街头的热狗十分有名?”
馨颖有些意外,“你想试试?”
敬诚点头,“嗯。”
“真的?”
“真的。”
“那好,你等着。”
不远处就有一个卖热狗的小推车。馨颖买了两个,回来,笑着递给敬诚一个,“给你。”
这两个字、这语气、这感觉,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恍惚之间,敬诚仿佛一下子回到从前。那时,颖子常常这样甜甜地笑着,递给他一个烤烧饼,一个红苹果,或者一袋糖炒板栗。
敬诚和从前一样,毫不客气,接过来,打开,就着热气,开始吃。
馨颖看他咬了一大口,觉得心满意足,也开始吃自己的那份。
敬诚先吃完,然后专注地看着馨颖吃。
小时候,诚诚哥哥也时常这么看着她吃东西。那时,颖子才不在乎,在他的注视下,照样大快朵颐。
可是现在,馨颖不行。
敬诚的注视,让她觉得有些难为情。于是,她边吃边玩笑道:“还好,你不像小时候,吃完了,就抢我的。”
“哈哈,”敬诚好像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仰头大笑一声,然后低头,重新盯着她,说:“你这叫倒打一耙,明明每次都是你抢我的。”
“是吗?”馨颖凝神一想,好像是的。而且,完全是。。。。。。馨颖的脸开始发热,“我记不清了。”
看着馨颖脸上渐染的红晕,敬诚的心里一动。他清楚地记得,每次颖子从家里带来什么好吃的,一定先一人一半仔细地分好。有时候,光分就花上不少时间。
他若让颖子给自己分块大的,或者多拿一点,她总是义正词严地拒绝,瞪着大眼睛说:“那怎么行?我们要公平!”
于是,公平地分好,两个人开始吃。
等她大呼小叫着“好烫啊”“好香啊”“好好吃啊”等,稀里哗啦地吃完她那一份,一定会腆着脸来混他的。
诚诚每次都故意慢吃,给颖子留着。
等她伸手,却又忍不住逗她,严严实实地护住自己的一份,说:“这是我的。”
颖子哪管那些,为了多吃一点,完全不择手段。
一般先求情。小一点的时候,她说:“你是哥哥,我是妹妹,哥哥应该让着妹妹。”
大一点以后,她换成:“我们是朋友,朋友就要同甘共苦。”
若求情无用,她便要挟,不外是“你是老鼠我是猫,老鼠当然要听猫的。”或者,“小心我再也不给你带好东西吃。”
如果还是行不通,她还有最后一招,那就是硬抢。
诚诚一般都消极抵抗一下,然后让给她。
而她,只要诚诚哥哥让了,就开心得不行。每每只是再多吃一口,便又递还给他。
每次,诚诚都很纳闷:颖子明明后面一定会回来占点小便宜,为什么前面总是信誓旦旦地“要公平”?
不知道。由她。
总之,这戏码不断重复上演,实在无聊至极,两人却都乐此不疲。
如今想来,馨颖突然发现,小时候,诚诚哥哥娇惯她,只怕比她父母还多。可是后来。。。。。。她的眼眶又开始发痒。
抬头,见敬诚深沉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馨颖笑着转移话题:“我要是跟我们实验室的人说,我跟Dr。Jbsp;Zhang一起在纽约街头吃热狗,一定没有人相信。”
敬诚继续凝视她,不说话。
两人心里都明白,她不会跟任何人说起Dr。Jbsp;Zhang。
馨颖终于吃完,问敬诚:“好吃吗?”
“嗯。”敬诚点头回答。不知道为什么,在她身边,他有种回家的感觉。想一想,答案就在眼前:她是他心灵的港湾。过去是,现在还是。
两人开车去了炮台公园。停好车,买了船票。自由女神像在艾利斯岛上,他们需要坐轮渡过去。
离下一班轮渡起航还有二十多分钟,可码头上已经排起了长队。
“我来排队。你去那边长椅上坐一会儿。”馨颖不想敬诚太辛苦。
“我跟你一起排。”敬诚不想和馨颖分开。
“要不,我们不排队,都去那边坐着,呆会儿最后上船?”
“好。”
两人走到长椅处,并排坐下,看码头上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
馨颖突然笑着说:“你一定不记得,小时候,我曾经说过,将来你一定会比他们都好。这些年,我一直相信,你正在哪里创造着奇迹,只是不知道哪里。”
敬诚看着她,心潮起伏。他怎么会不记得?他这一辈子,几乎都和颖子的那句话有关。他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当年的一幕。
那天,他头上带血、身上带伤、一颠一簸地回到家里。刚坐下,开始揉腿,颖子就来了。
一见到他,颖子立刻惊慌满面地问:“诚诚哥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刚跟人打了一架。”
“为什么?”
诚诚不做声。说什么?说有人故意在他面前学他走路,还故意大声问同伴:“你看我像不像一只鸭子,摇摇摆摆?哈哈哈。”
颖子也知道,一定是又有坏孩子欺负诚诚哥哥残疾,他才打架。可是,看着他身上的伤,颖子一阵心疼,又十分生气,质问道:“你又打不赢,为什么要打?”这不是很愚蠢的行为吗?
“打不赢也要打。”被颖子戳到痛处,诚诚也生气了。
颖子一听,更加来气,大声说:“你有什么毛病啊?”
“除了腿瘸,没什么毛病。”诚诚恨声道,说完,胸膛还起伏不停。
颖子瞪大眼睛看着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看颖子一副快哭的样子,诚诚心里一软。他当然知道,颖子只是关心他。她说得对,他就是个瘸子,还总爱跟人打架。可是,他真的咽不下那口气。只要能够扑上去,逮住人,他就打,完全不顾后果。
“他们是坏人,你不要理他们。将来,你一定会比他们都好,气死他们。”
看着颖子如水容颜上认真的神情,诚诚心里不禁感到一阵温暖。颖子相信,他将来会比他们都好,这可能吗?那些欺负他的同学里,好几个成绩很不错。而他,怎么都是个瘸子。
可是,诚诚还是要感谢颖子对自己的信心。他不愿辜负她。他不知道怎样才能比他们都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学习,考试时超过他们。
自从听了颖子的那句话,诚诚便开始认真学习。下一次考试,他得了年级第一。
那以后,每次都是。
只是,打架仍在继续。
但比起从前,次数少多了,主要是因为,诚诚受不了颖子一次又一次的念叨。
这一次,看他脸上青一块,颖子给他拧来热毛巾,敷上,说:“打架划不来,别打了。”
诚诚不做声。
下一次,看他手上破了皮,颖子给他洗静血迹,擦上紫药水,说:“你不要打架了,好不好?”
诚诚不回答。
有时候,看他伤得重,颖子心疼得不行。好好跟他说,他又不肯听。颖子实在气不过,给他弄好伤口,转身就走,书也不借了。
每次目送颖子这样生气又心疼地离开,再低头看自己细瘦的两条腿,诚诚的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又一次,颖子发现诚诚坐在那里,双腿淤青,还有些肿。她心疼又生气,大声地质问:“你这么喜欢打架,是不是一定要打到以后完全不能走路才会停?”
诚诚抬头,看颖子一眼,然后低下头去,也不说话,一脸的悲愤。她哪里会知道,他今天打架的原因和当时的情形?而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告诉她。
颖子的心揪成一团,泪水立刻涌入眼眶。
诚诚以为她又要跑。可是这次她没有。她径直走过来,在他面前蹲下,准备给他按摩。
“颖子,我自己。。。。。。”
颖子抬头看他,眼里还噙满泪水,可是,目光要杀人。
诚诚只有让她。
好在从小一起长大,你拍我一下,我拧你一下,身体早有接触。而且,诚诚知道颖子不在意,早已习惯在她面前暴露两条细瘦又略带畸形的腿。
颖子一边掉泪,一边用力给诚诚按摩,痛得他哇哇大叫,直求情:“轻点,轻一点。”
颖子反而更加大力,同时边哭边骂:“你活该!”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软的硬的,好说歹说,诚诚打架的次数逐渐减少。
到后来,一般都是有人欺辱得实在过分,他忍无可忍才动手。
不远处的长队里,有一对看似兄弟的小孩,无聊地逗来弄去有一段时间,现在终于打起来了。一旁的父母立刻呵斥他们停下。许多游客,包括敬诚和馨颖,都目睹了这一幕。
馨颖笑着问敬诚:“你后来还打过架吗?”
“没有。那是最后一次。”敬诚认真地回答。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思绪飘回从前。
19冷战
那天,颖子去诚诚哥哥家借书。一进门,便注意到,诚诚哥哥今天走路比平时跛得更厉害。仔细一看,左边脸上也青了一块。
上个星期还为他打架的事劝他半天,他竟然全当做耳旁风,而且这么快就又打架,颖子气愤、心疼又无奈。
她去到洗手间,从小医药箱里帮他拿红花油。对此,她早已轻车熟路。
出来客厅,看着坐在桌边的诚诚,没好气地说:“打架是很愚蠢的行为。”
诚诚刚受欺辱,打架也吃了亏,正又痛又气,听她这么一说,火更大,立刻回敬道:“关你什么事?”
颖子一下子呆住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是啊,她是谁?他打架关她什么事?
她闭上嘴,狠狠地盯着诚诚看了一眼,然后将红花油“嘭”地一声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转身就走,书也不借了。
那一眼里包含了太多的情绪:失望、伤心、还有愤怒,诚诚直看得心惊肉跳。
不过,他现在正在气头上,管不了那么多。同时,他也有些伤心,每次打架,颖子总是一味地责备他,就好像他喜欢打架一样。她是他的朋友,为什么不能对他多些理解和支持?
诚诚一动不动地坐着,什么也没说,由颖子去了。
他以为,颖子第二天会来,以前好多次都是。
可是,她没有。
第三天,也没有。
诚诚开始有点担心,但还能沉得住气。以前颖子生气离开,一般过一两天,顶多三四天,一定会来。他想,也许明天,她就来了。
可是,没有。
第五天,还没有。
诚诚一天比一天心慌。她怎么了?真的生气了吗?五天气都还没消吗?难道,这次,她真的不打算理他了吗?诚诚的心疼了一下,赶紧停止往那个方向想,拼命地告诉自己:不,不会的。
这样惶恐地又过了两天,一个星期便过去了,颖子还是没有来。
诚诚开始感到害怕。除了大考,颖子从来没有这么久不见他,不跟他说话。
也许那天他不该那么说。可是,诚诚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他很想念颖子,想念她的巧笑倩兮,想念她的温柔声音。他就是想见她,听她说话。他告诉自己:你是哥哥,姿态放高一点,去找她吧。
于是,第二个星期初,放学时间,诚诚特意坐在书房里,等颖子回家。书房的窗户正对大楼外的那条小路,颖子每天回家的必经之路。
等的时候,诚诚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啊。真的,人都老了。可是,没有办法。
好不容易将颖子等回来,再在心里从一数到十,估计她差不多经过他家门口时,突然打开门,佯装要出去,正好碰见她。
诚诚尽量自然地打招呼:“嘿,颖子。”
颖子正低头走路,抬头看到诚诚,先是一愣,随即微笑,亲切地叫他:“诚诚哥哥,你好!”
诚诚心头一喜。不过,还来不及高兴,又立刻转悲。
因为,颖子的脚步,一刻也没有停。事实上,连放慢都没有。她从他身边从容走过,径直上楼去了。
诚诚站在那里,人突然就傻了。
颖子何曾对他这么冷淡过?
是的,她刚才的行为就是冷淡。虽然她的脸上带着笑,虽然她的声音依然温柔,虽然她叫了他“诚诚哥哥”,还说了“你好”。可是,她就那么毫不停留、无情地从他身边走过去。
这不是他认识的颖子。不是。他认识的颖子一定会停下来,随意问点无关紧要的事,说点闲散无聊的话。就算不借书,她也会告诉他:“上次借的那本我还没看完。”就算真的忙,也会跟他说:“我明天要考试,我们过两天再说吧。”
可是她都没有。她对他就像对楼上楼下一个普通的邻居,见面打个招呼,客气、疏离,然后走开,转身就忘。
诚诚觉得,颖子把他身上的什么东西也带走了。
一个人站在那里,脑子里十分昏乱。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六楼的顾伯伯走进大楼,看见他,喊一声:“诚诚”,他才回过神来。
木然地说声“顾伯伯好”,转身回到屋里。关上门,越想越生气,直气得用手砸墙,将手都砸破了。
他对自己说:颖子有什么了不起?她凭什么这样对他?还有,她凭什么管他的事?哼,不来就不来。他也不要去理她。对,就这样,看看谁怕谁?
话是这么说的,做也这么做了。可是,后面的一个星期,诚诚过得极为悲惨。
每天在颖子放学的时间,他都躲在书房的窗帘背后,等她。直到看见她在楼前的那条小路上走过。
他闭上眼睛,抬头向天,甚至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拼命地祈祷:如来佛祖、观音菩萨、玉皇大帝、还有不知名的各路神仙,请你们保佑颖子今天来借书。
可是,众神仙每天都让他失望。
一天比一天失望。
他怪菩萨不灵,也怨颖子狠心。
黎馨颖,你太过分了!
到了最后两天,诚诚觉得绝望,觉得自己快要哭了。
黎馨颖,你真可恨!
他觉得十分委屈。颖子又不是他姐,更不是他妈,为什么会这么喜欢管他打架的事?他一向不喜欢跟她争论,更不愿告诉她那些欺辱他的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所以每次颖子说他,他都沉默不语,心里却觉得无奈又悲哀:又不是我喜欢打架,是他们欺人太甚,颖子,为什么你不能体量一下?
其实,最近他已经可以感觉到颖子越来越生气,只是没有想到,后果会如此的严重。也许,他上次说的那句话,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吧?
仔细想想,也许真的是他不对。颖子一直是他的朋友,关心他、维护他。那天,他那么说,一定伤了她的心。诚诚觉得后悔。他打算向颖子道歉。
所以,第三个星期初,他又试了一次。在颖子经过他家门口时,再次假装正好出门碰上。
他故作轻松地打招呼:“嗨,颖子。”
颖子看起来很自然:“嗨,诚诚哥哥。”
“新的《儿童文学》和《故事会》来了,你要不要看?”
诚诚已经决定为两个星期前说的那句话道歉。可是,他不想站在大门口说。这个时间,楼里很多人进进出出,他想让颖子进到屋里来。
他知道,颖子一向喜欢看《儿童文学》和《故事会》。以前,总是算着日子,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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