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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如昨by定慧-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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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东喊她:“颖子。”

颖子回过神来,看着晓东还有些红肿的左边颧骨,问:“东东哥哥,你好些了吗?”

晓东点点头。

颖子便不再开口。

晓东等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颖子,你想玩什么?”

颖子有些茫然。玩什么?她不想玩什么。她只想知道,诚诚哥哥现在怎样了?他在干什么?

晓东提议:“我们一起堆个雪人吧。”记得上次,看颖子和敬诚一起堆了一个雪人,堆完,她高兴得拍手笑。

颖子迟疑了两秒,点头说:“好。”

其实,她现在想去找诚诚哥哥,或者干脆回家,可是,她知道,这两种选择都不太好。

晓东问:“你喜欢大的还是小的?”

“什么?”

“雪人。大的,还是小的?”

“嗯。。。。。。小的。”

若在平时,颖子是很喜欢堆雪人的,而且总是越大越好。经常一边堆,一边对诚诚说:“诚诚哥哥,再大一点,好不好?”

可是此刻,她完全没了心情。

晓东和颖子开始堆雪人。颖子几乎没怎么动手,大部分时间看东东哥哥堆,只是偶尔心不在焉地这里拍拍,那里压压。

晓东倒是堆得热火朝天,心里充满着一种莫名的兴奋颖子在这里,跟他在一起。心中的愿望终于实现。

雪人堆好了,颖子全无从前看见雪人时那种欢喜的心情。

晓东问:“好不好看?”

颖子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喜不喜欢?”

颖子再度迟疑,再度点头。

她觉得十分内疚。东东哥哥帮她堆了雪人,可是她不喜欢,也不想玩。她只想知道,诚诚哥哥现在怎样了?

“东东哥哥,谢谢你!”颖子尽力微笑。

“不用谢。”晓东看着颖子,她的笑容里带着淡淡的忧伤。他很想替她抹去那缕忧伤,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晓东问:“颖子,你还想玩什么?”

颖子回答说:“我好冷,想回家。”她说的是实话,刚才她一直觉得手冷,身上冷,心里也是。

“噢。。。。。。”晓东觉得有些失望。不过,他没有说什么。

颖子摇着手说:“东东哥哥,再见!”

“颖子,再见!”

颖子往家里走去。她的心里空荡荡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回家的。

晓东目送颖子离开,心中不舍。看着颖子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后,晓东又站了一会儿,然后也回家了。

梧桐树下只剩下刚堆好的小雪人,孤零零的。

后面几天,天连续放晴,雪很快化得一干二净。

这些天,颖子没有去诚诚哥哥家借书。

不是她不想。

颖子不停地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情。她依然认为,那天是诚诚哥哥不对,他的雪球砸伤了东东哥哥,他应该道歉。

可是同时,她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那天是她自己不对在先,她不应该跑到A栋那边去。后来,更不应该指责诚诚哥哥不讲道理,并骂他是坏人,还当着众人。

他当然不是坏人,他是她最喜欢的诚诚哥哥,一直都是。

颖子很后悔。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诚诚哥哥,如何跟他解释,还有道歉。

这样过了几天,那夜突然下了一场大雪。

早上起来,诚诚立刻穿好出门的外套,却坐在客厅里看书,并未像从前那样走来走去。

只是,每隔一两分钟,他的眼睛就不由自主地瞟向墙上的挂钟,还有大门。

王秋云知道他在等颖子,没说什么。心想:至少今天有进步,知道坐下来等。

颖子今天可能起晚了,平时来的时间早已过了,却还不见她的人影。

诚诚手里的书半天没有翻过一页,他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他看书有时会皱眉,所以,王秋云并没有在意。

终于有人敲门,轻轻的“咚、咚”两声。

王秋云正准备应门,突然听到急促的一声:“我来。”然后看见诚诚扶着面前的桌子,快速起身,并迅速地往大门而去。

他似乎走得太急,在离大门还有两尺的地方,竟然摔了一跤,整个人摔倒在地,吓了王秋云一跳。

他立刻说:“我没事。”扶着旁边的一个凳子起了身,接着快速走到门口,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四楼的江阿姨。

看见诚诚,江君华问:“诚诚,你妈在家吗?”

诚诚回头,叫声“妈”,难掩一脸的失望之情。

江君华只是来借个钩针的花样,所以很快就走了。

诚诚坐下来,接着看书,脸色越来越阴沉。

王秋云突然想起什么,掀开厨房的窗帘往外看。见梧桐树下一群孩子,颖子也在里面。

从前,每次颖子去玩雪,一定会来敲她家的门,叫上诚诚,今天却没有,王秋云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对诚诚说:“颖子已经在外面了,你去吧。”

诚诚立刻走过去,往外看了一眼,然后猛地拉上窗帘。

他用力很大,差点把窗帘给拽下来。

王秋云连忙说:“轻点,轻一点。”

诚诚也不说话,一跛一跛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脸色难看至极。

王秋云有些好奇,诚诚看到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她重新拉开窗帘,仔细一看,没什么啊,孩子们三三两两地在玩耍,而颖子正在跟A栋的晓东说话。

她跟着进了诚诚的房间,惊讶地发现他正在脱外套。

“你脱了干嘛?不出去了?”

“嗯。”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你跟颖子吵架了?”

“没有。”

王秋云还想说什么,可是,诚诚已经打开一本书,埋首书中。

王秋云只有转身从他房里出来,一脸的疑惑。

院子里,颖子越来越难过。

早上醒来,看到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她既欢喜又忧愁。

一件出门的外套,穿了脱,脱了穿,一会儿说要去玩雪,一会儿又说不去。

翻来倒去,最后决定,不去。

戴雪梅不知道她搞什么鬼,问她:“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颖子看着妈妈,半天,说:“不去。”

“为什么?”

“因为外面好冷。”

戴雪梅觉得奇怪,以前从不怕冷的啊,怎么今天就怕了?

“玩一下就不冷了。去,去。”戴雪梅给颖子穿上外套,然后几乎是把她推出门。小孩子,需要锻炼!

颖子只有下楼来。

下到一楼,在王阿姨家门口转悠。几次抬手,又放下,实在没有勇气敲门。

也不知过了多久,四楼的江阿姨下楼来,看见颖子,叫她:“颖子,出去玩雪啊?”

颖子一边回答:“是,江阿姨。”一边慌忙推开大楼的门,往外跑。身后传来江阿姨敲门的声音,诚诚哥哥家的门!

颖子来到梧桐树下,见大伙们已经玩得热火朝天。虽然是极为熟悉的场景,可是,颖子却觉得很陌生。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这么一个人走出来。

晓东今天很早就下来,已经等了颖子半天。她一出现,晓东便看见她,立刻迎上来,打招呼:“嗨,颖子。”

“嗨,东东哥哥。”

晓东刚才一直在想:颖子和张敬诚和好了吗?她今天会是一个人来,还是跟张敬诚一起来?

现在,见颖子一个人来,晓东的心里很高兴。

“你想玩什么?”

“不知道。”

“我在搭城堡,你要不要一起来?”

“好。”

颖子开始和东东哥哥一起搭城堡。

东东哥哥和诚诚哥哥一样,很仔细,也很有耐心。他比诚诚哥哥爱说话,不停地跟颖子讲这个,说那个。

可是,颖子却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以前,跟诚诚哥哥在一起,舒服自在,以至于完全没有察觉。现在,身边换作东东哥哥,虽然他也和蔼可亲,可是,颖子立刻感觉不同。

她不时抬头,看一眼B栋三单元的大门,幻想看见诚诚哥哥从里面走出来。她渴望看见那个一跛一跛的身影。

可是,一直失望。

她想去叫诚诚哥哥。

却没有勇气。

她思念他,想跟他在一起玩。

现在,她更加后悔。上次她自己先做错事不说,后来还骂诚诚哥哥是坏人。他说他不玩了,他不跟她玩了,颖子的心里非常难过。

跟堆雪人比起来,搭城堡更是个技术活,所花的时间更长。过了一会儿,颖子的手好冷,便停了下来。

晓东问她:“你怎么了?”

“我的手好冷。”

“要不要我帮你搓暖和?”场上孩子们互相搓手暖手很常见。

“不用。谢谢。”颖子想也没想,立刻拒绝。

如果换做诚诚哥哥,她会让他帮她。他一直都帮她。

颖子知道,只要她要,诚诚哥哥就会毫无怨言地给。

以前,她从未想过这件事,一直心安理得。

现在,东东哥哥愿意帮她,她却不愿接受。

心里猛然意识到,同样叫哥哥,诚诚哥哥和东东哥哥是不一样的。

诚诚哥哥是她除了父母以外最亲近的人,所以,她要得理直气壮。

那诚诚哥哥呢,他为什么给得理所当然?

在颖子的记忆里,诚诚哥哥从来没有拒绝过她,不管她要什么。

他为什么会这样?

虽然不确定,颖子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她或许是诚诚哥哥除了父母以外最关心的人。

可是,她却对他做了那种事,说了那样的话。

颖子更加后悔。

也更加想念诚诚哥哥。

看颖子神游天外,晓东没话找话:“你知道吗?这可能是今年冬天最后的一场雪。”

“是吗?”

“是啊。”

“你怎么知道?”

“早上听广播说的。”

颖子沉默。

半晌,突然说:“诚诚哥哥今天没有来。”最后一场雪啊!

晓东有些诧异,“嗯”了一声,说:“我们不用管他,自己玩吧。”

“不行。”颖子回答,简单明了。

晓东一下子愣住了,心里立刻感觉有些酸溜溜的:颖子和他在一起,心里却惦记着张敬诚。

他终于意识到,颖子对张敬诚,不是一点的亲近。

可是,张敬诚是个跛子啊。

“我要去告诉诚诚哥哥,这是最后一场雪。”

颖子站起身,径直去了。

晓东站在那里,看着颖子的背影,后悔得肠子都要绿了。说什么不好,说最后一场雪!

颖子咚咚地敲门,王秋云开了门。

“颖子。”

“王阿姨,诚诚哥哥在吗?”

“在他房里。有什么事吗?”

“我来叫他去玩雪。”

王秋云心里略感安慰。她猜想,两个孩子一定是吵了架,正在赌气,所以颖子今天不来叫诚诚,诚诚也不愿自己去。现在,颖子发现诚诚没去,肯折回来找他,说明她是个大度的孩子。

“你去找他吧。”王秋云指指诚诚的房门。

颖子去到诚诚的房间,站在门口,小声叫他:“诚诚哥哥。”

诚诚抬头,看见颖子,有些惊讶,但没有说话。脑海里浮现颖子那天说的话,还有刚才梧桐树下的画面。

“诚诚哥哥,我们一起去玩雪吧?”

“我不去。”

“广播说这是今年最后的一场雪。”

“我不去。”

“你真的不要跟我玩了吗?”颖子一脸可怜兮兮地问。

什么?这简直是倒打一耙。

诚诚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上次玩雪,她先是叛变丢下他,后来又因为孟晓东,当众指责他,还骂他是坏人,现在居然好意思这么问他。

他大声地说:“是你不要跟我玩了。”

“我没有。”颖子条件反射地抵赖。

这下,诚诚的火上来了。“你没有?你是B栋的,却跑到A栋去,你是个叛徒。”

“我不是故意的,”颖子觉得十分委屈,眼里开始闪泪光,“我只是想要那些烟花。”

诚诚愣住了。烟花?什么烟花?

“东东哥哥说,如果我在他们那边打雪仗,他就会送给我那些烟花。我想晚上跟你一起放烟花。”

原来是这样。诚诚心里感觉稍微好一点,嘴上却不肯放松:“你还说我是坏人。”

“你不是坏人。”颖子简单又肯定地回答。

就这样?

就这样。

诚诚词穷。也知道,再说什么,就显得他小气别扭了。

颖子小声地说:“诚诚哥哥,对不起。”

诚诚不答话。

两人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颖子受不了,率先打破沉默。她睁着那双洁如水晶的眼睛问:“诚诚哥哥,我们一起去玩雪,好不好?”

“我不去。”诚诚心里已经原谅颖子。其实,谈不上原谅。颖子还愿意跟他玩,他谢天谢地。只是,上次的事,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颖子仿佛猜透他的心思,向他保证:“我以后再也不叛变了。”

诚诚的心里立刻舒服多了。

“诚诚哥哥,我们去吧?”颖子再问,一脸的盼望。

“我不去。”诚诚再次拒绝。他不想让颖子失望,可是,他想起上次众人的嘲笑。

“你真的不去吗?”颖子脸上明显的失望。

“不去。”诚诚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些松动。颖子若再问他一次,他也许就会答应。因为,他讨厌让颖子这么失望。

可是,颖子没有。她只是无奈地说:“那就算了吧。”

她一定要走了,诚诚有些后悔自己拒绝了她,想改口说去,又说不出口。

没想到,颖子问他:“我可以留在这里看书吗?”

诚诚惊讶地反问:“你不去玩雪?”

颖子摇头:“太冷了。”其实,她不想跟诚诚哥哥分开。

诚诚不做声。他知道颖子怕冷,每次他都给她暖手。

颖子从书架上拿了本少儿画报,随意地翻看,不时看一眼窗外,眼里满是欣羡。

诚诚也看书,不时看一眼颖子。

等颖子第三次看向窗外时,诚诚终于忍不住,说:“我们去玩雪吧。”最后一场雪,无论如何,他不能让颖子因为他错过。

颖子不敢相信:“真的吗?”

诚诚点点头。

“哦,诚诚哥哥,你最好!”

颖子实在是太高兴了,扑上来,抱了他一下。

诚诚的身子晃了一晃,双手微微抬起,却不敢回抱她,脸也立刻红了,人却笑得像个傻子一样。几天来的心酸、失落、郁闷和难过一扫而光。

他们一起出去。

梧桐树下,眼尖的孩子立刻看到他们。大家交头接耳。马上,所有人都知道,颖子跟张敬诚和好了。

有人啧啧称奇:“哇,已经和好了。”

有人耸着肩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们俩那么要好,我早知道,他们很快会和好。”

晓东看见颖子和张敬诚一起走出来,心里只觉一阵酸楚。他向颖子招了招手。

颖子也微笑着冲他摇了摇手,但人没有过去。

诚诚透过眼角的余光看见,却装作没有。低头看雪,心里乐开了花。

一切,回到从前。

颖子,还是他的颖子!

诚诚和颖子错过了打雪仗。于是,他们开始堆雪人,一个很大的雪人。

晓东跟朋友心不在焉地玩着,不时看他们一眼,心里十分失落。

不过,到底是军人的孩子,有着不服输的性格。晓东给自己打气:没关系,颖子现在还小,还不懂。等她长大,一定不会喜欢一个瘸子!

 17猫鼠

敬诚和馨颖沉默向前,各自沉浸在有关雪的回忆里。

在57街Tiffany(蒂芙尼)店门前,敬诚突然停下脚步。馨颖也随着他停了下来。

这家蒂芙尼的旗舰店,大门壮观非凡。风格优雅的外墙铺镶石灰石、花岗岩和大理石,造型简洁流畅。宏伟的正门上方是著名的阿特拉斯(Atlas)雕像,这位希腊神话中的时间巨神将手中的大钟举过头顶,俯视着进进出出的人流。阿特拉斯代表着坚韧不拔的决心和毅力。他的这座13英尺(3。96米)高的雕塑一直是蒂芙尼的标志。

敬诚抬头看着青铜的雕像、圆形的大钟和石刻的店名,呆了半晌,低声自言自语道:“竟然一点没变。”然后转头问馨颖:“要不要进去看看?”

馨颖点头,随他一起进去。

进到店里,眼前一片开阔。原来,该店采用无立柱设计。这种结构不会阻碍视线,放眼望去,种种精彩一一跃入眼帘。

靠近大门口是配饰柜台,各种纯银配饰美丽夺目。

馨颖停下脚步,漫不经心地开始看起来。

敬诚低头,在她耳边小声说:“我去那边看看。”

他的声音轻柔,嘴里的热气吹在馨颖的耳朵上,让她忍不住脸红心跳。

馨颖闭上眼睛,点点头。谢天谢地,敬诚没有叫她帮忙给他的女朋友选礼物。那样的话,她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柜台里一件件精美的小配饰,馨颖突然有点心酸起来。

十几年前,看了电影《蒂芙尼的早餐》后,她就一直想有一件蒂芙尼的首饰。到了今天,却还是一件也没有。看看左手上炫目的订婚钻戒,又觉得自己这么想,实在是太过分。

去年圣诞,世文拿着卡地亚(Cartier)美轮美奂的大钻戒,单膝下跪跟她求婚。她接受了。后来小声地告诉世文:“其实,我一直梦想的是蒂芙尼。”

记得世文当时笑笑,说:“相信我,卡地亚是最好的。”

馨颖也知道,卡地亚比蒂芙尼更加大牌,也更加妖娆奢华。同品质的钻戒,卡地亚一定比蒂芙尼更贵。

可是,她个人觉得,蒂芙尼更加高贵典雅,她也更喜欢。她认为,最好的应该是她最喜欢的,而不是最贵的。不是吗?

但她不愿跟世文争论。世文很爱她,什么都只想给她最好的。当然,那个最好,是按照他的,或者说,大众的想法。

过了几分钟,敬诚回来,手里拎着一个精美的小纸袋。

“这么快?”

“嗯。”

“还想看看别的什么吗?”

“不用了。”

两人在销售小姐“谢谢,欢迎再来”声中出了门。

往前再走一点,又是一间咖啡店。

馨颖问敬诚:“我们休息一会儿?”

敬诚点点头。两人进了咖啡店。

“喝点什么吗?”

“不用。”

馨颖随敬诚一起坐下。

一坐下,敬诚便将手里的纸袋递给馨颖,“送给你。”

“什么?”馨颖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不是给他女朋友买的吗?

“很快就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他还记得她的生日。馨颖心里一喜,又一酸。她也没有忘记他的。

“现在可以打开吗?”馨颖问。来美国多年,早已入乡随俗。在这里收到礼物,一般都是立刻打开。

敬诚点点头。

馨颖打开纸袋,拿出里面的小首饰盒,轻轻打开。满以为会看到一个纯银的小配饰,没想到是一根铂金钻石项链。

铂金的链子细细长长,水波纹花样,下面挂着一只镶满钻石的铂金小猫。两只滴溜溜的猫眼就不止一克拉。

馨颖的呼吸一下停了,不仅因为项链美丽炫目,更因为敬诚还记得,记得猫和老鼠。她的鼻子有点发酸,脑海里不禁浮现他们第一次讨论猫和老鼠的情景。

那天一放学,颖子直接去了诚诚哥哥家。

其实,头一天借的那本书还没有看完,那天本来没有打算去他家的。只是,早上的语文课上,李老师讲了十二生肖。一整天,颖子都在想,诚诚哥哥属什么,属猪、属鼠、还是属牛?

一见面,便迫不及待地问:“诚诚哥哥,你属什么?”

没指望颖子今天来,突然见到,真是意外的惊喜。诚诚早已习惯她没头没脑地问问题,笑着说:“什么数什么?”

“十二生肖啊,你属什么?”

“我属老鼠。”

“哦,你比我大三岁。”颖子高兴地宣布。

“你属什么?”以前学过,但诚诚已经不太记得属相的排列。

颖子属兔。可是,今天她的心情超级愉快。突然想起上课时李老师讲了为什么猫没有入选十二生肖的故事,加上诚诚属鼠,颖子便大声地说:“我属猫,专门罩着你,哈哈。”

诚诚咧开嘴笑了,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他喜欢这个玩笑。是的,很喜欢。

看着诚诚舒心而又好看的笑容,颖子的心小小地动了一下。直到今天,她还清楚地记得当年心动的感觉。因为当时,她吓了一跳:原来,心真的会动。

那以后,他们玩了多少猫和老鼠的游戏,开了多少猫和老鼠的玩笑。馨颖以为敬诚早已忘了,他却还记得。

馨颖深深吸口气,慢慢从项链上抬起眼,看着敬诚,轻声说:“谢谢你。可是,我不能收。”

“为什么?”

“这太贵重。”

“相信我,我买得起。”

是,她相信他买得起,可是,她又凭什么接受?“我真的不能要。”

敬诚心底酸楚,面上微笑,问道:“已经有很多蒂芙尼?”

当年听颖子说时,他根本不知道蒂芙尼是什么。可是,颖子说她想要,他就想送给她。那时便担心,他的颖子谁不喜欢啊?将来一定有很多人想送她蒂芙尼,哪里轮得到他?

果然。

馨颖一下子愣住了,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敬诚有些后悔。说了不说从前,怎么忘了?

馨颖猛地想起,当年看完《蒂芙尼的早餐》,她便告诉诚诚哥哥,电影有多么多么的好看,她是多么多么的喜欢。她更信誓旦旦地说,她将来一定要像电影女主人公霍莉那样有一件蒂芙尼的首饰。不过,她当时想的是小配饰,不是钻石。

难怪,刚才在蒂芙尼店门前他说“竟然一点没变”,因为那部1961年的电影,就是在纽约第五大道上这家蒂芙尼拍摄的,而这店门从1940年开业迎宾以来从未改变。他一定是听她说后去看了电影。。。。。。慢慢地,慢慢地,泪水涌入馨颖的眼眶。

看馨颖半天不说话,敬诚担心她还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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