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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鸩女-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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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倪掉过头,瞄了眼停在不远处的轿车,“先去把你的车子开过来吧,停在人家的水泥场上不好。”
李文安呵呵一笑,返回去把车停在她家门口,打开后备箱,毫不客气指使林若倪帮忙搬他精挑细选带来的上门礼。
林若倪瞅了瞅他搬出来的瓜果蔬菜、鸡鸭鱼肉、油盐酱醋等各种调料,嘴角轻抽,至于嘛?就为了让她请吃一顿饭,竟然紧赶慢赶地把做饭的材料都带来了。
心里这么想,脸上依旧一副温柔的笑容,既然他不客气地舀她当厨娘使唤,那她也不用跟他客气,反过来舀他当伙计用好了。
她丝毫没感觉自己指挥日进斗金,浑身上下透着温文尔雅绅士气质的李文安大律师去杀鱼切肉有啥不对。在林若倪简单直白的思维里,各尽所能的分工合作,才是人与人之间最理想的相处状态。
有人若想当翘起二郎腿的大少爷,那也得看她乐不乐意当服侍人的小丫鬟!
把乌龟和冬虫夏草丢进紫砂的电炖锅,林若倪按下开关键,转头瞧见穿着红色格子围裙的李文安有模有样地舀着刀切菜的画面,心里免不了一惊,完全打破了她对他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世家子弟的固有印象。
也没纠结太久,她走过去瞥了眼切成等分的茭白丝,胡萝卜丝,木耳丝,香菇丝,青红椒丝等,眉梢扬起,“鱼香肉丝?”
“等着你的手艺。”李文安笑眯眯地点头,“鱼香肉丝,板栗红烧肉,瓦块鱼,白灼虾,西红蜀炒菜花,韭菜鸡蛋,蒜蓉茄子,最后来道香菇红枣鸡汤。”
“就我们三,哪吃得了。”林若倪鼓起腮帮子,气鼓鼓地据理力争,“鱼香肉丝,瓦块鱼,白灼虾,西红蜀炒菜花,清炒小白菜,炖鸡蛋。”
李文安放下菜刀,笑眯眯地迂回作战,“板栗烧肉,香菇红枣鸡汤,蒜蓉茄子,韭菜鸡蛋,再加一个红烧牛肉,我打包当晚饭。”
“你一个人吃这么多?”林若倪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猪啊!他点的菜都够一家四口美美吃一顿了。
“我跟知恩说,今天你请客。”李文安面不改色地引出此行的目的,“他本来也要过来,可惜最近医院很忙,没空,只能让我打包了晚饭带过去。”
“最近医院很忙吗?”林若倪心里“咯噔”下,用眼角的余光窥探他一眼,心神马上镇定下来,“也对,换季感冒发烧的人特别多。”
想套她话,没门!
“是啊,好几个高烧不退,就活活烧死了。”李文安不动声色地将她表情须臾间的变化收入眼内,神色如常地继续聊。
“真的!”林若倪吃惊地瞪大双眼,“发烧也能把人烧死?”
“那我一定要注意点,不要让我妈也感冒了。”她点点头。
李文安微笑,“是要注意点。不过,知恩也说了,这种情况比较罕见,不是谁都碰得上的。”
“是呀,我活这么大,还没听说过有人感冒发烧,内热活活烧死的。”林若倪十分配合地感叹,“李律师,你也要注意,出门多带件衣服,免得着凉感冒了。”
“我可不想去拎着汤去医院探望你。”她笑嘻嘻地眨眨眼。
没等李文安接话,外面突然传来“轰隆”一声炸雷,俩人同时一震,不约而同朝窗户外面瞧去,不知何时外面的天空阴云密布,电闪雷鸣,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
“轰隆”又一声惊天动地的炸雷,天花板上开着的节能灯忽闪了几下熄掉,整个厨房间陷入一片昏暗,林若倪皱起眉头,“好像是跳闸了,我去前面看看电闸。”
“等雷过了再说。”李文安出声阻拦。
一道闪电劈开浓密的阴云,惨白的光芒射进昏暗的厨房间,林若倪下意识地望向李文安,发现他俊雅的脸庞上,笼着几分罕见的肃杀之气。
“好。”她没反对,朝窗户外瞅了瞅,面上不显地惊讶道:“今天的天气太怪了,一大早下冰雹,这会又来雷阵雨,晚上估计会降温,明天要穿外套了。”
看样子,灾难也提前爆发了,林若倪眸色微冷,今年冬天不仅会大旱,而且会很冷,前所未有的冷。x市这边冬天没暖气,一旦冷下来,就全靠人多穿衣服抵抗寒冷,不然就开空调。虽然她不在乎几千块钱的电费,但就怕电力部门来个限电措施,到时,有钱也没电用。
明天还是先去市里找个装地暖的公司,到家里来看看,把家里的房间全部铺上地暖,再买个几千斤的煤炭、煤球和干柴回家备用。村子里人多眼杂,一次也不能买太多,免得被有心人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若若,我相信末日。”李文安突然道。
林若倪惊愕地抬眼看向他,怎么没头没脑地说这话?转念想到李家在x市一手遮天的权势地位,她似乎又有点明白过来。
“明年会有地震,你有空早点找个工程队,把你家的房子重新加固下。”李文安抬头环顾林若倪家刚刚翻修没多久的老房子,好心提醒,“然后多存点油盐米面,应急药物在家,纯净水也要多准备几桶。”
“嗯,谢谢了。”林若倪感激地点头。
她之所以搬回乡下居住,也是因为倪村的地理位置特殊,在末日中幸免于难,土地和水资源都没遭到太大的破坏,依旧可以耕种和饮用。不过,这个秘密,她不会跟任何人透露,只会闷在肚子里,一个人知晓。
“可以告诉亲近的亲友。”李文安眼神柔和下来。
“我,”林若倪一怔,左手抚摸上占据大半左脸颊的丑陋胎记,笑容微苦,“我在学校没有朋友,亲人也只剩下妈妈一个人了。至于其他人,也就小和尚,老六,素兰姐,德叔,还有你和小王医生。”
“你和小王医生大概不需要通知了,小和尚说要搬到乡下来跟我一块住,老六住宿舍,素兰姐大多数时间都在医院,明年有可能会搬去她男友那里,德叔家的房子是新建的。”
“李律师,我好像没亲友要通知。”林若倪耸耸肩,在网上发布地震消息,那是傻瓜才会做的事。
政府部门为什么不提前发布地震警报?不就为了社会次序的稳定。只有亲身经历过末日的弱肉强食,才会懂得,一旦发生警察和军队都无法控制的暴乱,受罪的永远都是无力抗拒社会不公的普通人。
“你这丫头,真是人小鬼大!”李文安伸手想去揉她的头,不想胳膊刚抬起,林若倪警觉地退后一步,笑嘻嘻地溜了,“我去看看电闸。”
她前脚一溜,李文安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目光一凛,小丫头比他想象得更为机警!居然试探不出她的口风。他怀疑林若倪是传说中的异能者,拥有属于她的异能者工作室,所以消息才会特别灵通。
x市的异能者不多,组织更少,不过基本都与有关部门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一般出现警察解决不了的灵异事件,有关部门都会请异能组织出手。李家在x市盘踞多年,李文安多多少少也认识几个异能者,十分清楚他们的神通广大,更不会轻易去得罪他们。
、14悄然准备
林奶奶每天吃过早饭,就会从田间的小道窜到林若倪家的家门口,坐在地上撒泼大闹一通,把倪小雅家的祖宗十八代从头到尾骂一遍,倪村的村民一开始还会跑去围观看热闹,等次数多了,他们也都觉得没意思,很自觉地散了。
倪小雅一开始还会动气,感到羞愧不安,觉得对不住女儿若若,等后来听习惯了,也渐渐麻木了。每天大门一关,任由林奶奶在外面随便骂,反正骂得再难听,她也不会少一块肉,丢人丢到家的也不是她。
她都快死了,在乎那么多干嘛。
况且这几天家里请了市里的公司在装什么地暖,她也没闲心操心其他的事了。
“妈,等会有煤炭送过来,你就把家里的香烟舀出来给师傅们一人一包,让他们把煤炭搬到屋后第二间仓库里。”林若倪低着头,舀笔在记事本上勾勾画画,叮嘱忙着给她做布鞋,纳鞋底的倪小雅。
“若若,前几天不是买了几百斤了。还买了五百斤的煤球,一拖拉机的干柴。”倪小雅抬头,疑惑地问,“我看,够我们一个冬天烧了。”
“不够。”林若倪抬头,微笑解释,“我们装的地暖是烧锅炉的,一个冬天要用掉很多煤,几百斤完全不够。我打算多准备点,免得到时不够用,还得打电话让人家大冬天的跑来送。”
今年的冬天很漫长,各种物资都会拼命涨价。
从没用过锅炉烧的地暖,也不清楚到底要用多少煤烧,听女儿解释了,倪小雅也就不想了,转而提其他的事,“若若,你德叔一早过来了,是问地暖的事,好像他跟他家顺子说了以后,他家也准备装。”
“哦。我一会打电话给钟经理,让他派人过来谈。”林若倪停下手中的笔,笑道:“顺子哥在京城工作,那里一到冬天室内就有暖气,一点都不冷。”
“自从你桂婶过世后,你德叔就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地拉扯顺子长大,辛辛苦苦操劳了一辈子,也是时候享享清福了。”倪小雅眼神恍惚,叹息一声。
时间过得真快,眨眼的功夫,当年的小婴儿也长成顶天立地的大男子汉了。
林若倪垂下眼睑,不置可否,倪阳顺要真有孝心,大学毕业就不该留在京城里工作,而是该回到x市,就近照顾他一天天老去的父亲德叔。也许,人和人想得不一样,男人和女人想得也不一样,她就从没想过离开x市一带,离开她妈倪小雅。
如果说她妈倪小雅是株菟丝花,那她就是菟丝花依附生存的那棵大树。
“妈,我们家买了多少煤炭,煤球,干木柴的事,你不要到外面去说,就算是德叔问,你也不要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依着她妈倪小雅善良懦弱的性子,保不准一到冬天看村子里的乡亲受罪了,就会忍不住想要帮人家一把。
“你可以私底下提醒他,要他多准备点。就说网上的‘专家教授’说今年冬天是前所未有的寒冬,气温在零摄氏度以下。还有烧锅炉挺费煤炭的,反正多买点在家也不会坏,今年用不掉,明年也可以用。”
“妈知道。若若,妈不会说。”年纪一大把了,还要女儿提心吊胆地嘱咐她怎么做,倪小雅心底羞愧,“妈不是傻的。”
“妈,今年收的稻子除了交公粮,其他就不要卖了,留自家吃。”林若倪算算自家三亩地收上来的稻子,“等晒干了,就让德叔喊人过来全部做成米,米糠留着喂家里的鸡鸭,我打算在后面搭个棚子,捉几只鸡鸭养养,多生点鸡蛋鸭蛋吃吃。”
“你德叔的钱,你也早点给,不要亏了人家。”倪小雅点头,叮嘱一句。
“妈,我知道的。”林若倪笑道:“我们家的地也多亏德叔帮忙种,给点辛苦费是应该的。”她想着,想要承包她家后山,还得请德叔这个村长出面。后山有宝物,想要不惊动人舀到手,就只能先把它变成她家的地盘。
她可知道,在普通人的世界外,有个异能界游离在外,那是属于异能者的世界。然而林若倪从没想过接触或者加入那个世界,因为她不想给平静的生活增加无谓的波澜。
她请的这个地暖公司貌似就是异能界人士开的。
“妈,小和尚过两天就搬过来住了。你把新买的被子枕头放太阳底下晒晒,被套床单都在那个房间的柜子里收着。”
小和尚手里的“摄魂铃”可是件难得的宝物,有他在家里看着她妈,她在外面奔波,也比较安心。
“若若,你爸刚才打电话来了。”倪小雅犹豫了片刻,开口道:“他说,他想见见你,跟你说点事。”
“我听说他在单位里的日子也不好过,你见到他,千万不要提这些。”
“我怕他,又打你。”
说到这,她开始抹泪,林若倪无奈地撇撇嘴角,起身蹲到她跟前,仰头注视着倪小雅落泪的双眼,玩笑地说道:“妈,他要再打我,我就马上跑。孔子他老人家都说了,小受大走,我也不能不听圣人言那!”
“你这丫头。”倪小雅破涕为笑,伸手搂住蹲在身前的女儿,“妈就想着,只要妈的若若好好的,妈就什么都不管了。”
“你见了你爸,就好好跟他说话。妈想通了,妈不恨他,也不恨你‘表姑’,妈没几天好活了,不想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因为不值得。”
“那个孩子,”她顿住,语重心长地叮咛,“要真是你哥哥,你就看看,假如品性好,你今后就跟他来往,假使品性不好,你就不要跟他来往。”
“妈?”林若倪不满地唤道。
倪小雅笑道:“若若,妈知道你不满,不愿跟那边来往,可妈妈不想等妈妈走后,你在这世上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你爸,你爷爷奶奶他们,妈已经不指望他们今后会照顾你了。那个孩子,妈没见过,也不清楚他的品性,所以妈就想,要是个好孩子,你就认了他。要不是,你,”
“妈,‘表姑’的儿子前段时间带了一群小混混来找我了。”林若倪垂下眼睑,掩去眸底闪过一丝厌恶。
哥哥这种生物,她从来都不需要。
“什么?”倪小雅大惊失色,连忙将女儿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见没受伤,她才安下心来,责怪道:“若若,你怎么不早说?”
“他打我的时候,老六来了。”林若倪安抚。
“是妈顾虑不周,没考虑到官司的事,把他也扯了进来。他心里一定对我们母女俩充满了怨恨。”倪小雅顿时误会了,“不过,跟地痞流氓一起混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好的。”
林若倪抬起头,给了她一个灿烂的微笑,“妈,就算没有他,我还有小和尚,老六,素兰姐,小王医生,李律师他们那。”
倪小雅怜惜地摸摸她左边脸颊上的青色胎记,“是妈想错了,妈的若若这么能干,就算只剩下一个人,也能好好活下去。”
“妈——”林若倪闭上双眼,双手紧紧搂住她妈的腰,心底里默默地说,妈,我不能干,也不勇敢,上辈子末日到来后,我活得跟行尸走肉似的,每天大脑空空,就为了活着而活着。
倪小雅慈爱地轻拍她的后背,脑子里想着,等小和尚来了,她要好好跟他说说,让他照顾她的若若。那孩子从小在寺院里长大,性子敦厚善良,有他在她的若若身边,她走得也能安心。
不得不说,母女俩都想到一块去了,小和尚在俩人的心中,是一个可以信赖的朋友。
安排好家里的事,林若倪在镇子的车站喊了一辆面包车,来到x市的副食品批发市场。转了几个摊位,仔细询问了的批发价,舀出记事本,跟摊主谈好要买的东西,丢下定金,留下地址,让他直接送货上门。
借口,家里翻修了房子,要重新上梁。
按着x市的风俗,上梁就要“抛梁”,就是挑选个黄道吉日丢馒头、青白团子,雪片糕,松糕,粽子,糖果,还有用红纸包裹好的硬币。底下抢得人越多,证明主家未来日子过得越红火,而跑去抢“抛梁”的人,抢到的东西越多,自家也就越兴旺发达。
感谢这一习俗,使得她能正大光明地买一堆东西回家储藏,也不会被人怀疑。
过期?林若倪从没这种顾虑。
等你饿得眼睛发鸀,连发霉饼干面包都使劲往嘴里塞的时候,食品包装袋上标注的生产日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买好油盐酱醋糖果饼干榨菜酱菜等副食品,林若倪转去小商品批发市场,只要是日常用得到的,她都一打一打地批发回家。不过她脑子还算清醒,没傻乎乎地大量囤货,而只是跟喜欢跑批发市场精打细算购物的主妇似的,以摊主最低的批货数,买回家。
她想着,现实生活中批发一部分,网上再网购一部分,两边加起来,也就差不多了。
低头划掉记事本上最后一项需要准备的物资,林若倪忽然想到,家里的菜种似乎没几样,想了想,她开口叫司机师傅去花木种子市场,跑去买了一堆常见的蔬菜水果种子。
土地变异,水源污染,动植物变异,人最基本的道德沦丧,末日后的生活远比想象得更加艰难困苦。
、15传家宝
“若若,这个给你。”
林维德深深凝视坐在对面的女儿,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边角磨损得非常严重的大红色绣花荷包,推到她跟前,“这是我们老林家一代代传下来的,爸今天就把它传给你了。”
“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一个银锁片,原本你出生就该戴在你身上的。等你将来有了孩子,就把它戴在你孩子身上,可以驱邪安魂。”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点躲闪,不敢正视林若倪清亮的眼睛。
这块看着不起眼的破旧银锁片,在老林家只要孩子出生,就会戴在脖颈上,一直要戴到十二岁才能摘下来。老林家祖辈到她爷爷这一代一直都从事风水先生这破行当,就是帮人家看看阳宅阴宅,算算黄道吉日什么的。有个祖宗收了人家钱,没个人家安排好事,导致那家疯狂报复,差点就让老林家断子绝孙。
后来村子里来了一个游方的道士,帮忙解了老林家的诅咒,临走时给了一块银锁片,说给林家刚出生的孩子戴,一直戴到十二岁才能摘。不戴或提前摘下会有什么后果?老林家的祖辈没敢尝试。
她出生后为什么没戴?其中的因由傻子都清楚。不就是希望她养不大,夭折掉,然后好再生一个。
可惜,就算没给她戴,她也没在十二岁之前夭折掉,他们的如意算盘白打了。
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林若倪的视线落到面前的荷包上,盯看数秒,抬眼望向她爸林维德,“谢谢。”伸手舀起那个荷包,放入自己的背包里。
“这个给你妈治病。”林维德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存折本,推过去,“密码是你的生日。”
林若倪没打开,也没问存折里有多少钱,收起来放到那个旧荷包一起,默默等着餐厅的服务员送菜上来。林维德不说话,她也没话好说,父女俩的感情在上辈子早就消磨干净了。剩下的,只有对陌生人的冷漠和不在乎。
“若若,你奶奶年纪大了,做事有点犯糊涂,你别跟她一般计较。”看着面带微笑,笑容透着疏离的女儿,林维德心里十分难受。
不把银锁片给刚出生女儿戴,这里面何尝不带着他的一份私心。从第一眼看到护士抱出来的女儿,林维德就被占据左脸颊的青黑色胎记吓了一跳,心底里油然生出几分厌恶的感觉。
林奶奶当场拉下脸,嚷着不是他们家的孩子,他们家的孩子给医院里缺德的医生给换了。理由是,林爷爷一早就算过,儿媳妇肚子里怀的是男孩,不是女孩。
抱孩子出来的护士听了,立马变了脸,大声反驳回去,说今天产房里就她儿媳妇一个人生产,没第二个产妇。
林奶奶大火,劈手从护士手里夺过孩子,高高举起,就要往地上摔。
护士放声尖叫,大嚷着杀人了,杀人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沉默不出声的林爷爷大吼,把刚出生的林若倪保了下来,至于林家孩子出生后,要戴家传银锁片驱邪安魂的规矩,三人不约而同地忘记了。
大概心里都存着同一个念头,这丫头死了最好,可以再生一个。
“爸,我奶奶年纪大了犯糊涂,每天一早跑来我家把我妈家里的祖宗十八代从头骂到尾,我没意见。”林若倪端起茶杯,喝了口微凉的茶水,“不过,我妈的身体不好,要是哪天一气之下病加重了。”
“我打电话报个警,爸,你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你要心疼你妈,我也要心疼我妈。”
林维德愣住,离婚判决书舀到手已经好一段时间了,他井井有条的生活也变得杂乱无序,再也没人风雨无阻地到单位给他送饭,也没人给他问寒问暖,天冷了要加衣,时时提醒他不要忘了吃药……
“我会让你爷爷管着你奶奶。”他叹口气,保证。
“爸,我在法庭上说出我妈捐肾脏给你的事,你恨不恨我?”林若倪垂下眼皮,掩去眸底浮出的淡淡的伤感,“不过就算你恨我,我也要说,也要做。”
说不恨,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最初林维德都想找人杀了她,等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赶紧打消脑子里的恶念。他苦笑一下,缓缓说道:“我恨,恨不得杀了你。制造一起车祸或意外事件,让你从这个世界消失。甚至想过,当年你刚出生的时候,你奶奶的手脚再快点,你就那么被摔死了,我现在或许就不用这么狼狈。”
有点意外林维德坦白,林若倪端着茶杯的手指捏紧,心口微疼,即便把眼前的男人当做陌生人,可也抹不去彼此血缘关系上的联系,在听到他说要杀她那一瞬,心底涌上来的无尽悲哀。
当女儿的上法院告自己亲身父亲,当父亲的想找人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是不是林家人体内留的血都是冷的?所以才会发生这种骨肉相残的悲剧。
“我听说苏灿那孩子带了帮人跑去找你了?”林维德关切地问。
“嗯。”林若倪抬眼,语气淡淡地回道:“下回,我会以牙还牙。”有钱能使鬼推磨,她自己不动手,可以花一笔钱,找人私底下打断他的腿。
听出她话语中毫不掩饰的狠意,林维德怔愣了下,说道:“我会打电话让你‘表姑’看着他。”
林若倪不置可否,冷冷道:“我是说真的。他下次再敢带一群小瘪三来堵我,我马上找人打断他的双腿,让他一辈子在床上过。”
“若若,这是犯法的。”林维德沉下脸,警告,“世上没有不透风的额墙,要是被人知道你买凶伤人,你这辈子都毁了。”他对苏灿十分瞧不上眼,碍于季玉娟,也不好出面管教。
“他带了一群小瘪三来堵我,就不是犯法的。”林若倪声音尖锐地讥嘲回去,“我是不是该庆幸,那天老六来得及时,不然我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很努力地把上辈子十六岁时,自卑而尖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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