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夏流年纪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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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玩，你必须跟着我，我让你做什么，你就给我做什么。”
“好，没有问题。”他一点不含糊。
我嘴角含笑，“现在，你骑车，搭我去学校门口集合。”
程可青一路上搭着我，说话的语气如同小鸟那么轻快，我即使坐在后座也能想象出他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
任他在前面说得胡天海地，我偏不搭话茬，偶尔才“嗯”那么一两声，每当我应他，他就在前面咯咯笑，十分的快活。
见不得他心情好，我悄悄探手入他的后腰，胡乱捏他一把，“嘻嘻哈哈，像什么样子，好好给我骑车。”
“啊……哈哈……楠楠……你别挠我……痒痒……”，程可青在前座笑得一阵乱颤，大概是秋冬的衣服厚些，我没拧到肉，隔着衣服拧他，就像挠痒痒似的，怪不得他不叫疼，反而笑得乱扭。
他一扭就糟糕了，那自行车的头拧啊拧的，快要拧到旁边的阴沟里去了……啊呀，真讨厌，我今天是要去秋游的……千万不要掉沟里去啊……
我吓得只能抱住他的腰乱叫，“快稳住……稳住车头……”
我越慌张乱叫，那车头扭得越厉害，完蛋了，掉就掉吧，大不了等会回去换衣服。一时间，我只能抱住他的腰，紧紧闭上眼睛，坐以待毙了。
等了一会，没动静……
我不由狐疑地睁开了眼。
呼，幸好，没有掉到沟里去，前车轮恰好稳稳压住阴沟的边沿儿。
“楠楠，我厉害不？”恰巧，他转过笑脸问。
心中一松，我忙不迭跳下自行车，擦一把额头的虚汗，“厉害个屁，差点被你害到阴沟里去。”
“是你弄我痒痒了。”他也下车，无辜地瞅着我。
他漂亮的小脸蛋晕出自然的粉红，像那天边的霞蔚，衬着一额头的薄汗，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动人，被这样的他直视，我狼狈地红了脸，口头却不乐意承认是我坏的事，强词夺理说：“谁让你在前面乱笑的，我有让你笑吗？不好好骑车，是不是不想和我好了？”
“楠楠，你别冤枉我……”，他更无辜了，乌琉璃的眼似乎有潋滟水光荡漾……
哇啊，美色杀人！
你能不能别看我了？
没用的，我还没想着原谅你呢！
心中莫名窜出了火气，我的手胡乱朝他背上拍两下，“继续搭我，混蛋。”
听我骂“混蛋”，他通身一个激灵，接着，飞速朝我敬了一个军礼，脸上的笑容比金黄的向日葵还要灿烂，“是，小混蛋一定搭着坏东西！上山下海，你说一声！随叫随去！”
我冷哼了一声，也不多和他废话，让他先上自行车，我随后跳上车后座，指使他踩得飞快到了学校门口。
门口停着两辆客车，一个班级一辆，今天不止我们班去香山，另外一个同年级的班也去香山。我和程可青到的时候，两个车快要坐满人了，车下站着两个班的班主任老师们和班干部，大约他们会是最后上车坐的。
程可青搭着我，在路边沿儿停了，我们班的几个班干部见到了程可青，对他招招手，算是打招呼了，而令我略微诧异的是，赵菁云身边居然还跟着一个赵乔云……她又不是我们班的，更不是一个年级的，跟着来干什么……
程可青正要推车进校内，把车子锁单车棚，赵菁云领着她妹妹赵乔云一块上来了，当即截住路。
赵菁云有些吃惊，她伸出手指指着我和程可青，说：“可青，你怎么搭着她来的？”
她问得真好笑……她是不是以为我和程可青会永远不说话啊……我和程可青不说话，她就高兴了是吧……哼，想得美……
我懒得理她，倒是程可青笑着说：“菁云姐，她是我姐，为什么我不搭着？”接着，他对赵乔云打了一个招呼。
小兔子赵乔云怯怯地笑两下，又对我笑一下，然后，不好意思似地缩到她姐姐赵菁云身后去了。
赵菁云“哦”了一声，表示自己明白了，不过，她依旧挡着我和程可青的去路，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程可青好脾气地提醒，说：“菁云姐，还有事吗，我要赶紧去里面锁车，让大家都等我，那不太好。”
“没事。”赵菁云下颌微微抬起，翘出一个有点傲气的弧度，我知道，那是针对我的，因为她嘴里说着话，眼睛却看着我，“可青，今天我爸妈都出门办事了，我得带着乔云。可青，等会去香山，你也帮我照顾一下乔云吧。”
我装着没瞧见赵菁云的表情，也不和她对视杠上，可我暗地里给她老大一个白眼，神经，你让程可青帮忙带着你妹妹，你眼睛瞅着我做什么？这是请人帮忙吗？嘁……
完全不理会程可青和赵菁云的聊天，我也不在意他们说了什么，反正是唧呱了几句，总算让我和程可青进校门锁车了。
程可青推自行车，我回头望一眼那对已经上车的姐妹花，顺嘴问，“你想当保姆？照顾赵菁云她妹妹？”
旁边的车不走了，我诧异地斜目而视，“干嘛？”
他很无奈地望着我，“其实吧，我比乔云还小3个月，为什么大家都说我是哥哥呢？保姆？我才是应该被照顾的人吧。”
哈，小3个月？
比小兔子还小3个月，却被人家姐姐叫去当保姆，照顾小兔子……今天头一次，我忍不住吭哧吭哧地笑了……

第三十五章：谁是那个坏东西？

全班同学坐在客车上，气氛还挺热闹的，说啊、笑啊、闹啊，行车途中，文体委员甚至几次发动大家集体唱歌，把氛围弄得更活跃。当然，不论如何气氛如何活跃，我是理所当然的旁观者。
车子从市里开到香山，大概行了有四十多分钟吧，我远远瞧见一山绚烂夺目的树色，无比瑰丽，立刻猜是传说中的香山到了。
果然，班主任谭老师示意全班同学安静以后，就说香山到了，要大家在爬山的时候注意安全，絮叨叨说了一大堆，都是注意安全之类的话。
趁着谭老师说话，我隔着车窗玻璃看外面的景致，嘿嘿，吸引我的当然不是景致，而是公园附近的那些小卖部，嗯，感觉是不错，不过……我想吃东西……
我肚子是不饿，就是嘴馋。
也不知自己是基于什么心态，反正春游、秋游，我都不太喜欢吃奶奶给准备的东西，相反，我特别喜欢买公园周边的东西吃，钱么，自然是程可青出啦。我想买什么，程可青一向由着我，这也导致我到了公园附近，就习惯性搜索小卖部……
“想吃什么？”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我顺口回答，“火腿。”
“下车，我给你买吧。”声音低低轻笑。
耳朵边细碎的发丝被旁边呼出的郁郁热气拂动，撩得我有些痒痒，连带的喉咙也有些痒痒，貌似嘴里的唾液分泌多了……
我咽咽口水，正准备要说“好”，突然想起不对，我身子一转，虎着脸看他，因为谭老师还在说事，我没敢大声，放沉了声音问：“你哪里来的钱？”
他微微垂头，仿佛不敢看我似的，“临走之前，方奶奶塞给我40元。”
啊？！
什么？！
奶奶还给了他40元！！！
太偏心了！我咬牙，嫉妒得两手发抖，心里想着把眼前这人痛扁一顿，蠢蠢欲动的手冷不防被他紧紧握住，“楠楠，等会我给你买吃的，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好不好？明天周日，你想去逛王府井什么的，我也陪着你，我身上的钱，你想怎么花都成，可有一点，你别生我的气。”
王府井……我心中一动……这个死混蛋怎么和我盘算到一块去了，我之前拿到首长爷爷给的20元就琢磨着去王府井那边逛着玩儿的……
我心里想着逛王府井，那握着我的手、注视我的人，漂亮的小脸蛋笑得如有阳光照拂，他又继续说了，“楠楠，你换个角度想一想嘛，我的零花钱一直是给你用的，方奶奶给我零花钱，就等于给你零花钱。今天出来玩，爷爷给你20，方奶奶给我40，咱们俩加一块，不就有60了吗？明天，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何必为了方奶奶给我钱而生气呢？”
咦……
对哦，我怎么忘了这茬？！
俩人的钱加一块，不是很好么，我干嘛为了奶奶不给我零花钱生气……
经他一说，我气消了大半，不过，我还是有点嫉妒，为什么零花钱从来没直接落到我手里？
“楠楠，我喜欢你问我要零花钱用，我不介意给你，你还有什么好生气的？！”他挨着我说话，手指还不老实地挠我手心里的茧子。
被他的小动作弄得痒痒，我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幸好，临到嘴边，我及时吞了进去，要被全车的同学瞩目，可怎么好哦，再说，我还没彻底原谅小混蛋，怎么可以轻易给他好脸色看？顿时，我的脸又拉了下来。
我迅速扫一遍车里，车子已经停靠，班主任谭老师正叮嘱大家有秩序的下车，不要造成拥挤；副班主任秦老师站在车门下方，让已经下车的同学站成一列；周围的同学们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兴奋，大部分人在车内过道站成一排；靠近车门的一部分同学鱼贯下车。
我丢个冷眼给程可青，“下车吧，别赖着。”
程可青这小混蛋皮怪厚，被我用冷眼扎也没见他不好意思过，估计是见周围没人注意到我们俩，他快腻到我身上，目光狡黠，狗胆包天地说：“你要还是因为零花钱的事生气，我就亲你，说到做到，我要让他们所有人都瞧见我亲你了。”
苍天……
我的心蹦地一跳，一下窜到了嗓子眼，这什么人呐这是，他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还好，老师和同学都没有注意到我和程可青的动静！
我的脸烧得火红火燎的，急急撑开他，赶紧说：“我不生气了，快离开我远点。”
他低笑一声，放开我的手，然后，若无其事地站到车子过道，让出座位的路，大声说：“楠楠，你怎么老坐着？车子到了，可以下车了。”
不要脸！说这个话！我用目光杀他，偏偏不动。
突然，他表情变得有些惊慌，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他扑到了我身上，重新堵住了座位的路，说的话听起来又急又担心，“楠楠，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什么不舒服？我好得很！
他搞什么鬼？！
当众扑到我身上做什么？！
难道还想被谭老师叫去训话？！
无视我的拍打，他反身叫道：“谭老师，我姐不舒服！”
“夏楠楠怎么了？”谭老师被他叫了过来，我吓得一动不敢动，下意识缩在他怀里，全身都僵住了。
小混蛋抱住我，身子半挡住谭老师关心的目光，语气又快又急，“谭老师，我姐坐车头晕，我看她像是要吐了，我想陪她去附近厕所，不能随地乱吐。”
闹不清楚他想做什么，可要我拆穿他，我是不会做的，所以，我配合他，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同时憋气，把脸憋得通红，发出点呜呜的声音，装出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给谭老师看。
我和小混蛋，一个装，一个急，真把谭老师给唬住了，他神情焦急，招手对小混蛋说：“程可青，那你赶紧把夏楠楠扶到车下去，我们全班原地整队，等你们十分钟。公园的厕所很近，那边拐角就是。”
小混蛋说知道了，然后，立即起身，我捂着嘴，任他带着我下车。
在老师和同学们担心的目光下，我被他紧紧搀住，俩人一路小跑。到了谭老师说的拐角处厕所附近，没有人可以看到我们俩，我们才停下来。
“你搞什么鬼？”我挣开他的手，怒气冲冲地瞪着他，嘴里呼哧呼哧地喘气，可憋死我了，为了弄成不舒服的样子，我容易么我。
小混蛋咯咯地笑，乌黑的眼睛像泛了漫天的星光，闪得可漂亮了，“要爬山，老师肯定不会让我们先解散的，等要各自走各自的，离开小卖部可远了。嘿嘿，我说了要买火腿肠给你吃的，不这样，我怎么给你买呢？”
啊……原来是这样的啊……这小混蛋还说我是坏东西……
他才真是个坏东西！
不给我生闷气的机会，小混蛋淘气地眨眨眼睛，“别乱想了，谭老师只给了我们十分钟哦，咱俩买了火腿肠就去集合吧。”
都这样了，我还能怎样，当然是点头同意啦，“走吧。”
早在车上，我就把这附近的小卖部打量了一个遍，相信小混蛋也是的，因为，他拉着我跑的速度和跑的方向，像是在胸中模拟过上千遍似的，知道去哪一个小卖部才能不被同学和老师发现。
这偷跑去买东西吃的感觉太刺激了，想一想吧，撂下一堆人傻鸟似地呆等，在他们不知道的某个地方，我和程可青大吃大嚼，完成了一次嘴福，再大摇大摆出现在他们面前……嘿嘿，不晓得别人遇见我这样的情况会怎么想，反正我是觉着刺激又好玩，好像背地里做了一次没人发觉的小恶，心头那个暗爽就别提了。
火腿肠是去年刚出不久的一种熟肉吃食，粉红色的肉肉，做成长长的一条，外面包裹一层塑料薄膜，两头的开口分别用螺丝帽样儿的小铁环封扎。
它挺好吃，但不便宜，质量好一点儿的，要卖到2元一支。程可青的零花钱虽然多，但是，我也会替他节省用，不能所有的钱都花去一个地方吧。
因此，那个火腿肠，我也只是偶尔吃那么一次，奢侈一次。
今天零花钱多，显然足够我们奢侈奢侈的。程可青给了小卖部的阿姨10元钱，打算买5支火腿肠，被我拦下来，我说吃多了会腻歪，买个1支就够了。程可青说1支太少，起码3支，我琢磨着买3支一下去掉6元钱，有些肉疼，花4元钱还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
于是，我和小混蛋就火腿肠买3支，还是买2支的问题争论上了，小卖部阿姨一乐，倒是插嘴了，怂恿程可青买4支，程可青一听，小脸笑得乐呵呵的，嘴一张，貌似要说好……
4支……8元……您可真敢忽悠……
我火了，“不吃了，你不听我的话，别想我原谅你。”
说完，我头也不回，拔腿就走。
他一脸恍然，紧紧扯住我，不撒手，“2支就2支，你别急啊，我马上买。”

第三十六章：小刁嘴

“那你快去，老师他们还等着我们呢。”我站在小卖部门口，催他进去买火腿肠。
程可青被我一催，乖乖进去买2支火腿肠，那阿姨被我搅和了生意，自然是不太高兴，我不用转身，耳朵自动听到了她嘀嘀咕咕的声音，大多是说一个小子怎么那么听我的话之类的。
我不吭声，小混蛋也不吭声，整个小卖部里只听见这个中年妇女阿姨在嘀嘀咕咕，我心里不耐烦，真是碎嘴的老妇女，我们买不买、买多少，是我们说了算，总不能让我们买你一箱子火腿肠吧！
小混蛋收好找开的零钱，由里面出来，顺手就将2支火腿肠全递到了我手上。
火腿肠刚到我手上呢，那阿姨又嘀咕上了，碎嘴的声音不大不小地飘进我耳朵里，“不成器，以后就是个被媳妇管的命……”
烦不烦啊这阿姨……小混蛋被谁管，关你屁事！
勉强抑制的心火燎燎地往上窜，我改了走人的主意，偏赖在小卖部的门口不动，小混蛋见我不走，他也不走，巴巴地望着我。
本来我吃火腿肠是用小刀切开小铁环下方，用手挤塑料薄膜内的肉肉吃，现在我不那样吃了，我用牙齿咬开，以那里撕开一个口子吃，并且，我有心想要气一气小卖部阿姨……
嘿嘿，火腿肠，我吃了半截，不吃了，转手递给小混蛋。
不知小混蛋是否明白我想气气那阿姨的心理，反正，他接过来，半句话不多说，直接把我吃剩下的吃干净了。
第二支火腿肠，我又如刚才那样炮制，这次，小混蛋咬了一口便把剩余的给我，笑嘻嘻地说：“楠楠，你再咬一口。”
嘻嘻，送到我嘴边的，我怎么会不咬？当然是当仁不让咬一口啦。
等我咬完，小混蛋将剩下的火腿肠一口塞进嘴里，两下嚼干净了。
看见我们俩同吃，还互喂食，小卖部阿姨大惊小怪地吸气，好像比她儿子被欺负还心痛似的，嘴里喃喃说世道变了，小学生居然有这样儿的……
眼角余光瞄见小卖部阿姨的反应，我心里直笑得打跌，嘁，少见多怪，我和小混蛋吃同一支火腿肠怎么了，我们还同喝一碗粥，同吃一个饼，同睡一张床呢！
气到小卖部阿姨，达成目的，我丢给小混蛋一个得意的眼神，他转过脸呵呵地笑了……
吃完火腿肠，气倒小卖部阿姨，我和程可青回到了班级整队处。
一见我被程可青出现，老师和同学们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问我是否好点了。
我心虚啊，手心里湿湿的，全是汗，我干笑着，正要说什么，却被程可青抢了先，对大家回应我好很多了之类的。
面对大家，他看起来神情自若，一副谦谦温和犹若初阳的样子，可惟有我知道，他背地里是如何的坏、如何的混，他说话的同时，不着痕迹握着我的手，玉样的小手指头在我的手心里划着一道又一道的圈，挠得我怪痒，却又不敢吱声，快憋死我啦……哼，表面一本正经，他这会内里不知多得意……
谭老师确定我没有什么大碍，喊了一声，重新集合，于是，同学们动作迅速地按照体育课上课的站队位置站好，程可青是班长，赵菁云是副班长，他们俩作为老师的助手站在队伍之外，而赵乔云不是我们班的，所以，不用站队，她也在一旁看着。
副班主任秦老师也是一个男老师，他手里捧着一箱子东西，我仔细一看，唉哟，是火腿肠的箱子呢。不过，这个牌子的火腿肠，我不爱吃，瞄了两眼，我便没有兴致把视线停留在那儿。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分钱一分货，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物廉价美的。
某一次，我心血来潮想换个价格低些的火腿肠吃。没敢当着程可青的面买，偷偷拿着钱，背着他买的。
为什么说我不敢当他的面？
别看我有时候在他面前占上风，可是他一旦老霸道的时候，我绝对抵不过他。比如，他从来不许我吃价格低的吃食，我要是买了，他肯定给我扔地上去弄脏，我是怕了他这招，咱们有钱也不能这样糟蹋吧……
那次我之所以偷买价格低的，纯粹是逆反心理作祟，你不许我买，我偏买了，吃了，又怎样？！
买了价格低的火腿肠，想大嚼一通，吃完再得意去他面前炫耀，谁知，那火腿肠一口下去，我嚼了一下，立马给吐了出去，难吃死了！
由此，我也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呜呜，我被程可青的零花钱养刁嘴了。
嘴被养刁的我，习惯吃好东西，而且刚才吃过2支好的火腿肠，又怎么会稀罕老师手里捧的低价火腿肠的箱子？当然是扫一眼就离开啦。
我对低廉火腿肠没有兴致，不代表别人也如此，当谭老师宣布，第一个爬上香山顶峰“鬼见愁”的同学，将获得5支火腿肠奖励，后面登山积极的同学也会有相应奖励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同学都在兴奋大叫。
谭老师笑容满面，等同学们激动的情绪稍微平复一点点，他开始交代班干部的工作。赵菁云和2、3个女同学，均是班干部，被谭老师分配照看登山队伍的前段，副班主任领着其他几个男班干跟着队伍的中段，程可青作为班长和班主任谭老师殿后，免得有同学掉队。
分配好工作，班级队伍分列两排，调整队形的时候，副班主任秦老师将火腿肠箱子放到地上，径直向通往香山的路口那边走去，我猜他可能是要去买门票吧。
我个子高，不论排什么队，我一般都是排在最后的那个，我默默站到队尾，程可青也跟着下来，站到我旁边，笑嘻嘻地瞅着我，看来谭老师这样的分配正好趁了他的心呢。
懒得搭理这贼头，我头一拧，装作不屑似的把目光投到别处……
哎，竟然有人在看我！
是那小兔子赵乔云。
她紧盯着我看做什么？难道我脸上什么地方弄脏了？
我连忙侧过脸，问小混蛋，“我脸是不是脏了？”
他左右看看两下，“没有。”
“我不信，你再看看。”在舅舅家生活的三年，那个曾经邋里邋遢的我，是现在的我的大忌。有时不经意回想，就觉得不可思议，我那会儿怎么可以那么邋遢，就像生活在阴湿之地的小老鼠，时不时抖动自己灰黑色恶心的皮毛，晃眼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自觉给别人制造恶心。
自从脱离舅舅家，我对于自身的整洁程度是非常注重的，我再也不愿邋里邋遢出现在别人的面前，那会让我憎恶自己。
被我急迫的语气所逼，程可青不得不重新看了一遍我的脸，令我失望的是，他再度摇头，“没有脏东西啊。”
“你没用心看。”我不高兴了，自己用衣袖子擦脸。
他扯住我的手，疑惑不解地望着我，“楠楠，我没有骗你，你的脸好好的，干干净净，你为什么认定自己的脸脏了？”
我举手一抬，指向赵乔云，“我脸没脏，那她老盯着我看做什么？”
先前和我对视，小兔子赵乔云还直愣愣地看我，这会被我一指，她的勇气好像立马消失得一干二净，羞红小脸、咬着娇滴滴的唇，飞快缩到队伍里去了。
神经！躲什么躲，有什么好躲的？！切，胆小鬼。
旁边没声了，我歪头一看，小混蛋正偏头，支愣着脖子看别处呢。
咦，小白兔发神经就算了，小混蛋怎么也学着发神经？
我捅他一下，“怎么了？看什么呢，别走神，快告诉我，我脸到底脏没脏？”
他转脸看着我，“没脏，你干净得很。”
“那她看我做嘛？”
他干咳一声，“咳，她是看我。”
“看你干嘛？”
被我直白地问，他别扭了一下，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羞红，讨厌，真扎眼，那么喜欢脸红，和小兔子做一对小红脸去，别在我面前闲晃，看得我眼烦。
我双眉一皱，“哼！”
他不别扭了，显然知道我为什么哼，他眉眼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