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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夏流年纪事-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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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我要的钱，我斜眼一瞥，那些钱是崭新的百元大钞，一堆儿叠住，成长方形。
新得扎眼的五百元大钞，在四周的喧闹声中，悄然塞进了我手里……
第七十四章
手里的钱很新，绝对是从银行里换出来的，我捏捏百元大钞叠在一堆儿的厚度，不用数，我也知道陈莉云给够五百元的数儿了。
五百元，听起来很多，实际上，拿在手里，就那么薄薄的一点儿，没点儿份量。
我把钱攥在手里，狠狠捏了一把，然后把弄皱的钱还给陈莉云，“拿着吧。”
陈莉云被我的行为搞懵了，她愣怔地接过皱成几道扭儿的钱，傻乎乎地问：“是不是嫌少了？”
那天，我问她要钱，是做个样子给躲旮旯角的童春晓看的，实际上，没真想拿她的钱，另一方面，我只想看看她会不会把钱如数给我，给了，我自然帮她这个小忙；不给，我当然不会理她。再者，我和童春晓翻脸了，还做出拿人钱财的事儿干嘛。
关于收不收她钱，这其中的弯弯道道，我没必要告诉她，她也没有必要知道。
我斜眼，凉凉地说：“我不是说了么，我喜欢钱捏在手里的感觉，现在捏过了，当然给你了。”
“啊……”，陈莉云张大了嘴，不可思议望着我，“不是吧，为了你交代的这事，我忙活大半个月了我。”
惊诧地说完，她没有我想象中的喜滋滋，反而是像想到什么似的，神色变得担忧了，“不成，你不拿钱不成，你还是收下吧，你拿了钱，好歹能尽心尽力和我哥说道说道，你要是不拿钱，我不放心。”
我听她念叨这几句，有点受不了她，忍不住骂她一句，“你这人怎么那么笨？”
没想到被我骂，她倒不反驳我，顺着我的话，神经叨叨地念：“诶，夏楠楠，你没说错，我这人就是挺笨的，做什么都不成，唯一做不成又能坚持下来的事儿，就是对我哥了。夏楠楠，你还是拿我的钱吧，这钱保证是干净的，一部分我自己的，其余是我问人东挪西凑的，你收下吧，你不拿钱给我办这事，我不放心。”
讨厌，那个沈东杰有什么好嘛！！！
那些讨厌的老实纯情孩子，只会肤浅地喜欢拥有漂亮外貌的女孩子，要不然，我怎么能一骗一个准呢？再说了，我还没怎么骗呢，穿个衣服晃一圈，收拾一箩筐的眼珠子，都是些不值钱的贱玩意。
陈莉云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他大爷的，看来我不要点什么，陈莉云准叨叨没完了。
我装作很不耐烦地挥挥手，“我不要你的钱，你就算欠我一个人情，我以后要你给我帮忙办事，你不能拒绝我，明白了吗？”
“啊……”
“你要不乐意，今天这事，我不办了，你自个陪沈东杰去吧。”
“别啊，我刚那一声儿是同意你的话来着，嘿嘿，我哥的事儿，你办好了，以后，你指哪，我打哪。”
篮球赛好歹是比完了，沈东杰那一队赢得胜利，结束哨子吹响的刹那，陈莉云又是好一阵欢腾，在我旁边跳啊、叫啊，那就别提了。
看她那么活泛，真心实意为喜欢的人欢呼，我禁不住悄悄地嫉妒，我的可青要是也能有同龄人的生活，能够享受青春恣意的美好，把他的汗水挥洒在球场上，而不是窝在我不知道的某个地方，接受什么见鬼的训练，那我该多幸福。
我连看自己爱的人打篮球，这种微小的幸福，都不可获得……
倏地，我站了起来，冷声冷调地说：“陈莉云，你要是喜欢站在这里狂喊，那我不陪你了，我等会还要去补课的。”
“唉，好好好，咱们下去吧。”陈莉云提起脚边一个大袋子，塞到我手里，“夏楠楠，你拿这个吧。”
“我拿这个干嘛？”我双手侧背到身后，不接她的袋子，那里面装着陈莉云今天给沈东杰买的新大衣，我吃饱了没事才拿这玩意。
陈莉云凑着我近点，挤眉弄眼地说：“你就说，是你买了送给他的，他准乐。你拿着嘛，反正又不是你出钱，你把袋子递给他，这么说就成了。”
蓦然，我眼角有点抽，脑子里莫名闪过一个词儿——倒贴。
“倒贴”，这种技术活，姑奶奶什么时候干过这么绝倒的事儿啊？
可青的零花钱是贴给我用的，二哥的人是贴给我用的，周子辰那身里里外外的才能是贴给我用的，现在，要我给沈东杰说，这衣服我送的……
天呐，可别恶心我啦！！！
我盯着陈莉云，嘴里的字音，一个个从牙缝里蹦出来，“陈莉云，你当我脸皮有城墙那么厚吗？”
总算她还有药救，知道看我的脸色，见我变脸色，她一个劲笑嘻嘻讨好我，“夏楠楠，我知道你人好，要不然肯定不搭理我，你长得好，心也忒好，帮人帮到底，送佛上西天，反正，你等会是见他，你就当顺手了嘛。”
我瞟了一眼周围没有散完的同学，不敢大声和她说话，只能是压低了声音表示我的不满，“衣服能乱送的吗？我和他算不上很认识呢，你要我送他衣服，算怎么回事呢，说我倒追他？哪里有刚接触，就送衣服的，你这也太奇怪了。”
“可我今天挑好久了。”
“你是他妹，你送他衣服再合适不过了，干嘛非要我说是我送的？”
“因为他会高兴。”陈莉云说了一句让我哑口无言的话。
是了，为了自己的喜欢的人，再怎么荒唐的事儿也做得出来，将心比心，只要是可青想的事儿，再荒唐我也会去做，他亦是如此。
虽说能够理解陈莉云，但是我送衣服给沈东杰这事，还是说不过去的。
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我想到了一个好的说辞，于是，我把手伸到她面前，“好吧，袋子给我吧。”
露天篮球赛，队员休息、喝水、放衣服什么的，基本是在观众台第一台阶那边儿解决的。所以，当大部分同学散了，我提着袋子下去的时候，两个班的队员还在穿衣服，顺便讨论今天篮球战术得失。
我没有直接跑到那群篮球队员中间，叫沈东杰出列，那不仅突兀，也很冒失，更显得丢女孩子的脸。
我只是站得离开他们稍远，目光静静地放到沈东杰身上，沈东杰就自动自发地跑我跟前来了，中间他还被队员们起哄数次，互相使眼色地笑话。
站我跟前，他挺不好意思的，脸红通通地，我瞧出来了，不过，就像我说过的，既不是可青脸红，也不是二哥脸红，其他人的脸红，关我屁事。
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没有主动说话，仅保持浅浅微笑的模样，他哪里能有我沉得住气，他自动开口说：“夏楠楠，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陈莉云挺不错的，她是我新交的朋友，听她说你是她认的哥哥，她让我给你送个衣服。衣服是我今天陪着她去买的，我帮忙出的主意，挑的款式和颜色，希望你能喜欢。”
沈东杰极快地接过我手里的袋子，我恍眼看见他好像激动得手颤抖……
他打开袋子，看样子是想翻出来看看的，可是他又警觉地回头看看，我顺着他望的方向看，那边还有两三个队员没走，见沈东杰望向他们，他们哈哈大笑对他招手，如此，沈东杰又如受惊的兔子一般转回了头，阖上袋子，紧紧地夹在身侧。
我看得暗暗好笑，生怕他看出我想笑的脸，连忙低着头，看地上有没有蚂蚁可以让我数一数。
他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声音稍显紧张地说：“夏楠楠，谢谢你挑的衣服。”
“没什么，我觉得衣服还不错，你穿应该正好。你要谢的话，就谢陈莉云吧，是她出钱买的衣服。”咦，没想到地上还真有蚂蚁啊，不知道它们是不是搬家呢？希望不是，我不喜欢下雨天。
“那个……”
“嗯？”你有话就快说吧，一个男的，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儿，我在心中暗自腹诽。
“那个……夏楠楠，你以后最好不要和陈莉云走得那么近，她交的朋友都很复杂，我怕对你不好，怕你被她带坏了，而且，她这人有点二……”
他话还没说完，我抬头，猛地一眼望中了他，“你不是她哥哥吗？怎么还不希望我和她玩儿？”
“什么哥哥……”，他挠头笑笑，“我以前读职高的时候，被人扯出去喝酒，陈莉云是另一伙人里的，两边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儿对上了，双方拼酒，我酒量还行，陈莉云喝酒喝输了，自愿认了当我妹妹。”说到这里，他像怕我误会似的，补充道：“你别误会，我现在不喝酒了，谁叫我，我都不出去，我好好学习，准备高考的。”
原来是这样的……
我心里为陈莉云发凉，也为她不值，怎么喜欢这种人了呢……
没好情绪，我还得继续帮陈莉云，真讨厌，我决定长话短说。
“沈东杰，你准备考什么学校？”
他瞧着我傻笑，“夏楠楠，你呢？”
我装模作样地思索一会，说：“我是没有什么伟大目标的，我只想上个市内的重点大学，毕业后，找一个自己过得眼的工作，饿不着自己就成了。但是，我希望未来陪我的人，能力要强过我很多，能够照顾我，所以嘛，普通院校的男生，我恐怕是看不对眼的，非名校不可。”
说着，我定定地望向沈东杰，用最后一句话炸飞他，“沈东杰，你能行吗？”
沈东杰那张脸啊，就像醉了酒的红脸关公，也不敢和我对视了，一米八几的个子，脑袋渐渐低了下去，我视而不见，继续问刚才那句话，“沈东杰，我说了这么多，只问你一句话，你能行吗？”
“我……我行……我行的……”，说着，他仿佛来劲儿了，敢抬头直视我说话，很坚定地对我说：“夏楠楠，我行的，你等我，好吗？”
听到一个“等”字，我几乎想讽刺地笑，幸好，我忍住了，我给他一个听起来美好，实则模棱两可的回答，“那好，咱们大学里见！”
“夏……”
“夏楠楠，找你半天，原来你在这里。”一道“惊喜”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
顺着声音看过去，竟然是童春晓和周子辰站在那边，刚才叫我的人是童春晓，不知他们是刚到的，还是站好久了，才出的声儿叫我。
叫完我，童春晓对周子辰说：“周老师，我找夏楠楠谈点学习问题，等会再去您办公室。”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明明周子辰半个眼神没看向我这边，我却觉得他用着一双神秘莫测的眼注视我的一举一动。
周子辰点点头，话是对童春晓说的，“去吧，记得叫上夏楠楠，到我办公室补课。”
周子辰交代完毕童春晓，看也没看我一眼，抱着几本数学作业，直接走人。
童春晓直接奔了过来，插入我和沈东杰之间，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小魔，我今天领到优秀共青团员的奖励了，我请你吃东西，好不好？”
眼睛瞥到沈东杰脸色有些僵，我暗道不好，该死的童春晓，明显是想来搞破坏的。
面对这个魔物，我要是退缩，我就败了。
况且，谁和你热乎，你个不要脸的玩意，自动贴上我做什么！
因此，我冷淡且大大方方地说：“沈东杰，童春晓是我的同桌，经常疯疯癫癫的，你别在意。”
“呵呵，没有。”沈东杰的脸色缓和下来。
稳住沈东杰，接着，我拿话刺童春晓，“童春晓，你的钱还是留着吧，你家庭比较困难，胡乱花钱不是好习惯。”
童春晓眼瞳一缩，面上依旧笑嘻嘻，张嘴想要说话，我不给他机会，迅速截断他，对沈东杰说：“这会时间不早了，周老师还要给我补数学，去晚了，拖延老师回家的时间就不好了。沈东杰，希望你能遵守约定。童春晓，我们去周老师的办公室吧，我刚才听你说，要去他办公室的，咱们顺道去吧。”
与童春晓走在通向周子辰办公室的道上，离开操场已相当远了，童春晓仗着附近没人，嬉皮笑脸，不死心一再逗我，我终于忍不住，抬腿给他一脚，“我和你说多少次了，不要再来惹我，你是不是非逼得我给二哥说，把你们家的福利弄没了，你才高兴了？”
别看童春晓这人魔里魔气的，可他绝对是个文弱书生型的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这也是我为什么每次揍他，他都反抗不了我的关键因素。
被我踹一脚，他往前跄踉个好几步才停下来。
“小魔……”
“别叫我小魔！”
他窜到我面前，张开双臂，拦住我的路，“好，我不叫你小魔，那你能不能原谅我？”
我冷笑，“仗着自己有才华，就可以肆意践踏别人？一句轻飘飘的话，就可以取得我对你的原谅？你可以轻易背叛我，拿着我的伤口不当回事，缠着我，说几句话，就想我原谅你？你哪里来的自信？你凭什么？”
童春晓收了嘻嘻哈哈的面孔，清隽的脸满是郑重其事，“小魔，那是我气不过，我只是嫉妒，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嫉妒？呵呵，那你继续嫉妒吧。”我冷笑着绕过他。
童春晓恹恹地尾随在我身后，我当他不存在。
周子辰办公室的门，我敲也不敲，推开了就往里面走。
开门一刹那，我见到了里面的俩个人，那俩人听到推门的声音反射性地回头。
一张老师办公桌前，赵乔云坐着，周子辰挨着她，站着。周子辰的神色看不出任何端倪，倒是赵乔云的脸蛋儿浮着红晕，好像被人撞破了什么好事儿似的，一副羞涩难言的模样。
一瞬间，我心里起了杀意，眼皮随之微微一跳……
第七十五章
一张老师办公桌前，赵乔云坐着，周子辰挨着她，站着。周子辰的神色看不出任何端倪，倒是赵乔云的脸蛋儿浮着红晕，好像被人撞破了什么好事儿似的，一副羞涩难言的模样。
我的脑子里快速闪过两个场景，赵乔云在香山上拉着可青的衣服，赵乔云在一堆人当中偷偷抓着周子辰的衣尾，那两个场景又和我眼前所见的重叠，他们俩人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赵乔云为什么是撞破好事的脸红？
我是一个有动物般领地意识的人，周子辰以后如何，我不管，既然他这会和我在一块，那么当前他就是属于我的管辖范围，是我的私人领地，要是有别的母兔子跑来撒尿拉屎，我不做个陷阱弄死你，我就不是夏楠楠……
可是，话说回来，弄死那只母兔子有什么用？
如果那领地自己长得枝繁叶茂，伸出长长的柔枝嫩条，招引了母兔子，难道还要把一切的罪过推到母兔子的头上？
该死的老男人，仗着自己年纪大，居然不动声色地玩暧昧，还装成一副没事人模样！！！
你做样子，给谁看？！
一瞬间，我心里起了杀意，眼皮随之微微一跳，我站在门口，胸中意愤跌宕，已是飞沙走石，暗无天日。
我被那俩人扎得有些不能动弹，跟在我后面的童春晓一无所知，我定着不动的片刻，他已越过我进去了，“周老师，我和夏楠楠来了。”
周子辰神色清冷淡泊，他点点头，转身，从办公桌上抽出一张卷子递给童春晓，“这是小考的正确答案，你对着答案，帮我把剩下的试卷改了吧，明天讲评。”
“好的，周老师。”童春晓接过答案，自动跑到桌边抱起一摞卷子，拿到旁边办公桌改卷子去了。
“楠楠姐。”小兔子赵乔云乖巧地叫我，声音柔柔软软地好听，假如，我不是和赵家俩姐妹有某种“王不见王”的默契，我这会该在她的招呼里身心舒展了，可见小兔子的礼貌多么好，招呼打得多温柔。
“你们认识？”周子辰没有问我，问的是赵乔云。
赵乔云羞羞地点头，仿佛周子辰对她兜头盖脸地撒了一把男性荷尔蒙，她不能抵抗，先行倒过去了。
眼瞧着她身子软着软着，挨得周子辰更近了，声音带着丝丝的甜，“楠楠姐，是我们一个院的，她奶奶是程家的保姆，我六岁的时候，她就到我们院子里住了……”
赵乔云还在给我“做介绍”，我的耳朵却已经自动把她的话给屏蔽了，当她的嘴巴在持续放屁，丫说的话句句实情，可句句扎耳。
哼，小兔子这种卖乖的样子，两下就琢磨明白了，无非是对我起了防范意识，想在她“周哥哥”面前凸显自己呗。
我一面在心里暗骂小兔子，另一面觉得周子辰问话真是没话找话，他既然知道我和程家的关系，没有道理不知道程家和赵家同在一个大院，他故意问小兔子这个是做什么？
好歹小兔子“介绍”我告一段落了，周子辰接着她的话茬说话，那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对小兔子做解释，“哦，原来你们是这样认识的。乔云，你好好做题，有不懂的可以问我，夏楠楠是我教那个班级的数学课代表，高考临近，我给她辅导功课，你们文科生的数学即使再好，和理科生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周子辰最后这句话，不止是我不爽，就连童春晓也很不爽，在周子辰看不见的背后，童春晓的眼睛狠狠瞪他一眼，手上做飞镖状，暗地里射他一镖，才继续闷头改试卷。
“夏楠楠，你杵在门口做什么？到这边来做题。”周子辰指着他旁边的位置，示意了一下，也不等我反应，他径自反身坐回自己的位置。
他一坐，小兔子也不看我了，重新伏到桌子上写她的数学题。
等会要我坐到他旁边，那么就是他左手一个小兔子，右手一个我，他坐中间，当他幸福的三明治了。
这种不把我当一回事的模样，我恨不得冲上去，死劲给他咬一口，方能消我心头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郁结心事。
胸口一阵烦躁，当即想拔腿走人，可我要是那样做，周子辰岂不是很得意？
得意……
慢着……我差点中计了……
我要是生气，变相表明我在乎他，我要在他面前露了颓势，简直是自毁长城。
恐怕他今天这番举动，是回敬我昨晚的“煎鱼”理论呢。
想我怎样你，我偏不！
存着暗暗较劲的念头，我坐到了周子辰的右手边。
桌子上放着卷子、笔和草稿纸，像往常那样为我准备好了，但是，今天办公室里有童春晓和赵乔云这俩个外人，原来那种安心、宁静学习的气氛便被破坏了。我满心不是滋味，抓着笔，勉强按捺地解题。
心中有杂念，题目便解得不是很顺，基本每道题做了一半，就接不下去了……
我知道这个样子是不成的，我应该装老练，装沉稳，装若无其事，装镇定，总之，就要装到没把周子辰当一回事，那我就赢了，而所有一切装的基础，就是我要稳稳当当把面前所有的题，一是一，二是二地写出来。
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大人之所以比小孩子厉害，那是因为他们阅历丰富，有处世经验，经过时间的沉淀，进退得宜，举止若当，稳当地戴着他们的假面具在尘世里翻滚。
而小孩子不管学大人多么像，终归是小孩子，时间赋予的东西是学不来的，也学不到，即使学了，不过是得个东施效颦的结果，惹来大人的笑话。
我那一瞬间微妙的动怒，瞒得过小兔子，瞒得过童春晓，但是绝对瞒不过老于人情世故的周子辰。
我强状淡然，只怕是惹他偷笑呢，睁着他一双虚空的眼，看我一番扭捏作态。呵呵，可要我做出失控的举动，变成笑柄，那也不可能，我不低头，只凭着心头一口硬气。
不自觉，手里的笔攥得死紧……
“周老师，我这道题不会做，你教教我吧。”小兔子的声音软绵绵地可怜。
那声儿听得我烦闷极了，讨厌，你只是不会做题而已，搞得那么可怜兮兮做什么哦。
我腹诽个千八百遍之时，周子辰停了批改作业的活儿，侧着身子过去，给小兔子讲题了。
两人打铁似地一问一答，然后，周子辰清朗微磁的声音絮絮慢讲，我心里的不满也上升到了巅峰，不需要什么风，也不需要什么油，我胸口的一把火自动烧得旺滋滋的，直想给周子辰好看。
解题，我不行，可那种邪门歪道的事儿，我脑子就动得飞快。
眼睛先瞥一眼童春晓，他坐的方向是我右手方向那边的临窗位置，恰好背对我们坐着，我弄什么小动作，只要不回头，他肯定什么都不晓得。
接着，目光扫到我左手边的两人。
周子辰给小兔子讲题，侧坐着，背对着我，几乎是挡住了小兔子，小兔子只露出半个脑袋，另外半个脑袋，我想她是无暇□的，哼，正沉浸在周子辰的男性荷尔蒙里，她拔得出才怪了。
今天，周子辰穿的是休闲裤配毛衣，本来还有一件风衣，这会是在室内，风衣脱了放在椅背上，正方便我“作案”。
我的右手，道貌岸然握着笔；我的左手，却悄然钻进了他的裤子口袋……
还讲着题呢，他倏地全身一僵，话音里陡然冒出一个颤音。
想淡定，想无视我，想回敬我？
呵呵，你瞧好吧！
不由你不僵，不由你不颤，猜猜我干嘛了？
我得感谢做裤子的师傅，他怎么能把这兜儿做得那么好呢，居然让我隔着裤兜，一手抓住了他的挺翘儿。
嘻嘻，轻轻一捏，它变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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