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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定的媳妇-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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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他一个高兴,也会把她提到明面上来。可她偏偏选择逼迫他,肩都没碰上就作起来,她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天仙,把他迷得团团转了?
论起勾人的手段,她还嫩着呢!
严子俊很久没有这么窝火过了,而最让他烦躁的是,他心里已经给她打了叉,可出来老半天了,满脑子还是她。那个在酒吧里妖娆舞动的她,吃饭时温柔静谧的她,骤然见到他时满脸惊诧的她……闭上眼,满满得都是她的身影,如影随形。
打开手机屏幕,上面仍然没有未接来电,连一条短信都没有。难道,是自己说话的口气吓到她了?她不会是拉不下脸告饶,还在那里等着吧?
也是,已经这么晚了,再是闹腾,他也不该单独把她留在那,这可不是他会做的事。只是出于一个绅士的礼貌把她送回去而已,对的,就是这样。
严子俊为自己前后不一致的行为找到理由后,终于能心安理得地把车开回去了。等下见到她,就不要给她脸色看了,她分明是个知晓分寸的人,只是一时间没放好自己的位置,说错了话,他得宽容些。
看到他回去,她会不会开心地掉眼泪呢?也许她也意识到自己作过头了,说不定还会主动认错呢?严子俊沉闷的心情在这一路上以光速恢复了晴朗,然后,在找不见她人的刹那瞬间烟消云散。
“人呢?”严子俊低沉着嗓子问老板,顿了顿,又补充道,“就刚才坐那的,跟我一块过来的。”
老板对他们俩很有印象,本来就难道看到这样长得俊俏的一对,自然多看了几眼。
见他们进来时还好好的,后来就听这男的吼了一声,两个人还僵持了一阵,肯定是小两口闹别扭了。再之后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那小姑娘一个人埋单,还要强颜欢笑地跟他道别,装没事人一样,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这年头的年轻人,就是不知道多照顾照顾女朋友,瞧那小姑娘多温柔的人啊,说话和和气气的,他还给她脸色看,真是不懂事。现在知道后悔了,过来找了吧。
老板已经在心里把这事的来龙去脉都脑补全了,当即就决定大发慈悲地帮她一下,于是他刻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啧啧叹道:“你说那个小姑娘啊!我记得,就是那个头发长长的,脸白白的姑娘吧。哎我说你这小伙子也是,有什么事好好说嘛,她这么好一大姑娘,长得好,性子也好……”
面前的老板侃侃而谈,却始终说不到重点上。严子俊不觉恼了,不耐烦地插嘴道:“我问你人呢?”
“走了啊。”老板理所当然地说,暗道难道还等你啊。
察觉他面色不渝,他眼珠子一转,急忙自作聪明地补充说:“你早来一会就好了,刚走。瞧她那眼泪流的,贼伤心了,我这大老爷们看着都心肝疼啊。等会儿回去好好安慰安慰她啊,快别再闹了,小两口有什么都好好说,别因为年轻就随便耍性子啊。”
后面的话严子俊没再细听,满脑子只剩那句“那眼泪流的”,一下子又是懊悔又是欢喜,一颗心都热了,只恨不得立刻就见到她,然后跟她好好赔罪。不管怎么说,他到现在为止还是喜欢她的。对待女孩子嘛,总是要有点耐心的。
就这样,怀着一颗热烫烫的心,他心急火燎地赶到了她住的地方。
下车仰头望去,见她那层楼的灯亮着,室内被窗帘挡着,什么也看不到。可他好像能看到她抽抽搭搭地靠在沙发座上掉眼泪一样。
这样乖乖巧巧柔柔顺顺的姑娘,哭鼻子该是多么的惹人怜爱啊?
他下意识地想打电话给她,翻出通讯录却又迟疑起来,莫名地有些不敢面对她,这种愧疚的情绪来得太快,几乎是在瞬间就汹涌而上,呼呼地侵袭了他的胸腔,暖糯的,饱涨的,叫他心底发痒,情难自禁。
抬手看了下时间,已经将近午夜了,严子俊来回徘徊了一会,还是决定先回家去,毕竟他凌晨还要赶着出差去,可没时间折腾了。本来他今早上计划的妥妥的,白天把工作都安排好了,晚上抽空跟她听场音乐会,加深一下感情,再道下别。等他下星期回来时再给她个惊喜,保管她喜极而泣,小别胜新婚。
哪里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石头:“大何童鞋,你到底在墨迹什么!还要不要媳妇啊!”
大何瘪瘪嘴,挥泪狂奔:“来啦来啦,阿玉你一定要等我啊!”

、第 10 章

何羡仙这几天很忧伤,相当忧伤。
去年眼睁睁地看着风流潇洒风度翩翩的二哥叶石唯结婚也就算了,现在相隔还不过一年,他又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那个冷血冷面冷心肠的大哥容逸结婚了。
这都是什么节奏啊?还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都不照顾照顾他那颗脆弱的玻璃心,说结婚就结婚,就不能等等他吗?
他都当了两次伴郎了,什么时候才能升级做新郎啊?
何羡仙心里怨念不已,嘴里哼哼唧唧地,啃了可乐鸡翅,又开始咬骨头,半天不见下一个动作,也不知道骨头是不是也被他嚼烂了。
坐他对面的叶石唯看到他这副愁眉苦脸苦情哀伤的怨妇脸,就一阵胃疼,无语地蹙起了眉,用筷子敲了下他反复戳着米饭的筷子:“想什么呢?吃饭!”
何羡仙这才意识到嘴里干得很,赶紧吐了被他咬得都看不出原型了的骨头碎屑,不高兴地嘟起了嘴,对着林天意告状道:“嫂子你看他,就欺负我!”
林天意扭头瞪了眼叶石唯:“你也是,没事干嘛打他!”又对何羡仙笑笑,和善地又帮他添了块鸡翅,才说:“大何,来,喜欢就再来一块,想吃什么就自己夹,在自己哥哥家可别客气啊。”
“嗯嗯,嫂子你真好!”何羡仙立刻眉开眼笑起来,一扫之前的郁闷,得瑟地对着板起脸的叶石唯吐了吐舌头。
叶石唯不客气地损他:“你生理期了吗?回来到现在,看你就没正常过。”
“我哪里不正常了?”何羡仙瘪了嘴,用力地扒了口饭,含混着白米饭傲娇地说,“你才生理期呢,哼!”
叶石唯叹了声,看着他好整以暇地说:“你正常?那天底下就没不正常的人了。你见过哪个做伴郎的喝醉酒的,喝醉了也就算了,还借着酒疯拉着新郎私奔,吵着嚷着要走,你说说你都做得什么破事。”
见何羡仙难得的面有愧色,叶石唯继续幸灾乐祸道:“你是恨不得登头条是吧?天意,你说这事要真报道出去了,这版面得怎么写啊?”说着,他还煞有兴致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意犹未尽道:“你们说是叫‘结婚现场,伴郎抢婚’呢,还是‘何氏太子爷原来是gay’,还是……”
林天意拍拍他的背,成功地阻止了他意犹未尽的嘲讽:“适可而止啊,你这做哥哥的也太损了。他这不是醉了吗?”
“是说,”何羡仙委屈地吸吸鼻子,小心地瞄一眼叶石唯,缩缩脖子解释说,“这不是没闹出大事来吗?我那时把他当阿玉来着……”
说起那桩囧事,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伴郎这事,可是一回生二回熟,何羡仙人生第二次做人伴郎了,自然经验十足,白天表现地都非常好。只是到了晚上的酒席上,见着自家大哥二哥那里一对一对的,就想到了自己丢了媳妇,孤家寡人的,一时伤感,便多喝了几杯。
晚上何羡仙帮容逸挡了几桌酒,就毫无悬念地醉了。醉了不说,偏偏他还不肯消停,对着高高大大的新郎官又是抱又是亲的,还非拉着他要一起回家,嘴里不停地嚷着“阿玉,我们回家”,闹得现场那是一片混乱。
容逸是谁啊,华颐堂现任掌门人,前几个月才解决了闹得人尽皆知的胡良危机,正靠这场婚礼提升企业正面形象呢,S市排得上号的商界大佬都来了,非被这不靠谱的何羡仙搞得乌烟瘴气,鸡犬不宁。
当时宾馆外还有记者蹲着呢,还好当时场面控制的及时,何羡仙迅速地被叶石唯打包带走了,总算没酿成一场闹剧,但容逸这辈子的脸算是丢得差不多了。
一想起这茬,叶石唯不禁庆幸起自己结婚的时候,这货还算给他面子,没折腾出什么花样来。这样一想,便又舒了口气,慢悠悠地说:“老三啊,我还以为你这一年来长进了,现在看来,全是错觉。其他我是不知道,可你这相思病是越来越严重了。”
何羡仙长长地叹了一声,幽怨地说:“你明知道还打击我。不行,明天我就走。”
“跟你妈请示过了吗?”叶石唯揭过这页,也不再提,“她不是让你再待几天吗?”
“管不了了,”何羡仙摇摇头,坚定道,“而且她有我爸陪着呢,我就不做多余的人了。”
叶石唯挑了挑眉,笑道:“也好,早去早回哟!可别等你千里寻妻漫漫而归的时候,初一都上幼儿园了。”初一是叶石唯的儿子,如今还不到一周岁。
何羡仙的后槽牙都酸了:“不可能!”
***
自上回跟严子俊不欢而散后,穆玉的生活又回归了清静,准时上下班,偶尔跟陈宁宁一起叨唠叨唠,闲话家常。话说陈宁宁现在可不是单身了,早一段时间她不是相了个亲嘛,双方对对方感觉都不错,就谈上了。只是男方工作比较忙,双休日也经常加班,常抽不出时间陪她,好在陈宁宁不是粘人的姑娘,对此也没多大不满。
穆玉周六要去孤儿院做志愿者,只有周日有空。陈宁宁就跟她约了周日,一块出来逛街。与穆玉白皙水嫩的皮肤相比,陈宁宁的肤色要黑一些,因而挑选衣服上也需要更加用心。亏得两人都是做设计的,对色彩都很敏感,这一路试下去,挑了半天陈宁宁才找着几件合身又衬肤的衣裙。
穆玉是个衣架子,基本什么衣服到她身上都会衬托出她姣好的容貌和苗条的身材来。陈宁宁对此很羡慕,每每见着漂亮衣裳都会忍不住要她试试。穆玉本来没有买衣服的打算,可架不住陈宁宁期待的目光和反复的怂恿,硬是试了几套。结果,这样一趟下来,陈宁宁自己倒是只挑了条连衣裙,另配了一双坡跟的小皮鞋。而穆玉不知不觉间居然也买了两条连衣裙,一条高腰长裙,一条及膝短裙。
逛了半天,两人也渴了,本想直接在商场下面的冷饮店坐会儿喝冷饮。不巧穆玉这几天来了大姨妈,无福享受,她们只好先出了商场,一路往人民路走,记得过去还有几家必胜客之类的店,随便找个地方喝下午茶也行。
路过一家店面,店门口封着,宽大的玻璃门里面黑湫湫空荡荡的,陈宁宁不禁驻足,探着内里惊奇道:“这家本来是什么店,怎么关门了?这种地段关门好奢侈啊。”
穆玉没有陈宁宁的好奇心,只扭头随意地看了眼,便不甚在意地收回了视线,正要说话,旁边有路人先她接过了话茬:“是顺旺火锅呀!现在天热,生意不好,都关门好几天了。”
“哦!”陈宁宁了解地点点头,“也是,这里地租很高的,吃不消了吧。”
“咦,是‘晴空’?玉子,这是我们常外卖的那家吗?”陈宁宁见着马路对面万分熟悉的店面门牌,激动地碰了碰穆玉正打着阳伞的手肘。
穆玉的伞遮住了她的视线,看不到店名,她把伞微微倾倒了些,往上头望了眼,见真是这名字,再打量了下室内,透过窗玻璃可以看见里面稀稀疏疏地坐着几桌年轻人。向阳的窗帘都拉了起来,半遮半挡得能隐约看见有人坐着。
她不由地微微笑了下:“应该是吧。还真巧,一直听说这名字,今天可算是见到实体店了。”
说是这样说,可她的脚步也只是顿了顿,便打算继续往下走去,陈宁宁却一把拉住了她,只住了她的去势:“带工作证了吗?”
穆玉给她一个不解的目光,旋即了然,点头道:“带了。”
“那就好,”陈宁宁嘴里说着,人已经站在了马路边,回头朝她笑嘻嘻地说,“就这吧,有工作证可以打折的哪!”晴空跟她们创作部签有合约,可以打八折。
就知道这姑娘是个打折精,穆玉抿嘴一笑,不徐不疾地跟上了她的脚步。
***
晴空二楼靠窗位。
“你要盘下那个店面?”沈依夏隔着帘布指了指街头斜对面稍远处的那家封了的火锅店面,狐疑地问对面年轻的男人。
男人看上去实在是年轻,也很漂亮。也许一个男人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并不太妥当,但用在他身上却不会让人觉得违和。他白净滑嫩的脸上几无瑕疵,乌黑通透的眼睛,挺翘立体的鼻梁,饱满润泽的双唇,完美得组合在一起,天生美感,不动亦笑。
帘子半遮,正好挡住了外头的太阳光,但仍有一些热意渗进来,熏得他那一张脸此时看起来粉嘟嘟的,嫩得好像能掐出水来,这男人正是早段时间跟沈依夏不期而遇的何羡仙。
他听到沈依夏的话,扭头用手拨开了点身旁的蓝色花边的布窗帘,跟着望了眼,懒洋洋地说:“是啊。”
话落,他便不在意地收回了视线,目光在掠过路上三三两两的人群时,陡然一顿,鬼使神差地定在了马路中央,确切的说,是中间一把茄紫色的太阳伞上。
茄紫色……
他忽然不说话了,直接把窗帘全部拉开,探过头往下仔细望去。
圆圆的伞面边缘是一整圈的紫色镂空花边,衬得这伞看上去秀气很多,淑女很多。
从这个由上及下的角度看去,他只能分析出伞下有两个人,而且,还是两个年轻的女人。她们走路时偶尔露出来的凉鞋,以及手肘上挂着的几袋衣服袋,显示着她们正从旁边的商场过来。
伞面朝着他所在的楼下越靠越近,没几秒钟,就只能看到圆滑的伞顶,以及露在外面的衣服袋了。
何羡仙并不是一个观察敏锐的人,且虽有一颗强盛的好奇心,却从不肯把精力投放在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身上。
他注意到她们的原因不是别的,只是这把伞而已。
他非常清楚地记得,阿玉也有这样一把伞。这种颜色的伞并不太常见,所以他一下就注意到了。
乍然见到这把阿玉所拥有的同款的伞,何羡仙心头骤然一跳,有些怔松,随后就是一阵无法排解的怅惘,先前安然舒适的心情登时烟消云散。
阿玉,你究竟躲到哪里去了?我都寻遍了这里的每一条街道,你为什么还不出现?
求求你,让我看一眼,就一眼,好不好?
他仰起脑袋,烈日的炙烤焦灼了他的双眼,眸子刺痛得厉害,酸得发疼,他不舒服地闭上眼片刻,又面无表情地睁开,沉默地拉上了帘子,再没往下看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再推荐下叶石唯和林天意的文哈!无聊的话可以去瞄几眼哦~
你有没有碰到过这样一个人,他肆意张扬,又调皮狡猾。
他是班里的天之骄子,也是你的知交对手。
他曾在你情窦初开时悄无声息地牵住你的手,又在十年后轻而易举地闯入你的生活。
这样的他,你怎舍得遗忘?
这是一部两个小冤家互相暗恋十几年,最后欢欢喜喜把家回的青春暗恋史。

、第 11 章

晴空咖啡馆一楼,陈宁宁还在孜孜不倦地追问着:“玉子,去不去,去不去嘛?”原来,陈宁宁新交的男朋友有个好哥们,还是单身,工作好条件也不错。她就琢磨着让穆玉跟他见个面,前面以为穆玉有了男朋友,又亲口听她否认了,今个就又老话重提了。
“不去。”穆玉连男方的条件也没听就一口否决。
陈宁宁诧异地咬住了吸管:“为什么?”
“不为什么,”穆玉丝毫也不感兴趣,只轻描淡写地说,“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我说阿玉,你也太淡定了。”陈宁宁还在试图游说她,“再不上心点,好男人可都被挑走了。你要知道,现在这世道就这样,男人即使到了三十也有好女人可以娶,我们女孩子可不一样,这年纪一大可就不好找了。我晓得你条件好,可要求也别太高了……”瞅见穆玉微微地弯起了嘴角,陈宁宁不满地看了她一眼:“你可别笑。我这说得都是实话,哎呀,你还笑,我是为你好知不知道!”
“唔,我知道。”穆玉笑着抿了抿嘴,“宁宁,我今天才发现,你有做媒婆的潜力呢。”
“哼,不理你了。”陈宁宁说得口干舌燥,可见当事人还不急不躁地坐在那,不由气结。忽然灵光一闪,脑中闪过一个不太可能的猜想,试探地问:“我说玉子,你不会是以前受过很重的情伤吧?然后……对男人就绝望了?”
穆玉柳眉微微一挑,终于肯抬头觑她一眼,淡淡道:“为什么这么说?”
“啊不会被我猜准了吧?”陈宁宁惊悚地张大了嘴,夸张地叫道,“那男人脑子有病吧,有了你这样贤妻良母堪称典范的女人,居然还会劈腿?”
听到她漫无边际的猜测,穆玉无奈地捏了捏额角:“如果你肯把这些想象力用在工作上,你早加薪了吧?”陈宁宁的工作能力只能用马马虎虎来形容,好几次她都被方灵训得返工,穆玉都帮她重做好几次了。
“哎哟,工作跟生活怎么能相提并论呢?”陈宁宁嬉皮笑脸地黏上去,腆笑道,“来吧,玉子,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吃个便饭,我给你们介绍介绍?”
“再说吧。”穆玉支吾一声,抬手看了下腕表,话锋一转,道:“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结账的时候,出了点小岔子。服务小哥笑着告诉她们:“非常抱歉,我们店里不打折。”
“不是吧,”陈宁宁又惊又愤,“你看清楚了吗?我们跟你们晴空是有协议的,怎么会不能打折?外卖能打,来这吃反而不行了?”
小哥惊奇地“哎”了一声,有点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显然是对这事不知情。一看就是新来的,穆玉微微一笑,安抚地拍了拍陈宁宁的手背,对服务生轻声提议道:“要不这样吧,你先去请示下你们这里能做主的人,看他怎么说行吗?”
小哥忙不迭地点头应下,请她们稍等片刻,就上了楼。琢磨着这边还得好一会儿才能等到回复,穆玉就准备先去洗手间解决下个人问题。
***
服务小哥蹭蹭蹭跑上二楼,迅速找到老板沈依夏的位置,凑到她耳边叽里咕噜几句。沈依夏点了点头,站起身略有歉意地点了点楼下:“抱歉,楼下有点事。”
何羡仙无所谓地“嗯”了声,手支着下巴独自安坐了会,待郁气也散的差不多了,就按了“结账”的按钮。
沈依夏下楼的那一会就听明白了整个事情,一见陈宁宁就先行道歉,很快就解决了事情。
陈宁宁低头签完单,抬起头正好看到穆玉回来,老远就朝她挥了下手,得瑟地挑了挑眉,欣喜之意不言而喻。
沈依夏注意到陈宁宁的视线,跟着侧身望了眼,见不远处缓缓走来一个面容秀丽,温文尔雅的年轻女人,不禁眼前一亮,定眼看去。
女人皮肤白皙,眉眼精致,一头长长的黑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有几缕顺着秀气的细脖垂搭在前胸上,更显她颈窝处完美的弧线与肌肤的细白。她身材苗条,着一身浅黄色的无袖连衣裙,不及膝盖的裙摆随着她缓慢的步调左右微摆,荡起一路芳华,恍然有一种不着痕迹的美。她的眸光不自禁地放亮,眼里隐隐有一丝惊艳。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打量,女人对她温和地点了点头,朝她浅浅一笑,红润的嘴角微微的弯起,勾起一个姣好的弧度。
美人如玉,一笑倾城。
沈依夏差点被她温婉的一笑晃花了眼,险险回神,忙回以一笑,正要撇过头去,却见本该在二楼的某人正傻愣愣地杵在楼梯口上,目光长久地停驻在一个方向,黑白分明的眼眸似乎有些湿润的闪动,身体却是动也不动一下。
何羡仙不知道这是不是又是他的错觉,眼睛眨也不敢眨得一路随着前面女人的身影而动。没一会,焦距就渐渐模糊起来,眼前人的身形变得影影绰绰,旁边的人群却早已与空气糊成一片。
他使劲地眨了眨眼,逼回了险些漫出的盈盈水润,嘴唇微张,颤抖地喊了声“阿玉”,声音却是细弱蚊蝇,溢出口就没了音。
女人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脚步都没顿一下,依旧向前走去。
走至小桌边,穆玉微弯下腰拿过桌上的手机,顺手放进宝蓝色的手提包里,手上理着东西,嘴里随口问道:“好了?”
“嗯,我们走吧!”陈宁宁此时心满意足,拎起衣服袋就准备走人。
穆玉刚把手提包的拉链拉上,正要伸手接陈宁宁拿起来的袋子,忽觉背上一热,又一重,全身被什么包住了,与此同时一双结实的手臂紧紧地箍住了她的腰肢,紧得她喘不过气来。男人纯粹的浓烈气息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猛烈袭来,铺天盖地,席卷了她全部心神。
变态!
她猛地吓了一大跳,若不是好修养,早就惊声尖叫出声来。饶是如此,惊恐声也已压抑不在地溢出唇畔,她的眼眸瞪得老大,脸色发白,十足一副受惊之态。手下意识地去扳箍住她身体的手,头昂起来顶开紧贴在她身上的人的身躯,却在此时听到了一声熟悉到让她鼻尖发酸的声音。
“阿玉。”
男人的声音轻柔地,低哑地,温温热热地拂在她的耳侧,飘进耳垂,直抵她心灵的最深处。如此的温柔缱绻,仿佛唤得是什么瑰宝一般,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惶恐与狂喜。
穆玉的心瞬间狂跳起来,有什么东西呼呼地苏醒,在她的心口横冲直撞,冲破了她尘封的记忆。有那么一个瞬间,过往的一切如同一幕幕的黑白影片有序而快速地出现,冲进她的眼帘。
先是软软的小婴儿奶声奶气地唤着“唧唧,唧唧”。下一秒,画面一转,是一个糯糯的小男孩扶在床边蹒跚学步,抬头的刹那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来,清楚分明地叫着“阿玉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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