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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林登之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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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丽尔把手机交还给格雷,问:“没有信号”
“奇怪,是没有信号。龙,你的手机可以借我用一下吗”
格雷同样不想向布雷森求助。没等龙把手机拿出来,其他四个猎魔人都已经摸出了自己的手机——当然不是为了借给格雷,而是为了查看手机信号。
“怎么回事怀斯先生怀斯”布雷森没有从猎魔人的表情中读取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拿出对讲机,呼叫起管家的名字。在管家身上有一个接收器,会根据主人的来电发声提醒。贵族们不是没有财力给管家配备手机,而是觉得用手机呼唤自己的仆人有失身份。
对讲机的另一头安静异常,没有人回答他。
“布雷森,怎么回事,怀斯先生不在吗”穆丽尔和她的未婚夫一样,对管家的擅离职守有些恼怒,但毫无危机感。
龙和格雷对视了一眼,格雷的眼神异常灵活,他能读懂他在用眼睛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即使是猎魔人,对现代科技的依赖也远远超过他们几十年之前的同行,几乎是所有现代人在失去通讯之后都会感到本能的不安。
罗伯·鲍里向前走了一步,保持一个能对穆丽尔施加压力又不会让她感到太危险的距离,说:“小姐,看来您的父亲发生了一些事。”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也可能是他把你一起出卖了”
面对他的指控,穆丽尔小姐的扬起了手中的扇子,似乎随时会把扇子砸到他的脸上。布雷森在一边说:“猎魔人,你胡说些什么,只不过是信号不好。你们想做什么不想拿酬劳了吗”
“也要先找到给我们酬劳的人。”
大剑卡森看上去是这些人里最性急的,他站起来,大步走向门口,一边走一边扬起了拳头:“总得揪出一个人问个究竟……”
他的后半句话被惊呼吞没了。龙的眼睛忠实记录了他脚下的地板下陷的瞬间,但大脑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同样的失去支撑的感觉就出现在他的脚底。
龙看着和自己一样瞬间坠落的格雷,一把把他拉到自己的怀里。
对他这样训练有素的猎魔人来说,从五到十米的高度坠落根本不会受伤,对普通人来说,三米就可能造成严重的骨折。
龙不想看到格雷受伤。
坠落的感觉只维持了一两秒,感觉上却很漫长。龙的双脚落在了平滑干燥的地面上。他用力箍住格雷的腰,把他压进自己怀里,他比格雷高出一点,这一点的距离让格雷的脚尖离开了地面。年轻人似乎吓了一大跳,干脆也抱住他,紧贴在他怀里。
龙在自己过去的人生中还没有和别人靠的那么近过,近到能从格雷的头发上闻到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爱干净的男人的头发几乎都是这个味道的,但格雷身上的气味恰好能让他的心神不宁。龙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鄙视自己对美色的追求,他明白,如果把格雷换成一个相貌普通的年轻人,他是体会不到这份悸动的。
但他又很享受这种感觉。
“两位要搂到什么时候”
听到罗伯·鲍里的声音,龙一下子松开手臂,格雷也一下子从他怀里跳开了。
他确实是跳开的,龙甚至看到了他半长的头发划出的轨迹。
格雷整理了一下头发(这似乎是他的习惯动作),然后抬起头。龙也抬起头,看着头顶。
房间里只有他、格雷和罗伯·鲍里。这间让三个大男人站着也还十分宽敞的斗室的天花板在他们头顶五米左右的位置。房间屋顶的四个角落分别有一盏灯,光线很暗淡,但眼睛适应过来之后,也能看清四周的环境。龙推测上方大厅的地板上有什么机关,不过从这里望过去,他们的头顶是浑然一体的一整块水泥。在他们的前方,则有一条可以容纳两个人肩并肩通过的长长走道。
一位贵族在自己家的大厅设下这样的机关已经十分奇怪了。即使这是座有年头的古堡,龙也没有听说有哪里的古堡里有位于大厅的古老陷阱。看起来其他人如果没有摔下来,就是掉到了别的房间。男爵是否把自己的女儿和女婿也算计进去了这个问题目前无人解答。
三个人都通过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来来判断自己的处境。罗伯明显要比龙和格雷不安一些。他用不会出现在花花公子身上的凌厉眼神看着龙,问:“你是哪一边的”
龙明白他希望自己表白立场。他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罗伯马上转头问格雷:“那你呢,漂亮小伙儿你是男爵一伙儿的”
格雷摇摇头:“男爵你说男爵在设计我们我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罗伯用看猛兽看着自己猎物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格雷一下,说: “龙,我不觉得这家伙值得信任。在这里干掉他比较好”
龙干脆地拒绝了这个提议。他直接把格雷拉到自己的身后。
罗伯不是傻子,看得出自己只要动手,龙会瞬间把自己划分到敌人当中去。
龙实际上是理解罗伯的建议的。对猎魔人来说,普通人的生命并没有那么宝贵。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梅森男爵有问题,而格雷作为男爵私人律师的助手,至少无法被视为可靠之人。他更明白,在讨人喜欢的美丽外表下经常隐藏着可怕的东西。
但是龙不喜欢这种行为,更不想让罗伯伤害格雷。
“好吧,暂时听你的,小伙子,你叫什么”
“格雷·林登。”
龙海抓着格雷的手,那只纤细的手虽然很冷,但看上去格雷并没有被罗伯或者他们遇到的意外情况吓到。
这种冷静不会让罗伯·鲍里对他刮目相看,只能增加他的疑虑。
但是龙相信格雷,仅此而已。他也相信罗伯这类人不会在这里为了格雷的问题冒险和他翻脸。
果然,罗伯说:“听好了,格雷,不管你是哪一边的,配合我们,别给我添乱,我可不像那个亚洲人,会因为你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就对你客气起来。我想你会听话的,对吗”
龙感觉到格雷握紧了自己的手。这是请求帮助的信号。因此龙确信,自己会相信格雷,并且保护他。
罗伯觉得格雷暂时看上去很听话,满意地点点头。他又抬头看了看他们头顶的那一整块水泥,语气中略有惊奇:“不管这是什么机关,看来男爵在上面花了很多心思。”
龙认可他的看法。
不只是天花板,房间的墙壁和地面都是水泥的,应该是现代的产物,也有可能是城堡的下方有什么通道设施,被男爵利用起来改造了一下。这里的通风非常良好,没有地下建筑物常见的潮湿和沉闷,地面上除了有些灰尘,非常干净,没有老鼠和其他昆虫活动的痕迹。对龙和罗伯来说,这反而是危险的预兆。老鼠和昆虫都不愿意靠近这里,是有人在维护、驱赶它们,还是这里有什么危险让它们不敢靠近呢
看上去这间房间的唯一怪异点是它位于一座古堡大厅的下方。
“你说这会不会是男爵的考验,来检验我们的实力”罗伯说完这句话,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推测:“但是这也不合常理,太迂回了,他没有必要这样做。”
龙和罗伯对视了一眼,同时把目光投向那条通道。
猎魔人本来就是行动胜过语言的群体。
“真是不巧,武器都留在房间里了。龙,你呢我听说亚洲人的拳脚功夫通常不错。”
龙伸出自己的右手,如果要和什么怪物搏斗,没有他那把放在客房里的桃木剑他多少有些不习惯,不过对象是人的话,他对自己的拳头确实有相当的自信。他因此回头对刚才起一直站在他身后不做声的格雷说:“和我们一起走吧,我觉得比等在这里好。我会保护你的。”
罗伯·鲍里听到龙的保证,吹了一串口哨。龙觉得如果刚才他只是认为他和格雷会上床,现在已经确信他们两个抓紧刚才的时间做了点什么。他还是原来的态度——澄清只会带来更多误解。
在出发前格雷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机,结果还是没有信号。这也是龙确信梅森男爵存在某些问题的原因——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
至于伯爵屏蔽通讯信号之后又通过大厅里的陷阱把他们丢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也只有找到男爵才能弄明白了。
“龙,看着点这家伙。”
罗伯说完这句话,率先进入了通道。这也算是他这个人的优点,虽然多疑,但绝对勇敢。
龙一边琢磨自己到底要怎么“看着”格雷,一边拉着格雷的手跟着他走进了通道。
通道的顶高大约在两米左右,三个男人的身高都有180公分起,走在这样的通道里多少有些不自在,似乎脑袋随时会撞上通道的顶灯。
龙有把握这是条活路,因为通道里的空气是向着前方流动的。通道维持着和刚才房间一样的干净,这是一条向下的坡道,路面的斜度并不厉害。走出三十米之后,龙和罗伯都感到一丝诧异。
城堡矗立于山巅,他们可以肯定城堡的下方都是坚硬的山石。男爵在大厅下面挖掘出这条通道花费的时间精力绝对不会小,如果这是一个陷阱,那么至少设计的初衷也不应该是对付他们几个,否则也太小题大做了。
罗伯说:“走慢点,留意一下附近有没有别人经过的痕迹。你们说这位男爵平时在这里都做些什么漂亮小伙儿,你什么都不知道我看你和男爵家的小妞儿挺熟悉的样子。”
也只有罗伯这样的人会把穆丽尔小姐叫做“男爵家的小妞儿”。
格雷没有丝毫维护自己雇主的自觉。他说:“我只是男爵私人律师的助理,这是我第一次来这里。”
罗伯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格雷明白他的暗示,虽然没有发作,但和他并排的龙看到他瞪了罗伯一眼。
罗伯似乎感受到他的视线,把头转了过来,格雷不想和他面对面,干脆把脸转向墙壁。
两个成年人之间这种近乎怄气的行为其实是很有趣的。
这时候格雷停下了脚步,说:“墙壁上有东西。”
罗伯马上凑了过去。
一枚有成人小拇指粗细的钢钉插在墙壁上距离地面1。5米高的地方。钢钉的表面一定经过防锈处理,这里的空气又很干燥,所以没有生锈,三棱形的身体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闪烁着让人胆寒的冷光。
龙自己观察了一下这根“钢钉”,说:“不是钢,是银的。”
格雷低呼了一声。
银子比钢柔软很多,对普通人来说,要把这根钉子钉入墙壁的力量大到难以想象。
即使在猎魔人当中,有这种力量的,也可以被称为怪物了。
对于真正地怪物来说这点力量倒是小意思,但一枚银制的钉子只可能来自猎魔人。
龙退后两步,思索这个人是在什么情况下把这枚银钉打进墙壁的,罗伯已经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狼人杀手索莫斯。”
龙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狼人是非常常见的怪物,不少猎魔人的绰号都和狼人有关。罗伯明白他想的,补充说:“用银制的钉子作为武器的猎魔人可不多……是他,狼人杀手索莫斯。不过……难怪,他已经失踪五年了。”
他说着,又用那种怀疑冷锐的视线扫了格雷一眼。
格雷也绕着银钉打入墙壁的地方转了两圈,然后说:“地上似乎没有血迹”
这里的地面上有自然堆积的灰尘,似乎已经有一阵子没有人打扫过了,是真的没有血迹留下,还是有人把血迹清理了
罗伯解开自己的上衣的前三个纽扣,然后从左侧的衣服里拿出一个小包。几种草药混合的怪异气味立即从小包裹里发散出来。
这气味不算特别难闻,但非常腥咸。
罗伯把包裹拉开一条非常细小的缝隙,轻轻一撒,就有一些散发着微微红光的粉末从里面飘落。
有一定名气的猎魔人总有一些很少在别人面前展露的手段,不只是格雷,龙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技巧。
那些粉末非常细小,不知道有多少,在空气中缓慢飘落,也有一些没有落在地面上,而是附着在什么东西上面。
随着越来越多的粉末落下,一件发生在几年之前的可怕事实也呈现在他们的面前。粉末勾勒出一个人的惊惧面容,那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相貌凶悍的男人,红色的粉末没有描绘出他的瞳孔,空洞洞的眼窝看起来反而更增加了残留在他脸上的恐惧。
男人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扬起在半空中,一大片红色的像是丝绸一样的东西从他的指缝洒向半空中。罗伯看着男人残留在这世界上的影像,似乎不打算作出说明。龙也是盯着那些红色的轨迹好一会儿,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种粉尘是魔法粉末,追踪着血液残留的痕迹,也因此忠实记录了男人死亡的一瞬间。
他在发出那枚银质的钉子的同时被人割断了脖子。龙有理由相信两者是同时间发生的,因为再怎么凶悍的人在被割断颈动脉之后也会很快因为失血过多陷入休克。
现在尸体当然已经不在了,但那枚钉子还留在墙壁上。
罗伯冷笑一声,说:“这下可有趣了,看来我要修正对梅森男爵的印象了,他是个冒牌的探险家,但同时也是个出色的杀人凶手。”
即使格雷可以算作梅森男爵的雇员,他也不准备为自己的雇主辩护。龙也认可罗伯的判断。
作为这里主人的梅森男爵,一定是杀死这个名叫狼人杀手索莫斯的猎魔人的凶手。
“不过有些奇怪,这些粉末是根据血的痕迹在移动吗你们看那里。”
格雷打破僵局。他翠色的大眼睛由地上的“血迹”望向前方,粉末正在向着那个方向缓慢地扩散。
龙和罗伯都是行家,当然看得出那不是尸体被拖动的痕迹。这条通道有一个不很大但明显的坡度,大量的血液向着下方流淌实属正常,但这条痕迹似乎也太长也太不自然了一些……
红色的粉尘沿着血液曾经流动的方向前进,直到他们视力的极限,也没有停止的意思。
格雷继续道:“如果是血顺着这条通道往下,那么其一,血液应该是会凝固的;其二,这一路上,血液几乎没有损耗。”
确实,那条红色的痕迹在前进的道路上一直维持着一致的宽度。看上去如同猎魔人索莫斯的血液在离开身体之后有了生命一样,离开了地面的束缚,一直向着前方移动。
龙和罗伯交换了一下眼神。
格雷也许不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他们两个却很清楚。
在猎魔人的世界里,有两个敌人直接和鲜血挂钩,偏偏这两个敌人都是让人十分头痛的凶残狡猾之徒。
吸血鬼和血法师。
无论答案是哪一个,他们都不想在没有携带武器的情况下和他们有什么接触。


、序章03

龙很欣赏罗伯的一点是他的应对很快。他很快回过神来,说:“我们停一下吧,龙。不过要先委屈一下格雷了,我现在要塞住他的耳朵,你没有意见吧。”
龙这次没有表示反对。格雷不满地看他和罗伯,说:“等等,你们不能……”
龙在他的脖子后面敲了一手刀,力道控制得很好,足以让他有几分钟失去知觉,又不会造成什么后遗症。他马上接住格雷向后倒去的身体,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也许把格雷放在地上会更方便,但龙想他应该不乐意在有灰尘的地面上躺上哪怕一分钟。
罗伯半是嘲笑半是感慨:“很体贴啊。”
他相信这是龙和格雷第一次见面,只能归为人和人之间微妙的吸引力。龙在这种前途未卜的情况下还能照顾格雷到这种程度,正是这份突然迸发的感情的分量。猎魔人也许对感情并不十分看重,但从来没有嘲笑真挚感情的习惯。罗伯只是有些不习惯在危机四伏的境况下‘身边有人上演纯爱剧。
他已经摸透了龙绝对不会解释的性格,接着说:“我们互相揭底吧。我身上有两瓶圣水、一个银制的十字架、二十个银箭头和一个微型弩。我有两个朋友死在吸血鬼的手下,所以这些东西我总是不离身的,但如果对手是血法师,我就没辙了。我看这里……对手是个血法师的可能性还要比吸血鬼大一些。”
他只差说梅森男爵一定是个血魔法师了。
如果穆丽尔小姐在这里一定会真的把扇子砸在他的头上。
血法师在普通人中远没有吸血鬼知名,但猎魔人们都明白血法师的可怕——失去底线、渴望力量的同类的危险程度远在异类之上。
两个人都已经认定,这是一个针对猎魔人,获取他们血液的陷阱。虽然其中还有一些不慎明了的细节,例如男爵要他们的血做什么用,又为什么把自己的女儿穆丽尔和格雷这些人都卷进来。
“我的装备都在休息室。但是我对装备不像你们这样依赖。”
面对罗伯的坦诚,龙也摊牌——这恰恰是他的西方同行很难接受的事实。
罗伯苦笑了一下,说:“东方的神秘吗”
对龙来说,默认“东方人都是神秘的”,也比和罗伯解释自己的作战方式更简单一些,于是他点头表示默认。
龙对小部分人之外的人群的温柔和亲近很有限。这是他特别关心格雷的一个原因。一个人是否亲近另一个人,和认识的时间不一定有关。短暂的相识和稀薄的了解,一样会在两个陌生人之间建立某种微妙的联系。
罗伯当着龙的面吧那把微型弩从上衣口袋的夹层里拿出来,卷起袖子,固定在右手的手臂上,然后看了看还靠在龙的肩膀上格雷。
“要不要把这小子丢在这里他就算不是男爵一伙儿的,也只是个累赘。”
龙低头看了看格雷平静的面容,说:“不考虑。”
罗伯摇了摇头,说:“如果不是在窗台看到你们真的是在聊天,我一定以为你们已经在草地上搞过了。”
龙虽然没在喝水,但一时之间也有被呛住的感觉。
“嗨,反应不要那么大,又不是好事被我撞破。不止你一个人觉得对付这儿的乡下小妞儿麻烦,我比你更受她们欢迎呢,我当然要找个安静的角落待着,至于看到你们,只是顺路,顺路而已。不过我还挺羡慕你的。”
龙奇怪道:“为什么”
“你觉得我信任你吗”
“不觉得。”
龙斩钉截铁地回答。
对公众来说,独行侠正是猎魔人的神秘和魅力所在,只有他们这些猎魔人才知道这是经验的总结。
一个人经常出生入死之后,最信任的只有自己——也许还有手上的武器。
“那就是了。但你却信任他,这挺值得羡慕的不是吗我也想信任美元和金条之外的东西啊。”
罗伯那么说着,和刚才一样走在前头。格雷还没有醒过来,但他不准备留在这里等他自然醒来。未知的危险面前,时间实在是太紧迫了。
龙看着罗伯的背影,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和面对布雷森或者格雷时候的笑容都不同,这个笑容大约是认可吧。
在这个时刻,龙才对罗伯·鲍里有了一定的信任。虽然不是那么多,但在人际关系淡漠的猎魔人中间,也算一个了不起的突破了。
罗伯只撒了一点粉末,红色的痕迹在五十米之外的地方就逐渐稀薄,当他们走了一百米左右之后,通道突然变陡,而那痕迹也消失了。
要拖着格雷行动并不现实,龙干脆把他打横抱了起来。他在格雷的自尊心、舒适度和方便方面权衡了一下,觉得抱着他走是个比较折中的方案。
好在通道足够宽敞,他不用特别小心,也不会让格雷的头和脚撞上通道的墙壁。
龙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这条通道是设计来做什么的”
走到这里,通道的长度和深度已经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联系到大剑卡森一样遭遇了突然坠落,这里类似的通道也许还有好几条。如果这是一个陷阱,完全可以设计得更加矮小紧迫,这样还更方便围杀“猎物”。
现在的这条通道的宽敞对于它应有的用途来说,实在宽敞得过分了一些。
通道的目的是行动,那么是否有需要为它预留出足够宽敞的空间的东西存在于这通道之中
“不要提这些令人扫兴的东西。不管这里有什么,我可不想和它打交道。”
罗伯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但从他小心的步伐来看,他接受了龙的意见。
好在龙的担心暂时没有成为现实,通道中的积灰足以说明这里有一阵子没有任何东西经过了。
有一阵子是多久也许是五年
龙一边走,一边想着满脸惊惧的猎魔人索莫斯。
虽然红色的魔法粉末没有复制出他完整的面容,但已经把他的恐惧传达给他们了。他到底是见到了什么杀死他的是人还是别的什么
龙正想着这个问题,感到一根手指在自己的胸口戳了两下。
格雷醒了过来,脸上有点害羞也有点气恼,他微微低着头,小声说:“放我下来。”
龙只是放松手臂,他就干脆地从他的怀抱里跳了下来,皮鞋在地板上猜出的声响吓了罗伯一小跳。
人在绷紧神经的时候很容易神经过敏。
他很快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没有回头,直接问:“怎么啦”
他负责的是前方,所以这时候绝对不回回头,避免在这一瞬间漏过什么危险。
格雷冷声道:“没什么。”
罗伯笑了起来。
龙稍微有些心虚,但还是不准备解释。这就是龙的习惯,即使他对格雷有些好感,也不准备对已经发生的事多说什么。
如果格雷是那种为此斤斤计较的人,那他对他的好感也仅限于此了。
让龙高兴的是,格雷是个聪明人。他跳过可能让大家都尴尬的部分,说:“透露‘点可以透露的给我。”
罗伯代替龙回答他:“吸血鬼和血法师,你任选一个吧。”
“吸血鬼这儿有吸血鬼古堡吸血鬼吗那个血法师是什么”
这确实是普通人的回答。
龙突然想到格雷是这里唯一见过男爵的,他问:“格雷,你在太阳底下见过男爵吗”
“你是说男爵可能是吸血鬼不可能吧,下午他和我在会客室见面的时候,可是有大把的阳光照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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