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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日皇帝-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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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一剑剜去了凤如岳的眼睛!
难怪凤如岳当时暴怒之下,当胸一脚将他踢飞,要不是秦业那一挡,他岂会有命在?
心底阵阵后怕,半晌才疑惑问道:“但他当时的表现,好似有些不对……”
秦冲一剑刺去,都是在挑出眼球之后,凤如岳仿佛才感觉出来,而那一声叫,只觉愤怒,不觉痛楚。
那样的武学大家,不该这般慢半拍,后知后觉。
“还记得那摩纳族的神水吗?”秦冲沉吟着,慢慢道出,“我当时也觉得不对,后来猜想,也许这神水饮过之后,痛觉有所欠失,本是好事,却亦有弊端。”
没了痛感,对敌可以更加威猛,但对危险的防御本能也在大大降低。
“也许吧。”赵佑随口应着,低头看那眼珠,却有丝影影绰绰的记忆在脑海里飘荡。
月清宫中。
他捧着那末端带血的青绿竹簪,泪飞如雨,悲痛欲绝。
而身旁似有一道身影在低低安慰,悄然而过……
陈通!
被凤如岳识破身份惨烈屠杀的邪队弟兄陈通!
这眼珠虽非他亲手所取,却也算替陈通报了仇,但,这还远远不够!
秦冲轻咳两声,在他耳畔低语:“我要走了,等过些时候战事结束,我陪你去宋氏王国,取凤如岳的狗命。”
他又知道!
知道自己对凤如岳的仇恨,仅在秦业之下,所以,才会避重就轻,转移自己的注意。
自己不管什么心思,什么想法,都逃不过他的眼。
无论自己怎么躲避,怎么抗拒,甚至是设计伤害,他都义无反顾凑近上来,纠缠到底,始终不离。
自己费尽心机,挑拨离间,将他,也将自己逼上绝路,斩断情丝,永绝后望。
却不想,他长袖善舞,四两拨千斤,只一缕血丝,一声苦叹,一颗眼珠,又令得自己心软纠结,犹豫不定。
自己便如那神话故事中的孙猴子,翻翻滚滚,兜兜转转,却始终不出如来佛的掌心。
是前世的债,还是今世的缘?
忽然间心头一恸,赵佑冲着他不舍步出的背影,决绝低喊——
“只要杀了秦业,我就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九日皇帝 大结局 第二十四章 血债血偿
屋内一片静默。
许久,才听到秦冲哑声问道:“只能这样吗,就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赵佑凝望着那道挺得笔直的背影,眼睛渐渐泛酸,只能强自忍住:“是的。”
赵佑知道他玉泰业兄弟情深,所以这句话,也算是断绝他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同时,也是表明自己的决心,于公于私,在情在理,都永不妥协。
秦冲没有回头,自然看不到他眸底溢出的波光,声音微微哽咽:“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他总是我嫡亲的哥哥,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哈哈哈……”赵佑止不住的冷笑,“事已至此,你觉得,可能吗?我赵氏王国昭告天下,联军宣战,就是为了这一天,你以为,我会轻易罢手么?”
“三儿……”秦冲长长一叹,蕴含着深切的爱怜与哀伤。
“别这样叫我!你不是我,根本不明白……夜夜噩梦,梦里尽是杀戮与血腥,尽是支离破碎的鲜血……”
秦冲一时恍惚,喃道:“恶梦……我自然明白……”
赵佑摇摇头,手指抚上案几上放置的长剑,轻轻吐出:“不,你不会明白,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这一天,与你二哥两军相对兵戎相见……冤有头债有主,我可以放过南越,放过秦家,但是秦业犯下的罪孽,只能是血债血偿,别无他想。我必须亲手刺出这一剑,否则,永远不能心安。”
正如秦业对他恨之入骨,他对秦业更是恨海难填,且不说他与元儿被掳苍岐,只说当年日月神教灭门惨案,秦业他纵然不是直接凶手,却也是帮凶之一,难辞其咎,而他的父皇至今昏迷不醒,更是其居心叵测,一手造成!
这一战,不仅仅是为了复仇,更为了那么多人的生命与尊严!
秦业,便是这一场战事的根源,他别无选择,必须拔剑!
琅琊神剑,剑出夺命,如果能够剑下不死,那是他秦业的造化,他无话可说,就此住手——
只是,他跟他心里都明白,这样的可能性,根本为零。
所以这一剑刺出,他与他之间,也就什么都结束了,断得干干净净,不留余地。
这……就是他的选择。
“必须……要有这一剑,这就是你想要的,是吗?”秦冲背对着他,语调苍凉,近乎悲沧。
“是的。”赵佑别开眼去,呻吟蛋蛋,不带一丝温度。
秦冲低着头,背对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半响才暗声道:“我懂了。”
说罢,就见他推门而出。
赵佑看着他略显虚浮的脚步,想起凤如岳那重于千钧的一脚,眉头微蹙,下意识迈步追出:“等下。”
秦冲脚步一顿,回头看他:“什么?”
赵佑避开他眼里闪烁的光芒,定了定神,走上前去:“我送你出去。”
这几日陈奕诚可以加强了护卫,若在平时倒也罢了,但如今,他身上还有伤,不见得能全身而退,新的战役就要打响,就算是,最后一次为他做点什么……
秦冲眼神一黯,随赵佑漫步走出,两人走到廊前,他突然停步,问道:“如果……不是因为我二哥,你会不会接受我?”
他屏息,眉尖蹙起,眼眸氲氤如雾中深渊,等待着他的答案。
赵佑苦笑一声,如果……生活中哪里有那么多如果!抿了抿唇,他迎上他的目光,低喃:“也许……”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回答,也许,会把?
那个会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听得不远处传出一声厉喝:“他不会!”
赵佑霍然转头,陈奕诚面色铁青从走廊尽头走过来,风雨交加,雨点,渐大,掩住了他的气息,加上赵佑心绪不定,竟丝毫没有察觉到他就在附近。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就算没有秦业,他跟你,都是绝无可能!”陈奕诚一个箭步跨过来,拉住他的手,将他扯到身后,一掌推开秦冲,朝他怒目而视,“你当记得你的身份,你的所作所为,若是再妄想打他的主意,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秦冲被他那一掌推得倒退一步,直直站在雨中,蚕豆大的雨水毫无遮挡落下来,天空中几个惊雷炸响,电光闪耀,更映得他面色如雪,薄唇颤动着,最终抿紧。
陈奕诚沉着脸,只一瞬间,身后就出现了数名赵氏国王侍卫,个个手持刀剑,迅速朝秦冲靠拢过来,团团围住。
秦冲一动不动站着,并不看他,只是朝赵佑望过来,雨水顺着他的额发流淌,刹那间,赵佑看不懂他的眼神,那么复杂深沉,似期盼,似忧心,又似绝望。
难道,他以为陈奕诚是在自己的授意下带人埋伏在此?
赵佑张了张嘴,终是忍着,他这么以为也好,他们之间,本就不需要解释什么,该怎样就怎样吧。
“好了,你们都退下。”他朝那队侍卫摆手。
侍卫朝陈奕诚瞥了一眼,动作犹豫。
“陛下!”陈奕诚急促一声,狠狠瞪了秦冲一眼,那目光好似一柄利刃,要将他千刀万剐,侧头过来,望向赵佑的眼神却是幽光跳跃,似忧似愠,压低了声音,他到:“聪明如你,难道又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昏了头?”
赵佑没有吭声,而是看着雨中之人,他的脸庞在雨水冲刷下犹如雕塑,尽管周身濡湿,却无损那份俊秀儒雅,近乎完美。
这样的一名男子,为何要生在他的仇敌之家?为何却是秦业的亲手弟弟?
“还需要朕说第二遍吗——”他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眼底是一片淡漠寒凉,“朕说,让他走!走啊!”
侍卫们不再迟疑,齐刷刷散开,回归原位。
两两相望,秦冲深深看他一眼,忽而轻叹一声:“你……保重。”
王者那雨中蹒跚起步的身影,赵佑静立默然,只觉秦冲眼神与之前有异,但他已无暇深思,面前雨水如帘似瀑,接连不断,他没法看得更远,更不知道,现在所做的一切,会有一个怎样的结果……是对,还是错?
身上陡然一暖,却是陈奕诚取了件披风,搭在他肩上:“人已经走了,回屋去吧。”
赵佑站着没动,也没说话,他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明知他隐在暗处是番好意,但心里总有丝别扭与抗拒,亦不知该如何面对。
雨幕中忽然响起急急地脚步声,倒解了此时的尴尬气氛。
侧头一看,李一舟疾步过来,手里握着只竹筒,面露惊喜:“陛下,好消息!好消息啊!”
“什么事?”赵佑朝他迎上去。
“帝都来讯,说是太上皇醒了!醒了!”李一舟将竹筒递到他手里,神情激动,喜笑颜开,“陛下找的那药草真是管用,蓝老爷子说给太上皇服用的当日就见了成效,有了意识,第二天就睁眼说话了……”
赵佑没顾上他喋喋不休讲述,心咚咚跳着,急忙拆开竹筒,取出里面的信函,一目十行看完,朝陈奕诚含泪笑道:“奕诚,是真的,我父皇他真的醒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陈奕诚露出笑容,握住他的手,眼光又爱又怜,“放心吧,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是么……”赵佑低喃。
真的……会越来越好吗?
会吗?
……
初夏来临,南方雨水充沛,竟是下得收势不住。
大雨不停,联军也不敢贸然进攻,转眼又是三日过去,双方陷入僵局。
这日用过早饭,众人正齐聚议事,就听得外间有士兵高叫:“报——南越使者求见陛下!”
“使者?”
赵佑微一挑眉,就听得乐墨在旁轻笑:“莫不是来递交降书?”
陈奕诚摇头道:“应该不会,秦业那般心高气傲之人,怎可能轻易投降认输?”
赵佑听得点头:“不错,若真是降书,也定是他设下的计策。”目光一凛,高声道,“准了,把人带上来!”
过了一会,旧件一名文士模样的人被带进来,走到正中,朝他从容行礼:“见过陛下!”
赵佑仔细看他模样,倒是生得斯文有礼,便随口问道:“阁下怎么称呼?”
那人答道:“小人是二王子的门客,姓洪,单名一个诚字。”
“原来是洪先生。”赵佑呵呵笑道,“不知二王子福体安康否?近来是否吃得下睡得香,一夜好眠不做恶梦?”
那洪城倒也镇定,好脾气道:“承蒙陛下关心,我家王子一切安好,今日命小人前来,乃是由密函要请陛下过目。”
赵佑哦了一声,见他从怀中掏出只锦盒双手呈上,一个眼神过去,李一舟即在堂下站起,笑眯眯走去洪城面前站定。
“什么好东西?陛下也让我们开开眼吧!”
赵佑笑道:“人家洪先生不是说了么,书信而已,有甚稀奇,难不成朕还会对你们藏私,要看便看罢!”
李一舟道了声谢,盯着洪城也不伸手,而是微微笑道:“劳烦洪先生把盒子打开,我先帮陛下瞧瞧。”
此举看似戏谑无礼,实则暗中提防秦业狗急跳墙,使出毒计害人。
在这启盒取信的过程中,看起来轻松随意,屋内众人却都是全身贯注,暗自屏息运气,陈奕诚与铁士更是一左一右立在他两侧,生怕那盒中有飞刀短剑之类的暗器射出,对他不利。
李一舟不敢怠慢,暗藏银针在指间,将那信函拆封,细细查检,直至感觉无恙,这才放入漆盘,呈到赵佑面前。
赵佑眼睫垂下,只瞟过一眼,已经读完信上的字句——
“明晚丑时,明霞岭上丹枫亭,薄酒以待,不见不散。”
字迹力透纸背,如人般邪狷狂野,末端署名正是秦业。
回想一下,当年在赵氏王国皇宫的南苑,他陪同秦业兄妹前去探望那个假秦冲,曾见他信手写过几个字,字迹与眼前信函上极为相似。
陈奕诚凑上来看了看,点头低道:“没错,是秦业的字迹,那年太皇太后寿诞,我司职宫中护卫统领,曾带人查验过各国所送贺礼,南越的礼物清单正是他亲笔所写。”
赵佑想了一会,朝那洪城道:“你回去答复你家王子,就说他一番美意,朕自然不会辜负。”
洪城恭敬行了礼,大步而出。
等人一走,铁士立时跳了起来,低吼:“你是不是疯了,明知那秦业没安好心,你居然还满口答应!不要命了么?”
“说什么呢,朕这条命可精贵,朕当然要好好留着。”赵佑瞥他一眼,再细看那封信函,边看边自言自语,“明霞岭,丹枫亭,地名倒是好听,却叫这人给糟蹋了,可惜啊可惜。”
这几日他已经将附近的地形查探了不下四五遍,对这地名倒不陌生,这明霞岭就是虎啸崖十里之外,山并不高,有条石径小路蜿蜒而上,半山腰有处平台,不知是谁在那里建了座草庐,还配上个风雅的名字,丹枫亭。
鏖战正急,先派出来使求见,又书信相约夜半会面,不是鸿门宴是什么!
秦业想做什么?趁夜会之时设下天罗地网,将他全力诛除?
想当初,他就是这样骗自己上当,沦为囚犯,如今又想故技重施吗?
可他已经不是当年束手就擒的弱质皇子了!
“会不会……是调虎离山?或者,又是他设下的毒计?”乐墨迟疑道。
“小心为上,还是别去的好。”魅影也随声附和。
“去,怎么不去!”赵佑啪的一掌击在案几上,话音坚决,不容置否,“管他是什么诡计,什么阴招,有你们这么多人陪着,我还怕他作甚?明晚丑时,风雨无阻!”
九日皇帝大结局第二十五章 一剑穿心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既然知道是鸿门宴,自然得准备充分,不留隐患。
秦业的为人,他比他们都更清楚,冷血、阴险、狡猾、歹毒、无情……不,他也有情,对他的家人,他也能做到关爱有加,依照他对秦冲的态度就能看出——
他明知于承祖所言不假,还亲眼见得秦冲出手偷袭凤如岳,令其重伤退走,却宁可得罪盟友,也要一心袒护这个弟弟。
所以,他终究还是有弱点的,这个弱点,便是他的家人。
只可惜,他下不了狠心对秦冲出手,用以要挟秦业。
那就,真刀真枪地打一场吧!
……
一日光景,如箭飞逝。
转眼便是次日黄昏,众人吃饱喝足,眼见雨也停住了,天空中仍是乌云密布,暮色暗沉,山风一吹,有股恻恻寒意,赵佑披上披风,走出门去。
但见空地上行列齐整,枪头如林,闪耀着幽幽寒光,不觉微微点头。
“众路人马准备得如何了?”
陈奕诚上前一步,朗声答道:“回陛下,我们已经兵分三步,由大美帝国皇帝陛下、魅影和我陪同陛下率侍卫五百人由大道前往明霞岭,大美帝国亲卫三千人抄小路直逼明霞岭侧翼,赵氏王国精兵三千人提前潜伏于明霞岭斜后方五里之内,一旦谈不拢兵戎相见,都能在最短时间内赶至救援!”
乐墨也是拍着胸脯道:“陛下只管放心赴宴,冲锋陷阵,这大本营还是由我与曲老将军,还有一舟,我们仨一起镇守。要是秦业真的心怀不轨,陛下那边信号一出,我立马带着大军支援,给他来个一锅端!”
赵佑横他一眼,笑道:“那秦业向来诡计多端,我们能想到的,不见得他就想不到,大王子还是好好镇守驻地吧,有大美帝国皇帝陛下和陈将军他们在,就算是不能对他怎样,但要想平安归来,还是不在话下。”
听他这样说,乐墨也没再反驳,拉了曲元检查布防情况去了。
赵佑看了看天色道:“时间还早,要不大家都小睡会,等到子时再到此集合?”
众人皆是点头,各自散开,赵佑见铁士站在门前没动,不由问道:“怎么,皇帝陛下对这安排有异议?”
铁士不以为然撇嘴:“你们明知秦业这邀约有问题,为何还要冒险赴宴?半夜三更的,去山上吹冷风?要我说,明晨直接大军开进,直扑虎啸崖,多好!为什么非要搞出那么多节外生枝的破事来?”
赵佑轻叹一声道:“铁士。”
“什么?”
赵佑垂下眼睫,只觉得周身乏力,低道:“如果我说……这场仗,我不想再打了……”突然间觉得累,不止是身上,更是心里。
他的手上,已经沾了那么多的鲜血,再打下去,还要流血,还会死人,跟那个魔鬼秦业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不是他的初衷,他并不想做战争狂人!
铁士听完他的话,连脸色都没一点变化:“你想怎样就怎样,要打要停,我都没意见。”
赵佑心头一暖,轻轻吐气:“那就好。”
这样的心思,自己也只可能对他说,陈奕诚要是知道,铁定是暴跳如雷,强烈反对。
但他没有办法,他承认,秦冲的话,在自己心目中终归是起了作用。
他看自己看得太准,一阵见血,如他所说,自己若是越走越远,也许再无收手的机会。
父皇的苏醒好转,也许是个最好的契机,只要今晚与秦业了结仇怨,不论结果如何,他都……都怎么样?脑子里有些乱,想不明白。
一切,过了今晚再考虑计划吧。
天,渐渐暗了下来。
山风凛冽,一阵紧似一阵,西北角上堆积着大团大团的乌云,黑沉压下,暴雨将至。
营寨里灯火通明,如火龙盘旋,火光中队伍整齐,人影重重,其他两路人马早已出发,等到子时三刻,赵佑也是率众上马,朝明霞岭的方向奔驰而去。
马蹄声声,毫无遮掩,在崇山峻岭间穿行,胯下皆是千里良驹,这十里路程,半柱香功夫就已走到底。
眼见明霞岭就在前方不远,赵佑一眼望去,但见密林森森,隐有寒锋闪耀,弓弩泛着青光,暗地里不知隐藏了多少人马。
恍惚间似有号角吹起,却有种豪情壮志在胸中激荡,感慨酸楚,让人落泪。
终于等到这一天,所有的冤仇愤恨,都将在此逐一清算,血洗前耻。
行至山下,赵佑率先翻身下马,仰头望向那山径小路尽头,那里,出人意料地,灯火清幽,纱帷飘飞,庐中人影晃动。
“走吧,别让主人等久了。”
留下那五百侍卫候在山下,铁士在前,陈奕诚与魅影在后,他走在中间。
丑时,正是夜里天色最为漆黑的时候,选在此时设宴,秦业行事,真是不能用寻常心态来看待!
众人拾级而上,除他眼力超常,其他几人也是夜视功夫非比寻常,连火把都不需要,只是听得身后陈奕诚小声提醒:“这山路上连盏灯都不设,黑乎乎的,也不知有埋伏没有……陛下当心些,什么都别去碰。”
“我知道。”赵佑闻言低应,走了数十步,便已到得半山腰的平台。
眼前一花,两名南越侍卫迎上来:“王子已经等候多时了,诸位快请!”
赵佑打了个哈哈,高声道:“朕没想到,二王子倒有这种嗜好,大半夜的不睡觉,喜欢拉一大帮子人,到这山上来淋雨吹风呢!”
此话一出,忽觉腰间一阵颤动,却是那琅琊神剑紫光微动,叮叮作响。
杀气!
赵佑目光一凛,直视对面的草庐。
草庐三面纱帷围合垂下,入口左右各悬了只夜明珠,泛着幽幽珠光,庐中石桌石凳,桌上摆了酒盏茶点,对面已坐了两人,杀气,正是从那石桌方向而来。
这样凌厉的杀气,神剑不会错认,他更不会。
是他,秦业!
若说之前心里还有丝困惑与不安,此时却是一片明朗,再无杂念。
“陛下来得倒是时候,这酒刚刚温好,请!”声音阴冷淡漠,倨傲无礼,秦业面无表情启口,端坐原位,只随意做个手势,竟连个欠身的动作都没有。
面对如此挑衅,赵佑也不计较,呵呵一笑走上前去:“二王子客气了,想当年你在苍岐皇宫请朕喝了不少酒,这次又要你破费,真是不好意思……”眼神往他身旁之人瞟了眼,微微一怔。
苍白的脸,紧抿的唇,落寞的眉眼……竟是他!
“原来四王子也来了,哈哈哈,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说得真好!真好啊!”赵佑连声笑着,笑声愈发冷冽。
秦冲,他,终究还是站到了他二哥那一方!
这就是他最终的选择!
秦业到底奸诈,竟跟没事人样的笑道:“都是老熟人了,也不用过多介绍,大家都入宴吧?”
赵佑不愿跟他客气寒暄,径自过去坐下,铁士也紧随入座,陈奕诚与魅影则是冷哼着,警惕立在他左右。
秦业招了招手,便有南越侍卫持盏过来,将他与铁士面前的酒杯倒满酒水。
“我方才正与四弟说,这山高路黑的,还怕陛下不来呢……”秦业淡淡笑着,手肘撞一下身旁的秦冲,“你看,陛下还是准时到了。”
秦冲自他进来就一直低着头,坐姿端正,一动不动。
“呵呵,我四弟就是这样,还跟我怄气呢,他近来伤病未愈,却非要陪我前来——”秦业边说边拿一只手搭上秦冲的肩膀,轻拍一下,朝向他道,“无礼之处,还请陛下不要见怪。”
赵佑丝毫不给他面子,哼道:“王子何必客气,朕这次是自投罗网,送上门来,想必正合王子心意吧?”瞥去一眼,便是生生将眼神撤回,强忍着不去看秦业身边那人。
只那一眼,已见他确实是形容憔悴,似是不胜山上寒凉,多裹了层厚实衣袍,身形比平日臃肿了不少。
或许,他来得并不情愿?
秦业眼神闪动,轻忽一笑:“陛下胆识过人,实在让本王子佩服!来,我敬陛下一杯!”
赵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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