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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日皇帝-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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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仇旧恨,只是因为那个人而暂时放在一边,却终归是存在的。
秦业见得他身边背着药箱的李一舟,眼神闪了闪,惊疑不定,却没说什么,由得他大步进屋。
屋中堆了不少人,个个忧心忡忡,软榻上静静躺着一人,悄无声息,一名白发苍苍军医模样的老者正立在榻前摇头叹息。
见他们进来,众人先是一愣,随即怒然拔刀,却听得秦业在后厉喝一声:“放肆!”
一条人影从中跳起,冲了过来,“你……到底来了!”正是那假扮秦冲的黑衣首领,扯着他急急过去道:“快来看看主子,他……怕是不行了……”
榻上秦冲安静躺着,外袍除去,白布裹胸,俊秀的面容没有一丝血色,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绝。
赵佑知道他伤得很重,那一剑,几乎是穿胸而过,却没想到会严重到这样!
“四王子失血过多,之前心口又遭重创,要不是剑身偏离寸许,也许早就……”那老军医似在向秦业汇报,叹了口气,又道:“但现在的情形非常糟糕,四王子是伤了根本,小人这里只有些寻常金创药,却没有续命的灵丹妙药……”
赵佑的心瞬间冷了下去。
这场仗打到现在,人力物力耗费巨大,南越军中缺医少药,三国联军也未尝不是。
李一舟经常都是带人在附近山野采摘药草,他手里也没有续命良药!
忽觉一股戾气过来,赵佑心有察觉,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觉肩上一沉,没有半分怜香惜玉地,被人大力推倒在榻前。
“阿冲现在这样,都是拜你所赐,是你一手造成!你现在满意了吗?”秦业森然低喝,“不管他是死是活,你哪里都不准去,必须给我在这里守着!陪着!”
“姓秦的,你别太过分!”
铁士忿然跃起,被赵佑哑声唤住:“我没事。”
铁士悻悻然站回原位,哼道:“我就说不该来的,既然没救了,那我们回去,我倒要看看,谁拦得住!”
赵佑及时拉住他,转向一旁的李一舟,眸底泛波,面露希冀:“一舟,你看看他,好好看看他,还有没有救?”
李一舟沉默一会,过去探了探秦冲的脉息,又检视了胸前的伤口,对上众人相询的目光,清淡一笑:“老人家说得没错,他先受重创,伤了经脉,又被一剑捅出个大窟窿,流了那么多血,就是铁打的人也捱不住……还是那句老话,早死早超生。”
“你!”秦业指着他,怒不可赦,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终是颓然转头,看向榻上那人,低喃道,“我不信,他当年更重的伤都受过,比现在还要糟糕得多,所有的太医都说没救了,但他不一样挺过来了……”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他飞一般扑过去,凑到秦冲耳边,大声叫道:“阿冲,你心里惦记的人就在这里,你要活过来,活过来就能见到他!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望着那毫无起伏的身躯,赵佑心头又悔又痛,脚下发软,单膝着地,摸到他的手,嗓子好似被堵住了,只轻轻摩挲着,半晌才叹息道:“我认输了,你醒过来吧,醒过来……”
只要他醒过来,不管前路如何,自己都与他站在一起,共同面对。
只要他,醒过来……
……
屋中闲人退去,只剩下他们几人,以及几名秦冲的黑衣死士。
气氛沉闷得可怕,静寂如死。
榻上的男子,单薄消瘦,看起来那么虚弱不堪那么惹人生怜。
赵佑跪坐在地,微微仰头,目不斜视,只专注望着他的睡颜。
他的侧脸相当漂亮,犹如刀削般轮廓分明,即便此时脸色苍白惨淡,灰败得毫无生气,却丝毫无损他特有的俊秀与儒雅。
低下头,赵佑看向自己所握住的那只手,手指修长,曾经那么有力地抱过他,那么温柔地抚触他,而现在,却软绵绵的任由他随意摇晃,没有半点回应。
背后脚步轻微,他没有回头,只感觉到秦业锐利的眼光阵阵射来,狐疑而古怪,晦涩且复杂。
“你……真心爱他?”
赵佑淡淡哼了一声,一言不发,根本不想搭理他。
忽听得一声懊恼的轻叹,似惊似悔,只见一张素笺从头顶飘落,掉在膝下。
“这是阿冲放在我怀里的信,你看看吧――”秦业看了看他,目击转向榻上的秦冲,定定瞅着,颓然低语,“阿冲,你错了,我也错了,我们都错了,都错了……”
赵佑低下头,瞪着那白纸黑字,半晌才凝成焦距,一字一句在心里默念――
“令弟决意如此,只为化解前仇,如若不治身死,望兄勿怪佑佑,否则九泉之下亦不得心安,惟恨绵绵。恳求,切记。”
寥寥数语,赵佑念了又念,终于明白他在说什么。
竟是一封遗书!
难怪他那日临走,看向自己的眼神会那样奇怪,想必当时已经打定主意要以身相替,来承受这一剑!
九日皇帝 大结局 第二十八章 泪落无声
他该知道,自己的琅琊神剑是上古神器,锋锐至极,以他的血肉之躯,根本就无法抵挡,却为何那么傻,非要硬生生来捱这致命伤害!
“我听说过你,李一舟!都说你医术了得,你快想办法救他!快救他!”秦业忽然拽住李一舟的衣袖,就像是拼命抓住根救命稻草,赤红着眼眸凶神恶煞,厉声吼道:“阿冲他不能死,救他,必须要救他!”
“我又不是你南越臣子,你凭什么命令我!”李一舟一把甩开他的手,指着榻上那人,不屑哼道:“我告诉你,这个人,早就该死了!你我都清楚,他所做的坏事,足够他死上一万次!不足为惜!”
“你这个混蛋――”
秦业一掌挥出,却因听到他后面的话,在半空中生生停住,“非要逼我把话都讲出来吗?我巴不得他死,立时就死!要不是陛下跪下求我,你以为我愿意到这里来?我告诉你,我们既然能来,便也能走!”
赵佑被他道出缘由,却是面无表情,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那队黑衣侍卫中有人抽泣出声,一道略显眼熟的纤细身影微颤着,似有万分感慨,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情难自禁,掩面奔出。
“你们别吵了!李一舟,你来看着陛下,他已经快要晕倒了!”铁士在旁低吼。
赵佑静静坐着,对周遭一切都是恍若未闻,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下意识地紧紧握住那只冰冷的,几乎没有温度的手掌。
记忆中,这只手总是温润微凉,如玉石般质感美好,但现在,却是冷如冰雪。
大祭师卓顿的预言是真的么?
他真的没救了?
自己似乎从来就没好好待他,到最后还设计他,让他背上叛国的罪名,当日在虎啸崖上,面对南越守军质疑的目光,面对秦业的疑虑和凤如岳的发难,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会难过吗?会失望吗?
为何还对自己笑得那么温柔无害?
原以为自己不在乎,哪知自己的心,会是这么疼,这么疼……
一滴泪,悄然滑落,滴在两人相握纠缠的手指上。
手腕一紧,一股热力注入,赵佑如雷殛般轻颤抬头,以从未有过的哀求的眼神望向李一舟 “一舟,你答应了我的。”
李一舟紧绷着一张脸,无奈点头,“是,我是答应过你。”
赵佑手心紧了紧,微微用力,一字一顿,“那,请你,尽你所能,救活他。”
李一舟看向那榻上之人,眼神若有所思,须臾才道:“如今他经脉受损,失血过剧,已经是油尽灯枯,脉息几绝,只心口还有一丝热气,他大致也是因为底子不错,在强自支撑,再加上旁人定时注入内息相护,才得以一息尚存。但也顶多就是这十天半月的功夫,到时候心脉一断,那老军医说得没错,要是没有续命的灵丹妙药,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秦业揣摩着他话中的含意,冲口而出 “灵丹妙药在哪里?”
李一舟单肩摊手,“我现在只是个随军大夫,哪有什么灵丹妙药?不过我知道,何人手里有……”
“快说,是何人?”秦业厉声喝问。
李一舟似是故意吊他胃口,往赵佑瞥去一眼,这才不紧不慢说道:“陛下还记得摩纳族的圣水吗?传说疗效神奇,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能够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真的?”秦业面上一喜,见他点头,沉声问道:“这圣水如今在何处?”
“就在凤如岳手里。”
话音刚落,就听得赵佑低沉回应,作势欲起:“我这就去追凤如岳……”
“不行!”秦业与李一舟几乎同时出声打断。
“你不能去,你必须在这里守着阿冲!”秦业眼底寒芒闪动,愈发凌厉,对他似是恨意未消,又带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圣水由我亲自去求,凤如岳总要给我几分面子,而你,必须守着阿冲,哪儿也不许去!”说罢,往榻上投去一眼,随即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是,你不能去。”李一舟也是如是说。
赵佑抿了抿唇,忽然朝那邪气孤绝的背影开口:“秦业,我们之间的帐,还远远没有完,不过我答应你,我会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在你返回之前,不向苍歧开进一步。”
他不知道这样的决定是对是错,但此刻,就算是遭千夫所指万人责难,他都毫不在乎,他就是这样的人。
只想遵从内心的抉择。
暂时放下仇恨,等他醒来。
秦业站定,顿住,冷声哼道:“用不着你好心!你可知道,阿冲为你吃了不少苦,如果他还能……你必须要对他好点!如若对他不利,我回来定饶不了你!”
赵佑不予理会,垂眸凝望,一动不动。
帐外人声嘈杂,马嘶不断,似是数骑开赴,不久便已远去。
那黑衣首领却走过来,向他深深一揖:“主子为了受这一剑,可谓用心良苦,请你看在他对你如此深情的份上,善待于他――”
赵佑不置可否,又听得他道:“我等将随二王子同去宋氏王国,寻求救命圣水,就此别过。”
没等到他的回应,黑衣首领一挥手,众人鱼贯退出。
一切又安静下来。
李一舟吁一口气,忽然咧嘴笑道:“奕诚这个计策真好,没想到,还真把秦业给支走了。”
赵佑闻言一怔,茫然抬头:“什么?”
李一舟没有看他,只望向门外,低低叹息,“奕诚怕你这回情绪不稳,会被秦业有机可乘,出发时特意想出这么个法子,他说看得出来,秦业是真心疼爱这个弟弟,在那丹枫亭里,宁愿自己吐血受损,也要撞开穴道,冲出来阻止救人……现在也必定会为了救他性命,不惜去拦截凤如岳,那凤如岳若是交出圣水倒也罢了,如若不交,两人言语不合,以秦业此时的心情,必定以武力相逼,大打出手,这样一来,我们便可以在旁坐收渔翁之利。”
连铁士都听得点头,“他倒是想得透彻,把秦业支走,这南越军营之中我们就可以为所欲为。”
赵佑摇摇头,“别太小看秦业,他既然敢丢下这里的一切,便肯定是安排妥当了的,听起来这屋子附近至少有数百人隐在暗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想着李一舟的话,慢慢体会出一丝不对劲来,心头一沉,蓦然跳了起来道,“你方才的话,是骗秦业他们的,是不是?什么十天半月,其实秦冲他……根本撑不到这么久?”
李一舟叹了口气,没有半分遮掩避讳:“是。”
赵佑死死盯着他,一瞬不眨,咬牙道:“那他……还能坚持多久?”
李一舟瞟了眼榻上那人,掐指一算,淡淡道:“如果是蓝老爷子在,他说不定还有五日可活;倘若换做是宁皇后,也差不多能挨到第四天,而我医术稍微差些,用银针刺穴之法,再靠大美帝国皇帝陛下的内力相助,估计……也就三天吧。”
三天,才三天……
三天时间,秦业根本不可能追上凤如岳,拿到圣水,还要折返回来!
而且凤如岳的左眼被秦冲亲手所伤,他会甘愿拿出圣水来救其性命吗?以他的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性情,绝无可能!
难道,一切都没法挽回了吗?
时间,逝如流水。
天色暗下又亮起,亮了再暗下。
不知晨昏,不辨昼夜,赵佑静默坐着,看着榻上安安静静的人影,看着他气若游丝,挣扎在命运边缘,看着铁士为他输入一次内力,延续生命……
指甲紧扣掌心,几乎要掐进肉里,却已经麻木,毫无痛觉。
从清醒到混浊,脑子里很乱,不知道自己当做些什么,只俯身下去,摸到他的手,紧紧攥着,便仿佛能留住他,不让死神带他走。
等等……死神?
阎王!
老天,他也真够乱的,怎么就忘了这一茬事!
哪需要去求什么圣水,有阎王在,只要他动动小指头,就能立马救人性命!
可是,阎王他现在在哪里?
他伸出手,朝着虚空低唤:“阎王?阎王?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快出来,出来帮我!帮帮我!”
铁士见状吓了一跳:“喂,你是不是傻了?”说着转向李一舟,叫道,“你快给他看看,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李一舟眼底闪过一丝不忍,长声喟叹,拦住他刚要说话,却被他一把推开,朝门口冲了出去。
“阎王你出来!你快出来!”赵佑奔到空地上,不顾周围人等的惊骇眼神,朝着天际诚心拜倒,低喃道:“我知道你肯定在的,能听到我的话,你出来,现身出来,见见我,好不好?求你!”
九日皇帝 大结局 第二十九章 祸害千年
铁士与李一舟一前一后追出来,看着他怪异的举动,愣在当场,目瞪口呆,却见他腰间长剑颤动,随他的说话声不住叮当作响,一道紫光从剑身散射而出,直至苍穹!
赵佑睁大了眼,看着那紫光中缓缓降下的人影,几乎不敢置信。
那长发飘飞的怪脸,看起来可爱得要命!
“阎王!是你,真的是你!”他又惊又喜。
“嘘――”阎王做个手势,止住他一声又一声的尖叫,无奈笑道,“你呀,都是做皇帝的人了,你注意下形象好不好?”
赵佑喜极而泣,不顾他虚无的影像,拉了他的衣袖就往回跑,指着榻上之人,急急叫道:“帮我救他,救他!”
阎王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望着他笑:“我先问个问题行吗?”
“你说!”
“认识你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你跪下求我呢――”阎王顿了下,似笑非笑,问道:“这个人,他对你就那么重要?”
赵佑眼睫颤动,低低一叹:“我爱他。”
突然间心有所悟,他爱他,所以能放下身段,折尽傲气。
如果还有机会,他一定会亲口对他说出,这三个字。
阎王撇撇嘴,暗地嘟囔道:“你们这些小孩子啊,一会恨得要死要活,一会又爱得死去活来,真是受不了……”
赵佑瞅着他,横眉怒对,“废话少说,你到底救不救?”
阎王摇头道:“你难道忘了吗,我早说过,天命不可违,我无权让死者重生,否则天地失序,世界混乱,你所在的这个朝代都将无法存在。也就是说,他要是真的该死,那就必须得死!”
想起那句英年早逝的预言,赵佑心头一恸,颓然坐倒,“连你都没法吗?”
阎王挑挑眉道:“要不,就让他死了吧,反正你还有那么多后备,我看着还都不错……”
“不!”
听得他高声厉喝,被挑在门外的两人拼了命往里冲,却终归是人神力量悬殊,纵是武功盖世,也冲不开阎王结下的屏障。
“叫那么大声干嘛?”阎王挖挖耳朵,望着他煞白的小脸,叹气道,“真是关己则乱,你这样聪明,怎么就真信了那个什么军医大夫的话?”
赵佑张了张嘴:“你是说,李一舟……他在骗我?”
他骗自己什么了?是那续命灵丹?还是那三日大限?
阎王神秘笑笑,忽而脸色一整,正色道:“跟你说个正事,我虽然是阎王,却也有职责范围,私自下凡就是逾越,我还想着以后光容退休呢……我已经来见过你三次,加上这次就是第四次了,所以你记住,再没有下次了!”
赵佑有些反应不过来:“哪里有这么多啊,你念书的时候算数不及格吧……”
以前明明只有一次好不好?
也就是自己初来异世,他在自己床前摆出个鬼脸吓他,还给他讲述注意事项……就只有那一次啊,然后自己就再没见过他了!
哦,不对,似乎还有,可是那些片段影影绰绰,似是而非……他不记得了!
揉着额头,正在努力回忆,却见眼前白影一闪,顿时空无一人。
“阎王――”他急得大叫。
“记住哦,小子,没有下次了!”声音回荡在空气中,他没有丝毫留恋地,失去踪影。
砰的一声,房门倒塌,两条人影用力过猛跌了进来。
“陛下!”
赵佑冷眼站起,走到其中一人面前,对上他担忧的眼,声音极轻,却带着薄怒,“我再问一次,他到底……有没有救?”
李一舟咬了咬牙,目光闪烁,终是叹息:“有。”
听到那一个字,他的心如同不住浮沉的溺水之人,终于一脚踏到实处,重重放下,“你说。”
李一舟慢吞吞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小的盒子,递给他:“还记得宁皇后送陛下的茯苓首乌丸吗,陛下当初都尽数送回帝都皇宫,说是给蓝妃娘娘和五皇子补身,这是最后一颗,娘娘没舍得吃,知道陛下征战辛苦,上回传讯报为太上皇报平安的时候,特意一并带来,我和奕诚私下商量,悄悄给陛下留着,以防万一……”
眼泪潸然而下,赵佑接过药丸,朝着那榻上之人走过去。
满心歉疚,却又无限欢喜。
……
那茯苓首乌丸果然是续命灵丹。
药丸服下,就见他面色转红,呼吸也趋于平稳,李一舟过去探了脉息,又检视一阵,极不甘心地朝他点点头,低声嘟囔,“这祸害又,捡回了一条命……”
“谢谢你!”赵佑语音哽咽,倒是真心实意。
看得出来,李一舟一开始并不想救秦冲,要不是阎王的暗示,自己慌乱之中,根本没去留意他的神情动作,更压根想不到他暗藏救命药丸的事。
毕竟,他对秦冲也是那么仇视,几次三番明里暗里都想要其性命。
要不是自己那一跪,还有自己的执意与坚持,他肯定要将药丸的事隐瞒到底。
“陛下不该谢我,要谢,就去谢奕诚。”李一舟叹一口气,指着榻上的秦冲道,“我不和道陛下跟奕诚是怎么回事,到底你们说了什么,但我必须提醒你,这个人,并不如他表面上那样,很多事情陛下都不知道,他的心思,从来就不单纯,陛下现在拼命救他,难说将来不会后悔……”
“好了,一舟,你到底想说什么?”那一声声陛下,让赵佑听得有丝头晕,这样敬畏而生疏的称呼,正是他心怀不满的表现。
得知秦冲已经没事,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现在他最想做的,就是闭眼歇会,而不是继续这些无谓的争论。
“我想说――”
李一舟咬牙,刚一开口,就听得底下传来一声迟疑低呼:“三儿?”
榻上,秦冲似是刚从睡梦中苏醒,惺忪睁眼,满心欣喜却又不敢置信地望着他,“是你么,真的是你么?”
他……醒了!
赵佑赶紧撇下李一舟,跨前两步,蹲在他身侧,“是我。”
看着那张依然温润的脸庞,那双清澈如水的眼,忍不住伸手,将他垂下的额发轻轻拨开,手指触及的刹那,秦冲身躯一震,眼眸随之亮起来,低喃:“我竟没死吗?”
赵佑点头微笑,“是啊,都说祸害千年在,哪里那么容易就死掉!”
那大祭师卓顿的预言看来也有不准的时候呢,若是下回见到,他定要当面哧笑一通,再送上个神棍的称号!
背后李一舟颓然叹气,拔腿就走,铁士看了看他俩,轻哼一声,也跟着步出门去。
屋中只剩下他们两人,赵佑看了看闭合的房门,心底微叹,又转头回来看着他。
想起来还有丝丝后怕,在经历了这六场惊心动魂的生死大劫之后,赵佑也平添了一分感恩惜福之心,不再那么针锋相对,只瞪他一眼,嗔道:“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不是,明知利剑无眼,还使劲往上撞!”
秦冲听出他语气中的关切怜爱之意,微怔一下,即是瞅着他吟吟而笑。
“笑什么笑,都是从鬼门关转了一圈的人了!”
秦冲轻叹道:“对不起,害你担心,但要若非如此,我真不知道还能如何,我二哥的罪过,由我这当弟弟的来偿还,天经地义,无可厚非。”
赵佑拳头捏起,气得真想捶他,“疯子,要是我那一剑把你刺死了呢?”
秦冲大掌伸过来,包裹住他的小手,眨眨眼,笑如春风,说得笃定:“我知道你不会的。”
赵佑摇了摇头,这个男人,若不是太自信,就是……如陈奕诚所说,真是在使苦肉计。
倒是个深沉内敛的主,一剑穿了他的身,也逼得他看清了自己的心。
而今,他堪堪拾回条命,自己还计较那么多作甚?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赵佑嘴里骂着,看着他胸口的斑斑血渍,心里却是微微疼惜,“你觉得怎样,还痛吗?”
“还好,不怎么痛。”秦冲定定望着他,带着一丝欢喜,眼光专注而温柔,“我晕了多久?”
“三天三夜呢,除了胡言乱语几句,一次都没醒过。”
“是么。”他应了一声,脸色白了下,低叹,“我记得我是在做梦,一个翻来覆去反反复复的噩梦……”
“梦见什么了?”他随意一问。
“梦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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