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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日皇帝-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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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他又读了些历史书籍,知道单凭武功不足以在滔滔乱世中站稳脚跟,必须谋略并重,攻心为上,不知基于何种心态,他开始着手培养自己的势力,隐在宫廷侍卫之外,并没让他人知晓。
那一年他十岁,父皇秦远山生辰,在宫中大宴宾客,热闹非凡,当时梅花国与南越关系不错,梅花国主乐中天亲自前往祝寿,以一串罕见的东珠作为贺礼,那珠链上还缀着块晶莹璀璨的碧绿宝石,他一看就莫名喜欢,爱不释手,秦远山见他如此,特意允他拿去玩赏几日再予归还。
寿宴当中,有一位画师当众挥毫,为秦远山画了一幅丹青,博得众人喝彩,据说这画师足迹遍布中原大地,五国四海,为各国皇室都曾留下画作,他于是感了兴趣,私下见面,求其说些他国趣闻。
画上是两名长相一模一样的孩童,大概三四岁的样子,一男一女,衣饰华贵,漂亮得不像真人,女孩面容瘦弱,眼神忧郁,而那男孩却是粉雕玉琢,笑容满面,尤其两道英气十足的眉毛,一双漆黑如子夜的眼瞳,甚是醒目。
他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孩子,不觉有些诧异,多看了几眼,心里有丝说不出的异样感觉,画师见他如此喜欢,便告诉他,这是赵氏王国皇帝的一对龙凤胎,当时刚年满四周岁,只可惜画作还未完成,其中的小公主就已经因病夭折,所以也没有再继续画下去。
他算了下日子,已经是三年过去,画上的男孩现在将近七岁,再看看那画上男孩的笑容,心里闷闷的,不知为什么。
那段时日他有些沉郁,笑容极少,父母兄长都没察觉,两个妹妹更是年幼不谙世事,幸好有容容陪着他解闷。
容容姓叶,是大将军叶庭的长女,与他年纪相仿,善解人意,再加上叶府小公子叶霁风与他自小要好,于是每逢重大节气祭祀,三人都是经常玩在一起。
容容长相温婉秀丽,性子也沉静,为人处事大方得体,从来不惹麻烦,就是身子较弱了些,跟他母后柳皇后的性情状况颇为相似,经常进宫问候,甚至认了柳皇后做干娘,颇得柳皇后喜欢。
也许是少年人天生俱来的保护欲,加之他一向孝顺母亲,是以对她便多了几分怜惜,把她当成另一个不同姓氏的妹妹一般疼爱,她也亲热唤他一声冲哥哥,他便以为她真把自己当做是兄长敬重,却不想,她的真实心思竟与他差得天远地远,遥不可及。
有一天,他带着妹妹们去宫外野地玩耍,回来的时候抱着一对可爱的鸳鸯雏鸟,养在他寝宫的水池里,天长地久,鸳鸯渐渐长大,妹妹们失了最初的兴致,他却一直宝贝得紧,一养就是好几年。
在此期间容容经常前来帮忙照料,他想起书上看到“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的诗句,下意识的,他找了个借口将鸳鸯移去他处,那个时候他还不明白,他在内心深处,其实是希望有另一个人来与他分享,这个人,并不是她。
到他十二岁的时候,因为有人背后挑拨怂恿,他父皇秦远山一念之差,与中原大地中最大最强的国家赵氏王国边境问题是矛盾不断,终于引发战争。
这一场战争打了一年多,国家入不敷出,国力大损,百姓生灵涂炭,苦不堪言,最后是以南越的战败告终,容容的父亲叶大将军也在其中一场战役中为国捐躯。
南越作为战争发起国,又是战败国,不仅边境线南移数里,还须得向赵氏王国支付巨额赔款,到后来,赵氏王国还强硬提出由南越皇子作为质子,羁留赵氏王国皇宫,期限为十年,否则不予退兵,军队继续朝南开进。
兵临城下,新的战争一触即发,局势如火如荼,一向交好的梅花国碍于赵氏王国的强大国力,背信弃义,对南越的求援拒之不理,秦远山满心懊悔,一家人抱着哭成一团,这个时候他站出来,列举种种理由,严明自己比兄长更适合去做那个质子,他当时看得很清楚,自己胸无大志,随遇而安,二哥秦业比自己更具魄力,更有野心,重振南越非其莫属。
当时柳皇后正怀有身孕,一想到即将骨肉分离,终日以泪洗面,悲伤难耐,虽每天汤药调养,却还是落了胎,他随秦业在殿外守候,听得太医步出门槛摇头叹息,说是好端端的小皇子就这样没了,可怜可叹,他咬破了唇生生忍住,亦觉得秦业一张脸阴沉得吓人。
到了晚上,他在寝宫陪着柳皇后,不停说话安慰,好不容易把母后哄得睡下,出门去找兄长,却没找着人,后来才听说西宫一位贵人刚传出有了身孕,秦业闻讯,冷着脸冲了出去。
等他匆匆赶去,那位贵人刚被人从池塘里救上来,惊吓过度,奄奄一息,身下很快就见了红,险些连命都没保住,据侍女讲是她不小心掉进水里,导致小产,当时四周也不见旁人,但他知道,此事与兄长脱不了干系,而且,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
看出侍女惴惴不安的目光,他找来内侍总管,随便编了个理由,将那侍女遣送出宫,远嫁深山,这事情最终不了了之。
从此秦业性情愈发阴冷,他虽有心劝解,无奈去往赵氏王国的时日已近,就只得将这事托付给两个妹妹,但他也知道,妹妹们对这位长兄心存忌惮,就算劝慰,只怕也是效力微博,不济于事。他心有余而力不足,也只能作罢,踏上遥远征程。
临行之前,秦业拉他到一旁,郑重承诺,说是以后南越江山不分彼此,由他兄弟二人共掌,他只道是兄长好意慰藉,并没当真;父皇秦远山对他心存歉疚,执意补偿,他想了一会,忽然想起那串珠链,便随口讨要了去,带在身边藏妥。
叶府兄妹也进宫相送,给他践行,叶容容拉着他的衣袖,哭的梨花带雨,不住说要等他回来,他默默想着心事,根本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只是胡乱点头。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那赵氏王国损他大将,辱他国体,累他百姓受苦,害他是去胞弟,他就算是做名质子,也要想法在那帝都皇宫中与兄长里应外合,翻天覆地,他自认有这个能耐。
秦远山派了一名得力内侍谢本翠随他前往,谢本翠颇有心计,准备了不少物事,还早早就安排了他的外甥黄易去往赵氏王国大前阵。出了苍岐,他师父赶来见面,又教授了他一些剑式招数,临别时还留下了一本内功心法,叫做抑阳功。
拜师学艺这些年来,他除了知道这位师父姓吴,武功深不可测,平日喜观星象,善炼丹药之外,其余一无所知,只是凭他对师父的了解,师父做事向来有理有据,从不做无谓之事,留下这本心法必有深意。
一路北上,进入赵氏王国境内,路上赵氏王国军士对他态度恶劣,随意打骂,谢本翠小心赔笑,尽力化解,他看在眼里,也不显露武功,都忍了过去,他对自己说,忍得一时之辱,必换来日后丰功伟业。
快到赵氏王国帝都的时候,有一队人马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他惊讶发现那里面尽是些十来岁的弱质少年,一问才知,那是从赵氏王国各地找来的贫家子弟,是送入皇宫入内侍的。
内侍,也就是太监,他南越皇宫也是常见,当下也没太在意,只是某日停车歇息,他站在树下,远远望见那人群中有一人面容清俊,竟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他心中一动,悄悄唤来谢本翠前往辨识,谢本翠回来也是十分惊骇,说乍一看真的好像,只是少了他的气度与神韵。
质子……太监……
握着那本抑阳功的秘籍,想着临别时兄长痛恨的目光,一个念头忽然蹦出来。
他知道,机会来了。
《九日皇帝》 大结局 秦冲与赵佑不得不说的故事 第二章 毒杀
短短几日,谢本翠移已经将那与他面容相似少年的身世暗中打听清楚。
那少年叫做乐裕,是赵氏王国江南人士,家境贫寒,父亲是个落魄的教书先生,兄长不务正业,家里还有妹妹,一家人艰难度日,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送他进宫做太监,换得些许银钱做口粮。
虽心有不忍,但做大事者须不拘小节,当机立断,在进宫的第二天晚上,一碗失魂草的药汁,将他与那少年的身份对调,秦冲混进了少年所在的队伍,少年则是住进了福临门质子府。
他对自己说,从此他要忘记自己原先的皇子身份,他只是个小太监,他的名字叫乐裕。
只是秦冲没想到,这一举措,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
凭借他的聪明才智与细密心思,很容易避过了阉割受礼,在调教了半月之后,他与另一名小太监一道被分配到了月清宫,那是赵氏王国皇帝赵文博妃嫔之一,贵人蓝婉晴所在的宫殿。
一旦入宫,过去的身份姓名都要统统舍弃,这是他所期望的,他不愿提及身世,只是在改名的时候,方才出口要求那内侍总管,保留了个乐字。
他的新名字叫做小乐子。
小乐子,秦冲,他在内心深处时刻提醒自己,莫忘国耻,莫忘家仇。
起初他只是在月清宫外围做一名杂役太监,做的都是些体力活,他有武功基础,这些事做起来毫不费力,闲暇时他便开始练习那本抑阳功。
抑阳功,顾名思义,会延迟他身上男性特征的发育,连同身高一并延缓,没练几日,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肤色变得白净,嘴唇上方的淡淡绒毛也逐渐消减不见,嗓音也是愈发清越尖细,如果不脱衣查看,跟个真正的小太监也没甚区别。
宫中日子过得辛苦而平淡,他也以为就这样了,等站稳脚跟就开始一步步谋划大事,却没有想到,在月清宫内殿,他又见到了那画上的男孩。
原来画上那对金童玉女般的双生子,正是这位蓝贵人的一双子女,小公主赵紫四岁时不幸患病夭折,小皇子赵佑养在深宫,蓝贵人溺爱皇儿,保护得紧,平日也难得出门一趟,却不想这一日竟是让他有缘得见。
事情的缘由,是蓝贵人要挑选一名侍女和一名内侍一同服侍这位三皇子,侍女人选已经确定,名唤明珠,是个内向胆小的小丫鬟;而内侍的人选则是从他和另一个小太监小桌子当中产生。
这位蓝贵人出身江湖,是神医蓝铁心之女,会些拳脚功夫,眼光也还算精明,尽管他表现得温和斯文,一开始也并没有入得她的眼,而是选中了老实憨厚的小桌子。
他看着那张与画上男孩酷似的小脸,默默退下,心底有些失望,说不清是因为没留在那三皇子身边服侍,还是因为没获得于大业帮助更多的职位和机会。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或者,这是好事,毕竟在皇子身边服侍太过醒目,他需要先沉寂一段时日,把抑阳功练好,再作打算。他这样安慰自己,于是在夜深人静时更加刻苦,武功又上了个台阶。
没想到事情竟有转机,有一日这三皇子生病,皇太后前来探视皇孙,据说小桌子笨手笨脚,在病榻前打翻了药碗,药汁溅到皇太后鞋上,蓝贵人事后动怒,将小桌子调离思过,改由他来临时服侍一段时日。
在月清宫当差这几日,他也学到不少东西,再加上那张温润含笑的俊脸,左右逢源,四处讨喜,但他毕竟是个养尊处优的皇子,做事自然不如那些从小就担当重任的太监宫女,是以尽管名为近身服侍,其实也就是跑跑腿,侯侯门,主要事务还是落在明珠头上。
明珠什么都好,就是有一样不得蓝贵人满意,那便是梳头,每次费心费时,梳头的力度和最终的发式还是差强人意。
这位三皇子发质并不如寻常男孩一般粗硬,而是细软柔长,明珠再是小心又小心,轻缓又轻缓,每日清晨梳头完毕,木梳上总是掉下数茎断发,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却暗暗存下心思。
蓝贵人平日总是心事重重板着张脸,其实待人也不差,月清宫众人每月都有一日假期,可以凭令牌出入宫门,他趁着这个机会,出宫去了醉花街。
他考虑事情向来周全,这回也不例外,要说梳头技艺最好,发式最新,自然比不过青楼女子,那醉花街上多的是青楼妓院,他打听到其中一位以梳发技艺著称的妓女,出了高价,让其教他梳头束发。
往返不过三回,他已经将那妓女的手艺学了个遍,不仅手法柔若无骨,发式花样也是推陈出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然后又一日清晨,当明珠再度摘下木梳上的断发时,看着那三皇子两道英挺的秀眉微微一蹙,他适时出列,温言禀道:“王子,让奴才来试试给你梳头,如何?”
就这样,他替换了明珠的位置,离他的目标更进了一步。
那三皇子赵佑年方十岁,已经是长得俊美非凡,性格却跟他二哥秦业差不多,阴沉清冷,平日也不爱说话,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总带着几分防备的神色。
他小心翼翼服侍着,自认从不曾出什么差错,却始终得不到这位主子的信任,除了让他梳头,别的都不让他碰,就连沐浴更衣之类的事,也是主子自己亲自动手,他近不得半点身。
一晃两年过去,上述情形一直未得到缓解,反有愈演愈烈之势。
他开始担心,原想在皇子身边侍候,能有更多机会获取赵氏王国朝堂的情报,但如今看来,这三皇子并不太受宠,又生性多疑,自己若是再这样耽误下去,浪费时间不说,最终将是一事无成。
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开始暗中另觅良主,过不多久,他的目光锁定在一人身上,那便是大皇子赵文。
赵文身为皇长子,占尽天时地利,性情直爽,有勇无谋,这样的人自然是极好控制。
于是在一个合适的机会,他在赵文面前恰到好处表现了一番,令其答允要将他要去昭阳宫,随身服侍。
他暗自欢喜,回到月清宫,却见他那主子站在他寝室里,随手翻看着他那本抑阳功的心法,淡淡问道:“这书倒是很有意思,哪里来的?”
他脸色不变,暗自镇定,只说是在宫外地摊上买来的闲书。
赵佑随口又说了句:“你是我身边的人,当守本分,别跟我大皇兄走得太近。”
他恭敬答应着,心里却思绪如潮,不住翻涌。
他知道这位主子不懂武功,一时半会还觉察不出这抑阳功的奥妙来,但是如果被蓝贵人知道,还有那位闻名天下的蓝神医……实在不敢想象。
防微杜渐,未雨绸缪,他逼不得已出手。
次日昭阳宫桃花开得正艳,几位皇子公主应邀前往赏花游玩,三皇子赵佑也在被邀之列,携了他一同前往,他便将事先准备好的失魂草粉末悄悄加在这主子的茶水当中,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他想,就算日后有人查证,人是在昭阳宫出的事,在场之人众多,这后宫争斗自古纷乱复杂,谁也怀疑不到他头上。
只是在倾倒药粉的一刹,他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画上男孩明媚的笑容,微一失神,手指抖了那么一抖,分量便没控制到精准。
他并不想要人命,没想到却险些真出了人命。
他那主子年幼体弱,刚回月清宫就口吐鲜血昏死过去,沉睡不醒,蓝贵人找不到证据,没法去昭阳宫询问对质,只得迁怒于他,将他关进了暗室。
他在暗室之中过了三天,这三天里生性冷静的他从未有过的慌乱,不知在想些什么,只觉得好像是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生生被他错过,被他扼杀了,他十分后悔,或者不该贸然出手,应当从长计议。
从暗室出来的时候恍如隔世,当他听明珠说主子病好了,那一刻,他心里居然长长松了口气。
他被带进主子的寝宫,站到浴室门前,他听见里面那个清润悦耳的嗓音在喊:“进来。”
推门进去,他看到了此生难忘的画面。
肌肤似玉,娇躯若花。
原来他的主子,竟是如此的漂亮,比女人还要漂亮……
看着赵佑惊慌失措的可爱模样,向来冷静自持的他,一时措手不及,心跳如鼓,很没脸地喷出了鼻血。
只想了那么一下,秦冲登时明白之前赵佑对他只是本能防备,而不是心生厌恶,不知为何,竟是欣喜若狂。
好险,只差一点,自己就与他失之交臂。
内心雀跃的同时,秦冲也在担忧,以后该怎么与他相处?万一揭穿真相,他当如何?
所幸老天眷顾,赵佑病愈之后竟然忘记了以前的种种,而且性情也变了许多,变得自信开朗,又热情霸道,他喜欢欺负自己,却又在旁人面前处处维护自己,时而狂妄自大,时而娇憨可人。
他在南越皇宫中所见女子众多,女后温婉贤淑,月儿柔无依,茉儿刁蛮娇气,至于容容,一半像母后,一半像月儿,全无自己的个性,他却从来不曾见过哪位少女像他这样特别,这样明媚爽朗,英气勃勃,浑身上下散发着钻石般的光芒,让人移不开眼,更是挪不动心。
从这一刻起,他就改变了性向,开始喜欢上这个比女人还要迷人的赵佑了。
什么都顺着他的性子,秦冲陪他笑,陪他闹,教他识字,帮他伪装,替他掩饰,并被他深深依赖与信任,如同被春日暖阳一照,心田里那些埋藏已久的性情本能复苏,一下子活泛开来,秦冲感到内心从未有过的充实。
调去昭阳宫的事情被他闲置下来,或许也没有必要,他待在月清宫,只要谋划得当,尽心尽力,也一样可以成事。
上林苑,狩猎场,那是他第一回见到陈奕诚,那个出身将门名震帝都的少年英雄。
看到赵佑痴迷相望的目光,秦冲如寻常少年一般心里犯了酸,竟然不顾自己的身份,抢先去扶赵佑起身,事后,他被自己心里的独占欲吓了一跳。
对,是独占欲,他对自己说,他只当赵佑是他的宠物,他的玩具,只是这场计划中出现的一个小小意外,就算是事成之后奖励自己的战利品。
然而真是这样吗,他不敢深思。
相处时间越久,赵佑对他也越来越好,甚至不惜为他与老师翻脸,还设计从他母妃手里救下他来,并没有因为他是个太监就看轻他,无视他,而是真正的心疼他,他感觉得到。
他说:“你是我的人,我自然担心你。”
他说:“我会保护你的,不再让你受委屈。”
生平第一次,有人站到他面前,对他说这样的话,他丝毫不觉得屈辱,反倒觉得开心,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个瑰丽的几近虚幻的美梦。
那晚,听说他的记忆不能恢复,秦冲高兴得不知所以,情不自禁吻了熟睡中的他,想要拥有他的执念也更加坚定,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不知不觉悄然萌芽。
他这一举动被无意闯进的明珠撞破,惊叫出声,他略施小计,便让其摔伤后脑,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对他来说,这些手段并不算什么,只是小菜一碟,根本不值一提。
接下来的时日,秦冲为赵佑摊纸磨墨,铺床叠被,梳头束发,无微不至侍候着他,看着他对自己好,对自己笑,心里快活得像是天上的神仙。
沉浸在这样的美梦当中,他只希望日子过得越慢越好。可是那一天,他陪着他从皇太后的慈云宫出来,一路吃着糕点,悠悠荡荡,鬼使神差就走到了福临门口。
看着谢本翠打开院门,满是希冀的目光望着他,他的心沉了下去。
温柔乡里,秦冲几乎真以为自己是他的小乐子,可他不是。
他的名字,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那便是……秦冲。
九日皇帝——大结局 秦冲与赵佑不得不说的故事 第三章 不舍
他原以为这次福临门之行只是个小插曲,却没想到,自此之后,他那主子隔三岔五就往福临门跑,有时一坐就是半日,耐心颇好,硬是将假秦冲那些能引得神鬼共愤的曲子听完。
看得出,这主子对南越质子突然疯癫一事心存疑惑,但他早有准备,谢本翠的说辞编得情真意切,滴水不漏,失魂草的药性也是公认的强劲,他并不担心会被拆穿。
他唯一担心的,却是他那主子,似乎跟陈弈诚对上了眼。为了一百两银子,他竟要带自己出宫去陈府,亲自上门讨要。
他虽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危机重重,他是自己的所属,断不能让别人得了去。
此时他已经长成一名清朗儒雅的少年,虽然是寻常青衣,却掩不住那一身风华,他那主子更是俊美耀目如同画中之人,趁着给他梳头,两人的样貌映在镜中,显得十分和衬,秦冲有些自得,但看到他与陈奕诚站在一起,一个英美,一个阳刚,不能否认也是十分相配,心里闷闷的,很是不舒服。
很久之后他才知道,这叫做醋意,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吃醋的滋味。
陈奕诚还钱还得爽快,末了还热情请他去京城最好的酒楼吃饭,秦冲暗自叹息,这主子,难道不知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道理?
望江楼里,他若无其事看着他霸占房间,与纨绔子弟罗晋比试文才,陈奕诚在旁助阵,又是背书又是算术又是绘画,一时大出风头,他安静看着,注意力尽数落在那担任裁判之职的酒楼常客刘员外身上。
这刘员外一行三人,自称是外地来京的富商,看起来并无异状,他却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也暗暗存了心思,在此之前他在南越培养的势力已经潜入帝都,或许该叫他们查一查这些人的底细。
就在他沉思之际,他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子赢了比试,得意非凡,又与罗晋约定再战,比试题目竟是……吃喝玩乐!
好在有五日时间做准备,在此期间,赵佑忙着去御膳房御酒窖吃喝问题,和宫人太监们掷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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