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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来抵债吧!-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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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霍修见他迟迟说不上来,便问道。

“请你把我当成人来看。”贺凌凡平静的,认真的,直视着霍修的眼睛,这样说。

“请你尊重我。”贺凌凡又补充道。

“请你不要干涉我其余的正常生活。”贺凌凡又郑重的说了一句。

霍修静静的看着他,良久,漠然开口:“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们的交易只有性,对吗?”

贺凌凡点点头。

的确,贺凌凡是个敬业的鸭,他对客人提出的要求从不反对,只要能做到,都会令之满足,曾经那两个月,霍修领略过他的专业态度。

可是,霍修不仅仅想要这个,他要贺凌凡的全部,包括他的人,他的生活,他的生命,他的感情,他的未来。

贺凌凡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他在努力争取,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

而霍修却出乎意料的笑了:“本来就是这样么。你的要求并不过分。”

对于他突然这么虚怀若谷,贺凌凡简直不能相信,他再次看着他来确认,那表情堪称温和,眉眼有温柔的笑意,嘴角的弯度让人如沐春风。

霍修这一次抬手,终于摸了摸他的脸:“相信这样的你,我很快就会失去兴趣。”

这时候,贺凌凡并不知道在霍修的心里已经达成了一个天平,用他此刻的爱,来换取贺凌凡以后的沉沦。

霍修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自己付出了什么,他一定是加倍拿回来,仅仅是收回成本根本不是他的招数。贺凌凡今天敢这样践踏他的付出,日后必定要让他用十倍的迷恋来还。

至于如何达到这样的效果,霍修并不担心,无论是商场还是情场,只要他想要,没有他做不到的。贺凌凡现在想要灵肉分离,他就会让他一点点的食髓知味,到最后死都离不开,就像毒品,沾染上,再也戒不掉。

司机进门:“霍先生。”

霍修点点头,站起身,贺凌凡跟着起来:“我陪你一起去。”

三人上了车,霍修倚在靠背上,一言不发,贺凌凡正襟端坐,两人离得远远的。司机更是沉默是金,一时间小小的空间内,气氛说不出的压抑。

贺凌凡有想过问问霍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虽然说两个月的相处不足以完全了解一个人的脾性,但是他真的怎么也不能相信,他看到的人和实际的人会差距那么大!

可是,这也只是在自己脑子里转个圈而已,不想被一口喷成渣,还是不问的好。

到了医院,司机去停车,贺凌凡跑前跑后帮着挂号缴费,那是他的猫,就算霍修是个陌生人,这一切也是需要他去跑腿的。

霍修静静的坐在候诊室,透过玻璃门看着那个平凡的男人,在芸芸众生中没有丝毫独特之处,平庸的就像他那个年龄层的无数中年男人一样,一伸手,就能抓出一大把。

但是他喜欢,莫名的喜欢,从第一次遇见就喜欢,直到现在用所有办法让他留在身边,他依然是因为喜欢。

可能他不会理解自己这种执着,可能他不能接受自己这种喜欢,但他是霍修,从来不在意别人的意见,独断专行,霸道无理。

他不用理解,甚至他不需要他的回应,只要他在那里,就可以了。

霍修靠在椅背上,仰了头闭上眼。片刻有人过来,他不用看就知道是贺凌凡。那种温和无害的气息,那种柔软包容的气场,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他总能在第一时间分辨出。

也许,这就是因为喜欢。

屏幕上滚动出他们的就诊号,贺凌凡轻声叫:“霍修?”

霍修嘴角微扬,是要笑的样子,但却像流水线一样机械化,起身走在前面,贺凌凡被他拍在门外。贺凌凡下意识的摸摸鼻子,走到对面墙站着等。

还有三针,要陪他来三次医院。

贺凌凡微微皱着眉头,平静时候的霍修是很好相处的人,但他狂暴的几率太高了,这么频繁的接触……唉,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上了车,司机一路平稳疾驰,经过宠物店的时候居然没有停下,贺凌凡扭头看着霍修:“我……我回家……”

霍修不应声,司机没有指令依然朝着既定的方向踩油门。

“霍修……”贺凌凡着急的叫他。

“我这几天手都不能沾水,医生重新给我包扎过了。”霍修的言下之意就是让贺凌凡去他家伺候他起居,但是贺凌凡死都不相信他家会没有保姆佣人。

他想说,我们刚刚协议过了,交易只有性。

但夜色里,霍修的脸映在闪过的霓虹灯光中,有种异样的迷离的脆弱感。贺凌凡这才想到,他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孩子,只是他一直气势惊人,总会让人遗忘他的年龄。

霍修的家,并不是贺凌凡想象中的高宅大院,没有欧风的雕铁大门,没有文艺的门墩,没有敬礼的守卫,没有鞠躬弯腰的管家。

他的家在一个中产小区,门卫比一般的小区要尽职一点,绿化要多一点,环境要安静一点,而这样的地方,市内很多人家都买得起。

车停到地下车库,他们进了电梯,霍修说:“我回来接手公司,用完成第一个企划的奖励分红,买了这套房子。”

“你一直都很能干。”贺凌凡这话是发自肺腑的,他最佩服那些有能力的人,自己完全是磨资历,靠经验才做到公司中层,结果刚上任没多久,就因为要照顾妻子被免职了。

霍修笑了笑:“我喜欢住在有人烟的地方。”

贺凌凡这才明白了,霍家的主宅有可能就是自己想想的那样,所有富豪家都是一个风格,区别只在于建筑风格。而这里,只住着霍修自己。

电梯到了,霍修开门,保姆从里面出来:“霍先生带了客人?我做的菜会不会不够?”

“不会,他不在这吃。”霍修轻轻拍了拍保姆的肩膀,让她走了,转头看着贺凌凡,问:“你要在这吃吗?”

贺凌凡没想到这么晚了霍修连口饭都不给他吃,现在他问了,面子上挂不住,便强撑着摇头:“不用了,你让我帮你做什么?”

“那等我吃完饭,你帮我洗澡。”霍修说的理所当然。

 11第11章

霍修到餐厅吃饭,贺凌凡无措的站了一会,只得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等。现在早就过了晚餐时间,他饥肠辘辘的跑了半天,现在闻着饭菜香味感觉更饿了。然而霍修吃的很慢,他伤在右手,筷子用起来很不方便。

“过来。”

贺凌凡闻声过去,霍修指着餐桌的菜,说:“我的手不太方便,你帮我夹菜。”

他明明伤的是手背手腕,五根修长手指依然灵活,而且伤口不深,就算是用力弯折手腕也不会出血,什么手不方便,根本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贺凌凡给他盛了汤,从厨房里找了勺子叉子给他:“别人帮你夹菜肯定不如自己来的顺手。”

霍修抬头,这是他第一次仰视贺凌凡,气势却一点都不因为高度而有所改变,他哼笑:“你是故意的吧?”

贺凌凡一愣。

“我本想让你早点回去的。”霍修低低的笑,“舍不得我?”

贺凌凡目瞪口呆。

霍修又说:“那你今晚就留下吧。”

贺凌凡像个石像一样。

“虽然被小畜生抓破了点皮,其实该做些什么,也不会有太大影响。”霍修满意的看着面前石化的人,笑问:“你觉得怎么样?”

贺凌凡生怕霍修来一句: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赶紧出声:“不,我晚上要回去给宠物喂食物,不能留下。”

霍修为难的一手支颐,语气却很迁就:“那我只好勉为其难去你家了,还是说……明天早晨你再过来帮我洗脸刷牙?”

贺凌凡忍无可忍,对他这样的无理取闹终于喊出心声:“你的手只是抓伤而已,又不是骨折,为什么会不能自理!我们说过了的……你怎么出尔反尔!”

霍修慢慢地站起来,他还是惯于俯视别人,看着贺凌凡的气焰一点点低下去,他却仍旧不满意:“你的意思是,希望我骨折?”

“没有!”贺凌凡大叫,他不知道霍修怎么总有这样的本事,把一句话曲解成另一个意思,他明明只是在陈述事实,到了他那里就变成了其心可诛。

霍修忽然道:“贺凌凡,你最好搞搞清楚,是要照顾我饮食起居,还是要我去把那只臭猫弄死!”

“你答应了我不会伤害nono!”贺凌凡无助到极点,面对这样一个不讲理的人,实在是应付不了他层出不叠的怪招。是他自己说了不和畜生计较,现在又拿nono来威胁他,他还敢更无耻一点吗?

无耻的英俊男人慵懒的笑着:“此一时,彼一时。”

贺凌凡无语,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霍修惯会装傻的,一定要贺凌凡自己亲口说出来。

“你说了算,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以了吧!”贺凌凡所有的涵养全部泡汤,歇斯底里的大声喊叫。

霍修终于满意了,绕过桌子,一手抱着他的腰,一手放在他的腿弯处,一用力,公主抱,一路把人抱去卧室。

贺凌凡反应过来就开始挣扎,直到被压在床上也没有挣开。

“干嘛?”霍修问的堪称无辜。

贺凌凡想哭的心都有了,他宁愿霍修像之前那样一路冷酷下来,不要这么或冷或热的,热胀冷缩之间,他的心脏都要废了。

霍修说:“早一点开始,不就可以早一点结束吗?”

对,一直是这么说的,但是都临头,贺凌凡还是很惧怕。他咽了口唾沫,说:“那个……我……很久没做过了……而且,今天跑了一天……还没洗澡……”

“对。”霍修点头,“浴室里有全套的灌肠用具,你去洗一洗。这些东西你家里最好也备一套。”

贺凌凡万没想到自己的借口会引来这样的麻烦,他看着霍修,那张脸平静而正常,但他似乎能从他的眼睛中看出来他的心思:跟我玩花样,后果一定是你自己承受。

他已经吃到苦头了。

霍修又扔出一个让他恨不得倒回去咬掉舌头的话。

“我看到资料,古代的人,都会有一套方法用来保养那个地方,虽然麻烦点,但是对自身好,对使用的人来说也会增加趣致。我让人整理下来,负责教会你。”

贺凌凡大力摇头:“不要!”

“我记得你总是很配合的,怎么现在毛病这么多?你还欠我四十六亿呢。”霍修略有嫌弃的说。

“霍修……”

霍修听到这示弱的低声,缓声道:“明白了?”

贺凌凡点点头,从重逢的第一分钟开始,他就应该知道,自己被他吃得死死的,想反抗,哪有那么大的能力。

霍修静静的看着贺凌凡,平凡的五官,但是皮肤白皙,他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生活的重压却因为时光的眷顾,并没有给他留下太深的印迹。

俯身凑过去,碰触他干燥的嘴唇,终于再没有反抗。

霍修一手穿过扶着贺凌凡的后脑,让他稍微仰起头,亲吻他的嘴唇,湿润的舌吻,让他呼吸渐渐急促。

唇分,他们看着彼此眼中的自己,看着近在眼前的对方,贺凌凡脑海中涌现出曾经在一起的时光,最难熬的时候,有这样一个年轻健壮的胸膛,给他支撑,让他在即将崩溃的边缘回头,忍耐着生命的刺疼活下去。

霍修看着分神的贺凌凡,忽然用力的吻他,气息干净,这个人一点没变,鼻息间吞吐着彼此的味道,涎水从嘴角流出,挂在下巴上,透亮的散发着绯淫的意味。

不可避免的,霍修有了感觉,身下硬涨的地方顶着贺凌凡磨蹭,隔着布料洇出水迹,他急不可耐的解开贺凌凡的西裤,随便的往下扯了扯,又解开自己的,两个人敏感的器官贴在一起。

原本贺凌凡的只是稍微有点抬头,然而这一亲密接触,男人的身体忠实的表现出冲动,完全变硬的地方,流出滑腻的汁液,霍修的手握着两个人的硬、挺,上下撸弄,缠在手上的绷带粗糙的摩擦着最敏感的地方,感觉诡异的让人抓狂。

不是痛,也不是爽,是那样一种难以描述的快、感,越是害怕那种滋味,越是忍不住想要更多,明知道继续会让自己受不了,却由着那些快、感在体内积压,直到超过临界,终于难忍释放。

贺凌凡喘的急促,脸上激动地通红。

霍修凑过去亲亲他的嘴唇,一触即离,笑得很开心。

刚才做的太激烈,很快就射了,纯粹是最原始的冲动,他一点招数都没用,虽然有点遗憾,但他对贺凌凡的反应感到十分高兴。

“舒服吗?”霍修像个讨奖励的大男孩,问道。

贺凌凡耳朵都快红的滴出血来,听了这话尴尬的扭头,他这方面的欲、望不是很强烈,所以独居三年,只是偶尔麻烦一下右手,多数时候等着自然遗精。而且,乍开始的两年,他心情抑郁,工作又累,为了以后能够安稳还要努力存钱,所以实在是提不起精神想这些。

刚才和霍修抱着一起蹭出来,的确是很痛快,但要说出口,他是死也不好意思开口的。

霍修却不放过他,用下巴蹭蹭他的,亲昵的说:“我觉得很爽,每次抱着你做都会觉得很舒服。”

这话太直白,让一向羞于启齿的贺凌凡顿时窘的脖颈都开始泛红,找不到地方钻,只得闭上眼,当鸵鸟。

霍修看他这样子便笑起来:“这有什么嘛,实话实说不好吗?”

“你别说了!”贺凌凡受不了了,又羞又囧的低斥。

霍修好脾气的哄到:“好了好了我不说了,睁开眼吧,去洗个澡,然后做更爽的!”

贺凌凡本来放松的神经又绷紧,对他所说的更爽的事心里是有谱的,他以为这就逃过去了,没想到还是……

他起身下床,裤子敞开着挂在胯上,他慌乱的整理好,又惹来霍修的一顿嘲笑:“很快就要脱下来,你穿那么整齐干什么。”

贺凌凡没理他,去了浴室,想了想把门锁上。

他躺在浴缸里清理刚才的灼液,伸手到后面,那里昨天才被恶意对待过,现在才好受了些,居然又要遭罪。

他抓抓头发,对自己这倒霉的命运充满了无力感。

磨蹭着洗完了,穿上干净的浴袍,回到卧室却看到霍修已经睡着了。他走近些,看到霍修长长的睫毛安静的低垂着,像收敛了煞气的黑羽,年轻白皙的脸一半藏在枕头中,身上的衣服还没脱完,保持着他们刚刚蹭完的凌乱衣服睡着了。

贺凌凡等了一会,确定他是真的睡了,不会像昨天那样忽然起来欺负他,这才深深的松了口气。他到浴室洗了条毛巾,拿来给霍修把小腹上的粘、液擦净,然后帮他脱了衣服,盖了一层薄被。

时间还不算太晚,贺凌凡坐着想了一会,还是决定离开。

他换了自己的衣服,回头看霍修依然睡着,写了张便签贴在床头柜上:我走了。

其实这根本就是句废话,人不在这儿肯定是走了,总不能是变成空气了。但是贺凌凡提笔时真的不知道要写什么,本来想说明天早晨我来照顾你洗漱,可霍修并不是不能自理,所以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写。

关上门,顺着电梯下去,小区外面的出租车不少,他随手一招便有车停下。

不多时回了家,nono伏在床上睡着了,食盆被它打翻,一定是饿着肚子生气了。

贺凌凡找出猫粮,然后用手指戳醒nono,让它起来吃东西。

看着小东西狼吞虎咽的模样,贺凌凡自言自语的对它说:“你呀,真是给我闯了大祸了!以后给我乖一点,见到那只暴龙,躲远一点。”

Nono不甘愿的瞅他一眼,又低下头吃自己的食物。

 12第12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霍修眉头一皱,醒了过来,他有点光敏感。

早起未清醒,起床气隐隐的开始升腾,等看到床头柜上贴着的浅色标签纸,登时发作到顶峰,两根修长手指用力一扯,看着那简单的三个字留言,虽然是意料之中,却依然让他无法不发怒。

知道是一回事,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霍修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好的容忍度,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贺凌凡体内的暴虐欲就呈几何级数增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贺凌凡看起来老实居然是真的笨笨傻傻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贺凌凡就非要和自己对着干!

坐起身,薄被滑落到腰腹,露出健美结实的上身,明明他对自己这样的身材也会感到脸红,如果一点意思也没有,男人看到同性的裸体,怎么会在嫉妒不忿怨念之余还有羞涩感呢?

所以那一次试探之后,霍修坚信贺凌凡对自己是有感觉的,只不过他是死鸭子嘴硬,但自己绝不会任由他这样,就算是死鸭子,他也有办法让他开口答应。

深吸了几口气,霍修强忍着心里的不爽,摸过手机打电话,彩铃响了很久,那边才传来迷迷蒙蒙的声音:“喂,哪位?”

霍修冷冷的说:“过来伺候我更衣洗漱。”

贺凌凡从梦里惊醒,忽的坐起身:“霍修?!”

一声冷笑,霍修嘲道:“你以为我是跟你开玩笑?贺凌凡,如果你头不够用,麻烦你用脚趾头手指头一起思考,什么时候我说过的话,不算话了。”

贺凌凡愣了一会,虽然话听在耳朵里很刺耳,但毕竟自己理亏,于是也没有犟嘴,低低的说:“我知道了,一会就过去。”

“半小时,我能忍耐的极限。”霍修补充道。

“好的,我会尽快。”

“早晨我有重要会议,耽误了,你即便下辈子也卖身给我,那也赔不起。”

贺凌凡依然隐忍:“是,我马上到。”

霍修沉默着挂了电话,忽然暴怒,把手机狠狠的摔了出去,电池跌落,屏幕闪了几下便彻底黯淡。

贺凌凡穿好衣服,胡乱的洗了把脸,拿了钥匙和钱包,站在马路边上打车的时候,才算清醒过来,对于自己这样的境遇,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霍修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他?

难道打乱别人的生活,践踏别人的尊严,真的就那么有成就感?

贺凌凡烦躁的抓抓头,思及每次相对所发生的事情,他都充满了无限的挫败感。

他并不是强势的人,也习惯了妥协,对生活妥协,对死亡妥协,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去抗争才能换来自己想要的结果。

妻子早逝,自己的生活彻底破败,他一事无成,又没有特长之处,浑浑噩噩的过日子而已,没有期盼,就只有妥协。

可是霍修的出现,连这份妥协都成了奢望。

司机停车,贺凌凡付了钱,看时间还剩不到五分钟,急忙下车快步走进小区门口。如果去迟了,霍修就算不是打骂,也会冷嘲热讽几句,为了避免耳朵和神经受损,他还是让肌肉吃点苦头吧。

按下门铃,离霍修挂断电话的时间刚好三十分钟。

霍修连看都没看,直接拉开门,看到门外站着气喘吁吁的贺凌凡,嘴角微弯,轻抬手腕示意:“很准时。”

贺凌凡也笑了笑。

霍修闪开道:“衣服在柜子里,帮我挑一套出来,然后去挤牙膏备好毛巾,以及剃须刀。现在,我要去卫生间。”

贺凌凡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他。

霍修面无表情的重复:“我要去卫生间。”

“……”贺凌凡几次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反正说了霍修也有许多理由驳回。他认命的推开卫生间的门,站在马桶旁,等着霍修走过来。

“你要在这参观吗?”霍修看着他,不悦的问道。

贺凌凡一愣,呃,居然是这样吗……

霍修忽而笑道:“怎么,你想帮我解手?”

贺凌凡连忙摆手后退:“没有没有,你请便……”

霍修在他身后继续用含笑的声音调戏道:“没关系,给你摸,我不介意的。”

贺凌凡脸红到耳朵脖子,平地走路差点绊倒。

贺凌凡做着像仆人一样的事情,却忽然想起,新婚的时候,妻子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也会每天帮他选好衣服,熨烫妥帖的西装衬衣,亲手帮他打好领带,出门时他会轻吻她的脸颊,相视一笑,幸福皆在彼此眼中。

而如今,不仅只剩下他一个人,还落得这样的境遇。

若说心中没有一点心酸,那是不可能的。

听到抽水马桶的声音,贺凌凡忙收拾思绪,深吸一口气,看到霍修低着头走出来,他说道:“选了一套黑色暗织竖纹的西装,配银色衬衣和浅灰色领带,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霍修随意的点点头,他的衣服都是手工定制的,专业造型师为其打造的百搭款式,任何衣服组合穿在身上都会得体的足以出席任何场合。

贺凌凡挤好牙膏,递给他牙刷和漱口杯,然后把烘干的毛巾搭在旁边洗漱架。

霍修旁若无人的做着惯常的清洁,洗完脸,涂上剃须泡沫,然后转头朝向贺凌凡,示意他来动手。

明明洗脸都可以自己动手,剃须却要求他来做。

霍修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便说:“我用不惯左手,如果剃的不好,影响今天会议的谈判,就算你给我一万只猫来杀,也不够平息我的怒火。”

贺凌凡认命的拿来剃须刀,小心翼翼的给他刮下巴一层短短的胡渣,一边却在腹诽,整个家的装修风格很现代化,却用着传统的刮胡刀,这个年轻男人的喜好还真是非常奇怪。

涂抹须后水,整理发型,服侍他穿好外衣——换裤子的时候,贺凌凡又被霍修调笑了几句,只是霍修想不通,他已经三十好几的人了,居然在听到这种带点颜色的笑话时还会脸红,所以就更让人觉得他可爱吗?

保姆做了早餐便离开,餐桌上摆着蟹黄包和香米粥,以及几碟简单开胃的小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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