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之我是晔·鲁西鲁-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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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穿透腹部的一瞬间，令我更加疼痛的，是小晔呆滞的表情。

可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受了重伤，我还能带着小晔离开么？

眼前渐渐模糊，黑暗朝我袭来。

库洛洛说，我赢了。

可是我想，是输了。

我输了我最重要的的东西…

抱歉，小晔。我在心底叹息。

不能…陪你到最后…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不要让我失望…

　11第一章

风轻轻的拂过，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

“团长…”侠客迟疑的开口。

只是瞥过一个眼神，就让侠客把本来要说的话硬是憋了下去，眼神晦涩复杂的看着团长微微弯腰，抱起昏迷的小孩。

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小孩。昏迷中的男孩闭上了那双和他一样黑色的双眼，紧抿的唇和痛苦的神色，说明了男孩昏迷中似乎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库洛洛突然觉得很奇妙，这种脆弱的，只需他轻轻一捏便会死亡的生命，却和他自己的命连在了一起。

唇角突然弯起，甚至低低的笑出声，然而，那双黑色的眼里却看不出任何感情，如同冬季的寒冰，冷的彻骨。

“生命共享么…”真有趣。

转身，库洛洛离开，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

“这里的人，都杀了。”

侠客最近很烦恼。

当然，他烦恼的不是身为蜘蛛脑的自己有一天会大意的被人算计——毕竟人总有失手的时候，他的确自信，但不是自大，如果他觉得自己天下无敌只怕早已消失在了流星街，更何况，那个女人付出了死亡的代价——也不是烦恼如果被其他同伴知道了这件事，特别是窝金这个大嗓门会毫不客气的嘲笑自己。

他烦恼的，是为什么团长竟然无动于衷的该干嘛干嘛。

姿势端正的坐在电脑前，但是只要正面对上侠客，从他那飘忽的眼神就能看出他的心不在焉。为什么呢，为什么团长还能没有影响的捧着书看呢？眼神飘到沙发上正看着书的团长，侠客郁闷了。好吧，他承认自己好奇了，好奇团长如此淡定的捧着书看，可是给他再多的勇气，他也没有那个胆子凑到团长面前发问，过去血的经历告诉他，如果他还想要命的话。

“哒，哒，哒…”不紧不慢的高跟鞋碰地的声音响起。随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是一个扶着手栏，一头金发，身材姣好的女子。

合上书，库洛洛放松身体背靠沙发，然后看向派克。

“怎么样？”

眉头紧拧，派克开口，“还在昏迷当中。”

“是么？”

“看样子应该是被梦困住了，或者说，是他潜意识里不想醒来。”派克冷冷道。她不知道团长是遇到了什么，才会带回一个小孩。不过看到那个小孩和团长相似的面容，派克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被梦困住了么？”库洛洛轻声重复，脑海里飘过男孩在昏迷中都浮现出痛苦的神色，他大概能猜出男孩梦见了什么了。还真是软弱啊，这就是他的孩子么，库洛洛有些失望，莉娜算计成功的事情让他对自己名义上的儿子难得有了一丝兴趣，只是如今却让他觉得无趣了。

真可惜，现在还不能杀了他。

“另外，团长。”

“恩？”

“那个男孩已经有三天没进食了，在这么下去，他会饿死。”派克曾经试过硬塞进食物，可惜的是，全被吐出来了。

“这样么…”库洛洛右手托腮，眼微眯，“还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呢…”他能够想象得到，如果男孩一直不醒，最后的结果只会是他跟着一起死亡。

黑夜降临，距离方晔昏迷，或者该说是沉睡已经有四天了。

柔和的灯光下，黑发的男子微垂着眸看着手中的书，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见书页翻动而发出的轻微的声音。时间无声的流动，指针渐渐走到了十一点。

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库洛洛眼神投到床上，微挑起的的眉透出一丝意外。这是？

床上躺着一个人，十岁左右，黑色的头发软软的垂在脸侧，紧闭的眼，痛苦的神色像在挣扎着什么，偶尔有汗滴从额际划过，因为几天未进过食，男孩原本有些红润的脸变得消瘦苍白，而此时，男孩身体轻微的一震，空气中泛起了微微的波动。

精孔，在梦中打开了么？

库洛洛眼中幽深的光芒一闪而过，念力聚集在眼中的他轻而易举的看到男孩周身出现的气，因为没有受到控制而迅速的从身体里散失，在这样下去，只会有一个结果…

突然的，气的流失慢了起来。

库洛洛站起身，走到床前微弯下腰，看着床上和自己面容相识，却更加稚嫩的脸，黑色眼睛里透不出一丝光亮，幽幽的让人看不清深浅。

生命共享…

感受着自己身体里逐渐流失的生命力，库洛洛第一次体会到了契约的力量。手指在男孩脸边轻轻滑过，眯了眯眼，为了不让他的生命力被消耗完，所以，开始用他来分担了么…

手指在男孩的颈间停住，然后缓缓收紧。男孩苍白的脸色渐渐变得通红。库洛洛平静的感受着身体里流失速度加快的生命力。

下一秒，他松开了手。

时间似乎凝固住，男孩的睫毛轻轻颤动，然后，缓缓睁开眼。

昏迷了四天的人，终于在死神举起镰刀的那一刻，醒了过来。

茫然的神色出现在眼底，方晔一时还没有意思到自己的处境，没有焦点的眼神随着眼珠的转动变得清醒了过来。

自己，是怎么了…

一瞬间，脑海里浮现出的，是浑身鲜血的母亲。方晔的脸色一僵。

“醒了？”低沉的声音，以及疑问的语句和肯定的语气。方晔眼神死寂的看了过去，然而在看见那人的样貌时，原本没有波动的眼神一瞬间似乎被火焰填满。

下一秒，是空气被划破的声音。

“呵…”轻轻挡住袭向喉咙的手，库洛洛弯起嘴角，眼底神色不明。

“想杀了我？可是，你有那个实力么？”库洛洛的笑容渐渐加深，就像是高高俯瞰世人的上帝，带着怜悯。

“别忘了，是你动的手。”轻柔的语气，却化作利剑毫不留情的插入方晔的心脏。痛苦的神色在脸上一闪而过，“是你们控制的我！！”他低低地吼，声音里透出无助，愤恨，剧烈挣扎着的身体却被压制着，密布着血丝而泛红的眼神狠狠的盯着库洛洛的脖子，如果库洛洛此时松手，只怕方晔会毫不犹豫的咬上去绝不松口！

“她本来有机会逃走的。”库洛洛突然这么说。

方晔挣扎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止。

“可是你太没有用了，所以她选择了死亡。”库洛洛弯腰，靠近方晔，两双黑色的眼睛对视。

他的笑容加深，眼神莫测。

“所以，是个废物的你，有什么资格杀我呢，更或者，你觉得，没有实力，如同废物只能被人保护的你，杀得了谁？”

“嘎巴。”轻微的骨折声响起。

“！！”剧痛一瞬间从手腕处传来，方晔咬紧唇压下□，身体却已忍不住蜷缩起来。

废物…

他，想要力量，想要杀了这个男人！方晔侧过脸，看着骨折的右手，脸色因为痛意和仇恨而扭曲，浓重的黑色气息弥漫在身周。

但现在，这个人会让他活下来么…方晔冷冷的笑了，只怕会杀了他吧。而他什么也抵抗不了，他还真是个废物。

出乎意料的是，库洛洛却让他活了下来。

他说，只要他能在流星街里独自活下去。

那个时候，库洛洛微笑着，温和的神色就像是捏断方晔的手的人不是他，让他看着就从心底里感到厌恶和恶心！

“就让我看看，原本废物的你，能走到哪里吧，”因为契约，库洛洛不可能杀了方晔，为了不至于对方太过无趣，让他还没有找到解开契约的方法，就忍不住自己动手杀了他，库洛洛轻轻几句话就激起了男孩更深的仇恨，已及渴望力量的心。

看着被仇恨笼罩，拉入黑暗的男孩，库洛洛无声的开口。

希望，你不要无趣到让我再次失望。

　12第二章

在去流星街的途中，方晔曾经忍不住出手，无一例外的，全被库洛洛挡住了。

只是短短几天，方晔已经和骨折十分熟悉了。

到今天，他甚至能一边面无表情的无视掉自己骨折的事情，对痛感麻木，一边埋着头，沉默的吃着食物。

他不是个小孩子了。

方晔内心清楚。在他不自量力的挑衅库洛洛的时候，库洛洛看向他的眼神里，一如既往的没有波动，库洛洛会杀了他这个事情，他从不怀疑。

可是一次次放过自己的，也是库洛洛。

他到底想干什么？

方晔想捏紧拳，然而传来的痛楚才让他想起今天上午的事情。

早上醒来的时候，方晔睁开眼，看到的是坐到窗前，膝盖处放着书的男人。此时男人右手撑着额，合着眼，似乎在假寐。暖暖的日光投射到这个男人的身上，泛起的光晕就好像给这个男人镀上了一层圣洁的色彩，如同仁慈的天使。

但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方晔因为刚起床而有些迷糊的眼神在看见这个男人的一瞬间被恨意染黑。明明知道这个男人不可能没有戒心的睡着，但是方晔仍然忍不住动手。

破空的声音在喉间停住。

“嘎巴。”轻微的，已经在这几天熟悉了的声音。

每次，这个男人给他的教训，就是这个，然后在当天晚上又帮他接起来。

方晔面无表情的看着男人手上的书，他看到过，那上面是一个血色的手印。而每次这本书都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然后他的骨折就好了。

库洛洛·鲁西鲁，这个他身体的父亲，杀了他母亲的人，到底是因为什么不杀了他？

一开始被仇恨蒙蔽，可这几天，方晔已经渐渐冷静下来。灵魂是成年人的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什么，这几天的偷袭，除了因为仇恨而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但他也是在试探。

而试探的结果…

流星街，会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这种事情不是方晔第一次思考。

流星，很美的名字，可是方晔不认为男人会让他在和平的环境生存，那个男人的眼神，明明就是想要看他挣扎生存，所以方晔一直以为，流星街是个美丽但却暗藏危险的地方。

但是在踏上流星街的时候，他才知道，他错了。

满目的疮痍，眼神所望，只有无尽的垃圾，暗沉的天空透不出一丝光亮，就好像连阳光都抛弃了这里。零星的有几个人在捡着垃圾，有些人身上穿着破烂的防具，他们眼神警惕，一旦有人靠近，眼神里便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在看到方晔和库洛洛的时候，两人身上的装扮让这些人眼中闪过贪婪，然而一旦对上库洛洛黑色的双眼，便身体一僵，没有了上前的勇气。

流星街的人，更知道什么可以抢夺，什么不能惹。

不知道走了多久，方晔的神经越来越紧绷，他隐隐感觉到这里划分了区域，因为沿路的人的眼神越来越刺人，在不知不觉中，指甲甚至陷进了肉里，那丝丝的痛方晔根本就没有察觉。

这，就是流星街么？

他在心里低低的问自己。

你，能活的下来么？

身前的脚步声停住，方晔抬起头，看到眼前出现的是一栋有些破旧的屋子。

然后，方晔的眼神盯住了库洛洛的背。

他的心在蠢蠢欲动，只要他此时动手，只要他的速度快一点…

感受到来自身后明显的杀意，库洛洛黝黑的眼底没有一丝光亮。渐渐的，身后的杀意变得微弱，不是消失了，而是被压抑。

库洛洛拉直唇角，然后微微上扬。

“喀拉——”破旧的门被人推开，发出摩擦的声音。

两个人的流星街生活，正式开始了。

这栋楼虽然破旧，却有着基本的设施。方晔在洗了个冷水澡后便早早的睡去。

第二天，方晔早早的便起了床。等他下楼后，发现有一个人比他更早。

穿着白色衬衣的库洛洛捧着一本书，修长的双腿交叠，背靠着沙发，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姿势，由这个男人做出来却十分的赏心悦目，慵懒中透着隐隐的危险。

这个男人一晚上没睡？

方晔沉默的看着库洛洛眼底下明显的黑眼圈，在心底想。但很快的，腹中的饥饿感让他皱起来眉。

之前的几天，尽管知道食物是库洛洛的，但是方晔还是吃了下去，一开始他本来没有吃，然后在第二天因为体力消耗过度眼前甚至发黑的时候，方晔沉默的吃下了过了一天已经又冷又硬的食物，然后回复体力，开始新一轮的偷袭。

两个人似乎都没有发现他们诡异的相处方式。

但，真的没有人发现么？

但是今天，他默默的看了看四周，没有一点食物的痕迹。

“从今天开始，你的食物由你自己去找。”磁性的嗓音响起，方晔看到库洛洛抬手抚摸着唇，在看到他的目光时微微一笑，然后库洛洛看着男孩没有说话，但却往门口走去。

看到方晔消失在门后的身影，库洛洛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幽深。

在几天前，他便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对于这个名义上的儿子，库洛洛发现自己潜意识中竟然会不愿伤害。

不能动男孩的性命，可是有许多方法，可以在不伤害性命的前提下折磨对方。

库洛洛从不是一个大方的人，既然敢算计他，那么便要想到后果，对于这个儿子，库洛洛一开始的想法是交给飞坦，在留下性命的前提下随便飞坦折腾，直到找到解除契约的方法。可是在方晔醒来后，对上他的眼睛时，心中一动，库洛洛改了决定。

然后很快的，库洛洛便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他在下意识的开始亲近男孩，对于这个儿子，他的耐心很好，虽然他从不缺少耐心，但是这种不同。

就好像，他真的是一个爱儿子的父亲一样。

库洛洛笑容变得嘲讽，眼神幽暗危险。

　13第三章

滴答——滴答——

寂静的环境中，水滴落地的声音十分清晰。

这是一间牢房，墙上放置着各种刑具，只是看过一眼，就能发现这些刑具的残忍，视线移到中间，能看到一副十字架，上面绑着一个人，或者，该说是一个小孩。

黑色的发丝应该是柔软的，然而此时却粘成了一簇一簇的，贴在脸边，小孩低垂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视线下移，小孩身上原本完好的衣服布满了变成了一缕缕破布，血色渗出。脚尖刚刚及地，全身的重力却要靠双手支撑，从那握成拳的双手中溢出的血丝便能看出小孩的费力。

滴答——滴答——

一声一声的水滴声，然而此时才发现，那并非水而是血滴滴落在地的声音。

费力的撑着眼皮，方晔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东西，然而却只有模糊的一片。

算了。方晔不想费力，干脆闭上了眼睛。可是没有视线，身体的其它方面却感受的更为清晰，尤其是身上伤口带来的痛楚，尽管方晔咬着唇，却有闷哼声从唇际漏出，身体时不时的抽搐更是不能抑止。

这是被抓到的第几天了？

方晔迷糊的想。

可是脑海划过的却是那个男人说的话。

【“流星街，不需要心软。”】

嗤——方晔想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却因为牵扯到了脸上的伤口而放弃。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方晔清楚，自己当时却是与那个男人对着干的，就算灵魂不是小孩，他也不想听一个杀掉自己这世母亲的人的话。

他走出屋子的时候，或许是因为那个男人的威慑，虽然那些暗里的视线有些十分危险，却并没有对他动手。看着眼前一堆堆的垃圾，还有垃圾周围的人，方晔深吸一口气，捏了捏拳，开始了和别人一样的动作。

想要从中找到可以吃的食物并不容易，更何况，方晔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生活，有的时候找到的食物还能吃，但是那被人咬了的牙齿印却让方晔吃不下去。

第一天，方晔饿着肚子回去。

第二天，依旧没有找到食物，方晔喝了一肚子的冷水

第三天，因为昨天喝的冷水肚子有些不舒服，最后上厕所虚脱的倒在床上。

第四天，方晔终于开始硬着头皮吃进去那些食物，有了开头，克服了心理厌恶，虽然还是有些不习惯但方晔最起码已经不会饿肚子了。

在这其中，方晔也有过被人攻击过，第一次的时候，因为没有杀过人，方晔被一个身手明显不敌自己的人重伤，如果不是库洛洛的突然出现，只怕就不止是重伤，而是死亡。

他看着库洛洛杀了那个人，然后把他带回了屋子，把他压在沙发上。

库洛洛靠的很近，方晔瞪着眼睛，看着库洛洛，眼中的杀意十分明显，但方晔没有动，不仅因为他身上的重伤，还有他现在没有杀掉库洛洛的可能。库洛洛却只是低低的笑着，然后手指在　方晔身上移动，最后停留在伤口处。

“！”

方晔的瞳孔一瞬间紧缩，脸色变得苍白，在伤口处按压的手指动作很慢，但是力度却在慢慢增加，本来就剧痛的伤口就像被人撕裂开。但压在他身上的男人脸上温柔的笑容却丝毫看不出他残忍的动作。

“我亲爱的儿子，”在他耳侧吐出的气息十分轻柔，“你确定你真的杀的了我么？”

没有按住伤口的手指轻轻擦去方晔脸颊上滑过的汗水，库洛洛直起身，手上缓缓出现一本书，白色的光芒渗进男孩的伤口。

斜侧着身子，库洛洛由上投下的目光暗沉不明，只有那淡淡的语调飘散在空气中。

“流星街，不需要心软。”

第一次杀人，方晔以为自己会受不了，他可以杀掉库洛洛，因为仇恨，但其他人，他却并没有想过。但，或许是因为他之前只伤人而不杀人，反而来杀他抢夺食物的人越来越多。杀人的那一刻，当温热的鲜血溅到脸上的时候，他只是呆站在原地，脑袋里有些空白，什么也没想。然后，当他回过神的时候，他才想，啊，原来自己杀了人。

方晔看着自己的手，十岁孩子的手还有些稚嫩，但因为这些天的经历，小小的手已经有了茧子，他突然觉得有些陌生，内心好像丢失了什么，显得有些空，但渐渐的，又好像有什么充实了进去。

他终于和前世的自己，没有了一点联系，彻彻底底的，属于了这个世界。这个残忍，血腥，强者为尊的世界。

“吱——”沉重的声音，有人打开了门。方晔掀了掀眼皮，有些吃力的抬起头，朦朦胧胧的视线中是一个男子的身影靠近。

“唔！”闷哼一声，被人抓住头皮的感觉十分不好，方晔被迫昂起头，有手指从脸上划过，然后是一阵刺痛。他知道，自己被划破了脸颊。

“没想到抓来了一个废物，”抓着方晔头发的男子恨恨的道。男子眯起眼，看着神情有些恍惚的男孩，心底的火气一瞬间上涌，眼神瞟过墙壁，男子唇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他松开手，走到墙壁前，拿下一条鞭子，在手中拍了拍，然后狠狠的甩在了男孩身上。

“啪——！！”

撕裂的剧痛从身上传来，方晔咬紧唇，早已在之前行刑的时候被咬破的下唇又溢出了血色。

“哎呀，看样子你很疼么？”男人语气上扬，带着愉快，“不过这都要怪库洛洛不愿意来救你，你才会这么惨哟~”

“…”方晔动了动唇。

“你说什么？”

“…咳，我说…你没有…智、商…”方晔吃力的吐出几个字，然后看着那个男人眼中划过的怒气，扯了扯唇，笑了，虽然下一秒就因为对方甩在身上的鞭子而尝到了嘲笑人的后果。特别，是对方要虐待自己的时候。

方晔是在四天前被抓的。因为一对母子而被抓。被抓的时候，对方嘲笑的面孔只怕清晰的让他一辈子都不能忘记。

“哈，这个小鬼还真够蠢得，也没见他不杀人，居然会对带着男孩的女人手下留情。”

蠢么？

失去意识前，似乎有什么一直坚持的东西在心底消失的彻底。在那一瞬间，如果有人发现方晔的双眼，会发现，与库洛洛是多么的相像。

　14第四章

从昏迷中醒来的方晔明白，自己被人抓了。

看着四周的环境，方晔抿紧唇，这里似乎是一间审问人的密室。他转过头，看着墙上挂着的刑具，有些带着暗沉的色泽，似乎是什么被擦拭后遗留下的，沉淀下来的颜色。

到底是什么人会把一个小孩抓来？

而很快的，有人解开了他的疑惑。

“吱——”开门声惊醒了沉思中的方晔。

来人有着一头火红的头发和棕色的眼睛，只是此时，那双眼里浮起的得意色彩让人无法忽视。

“小鬼，想不想知道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不等方晔问出，来人便语气上扬愉快的道。

“…”方晔沉默的看着他。

“要怪就怪和你在一起的男人！”说到这里，棕色的眼睛不再是得意，而带着恨意，甚至有些俊秀的面容也微微扭曲，“当初他杀掉艾丽的场景，我永远不会忘记，艾丽那么可爱啊，那个男人竟然敢欺骗了艾丽，还杀了她！”他用恨意支持着自己，挣扎着生存，爬上了高位，可当他要报仇的时候，那个人却离开了流星街！他原本以为自己没有了报仇的机会，但是没想到啊，那个男人竟然出现了，还带着一个小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终于笑了，因为自己的机会来了，“自从你和那个男人出现在流星街我便开始注意了，没想到啊，库洛洛居然也会有自己的儿子，而他放任你出来，就是个错误！”一边说着，来人一边走近方晔，然后伸手，狠狠钳住方晔的下巴，指间的力气让方晔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