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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狗记-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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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们明白了吗?”那男人看犯人们都胆战心惊的看着自己,却还不满足,突然大声吼道,“明白了。”稀稀拉拉的回答,所有的犯人都不敢在这样的境况下大声说话。
可那人眼中却突然爆发出了火气,白魄一看就知道不妙,偷偷的后退了几步,果然,那士卒当先就一脚踹向了最前边的一个犯人,同时又一鞭子抽向边上的另一个人,并大声吼道:“我问你们明白了吗,大声些,老子听不到,你们是狗,不是他娘的蚊子。”
“明白了。”这一下子所有的犯人都嘶声叫了出来,包括白魄,他可不想把自己弄的太特别,谁都知道,冒头的活不长。
在跟随领头的人往军营深处去的时候,白魄也一直在观察这座军营,虽然沐子白一直守在大周南边国境上,但谁知道,他哪天会不会跑北边去,对于这位大周新起的大将军,他也是满心的好奇。
不复白魄所期待的,在这所军营里,来往的士卒也好,还是一些劳役都秩序井然,远远这么走来,一片肃穆,每个帐篷前都站着守卫的人,却对他们这些人连投注一眼都没有。
那带头的人领着一群囚犯左右走过了几道帐篷构成的防线后,总算带着他们到了一处大帐前,白魄一直跟在人群的中间,这时候也抬起了头打量起这座帐篷,很大,而且,还有一股股的热浪从帐篷里扑出来。
很快,从里面传出的铁器敲打声就证实了白魄心中的猜测,兵器锻造房,这在一处军营里没有什么奇怪的,毕竟,每次打仗哪能不损坏兵器呢,可是,白魄微抿了下嘴唇,眼神透出分难懂的暗光,这么大的兵器锻造房,会只是负责修补的吗。
那领头的士卒走至那帐篷的大门处,伸手撩开帘子,一股子的热浪直接扑面而来,几个站在前面的囚犯搓了下手,似乎很怀念这种温暖的感觉,看那士卒进了帐篷,还好奇的朝里打量起来。
现在着急看个屁,以后有你们哭的,白魄憋了下嘴,很明显,他们这群人就要被打发到这里来了,他的念头很正确,那士卒很快从帐篷里出来了,搓着双手,站在帐篷外打量这群囚犯一眼,就跟屠宰场的屠夫在打量可以宰杀的牲口一样。
“到了这里面,别说话,多干事,想活下去,就给我卖力的做,不然,把你们塞火炉里烤成人肉干子,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还不快给我滚进去。”
士卒插腰伸手点出几个较为粗壮的囚犯,让人带了进去,接下来又用挑剔的眼光打量一眼剩下的人,没好气道:“都是些糟东西,能干什么,跟我走。”
白魄左右瞧了瞧,身边只剩下几个老的小的,一看就弱不禁风的囚犯,想他,武功盖世,兵书也看了十载,蛊术更是名震天下,居然还有一天被人形容为糟东西,真是,世事无常啊。
但他现在只能跟其他囚犯一样,拖着一双已经麻木的腿,艰难的跟在那人身后,裸露在外的脚趾,似乎在无情的嘲笑着他已经剩下不多的自尊心,肚子里空荡荡的感觉更是让他想继续深思下去都不能,昔年在北疆,都是他高高在上玩弄别人的人生,这次虎落平阳被犬欺,明显就是中原人嘴中的报应。
而这一切倒霉的缘头到底是因为谁而来啊,想到这,他已经哆嗦很久的牙齿还是狠狠的咬到了一起,“汪硕。”要不是这个人,自己也不会一步步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一路上白魄都有些恍恍惚惚的,直到身边只剩下最后一个一起的囚犯,他才反映过来,这一路上来,被指去洗马的,洗衣服的,砍柴搬运东西的囚犯不少,可就是没有他自己,再看看身边剩下的那个瘦弱囚犯,白魄心中咯噔一下,这人不会看自己两人没用给直接宰了吧。
就在他真正开始不安时,那个领头的士卒转过了身,粗声道:“你小子以后负责端倒这片帐篷的尿壶,敢有一个满的,没及时倒掉,老子就拔了你的皮,明白吗。”被他指到的,除白魄外,最后剩下的小个子囚犯忙不迭声的一个劲道是,还不住的点头弯腰,仿佛没看见,那士卒随手一指的是多大一片地。
上百座帐篷啊,要倒多少个尿壶,还没日没夜的,你知道他什么时候满啊,白魄觉的自己的嘴角绝对在抽搐,那小子都倒尿壶去了,自己还能落好?怎么感觉,越往后,这差事就越不好做啊。
那士卒目送着最后两个囚犯中的一个离开,终于转过头再次打量起最后剩下的一个,士卒打量白魄的目光称不上严厉,却依旧看的白魄真正从内心寒颤起来,他怎么看,怎么觉的那人打量自己的目光,实在是太怪异了。
那人上上下下反复打量白魄多次,最后总算收回了满意的目光,砸吧下大嘴道:“你小子跟我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十一一天没的休,这是何等的人间惨剧啊。可不可以弱弱的讨几个留言。。。

、第八十六章:军妓


如果说刚才走过来的地方还是大营的前半部分,那么现在那人带着白魄可是往大营真正的中心靠近了,白魄心中的不安感也越来越强烈,按理说,自己和刚才被打发出去的那个小个子囚犯一样瘦小,看着年龄也差不多,安排到的差事也因该差不多才是。
可现在,那人带着自己越走越朝里,却还没有安排自己应该做什么,这怎么看怎么不正常吧。白魄已经顾不上去打量这军营的布置和排列,反倒一心盯着前面的那个士卒。
走到后来,士卒带着他来到一处被隔绝在大营中心的帐篷群前,为什么说是被隔绝的呢?白魄凝神打量那十多顶帐篷周围的木头栏杆,明显就是为了隔离那些帐篷设立的。十多座帐篷是做什么用的呢,瞥眼瞧去,帐篷都不大,安于一角,这个位置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那士卒带着白魄走到那木栏杆边上,转身盯着白魄嘿嘿怪笑两声,又吆喝一声在里面看管的卫兵,喏喏嘴,怪笑道:“刚来的,好货。”
那出来接管白魄的卫兵盯着白魄看了一眼,也不说话,眼神冰冷的示意白魄跟他走上去,白魄自不会看不懂人家的示意,听话的跟了上去,而身后那个士卒的怪笑声,却仿佛在他耳边一直响起。
那黑甲的卫兵带着白魄到了十多顶帐篷的其中一顶,站在了门口,冷着声音道:“进去吧,吃饭的时候,会有人送饭,没有事情就不要离开帐篷,这是大营中心,乱跑,可是会丢小命的。”白魄点点头,收下对方这句告诫,才伸手拨开帘子,走了进去。
虽然是大白天,可帐篷里却有些阴暗,在白魄挑帘进来时,所射进来的一缕阳光,直接照射在了蹲在帐篷最里面的一个少年脸上,那脸色惨白的少年不舒服的眯了眯眼睛,躲的更远了些。
白魄诧异的看那少年如老鼠般,把自己缩的更小了后,这才站在门口位置打量起这个帐篷来,帐篷不大,里面什么家具都没有,只地上铺着几床被子,四个角落分别卷缩着四个少年,看他进来却都没什么反应,依旧瑟缩着身子缩在角落里。
白魄皱了下眉,要是说之前只是猜测这次的差事可能会很惨之外,还没有确凿的说法,那么现在,看着这些日后同伴们的摸样,也知道了,来日艰难。虽然帐篷里较为黑暗,但白魄还是看的清清楚楚,这里面的四位可还都是少年,还都颇有姿色。
动了动已经被冻的麻木的大脚趾,白魄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疑惑,就近拣了个角落蹲下,拉起地上的被子,裹到了身上,在感觉到一丝丝暖意上身的时候,总算舒适的呼出口气。听到白魄安逸的呼气声,跟他蹲的最近的一个少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突然听到轻笑声,到了这个陌生地的白魄自然好奇的扭头看去,便见黑暗中,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正眨巴着瞅着自己,一个少年慢慢挪动身子靠了过来,“你是新来的?”刚才还一副死人摸样的少年现在却好似绽放了些许活力。
主动有人和自己打招呼,自然是再好不过,白魄点点头,“是啊。”那少年听到白魄回应他,便靠的再近了些,到了白魄近前,也从地上拉起床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裹在了里面,只露出张脸,还有一双闪亮的大眼睛。
“你为什么到这里来?”少年的声音很柔软,带着份小心,看着很脆弱,不堪一击,白魄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这几个形容词,所以他想了想淡淡道:“家父原陵城巡捕团练,因为一场刺杀,被斩首,家人都被流放了。”
对面的少年显然没想到,白魄回答的会这般冷漠和淡然,但他想了想,也许这也是种悲伤呢,就好像他自己现在再提起家人,也不会掉眼泪了一样,“你叫什么?”少年从被子里伸出手,拉住了白魄的被子。
看少年伸出的双手上满是红色的斑块,白魄楞了下,借着帐篷最角落里的一盏小烛灯再次打量了下少年,却看的不太真切,对方伸出手来是表示友好吧,白魄难得的笑笑,“林青峰,叫我小峰吧。”他不会忘记他这个该死的化名,当初那两个官差让他把这个名字足足念了上千次。
“小峰?”对面的少年又眨巴了下眼睛,笑着道:“我叫蒋月浪,你可以叫我小浪。”
“小浪,这里是做什么的?”白魄没有多费口舌,直接切着重心就发问,他需要尽快搞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少年本来还闪亮的眼睛听到对方这句话后快速黯淡了下去,拉着白魄被子的手也松了下去,语声低哑道:“这里是军奴营。”
“军奴营?”白魄歪了下脑袋,有些不解,“就是军妓。”对面的小浪似乎看到了白魄的疑惑,快速开口说出答案。
“军妓?”这次,白魄总算哗一下站起了身,待左右看了看后,还是认命般的坐了下来,但脸上的震惊依旧没有半点消退,“军妓是什么意思小浪?我们是男人啊。”
“男人吗?”小浪卷缩着拉紧了身上的被子,麻木道:“从我五年前进了这里开始,我就已经不是人了。”少年脸上因着这句话,仿佛重新失去了活力,又变的和另外几个少年一样,毫无生气,就像根干枯的木头。
“怎。。。怎么会。。。”白魄承认,这一年来发生的每件事情都在挑战着自己的神经,就看自己什么时候扛不住,什么时候就彻底沦为个傻子。“军营里不许携带女眷,这样的做法,在大周的军营里很普遍。”
少年说的麻木,但对白魄的刺激却不小,“你,你说你来这五年是?”若照少年说的,他们是军妓,那少年还能在这生存五年,这对白魄来说是不可思议的。
“我父亲是姜城守将,当年北疆玄宗教派挑动北疆军队侵犯大周,父亲率众抵抗,却不得援,最后城破,父亲被玄宗枭首,可朝廷却说,是父亲给北疆做的内应,可怜我父亲,为国战死疆场,死后家人被杀的杀,流放的流放,还被永生钉死在耻辱簿上”小浪低声诉说,语气带着凄凉。
看着面前这个低头诉说的少年,白魄脸上的震惊之色更浓了些,目光也有些呆愣,似乎穿透了这昏暗的帐篷,到达了五年多前的战场上。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二浪,这可是你自己说,要客串的。

、第八十七章:决绝


那是一场大战,一场由玄宗挑动,北疆军队进行的大战,旷日持久的战争在北疆和大周的边界城市姜城似乎到达了顶峰,一些乡镇已经尽没于北疆马蹄下,而现在,这座城市,横档在了北疆的前进路上。
仿若乌云压顶的北疆军队一拨又一拨的汹涌着扑向已经摇摇欲坠的城池,而在这些喧嚣着要吃人肉的北疆蛮人中间一顶由前后八人抬起的轿子似乎格外招惹人眼目,在轿子周围围着一些红衣的人,他们目不前视,只冰冷的打量着每一个从轿子边过去的人,而对他们前面正在发生的数十万人攻城,视若无睹。
每一个从阵营里跑开向姜城攻去的北疆士兵在经过这顶轿子的时候,都目露出神往还有深深地敬畏,轿子里坐着的就是这次代表玄宗和皇室联盟的玄宗教派领头人,玄宗教虽然是扎根于北疆,但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依旧很神秘,在北疆,没有哪任大王能在玄宗没点头的情况下坐稳那张王位。
好在玄宗的宗主从来就不想坐那位置,不然,恐怕北疆真会是另一番景象,对于玄宗的神奇之处,士兵们听的太多了,所以,看到那顶轿子还在那,他们就对攻破前面的坚城多了份信心。
“长老。”稍远处一个红衣人从人群侧面插了进来,快速靠近了那顶庞大的轿子,“已经照您的吩咐,把“告姜城守将书”遍布姜城每一个角落。”
“很好,东西也安置好了吗。”不一会儿,轿子深处传来个脆生生的声音,听着像雨滴般悦耳,如果不知道这轿子中人的身份,大家都会以为说这话的人不过五六岁而已。
可现在这脆生生的声音却让轿子外的人不敢露出半丝轻视,他们都知道,那里面坐着的是什么人。
“都已经办妥了,只是……”那人迟疑了下,又怕轿子里的人不满,还是决定问出心中的疑惑,“您书写的劝降书真的会有用吗?”其实那人更想说,要真是个给点好处就投降的人,那姜城也无法坚守这么长时间了。
轿子里的人似乎看透了他心中所猜想,“咯咯咯”怪笑了几声,“我不需要他投降,我要的不过是,城内乱一段时间。”轿内的白魄也不去看轿外的人影,只拿着根竹节拨动罐子里蠕动的小虫子,看被拨动的虫子已经愤怒的顺着竹节爬了上来,一把撤开了手,伸了下懒腰,漫不经心的嘟囔了句,“人心啊。”
“告姜城守将书”写的很简单,就是劝降姜城守将,并且许了一大堆好处,可信中却半点没提让其他人投降的事情,句句透着要全部杀绝的味道。这样一份书函会让姜城的其他人瞎想什么,人心最怕互相猜忌,就算不能让姜城乱太久,只要乱一下子,对于白魄来说,亦够了。
之后,北疆军队稍稍放缓了攻城的节奏,果然,姜城里压抑着的猜疑爆发了,虽然只是让城内乱了一下子,可他们却再也没有机会重整旗鼓,因为,一个血蛊,正式拉开了北疆屠杀的序章。
眼前这个瘦小的少年,便是当年姜城那守将的儿子么。白魄收回了散乱的目光,眼中带出丝感叹的味道,五年前,若不是他那封书信,若不是他最后施放的那个血蛊,或许,姜城不会破,那么,这个少年的生活也许就会两样。
“你多大了?”看少年的眉眼,还很小,可已经在这里呆了五年了,白魄有些无法想象。
“十七了。”
“那你身上的那些斑块是。。。”白魄觉的自己有些问不出口,可对面的少年却没有丝毫的羞涩和隐瞒,语气淡然道:“在这地方,做这种事情,只要能活着就是奢求了,就算有病,也不会有人给你看。”堂堂将军之子,何等骄傲的人,如今却这般。
白魄突然狠狠的打了个寒颤,联想到自己日后的生活,就不自觉的微微颤抖起来,目光快速在帐内打量了几圈,又压抑下了恐惧,轻声问道:“做这事情,他们,那些士卒们,什么时间会来?”
看着对面表情带上慌张的小峰,蒋月浪突然就觉的眼睛酸涩,当年的他也是这般什么都不懂,直到噩梦般的苦难降临到自己身上,现在对面的小峰,不就是当年的自己吗。
“每个月,军妓营会对外公开三天。”“三天。。。。”白魄喃喃自语几遍,突然惊问,“这军营六十万人,三天。。。”
“只有每月有功的将卒能进入。”蒋月浪很清楚那三天代表着什么,有多么残酷,哪怕他只是想到每月的那三天,都会无法克制的颤栗,所以他只能用最干涩的声音给自己这个刚认识的伙伴一个提醒,“不要反抗,否则痛苦会加倍。”
不要反抗?让一群男人强~奸自己,这可能吗?白魄突然狠狠的一拳捶到了地上,“你就没有想过办法?”瞥眼看了下周围,其他几个少年依旧如同死了般动都不动一下,白魄也就压抑着声音问到。
“逃不掉的。不要去尝试,五年来,我看到太多人被抓回来后,在我们面前处死了。”讲起昔日那些同伴,哪怕心已经变的麻木不堪的月浪还是带上了丝悲痛。
束手待毙吗,这若会是白魄的性子,那么他当初就不会从汪硕那里逃离,现如今到了这里,他就更没理由去那么做,“你知道,沐子白在哪吗?”不怪他直接开口这么问,小浪他们做这种事情,平常知道一些消息也是正常的,总比他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明白的好。
“听说南隅刚割给大周的地方有些骚乱,大将军带队过去了。”虽然不知道新来的小峰为什么会问大将军的下落,但月浪还是选择坦诚相告,毕竟,这对他也没有伤害。
“他什么时候回来?”不管了,白魄定了下神,目光透出丝决绝,真到了必要的时候,哪怕说出自己是玄宗长老,他也得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娈奴,他想都不会去想,就算他生命至上,也不会选择以这样的方式苟延残喘。
“不太清楚,按照以往大将军平叛的速度来看,最多五六天,应该快回来了吧。”说实话,月浪也不太确定,他只是个性奴,不可能知道的太多,只能对比以往。
“那离这个月的军妓营开放日还有几天?”白魄也顾不得去照顾小浪的心情,直接开口询问,“快了,还有两天。”那每月的三天对自己来说,无疑是闯一次生死关卡,哪怕他现在过的浑浑噩噩,也不会记错那三天的日子。
“来不及了。。。。。。”在接连问出一大串问题后,白魄嘴里呐呐了几句,双眼中渐渐透出丝决绝。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八章:处境


其实,在蒋月浪眼里,林青峰是个很奇怪的人,家破人亡,自己又被流放到这边界之地,还被囚禁在了这里,可他却只在初来时,显露过慌张,在接连问了自己几个问题后,又安安静静的自己呆着去了,好像已经接受了自己未来的日子。
但其实,在他眼中平淡冷静的白魄现在远不是他想的那般,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却充斥着各种想法,一会想到路上来的时候,那些官差特殊的照顾,一下又想到,军营里负责安排囚犯的那个士卒古怪表情,如果说,他是来做个军营中的妓奴,那么,一切都可以解释了。
而现在,他要赌一把,赌沐子白的归期,若沐子白赶在军妓营开放前回来还好说,若是之后,那么,他这个玄宗长老恐怕就再也回不去了。
感觉着日头在帐外升起又落下,期间外面的人送来过一次饭,小浪已经告诉过自己,这军妓营里的人每天只能吃一顿,他勉强塞了几口冷饭到嘴里,还好不是馊的,总得储存点力气不是。
到了第二天夜里丑时(夜一时至三时)白魄感觉身边悉悉索索的有些动静,便勉强睁开已经迷迷糊糊的眼睛,就见小浪裹着被子靠了过来。
“睡不着?”白魄打量了下帐篷外,整个营内已经寂静无声了,只有几个不断穿梭走动的守卫身影被火把的光亮照射在帐篷上不断晃动。“嗯。”对面的少年沙哑着声音,轻轻应了声。
“哎。”白魄无声的叹了口气,“为了明天?”明天就是军妓营的开放日,蒋月浪睡不着很正常。“你不害怕吗?”少年眨巴着双大眼晴,盯着这个他眼中的怪人。
白魄沉默了下,虽然他只觉的自己沉默了一会,但其实,从帐外走动的人已经换了三次,和对面少年睁大的眼睛也显得有些迷蒙来看,他这次的沉默时间可不短。但随后他淡淡的回答了少年的话,“我若在耻辱来临之前死了,我还能回去,而我若容忍了这份耻辱,那么,哪怕我还活着,我也回不去了。”
“啊?”小浪一直盯着白魄,在他已经昏沉的快睡去时,又听到身前传来个淡淡的声音,他只觉的那声音是他听过最沧桑的,他似乎还从那声音里听出了点别的什么,只是他形容不出来,而对方说的话,他似乎也听不懂。
什么死了能回去,而活着却更回不去,他被对方的话绕迷糊了,而对面的人似乎也不想解释,在说出这句话后,就扭头朝着北方发起了呆,两个迷茫的人在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这份难得的安宁,月浪很珍惜,所以他又朝着对方靠近了些,直到感觉两人已经碰到了一起,才停下来。
可这份安宁没能持续太久,由远而近传来的嘈杂声还是惊动了帐内几个本就睡得不深的少年,他们揉搓着眼睛惊恐的看向了帐外,火光通明的帐外空地上,几个人影的纠缠还是照射在了帐篷上,“滚开,今晚让老子解解馋怎么了,老子都憋了一个月了。”
一个粗豪的声音随后在帐外人影的推搡中传了过来,本在安睡的军妓营一下子就陷入了混乱,各个敞篷前的守卫都跑了过去,而原本安静的各个帐篷里也传来很多少年的哭泣声。“这是谁?”白魄皱了下眉毛,这都丑时了,军营除却特殊情况夜间不许喧哗,这人好大的胆子。
“金将军,这不到军妓营开放日,您不得进入。”“明天不就是了吗,这都丑时了,老子怎么进不得?”“将军,军妓营开放日是明日辰时(上午七至九时)开始。您不要为难我们才好。”嘈杂声后,似乎又传来兵士的劝告声。
“滚开,老子有大将军发的令牌,老子想到军营哪里不行?这段时间,老子都快憋出病来了,你个小兔崽子莫非活腻歪了?”帐外挤在一处的人影中被扔飞出个人来,这一下似乎震住了那些守卫,人群恢复了安静,那个粗豪的声音得意的大笑了几声。
白魄皱着的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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