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盛世明珠-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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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珠扶王夫人坐下，王夫人的手紧紧抓着贾珠的手臂，声音里带着颤抖：“五百万两，这可怎么办？”
见王夫人这般模样，贾政心里更添黯然，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怎么办，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填上这个亏空，否则，少不得灭顶之灾。”
倾家荡产说的轻松，真开始清点账册，一切问题就都来了。
首先这国公府是皇上御赐的宅邸，不可变卖，金陵的老宅是祖宗的基业，安身立命的根本也不能动，家中有贵重的珍品，可大多都是御赐的赏赐，都带着大内的标志，是不能变卖的。
老太太的东西也不能动，这件事，贾政和贾珠都是打算瞒着贾母的，毕竟老太太享了一辈子的福，临老了，难道还要受苦，为家里操心不成。
最后公中折算下来，只七十万两，贾珠想了想说道：“这些年我从瑞锦坊赚得的银子也有了一百万两，这些也都算在内吧。”
王夫人一听连连摇头：“这怎么成？这笔钱是珠儿你的银子，不算在公中的。老爷，如今既然是咱们荣国府欠下的亏空，按理说也不该是咱们这一房全都揽下。”
于是，最后贾赦夫妇也被贾政请来了书房，把家里的情况一说，贾赦也傻眼了，贾政又把整理好的账册和能够变卖折算的银钱统统给贾赦看了一遍。
“公中能填上七十万两，还有四百三十万两的亏空，两房一人一半，是二百一十五万两银子。”
贾赦张张嘴说不出话来，胡夫人倒比贾赦镇定得多，听后略想了想说道：“如果把公中这些都拿去还亏空，阖府上下大大小小的奴仆，这月钱从哪里出？变卖田庄，庄上的管事还有租田的佃户又如何安置？”
贾珠一听连连点头：“大伯母所言极是，这样一来，想不惊动老太太也难。”若是要缩减开支，就只能放出大部分的奴仆出府，这样一来，动静可就真的太大了。
“依我之见，这五百万两的亏空，不动公中，两房分担也便是了。”说到这里，胡夫人顿了顿，瞅了眼贾政与王夫人，又说道：“五百万两虽然多，可以我胡家的财力，也不是担不起，不过……”胡夫人话顿在这里，便不说了。
王夫人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胡夫人这话说的底气这般足，也确是实情，可是如今王夫人的娘家与贾政闹得甚不愉快，胡夫人这话宛如直接直接打在了王夫人的脸上。
贾珠听出了胡夫人的弦外之音，心中暗叹了口气，瞧了眼父亲，然后才说道：“大伯母的心意侄儿明白，两房平分才是正理，大伯母虽然能担得起这些，却断断没有让大伯和大伯母一力承担的道理。只是如今我们这一房囊中羞涩，只怕还要大伯母帮衬一二，不过亲兄弟明算账，这笔银子是我们二房向大房借取的，自会立下字据。”
胡夫人听完贾珠的话，打量贾珠的眼神有了些许的变化，没想到，二房的主心骨竟然是这个孩子。
最后贾珠拿出了自己的一百万两银子，又向胡夫人借取了一百五十万两，贾政按下了借据的手印。
三日后胡家凑齐了这四百万两，连同贾珠的银子，一共五百万两的亏空尽数集齐了，贾政那边措辞上请罪折子，也是屡次动笔，屡次都写不下去。
最终贾珠看不过去，荐了赵宁川代笔，贾政如今也是没了主意，一切都听了贾珠的，这赵宁川到书房后先说了一句：“存周兄，这折子一上去，你们荣国府，就要站在风口浪尖上了。”
“先生这话何意？既然皇上没有明说，而是私下里让十五殿下提点了珠儿几句，自然是不会深究这亏空一事，难不成，是我想左了？”贾政一听原本在银子凑齐后已经不再害怕的心，又不免慌乱了。
赵宁川摇头道：“正是十五殿下私下里说与珠儿，既没有皇上口谕，又没有圣旨，如今荣国府这亏空的请罪折子和补足亏空的银子交上去，皇上再下旨申斥户部追缴亏空，外人看来，可不就是荣国府引起的这场追缴亏空吗？难道，政公和珠儿还能对人言说是皇上密旨不成？”
贾政一听差一点站立不稳，贾珠脸色也变了，他听了十五殿下的话，心里光着急如何补上这个祸患，倒忘了好好想一想皇上此举的用意，此时被赵宁川点了出来，贾珠心中这才恍然大悟。
“先生，这可如何是好？”贾政连忙问道。
赵宁川叹了口气：“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如今贾府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为今之计，政公和珠儿要仔细有人心怀愤恨，珠儿原就得罪了不少人，此举恐怕更是，哎，我只是有些奇怪，为何皇上会突然想起亏空一事来。”
贾珠道：“许是皇上出兵之心已定，但国库空虚所致。”
赵宁川却不以为然：“亏空一事由来已久，皇上此时发难实让人费解。”
贾珠听罢，心里也转起了念头，自己在年前才帮皇上引起了京中的一场官吏动荡，之后又发生了城门口的恶**件，此时皇上纵然想找机会追缴国库的亏空，也会考量这两件事，不会再让自家做出头鸟才对，看来，先生所言极是，也许这中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因素在。
不管怎么样，贾家如今正如赵宁川所言，是不得不做这个出头鸟了，五百万两的亏空说起来也甚是骇人，贾府此举，果然震动了京城。
贾家主动还清亏空，请罪折子又言语恳切，皇上非但没有降罪，反而勉励贾府的忠心，将贾赦世袭一等将军的爵升了三等伯，将胡氏的诰命升为了一品，又恩赐了贾政三等将军的爵位。
这次上折子，赵宁川建议贾政把银子筹措的来源一一交代清楚，贾政听从了赵宁川的建议，这胡夫人位居首功，贾赦也算是借了夫人的光。
这番封赏下来，贾赦夫妇和贾政俱进宫谢恩，胡夫人有孕在身免了这番，贾赦谢恩时，皇上钦点他入光禄寺做了寺丞，这虽然只是个六品小官，但却是掌着膳食的实权，涉及到采买处，油水颇丰，贾赦自然是连连谢恩，回家后对胡夫人更是伏低做小各种奉承自不必提。
这番动静下来，老太太自然也知道了，两个儿子在瞒着她的情况下，解决了老太爷留下的烂摊子，贾母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滋味，知道大儿媳妇这次的作用，贾母把贾政夫妇找来一说，这荣禧堂，最终还是易了主。
亏空一事尘埃落定，其中最难过之人，莫属王夫人了，搬出荣禧堂，眼看着管家大权也保不住了，但这两件事比起另外一个消息来都算不上什么了。
贾珠从十五皇子那儿打听到，是御史上折子弹劾贾家欠下巨资亏空，而这位御史可是三皇子门下。顺藤摸瓜，最终摸出了王子腾。
绕了一大圈，最终惹出这次事端的，正是王夫人的亲大哥，贾珠的亲舅舅，王子腾，这个打击，让王夫人仿若苍老了十岁，就在不久之前，她还为了娘家的事与丈夫和儿子都生分了。
对比自己的妯娌胡夫人娘家人的鼎力支持，王夫人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了。





正文　第三十二回

显仁义贾珠传名声攀高枝王仁娶贵女
五百万两巨资一次还清，这一次贾家可谓是出了大风头，王子腾原本是想让贾府栽个大跟头，谁曾想不但没有成功，反而因此让他新投靠的三殿下对贾家产生了兴趣，这银子可是大有用处，拉拢大臣、安插自己的眼线等等俱离不开银子。
就连前阵子和贾家断了关系的义忠亲王也重新活动了心思，没想到这个贾赦还有些用处，又重新派人拉拢了起来。
而王家，却成了京中的笑柄，王家和贾家好几代人的世交，更是联络有亲，王家对贾家暗中使绊子传出去世人多言到王家不厚道，王家这一次可是偷鸡不着蚀把米，把王子腾气了个倒仰，也消停了一阵子。
贾家和王家才刚亲密起来的联系，又降至了冰点，贾珠对自己这位舅舅真是厌烦透了，可提到贾、王两家断交，赵宁川却并不同意。
“如今王家不仁，可贾家却不能不义，贾家如今越是表现的大度，在世人眼里，就越显得王家为人奸猾，不可与之深交；如果贾家现在和王家断交，如今倒还没什么，日子久了，王家的事渐渐被淡忘了，世人会说，纵使王家当初有错在先，可贾家如此做派，也是太绝情气量太窄了。尤其是珠儿你，这王家是你的母族，这话说出去，对珠儿你的名声可是影响不少。”
贾珠点头记下了赵宁川的话，此后与王家的相处，显得不近又不远，平日里不相往来，可是每逢诸如节日、王子腾及夫人的生辰等日子，贾珠都礼数不缺，瞧着比往日还要厚上一分。
这般举动落在别人眼里，果然如赵宁传所说，给贾珠赚足了面子，外人姑且不提，且说家里人。
贾政对贾珠更满意了，当时亏空一事上，贾珠表现的冷静就让贾政第一次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再一看如今贾珠对舅舅的态度，更是越发觉得，儿子性情宽厚有容人之量，部里同僚们提起贾珠，也都个个挑大拇指称赞，让贾政更是满面春风。
王夫人见娘家人这般行事，珠儿还对舅舅恭敬有加不曾生分，心道自己往日错怪了珠儿，当初只觉得珠儿这孩子只与他姑姑姑父亲近，却对娘舅这边感情淡漠；如今一看，是自己想左了，平白娘俩的感情生分了这么久，心里对贾珠更觉愧疚，自此对贾珠更是视若珍宝。
贾珠这边名声越好，那边王家的名声就越臭，当王子腾听到竟有人说他活了大半辈子，竟然不如一个半大孩子明白事理，心里这个憋气就甭提了，暗暗磨牙道：“好一个奸诈的小子！”自此，更是千方百计想要压过贾家一头，让贾珠好看，更加紧着巴结着三皇子。
如今贾珠年方十二，就有不少有适龄女儿的人家紧着和贾家亲近，想给儿女订下亲来，贾家却始终没有什么表示，而王子腾的长子今年已年满十六，王子腾之前也是挑挑拣拣未曾议定人家，如今更是卯足了劲儿打算给儿子挑一个家世模样俱出挑的。
最后在三皇子的撮合下，王子腾给儿子王仁订下了镇国将军府的二小姐萧沅，这可是正经的宗室，带着皇家血脉，王子腾十分满意这门亲事，更觉扬眉吐气了一番，走路都带风。
三皇子也很满意，这镇国将军府是义忠亲王一系的，如今自己门下的王家与他家结了亲，可见如今自己的声望已经压过了那一位。
贾珠闻听没什么感觉，人家娶不娶宗室和他没半分钱关系，说实话，王家这门亲，可算是高攀了，都说娶妻娶低，嫁女嫁高，如今王家高攀这么一个宗室贵女，日后家宅的安稳可说不准了。
贾珠这边没觉怎样，贾赦却炸毛了，原来，这镇国将军府不是别家，正是那把贾珍从马上撞下来修养了好一阵子的萧坤他们家，这萧坤是镇国将军府的嫡长子，这二小姐是他的胞妹。
这不是明晃晃的不给他脸面吗？就算贾珍和王子腾没直接关系，可荣宁二府同气连枝，贾珍还是贾氏一族的宗子呢，贾珍与贾赦又是常年交好的，贾家和王家这么多年的世交，前阵子王家这么给荣国府下绊子，贾家都没说什么，如今这是怎么着，见荣国府好欺负，又蹬鼻子上脸给宁国府难看了？
原本当义忠亲王和三皇子都重新对贾赦抛出了诱人的拉拢条件时，贾赦心里还动摇着，又加上贾珍撺掇着，两个人还想着借着三皇子的东风呢，如今这驴脾气一犯，对这两家都恨上了。谁让这镇国将军府，先前是义忠亲王那边的，如今又和三皇子这边的王家搞在一起了呢？
贾珠得知这个消息，不知道是不是该感激自己这舅舅了，之前贾珍那边有敬大伯父压着他很放心，可自家大伯这边，他还为了如何能让他熄了心思不要动歪念头而头疼了，这下可算是帮了他的大忙了。
贾珠不着急，贾母和王夫人着急了，那王仁是个游手好闲的家伙，如今都十六了，还文不成武不就的，哪点比得上自家珠儿，如今他都娶了宗室贵女，自家珠儿怎么也不能低他一头，这下贾母和王夫人对给贾珠挑未婚妻更是挑剔了。
就连宫里的十五皇子，都在皇上那边为贾珠打抱不平了：“父皇，您可要给贾珠做主，之前那王家那么阴损，贾珠都以德报怨，贾珠他心底太纯厚，儿臣我都看不过去了！”
皇上如今对王家也是腻歪透了，之前看在王老太爷这么多年勤勉忠心的份上，对王子腾的钻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是略施惩戒罢了。
如今王家却不但不知道感恩，还越发放肆起来了，全忘了是谁给他们如今的体面，皇上对王家最后一点君恩，都被消磨得一干二净了。
如今还不是动王家的时候，不过也是时候再敲打敲打王家了。
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十五皇子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皇上笑道：“那垣儿看不过去，想给贾珠什么赏赐？”
萧垣眼珠一转对皇上说道：“父皇，那王家不就是给儿子娶了个镇国将军的女儿吗，儿臣看着贾珠人甚好，学问好，武功也好，心底更是百里挑一的，儿臣与他又投契，若是能让他做儿臣的妹夫，儿臣是最满意不过的了！”
“胡闹，贾珠是什么身份，如何能尚公主！”皇上眼睛一瞪。
“父皇，贾珠祖上好歹也是国公，贾珠他的心思想必父皇也看出来了，是个尚武之人，虽然现在身份还低，可将来若是为父皇在战事中博了军功，还怕身份不够吗？”萧垣看到皇上虽然瞪了眼睛，可脸上却没有十分的不快，心中暗道有门，连忙又游说道。
“好了，这话说的就不着边际了，你的话父皇听进去了，以后的事，以后再提，这话可万不可传扬出去，知道吗？”皇上说完，萧垣嘟着嘴，自己在那儿嘟囔。
“怎么？你还不服了？”皇上心里恼火，语气也硬了起来。
“儿臣可不敢，只是父皇，你也看到了，如今这京城里面凡有女孩儿的人家，一个个瞧贾珠都跟狼看着肥肉似的，儿臣就怕等父皇对贾珠满意了，贾珠孩子都会说‘叩见皇上’了！”萧垣一席话，把皇上刚升腾起来的怒火全都给浇熄了。
这个垣儿！皇上心里啼笑皆非，这才说道：“好吧，好吧，既然如此，朕就先提点着贾家些。”
萧垣这才心满意足的笑了：“多谢父皇！”
待到了这月诰命入宫，皇后特意留了王夫人说话，王夫人头一次被皇后留下说话，心中有些忐忑，也不敢抬头，恭恭敬敬的垂头不语。
皇后却是一脸和蔼道：“垣儿总是和本宫说起贾侍读来，贾侍读是个好孩子，不过孩子才十二岁，正是心无旁骛上进的时候，莫要让旁的事耽误了他，本宫听说府上正为贾侍读择选亲事？”
王夫人忙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是臣妾的疏忽，请娘娘降罪。”
皇后笑道：“可怜天下父母心，都是做母亲的，你的心情本宫也能理解，你且不必着急，孩子如今的委屈皇上也都看在眼里，日后定会亲自做主为孩子择一门好亲事。”
王夫人直到谢恩离宫都晕乎乎的，贾母那边在淑太妃处也得到了同样的话，婆媳两个一合计，看来珠儿的亲事，被皇上给揽下了，既然皇上起了心思，日后指给珠儿的妻子，定是公侯贵女，这可比某些人家体面多了。
得了宫里的话，贾母和王夫人也就停下给贾珠相看人家了，面对那些个夫人，婆媳两个俱是统一口径，不想给贾珠这么早就定亲。
贾珠从十五皇子那边得知一切后，不由心里着急了。
“这不是给我添堵吗？驸马什么的，皇上是绝不可能答应的，可将来就算给我指一个伯爵家的女孩儿，都是我这边高攀了！”他才刚不厚道的想舅舅家将来指不定怎么鸡犬不宁了，如今就轮到他了不成？
“你这话可不对，怎么，将来你连赚个爵位的心思都没有吗？”十五皇子眉头一皱，“平日里，我瞧着你是想要建功立业的，难不成是我看错了不成？”
“男儿自当闯出自己一片功业来，可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功业好赚，可指望着功业换来爵位，又谈何容易？”父子伦常，父子同朝为官的人家，儿子官位高过父亲的少之又少，更别说是爵位上的高低之分了，自家父亲的能力贾珠是最清楚的，能在部里当一个不大不小的主官已经是最稳妥的了，这一次得到封爵也是侥幸，哪里又能再高一步呢？





正文　第三十三回

庆欢宴旧友今重聚念幼弟长兄劝祖母
十五皇子到底是好心，贾珠纵使心中懊恼也依然十分感激十五皇子。
转眼到了大比，邓家两兄弟今年再次下场，施韶宽去年身子有恙没能的下场，今年却是第一次，贾珠特意找时间让邓家两位表哥与施韶宽见了一次，有经验传授一二。
结果出来后，邓钧中了二甲，邓钊中了三甲，施韶宽不负少年才名，进了一甲，皇上欣赏施家家风，又爱惜施韶宽才华，殿试时钦点了施韶宽状元。
贾珠和齐浩正打算为施韶宽设宴庆贺，此时又接到了另一则喜讯，金陵旧友魏舒也合家进京，魏舒的父亲升任了户部左侍郎，魏舒恩荫了鸿胪寺主簿。双喜临门，这一次既是为施韶宽高中庆祝，又为许久不见的魏舒接风。
四人再度齐聚，魏舒最为感慨，宴间顽笑道：“如今齐浩是天子禁卫，贾珠做了皇子侍读日后也是前途不可限量，韶宽更是高中状元，如今只有我一个最没落了，堪堪当了个从八品的小官。”
贾珠笑道：“魏兄，你这性子在鸿胪寺刚好，眼下虽是一个主簿，这步步高升却是免不了的。”
魏舒闻言也笑道：“你们也都知道我，读书我是最不耐烦的，习武我可吃不了那份苦，鸿胪寺不过是接待接待那些外邦蛮夷，如今天朝国运昌隆，鸿胪寺的腰板挺得也直，不过我在鸿胪寺，可不好混呐。”
说罢，魏舒瞧了眼贾珠：“贾珠可要罚酒三杯，哥哥我在鸿胪寺被挤兑，可还有你的功劳呢。”
贾珠一愣：“我？鸿胪寺……”
“可不就是，王家老太爷在鸿胪寺的根基可深得很，如今他虽然致仕还乡，可却还没人走茶凉，听说你们家和王家起了芥蒂？”魏舒慢悠悠的说道。
贾珠苦笑一声：“原来是这个原因，倒是小弟拖累了魏兄。”
齐浩斜了笑呵呵的魏舒一眼，对贾珠说道：“别听他在这儿装委屈，如今谁不知道，魏家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先是管着盐科，论避嫌，也绝升不入户部，可偏偏魏家就有这个本事，眼下京城谁不对魏家另眼相看，鸿胪寺那帮人，哪个敢真挤兑他？”
魏舒嘿嘿一笑：“齐浩，你就知道拆我的台！”
齐浩瞪了瞪眼睛，转而问施韶宽：“如今韶宽点了状元，定是进翰林院的了，之后可有什么章程没有？是想留京中做个京官，还是外放出去？”
对性格圆滑的魏舒，齐浩是半点儿都不担心，只是施韶宽委实是书呆性子，虽然认识了魏舒后稍变通了些，到底还是不妥，齐浩这一问，三个人都在心里点了点头，京官还好，齐浩是铁定不出京了，还能照拂他一二，若是外放，就施韶宽这性子，只怕要吃些苦头。
施韶宽说道：“既然是入朝为官，当上报答君恩，□恤百姓，因而我倒思量外放出去，从知县做起，为一方父母官。”
果然……三个人心道就知道施韶宽是这性子，三个人也没劝他，都点了点头道：“韶宽将来定是一个好官。”
施韶宽一笑，眼角眉梢俱是少年得意，这一聚，施韶宽和魏舒最为开怀，两个人都喝得酩酊大醉，最后是贾珠和齐浩把他们各自送回府中。
回来的路上，贾珠和齐浩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担忧，贾珠道：“施兄的性子，恐怕到了地方上要吃苦头。”
齐浩点了点头，叹息道：“他那性子倔强得很，旁人是劝不听的，委实让人担忧。地方上盘根错节，这些年家父任地方上，我冷眼看着都堪比龙潭虎穴了，一个不小心丢官倒不足为虑，只怕还会有牢狱之灾、性命之忧。”
贾珠点头道：“纵然如此，可既然他已打定了主意，咱们为他担忧无济于事，还不如替他想想办法，最好能寻到一个妥帖的幕僚与他帮衬一二。”
齐浩眼睛一亮：“是个好主意，眼下他翰林院还要待上几年，咱们慢慢看着，如果有合适的人，倒是那个书呆子的福气。”
到了石头路口，齐浩和贾珠方向错开，两人各自回府，回府的路上，贾珠骑在马上，想着刚刚施韶宽脸上的神情，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君子入仕，忠君为民，就凭这一点，他也要想办法护施兄周全。
回到贾府，贾珠往贾母院子里去请安，贾母却不在房中，一问才知道，是大伯母那边有了动静。
原来，今儿一早胡夫人就有了迹象，家里早就备下了稳婆，开始还很顺利，胡夫人身子强健又有力气，稳婆也说胎位很正。谁知道到最后胡夫人已经疼到脱力，这孩子还是没有生下来，稳婆此时也是急得满头大汗，言到孩子太大，怕是不好生，这下贾母也坐不住了，到了荣禧堂那边，因此贾珠这才扑了个空。
贾珠年纪还小又是没成亲的哥儿，丫鬟婆子也不方便告诉他这些，但是连贾母都亲自去了荣禧堂，贾珠也察觉到大伯母那边似乎有些不妥当。
此时，在东暖阁住着的贾琏迈着胖乎乎的小短腿正往贾母屋中走，见着贾珠就扑了过去：“大哥，抱！”
接住贾琏时，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胭脂香味，贾珠眉头一皱，上上下下瞧了贾琏一通，贾琏如今已四岁大，虽然有些微胖，却也是唇红齿白生的白皙俊俏，一双眼睛尤其肖其母李夫人，加上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