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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少-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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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猫不就打错了算盘?
“世豪大哥,我敬你。”云翔亲自给他斟了一杯酒,“昨日咱们待月楼里重逢,也没来得及好好叙叙旧。若是大哥没认出小弟来,小弟今天又怎么敢用这些山野粗食招待世豪大哥你呢?”说着,举杯就要喝酒,手刚举起就给世豪按住了腕子,“世豪大哥?”
“昨天还没喝够啊?”世豪笑了笑,“别把胃喝坏了。”这小猫,精是精得过了头了,却实在是不会隐藏自己,“咱们之间,用不着这一套。”的确是,若不是昨天这小猫认出了自己来,而自己还真就愣愣的应了他,又怎么会有今天这么一出呢?这些菜色,看似试探自己,其实,怕不也是在提醒自己——该还债了。
、十六、算计
十六、算计
“老板,既然你是真想跟展云翔合作,为什么又那么不给展家老头的面子?”郑士逵很是不明白,按道理,不该是这样了,何况他这老板也不是那么冲动的人,居然能为了展云翔肯使出苦肉计,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士逵,你看着展家,看出什么古怪?”沈世豪并不正面作答,只是笑得一脸莫测高深。
“外传展祖望的这两个儿子,老大是文采风流,人中龙凤,又长了一副难得好心肠,怎么说都是个百里挑一的人才;老二展云翔则是不学无术,心狠手辣,又只知道任性妄为,十足仗势欺人的恶少,尤其是经济手段强硬,绝非善类。不过这也都是外面的传闻,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啊。”郑士逵笑了笑,“那展老大的好心肠跟文采倒是不见半分,老二的任性却略见一斑,其余,以讹传讹尔。”
“没错。”沈世豪点点头,“众口铄金嘛。”半眯起眼,吐出一个眼圈,升腾在空气中,却想到了那张精致得如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脸,也想到了那脸上的红红的掌印,心里十分不爽,“一个人,能把一件五六岁发生的事情记住十五年,甚至能用招待客人的菜色来跟你要生意,你说说看,是不是个少见的奇才?”
“是展云翔?”郑士逵一愣。
“只可惜,怪才、鬼才,通常少的都是心机——他们的这儿,”点了点自己的额角,“与众不同。”掐灭了手中的雪茄,忍了一天的装束让他有些心闷,“他这样的人,如果有人能知之且善用,则有无限作为啊……”摸着手指上的戒指,大大的祖母绿宝石,晃得人眼晕,“士逵,你看那展家老头,是不是偏得厉害?”
“是啊,根本就像是对待仇人。”郑士逵点点头,“都是儿子,就算是庶出,也不至于。”略略顿了顿,“也听说展云翔他的作为,的确有点不折手段——但是却还是有些道理的,若不占理,恐怕早就给巡捕房抓了去了。”
“我看啊……展祖望倒是恨不得他这个二儿子给抓进去才高兴。”沈世豪仰头大笑,“若是能把他逼出展家,我的生意也就有人帮忙——算是多了个真正的合伙人,又可以给自己的生意找了个真正的保障,你说,划算不划算?”
“老板是想要……”
“是。”沈世豪的笑容总是充满了自信,“他缺少的是一个可以展示自己的平台,而我需要的是个出主意的好头脑。”转过头看看卧房中儿子晃来晃去的身影,“我先回去了,顺便想想怎么把他给我弄到手——”抬起手,“人情世故,有我来看顾,不过这敛财的手段,是少不得……”握成拳。
“老板果然高。”郑士逵也不得不叹服,以往只知道展云翔贪财敛财,手段狠辣,为人却十分诚信,也没仔细去探究这么个人到底有多少本事,现在想想,四年前的展云翔不过才十六岁,就能独自打理展家生意,又怎么能是平常人做得出来的?
沈世豪一直挂着笑意,回到房中,把一身暴发户的行头扯了下去,这才舒服了,拿下怀表,扔给一旁玩耍的梓康,“拿去玩吧。”
“爹,云翔哥哥说不能乱浪费。”梓康很是认真,“爹要把云翔哥哥带回北京么?”把金怀表好好收起,“梓康讨厌那个老头还有那个大叔,跟在京城的那些倒霉的小贩子一样,谄媚得让人恶心。”虽然梓康只有七岁,可是他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从小这些阿谀奉承也不少见,所以对于那笑得讨好的脸色,他自然不十分待见,“我喜欢云翔哥哥,长得好看,还能陪我玩!”
“混小子。”世豪拍了拍儿子的小屁股,“你当爹给你找后娘呢?”
“梓康才不要后娘!”脱得光溜溜得只剩下一件红通通的肚兜,坐在床上换衣服,“后娘除了会哭会闹,还有什么用处?”穿好了衣服,光着脚丫就着急得要往外跑,“爹,我跟云翔哥哥约好了去山上玩!”
“啊?”看看天色也不早,世豪摇摇头,再过不到半个时辰就该是那些野伢子放牛回家的时候了,还上什么山啊,莫不是找架打,“上山?”
“就是郊外的那个小山包。”梓康笑得傻呵呵的,“云翔哥哥说天天都有放牛的小孩聚到一起对广谜子,我想去听。”
“好小子,你也不怕被人逮住叫你对广谜子。”小时候,也是放过牛的,要不是一场大水,又怎么会变得孤身一人受人欺凌?沈世豪的记忆又回到了十六年前的那个漫天大水的时候——乡下的大水,淹没了村子,淹没了祠堂,淹没了古树,只留下几个上山放牛的伢子——其中也就有他一个。为了能活命,他什么都做过,甚至趁着大水,打家劫舍也没少干——若不是那个包子,他现在该还是偷鸡摸狗呢吧。记得第二天他还是等在展家门口,捧了一个偷来的包子,结果,却给那小魔头骂了一顿。
“我才不要你偷抢来的包子呢——志者不饮盗泉之水,你晓得哦?晓得哦?”
“讨来的也不要——廉者不受嗟来之食,你知道嘛?知道嘛?”
“反正你要正正当当还我这个包子!”
第二天,他沈世豪就离开了桐城,上了安庆,又几经辗转到了北京。
所以,今天的这些财富,若从根儿上来说,还真有那小野猫的大半功劳。
“我不怕!”梓康笑得眼睛都没了,“云翔哥哥说他能教我。”说着却拉住了世豪的手,“爹,你会不会呀,要不你先教教梓康?”
站在山头唱一声
我打广谜儿是听
听了广谜猜一猜
猜不出来给牛顶
跳下牛背问一声
问声小弟哪里人
打开扇子哪个府
收起扇子哪座城
调不成调,曲不成曲,可当年的野性还在,沈世豪把这一唱一和的意思教给了儿子——尽管,这儿子并非他亲生,可那又如何,人非亲生,却是他亲自养大,他是这桐城人,儿子自然就是桐城人——桐城人,又怎能不会广谜子呢?
“走,爹也去山上。”
、十七、山歌
十七、山歌
“梓康!”云翔笑着抱起梓康转了个圈,却好像是没见到沈世豪一样,初秋的太阳暖洋洋的,洒落在一大一小的身上,居然像是给他们镀上了金光,把人眼睛都晃得花了。
沈世豪站在一旁就这么看着,此刻的云翔并没有穿了平时的长衫,反而是一套短褂,米黄色的棉布,宽宽大大的,显得他有些瘦,却不是那种骨瘦如柴的羸弱,反而是一种结实的瘦,似乎……手感不错……这个念头猛地蹿到脑海中来,沈世豪倒给自己吓到了,反身性地摸了摸脸,好在脸上的表情是一贯的淡定……不习惯把自己的心情表露在脸上,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怎么好把自己的想法表露出来。
整理好心情,沈世豪这才走了过去:“好了,梓康,快下来,要把云翔叔叔累坏的。”伸手去抱儿子。
云翔见他伸手过来,就小心翼翼地把梓康送到他怀里,嘴里却不认输地说:“他才几斤重,我又不是抱不动。”
“我儿子,他多重我还不知道?”世豪大笑,放下儿子,又拍了拍梓康的小屁股,“小伢子整天赖人身上,不要娇惯了他——去,自己玩去!”
梓康也是野性,应了声“好”,真就一溜烟跑了开去。
山上的秋风,吹着片片白云,在山野上荡出一阵阵金黄的浪花。
“你还真放心。”云翔看了他一眼,目光转而又去追着那跑来跑去的梓康,“多好的时候啊,麽事都不知道,没有钩心斗角……”往前走了两步,却无法接近那个无忧无虑的世界,似乎有些迟疑,又退了一步回来。
“怎么?”沈世豪上前两步,走到他身边,“展家少爷还没事儿来这山上跟放牛伢子一起玩耍?”声音不大,为了让他听清,身子向前倾了倾,贴在他耳边,“看二少爷在待月楼的举动,可不是这样随和啊。”说完,忍不住一声笑,“不过,二少爷在自家的举止,更是跟传闻不贴边。”
听出他明显的调笑,云翔心头一怒,猛地转过脸去,这一转,却正好把脸颊擦过沈世豪那贴在自己耳边说话的唇瓣,略略有些糙的暖意,刷过脸颊,似乎把已经消散的肿痛都给勾了起来,也不知是气是恼还是羞,云翔一下子就跳到一边——就算是小时候看过的猴戏里面那些猴子,他相信,也没有他方才的身手灵活。
看他脸上又是羞又是恼的表情,沈世豪没来由的开心,开心到他根本忍不住,当然,也没打算忍,所以就这么笑了出来——爽朗的笑声,穿透了小山岗。
“笑什么笑!”云翔翻了翻白眼,“我说沈大老板,你不会整天没事儿做吧?天天把生意挂在嘴边,却连正经生意的边儿都没说过一点半厘,你不会是靠嘴来赚钱的吧?”
“没错,赚钱可不就是靠三寸不烂之舌才能做出个无本买卖?”世豪又往他那边靠了靠,“你看你,一个包子就能赚我不少的心思,这不比用嘴赚钱要来的更便宜?”
“我还不知道,沈大老板原来是梨园弟子哪!”故意曲解了他的话,云翔忽然也笑了开来,那笑容不染纤尘,就是纯粹的赤子模样,看得世豪眼前一花,甚至以为见到了天上的金童临凡。
“戏台上的本事没有,山歌小调倒还是会点儿的。”世豪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腕子,“走!”
“麽事?!”云翔还没反应过来,就给他拽到一旁的树下坐下。
山那边,放牛伢子的广谜子对得响亮。
“乖乖乖乖真乖乖,我打广谜小弟你来猜,猜出广谜让你走,答不上来……嘿嘿……”世豪的广谜子不成个调,却是一点也不怕羞,虽然唱的声音不大,可云翔偏偏听得清楚。
“答不上来,怎样?”
“答不上来……哥我带你上京界!”
“哼!”还是给他这胡诌的调子逗笑了,“你打广谜就要快,我一字一句给你猜,哪能猜得无结果,还要好好做买卖!”
“啊?原来……是这个调儿啊!”原来放牛伢子的歌声比较远,他也听不清楚,现在却是想起了当年的光景,“十多年没听过了……你说,你怎么就能在展家安生生的过日子呢?”
“我又怎么不该在自己家安生生的过日子?”云翔反问。
“得了,算我说错话。”世豪想了想,“不对,你可是说要‘一字一句给我猜’的,可不能言而无信。”揪起一根草,在手里绕了绕,“你说你十五年前的包子都记得清楚,怎么……怎么就在自家里不招人待见呢。”
一句话刚问出口,马上就感觉到云翔绷紧了身子,甚至连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眼睛瞪得老大,却一动不动。
“云翔……云翔?”碰了碰他,沈世豪真怕把这话说出来,会刺激到他反弹得厉害,毕竟,这种事大家明眼看得清楚,却没有人会把它拿到明面上,揭开来——这就是一块疤,贴上了遮丑的膏药也还是膏药,撕下来,就是脸皮带肉。
“谁……谁说的?你听谁说的?!”云翔突然嚷了出来,“沈世豪,你别以为你财大气粗就可以随随便便的造谣!我展云翔是展家二少爷,这桐城里,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谁说我不招人待见的?我可是这桐城赫赫有名的恶少——你再惹我,可别怪我不给你面子!”涨红了一张脸,也不管自己现在的什么模样,“除了谈生意,别让我看见你!”说话时,人已经跑得只剩下个远远的小黄点了。
看着他的背影,沈世豪笑了,笑得很自信。
这世上,人心里的痛苦是最怕被揭穿的,身上怎样的痛都可以愈合,可心里的不同,也就是因为心里的痛,才会让人改变,更会让人伪装——如果一个人对于他最在乎的东西表现出了特殊的执着的时候,想要让这个人彻底改变,那么就需要让他在意的这东西毁掉他的那份执着,一来二去,他就会变,变得让他自己亲娘都认不出来。而展云翔,明显就是被三番两次的这样对待,所以,现在的他显得乖戾暴躁,不过,他的伪装有些失败罢了。
、十八、怒火
十八、怒火
从山上下来,云翔的怒气就怎么都没法平息,一路走来,依旧是黑了一张脸,看见什么都要踹上两脚,又见有人在自家米行外面卖米,心里更是窝火,也不管自己身边没有帮手,直接冲了过去:“谁让你在我米行门口卖米?”
那卖米人一抬头,竟然是萧家的小三丫头,这三丫头一见是展云翔,也不知是该怒还是该怕,就愣在那里,半晌才蠕蠕唇,说出一句:“这米……是苏大哥让我卖的……从米行里拿出的米……”
“从我家米行拿出来米给你卖?”云翔冷笑,总算是找到了出气的地方,他能不笑么,“你个死丫头,真会讨实惠!谁让你从我米行拿米卖的?”
“是……是苏……苏大哥……”
“苏大哥?”云翔拽过小三,用力把她抓着盏子的手扯开,“我这是展家米行,我这是展家的大米,你那苏大哥是哪里跑出来的混账?走开走开!”
“不要!是苏大哥给我的米给我的地方……”小三也很倔强,一双小手连抓带挠,可她人小力气小,又怎么会是云翔的对手?三两下就给云翔扔到一边。
“你那苏大哥是个混蛋!他拿我展家的东西不当本钱来的,我可不给他败家的资本!你自去找他要他赚钱去——少来碰我展家的东西!”云翔扯了地上的米箩,“来人!给我滚出个喘气儿的!”
里面的人一听是云翔的声音,急忙跑出来,跟着出来的就有云飞。这云飞见云翔从山上回来,脸蛋红彤彤的,也是好不喜欢,忙带了笑意颠儿了过去:“云翔,回来啦!”
“哼。”面对云飞的示好,云翔并不理会,反而抓住米行的掌柜,“谁让你拿出大米给那丫头卖的?你知不知道,米粮是民生大计?随随便便把生意给人做——还是拿了自家的东西给人做?我怎么不知道我展家米行什么时候雇了这个丫头帮工了?”
“云翔……是我让小三在这里卖米的……而且……米行也不少这点米……”云飞这话说得理所当然,“咱们也不算是损失什么,还能帮到小三她们一家……何乐而不为?何况……何况……你也害得她们一家家破人亡了……我只是……只是想要……”
“展云飞,我用不着你替我赎罪——你从来就是这样,装作自己有多好心,却总要拿了别人的东西做人情!”云翔一把推开冲过来要表示兄弟友爱的云飞,“你值当个什么,不过就是个倒霉书生而已,除了风花雪月,你还会麽事?”越说越激动,想起从小被他打压,想起四年来他对家里不闻不问,想起他带走了天虹的心,这让谁能忍——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不是说自己姓苏嘛?你是苏幕白,慕白慕白,你慕的哪门子白?展云飞,你这辈子,从十五年前拿钱给西席的那天起,你就再也白不起来了!”撇开掌柜,直接揪住展云飞的衣前襟,“展家的生意是我在打理,你有什么资格动用店里的一分一毫?”
剑拔弩张,展云翔的恨意越发的明显了,他恨的是展云飞的卑鄙,也恨他不顾手足情义的次次在爹面前根本不给他一点情面,更恨他……恨他本来是个疼爱自己的好大哥——尽管爹不喜欢自己,可还有个喜欢跟自己玩的大哥啊……谁知道……这个大哥才是要爹讨厌自己的真正罪魁祸首!
如果……如果不是……不是天尧叫他晚上去书房守着,他还傻傻的把云飞当作好大哥一样待呢,结果,蹲在书房一晚,见到的竟然是展云飞拿了银子给西席先生!听到的,竟是云翔要西席先生把云翔的习作都毁掉——至少让爹看不到。
这样的大哥,白天,是个好哥哥,晚上,却为了要跟弟弟抢着在爹面前的那点赞许,能作出这样的事情来——这样的好“哥哥”,还装什么清高?白?纤尘不染的颜色,岂容他展云飞这个小人来玷污?
“云……云翔……你……你先放开我……”虽然带了个打架好手,可却不能说明他展云飞就会打架啊,所以,现在的展云飞还真就给云翔制住了。可他又怎么能输给云翔呢——别说是在学业上,就是在拳头上,他更不愿意输给云翔,做弟弟的就该输给哥哥,不然又怎么说他这个做哥哥的要保护弟弟?胸口窜上一股子邪火,云飞居然抓住了揪住自己胸襟的云翔的手,这兄弟俩就在自家的米行门口争执了起来。
“大少爷……二少爷……你们别打了……别打了……”掌柜的不由得害怕起来,这兄弟俩他可一个都惹不起,只是大少爷……平时中都是温文尔雅的,怎么今天也开始跟二少爷一起发疯了?
扭打在一起的兄弟俩,哪里会听掌柜的话?何况,云飞虽然平日里对人不错,实际上还是很有优越感的,对他而言,掌柜的就是个下人,而云翔,不听话的弟弟,可不就该教训么。
“唔唔唔……别打了……苏大哥……”小三吓得哭了起来,一面拿了卖米的盏子去拍云翔,可是两个男人扭打在一起,她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又哪里能讨得了便宜?只是靠近了拍打的当口,就给两人的推推搡搡刮倒在地,正好磕在盏子上,“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展、云、翔!”阿超的声音响起,俩人还在撕扯,却有一只大手伸了过来,直接拽起了云翔甩到了一旁。
“呸!又是你!”云翔被他甩得一阵眼花,定睛一看,竟然是云飞总带着的那个阿超,本来在待月楼里受他侮辱,心里就很不爽,现在见了他更是眼红,“你是什么东西!”一拳头就打了过去。
阿超的本事可不是摆着好看的,一把抓住云翔的手腕,找准了腕子上的关节,狠命一捏,只听得“咔嚓”一声!
、十九、疗伤
十九、疗伤
“啊!”云翔的惨叫,听得旁人一阵心颤。
云飞更是直接冲了过去捧住了他的手。他怎么欺负云翔怎么用卑鄙的手段对付云翔,也不过是希望云翔跟小时候一样依赖自己而已,却没有想过这会让云翔有多难受,当然,云翔的心里他是见不到的,可是在云翔身上的伤痛他却看得清楚——阿超是个粗人,可是他也没想过让阿超伤害过云翔,只是说要他教训教训他,或者……只是阻止他罢了……可是……云翔从小就怕疼,怕得要命……
“云翔……没事儿吧……你的手……手……”云飞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不痛、不痛……云翔不痛……对不起……对不起……哥哥再也不欺负你了……云翔……”看着云翔疼得直往外冒的冷汗,他的心也跟着一抽抽的疼,“都傻了啊!快去叫大夫!叫大夫啊!阿超,快去叫大夫!”
“啊?哦……”阿超一愣,本以为少爷跟他弟弟之间是水火不容的,不然也不会几次三番的陷害于他嘛,可是……为什么现在又这样紧张?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只好乖乖按照少爷的吩咐去做。
“不用你假好心!”方才是痛得头昏眼花,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手是被云飞捧着的——何况他的手,根本是没有感觉了,可是,眼前清明了之后一见自己的手被他给捧着,还像对待小孩儿一样连吹再呼的,心下老大的怒气又腾地窜了上来,手不能动,胳膊却还灵活,忍着痛,狠命撤回自己的手,“别碰我!”刚一甩手,那钻心的疼痛又一次占了上风,简直要了命一样,冷汗顺着鬓角滴了下来,原本红润润的脸蛋,此刻也是煞白得没了一丝血色。
“云翔?”云飞急了,“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听话?!等大夫来了就好了……别怕,啊!”想把他当成小时候一样,伸手过去拍他的后背,却又给他躲了过去。
“展云飞,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云翔狠狠眨了眨眼,硬是把眼泪逼了回去,“用不着你假好心——用不着!”一手捏着受伤的腕子,踉踉跄跄地往前冲去,“你们都不是好东西……”伤了他,再说什么“对不起”——开什么玩笑,当他展云翔是什么,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傻子不成?
跌跌撞撞的一路往医馆走去,也不知道往日的路那么平坦,今日的路怎么会这么坎坷,甚至还越发的长了。
手上的疼痛,钻心刺骨,展云翔咬着牙,就是不肯哭出来——其实他也知道,从小就受不得一点疼痛的自己现在是到了极点,硬是撑了一口气不肯松下来,要是把这口气泄了,这疼痛,足以让他昏死过去。都说十指连心,现在即使不是十指,可这手腕上的痛觉也不断地刺激着他的神经……身上还有种湿漉漉的感觉,更让他难受,尤其是想到云飞方才那“慈爱”的模样,胃里更是翻江倒海。
咬着牙,挺着。
“云翔!”身后传来云飞的喊声。
云翔这一步步的磨蹭,别说是四体不勤的云飞,就算是那个被两人争执中甩到地上的小三也能轻易追上他——当然,小三也是跟着云翔身后的,小小的脸上,带了胜利的笑意,一边走一边唱着小调: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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