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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且歌(完结版)-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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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且歌》

更新日期:20110602 00:33:22

作者:维米

简介:




故事特点:宫廷父子文。温馨。溺爱。年上。1VS1。HE

故事简介:来自第四空间的拥有自然之力的无名;由第四空间穿越到另一空间;并成为木影国第七皇子浅且歌。故事讲述的是由此开始,七殿下与父皇遇到的所有爱。

宣传宣传:文中没有那么多那么深刻的爱恨情仇或者宫廷阴谋,想写出的,只是一种热爱的姿态。像我最最开始所说,希望即使有一天你们忘记了这个故事,忘记了讲故事的人,也依然能够记得,傻瓜们积极的向上的热爱的姿态。希望“浅且歌”这个简单的名字,能够拥有无比的魔力,让你们每一次想起,都有许多的喜悦感动。



卷一 只念想且歌且行  

章节1

  无名在意识混沌中做了最后一个梦。梦里的他依旧站在那个大黑屋子窗边,透过重重的黑帘,望见天边那只黑色大鸟哀哀嘶鸣着飞远,远成黑点,最终不见。怀伤在梦里依旧笑得温柔,声音一径地虔诚而悲伤,他一遍遍重复着,我的主,走吧走吧,当弃了这命途去往异时空……

已是许多年未曾如此安稳地沉睡。

真正的清醒是因为一个好听的声音在唱一曲谣歌:“荡呀荡秋千,秋千呀高高,一荡一荡过了树梢,树梢点头微笑……”

无名喜欢声音。喜欢一切好听的声音。 

他也听得出,这个声音,是那时在大殿上说要领养他的人。

此人,便是景如月了。

景如月看到摇床里的孩子一直紧皱的眉终于松开,唱歌的声音便愈加欢畅响亮起来,绿央听着了却走来敲她的头,声音清冷而宠溺:“景如月,你不要闹,谁家的摇篮曲唱得这般大声。”

歌声是停了下来,却也很是不满:“你才不要闹,我唱得好听,小孩儿都不皱眉头了啊,你看吧……呐。央,这宝贝长得真是漂亮对吧……”

绿央拍开景如月想要抱起小孩儿的手:“不能抱。太医说了要好生地把断骨养好,如今不能动着他,怎不长记性?”

景如月讪讪地收回手:“这么一直躺着,没病也得有病了……”

“目前最好是一点都不要动了。肋骨断了两根,心肺也受了伤,所以太医才会断言这孩子活不长久……”绿央这么说着,便瞧见那边景如月已满脸心疼的神色。

“那女人,真的是发了癫病?怎会这样狠心地摔自己的孩子……”景如月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怎会有人想要杀害自己的孩子。

“静妃那边服侍的嬷嬷是这样说。”绿央并未多言,只是看着景如月担忧的神色,又笨拙地安慰:“别担心。会好的。”

景如月闻言便无话了。

背对着绿央趴在摇床前,景如月静默许久,才突兀地吐出几个字:“对不起呀。央。”

一句“对不起”如是简单,却是二人都懂的。

那年尚不懂情,景如月还是金其国出了名的野蛮郡主,绿央还是江湖上人人闻之色变的魔教教主,戏剧性的相遇与相知,而后彼此倾心,情深时再不顾世俗禁忌,也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却不想金其国战败,为讨好那个传说中冷酷得杀人不眨眼的浅影帝,景如月被送入木影国皇宫。无路可走,只好冒死与那个可怕帝王谈判,她们为其发展江湖势力,而他,允她们七年后的自由。

而今七年将过,自由明明近在咫尺,却终究还是要为这一个孩子而停留。

绿央听着那句“对不起”只觉心疼,屈指敲在景如月的脑袋上,轻声的责怪中满是宠溺:“又说傻话了。”

景如月低着头,却陷入自我意识地碎碎念叨起来:“一直都是你等我,等了这么久,现在又因为我的任性而走不了……可是那天听太医说,这孩子定是活不长久,又看他一直一直咳血,我心里很心疼很难过呀……我不把他领养回来的话,那他们一定不会理他的死活的,他就真的活不长久了……所以……”

一边自责着自己的任性,一边心疼着小娃儿的处境,景如月早已语无伦次,泪流得急了,像个孩子一样哭到呛起来,语不成声。

绿央扳过景如月的身子,把她揽在怀里,拍着她的背给她顺着呼吸,素来淡漠的声音异常柔和:“好月儿,这样做很好很对,怎么要哭呢。你忘啦,今天开始你要当人家母妃啦?”

“母妃?”

“嗯。”绿央拉下景如月忙乱抹着眼睛的手,细心帮她擦干净眼泪,温柔的动作与神色间,哪里还有半点当年魔教教主的影子……

无名清醒着,却依然没有睁眼,听着两个声音轻声地说话,他心想,这果真是异时空了,说话的声音这样好听。

而那个女人,她们口中那个发癫病的女人,他记得。尽管意识一直模糊不清,似乎身处梦境,但他知道那个女人看到了他的血眸双瞳后,惊惧得想要杀他,却被他的念力控制而自杀了。他记得她倒在血泊中瞪大眼睛的情景。

看着那情景,与其说是惧怕,不如说是彻骨的疲倦。

一种关乎于杀戮与血腥的疲倦。

怀伤拼尽所有牺牲所有,也不过是想要送他离开那疲倦的命途。

可是,那时候是又梦到了怀伤了吧。

那个决绝地毁了自己的灵,执意将他送往异时空的怀伤。他是那么温柔而恳切地跪在偌大的空旷的黑屋子的中央,又那么温柔而恳切地请求着,我的主,您当将自己杀死,此既定的命途亦将改变……

无名已不记得怀伤是什么时候来到他的身边。

有一次问起怀伤。怀伤微微低下头去思考,犹豫着答:“我的主,那实在过得太久,怀伤已然不记得。”

若是怀伤都无法说清,只能说明那真的是过于久远。

怀伤来到无名身边的初时,还是淡薄如烟的轻渺的灵,而后的千年如一日,一世复一世,从云世到妖精森林,直到第三世的神魔大陆,怀伤才真正有了人的形体。已历经漫漫三世,无名的身边只有怀伤的陪伴,从不离去,一路跟随,每世相依。

每一世都是存有清晰记忆的,却因经历过分简单,再清晰的记忆都显得轻渺了。恍惚记起的只有云世的无限上方白晃晃的柔软的天空,以及妖精森林里恒世照临的静谧月光。

倒是清晰地存下了神魔大陆的记忆。那是有着阳光与植物与神魔的大陆,是有着声音与生命的大陆。

然他是以魔之子的命途降生在神之陆。血腥与杀戮刻在魔之子的命途里,天定,而不可逆。弑父母,杀兄弟,不饶天下,所经之地必将流血成河,所有的一切,都一一应证了魔之子的可惧可怖。自然没有人想要探究那个残暴嗜血的魔子要杀害那些人的原因。

只有怀伤看着魔子的目光愈加悲伤怜悯。他永远也回答不了他的主子关于“为什么他们想要杀我”“为什么魔族也不接受魔之子”“别人家的父母和兄弟似乎不一样”之类的疑问。他只知,他的主子的命途只会一世比一世艰难,而这,才是第三世。

怀伤累了,因为内心不停歇的疼痛而分外疲累。每个人狰狞着面孔,不掩饰憎恶而畏惧的表情。他已有人类的形状,随在无名的身边,重复着死而生,又死而生,却无法离开这牵扯不断且分外艰难的命途。怀伤终于做了决定,一个他必须狠着心咬着牙并流着泪才能坚持的决定。

他告诉无名,唯有统一了神魔大陆,他们才能离开此世此时空。

然万世交恶的神族与魔族的统一是何其艰难。他们又伤了多少回,又死过多少次,早已不能计数。

无名并不如怀伤想象中的那般不快乐。至少他喜欢在战后休整时去晒太阳。

在此之前,无名从未看到过太阳,他喜爱阳光。

后来统一了大陆,他却再晒不得太阳,即使是最轻淡的阳光,也会像烈火一样将他灼伤。怀伤为他准备了很大的屋子,挂着厚重的黑帘,阳光再透不进来。千百年来无名已习惯了安静地独处,却第一次感到孤独。

在云世的时候,满天满地的白,只有他与怀伤两个人,怀伤总是重复地问他,我的主,您会孤独么。

他疑惑地望着怀伤的眼,问,怀伤,什么是孤独?

怀伤笑得那样温柔,却不答。

后来在那个大黑屋子里,怀伤又问,我的主,您会孤独么。

怀伤指着黑帘间隙切下的那一角天空,说,我的主,那便是孤独啊。

那角天空里,一只大鸟每日低鸣盘旋,它从不离去,也从没有另外一只鸟来与它结伴。

从来没有另外一只鸟来与它结伴。可是它拥有那么广阔的天空。怀伤说。

无名心里便懂了。他的黑屋子也是很大很大。

怀伤总是那样悲悯而慈爱地看着他,眼角不知觉地掉下泪。

有一日他终于大声哭出来。那样沉默而温柔的怀伤,在他的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怀伤说,我的主,让怀伤送您去新的时空,怀伤无法看着您沿着这既定的无情的命途走下去痛下去。

所谓既定的命途,本应历经七世七空间,从神居住的地方,到地狱的第十八层。

既是命途,便无以违逆。然而怀伤是赌上了自己的所有,他的魂灵及几千年修行。虽仍需历世,却可以去往另外的时空。命途之外的时空。

无名不愿去。像那只大鸟不肯离开他的广阔的孤独的天空。

怀伤像拥抱一个孩子一样抱住他,灼热的泪掉在他的颈侧,语调坚定而轻柔,他说,我的主,下一世,去看看阳光,好么。

怀伤抱得无名觉得疼痛,他又轻声地说,无名无名,下一世,去看阳光。

好么。

怀伤呆在无名身边千百年,总是那么悲悯而虔诚地唤他,我的主——那是怀伤第一次唤他的名字,无名。

无名便模模糊糊地懂了怀伤的希冀。他任怀伤抱得他疼痛,在他怀里无声地点了头。

好的好的,怀伤。我总是听你的话。

   

章节2

  
无名本无名。“无名”还是妖精森林的长老为他取的。长老们认为他们的主既然来自虚无,便毋需为凡世缛节所累,因而称之无名。

而后作为生于神之陆的魔子,高贵的神族并未再予他另一个姓氏名字。

历经三世,他的身边也仅有怀伤一人,名字之类向来不必要。

所以当知道那个会唱好听歌谣的女人,为了一个本不必要的名字,在御书房外跪了一天一夜,无名便要皱眉,他对那个奇怪的女人愈加疑惑了。以及另一个叫做“绿央”的女人,他都不懂。她们与神族宫殿里的女人们不一样,跟生他的那个女人不一样。

无名身体虚弱,意识却一直清醒,他听着外室隐约的欢喜吵闹与绿央含着宠溺心疼的指责,莫名地就想起怀伤与他一同去晒太阳的那片温暖天地,他喜欢那样,阳光像是贴着皮肤呼吸,而独属于阳光的干燥清香会盖住战场上浓烈的血腥。

然后听到那个喊“且歌”的声音走近时,他下意识地又闭上了眼睛,假作沉睡。心绪烦乱之下他只想到,这血眸双瞳,太可怖了。每个人看到都会惊惧害怕。

他下意识地,便不想她们害怕他。

闭起眼睛的时候,从声音也能听出她的欢喜,一遍遍喊着“且歌”又哭又笑,闹得让无名觉得晕沉的脑袋又突突地疼。

可是景如月显然是无法揣测到无名的心思,她开始有许多忙碌的事情。要向嬷嬷学照顾婴孩的方法,要给她的且歌宝贝做衣裳,还要向宫女学唱谣歌摇篮曲……她的且歌宝贝始终未曾睁眼,未曾言语,从不哭闹,总是皱眉,方出生,苦药便一滴不剩一日五六趟地喝,她看得心疼便哭,然后哽咽着声轻唱谣歌,也不知是要哄谁安慰谁;倒不再向绿央说“对不起”,每日哭哭涕涕地喊“且歌宝贝”又疯疯闹闹地喊“绿央宝贝”,非常骄傲地大声宣扬:“我景如月此生得了俩宝贝,足矣足矣!”然后吃吃地笑。绿央自然不同她一起疯闹,只是见着她昂着小下巴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也觉好笑,便任着她蹭到自己怀里抹眼泪鼻涕。

七年在这深宫墙内,从未如此知足快乐过。每每笑着掉泪,都觉得是幸福到要时刻感恩了。

一夏一冬倏忽而过,来年的春末夏初,阳光又渐暖的时候,月华殿的小宝贝且歌即临满岁。

那夜月华如水,满地银光流泻,景如月与绿央一起守在浅且歌的床边。

景如月比划着摇床的大小,兴奋地对绿央说道:“绿央你看,一年前且歌小小的只这么点儿长,这么点儿,现在长了这么多……”

绿央拉过兴奋的人抱在怀里,也笑开了,她们一直怕且歌这样一直躺着,不能抱起不能翻身,会引起其他病症,却不想毫无问题,一年前断定且歌活不长久的太医亦是想不明白地直呼“奇迹奇迹”,治疗也更加用心。

笑渐无声,静默了许久,景如月在绿央怀里语气故作轻快地道:“绿央,我们不出宫了,好吧?”

往日总被回避的问题,总算要坦坦然地说白。

绿央却笑她:“傻姑娘,一年前不是都说过了,怎还在想?”

景如月闻言像个孩子一样咯咯地笑了:“反正你都随我,是吧。嘿。绿央。你知道你是我的大宝贝儿。”

“嗯。知道。”轻淡的应答,却有几多宠溺。

景如月只看到绿央满眼的宠溺,眼眶止不住地红了:“大宝贝儿。可是我还是想说对不起呀。”

“不。给你的大宝贝儿说说你的江南吧。我乐意听。”绿央这么说着。

“江南呀。嘿嘿,说起江南,那时你想拐我去私奔,不是说要来木影国的江南么?多好呀。影江南方,江南,江南。我们去江南盖一座大大的房子,房子上要有宽阔的安静的木阁楼,我们要领养许多孩子,然后他们就会在阁楼上跑来跑去,跑来跑去,我们在楼下喝茶就能听见木板咚咚咚咚地响……对了,我们要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园子,要种一棵很高很高的树,在树上建个小木屋子,我就把木屋子当秘密领地,其他人都不许来……绿央也不许来……啊,园子里一定要有桃树和梨树,还要种青菜萝卜和大豆,要在春日去放风筝,夏天去西塘看荷,秋天梨就熟了,冬天的时候江南也会下雪吧……”

已然梦想了许多年。同样的话也一再一再重复着说起。仍然会越说越兴奋,即使只是想着,也觉得那样幸福欢乐。

说到最后最后,景如月的声音又低下来:“央,你说,等有一天,且歌大一点儿了,病也好多了,不用再依赖宫里的药了……他会喜欢跟我们一起去江南么……我可以把漂亮的树屋送给他哦……”

绿央不回答,抱紧了她爱到骨子里的这个女子。

屋外的白月亮如斯温柔美丽。屋内,一夜无话。

依习俗,木影国的皇子满岁之日要行大礼,以得百方祝福。然浅且歌是太医当初便断言活不长久的,此大礼,便极理所当然地被众人忽略了。

景如月对众人的冷漠并未多言,只是看着那个独自躺在床上沉默的婴孩,心里疼得要掉泪。自己欢欢喜喜做了红得喜气的新衣裳,花了近一个时辰小心翼翼地给小孩儿换上。新衣裳的映衬使得小孩儿的脸颊透着胭红,五官小巧漂亮,像尊精致的瓷娃娃。

最欢喜的是,太医如往常般一番望闻问切之后,笑得满脸褶皱地道:“如妃娘娘,七殿下的断骨如今已大好了,虽不知是否会有后遗症状,但往日辰时、申时所喝的那剂药如今可以停了。”

“真的?!那且歌以后每日只需喝三趟药就可以了么?那,我可以抱且歌?”

太医也是高兴,笑着点头。景如月欢喜之下揪住了太医的衣袖:“真的可以么!”

太医还未再次点头,已见着这位如妃娘娘一个劲儿地绕着七殿下的摇床转起圈来,口里不断嘟喃着:“要怎么抱……要怎么抱……太医!要怎么抱才好?”

最开始抱起小小的软软的小孩儿,景如月一阵紧张,小心翼翼不敢用力,生怕会弄疼了她的宝贝心头肉。后来抱得顺手了,便得意地满屋子转圈乱晃,口里哼着凌乱的小调歌谣,乐得不着样。绿央只得不断提醒:“景如月你这么晃,且歌会感觉难受……”景如月便抱得更小心翼翼些。

小孩儿本是不足月的早产儿,又这么重病了一年,好几次险些停了呼吸,又不喜喝奶吃食,满岁了仍瘦小得好像初生的婴儿。景如月把他抱起的时候,总能够轻易地抱了满怀。且歌便小小地乖乖地贴在她心口上,这样的时候景如月觉得被一种无法言明的疼爱之情猛地打在心尖口上——那一种陌生的情感,是否就是人们一直在说的母爱——景如月不清楚,她只是看到贴在她心口上的那颗小脑袋时,便开心得不得了,心里的喜欢一点点地膨胀,以至于她只能不停地转圈不停地笑,这样欢喜地笑着的时候,竟会掉下泪来……

而浅且歌是在被换一个怀抱的时候睁开眼睛的。

绿央一抱过小孩儿,低头便见那五官精致如同精灵的小脸上,大大的黑眼睛,亮得如坠星辰——饶是杀人不眨眼的魔教教主也怔愣了半晌,表情与动作全部都僵住了,哑着喉咙许久才发出声音:“如月……如月!”

景如月听到绿央含着颤音唤她的名,心下奇怪,回过头却见素来形色不表于外的绿央满脸复杂的神色。

几瞬间,绿央已能说出完整的话:“如月,我们小孩儿……睁眼了。”说完看去,便见景如月僵着疑惑的表情傻傻地呆在当场,无意识地捂嘴叹:“我的天……绿央,天啊……”言语还未成句,泪已滂沱而下,景如月只这么看着那小得让人心惊的小孩儿大得出奇的黑眸,便完全失了神,完全不自觉自己泪流满面的狼狈模样,只觉视线越来越模糊,心被无形的力量用力揉成紧巴巴的一团,疼,却欢喜着。

绿央一掌轻轻拍在不停喃喃自语的女人的脑袋上,便不理她,镇定下来,转身把小孩儿放回摇床上,因为不知如何表情而神色僵硬,像安慰自己一样默默念着站起来:“宝贝儿没事……先把太医叫回来……”

正慌着提步要走,却感觉衣袖被轻轻拉扯着,低头看去,小孩儿的墨黑瞳眸正直直地仰看着她。

“母妃,不怕。”小孩儿在两人的怔愣间说了此生的第一句话,很轻的声音,因长久不发声不可避免有些嘶哑,却也因此空灵得如同精灵唱诗。

“阿娅。”哑着的喉咙发声已变得清透了,小孩儿神色淡漠,定定地看着绿央的眼睛,这么唤着。

景如月粗鲁地抹去自己的泪,扑到摇床前,声音还哽着:“母妃的小宝贝儿,你会说话……”

精灵般的黑色眼眸看向这个有着熟悉的声音与气息的女人。

“我去把太医叫回来……”绿央的声音有些颤。

绿央的衣袖还被紧紧握到小孩儿的手里。

“好且歌,不叫太医,身体没事?”绿央也挨着景如月蹲下了。侧过头望去,却见景如月只流泪,神色间却已无慌乱,似乎对她们的小孩儿眼不瞎口不哑的事实接受得极平静。绿央若有所思,不一会儿却又笑,她爱上的,是何等聪明的傻姑娘呀。她的这傻姑娘从来不以为她的宝贝是别人口中的残儿吧。

小孩儿摇头,很是乖巧的模样。

景如月心里有许多不懂:“什么是阿娅?且歌宝贝,我是母妃哦。这是绿央姨娘,宝贝你要记得喏。”

“母妃。阿娅。”浅且歌看着景如月轻唤“母妃”,然后看着绿央又唤“阿娅”。景如月的问题还没有得到回答:“宝贝,阿娅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唤绿央阿娅?”

绿央显然也是同样疑惑。

“阿娅。”小孩儿认真地唤着,眉头皱起表示他对“姨娘”这个奇怪的称呼不抱好感。

“……如月……影江南岸有个地方,孩子都唤母亲……阿娅……”艰难地说完,绿央看着摇床里的小孩儿,神色严肃紧张,如同等待审判。

景如月怔愣住,听到她们的小孩儿又唤:“母妃。阿娅。”满天地的惊喜由心房爆发开来。

浅且歌并不知影江南岸有何风俗,但他知道,神族的平民便是这样称呼母亲。



   

章节3

  陷入重重惊喜的二人并未意识到,即使是多么健康的婴儿,满周岁时也不可能那样字字清晰地说话。

而当她们终于注意到,并且有空对那些奇怪的事表示疑惑的时候,浅且歌的满岁日已过了许多天。从来都是有话藏不住的景如月连着两天失眠之后,盯着东窗外那轮红得柔和的朝阳,突然冒出一句话:“浅且歌就是浅且歌,对吧,央。”

绿央赞赏地拍拍她的脑袋,笑了笑,点头。景如月得到夸奖,得意地摇头晃脑,大笑说:“天气很好哟今天。”

所有未曾解开的疑惑,自此再不被期待答案。因为浅且歌就是浅且歌,会唤她“母妃”、唤绿央为“阿娅”的那个小孩儿。

而那个小孩儿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仅仅一个称呼,给了两个因为相爱而历尽艰难的人多么大的祝福与温暖与肯定。

满岁日,景如月摘下了自小挂在颈上被磨得圆润的月形玉石,小心翼翼地给浅且歌戴上:“宝贝你会得到祝福,从此健康,快乐,幸福。”

而绿央,在月华殿的庭院亲自植下了一棵青桐树作为且歌的生命树。这是金其国的传统。

景如月抱着且歌在青桐树苗旁止不住担忧:“央,这青桐能适应木影北方这样的气候么?”生命树是这样重要的祝福,若是不能成活……

绿央扬了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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