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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且歌(完结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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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昏睡着的粉雕玉琢的小孩儿贤王爷是第一次见,却不难猜出他的身份。
用手肘推推浅影帝:“到那边把粥喝了。”
浅影帝皱着眉端起粥便灌了下去。贤王爷虽有不满意,却也不管了,问:“他怎么了?”
“昏睡不醒。”
“昏睡不醒?”
“今日已是第四日,太医只说脉象虚弱得握不住,如入膏肓,却道不出病因……你知道他为什么病么?呵,妖华说他从不喝药,几年来,所有的药都被他倒掉了……身体那样弱,从不喝药竟也能活到如今。”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话,说到最后,竟觉可笑。
贤王爷隔着这么多年,又看到他僵硬地勾着嘴角笑,心里堵得厉害——行之,行之,怎还是笑得这样苦……
那是多久以前呢,他便是这样笑着,说:“三哥,他们不会再伤你。”他就这样笑着走进万千唾骂的杀戮中去。
贤王爷恍惚地,又从那个僵硬的笑中,看到了这个似乎早已站在众生无法企及的高处的帝王,坚硬的外在背后,不可思议的柔软。
当年不也正因为这般的坚硬与柔软,他这皇弟才义无反顾地举兵回到这个无情的皇宫的么?
二人心思各异,一室沉默,许久,贤王爷问:“烟花节的事,都有处理了?”
“……暗影会让各国君主都无法顺利到达火炎。”
“那好,朝廷大臣我会处理好……你不要急,伯无拿来东西你要好好吃完……我会尽力去寻神医的……”如今只能当一个唠叨的兄长了。
“暂且,要劳皇兄出面了。”
“好。我先去了,朝堂上怕是乱了。”毕竟缺席烟花节不是小事,群臣自然恐慌,他能做的,只是尽力让那群臣子别来日耀殿烦扰。
如此这般过了十几日,直到其他国主或遇袭或染上重病或国有乱事而无法出席烟花节,群臣也终于安心,太医更是不再来日耀殿的时候,浅且歌终于醒了。
自混沌的虚无中醒来,睁眼便是看到一双浅墨色的眸子,遍布的血丝甚至有些狰狞。浅且歌十分不解那眼眸中所盛载的沉沉的情绪,也不知道为什么父皇怔怔愣愣地发呆。
许久,浅且歌被锁入一个宽大怀抱。
且歌刚醒,对父皇的举动感到莫名其妙,便想用力挣脱,却听到一声怒吼:“浅且歌你给我安静!”
浅且歌安静下来,却感觉被抱得越来越紧,被勒得疼了,又没办法呼吸。浅且歌感觉不舒服,有些生气了,又更用力想挣脱怀抱。
不一会儿,却突然被推开去,浅且歌有些惊愕地看着父皇,父皇像变了个人,变得异常凌厉:“浅且歌,你这样就生气了是不是?浅且歌……你可真让人恨。”
父皇说话的语气没有一点起伏,可是平静中却带着让人畏惧的寒气。
浅且歌向来最猜不透父皇的情绪,看着父皇翻身下了床,又穿戴整齐,吩咐伯无去请御医,从头到尾没有再看他一眼。他从来没有看过那样子的父皇,虽然父皇对他也很冷漠,可是他敏感地知道父皇在他面前,跟在别人面前,是不一样的,气息不一样……他不懂父皇为什么突然变成那样……他不习惯那样的父皇……
浅且歌也下床去,走到父皇跟前,仰起头看父皇的墨发浅眸,父皇的下巴线条分明,然后且歌向高过他许多的父皇伸开双臂——以前每一次母妃不开心,只要他这样,母妃便会开心地抱起他的。可父皇定定地看着他许久,眼睛中寻不到一丝的情绪波动,然后推开他的手,绕过他向外走去。
且歌放下举着的手,愣愣地站了一会儿,又挨近父皇,小手试探地抓紧父皇的衣角。
浅影帝停下脚步,低头看看抓着他衣角的小手,又看看冲他仰起的小脑袋,大大的眼中,瞳眸是一如往常夺人心魄的美丽。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拍开浅且歌的手,不作理会地继续向前走。
且歌敛下眼睫,遮挡住的,是交叠的双瞳中幽幽的蓝,蓝得纯粹而静美,却分明透着失落与黯然。
没有过多久,伯无领着老太医进来,伯无显然很是激动:“七殿下,您终于醒了……快让太医瞧瞧吧……”
老太医瞧着昏睡十几日,只勉强喂下些流食的七殿下,心疼着:“小殿下……”又瘦了……哪有皇子会瘦成这样的啊……
“父皇在哪?”浅且歌抬起眼的时候,伯无与太医才看到那蓝得让人失魂的双瞳,心下暗自惊诧。
“皇上去御书房了,七殿下。”伯无回神,发觉自己的无礼,低下头回答。
“小殿下,让老臣为您看看吧……”
浅且歌却盯着门外那抹明黄的衣角,对老太医道:“且歌没病……”
又一次走到外殿父皇的跟前,软软地喊:“父皇。”声音哑着,眼睛是明媚盎然的绿,盈盈夺目。
浅影帝直直地痴看那漂亮的双瞳,然后轻轻地摇头,大掌挡住那双大眼睛,声音不再凌厉,却不带一点温度:“浅且歌,朕不要一个辜负朕的人。”
浅且歌看不到父皇的眼睛,他心里好不舒服,不舒服的心要爆炸了一样痛。
浅且歌一点也不懂这样的父皇,父皇要当“朕”么,不当“父皇”了么?辜负“朕”的人是他么?父皇不要他?
笨小孩哪想得通这么复杂的事情啊。他只知道伤说过喜欢是心里有非常多的舒服,可是他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父皇的时候,心里很不舒服,非常非常不舒服——他下意识地就想远离让自己觉得不舒服的那个父皇。
于是笨小孩转身往日耀殿外走去。
伯无还要追上去,却被一声怒吼吓在原地:“让他去!”惊愕地回过头,却见那帝王通红着眼,满脸倔强的表情,竟似要哭出来。然而只是瞬间,所有的表情又从那张冷丽的脸上褪去,伯无甚至怀疑那样倔强得近乎脆弱的皇上是否只是他的错觉……
“伯无,随太医去领药,煎好了送到月华殿去……亲自伺候着七殿下服下。”声音清冷而平静,如同往常听不出任何情绪,伯无却听得心里揪成一团地难受。
皇上与七殿下,究竟都在闹什么脾气啊……
且不说伯无如何的心思,只说且歌这一离开,便是回去了月华殿。
“主子回来了!”青云看到浅且歌显得份外欣喜。他这一喊,倒把景如月、绿央等都喊出来了。
“且歌宝贝——”景如月提着裙子跑到那个瘦瘦弱弱的小人儿跟前,揽过且歌抱个满怀,眼中含着泪,嘴角带笑。
绿央看着那一大一小,也笑,然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景如月唠唠叨叨地将浅且歌往屋里带,碎碎念地说宝贝你吓死母妃了宝贝以后不准这样了宝贝你怎么又瘦了……且歌一直低着头,很乖巧地任母妃抱着揽着,心里的烦躁一点点褪去。
吃饭的时候青风青云捧着碗站在桌旁,安静地低头吃饭。浅且歌皱着眉看着两个人。
诡异的沉默让景如月禁不住开口:“且歌别看了,青风、青云只是受了点伤……”
浅且歌这下不看青风、青云了,转过头去看母妃,一付不把话说清楚不罢休的表情。
如皇后叹了口气:“被你父皇打的……以前都是他们侍候你喝药,哪想你竟把药倒了,你父皇能不生气……浅且歌你这次做错了事你知道么?”人说慈母多败儿,她不能当败儿的慈母,嗯,儿子做错了事一定要严厉地批评!
浅且歌看着景如月,神色一贯的云淡风轻,一点做错了事的自觉都没有。
景如月竭力想摆脱败儿慈母的形象:“就是你的错!”
浅且歌依旧看着他的母妃,皱眉,一付完全不懂自己哪里做错的无辜样子。
如皇后忍了忍,扭过头不去看他,又重复:“倒药就是不对。”气势颇弱的一句责备。
绿央也是皱着眉:“青风、青云是被皇上罚了二十杖,因为他们没把且歌的身体照顾好。且歌,你那么忽略自己的身子,让父皇、母妃、阿娅都很难过,你知道么?”
浅且歌眉头皱得更紧,他不懂,只是昏睡一会儿,为什么醒来每个人都变得这么奇怪……
浅且歌没吃完饭便跑出了月华殿,饭桌上的几人也没了胃口。青风、青云更是低着头揪着衣角不出声。没想到不一会儿浅且歌又回来了,手中抓着一把墨绿色的草叶。他径直走到青风的跟前,一古脑儿把一堆草叶塞到青风的怀里,仰起的脑袋让人很清楚地看到那双大眼睛中的脉脉绿色。
几个人静默了一会儿,还是景如月了解她的儿子,试探地问道:“且歌宝贝,你在撒娇?是因为且歌知道自己错了?这是草药?”她也只能想到这个用途……
浅且歌点点头。
于是木影国最尊贵的,前一刻还一心要成为“严母”的如皇后开始傻乐起来,扑到且歌边上捏捏他的脸,嚷嚷着:“原来且歌宝贝还懂药理啊啊母妃好自豪……”
绿央愈加无奈,转过头看到青风青云眼眶通红,心下便生出怜惜,这两个孩子,也不过八岁而已。绿央摸摸青云的脑袋,说:“去吧,殿下找的药可能更有效些。”
青云拼命点点头,点得眼泪直掉。抬头看了一眼那个被如皇后抱住,容貌精致至极却面无表情的七殿下,便退了出去。此刻青云蓦然想起的,是几年前,他站在人群的角落里,卑微地抬眼,看到几尺以外又似乎远得遥不可及的七殿下,那样精致的人儿让他以为那是下凡的仙子……然后意料之外地被七殿下领回月华殿,不用再在内侍宫挨打,不会再饿着冷着,甚至吃饭的时候也与殿下、皇后娘娘同桌……殿下不期然病倒,当重重的棍子不留情地打在皮肉之上,他一声痛都没有喊,痛极了便闷哼一声,脑海里却一直回想着殿下在他跟前倒下的情景——那时,哪里是“心痛”二字能表达得尽的……
青云望了一眼走在旁侧的青风,竟在那个素来倔强的青风脸上看到一样哀痛的神情。然后青风突然停下来,看一眼怀里纷杂的药草,定定地看着青云的眼睛,口气是前所未有的云淡风轻:“青云,以后不会有赵青风了。再也不会有了。以后只有七殿下的近侍青风,以后只有跟在七殿下身边的青风。”
青云了然地笑笑,许久才接下青风的话:“我也是,只要跟在七殿下身边就好……可是青风,我们真的要赶快变强啊……”
青风笑笑。点头。
章节13
“七殿下依旧早上卯时起床到后院练武,辰时与如妃娘娘一起吃早饭,过后去了冷园,今日采摘了园里的西红柿,殿下去年试种的西瓜没种成功,所以殿下把那块地翻了,可能要种其他东西……”夜无一五一十地向坐在书桌后的皇上报告。
“就他一个人?”皱眉。
“老影主身体不适没有去,可是如妃娘娘跟去了。”夜无想起那个假哭着向殿下撒娇耍赖的女人,顿时嘴角抽搐。
“继续说。”某人的眉头皱得更紧。
“是。午时的时候七殿下和如妃娘娘几人在冷园的大树下用午饭……”
“吃了什么?”
“属下离得远未看清楚,只是……七殿下吃得很少……”夜无看了眼皇上,然后继续:“未时如妃娘娘拉着七殿下回月华殿睡午觉,七殿下可能无法入睡,在青桐树上看了两个时辰的书……”
“这么久?”某人一脸的不赞同。
“是。直到如妃娘娘醒来,又将殿下拉去御花园,碰到莳才人,因其对如妃无礼,引得殿下很不开心,殿下将莳才人踹下了水塘。酉时用晚膳,亥时殿下便就寝了。”一直被打断的每日一报终于结束。
“……七殿下的那两个近侍如何?”
“七殿下似乎很在意他们受伤的事……不过仍然照常在训练……殿下……殿下还知道了青无被罚的事,今日青云带着伤药去探青无,属下想可能是七殿下授意……”七殿下的两个近侍只被罚了二十杖而已,作为暗影一员,青无所受的惩罚显然要严重太多。
浅行之挥挥手,夜无便已隐入黑暗。飘摇的烟火中闲坐的帝王已看不出几日前的疲倦与怒气,只是沉默与黑暗让一切显得太寂寥。
细想,他那别扭的小孩也是生气了罢?近几日连听雪阁都不再去,昨日下了雨也未到日耀殿来,结果他也就那么听着雨声睁眼到天亮。妖华却是黏黏腻腻总来烦他,说小浅浅夜里总是不睡觉,说小浅浅喝的药全吐出来了,说小浅浅一点都不开心每天都不说话……
他原先以为自己气的是煞费苦心寻回的珍贵药材全付诸流水,气的是自己的付出被辜负,后来才知道,原来自己在害怕。
那种似乎要失去所有的无力与绝望几乎要天蚀他,他从来未曾意识到,那样小小的小孩,对于他能重要到那般地步——绝对绝对不能失去,失去了,便再活不下去……
他怎能不怕,当突然意识到,他在不知觉间已将生命寄托予第三者,从此只能依附那第三者才能安全、完整地活下去……
他在短暂的睡眠中又梦到师傅。师傅面容慈爱,对他说:“行之,命途是注定了的,你要更坦然更从容。”
命途……他的可笑的命途……
那日之后,他翻遍了藏书阁里所有关乎风花雪月的诗词杂记小说,可是没有一本书可以告诉他到底什么是爱。
世人称赞的爱,莫非是他所惧怕的感觉么?
师傅,我无法懂得,又如何能够更坦然更从容?
且歌。
浅且歌。
已是子时,浅行之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许多想法在脑中翻来覆去地转,最后纷繁思绪褪去,只记得妖华细细柔柔的声音说,小浅浅夜里总是睡不着小浅浅一点都不开心每天都不说话……
许久,一个黑影飞出日耀殿,径直向月华殿的方向而去。
不多时浅行之已到了月华殿,那儿已是一片寂静,只有风过时青桐婆娑的声音。浅行之走近浅且歌的房间,在窗外站定,借着月色往里看,里面床上侧躺着个小小的人儿,小手轻轻拍着自己,细细的柔柔的声音在偌大的房间中一遍遍地重复着:“且歌乖呀且歌睡觉啦……且歌乖呀且歌睡觉啦……”那是不属于孩童,也不属于成人的声音,清透而空灵,听得浅行之心房猛得紧缩,心口的疼痛莫名变得无比尖锐起来。
那是之前的雨天,且歌的脊椎骨一直疼,许久无法入睡,安安静静地窝在他怀里皱着眉头,不喊疼也不哭闹,他却看得心里难受,也不知道怎么哄,只好轻轻拍着他的背,不断地重复“且歌乖呀且歌睡觉啦……”
是那么笨拙的动作,那么简单的一句话,甚至连情感起伏、语调顿挫都没有……
夜无说且歌亥时便睡下了,到子时,至少两个时辰,那孩子是就这么哄了自己两个时辰么……
浅行之呆呆地看着听着,心里钝钝地疼。
突然间思绪清明,所有的慌乱刹时消失,烦躁的心因为那清透空灵的声音而终于感觉平安。
浅行之倚在墙上,笑了笑,微仰着头,看见月色明朗,在树叶上碎碎摇晃。
看着屋里那个仍在耐心地哄着自己睡觉的孩子,浅行之利落地翻窗进了屋,才走到床前,就被一双小手掐住了命脉制住了,看清来人之后便松了力道,皱起眉头。浅行之将且歌的手拉下,抱住他躺在床上,然后仔细掖好被角,低头的时候正好撞上一双写满疑惑的眼眸。浅行之捏捏小人儿的脸颊,并不说话。
且歌依旧疑惑地看着他的父皇。
浅行之抵着他的额头,对他笑笑,轻声地道:“睡吧。”熟悉的面容与气息,却是不熟悉的亲近表情,不熟悉的柔软语调。
且歌皱眉:“你是谁?”
“行之。”
“父皇?”
浅行之笑得更加温和,如暖风的笑容似弥漫着轻淡的水气,轻轻地捏且歌的小脸,答:“不是父皇。”
“父皇在哪里?”
“父皇现在不敢见且歌呀。父皇也在这里,且歌感觉不到么?”
“行之跟父皇一样的气息。”
“嗯。睡吧,好么?”
“父皇不生气?”
“嗯,不生气了。且歌生气么?”
浅且歌认真地摇着小脑袋,小眉头却仍旧皱着。
行之亲亲他的小眉头:“睡了,好么。”
“……要听小调。”小孩已经乖巧地闭上了眼。
“好宝贝快睡觉,风不吹云不飘,树也不要摇,蓝蓝的天空静悄悄,小小船儿轻轻摇,小鸟不飞也不叫,且歌宝贝儿,好好睡一觉……”无论是作为父皇还是行之,这是他唯一会唱的一首小调。
怀里的小孩儿窝得越来越小,呼吸轻轻细细地逐渐平稳下来,浅行之想,就这么着吧,或许他的小孩儿会更喜欢这个新的行之呢。
没有想太多,他的思绪也遁入黑暗中了。
翌日辰时,浅行之下了早朝便又往月华殿去了。
而此时,月华殿上上下下正围着桌子一起用早膳呢。
浅行之刚步入月华殿便隐隐约约地听见景如月的声音:“且歌你听话多吃点,病了一场又瘦这么多,什么时候才能养回来呀……”
这么唠叨着,景如月便看见一身明黄色龙袍渐行渐近,看得目光呆滞,心里惊叹那人的俊逸出尘,五官细腻却不女气,即使除去那身明黄龙袍的霸道冷冽,也无法掩其绝代风华。一个男人怎能长得如此好看,真是妖孽得蛊惑人心。如皇后下意识地又转头去看她家且歌,自顾自地点点头,不愧是父子,这站一起了,倒也谁也不抢谁风头。这容貌,啧啧,除了夸其好看得妖孽,倒也不知道能用什么另外的字词描绘了。
景如月一边兀自惊叹,一边心不在焉地行礼,神游回来的时候,那个好看的男人已抱着她家且歌坐好了。而青风青云,则低眉站在桌旁,绿央虽还坐着,手中的筷子也早已搁下了。
好吧还有一个若无其事的——
“大浅浅,月月这里的糕点很好吃哦……”妖华边啃着糕点边献宝。
变为人形的妖华拥有花妖一贯的美貌,却实在没有与美貌相对应的气质……
浅影帝不理她。
景如月只好开口:“皇上,这时间您怎么来月华殿了?”
浅行之看她一眼,笑笑:“如妃介意朕来一起用早膳么?”景如月真是吓一大跳,入宫十三年,她可不知这皇上还会笑的!其他人显然也没少听说这个帝王的冷酷无情,这会儿俱是惊诧疑惑又忐忑。
且歌扫视一眼站着的几个人,皱眉,淡淡地道:“坐下。”
大家看看皇上,又看看七殿下面无表情却紧蹙着的眉头,满心的不确定,又听到皇上的声音:“坐吧。”是温和得吓人的语调。
景如月勉强笑着:“阿不给伯无大总管也添副碗筷。”
这下连伯无也跟着忐忑了。
“且歌,用膳时不要看书。”
且歌并不理他,兀自在他怀里寻了个最舒服的位置,窝着不动弹了。
浅行之无奈地叹口气:“若是你父皇,允你这样才怪。”众人偷偷抬眼看那父子俩,这话怎么说的啊……难道眼前这个不是皇上……
景如月也想尖叫,这个皇上还会叹气!
“皇……皇上?您是皇上,没错吧?”景如月是个藏不住话的主,眼睛好闪亮地:“这是怎么回事啊!你的身体里住着两个人么!”
“嗷,月月,你真爱说笑,这怎么可能啦!大浅浅又怎么不是皇上啦!”妖华做作地捂嘴笑。
浅行之回答:“可以这样说,多年前,朕的师傅为朕分离出第二性格。”
“还能这样么!”景如月大惊小怪。
“唉?”妖华听不太懂,决定继续啃糕点。
浅行之点点头,拿糕点去喂且歌。
“好神奇啊……那第二性格跟第一性格怎么相处呀?原来你的第二性格脾气这么好,干嘛不让它出来多一点?那……”
浅行之淡淡瞟她一眼,并不回答,景如月的问题也就止住了,她想她得收回之前的话,这第二性格的脾气也很差劲,哼。
“如妃快到生辰了?”浅行之有点漫不经心地问。这样问的时候,浅且歌有些疑惑地抬头,看着母后。
景如月显然还在处于亢奋的状态,嚼着糕点也疑惑地看向皇上:“嗯,怎么?”然后目光与且歌的相遇,便咧开嘴角冲且歌笑笑,伸出爪子想捏捏且歌的脸,却被浅影帝半途截住。
“手很脏。”不难听出其中的嫌恶。
景如月撇撇嘴,谄谄地收回爪子,挑衅地问:“你问我生辰,要送我礼物啊?不贵重的我可不要!”
“生辰是什么啊?”啃糕点的花妖抽空问一下。
只有伯无半张着口,惊愣于如妃娘娘对皇上说话的态度,“你”呀“我”啊,这像什么话。
浅行之温和地道:“因烟花节无法顺利举行,各国使节来访,把如妃的生辰宴一道给办了,省得来回折腾。”
“什么叫来回折腾?我……”
“贤王已去准备了,异议一概不论。”浅行之道,这会儿倒听不出第二性格的温和。
“……”景如月佯怒地瞪着浅行之。
浅且歌推开浅行之递到嘴边的糕点,问道:“生辰宴?”
“嗯。初十。”想来这么几年,他的生辰宴且歌从未出席过,且歌不喜吵闹,他也不想让他出现在众人面前。
“以前没有。”且歌又道。
“有啊。每年都有的。且歌你不喜欢吵闹,母妃就没吵你了。你忘记了每年有一天母妃都会收到好多礼物的。”景如月咬着糕点兴奋地回答。
“礼物?”
“哦。是啊,生辰唯一好处就是能收到礼物啊哈哈,去年我就很不客气地把兰妃喜爱的玉镯子给要来了,呼呼,真是过瘾,你都不知道兰妃那时的神色……”得意的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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