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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子-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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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醒了,人醒了。”看守的一个汉子叫了起来。
“嗯嗯,二虎你看着他,我去叫老大来。”
另一个汉子道,随即就是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半晌功夫,水花笺就见到了这里的主人。
“哼,天下第一妖男!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被我逮到,也是天意如此。”
恶狠狠说话的高大男子身躯凛凛,衣袍上还绣着凶猛的虎豹图案。
水花笺心里顿起戒备之心,缓了缓,道:“阁下是?”
“我是任雄,你不认识我没关系,但你总该认识我大哥吧,原本的西山林黑龙堡堡主,任英。”
任雄大声道,他现在是黑云寨的寨主,原本是黑龙堡的二当家,任英的亲弟弟任雄。
后来任英死于第一妖男之手,离恨魔教偷袭黑龙堡,不甘屈服的任雄带着几个忠心的得力手下逃了出来,一路逃到了东南林这边。
从此,他们也不敢再打着“黑龙堡”的名号,但为了生计,只得暂时在黑云寨做一帮山贼了。
前几日,任雄随弟兄们下山,在山谷口正巧发现了昏迷中的水花笺,便把他带回来,关入了寨子里的地牢中。
“……”
水花笺默然,心湖上竟泛起了那么一丝丝的涟漪。
任英……
任英这个人,他有血有肉,重情重义,凡事也敢作敢当,是个好男人……
“本来我们黑龙堡在西山林呆的好好的,你为什么偏偏要来破坏?”任英说着说着,就激愤起来,虎着一张凶脸。
“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大哥,弄得堡里人心涣散,分崩离析,紧接着离恨魔教得到消息也攻进来了,我们黑龙堡更是支离破碎,大多力量都被他们魔教收了去,我也只能躲到这东南林的长连山中,当区区的一个山贼头子了!”
水花笺任由他怒声喝着,听着听着,就禁不住嗤嗤笑了出来:“呵呵,任寨主,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什么?”任雄不解。
“我不是什么妖男,我只是个没用的瞎子。”水花笺耸肩一摊手,淡然道。
“啊?!这怎么可能?”
大虎吃惊道,他是站在任雄身后的两人中,其中一个健壮的大汉。
“难道老大弄错了?我也觉得那可怕的‘天下第一妖男’怎么就主动送上门来了?这么好抓来着……”
二牛思索道,他是旁边另一个体型矮小偏瘦的汉子。
“你休要狡辩!”
任雄大叫,无比的肯定:“我大哥生前留下了天下第一妖男的画像,我认出来就是你,不可能有错的!”
“……”水花笺又有那么一瞬的恍惚,还是平静的笑笑,“天下之大,人和人之间难免有或多或少的相似。”
这种情况下,水花笺明白,绝不能贸然承认自己的身份,他需要静观其变,以便于弄清楚整件事的缘由。
“这话有理哎。”二牛点了点头。
大虎立马勒住了他的脖子,瞪了瞪眼睛:“臭二牛,你怎么可以帮着外人呢?我们可都是要坚定的站在老大这边的。”
“咳…咳咳,知道了,知道了。”
“任寨主,你可知道天下第一妖男叫什么名字?”水花笺又问,态度依旧缓和。
“不知道。你是偷偷潜入大哥身边的,然后他就时常失踪一整天,也不知跑哪儿去了,像是鬼迷心窍一样。”
“那……你又可曾真正的见过一次天下第一妖男?”
“没有。”
任雄又一次摇摇头,理所当然的反驳道:“大哥把你当宝贝似的藏着掖着,我又怎么可能见到?”
“如此说来,你仅仅就凭一幅画像……”
“那又如何,我不管!我和大哥兄弟情深,我就知道是你,你别给我装!”
任雄又是一声大喝,咬牙道,口气分外笃定。
“寨…寨主!不好了,不好了!”
慌乱的脚步声传来,一个报信的男子跑了进来。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寨主,寨子门口来了三个男人,说我们抓了他们的人,叫着嚷着要我们马上交人呢!小的看他们的行头,武功应该也不差。”
任雄一听,脸绷得更紧了,对着牢中的水花笺嘲讽道:“哼,妖男,那三个都是你新勾搭上的姘头?”
“呵呵……”
水花笺不禁笑出了声,笑容中藏着几分凄楚,笑着别人,同时也在笑着自己。
“你!”
任雄脸色一摆,真不知道这种羞耻的事情有什么好笑的。
心中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任雄讽刺道:“天下第一妖男,果然就是天下第一妖男,你生来就是勾引男人的狐媚,淫荡无耻!”
“呵呵……”
水花笺的唇角依然保持着那抹上扬的弧度,却在下一瞬间察觉到了异常,笑容一滞。
“你身后……”
水花笺提醒任雄,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顿时间,任雄只感到杀意一起,周围看守地牢的手下们就全部都倒了下去,眼前紫袂飘飘,所有的视线全被面前这个淡雅出尘的男子所占据了。
风吹仙袂,一动一静间皆有着渗骨的雅傲之气,紫衣男子眉目幽深,双眸深不见底,仿若深水漩涡,可以将人牢牢的吸引住一般,再也移不开若怔若忡的眼。
心又不可抑制的绞痛,水花笺不用看也能感应到,是云凭语来了。
“老老老……老大……”
大虎看得瞠目结舌,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颤颤巍巍的发出一点声音。
而二牛早已吓趴了,浑身无力的他只缩在大虎的身后,不敢作声。
“你!你是谁?”
任雄喝道,随即抽出了腰侧的大刀。
看守地牢的人也算得上是任雄精挑细选的手下了,那么多人戒备着,这个人是怎么做到毫无动静就闯进来的?
不,不对,看他这般的优雅从容,分明就是一路踱着步子走进来的。
“放了他。”
淡淡的瞥过水花笺一眼,云凭语只简短的三个字。
“哈哈,笑话!”任雄道,但明显有些底气不足,“本…本寨主凭什么要听你的?”
他从云凭语充满磁性的好听声音中,竟感到了一种如临大敌的压迫和威慑。
“你可以试试?”
似问非问的语气,不温不火,一如离恨魔教的教主。
语毕,云凭语聚气于指尖缠绕,弹指间,空气中就荡出一道道无形的波纹,波纹回旋一绕,便勒住了大虎和二牛的脖子。
恢复了记忆之后的云凭语,在诗萱的协助下,也冲破了被封住的重要穴道,功力在持续复原中。
“老大,我…我呼吸不了,好…好难受……”大虎挣扎着,艰难的逸出话来。
二牛被勒得脸色憋青,濒临窒息:“别…别管我们了……快…快逃!”
“住手!”
任雄大吼出来,再望向云凭语之时,先前的傲气全无,脸色青白不定:“我放!我放他出来。”
水花笺被从牢中放了出来,谁知才刚走几步,身子一个踉跄,就跌入到云凭语的怀中。
他心下一惊,慌忙抽身,自觉的退了退。
云凭语是教主,他是下属,他们的关系,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教主爹爹V5啊!鼓掌~最开始的几章倒是提过“黑龙堡”之事,不过估计没人记得了。我会告诉你们,任英任雄也很有爱吗?兄弟是偶萌点!

、任雄的执着

遥城郊外东南林,长连山谷内,黑云寨地牢中。
刚从牢中被放出来的水花笺浑身无力,步子发虚,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始终撑不住身子。
云凭语眸光发暗,看出了端倪,一把擒住他的手腕,探了探脉搏:“你运不了气?”
“嗯……”
水花笺点头,其实早在他一醒过来时,就觉得全身无力,想要调动真气,却也讶然的发现,自己的内力像是全被硬生生的锁住一般,提不起一丝气力。
“他中了我特制的软骨散,走不了几步路的。”见状,任雄解释道。
“解药。”
一丝不悦飞快的掠过眼眸,云凭语看向任雄。
“不…不给!”任雄一咬下唇,态度很强硬。
“想死?”
“我才不怕死!就算你把我们都杀了,我也不给!”
任雄大声声明道,在这件事上表现的异常顽固,丝毫不肯让步,弄得大虎和二牛两人面面相觑,均是想劝一劝任雄。
不就是一个解药吗?任雄何苦连性命都不要了?
“……”
云凭语沉默,水花笺倒是不大在意自己的生死,眸光悄悄的瞄向云凭语的肩膀,中了毒箭的地方似乎被处理过了,他应该没事了。
“老大,你看这……”
大虎犹犹豫豫的开口,不用他多说,任雄也是明白他的意思。
脸色少许缓解了,任雄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药丸出来,继而心平气和道:“这药能暂时缓解他的乏力不适,但是要我给出真正的解药,除非这个妖男肯帮我做一件事。”
“你要我帮你做什么?”水花笺问,同时在无形中承认了自己的这一身份。
“我只求你一件事,帮我找到大哥的尸身……”
说话间,任雄闭上双眼,坚毅的面孔都不禁浮现出了悲痛之色,整个人也变得无比的悲伤。
原来,任雄的大哥任英死前留下了一封信,说是任雄看到这封信时,他已经死了,因为天下第一妖男……
任英请求弟弟任雄的原谅,就连他自己死了,他也想把这具身体,留给那个男人,留给那个世人眼中的“天下第一妖男”……
任英的信中最后还说,如果任雄实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不妨来东南林的长连山谷这里……
“我就想再见见大哥……”
任雄凝眸望向水花笺,低声的话语中还夹杂着一丝央求。
“……”
水花笺不语,则望向了云凭语,这是一个下属在征求主上的允许。
“走吧,那就去见他。”
云凭语淡淡道,竟然主动牵起了水花笺的手。
可如今,两个人的手都是冰凉的,再也不比那段亲密的时光,隔着一层厚厚的障壁,手与手交握着,凉意从各自的掌心沁出,似乎谁也温暖不了谁。
过了半晌,另一方面,林瑾希实在是等得不耐烦了。
“那个传报的人,都传报了多久啊,怎么半天也没个回应?让我们一直在山寨门口干站着,到底是什么意思?本少爷可是林瑾希哎,林家庄的林瑾希哎!这这这…这算哪门子的待客之道?”
他跺着脚,一张嘴喋喋不休,不满之情越来越大。
“小少爷,他…他们,不…不是山…山贼吗?”阿望的小脑袋中冒出了个问号。
林瑾希一翻眼睛,鼻子里呼了呼粗气:“山贼怎么啦,山贼就不用讲究礼数的吗?亏本少爷一开始来到这里,还觉得他们是一帮子有教养有文化的山贼,要不然早就直接杀进去了!”
“好,直接杀进去。”
林瑾希话音未落,秦有心就突然开口,他向来都是一语惊人,要么半天站着完全没动静,要么一说话,转眼间就带刀冲了进去。
“哎,秦表哥!”
这又算是哪门子的理解方式?
林瑾希郁卒了,只好提着自己的佩剑,也跟着冲了进去。
“等…等等我,小…小少爷!”阿望急匆匆的跟在最后头。
一路冲到了黑云寨的前大堂,虎皮软椅上空空的,山大王不在,就只有一些杂兵们,现在这些杂兵们还被林瑾希和秦有心揍得遍地找牙,个个捂着伤口,“咿咿呀呀”的叫个不停。
紧接着,三人又找到了地牢,发现一堆小山贼早就被打晕在地,深处的大牢,牢门大开,地上还有些许打斗的痕迹。
“糟糕!我们来迟一步。”
林瑾希大叹,一脸的懊恼,然后又止不住的头疼起来:“花笺哥,凭语大哥,你们又去了哪里啊?失踪很好玩是不是?”
“小…小少爷,别…别急……”
望着林瑾希皱成一团的苦脸,阿望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也皱成了一团,很是难受。
“……”
秦有心垂眸,静静的感受着这里的气息,若有所思。
入夜,长连山谷,西谷山洞中。
山洞附近蔓延着郁郁葱葱的幽草,成了一道天然的屏蔽,湿冷的山洞口寒气四溢,洞里面的山石璧上结了一层淡霜,而石缝间长青的树木,绿得更翠。
任雄带着云凭语和水花笺,大虎和二牛也跟在后面,几人进入到山寨中的密道,一直往里探,出来后竟到了这里。
“我曾反复想过大哥的信中,最后提到‘东南林的长连山’是什么意思?后来我想通了,这绝对是别有深意。到了长连山后,我仔细探查,竟发现这里有一处秘洞,洞里面还有机关,巨石堵在里面,根本无法让人再深入。”
任雄向众人说出来意,望着挡在面前的灰黄巨石,无能为力的摇着头。
下一刻,他就因为自责懊悔,对着石壁重重的打出一拳:“是什么机关我都找不到,也百思不得其解,我想,只有天下第一妖男可以破解。”
“你说,是不是你把大哥藏在这里面的?大哥人都死了,你还要把他放在这阴森冷幽的洞里面干什么?”
一遇到有关大哥任英的事情,任雄就控制不住自己狂乱的情绪,对着水花笺言辞又激烈犀利起来。
云凭语眸光一变,无形中起了杀意,使得任雄不敢再多说什么。
“不管你信不信,这些事我没有做过……”
水花笺说着,环顾一周,不由的伤怀,想起了一些早已逝去的回忆。
“花笺,东南林中的长连山谷幽静宜人,很适合隐居,我们一起去那里,好不好?”
任英的长相并不是十分俊美,但一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他那憨态可掬的微笑总能感染到别人,给人一种安全感。
“花笺,你可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然我就会冷冰冰的,一直在那儿,一直在那儿,等着你……”
他哭泣的时候,更像一个被人抛弃的小孩子,使人心生怜悯。
所以,他现在真的是在等着自己吗?
心口像是被人生生的揪住一般,不该有的愧疚之情涌了上来,伸手摩挲着山壁,水花笺摸到了一处细小的圆形石刻图案。
“这个石刻,我也发现了,只是研究了许久,还是不得其解,或许你有什么办法。”
见水花笺的注意力在这个石刻上面,任雄在一旁说道。
“嗯,我会尽量试试看。”
水花笺平静道,径自从自己腰间拿出了那把精致的小匕首,云凭语一眼就认出,那是他娘的遗物。
“你这是?”
任雄不解的皱了皱眉头,大虎和二牛也互相看了一眼,均是抓抓头,也看不懂其中的玄机。
水花笺拿着匕首,二话不说就在石刻上划了一刀,继而更加用力的磨损着原本的图案。
“你!”任雄的瞳孔一缩,大惊,生怕破坏了机关,想要阻止却被云凭语开口阻拦。
“让他继续下去。”
任雄咬唇,不再吭声,瞪着双眼,眼看着水花笺用匕首磨去了图案中的一些纹路,通过改变,创造出了一个新的图案。
待任雄看清楚之后,眼睛瞪得更大了,活像两个铜铃。
新的图案与其说是图案,还不如说是一个字,一个“英”字。
“轰隆!”
瞬间,在场所有人都感到前方的巨石猛然的一震。
“咚咚咚……”
紧接着,脚下的大地也微微抖动起来,洞内的山石簌簌震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个拳头大小的坑,连巨石都要倒塌下来。
生死一刻,云凭语运掌,以自身内力支撑着摇摇欲坠的巨石,不料胸口一阵翻腾,真气刹那间错乱而出,昏眩感差点又要涌到大脑。
“唔……”功力尚未完全恢复,云凭语顿感无力,无奈收掌。
“你又不舒服了?”
水花笺顺势扶住云凭语,神色紧张。
“糟…糟了!老大,这下…这下我们死翘翘了!”
“啊!没…没想到我是这样被石头砸死的……爹啊娘啊……”
这一边,大虎和二牛开始哭爹喊娘,抱头痛哭,任雄则一手扶着墙,眼睛始终盯着那个“英”字,口中喃喃自语。
“大哥,大哥求求你,我…我就想见见你,见见你啊!”
漫天的乱石纷纷,众人的脚下渐渐如龟纹般的开裂,震得视野里的一切都是东倒西歪的。
水花笺的目光倒是乍然清明起来,不顾自身的危险,紧紧的抱住了云凭语,用自己的后背替他承受一次次石块打下来的痛击。
再下一刻,地表裂开了一个大洞,众人猝不及防,一齐掉落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正所谓“患难见真情”,于是乎,不能总是停留在温馨日常!教主爹爹的爱,自我觉得,还是有所表现呢~英雄兄弟,虎牛小弟,这两对也很萌很有爱~o(*^▽^*)o ~

、甘之如饴的爱

深夜,长连山谷,西谷秘洞底部。
陷入洞底的众人渐渐醒来,发现除了皮肉的酸痛之外,并无大碍。
“哈哈,老大,我们这可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太好了!谢天谢地啊!肯定是我在天上的爹娘听到了我的呼唤。”
大虎和二牛欢呼雀跃,不顾形象的抱在一起,蹦蹦跳跳的。
“好了,你俩别咋咋呼呼的了,像什么样子!”
任雄对两个手下叫道,忽然感到这洞底的风变得更冷了,冰刀似的削过来,就连说话时都能呼出一口口的白气。
“喂,你们也还好吧?”
任雄身强体壮,倒也不怕摔,他看向云凭语和水花笺,有些关切的问道。
刚才大劫过后,任雄对这两人都有了稍稍的改观。云凭语可以为他们出手挡住巨石,水花笺也可以为了保护这个人,不顾自身安危,他们之间一定有着什么。
“嗯。”
云凭语抿了抿唇,却发现身上的水花笺一动不动,呼吸微弱,像是昏死了过去一样。
神经瞬间一紧,他迅速扶起昏迷的水花笺,对准水花笺的背后运掌。
“喂,我看你先前在上面顶着大石的时候,就受了内伤,现在还要……”任雄微微一惊,不免说上几句,心中也越发好奇云凭语的身份。
“……”
云凭语不理,愈加提气运功。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云凭语的真气也在一波又一波汇入,水花笺只感受到一股暖流自他的手掌潺潺流入体内,滋润着疲倦不堪的每一处脉络,直到堵在胸口的瘀血喷了出来,他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一双紫眸,妖冶邪魅的眸光,这一刻,任雄真的确定他就是天下第一妖男了。
只是再仔细一瞧,这么美丽的眼眸也只是无用的死眸,原来天下第一妖男竟是个瞎子。
“谢…谢谢。”水花笺对着云凭语说道。
“无碍的话,就继续向前。”
云凭语收掌起身,脸色只稍微有些泛白,强者的本能告诉他要向更深处探索,他预感到不远处的前方,绝对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我……”水花笺低头,欲言又止。
中了软骨散,再加上刚才的巨大冲击,虽是被云凭语救醒了,但水花笺扭伤了脚,如今是彻底走不了路了。
“……”
见此,云凭语会意,随即又蹲下了身子,扯下衣袍的一角,替水花笺简单做了包扎,然后转身,以背对着水花笺,他不说话,用行动告诉水花笺下一步要做什么。
下一步,他,居然要背他吗?
耗费内力救醒他之后,还要这般的对待他……
这一瞬间,水花笺不免怀疑起眼前的这个人,他是不是还没有恢复起记忆?
他是不是还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离恨教主?
水花笺默然,双手搂住了云凭语的脖子,胸口贴在他背上的一瞬间,水花笺忽然觉得一点也不冷了。
他又忽然觉得,这太不真实了,像一个美好的梦境。
继续往深处走去,温度似乎就越低了,云凭语俊美无铸的侧脸两旁,是微微泛红的耳郭,许是被冻到了。
水花笺似乎能感受到一般,害怕他冷,水花笺就对着自己的手心哈了哈气,然后用双手捂起了云凭语的耳朵。
云凭语一滞,停下了脚步,他身上的水花笺也愣住了。
“你做了多余的事……”
清冷低沉的声音中,听不出云凭语的喜悲。
“……对不起。”
双手有那么一刻的僵住,心里的满足一下子由酸涩替代,美好的梦境似乎太短暂了,水花笺默默的收了手。
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对他好,这样也错了?
半晌功夫,在洞穴的最里面,云凭语放下背着的水花笺,任雄也终于见到了自己的亲哥哥任英。
任英毫无气息的躺在一张冰床上,因为低温,他的身体还没有腐烂,整个人完好的躺在那里。
任雄一步步的挪过去,看见任英的双眼静静的阖着,四肢也是健全的,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大哥的尸体竟是这般的完整。
他吃惊的望了望水花笺,被第一妖男诱惑杀死的男人,死后不都是被挖去眼珠,砍去四肢的吗?
怎么会?
难道…难道他的大哥不是……
可怕的想法在脑中一晃而过,为了确认是否如自己所想,任雄扒开了任英胸脯处的衣襟,一个红色的掌印还残留在他的胸膛上。
全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了,他的双腿软了下去,沉重与震撼,深深的打击着这个男人,良久的悲伤之后,他的心底只剩下一片豁然与平静。
“原来你是自杀的。”
“原来你不是被天下第一妖男残忍杀害的。”
“原来,你当真是如此的爱他……”
西山林黑龙堡堡主任英,不是被天下第一妖男用邪法杀害的,而是任英以自己任家的掌法,一击震裂心脉,自杀的。
为了天下第一妖男,连付出自己的生命,他都甘之如饴。
“花笺,我愿意将我的一切都给你,你能不能也将自己交给我?我会全身心的去呵护你,不再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这一刻,水花笺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任英的笑脸……
“任英,对不起……”
对不起,明知他这么爱着自己,自己的心中却只有一个人。
水花笺远远的看向云凭语,云凭语与他静静的对视着,沉沉幽幽的眸子里看不出一丝的心绪,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最后,和水花笺说话时,任雄全然换了一种有礼貌的态度,目光厉烈坚韧,好似一夜之间就成熟了许多。
“水花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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