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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尼金斯基by青镜晓颜-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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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上爬起来的弗拉特脸色煞白，那份轻松闲适也不见了，几乎是赶着完成了余下的技术动作。
杨茉心中很是惋惜：弗拉特那个跳跃其实也有些意外：冰面上不平整，起跳瞬间用力就有了差池。但这种事只能自认倒霉，而且水平最高的选手最后面出场，她们的冰面只会比这更糟。
她事后才知，弗拉特参加完这一年的大奖赛后，就此退役——家中再也无法支持她训练的费用，之前弗拉特因为一直拉不到赞助，已经不得不去冰场给人当教练、打磨冰刀来赚取训练的费用。其实这种事情日本早已有之，比如村主章枝，因为花样滑冰的巨额费用，父母都被连累破产。更早些年的伊藤绿，母亲不得不去夜总会当应召女郎供女儿训练。就是现在功成名就的金妍儿，原本小康的家庭都因此日子过得紧巴巴，在金妍儿进入成年组之前，一家人都在为钱发愁，为此金妍儿一度萌生了退役的念头。
所以，这一次法国站就成了弗拉特的告别演出。
短节目比完之后，图科塔谢娃力压两名日本选手村上佳菜子、庄司理纱位居第一，奥地利选手安娜奥尔加异军突起排在第四，弗拉特第五、另一名俄罗斯选手谢琳本第六、周婷排在第七，郭敏贞紧随其后，刚升成人组的肖恩因为太紧张导致严重失误仅名列第九。
在中国国家队这些人看来，周婷的分数还是被压了的：谁让她最近这几场比赛都表现不好？裁判也有看人下菜的时候。不过有了这次，自由滑再好一点，那么她重新回到一流选手行列，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两天后的自由滑比赛，几乎全体国家队选手都在电视机前祈祷：周婷啊，快点进入状态吧！
不知是大家的诚意感动了上天还是周婷自己把情情爱爱的杂念抛到了脑后，她的自由滑《吉赛尔》第一次无失误完成了。表演结束的时候，周婷激动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史兰真脸上满是欣慰的表情：这丫头，总算是长大了。
国家队训练基地的电视机前也是一片欢声笑语，大家开心地计算着周婷这次应该能得到一个什么样的分数，能不能进前五，如果下一站美国站能不能延续这样的好发挥，最好两项都进总决赛，最好能弥补去年总决赛未尽的遗憾。
耿金华属于冷静型：“论难度，周婷还是差了点，图科塔谢娃跟村上虽然都有用刃错误，但就只一个跳跃，其他方面还是没问题。今井遥还有谢琳本这几次比赛发挥也稳定多了，再说以她们几个的难度就算失误也很难比周婷分数更低吧？我觉得前五难度太大了，保住前八倒是可以乐观。
刘静文反驳说：“要比过图科塔谢娃跟村上佳菜子是有困难，但是今井遥三周种类比婷婷还少呢！安娜的勾手跟后内点冰统统错刃，现在还纠正不过来，已经被抓了多少回了，要是安娜跟今井遥中失误一个，周婷不是不可能进前五的。”
这一争论，把大家的注意力全引走了：反正第二组剩下的弗拉特、郭敏贞这几年一向是小赛十名左右，大赛十五以后的名次，何况开场不久弗拉特就又摔了。
几个人争论的间隙，杨茉无意回头看了一眼屏幕，弗拉特正在做一个弓身转接贝尔曼转体，老实说欧美选手的柔韧性不好的居多，所以出了一个萨沙科恩立刻惊为天人，关颖珊、长洲未来还是亚裔。可是弗拉特这个旋转令人惊奇的还不是她的柔韧性，而是她旋转的速度——女选手很难转出这样的速度的。杨茉不禁想到04年世锦赛普鲁申科表演自由滑《献给尼金斯基》的时候，也是摔倒之后就如“入魔”一般的状态，抛去了一切，只为这剩下的一分多钟表演而存在，却演出了尼金斯基那种“不疯魔不成活”的疯狂执念。
现在的弗拉特也是这种状态，她的节目是百老汇音乐剧《歌剧魅影》选段，就是女主角克里斯汀在《唐璜的胜利》的演出中扯掉了那个“剧院幽灵”的银色面具，让他狰狞的面容大白于天下，“剧院幽灵”盛怒之下，挟持她来到地下的世界，并且给了她两个选择：要么嫁给他，要么看着未婚夫劳尔被绞死！
这一段，可是整个戏剧的最高潮，所有冲突也达到了一个顶峰：幽灵真挚而扭曲的爱，克里斯汀的纯真与善良，劳尔的为爱甘愿牺牲，弗拉特此时已经忘记了一切，这一刻，她就是女主角克里斯汀！
就在音乐急转直下的时候，弗拉特下腰，鲍步，一路高速滑行进入，阿克赛尔两周！再接后外点冰三周！
杨茉扪心自问，自己也未必能做到这么高速而且一气呵成的跳跃。
美国的解说员兴奋了，弗拉特很久没有这样激情四射的表演了，“这个2A3T的连跳实在完成得漂亮，哦，后面的勾手三周单跳也很完美，太可惜了，如果没有这么糟糕的开场的话，她获得全场最高分我也不会太奇怪的。”
弗拉特的技术难度确实不亚于图科塔谢娃与村上两个人，但完成质量总是惨不忍睹，所以人们经常忘了，她也是少有的一套节目中可以五种三周齐全的选手。
不过，对于中国队来说，弗拉特的超水平发挥，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包括杨茉，出于队友情谊都是希望她能失误尽量失误好了，这样周婷的名次可以再往前一点。
于是，大家又开始把希望的目光放在了郭敏贞身上。
韩国的解说员也是充满了希望：“敏贞也要向弗拉特一样好好发挥！”
这个时候，镜头扫过场边已经比完的休息区，周婷闭着眼睛，双手作出一个很奇怪的姿势，肖冰清凑上前去，好奇地问：“婷婷怎么了？分数不是已经出来了吗？”
杨茉一阵恶寒：看来周婷可不是一般的讨厌韩国选手啊，这个手势，不是《灌篮高手》里面，樱木花道诅咒鱼住纯罚球不进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红色小提琴
郭敏贞在青少年组的时候，还是比较突出的一名选手，五种三周齐全，就算放到中国来也足以与杨茉周婷一较高下了，当然在美国俄罗斯加拿大日本可能就不行了，长洲未来、弗拉特、肖恩、齐丝妮、图科塔谢娃、索尼科娃、村上佳菜子、藤泽亮子、今井遥、国分紫苑、庄司理纱这些人十三四岁的时候哪一个不是五种三周齐全。郭敏贞的悲剧在于发育期过后技术大滑坡，五种三周废了两种。幸而其余三种三周一直很稳定，而韩国的另外一名选手金海真一直伤病不断，状态不好，因此金妍儿退役之后，郭敏贞接过了韩国女单一号的重任。
韩国国内对于金妍儿退役之后女单项目的成绩退步虽然不愿看到，但也只能接受：金妍儿已经参加了两次奥运会，年纪也不小了，索契的时候她真的尽了全力，第二次没能卫冕不能怪她——谁能想到横空杀出了个杨茉啊！
好在现在中国的情况颇似前几年的韩国，拥有一个世界级的选手杨茉，但杨茉固然无人能及，但杨茉之后中国就找不出第二个像样的了，要是郭敏贞能顶住，等后面的曹景儿能参加成人组比赛，韩国翻身的机会就来了。
所以他们也希望郭敏贞能比过周婷一头。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周婷视郭敏贞为眼中钉，韩国人何尝不是把周婷看成必须翻过的门槛！
杨茉不太熟悉郭敏贞，咋一看还以为是金妍儿，正纳闷才一个月不见她怎么就这么瘦了——韩国人比较喜欢跟风，金妍儿成了韩国的骄傲，于是她的发型，打扮都有大把的人模仿，金妍儿喜欢喝的一种牌子的酸奶在韩国卖到断货，据说连金妍儿的长相也有人模仿了。
郭敏贞摆出了开场姿势，周婷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要是杨茉在身边，就能读出她想表达的意思是：果然是连开场的姿势都模仿金女王啊！
至少，周婷是绝对不屑去模仿别人的，像钟海欣那样几乎照搬金妍儿的节目音乐和编排的做法绝对不会出现在她身上。因此在受伤前，周婷在国际滑联裁判心中的印象是这样的：一个很有个人风格，很有潜力的选手，但尚需磨练。
但模仿带来的好处周婷就享受不到了。虽然被人诟病分数时有“发大水”，但金妍儿顶尖花样滑冰女选手的地位还是必须承认的，高速而流利的滑行；准确而清晰的用刃；高度远度都十足的跳跃，妩媚多变的表演风格。自金妍儿之后的韩国花样滑冰女选手：郭敏贞、金海真、曹景儿全部走了这条路，虽然技术上因为与金妍儿的差距太大模仿不了，但表演风格方面已经个个是金妍儿的复制品了。而多为欧美人的裁判对这种表演风格的认同也从金妍儿身上延续到了她们身上，甭管难度如何，艺术分都是不低的。就是杨茉，第一次参加的国际比赛——旧金山世青赛的时候，她的艺术分部分就不如曹景儿。后来随着她渐渐成为一流选手，艺术分才慢慢升上去。
郭敏贞这一次选择的曲目，也是情绪起伏比较大的，电影《红色小提琴》的插曲。要在四分钟的时间里表现几个不同时期，不同背景下的变迁，难度之大可以想见。郭敏贞不是不努力的，但她还是没有金妍儿那样的天赋，可以以18岁的年龄演绎出西贡小姐的坚韧与沧桑，看上去像是一个个不同表情动作生硬地凑在了一起，如果没有解说员以及字幕提示她的节目内容，还会以为她是芭蕾舞剧《吉赛尔》第二幕中在墓地中狂舞的女鬼们。
休息区的周婷看到郭敏贞的失败表演可是乐开了花：叫你们学金妍儿，这才叫画虎不成反类犬呢！
但郭敏贞的分数却并不低，至少艺术分部分是紧紧咬住周婷的，比刚才超水平发挥的弗拉特也就低一分多，看着屏幕上的分数，周婷恨恨地跺了跺脚：谁让郭敏贞这几年频频参加国际比赛混了个脸熟呢？这该死的印象分！
而国家队训练基地里，耿金华叹气道：“婷婷这段时间的国际比赛成绩不太好，被压分是难免了。”刘静文按着肖冰清的手背，周婷与肖冰清的感情，就跟杨茉与钟海欣的感情一样好，看到周婷可能进不了前五名，肖冰清的难过自然比别人更深一些。
现在前两组八名选手比完，目前总分排在第一的是奥地利的安娜奥尔加，美国选手弗拉特第二，第三俄罗斯的谢琳本，周婷第五，郭敏贞第六。而最后一组四位选手：图科塔谢娃、肖恩、村上佳菜子、庄司理纱还没比过自由滑。考虑到这四位选手正式比赛中大失误极少，那么周婷的名次也极有可能就此定为第九了。
在杨茉看来，周婷确实运气不够好，如果同样的失误是出现在了今天的自由滑而前天的短节目是Clean，给裁判一个好印象的话，分数就不会被压得连郭敏贞都不如了，毕竟郭敏贞的后内点冰跳起码是平刃了，后外接环跳三周还摔得稀里哗啦，而周婷的七个跳跃至少没有明显失误。
如果这个时候，周婷再来个昨天的“诅咒”手势，杨茉是不会觉得奇怪的，不平则鸣，被故意压分了谁还会有好心情？最好要压分大家一起被压分。但当镜头扫过休息区的时候，周婷却在打手机。
然后，杨茉的衣兜里的手机响了。
在大家“安慰周婷的重任交给你了”的眼神中，杨茉掏出了手机一看：没错，周婷还真是在给她打电话，而且一开口就是：“茉莉，你看比赛了吧？我真是要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
她一口气连着说了三个“气死了”，而且声音又大，一旁的耿金华都听见了，立刻打趣道：“茉莉，刚快安慰下婷婷，她可不能气死了，气死了你一个人多么孤单多么寂寞啊！”
这话是实情，杨茉不在的时候，周婷少了一个老老实实听她聒噪的对象，人生非常的寂寞如雪，以致把QQ签名都改成了“小茉莉，我的生命之光，我的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回来吧——没有你我以后欺负谁去啊！”
看着耿金华那二皮脸的表情，杨茉忍不住一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手机都差点掉在地上，而那边的周婷显然也听到了耿金华的话，在那头非常愤怒地咆哮：“喂，除了我谁也不许欺负你的啊，听见没？我还没死呢！”
杨茉一脸囧样，在场花样滑冰队诸人都一副“我什么都没听见，真的”的表情，那头周婷已经开始了她的吐苦水，真是有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从郭敏贞批斗到金海真再到还在青年组的曹景儿，杨茉真的为金妍儿感到庆幸：幸好你已经退役了，而且从来没跟周婷同场较量过。
趁周婷换气的功夫，她问道：“我不明白……咱们的竞争对手那么多，你为什么就最看不惯这几个韩国的。”
周婷先是用高深莫测的语调来了句：“这就是传说中的宿命啊~”然后又用深恶痛绝的语气道：“以后你有机会来韩国比赛就明白了。为自己的选手造势是应该的，但凭什么把别人往死里踩，还背地里搞小动作，不尊重对手的家伙，也不配得到对手的尊重！起码，我输给图科塔谢娃她们几个无话可说，输给郭敏贞可是一定要报复回来的！”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哎呀，明年3月初的四大洲就在平昌举行啊，茉莉你可要千万小心些。。。。。。算了，回来详细跟你说，电话费很贵的。”
杨茉表情抽搐地按了挂机键，一看时间：12分钟。再一看众人，要么对着电视屏幕作一脸认真样，要么一副万分同情的神色。
作者有话要说：
、钻石是女孩最好的朋友
法国站比赛以村上佳菜子后来居上夺得冠军结束，亚军为图科塔谢娃，季军是日本选手庄司理纱，弗拉特第四。周婷仅获第九，对于这个名次，她自己不满意，中国的花滑迷也异常不满，周婷的表现可圈可点，居然让郭敏贞排到前面去了！
不过对于中国花样滑冰队来说，周婷的两套节目已经是不错的表现了，他们本来也没指望周婷去得什么名次的。
不过比赛结束大家该干嘛干嘛的时候，冰上运动管理中心，也就是国家队的顶头上司，来人找杨茉了，因为史兰真不在，因此是耿金华负责接待的。
肖冰清好奇地往办公室里看了一眼，除了中心的戴主任，还有个西装笔挺的人，以前没见过。
管理中心主任戴建成将来人介绍给耿金华，此人叫苏应，是香港某珠宝品牌在大陆的公关部经理。他们品牌有意请杨茉担任他们的形象代言人，因此苏应前来国家队做先期考察，以期达成初步意向。
接过对方递过来还带着香味的名片，耿金华心里直骂：真娘！真骚包！苏应毫不掩饰他们对于杨茉的看好：“杨小姐现在是奥运冠军，长相靓，身材好，老实说去选香港小姐绝对进前三，而且之前没有不良新闻，很符合我们产品纯净高雅的特质。钻石，就是以纯净无暇为上品，如果戴的人太风尘，那是玷污，那是糟蹋……。”
耿金华已经听得想抽抽了，换了陶志估计打断对方的产品宣传直接问了：“TNND，啰嗦了这么多，你们到底要搞什么！”
倒是戴建成总是跟赞助商打交道，算是内行，一句话转到重点上来：“你们的形象代言人要代言到什么程度？”
国家队是有赞助商的，每年给多少赞助费，如果队员有了什么样的成绩，奖金该怎么算赞助合同上已经统统规定好了，而各个队员在比赛、颁奖仪式、公开活动的时候就只能穿着该品牌的服装，不能穿别的同类品牌的服装，否则就算违约。当年篮球飞人迈克尔乔丹就遇上过这样的尴尬：92年巴塞罗那奥运会的时候，美国国家篮球队的赞助商是一个著名的体育品牌，而他个人签约的赞助商是国家队赞助商的死对头，按照合同，他在美国队获得奥运冠军的颁奖仪式上，无论穿哪个牌子的服装都算违约，都穿也违约。
所以，乔天王只好什么也不穿了——他是身披美国国旗站上领奖台的。反正大家也看不到里面内裤是什么牌子的。
不过，一个珠宝代言和体育品牌应该是不会有冲突的。苏应也说了：“我们目前拟定的计划是先签约半年，这半年里我们会为杨小姐量身定做三支广告，分别针对内地、香港、海外，然后年底两场公开活动，一场在北京，一场在香港——”
戴建成摇头道：“年底正好是花样滑冰的比赛时间，12月有大奖赛美国站和法国总决赛，明年3月还有四大洲锦标赛跟世锦赛。”
苏应立刻掏出纸笔将这些记录下来：“这个我们会回去考虑的——有一个替代方案，今年春节假期国家冬奥会代表队会访问香港，我们可以将这个活动定在访港期间，不会耽误正常的训练……”
等满脸笑容满意而去的苏应离开后，戴建成对耿金华道：“杨茉才15岁，这种商业代言还是需要她家里人签字许可，你通知一下她家里人吧，过几天大家三方坐下来讨论下细节问题。”
耿金华无奈，只好将杨茉家里的那些事都一五一十道来，戴建成也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情，大为惊奇：“弃婴？你没搞错？”
耿金华一摊手：“是啊，这李为国也真是条汉子，三个孩子都不是他亲生的，两个还跟他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当初杨茉去加拿大，虽然国家有补助，可是每个人还是自费了六十多万呢。”
听耿金华完完整整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戴建成敲了敲桌子，道：“那我们这边先等等，至少要等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再说！”
结束了冰上训练的杨茉，终于接到了大哥王旭打来的电话：今天下午拿鉴定结果。她向自己的临时教练耿金华请假出去，本来就一直为她的状态担心的耿金华自然不会放心她一个人前去，于是亲自把她送到了鉴定中心的楼下，将她交给两个哥哥，并且再三约定好联系时间。
他是看着杨茉进入这栋大楼的，海淀区是北京城高新企业的集中地，城市风格非常现代化，这栋大楼也不例外，漂亮的外墙装饰，但在杨茉看来，却似一个色彩斑斓的大怪兽张着嘴巴，而自己却必须走进去。
一间单独的房间里，白大褂的工作人员表情慎重地递给了四个人一份检验报告单，性子急的王旭三下两下翻到最后的结论：支持样本甲与样本乙的亲子关系。
也就是说，杨茉确实是黄婉玲的女儿。
他在心里苦笑了，看来李淇这小子的眼神忒毒了些，这都让他蒙准了，有了思想准备，那么今天也就淡定多了，起码不会手足无措。他将报告递给杨茉，杨茉先闭上眼睛，半天才认命地睁开，一页一页翻过，最后默然无语。李淇最关心她，也凑过去看，虽然他是最有准备的一个，但看到这个最不愿看到的结果的时候，也黯然了。
而黄婉玲则是激动得嘴唇都哆嗦了，她原本是抱着碰运气的心态找上的李家，谁知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当年自己扔掉的那个孩子，不但活了下来，还出落得美丽动人，混出了名堂。
现在，自己的女儿就在自己的面前，抱一抱她，是一个母亲能做的吧？黄婉玲向杨茉伸开了双臂，但是杨茉却没有如她预想的一般哭着投进她的怀中，而是在两个哥哥同样诧异的眼神中，一步一步挪过去的。
因为，杨茉的眼睛里，黄婉玲看她的神色，不像是看到了自己的亲生骨肉，而是看到了闪闪发光的钻石。
今年姚晶晶的自由滑就是玛丽莲梦露那首著名的《钻石是女孩最好的朋友》，虽说周婷已经跟姚晶晶闹翻了，但其实私下里还是很关心她的。退出留学计划转投莱恩奥瑟门下两年后重新回到国家队，但前有肖冰清、周婷，后有杨茉，姚晶晶在国家队已经排到四号的地位去了，还是得不到参加重大比赛的机会。
这一次在北京举办的中国杯邀请赛是她为自己正名的最好机会，加上最近肖冰清、周婷的状态都不太理想，如果她表现够好的话，能不能参加伦敦世锦赛不好说，但参加四大洲以及明年的大奖赛还是有希望的。
为了抓住这个机会，姚晶晶一直在埋头苦练，短节目以及自由滑也砸下了重金，特别请两位大牌编舞，大卫威尔森与劳瑞尼克尔编排。效果嘛……除了周婷都说还行。至少自由滑里，杨茉觉得姚晶晶飞起媚眼来比自己好看多了，然后收获了周婷的一个爆栗：“这叫风骚，懂不懂！一个个都向金女王看齐吗？”
周婷愤怒地捶了好半天桌子，终于沮丧地低头道：“难怪都说美国人是暴发户，这么拜金主义的女人都封做了女神，我靠！难怪他们会喜欢金妍儿，那么喜欢抛媚眼摸大腿！”
金妍儿到底拜金不拜金这个问题暂时无法得到答案，不过杨茉却是跟着周婷把性感女神玛丽莲梦露的代表作温习了个遍，尤其是《如何嫁给百万富翁》里那个钓金龟婿心切的傻女孩，看到昂贵的珠宝首饰又羡慕又要装作毫不在意却掩饰不住垂涎的样子，实在令人拍案叫绝。
而现在这样类似的表情出现在自己亲生母亲的脸上，杨茉只觉得心顿时冰凉。
是我看错了吧，原来我的体会能力还不过关。被黄婉玲紧紧搂在怀里，杨茉这样想到。
作者有话要说：
、流星（上）
之后，认回亲人的两人自然要抱头痛哭一回，一来二去，时间也不早了。王旭提议：“我请客吧？”
黄婉玲立刻接口道：“我知道哪儿有像样的餐厅。”
来北京基本不上高级餐厅的李淇、杨茉以及从没来过北京的王旭就这样跟着黄婉玲来到了北京上流社会的聚餐地——紫云轩，在花去了几千人民币却连肚子都没填满之后，王旭一脸冷意，准备分文不少地付钱，李淇看不下去，拿出了自己的信用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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