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尼金斯基by青镜晓颜-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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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
作者有话要说：


、再会诺尼诺（下）

短节目比赛结束了，周婷没有给其他选手任何机会，这让喜爱她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赛后史兰真肯定要就赛前的走神狠狠训斥她一顿，但以周婷以往大大咧咧的性子，乖乖低头挨骂三分钟后立马活蹦乱跳又是好女一枚。
这一次也不例外，因为李淇来了现场，比赛结束挨完骂后周婷第一件事就是跑上看台找杨茉说话，正好李淇去洗手间，周婷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笔记本，当即拿过来翻开看，看到今天这么多参赛选手中独自己名字下方有一个重点标记，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不管李淇是看重自己的能力还是看中自己的人……咳咳，最好两者皆有啦！
杨茉伸过脖子看了一眼，道：“二哥觉得你的跳跃技术还应该再改善一下，你的力量比我好，阿克赛尔两周不应该跳的那么吃力的。”
周婷满心欢喜：“哎，你哥还说了什么？”
杨茉眨巴眨巴眼睛，没理解周婷的意思：“我哥没说什么啊。”然后脑门上挨了周婷一记爆栗：“他不说你怎么知道他说我跳跃要改进？”
杨茉指着笔记本上的符号，周婷名下的“跳跃”部分，2A（阿克赛尔两周）之后是两颗实心星星，但后面还跟了两颗空心的星星，这就是李淇认为周婷的潜力，以她的能力，阿克赛尔两周本来是可以达到四星级的跳跃质量的。
原来他这么关心我啊，周婷甜丝丝地想着，随意翻了翻前面的记录，她很兴奋地发现，李淇对自己的关注程度可是不亚于浅田真央这些世界一流选手的。不过乱翻别人的东西显然不是好习惯，周婷也觉得自己的刚才表现有些露骨，只好强迫自己放下笔记本，拉着杨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同时小心地观察杨茉的反应。
幸好，杨茉在感情方面懵懵懂懂还没开窍，自然没有发觉自己对李淇那点特别的“热情”。
“下个月四大洲赛，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你、我还有姚晶晶去参加了，茉莉啊，你还是用那个《凯鲁比诺咏叹调》吗？我觉得《蓝色狂想曲》更好，反正你的熟练程度也差不了多少，这几个星期发狠多多练习一下，绝对比劳瑞编的那个适合你。”
“是《凯鲁比诺咏叹调》，因为衔接步伐更圆满一些。”毕竟，李淇还是新手上路，对规则的理解还有不到位的地方。
“又穿裤装啊……”周婷很泄气，“裙子好看些，而且动作可以做大点。我喜欢裙子。”
“……”杨茉无语，现在不能穿裙子的人又不是你。她看到底下姚晶晶背着大包准备离场了，忙过去招呼，虽然姚晶晶是自己退出留学计划的，但三个人也很久没有见面了，趁这个机会，一起聚一聚也是好的。
“她不会答应你的。”周婷这句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钟海欣几乎就是被姚晶晶的父亲逼死的，现在姚晶晶都不敢与自己多说话，何况是与钟海欣最要好的杨茉？但她又不能明说，要是告诉杨茉的话，既不等于自己出卖了姚晶晶？
所以周婷只能拉住杨茉：“姚晶晶很忙啦，我听说她最近在考托福准备去美国留学呢。”
“去美国？”
“是啊，”周婷半真半假地说：“她成绩不错了，加上有花样滑冰这个特长，申请美国的名牌大学应该问题不大。”说罢还很“羡慕”道：“要是能拿到绿卡的话，没准可以代表美国比赛呢。现在美国的齐丝妮跟弗拉特都退役了，长洲未来上个赛季状态不是很好，肖恩苏珊娜表现更差，唔……”
她没有说下去，一则周婷实在编不下去了，二则李淇也过来了，这次谈话也就到此为止了。而看台下的姚晶晶只是回头远远望了她们一眼，就离开了赛场。
因为是国内的比赛，所以第二天就是自由滑的比拼。几乎所有选手都回到住处休整一番，准备明天晚上最后的较量——除了周婷，当然，她的轻松是有道理的，短节目就甩开了第二名姚晶晶五分以上，而姚晶晶又没有练出阿克赛尔三周这样的NB跳跃刷分，在技术方面她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这一点李淇也没有反驳，散场的时候，在周婷的穷追不舍下，他不得不分析了一下明天比赛中的几位重点选手可能的技术安排，总的来说，没有跟周婷一个难度档次的选手。
只是，国内比赛称雄，未必代表在国际上就有竞争力。在李淇看来，周婷目前的实力连准一流的庄司理纱都略逊一筹。而这次四大洲赛只是缺席了欧洲选手，也就是只少了图科塔谢娃、安娜奥尔加几个人，像长洲未来都是要参赛的。周婷要想进入前五也没有那么容易，起码，日本排名前三位的选手，美国的前一到两位选手都要比周婷强上一个档次，还有韩国的郭敏贞、曹景儿也都是不可忽略的。
“那，姚晶晶参加四大洲或者世锦赛的话，大概是什么名次？”
周婷眉头一皱，杨茉也太念旧了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不由杨茉不念旧，黄婉玲、刘泰成这对极品父母的出现，让杨茉分外怀念曾经的朋友，起码与姚晶晶相处的时光是美好的，彼此之间是诚心相待不包含任何利益目的的。
李淇沉默了一会，因为他并没有特别留意不足以威胁杨茉的选手，只能就姚晶晶今天比赛的这套表演泛泛说几句：四大洲锦标赛没有欧洲选手参加的情况下，发挥Clean大概在第十名左右；失误的话，比如像今天这样摔一个连跳，就是十五名开外了。
杨茉与周婷对视一眼，都沉默了，这样的水平等于一点进步都没有！三年前的姚晶晶是与周婷相差无几还强于杨茉的啊！
怀着这样的心思，场面就变得分外冷清，杨茉不说话，李淇就保持沉默，光靠周婷一个人插科打诨怎么活跃得起来？
因为周婷要为明天自由滑比赛留出体力，所以没有安排上冰训练。整整一个晚上，国家队训练基地的冰场归杨茉一个人独享。
将自己的两套比赛节目以及一套表演滑完整合乐练习一遍后，杨茉坐在休息区喘口气，技术教练耿金华在指点她：“状态不错，一直保持这样到比赛就好了。后外结环跳不要使劲用力，这个跳跃不是用力就跳得好的，要掌握好起跳的时机。”
他拍拍杨茉的肩，“我给你示范一下。”
这下子，连一贯淡定的李淇都惊讶了：耿金华已经多大年纪了？四十快五十了吧？小肚子都很明显了，这么一位啤酒肚大叔上冰……好吧，原来在H省队的时候，也见过这位耿金华给小队员们上冰亲身示范，但都是步伐示范，示范跳跃还真是头一回。
李淇蹬蹬几步跑下看台，边跑边拿出了包里的数码相机，准备拍下耿金华的示范动作，回去分析，就连还在训练基地的其他队员，甭管成年组还是青年组的，单人滑还是双人滑的，都跑来看热闹了。
做完简单的准备运动后，耿金华上冰了，绕场滑行几圈后加速进入起跳准备，左脚前内刃弧线，右脚前内刃弧线，然后再以左脚滑出后内刃弧线，这样就转体了180°，此时左肩、臂在前，右肩、臂在后，上体保持直立姿势，右脚滑后外弧线，右腿屈膝，左肩、臂在前，右肩、臂在后，左脚浮腿在右脚脚踝前与右脚呈交叉结环姿势，两臂经下向起跳方向上摆，右后外刃起跳，空中转体360°右脚后外刃落冰，这是一个后外结环一周跳。
难度并不大，杨茉十多岁的时候就能完成了，耿金华接下来又绕场一周，同样的动作起跳，但这一次跳出了两周，重要的是，这两个后外结环跳明明看着高度不怎么样——耿金华这把年纪也跳不出多少高度了，但这两个后外接环跳都是不存周的跳跃，起码不会被降级！
李淇的眼睛发亮了，手中的相机从耿金华上冰以来就一直追随着他，在力量已经远远不如年轻人的今天，耿金华还能有这样的跳跃，可见他当年的技术是没得说的。
不过，接下来耿金华对于三周跳的尝试就不幸失败了，高度不够的结果就是一屁股坐在了冰面上，半天爬不起来，杨茉连忙滑过去拉他一把。陈青娥忍着笑喊道：“你还是服老吧！”
耿金华说：“我本来最擅长的就不是鲁普跳，要是老陶在就好了。”说罢又去揉自己的屁股。
“得了吧，老陶就是在也示范不了，他那腰就是练得太猛了闪的。”陈青娥的口气虽然仍是笑骂，但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一丝遗憾。当初陶志可是当时一众男单选手里面跳跃最出色的，第一个学会最难掌握的阿克赛尔三周以及勾手跳三周，但就是为了练好后外接环跳，一时不慎用力太过造成腰部严重受伤，伤愈后连勾手跳都丢掉了。所以杨茉练习这个跳跃的时候，陈青娥都是紧张万分，不但自己一定要在场看着，还把杨茉“全副武装”，穿上保护装备。
从今天的情况来看，更需要保护装备的显然不是杨茉……
作者有话要说：


、自由探戈

耿金华哼哼了半天，队医给他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只是普通的扭伤，大家才放下心来。临走之前都打趣杨茉道：“茉莉要加油啊，耿教练这么卖力，不能让他白摔一回。”杨茉无法只得以傻笑应对。
等周婷闻讯跑来看热闹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走散了，不过她也没有错过好戏：李淇也要上冰示范！
估计也只有耿金华、陈青娥这样知道李家兄妹底细的人才这么放心让他上冰了：李淇早就通过了花样滑冰最高的八级测试，而八级测试跳跃要求可以完成一个后外点冰三周（3T）、一个后内结环三周（3S）以及两个任选两周跳、一个任选连续跳（第一跳要求阿克赛尔两周，第二跳为任选两周跳）、一个任选32两连跳。而当时李淇参加考级的六个跳跃分别为3T3S2Lo2F2A　seq　2Lo3Lo2T，除了最后的两连跳完成质量不好外，其余跳跃都是很漂亮的。如果参加国内比赛，是能进前十的成绩。H省队也考虑过让他进来，但一则李为国能把杨茉供出来就不容易了，再加一个实在负担不起；二则杨茉的天赋要更好，李淇的年龄大了点，已经没有多少进步空间；三则李淇自己也自愿放弃，转而在背后支持杨茉。
现在想来，后外结环跳应该是李淇擅长的跳跃，他的定级表演中一下子上了三个这样的跳跃，包括一个后外结环三周。而且在耿金华的记忆里，最后的32连跳失误也不是因为后外结环三周没跳好，而是第二跳后外点冰两周的问题——李淇的点冰跳没有杨茉完成好，尤其是后外点冰三周，他总是做成内刃向前起跳的，也就是说先转向背面再起跳，实际只跳了两周半，相当于提前转身半周＋阿克赛尔两周（两周半），点冰足几乎没派上用场，就是在冰上蹭了一下。而规范的后外点冰跳本来应该是右后外刃向后起跳，三周应该都在空中完成。
这种情况多是天赋过人却没有得到教练正确指导造成的，而启蒙时期基本功就错了，年纪大了之后动作定型，再改就非常困难了——所以浅田真央是非常不简单的。
李淇这次上冰与耿金华一样，先绕场活动开，然后从最简单的后外结环一周开始，一个接一个跳跃，顺利完成一周跳和两周跳准备挑战三周的时候，冰场上已经不多的人开始大声叫好，以周婷最为卖力。
甩臂——起跳！
李淇腾空的高度虽然比耿金华要高，但看起来还是不足以完成三周跳的，旁观众人，尤其是杨茉周婷都为他捏把汗，但李淇居然稳稳站住了，没跌倒也没手扶冰。
陈青娥看了耿金华一眼，两人的表情一样的遗憾：当初陶志确实提出将两兄妹一起收下，但李家经济不宽裕，就没有勉强。现在看，李淇也是一个不错的苗子。
能做好后外结环三周的，其他跳跃都不是问题。
趁李淇带着杨茉慢慢练习的机会，队医在一旁给耿金华敷冰治疗，一旁闲不住的周婷就问了：“耿教练，您说李淇他要是也能像茉莉一样的话，能练到什么水平啊？”
“放在我们国家，中等偏上吧。”耿金华懒懒地说。
“才这个档次？”周婷觉得应该会更好的，李淇在没有专业指导的情况下能练出后外结环三周，这不就是能力的体现吗？
“他跳跃有大毛病，比用刃错误还严重，放国际比赛里一堆的e。”耿金华解释道，“好在后外接环跳还是正确的，现在可以教教茉莉——哎呦，这里轻点。”
陈青娥惋惜道：“如果他能像茉莉一样有专业教练指导的话，我觉得练出阿克赛尔三周不是问题，甚至四周都有可能。”
“是啊，可惜了。不过也要体谅一下他们家，当初供茉莉出来已经压力很大了，还卖过房子。茉莉出成绩之前老实说我都为他们家捏把汗。再说李淇有那么好成绩为什么要走体育这条路，安安稳稳读大学找工作多好，当运动员能风光几年呢？”耿金华虽然惋惜，但也不以为意，中国不像国外，运动员只是一个选择而已。
只是这些话无意中戳中了周婷的软肋，她的运动成绩出色，可学业成绩就比较那啥了，虽然进北京体育大学这等学校不是问题，但仍旧让她觉得很郁闷：这种学校出来的，大家多会觉得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哪像李淇，哈工大的智力体育双好生。
然后，这样消极的心情周婷自然是不会闷在心里的，当然要找人分担，而最好的分担对象就是杨茉啦。可怜杨茉听了她一晚上的担心，结果是一吐为快的周婷吐完之后睡得无比香甜，而成为情绪垃圾桶的杨茉担心得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一早顶着两个黑眼圈忧心忡忡地去找李淇，问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李淇失笑：杨茉的成绩并不优秀，但也不算差。加上她耀眼的体育成绩，进一本院校不是问题。退役之后完全可以像普通人一样有一份普通的工作，然后……李淇本能地拒绝想然后之后的事情。
退一万步说，就算杨茉是个除了花样滑冰什么都不会的人，也有李淇养着她——虽然杨茉的生父刘泰成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饿死，但李淇绝不会交出他的被监护人，他的小茉莉。
所以说，杨茉杞人忧天了一晚上。
杞人忧天的结果可不止是顶着熊猫眼的问题，到了下午自由滑比赛的时候，杨茉就在位子上昏昏欲睡，等她一觉醒来，青年组的比赛已经结束了。
幸好没错过晚上周婷和姚晶晶的比赛。
吃晚饭的时候，周婷对杨茉说：“我希望冰清姐姐能赢姚晶晶。”
肖冰清与姚晶晶都是周婷在J省的队友，原来谁与周婷关系更好一些杨茉不清楚，但现在的情况，周婷明显与姚晶晶交恶了。
“姚晶晶这个赛季的《红磨坊》就是照搬金女王的节目，何况四大洲又是在韩国平昌举行的，要是她去，不得被人说成致敬金妍儿？我受不了，她虽然技术比不上女王，但也算有自己风格的选手。茉莉，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三的第一次较量？三年前，那次青年锦标赛？本来按年龄我们都可以参加成年组比赛的，但是我们当时约定，一起参加三场青年组比赛，然后一起参加成年组比赛，一起得名次……”
说着说着似乎陷入了回忆的周婷眼角带着泪珠，随即被她自己擦掉了，“那个时候不知天高地厚，雄心勃勃，以为世界就在我们脚下，只要能练成五种，不，六种三周我们就能当世界第一，哪知道练到腰都快断了都练不出阿克赛尔三周，晶晶更差，五种三周都不全，那时候才知道，自己多么狂妄。没准再过几年，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了。”
是啊，十年前的时候，我也曾梦想天天有冰激凌吃就好了，不过现在一个星期能吃一根就不错了……等杨茉回过神来，周婷已经悄悄离开了。
望着对面空空的座位，杨茉忽然觉出到这个最亲密到能睡一张床换衣服穿的朋友对自己也不是无话不谈的。
大家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到底是为什么周婷要与姚晶晶绝交呢？杨茉也无心去想了，不过看过姚晶晶的自由滑《钻石是女孩最好的朋友》，她不得不承认周婷的评语非常准确，这套节目根本是山寨了金妍儿20102011赛季的自由滑《F大调协奏曲》，而且是，非常拙劣的山寨。
相比之下，周婷的自由滑节目《吉赛尔》无论是技术难度上还是艺术表现方面，都比姚晶晶高一个档次，周婷骨子里那种倔强给人很深的印象，一眼就能让人认出她来。她不是金妍儿、安藤美姬、中野友加里或者戈尔杰耶娃（均滑过《吉赛尔》），她是周婷，独一无二的周婷。
作者有话要说：


、花的华尔兹

比赛结果，虽然姚晶晶没有胜过杨茉和周婷，但也以全国季军的身份获得参赛资格，中国花样滑冰女单项目参加平昌四大洲锦标赛的名额就此确定。
“看来真的要去韩国致敬金女王了。”周婷如是说。
虽然金妍儿退役，但仍旧活跃在花样滑冰商业比赛和表演上，在韩国仍有居高不下的人气。
“你的自由滑《吉赛尔》金妍儿也用过。”杨茉劝道：“想开点吧，我记得金妍儿刚刚出来的时候，媒体也说她是太田由希古二号呢。”
此言一出，周婷眼睛一亮，“晶晶的短节目，我的自由滑，都是金妍儿用过的曲目，要不你也上个她用过的音乐吧？反正你的自由滑曲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杨茉第一直觉是周婷疯了，不过想想自己奥运会前能在一个月中练出两套节目，那么现在一个多月换一套自由滑也不是不可能，而且《凯鲁比诺咏叹调》自己用着感觉不好也是实情。
“云雀高飞？西贡小姐？天方夜谭？F大调？致敬韩国就算了，后面还有告别时刻……”
“就云雀高飞吧。”杨茉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因为，这首曲子是钟海欣用过的。
但是这样疯狂的设想注定不会被教练组允许，史兰真点着周婷的眉心道：“你这丫头若是把这些心思用到正事上就好了！”然后拎着周婷的耳朵走了。
耿金华等她们走远后才看着杨茉，眼神里有理解有怜悯，不过更多的是坚决：“虽然有周婷那丫头撺掇，但你是因为海欣才说要换节目的吧？”他说这话的时候一旁的陈青娥低下头去擦眼泪。
“我不同意。”耿金华最后答复道
“让去世的人安息吧。”陈青娥伤感地解释。
其后的日子像一架机器一样，每天重复，训练、训练、训练，区别只是冰上训练还是陆地训练，好在杨茉早已习惯，但周婷是极其不习惯的，不过现在她已经与杨茉不住在一间宿舍里，很少能听到她的抱怨了。
没人在耳边聒噪，杨茉一度觉得很寂寞，不过这个空白很快就有人来填补了，并不是花样滑冰队的任何一位队友，而是她的亲生母亲黄婉玲。
因为杨茉及其监护人李淇拒绝签下与刘泰成公司的化妆品代言合约，黄婉玲对李淇是恨到了骨子里，干脆一纸诉状将李淇告上了法庭，主张自己才是杨茉的合法监护人。开始王旭、李淇接到她的电话还道黄婉玲只是口头说说，收到法院传票的时候才愕然：这女人还动真格了？！
以王旭的火爆脾气，恨不得立刻跑过去抽黄婉玲三巴掌；而杨茉是当场傻眼，不知如何是好；还是李淇冷静：开庭在即，他们毫无准备，还是找个律师咨询下，起码要知道应该怎么办吧！
管理中心得知此事的时候，“生母与义兄为监护权对簿公堂”的消息已经占领了国内以及香港各大媒体的头条，杨茉参加国家队赞助商的活动的时候，被无数记者追问此事，她只能一言不发地躲在陈青娥身后，无论如何，绝不说一个字。然后回到基地，关起门来大哭一场。
一向心软的陈青娥忍不住向管理中心主任戴建成抱怨：“大人作孽，遭罪的是孩子！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戴建成苦笑：“这是家事，我们也不好直接插手的。若是杨茉精神状态真的不好，让她找小赵聊聊天，或者放她两天假吧！”
“小赵”指的是心理咨询师赵攸，自打速滑队出过事情之后，冰上项目管理中心多少是有些改变的。
与杨茉在一间屋子里关了一下午之后，赵攸有些爱莫能助地告诉耿金华与陈青娥：“这孩子心思很重，不容易对人倾诉感受，一次两次的开导可能没什么效果。”
耿金华是男的，心没那么细：“除了哭了一次，其他时候，茉莉还是很成熟很懂事的嘛！训练什么，也都没什么大问题……”
“那是表面现象，不是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么？她是很早熟的孩子，而且是被迫早熟，但是心结始终还是在那里，不解开的话，总归是个隐患。”
而且可能影响一生，赵攸的专业眼光非常准确，只是这句话却没说出来。
可惜杨茉没有时间去做第二次谈话，黄婉玲及其代理律师就找上门了，之前管理中心以备战为由，已经婉拒了数次，只是这一次还有法院的调解人员陪同，而且这个时候国内比赛已经结束，四大洲与世锦赛、世青赛都在两个月之后，再拒绝就说不过去了。
不过一个未成年人面对六个成年人，王旭、李淇都不在，只剩杨茉一人，就是不懂法律程序的陈青娥都说：“要面谈的话，这边也该有个人陪着茉莉才是，这怎么看怎么都是以大欺小的……”
耿金华却不同意她或者自己陪同杨茉去见律师，没空只是托词，真实原因是不愿意国家队或者管理中心卷入麻烦，“这几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你没看见他们连摄像机什么都带来了？我怀疑没准里面就有记者，万一我们不小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