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尼金斯基by青镜晓颜-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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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茉问道：“海欣姐姐，那为什么姚晶晶可以滑呢？她那次滑得好不好？”
姚晶晶……
钟海欣在电话那端静默了许久，才有些勉强地开口：“她的情况稍微特殊一点吧。而且那次表演也很不错了。”姚晶晶父亲中年发迹，抛弃了黄脸婆原配，气死了发妻，又找了个水嫩嫩的年轻妻子，谁知后妻生下的孩子不是夭折就是脑瘫，到头来还是前妻所生的女儿又漂亮又争气，重点小学，重点中学，还是全国冠军！加上对前妻的愧疚，姚父不惜血本地栽培女儿，继母知道自己的孩子日后十有八九还得靠姚晶晶这个姐姐照顾，也全力支持。可是姚晶晶内心最需要的，既不是父亲与继母在金钱上的大方，也不是花样滑冰上的成就，而是真正把她当骨肉疼爱的父母。某种程度上，她在表演中，不知不觉地将男女主人公想象成了自己理想中的父母吧？他们彼此相爱，生死不渝。　
那就是说，姚晶晶至少是懂得爱情，而我还不能理解啦？杨茉懵懵懂懂地想，那头钟海欣在一声：“好好加油，我们再见了”后就挂了电话。
第三天凌晨，杨茉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迷迷糊糊摸出来一看，是周婷。她的两站比赛：加拿大站与美国站已经比完了，正在国内准备12月在北京举行国内锦标赛和大奖赛总决赛。
按下接听键，周婷的声音猛地扑进耳朵，已经带了哭腔：“茉莉！茉莉！”
“怎么了？”
“钟海欣她——她死了！”
杨茉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失声道：“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从本章开始


、莫斯科的悲钟（上）

钟海欣跳江自杀了，就在给杨茉打完那个电话后，她就跳入了江边的冰窟窿。那本是冬钓爱好者为方便垂钓而砸开的，而训练基地发现钟海欣一夜未归，急的到处找人。最后是公安部门根据钟海欣遗留在冰窟窿边衣服口袋中的运动员证找了过来。
毫无疑问，钟海欣是自杀，不是意外落水，她的衣服鞋子好好地摆在岸边，证件与遗书都在衣兜里，上面写的很清楚，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失败，她辜负了父母与教练的希望，她挤占了本属于姚晶晶的名额，她无颜以对，唯有以死求得解脱。
陈青娥第一个赶到了殡仪馆，抱着钟海欣的尸体放声大哭：“你这个傻孩子，怎么就这么想不开，没有人会怪你啊！”哭得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都以为她是钟海欣的母亲。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杨茉与陈媛不得不匆匆飞回中国，尤其是公安部门查到钟海欣生前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杨茉的时候。
从得知钟海欣的死讯起，杨茉就不断被旁人盘问，钟海欣那个电话里都讲了什么，用的是什么口气，越详细越好。一遍，两遍，三遍，换成谁都会再也无法忍耐。但面对悲痛欲绝的钟海欣父母和陈青娥教练，杨茉还是竭力一遍遍从自己的脑海中搜刮所有关于那一个电话的记忆。
可惜，除了最后那句“好好加油，我们再见了”透露出些微端倪，其他的地方一点也听不出来钟海欣有轻生的念头，就是简简单单对于队友的关心。看着钟家父母布满血丝的眼睛，杨茉第一次感到无能为力的羞愧。如果她能早一些发现钟海欣轻生的念头，不在最后的那个电话中，而是早一些的，那句“以我现在这个难度、发挥，拿到国际上，排得影子都没了”，也许从那个时候，钟海欣就对自己萌生了绝望，中国站比赛的失利，未能进入总决赛，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在钟海欣即将下葬的时候，姚晶晶也赶到了，她眼睛肿得像核桃，已经哭过很长时间，脸上满是泪痕与赶路的风尘。周婷与杨茉上前与她拥抱，杨茉诧异地发觉姚晶晶身体的僵硬以及神态上的不自然。
三位留学计划的队友再一次重聚了，却是在这样的场合下，纵然是平日里最健谈的周婷也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流泪。
花样滑冰是一个很小众的运动，尤其是在中国，从事它的运动员寥寥无几，大家相处相对和谐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省队与省队之间虽有竞争，但也是友谊第一，熟悉得就像一个大院里的人。
但是姚晶晶知道，自己成了破坏这一切的罪人。从她退出留学计划，从她发现自己的父亲设法雇佣网络水军抹黑钟海欣，好让自己上位而自己装作不知道开始。
不出意外，她可以顶替钟海欣出战明年的大奖赛，四大洲赛甚至世锦赛，但这一切是以钟海欣的生命，对，是以钟海欣的死亡为代价的。
她父亲逼死了钟海欣，而她是罪魁祸首！
姚晶晶微微偏过头去，她没有勇气面对曾经的队友，不管是杨茉还是周婷，都是凭借实力获得自己的位子，她却使用了如此龌龊无耻的手段。
一股大力涌来，脸上是热辣辣的痛，周婷瞪圆了眼睛，脸上交织着震惊、鄙夷、悲痛、不屑，周婷从牙齿缝里蹦出字句来：“你、你居然做得出来！”
姚晶晶低着头，喃喃道：“你打吧，你打吧！”这个时候周婷打她骂她她都无话可说。她是没有勇气面对钟海欣的父母教练和队友，也只有在周婷这个相处了四年，可以说无话不谈的队友面前她才肯吐露一二。
听了这话，周婷反而住了手，点头道：“我不打你，打坏了你你还怎么比赛？明年世锦赛两个名额，世青赛三个，你怎么都能参加一个，你给我记住，你是帮着钟海欣参加的，你要是不好好比，钟海欣在天上看着你！”
姚晶晶抬头看着周婷，不愧是多年的队友，在这个时候仍旧竭力为她着想、开脱。就在她嘴唇蠕动着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周婷已经转身离开了。
她怕自己再多呆一会会忍不住往死里踹姚晶晶。
钟海欣的年龄是她们这一批人中最年长的，平常也像大姐姐一般照顾她们，尤其是在出国比赛的时候，周婷不能去想，也不愿再想。
H省训练基地的冰场还亮着灯，那是杨茉还在冰上训练，本来身为一线队员的她没必要赶这个午夜的时段，从葬礼回来只想发泄，只想训练。王旭拗不过她，只好让李淇陪着她冒着十一月的风雪来到冰场。
等陈媛等人第二天一大早抵达的时候，李淇还在放着他收集来的音乐，杨茉在冰上合乐起舞，当然，动作已经非常不到位了。
陈媛问李淇：“你们到有多久？”她看到了旁边位子上的24小时便利店的面包包装纸。
李淇小声道：“昨天晚上九点。”
陈媛咬牙道：“胡闹！你们这帮孩子！”她转向陶志：“你也由着她胡闹！？”陶志双眼布满血丝，显然也陪着熬了一夜：“大家心里都难受，发泄一下。只一个晚上，不要紧的。”
陈媛恨声道：“还不要紧？四天之后就是俄罗斯站比赛了，茉莉要是受伤怎么办？要是生病怎么办？”不等陶志等人回答，她自己换上冰鞋，强行将杨茉拖下了冰场。而滑了一整夜，早就外强中干的杨茉也很轻易地被她架了下来。
在位子上坐下，披上羽绒服，手里捧在热水，陈媛的训斥才劈头盖脸砸下来：“你心里难受，也不能这样作践你自己！不要忘记，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你知不知道自己肩上多重的担子？”
虽然这句话重了点，但确实是实情。中国花样滑冰女单复兴的重任，一时之间都压到了周婷杨茉这两位十多岁的半大孩子的肩上。
痛斥之后又是和风细雨的劝慰，在这个节骨眼上，中国花样滑冰队承受不起更多的损失了。
那边李淇已经把喇叭的声音关了，现在只有他耳朵里面听得见那首音乐声，是古希腊悲剧《美狄亚》改编的芭蕾舞剧中的片段《美狄亚的复仇》，昨天晚上这首曲子重放了三遍，而杨茉的演绎一次比一次精彩，当然因为杨茉早就没有体力，技术上的难度是不要指望了，可是曲子最后重重的锣声响起，杨茉在冰上回头一瞥，那融合了怨毒、愤怒、扭曲、疯狂神情，正是对杀子报复负心丈夫伊阿宋的美狄亚最好的诠释。
他按了“下一首”键，《美狄亚的复仇》留下了。
出发前往莫斯科的时候，周婷过来给陈媛、杨茉送行。几个人相对无语，周婷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应该可以参加总决赛了，你可不要落后哦。”
杨茉握着她的手，只点了点头。
有一个问题杨茉最终没有问出口，不管是对教练陈媛还是队友周婷：“如果有一天我也像钟海欣一样出不了成绩，会不会也像这样被人指责？”
面对王旭、李淇，她是没有勇气问的。
她是没有退路的人，也许钟海欣就是她的前车之鉴？
斯洛文尼亚站的比赛，观众与裁判们惊讶地发现，杨茉居然在短节目与自由滑中都上了阿克赛尔三周跳，而滑行速度，跳跃高度也更让人叹为观止。
日本选手千叶加奈无奈地在电话里告知国内的队友藤泽亮子：“原来以为我们的进步已经够大了，可是中国的那个杨茉比我们的进步更大。”
藤泽亮子回答：“那还能怎么办？继续刻苦训练！我们既然能出一个浅田，也能出第二可以跳阿克赛尔三周的。”
千叶放下了手机，这时场上最后一个选手，俄罗斯的索尼科娃只上了一个33连跳，看来还是求稳为上，已经放弃了争金的努力。
是啊，一个阿克赛尔三周，两个33连跳，自由滑六种三周齐全，连金妍儿、浅田真央今年旧金山世锦赛都没上这么大的难度，要是能参加冬奥会，这成绩还真不好说。
结果不出意外，杨茉继续她的神奇纪录，以青年组罕见的破两百的分数，夺得斯洛文尼亚站冠军，从而以分站赛积分第一的身份，获得在中国举行的总决赛资格。而从今年3月开始参加国际比赛以来，她就没拿过冠军以下的名次，如果把国内比赛也算上的话，2013年真是她大丰收的一年，获得国内锦标赛冠军、世界青年锦标赛冠军，世界花样滑冰大奖赛法国站、斯洛文尼亚站青年组冠军，并且是总决赛冠军的最大热门。
于是大奖赛北京总决赛未赛先热，李为国一家，杨茉在H省队的启蒙教练陶志、就读的东林中学校长老师，都受到了记者的关注。
而身在欧洲的陈媛，却在这个时候带着杨茉拜访了俄罗斯金牌编舞，塔提亚娜安娜托列夫娜。
被中国花滑迷称为塔太的塔提亚娜又苍老了许多，这几年几乎不大收学生了。现在她名下的学生，只有索尼科娃一人。当然，编舞的话，还有浅田真央、图科塔谢娃、索尼科娃几个人。因为没有过硬的技术，是没有勇气找塔太编舞的，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极为固执，绝不肯如其他编舞一样迁就选手的技术难度。
陈媛自然不指望塔太会成为杨茉的教练，只是希望塔太能为杨茉编舞，短节目自由滑均可，作为明年大奖赛，杨茉的成人组首秀。
看完了杨茉俄罗斯站的两套节目，让杨茉到冰场上表演了几个技术动作，又亲手让杨茉摆了几个舞蹈造型，塔太沉吟了很久，对翻译说了几句，作为翻译的这位中国留学生很高兴地对陈媛说：“她说‘今天可能来不及了，希望给她三天的时间选曲。问你们能不能在俄罗斯待一个星期，最好是一个月。”
陈媛踌躇了一下，告诉翻译：杨茉还要参加一个多星期之后的总决赛，不过可以在半个月后再来俄罗斯。
塔太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愿意为杨茉编一套自由滑节目。旁边的秘书将一张名片交给陈媛，上面有塔太的联系方式，剩下的工作就交给经纪人了，编舞的费用，上冰合乐的费用，行程的安排，搭配的表演服等后期服务，都是要一点点推敲的，最后，统统转化为白纸黑字的一份合同。
陈媛松了一口气，自由滑编舞解决了，她的压力也就小多了。
她们顾不上观看成人组的比赛，就又匆忙飞回北京，为总决赛做准备。
一到北京，刚下机场，便是记者＋摄影师＋黑压压的粉丝的接机，毫无心理准备的杨茉被吓了一大跳，拉着行李箱小跑几步，紧紧跟在教练陈媛身后，但仍躲不开记者的话筒：
“杨茉，恭喜你又获得一个分站赛冠军，请谈谈你的感受好吗？”
“杨茉，日本的浅田真央俄罗斯站前在训练时跟腱断裂，退出了大奖赛，你将成为目前唯一掌握阿克赛尔三周的女单选手，请问你明年的计划是什么？”
“杨茉，听说你的队友钟海欣不幸去世，你有什么感受……”
“杨茉……”
杨茉只觉得头都要炸开了，紧闭着嘴，一言不发。幸好这个时候机场保安出来维持秩序，挡开了人群，杨茉才得以与教练以跑步的速度逃出机场大楼，上了出租车先回国家队再说。
周婷照例上冰练习，史兰真在旁边。杨茉一出现，也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今年才进国家队的几个选手上去合影留念，史兰真自然也要与陈媛寒暄几句。陈媛这才知道，她们在飞机上的时候，突然传来消息，浅田真央因伤退出了俄罗斯站的比赛，据说是跟腱断裂，并且，极有可能无法参加1月份的索契冬奥会。
杨茉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记者说的是真的。心下不禁一阵黯然，她虽然跟浅田真央没有交往，但听庄司理纱讲，浅田真央自从温哥华失利后，将那枚银牌挂在自己房间里，时时刻刻不忘。如果说金妍儿是为了国家坚持到了现在，那么浅田真央就是为了超越自己坚持到了现在，花样滑冰女运动员的运动生命只有那么几年，23岁时还能保持一流的水平，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她还能坚持4年吗？
杨茉心绪纷乱，直到周婷结束练习下冰跑过来捏她的脸：“又发什么呆呢！出息了呀，两个分站冠军，的这个总决赛的别漏了。我听说你母校还要组织全校师生观看比赛呢！”
东林中学吗？杨茉搔搔头，她连校门都不知道往那边开，更对那些“同学”毫无印象，只记得校长那张笑成一朵花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很狗血是吧？


、莫斯科的悲钟（中）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极度YY中~顶锅盖逃走~
而这个时候，东京大学附属医院病房里挤满了记者。虽然人多，却并不吵闹。大家只听得见日本滑联的发言人的声音。他正在念的声明，证实了之前的猜测：浅田真央因伤退出世界花样滑冰大奖赛的后续比赛，同时也不再参加索契冬奥会。日本花样滑冰女单参赛名额，将参考花样滑冰大奖赛与年初的国内锦标赛、世锦赛的成绩决定。
原先日本花样滑冰女单已经初步定下由浅田真央坐镇，村上佳菜子、国分紫苑、今井遥、藤泽亮子四选二的大名单，但如今浅田真央退出，剩下的四个人全无参加奥运会的经验，肯定是不行的。
若找老将出征，让谁去好？安藤美姬？村主章枝？铃木明子？中野友加里？西野友毬？
就在日本人大叹霉运当头的时候，韩国人却乐开了花，没有了浅田真央这个最大的对手，金妍儿卫冕奥运冠军又多了一份把握，一旦成功，她将成为花样滑冰史上绝无仅有获得两枚奥运金牌的女运动员。
金粉们欢天喜地，猫咪们愤愤不平，相约支持美国选手长洲未来或者俄罗斯的图科塔谢娃、索尼科娃。偏在此时，一向唯恐天下不乱的韩国媒体又发雷人报道，再次将金妍儿捧成天下无双地下无二的宇宙女王，将金妍儿之前的陈露、关颖珊、小卡娅等一干名将贬得一文不值，惹得国内花滑迷切齿痛骂：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鉴于日本与中国之间的恩怨，图科塔谢娃一夜之间稀里糊涂多了一干来自中国的支持者。而让杨茉参加冬奥会的声音又起：让我们的小茉莉狠狠给棒子一点颜色看看！
然后，这个意见被作为正式的申请，由中国滑联提交给了国际滑联（ISU）。当然，并不是网友的力量已经足以撼动中国体育官员，而是现实的无奈。
周婷，在北京总决赛上短节目比赛中受伤了。
一直在拼命练习跳跃，纠正用刃，肌肉极度疲劳，然后在比赛中一个用力出岔，周婷在空中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脚后跟传来的像皮筋拉断的感觉，不等她觉得痛，身体已经落地，然后自己的右脚仿佛就不是自己的了，整个人重重坐到了冰面上，而且怎么也爬不起来，右脚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剧痛，而且完全使不上力气。
现场观众一阵哗然，工作人员迅速上冰搀扶着周婷艰难地移动到出口，担架已经准备好，在观众一片鼓励的掌声中，周婷被送往医院。镜头给了担架上的周婷与一旁跟她说话的杨茉各一个特写：
周婷泪流满面，握住杨茉的手，紧了紧，杨茉眼圈顿时就红了，紧咬牙关，没有掉眼泪。
不用主持人解说，电视机前的观众看口型也能猜出周婷说的什么：“对不起，全看你的了。”
花样滑冰是一项个人的表演，就是双人滑与冰舞，也只是两个人的配合，没有集体的观念。但从今天的情况来看，周婷与杨茉显然关系极好，而周婷的存在，也是为杨茉分担了压力，如今周婷意外受伤，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杨茉身上——现场的观众已经开始喊“杨茉加油”了，他们多是冲着中国选手可能上领奖台甚至冠军才来看比赛的。
体育台的女主持人借机煽情：“这是多么感人的情谊，我们知道杨茉和周婷都参加了花样滑冰的‘留洋计划’，在加拿大度过了两年时光。她们之间的感情也是十分深厚的。”
最终，金妍儿夺得总决赛冠军，亚军为图科塔谢娃，日本老将安藤美姬获得季军。凭借这个季军，安藤美姬获得了一张通往索契的末班车车票。
然后在某个极其极其小众的圈子里，这段话被YY成一段惊世不了情，需要说明的是，除了周VS杨，还有金VS猫，猫VS安藤美姬、浅田真央VS浅田舞（浅田真央姐姐）的各种惊天大雷组合。
大奖赛青年组决赛一个星期之后在上海举行，等到杨茉最后一个出场，观众的欢呼几乎震破耳膜，陈媛担忧地望了自己徒弟一眼，一句话也没说，只向她点了点头。
杨茉的短节目仍旧是《天使爱美丽》，手风琴声响起，她向前滑行，微微侧过头，脸上是迷惑与天真，仿佛孩子眼中的大人世界，光怪陆离、荒诞不羁。童年的爱美丽没有玩伴，可是她有玩具小猪，有花园池塘里的小鱼，她偶尔会恶作剧，在她的世界里，并不缺少阳光。成年后，她则将这份阳光带给需要它的人们，并且，在帮助他人的过程中，爱美丽收获了爱情。
杨茉将一个女孩成长的心路历程几乎完美地诠释了出来，一时间你很难分清到底她在表演爱美丽还是她就是爱美丽。比起年初的世青赛与不久前结束的法国与俄罗斯站，她的衔接更加流畅，动作更加纯熟，跳跃更加稳定。
而裁判，也都给以了更高的分数。
以70。84的惊人高分获得短节目第一的杨茉匆匆坐上了返回北京的火车，电话里，史兰真告诉她了这个非常不幸的消息：周婷已经确诊是跟腱断裂——与浅田真央一样的伤病，注定要错过索契冬奥会。
中国花样滑冰如今成年组女单选手，没有受伤可以出战的就剩下许廷意、安雯、姚晶晶三人。除了许廷意一向发挥稳定外，姚晶晶离开了国家队且没有拿得出手的重大国际比赛成绩，安雯已经处于半退役状态，很久没有系统训练了。而国际比赛成绩最出色的杨茉，却因为两个月的年龄差距，不能参加索契冬奥会和世锦赛成人组比赛。
当年国际滑联同意利平斯基14岁参加奥运会，而且2006年答复浅田真央参加都灵冬奥会问题时，又选择了暧昧的态度，没有将话说死【国际滑联表示：该项规定（年龄限制）既然已经成文，就应该得到尊重。除非日本滑冰协会提出申请，国际滑联不会采取任何行动】，只是当时的日本花样滑冰女单人才济济，少一个浅田真央还有别人，所以日本滑联没有再争取。但是中国这次却面临无人可派的窘境。
而这份请求最终被送到国际滑联，并且被媒体广泛报道，一时间成了国际问题。其中的利益关系纷繁复杂，各路专家轮番上阵，分析杨茉能与不能参加索契冬奥会的各种理由。
当国际滑联三天的闭门会议最终作为“例外的例外”，并且“下不为例”地同意了准许杨茉参加索契冬奥会的请求时，引起的轩然大波比提交这份请求时更加猛烈，称为“地震”毫不为过。日本花滑界指责官员官僚作风，为什么当年不为浅田真央再争取一下？不然浅田真央可能早就是奥运冠军了！韩国那边则开始紧张了，世青赛冠军，大奖赛青年组两分站赛与总决赛冠军，这几个冠军奖牌都是相当有含金量的，金妍儿当年也没有杨茉这等耀眼的成绩，她是直到成年组才崭露头角的。
美国人与俄罗斯一贯地淡定，当然也与他们的选手都不是最大热门，而且又是美国人开这个先例有关。多一个杨茉吸引世人的目光，没准他们的机会更大也说不定，毕竟杨茉不满15岁，能不能在4年一次的奥运赛场上发挥出应有水平都是个未知数，比如长洲未来就是16岁参加了温哥华冬奥会，可惜那会只是打酱油的。
不过，根据网上专家的分析，美国人俄罗斯不反对是因为理解了什么叫利益，多一个杨茉参赛，索契冬奥会会增加多少来自中国的赞助啊！不要忘记冬奥会在俄罗斯举办，但大部分的转播权却是卖给了美国媒体。ISU也是打着这种念头，浅田真央退赛，比赛失去太多悬念，收视率肯定下滑。同意杨茉参赛不但增加变数，也扩大比赛影响力。而且杨茉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