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蔓(师生)-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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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杨家，也是陷入了混乱。
因为他们投入巨资的《落月OL》在短期内受到非常大的攻击，以至于服务器不稳，整个游戏乱了套，修补不能至于大量玩家流失，以至于杨氏集团股票大跌，世道不稳，财政危机像海啸一般汹涌而来。
另外着急的是，学校发来消息说杨佳蔓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有上课，不见踪影。杨佳蔓父母记得团团转，除了杨老太之外所有杨家人也非常着急，按理说乖巧听话的杨佳蔓从来不会缺课，也不会无缘无故玩失踪的。
带来杨佳蔓消息的是迟康，他只道杨佳蔓是被学校临时送到国外参加比赛来不及通知家里才这样不见的，杨家人才放了心。前不久，他送杨佳蔓回家的时候被杨母看到，以为是杨佳蔓的男朋友，他自然是有心眼，并没有否认，一直以“杨佳蔓男朋友”的身份出现在杨家，私以为可以先取得杨家人好感再促成好事，但是杨佳蔓并不知道。
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有心人透露给他，他自然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很是忧心，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谎言何时会被捅破，但也只能先这样安抚杨佳蔓父母，回头便去找了林烨一回。
不受待见自然是预料之中，只是真正见到这个处于战火中心的男人时他还是免不得惊讶了一把。
从前只见过他戾气稍发，如今虽冷静异常，可是浑身散发出那种修罗一般的气息让人恐惧。
林烨一副不太想搭理他的模样，只是偶尔瞥过来一眼，长眸深如水却冷如冰。
迟康才晓得，游戏里的野木为何能够以神官傲立群雄，只因他神者之姿是生来便有，野木不过是他的□，甚至气场不足他真人真身的万分之一，倨傲冷漠宛如神祇。他也才明白，自己的差距到底在哪里，奈何一颗真心已经陷下去，他抽身不得。
“是郭老师告诉我，你是野木。”
“我知道。”林烨对着电脑目不斜视，手指飞舞，“我也知道他跟你说过什么。”
迟康微怔，“那你不辩解什么？”
“各执一词，我不知道你会相信谁，也没兴趣知道，不说也无所谓。”林烨语气冷淡，终于抬眼看他，“如果不是有关于蔓蔓下落的消息，恕我不送。”
迟康一窒，“你知道《落月》是蔓蔓家里公司的产业吗？你在搞垮它你知道吗？”
“除了蔓蔓，我什么都不在乎。”林烨心底冷笑，他知道的东西自己岂会不知道？况且从她失踪那天开始他便发誓从此以后她的生活由他全部接管，他又不是养不起，这迟康操个什么心。
“可是……”
“再说蔓蔓不算真正的杨家人，让我搞垮杨家的才是杨家人。”林烨扔给他一叠资料，“自己看。”
迟康拿起来翻了翻，禁不住冷汗直冒——这，怎么可能？！
再说‘古国’此刻战意极盛，可是由始至终都还没找到任何关于杨佳蔓下落的线索。
她手机里那个号码被破解再破解，仍是找不到出处，尝试拨回也被切断信号。因对方没有设下时间限制，自然拖得越久越没有好处，林烨真的非常担心会对杨佳蔓造成伤害，心情十分之不好。而杨佳蔓的电话至始至终除了一开始那一通电话之外，一星期之内再没有响过。
‘古国’内各人轮班，丝毫不放过一点异乡，可是通过电脑网络把整个国家翻了一遍，莫说人了，连条毛都没见过。
林烨更是熬红了眼，如果不是段蔚扬等人拦着，早直接杀上杨氏集团兴师问罪了。
段蔚扬劝他“好歹是嫂子娘家，你冷静点免得日后为难你们的婚事”才让他消停。尽管如此，林烨还是“切”了一声，他要娶谁还要经过别人同意么？
此刻他担心的不仅是杨佳蔓的安慰，还有就是不知道那妖人会对她说什么。虽然杨佳蔓心底清明他是懂的，但是他们两个关系实在是太复杂，那妖人一搅和完全打乱了他打算坦白的计划，要是杨佳蔓知道自己真实身份之后钻牛角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同时他们发现《落月》的服务器被大面积攻击之后，杨家的股票被不知名的财团大规模收购，杨家的产业不是《落月》独大，因而让人不禁联想此次事件是否针对杨家。而收购的那个财团并不出名，却资金雄厚。另外，《落月》居然在被攻击的情况下还能不断修复并且对《古国》发起攻击，可以看出其团队的实力不可小觑。总而言之，《落月》的情况非常奇葩，连支撑《古国》LING公司也出面问林烨是否需要他们。
林烨别的不多，钱倒是很多，马上放话下去：“把杨氏的股权给我买下来！”
一声令下，这边《落月OL》和《古国OL》互掐着，LING公司和不知名财团在股票上的拉锯战也展开，而风暴中心的杨家却完全云里雾里，杨老太气到不行，高血压进了医院，杨家大儿子也是焦头烂额，所幸LING公司派人与杨氏商量，只说是杨佳蔓的男朋友帮忙，绝不会贪图杨氏一丝一毫。
杨母只当是迟康出手，心中宽慰，却不知道迟康也是震惊异常。
一开始听到杨氏股票被恶意收购，他也想帮忙，奈何父亲是商场老手自然知道此举耗费财力之大，自己公司再有钱也不是这样挥霍法，怎么也不肯淌这趟浑水。迟康也知道其中厉害，也不敢再乱说话。知晓林烨为了杨佳蔓如此支撑杨家之后，眼神也更加黯淡。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林烨之所以会收购，只是想从那财团的操作中找到蛛丝马迹来寻找杨佳蔓的下落，其他的，他一概不管。
在众多高手的操作中，果真有查到一点眉目。
与此同时，杨佳蔓那沉寂了半个月的手机终于第一次发出了声响。

【三七】大半月已过

从进入信号开始，所有人员已经打了鸡血一样开始操作追踪。响了两声之后，林烨朝操作的段蔚扬是使了个眼色，后者点点头之后，他接了电话。
“喂？请问是杨小姐吗？”
剑眉一皱，“你是谁？”
“先生你好，我是《落月OL》的客服人员，十五天前杨小姐赢得了公司夫妻PK大赛的第一名，想问杨小姐何时可以……”对方BALABALA说了一大通无非是上次比赛得奖的东西，段蔚扬听得直翻白眼。那天杨佳蔓失踪大家都疯了，谁还管原来自家老大和嫂子还得了那么个比赛的第一名，正当他要切断信号的时候，却被林烨拉住手制止。
林烨一边握着手机，一边握着段蔚扬的手腕，淡淡地吐了一个字，“滚。”
对方明显一窒，而后依然不依不挠：“先生你先别挂电话，我们公司……”
林烨边放按下停止通话边朝段蔚扬使眼色，段蔚扬不明所以地关闭这段录音重新开启另一个录音。就在电话挂断的瞬间，电脑显示另一段信号突然涌了进来，林烨微微一笑，电话那头不用接通便有人说话。
“已经半个月了，还没考虑好？那我送一份礼物给你，就在你邮箱里。”
怪里怪气的声音，说了一句话就挂断。所幸林烨对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留了个心眼，分开两段来录音，对方肯定知道自己会监听信号，会用别的方法想出其不意地传递信息又不被他追踪，就想在一通电话后追加信号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奈何林烨也不是省油的灯，早有防备。此刻他只担心对方刚所说的“礼物”是不是与自己心心念念的杨佳蔓有关。
他登陆邮箱之后发现一个差不多IP地址的邮箱发了一个视频给他。
内容只有十数秒，是杨佳蔓在暗室里被蒙着眼睛，双手被绑。视频里她靠在墙边，衣衫凌乱，非常虚弱的样子。
可怕的是，地上满是用过的针筒，不知道被注射过什么。
林烨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恨不得马上将那妖人找出来千刀万剐。
段蔚扬看到也倒吸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嫂子遭遇过什么，但从他老大脸色看来，他已经做了最坏打算。然而林烨却没有如他预想中的暴怒起来，而是将那视频拷给他，“给我马上查到底在哪里。”
段蔚扬可以从他语气中听出他的隐忍，如果真那么容易发怒就不会是他老大了。只是这种隐忍，他不知道发作之时会有多恐怖！
林烨离开了技术房来到后巷，一拳打在栏杆上。
此刻的他双目怒极眦裂，杀气腾腾。
他恨，恨自己那么轻易将杨佳蔓暴露于人前，更恨自己没能护她周全。
他们说他是神，他从来不应。但此刻他恨不得自己马上成神，能够救出杨佳蔓。
只是他也知道，有了弱点，神也不再是神。
而杨佳蔓，则是他此生中唯一的一个弱点。
杨佳蔓在黑暗中体力不支昏昏睡睡，只晓得过一段时间便有人替她注射不知什么东西她才能维持至今。
有那么一两次她有清醒的时间，有人在她身上摸索甚至撕裂她的衣服，她心中大骇却喊不出声，也没有眼泪。
幸运的是，有人前来制止，便再无人敢犯。只是那人也上前跟她说：“怪只能怪林烨抢了我的东西，而你也夺了不该夺的东西。”
那声音有些熟悉，她却想不起是谁。
她还察觉这里偶尔会有轻微的震动，约莫估计这是某个临近铁路的地方。
这一小点特征本来可以忽视，可是林烨团队之强大怎会错过，只能说录视频那人太挫，这么段数十秒的视频竟然把铁路的震动给录了下来。
于是他们马上盘点了城市里所有铁路、地铁、高铁所通过的线路，锁定空旷地的货舱或是有地下室的建筑。林烨交友之广，黑白两道通杀，大量的人马开始把锁定的地点一一排查，还顺便剿了几窝盘踞无人之地的毒贩。
他们如此大动静自然也会惊动到整个城市，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人人自危。顾维维等人也数次打电话给林烨询问情况，林烨只道让她们先等消息。
排除之时，财力的拉锯战依旧在展开着，那个不知名财团和LING依然竞逐着，未见松弛。
而地点的排查也是耗时耗力，林烨熬得眼都红了仍是不放松。
数日排查之后最终锁定的居然是杨氏集团所在的大楼。
当杨家接到消息的时候非常的惊讶：怎么杨佳蔓不是到国外比赛而是被锁在自家的地下室里？
也顾不得那么多，林烨马上带人去杨氏集团大楼。
谁知人还在半路上，便传来杨氏大楼被炸的消息。消息刚到，开车的段蔚扬都不敢直视身旁的林烨，只觉阵阵煞气自他身上传来，眼角瞄见他抿紧唇，脸色暗沉。
“别看，专心开车，快点。”他淡淡地吐出这句话，段蔚扬自然知道他压制得犀利，只管一脚踩油门急驰而去。
另一处暗室内，两人把杨佳蔓放在一边，拍拍手道：“哼，姓林那小子赶到杨氏大楼肯定只见乱糟糟一片。”
第三人背手而立：“少废话，开锁吧。”
另外两人赶紧把面前沉重的不锈钢大门合力推开，一股白蒙蒙的刺骨寒风吹出，两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随后便把杨佳蔓抬了进去。
第三人也跟着进去，依然淡定如初仿佛不曾感觉到寒意。他从口袋里拿出针筒和注射液，动作迅速地往仍在昏迷的杨佳蔓体内注射。不多时，杨佳蔓缓缓转醒。
她首先感觉到的是周身的寒气，意识也开始清醒。察觉到有人替她松绑，然后解开了绑在她眼前的黑布。
许久不曾见光，她不适应地微微眯眼，而后才朦朦胧胧看到眼前的人。
“你是……”她诧异，“……郭老师？”
蹲在她面前的郭士立冷笑一声，“好久不见，杨佳蔓同学。”
杨佳蔓往四处看了看，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冰库当中，四周都是货架和杂物，出口除了被两个蒙面人架住的大门，就只有风扇转动的排气口。
“是你绑架我？”
郭士立冷笑一声：“既然林烨还不肯妥协，我自然也不会留着你。他会救你，但是也不曾动摇他留在黑客界的信念，看来我也高估你对他的影响力了。”
杨佳蔓一下子还理不清头绪，只听他缓缓说道：“事到如今也不妨告诉你，反正你也活不长了。于礼而言，你倒也应该叫我一声姐姐。”
“姐、姐姐？”她一愣，怎么也不能把眼前的妖媚男子和自己想象中的人重合在一起，“你是……杨家丽？”
“好说，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回不了杨家，因为你，他们抛弃了我。想我当初为了家人，四处潜逃，受尽委屈，他们却领回了另一个人取代我的位置。”郭士立站起来，恢复背手而立的姿势，“当年我在黑客界是冉冉之星，可惜却输给了林烨。在完成一个大项目的时候不小心得罪了黑帮，林烨那厮却自己潜逃了丢我一个人被他们当作箭靶。他们看不起女人，对我百般折磨……”
杨佳蔓看着他表情渐渐狰狞，想说些话，却不知道说什么。
“林烨是黑客界神一般的存在，我不比他差为什么却低若蝼蚁？！我不服！所以我投靠了比‘古国’更强大的组织，改头换面回来了。”说到这里，他眼神一亮，转又妖媚起来，对着她一字一顿地说：“——为了报复。”
他耸耸肩，仿佛很轻松地说：“很不凑巧，你又是另一个害我归家不得的人。更好，两个我最恨的人，我一网打尽。所以，你现在还有什么想问的？”
说到这里，杨佳蔓神志越清醒，心里更冷静。她替‘她’悲哀，这样过了这么多年，‘她’得到了什么？
“你会想家吗？”她淡淡问道。
“哼，家于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杨佳蔓看着她，眼神雾蒙蒙的：“这么多年，大家都没忘记过你。尤其是奶奶，她很想你。”
郭士立明显僵了僵，而后又道：“我说了对我而言，‘家人’已经没有意义。你就在这等死吧，再见了妹妹。”
说着他就往门口走去，不忘回头提醒道：“啊，我都忘了告诉你最重要的事了。林烨就是野木，野木是他无数个□之一，你还不知道吧？”
说罢他又是笑，笑得万分邪魅，然后关上了沉重的大门。杨佳蔓听到了门外上锁的声音，心底冷透。
林烨赶到杨氏大楼的时候，警方已经把现场封锁了起来。林烨打电话联系了一番，不经阻挠便进了现场。
地下室的火已经被灭了，可惜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黑糊糊的一片，满是焦味。
里面没有任何东西，他知道郭士立肯定不会把杨佳蔓留在这里。她活着，‘她’才有筹码，否则‘她’知道自己会将他挫骨扬灰。
他和段蔚扬查看了一会儿现场，便有警察过来递给他们一个用密封袋装着的橙红色物体：“林先生，这是现场留下来的，头儿说交给你。”
林烨颔首接过，仔细看了下，便知道是什么东西：“马上回去。”
警察交给他的是一般安装在飞机上的飞行记录器，也就是俗称的黑匣子，用以记录飞机最后半小时之内的航空资料和机舱录音，一旦飞机失事便有资料可查。这个盒子用料特殊，爆炸也摧毁不得。
林烨和段蔚扬马上从黑匣子里提取信息。正当提取的时候，警方又发来消息：现场的针筒虽然被摧毁大半，但是经过分析，里面没有任何有毒物质，只是一些营养液的成分，估计是用以维持人质的生命。
闻言他们松了一口气，但是也证明了一点：注射营养液大半月的杨佳蔓比平时更加虚弱，加之她身体本来就不好，也就更容易出事……
很快，黑盒子解码出来，正如所想，里面只有郭士立的一段录音。
“既然都拖了这么久，我们不妨再来比赛一场。如果你赢了，我退出；如果我赢了，你给我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至于时限……呵呵呵，没有时限。但是你的小女朋友可能就没那么幸运了。”

【结局】最艰难的爱

林烨知道，杨佳蔓在躲他。
课后，堂上有人上前询问林烨课题，堂下杨佳蔓已经收拾好东西离开课室。林烨的眼神一直胶着在她身上，目送着她离开。跟在杨佳蔓身后的顾维维看看她，又看看林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但是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悻悻离去。
自从那一役以来已经半年了，林烨还清晰地记得他从冰库里面找到她的时候她浑身冰冷、奄奄一息的模样。
她在医院昏迷了一个月，原本瘦削的身形更加瘦弱。他每日陪在她身旁，谁知道在她清醒之后趁他回公司处理事情的时候一语不发地出院在家治疗，他再也没能见她，直到一个月前她回校。他专门请调去任教她的班级，她却对他视若无睹，再不想与他交集。
是啊，尽管他花尽一切力气去营救她，为了争取救她的时间，甚至处在顶峰的自己不顾黑客界的谩骂献出第一次的比赛失败。可是，让她陷入如此危境的是他，骗了她的也是他。
是啊，他摧毁了野木在她心里的所有，毁了她的天地。
她怨他是应该的。
他终究，比不上她心中隽永的野木，不是吗？
想到这里，他心里苦涩无比。
半年前那一战，颠覆了整个黑客界。
郭士立对林烨下战帖，双方要破解的是对方组织的终极系统。
量郭士立再如何登峰造极也破解不了“古国”，历任“古国”精英所设下的重重禁制他一人之力岂能为所欲为。
林烨自然也不甘示弱，他能力本就在对方之上，只是对方组织之神秘让他也是困难重重。他要做的是尽量拖延时间，把杨佳蔓的位置确定前去营救，自然无心恋战。
一天一夜，世界大乱。
就在双方斗得白热化之时，段蔚扬等人终于破解了电话信号、黑匣子来源、攻击信号等源头，确定了郭士立所在位置，逼迫他说出杨佳蔓在哪。他自然是不肯说的，他们又找到了郭士立的爪牙，才终于找到杨佳蔓。
冰库里温度不算太低，因为郭士立本意就是将杨佳蔓折磨致死，但他们来到的时候杨佳蔓已经冻得僵硬，再迟一点，也回天乏术。
林烨中途退赛，自然是输了的。郭士立也因为私自以组织终极挑战，被组织带回处罚，下落不明。
两个大型黑客组织的对战，牵连众多，在全球引起了极大动荡，因为信息的泄漏，不少牵连企业一夜消失，那与LING公司缠斗的不知名财团也受重创，杨氏集团最终安然无恙。
林烨自然也向杨家隐瞒了关于杨家丽的真相，此事杨佳蔓对家里人也是闭口不提。
这是两人的默契。也因为这种默契，这半年来，两人的世界互相隔绝。
顾维维等人各种不理解，可是也毫无办法。
这一日，林烨正在处理班上交换生事宜，当他看到杨佳蔓的申请表时，忍不住手抖了一下。
如今已是大三下学期，她申请的是一年香港交换生，也就意味着接下来她都不想再看到他。
林烨握紧拳头，以交换生事宜为由，把杨佳蔓叫到了办公室。
杨佳蔓本以为是递交了交换生申请的人都要过去，一到办公室，乍看只有自己一人，而林烨站在那里紧紧盯着自己的时候，下意识地想逃。
林烨先她一步，把房门锁了起来。
“林老师……”
“蔓蔓，你还是不想见到我么？”
杨佳蔓听到他声音带苦，咬了咬唇，“老师你让我走吧。”
“走？走去哪？为什么？你恨我吗？你就恨不得永远见不到我么？”
一连串的问句让杨佳蔓语塞。
沉默半晌，她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
在修养期间，理清所有事情的细枝末节之后，她才猛然发现一个事实——
杨家丽是爱林烨的。
她所有的报复其实是因为所有的原罪始于他当时的逃离，他当时甚至如今的不爱。
她追逐在他的身影之后，想着有一日能与他并肩，谁知他可以给她追逐的机会，却不曾回应她想并肩的遐思。
如果说杨家丽迁怒于自己，也只是因为恰好在那时候，她不仅摇身一变取代了她本来在杨家的位置，也成为了林烨放在心尖上的人。
杨佳蔓想，她与自己多像啊。
追逐着神一样的野木，跟在他背后，默默等了他这么多年，只为他曾经温柔地唤她一声“蔓蔓”，只为他曾吟唱一首再无人能唱的“白桦林”，或许或许，也只因为他偶尔回头赠与她一抹温柔的神色。
他是神，而她不过是一介凡人。
当林烨与野木重回一体，她发现自己的爱是多么的艰难。
承受得住他多年的不爱，却承受不起他突如其来的深爱。她杨佳蔓何德何能被他所爱？
她怕，怕有朝一日，他回到那个称神的世界，她无法与他并肩，甚至细若尘埃，他会有更好的选择的时候，她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她是懦弱，她承认。这种懦弱源于与生俱来的自备，源于她的自知之明。
“与其到那时候狼狈，还不如……”
“还不如什么？！”淡淡的语气惹得林烨暴怒，他自然不知她心里的百转千回，只当她是残忍隔绝。盛怒之下猛然把她转过身来，才握住她的手腕就发现她苍白的脸上已经布满泪痕。
“她那么优秀你都不爱她，我又怎么……”
一句话，林烨瞬间就懂了。原来这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把自己与杨家丽相比较，最终得出的结果就是她比不上她，甚至比不上任何人。
要说她的性格，林烨是懂的，也不怪她有这样的想法。
可是……
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泛起怒气，气她这么隐忍这么自卑，气她不相信自己。
“杨佳蔓，你怎么能不相信我？”
杨佳蔓心里不觉“咯噔”一下，自从两人熟悉以来，他从来没有喊过自己全名，一直都是“蔓蔓”、“蔓蔓”那样声声叠字，声声温柔。
未几，他便放开了她，脸色阴郁地转过头：“算了，你走吧。”
这下是杨佳蔓愣了，随即心里又疼了。抹抹眼泪，转身欲走。
原本只是想吓唬她的林烨听到背后那试图拧动门锁的声音时肺都快气炸了，不明所以地某只还不知死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