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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梭罗夫人-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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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下午四时,狩猎结束了。五点钟,国王仿佛猜到了安茹公爵的意愿,率领宫廷的全部人马通过圣安托万郊区返回巴黎。
  德·蒙梭罗先生借口说要马上动身,向各位亲王告了辞,带领他的随从和猎大向弗洛芒托去了。
  经过巴士底城堡的时候,国王叫他的朋友们看一看这座城堡的傲慢而阴森森的外表,目的是叫他们经常记住,如果他们万一由他的朋友变成他的敌人的话,那么等待着他们的将是什么。
  许多人都听懂了,便对万岁爷加倍地恭敬起来。
  这时候,安茹公爵同比西并排前进,安茹公爵低声说道:
  “仔细瞧瞧,比西,仔细瞧右边那所木房子,它的山墙下面有一个圣母的小雕像;沿着这排房子望过去,包括那所有圣母像的在内,一连数四所房子。”
  比西说道:“道命”。
  公爵说道:“第五间房子就是,恰好是面对着圣卡特琳街的那一间。”
  “我看见了,殿下;您瞧,宣告圣驾降临的喇叭声使所有的房子里都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公爵说道:“但要除去我指给你的那所房子,它的所有窗户都是关闭着的。”
  比西说道:“窗帘的一只角落却是半掀开的,”他一边说一边猛烈地心跳。
  “即使这样,也看不见什么。啊!这个女人被严密地监视,或者她把自己保护得严严密密。不管怎样,就是这所房子,到了公馆,我再把钥匙给你。”
  比西的眼睛紧紧盯着这个半开的角落,可是尽管他动也不动地凝视了半天,他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到了安茹公馆,公爵真的把那所房子的大门钥匙交给比西,再一次叮嘱他必须严加监视。比西—一答应以后,回到了自己的公馆。
  他问雷米:“怎么样?”
  “大人,这问题应该由我问您。”
  “你没有找到什么吗?”
  “那所房子不管白天黑夜都找不到。我在贴邻的五六间房子之间迟疑不决。”
  比西说道:“那么,我相信我比你运气更好一点,我的亲爱的奥杜安老乡。”
  “怎么可能呢,大人?难道您也去找过了吗?”
  “没有,我只不过从那条街经过。”
  “您就认出那扇门了吗?”
  “亲爱的朋友,天主会采取转弯抹角的方法,作出神秘的安排。”
  “那么您有把握了吗?”
  “我并没有说我有把握,不过我抱有希望。”
  “什么时候我才能知道您福气好,找到了您要找的房子呢?”
  “明天早上。”
  “在这段时间内,您需要我吗?”
  “不需要,亲爱的雷米。”
  “您不想我跟在您后头?”
  “不可能。”
  “那您要当心才是,大人。”
  比西说道:“咳!这样的嘱咐没有什么用处,我干这种事是出了名的。”
  比西像个饿鬼似的饱吃了一顿晚餐;然后,八点钟敲响了,他选择了一把最锋利的剑,不顾国王最近颁布的禁令,在腰间系了两把手枪,坐上驮轿,叫人把他抬到圣保罗街的尽头。到了那里,他认出来有圣母圣像的那所房子,接着数了四间房屋,肯定第五间就是他们要找的那间,他把一件深颜色的宽大斗篷朝身上一裹,走过去蜷缩在圣卡特琳街的街角里,决心等它两小时,过了两小时还没有人来,他就要为自己而行动了。
  比西埋伏好以后,圣保罗教堂的钟敲响了九点。他躲在那里还不到十分钟,突然透过黑暗,他看见从巴士底狱的大门那边来了两个骑马的人。到了围内勒王宫门口,他们停了下来。其中一个骑士下了马,把缰绳扔给另一个,看来还骑在马上的那个人是个跟班。下马的人眼望着骑马人带着两匹马从原来的路上走回去,一直到连人带马都消失在黑暗中,那个下马的人才向着比西负责监视的那所房子走去。
  到了离房子几步远的地方,那人向四周环顾了一下,仿佛要用眼睛侦察一下附近一带;等到他认为没有人在跟踪他时,他才向那所房子走去,在门后面消失了。
  比西听见他关门的声音。
  他等待了片刻,惟恐那个神秘的人躲在小窗眼后面窥视。过了几分钟,他才向前走去;他越过马路,开了大门,根据自己的经验,把门无声无息地再度关上。
  这时候,他才转过身来,发现小窗口同他的眼睛一样高,当时他十之八九就是从这个小窗口窥视凯吕斯的。
  这并没有完,比西到这儿来不是要站在这里的。他慢慢地向前走,向小径的两边摸索,到了小径的尽头,在左边他找到了第一级楼梯。
  他骤然停在第一级楼梯上,理由有二:首先,他觉得他激动得两条腿都支持不住自己了;其次,他听见一个声音说道:
  “热尔特律德,去禀告女主人说是我,我要进去。”
  这个要求的口气十分专横,不容反驳。过了一会儿,比西听见贴身女仆的声音回话道:
  “老爷,请到客厅里去,太太马上就来。”
  接着他又听见了一次关门声。
  比西于是想起了雷米数十二级楼梯的事;他也数了十二级,到达了楼梯平台。
  他又想起了走廊和三扇门,他屏住气息,两手前伸,向前走了几步。他的手碰到了第一扇门,这就是那个陌生男人走进去的门;他继续向前走,找到了第二扇门,摸索到第二把钥匙。他从头到脚浑身哆嗦着,轻轻旋转那把钥匙,把门推开。
  比西走进去的那间房间昏暗异常,只有一个角落有光线,这光线是客厅里的亮光从一扇侧门透进来的。
  这亮光一直照到一个窗户上,这窗户上张挂着两张挂毯,这使得比西的心里再度快乐得战栗起来。
  他朝天花板一看,亮光也照到天花板,他认出那就是绘有神话人物的天花板。他伸出手去,摸到那张雕花的床。
  他的心中再也没有任何怀疑了,他又找到了那间房间,他受伤的那天晚上,被人收容,就是在这房间里醒过来的。
  比西的血管里又打了一个寒战,因为他摸到了这张床,他觉得完全被芬芳的香气笼罩住了,这香气是从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的卧床上散发出来的。
  比西用床幔裹住身体,侧耳倾听。
  只听见隔壁房间里那个陌生男子不耐烦地走来走去的脚步声,他不时停下来低声嘀咕:
  “怎么!她还不来?”
  这样催问了好几次以后,终于有一次有了回音:客厅的另一扇门打开了,这扇门仿佛同半开着的那扇门是平行的。地毯在一双女人的小脚的践踏下微微颤动,妇女袍子的窸窣声一直传进比西的耳朵。年轻人于是听见一个女人的说话声,声音里既透露出恐惧,也饱含着蔑视。那声音说道:
  “我来了,先生,您又要我干什么?”
  比西躲在窗帘后面想:“哎呀!如果这个男人是她的情夫,我真要好好地祝贺她的丈夫了。”
  那个受到冷遇的男人说道:“夫人,我荣幸地通知您,由于我明天早上不得不到枫丹白露去,我今晚要在您身边度过一夜。”
  那个女人问道:“您给我带来了我父亲的消息吗?”
  “夫人,请听我说。”
  “先生,我们昨天不是说好了吗?我答应做您的妻子,首要的条件是:或者我的父亲到巴黎来,或者我去找他。”
  “夫人,等到我从枫丹白露回来,我们立刻动身,我以荣誉向您保证,可是目前……”
  “啊!先生,不要关上这扇门,这样做没有用,在我确实知道我父亲的下落以前,我是不会同您在一间房子里过夜的,哪怕是仅仅一夜也不行。”
  口气这么坚决的那个女人说完以后立刻拿起一个小银哨子吹起来,发出又长又尖的声音。
  这是拉铃木发明以前,主人传唤仆人的方法。
  哨声一响,比西走进来的那扇门立刻打开,少妇的女仆走了进来,她是一个高大又结实的安茹少女,似乎早已在等待女主人的召唤,一听见哨声就奔了进来。
  她走进客厅,进去以后,让门开着。
  一道光线透进比西所在的房间,于是比西在两个窗户之间认出了那副画像。
  客厅里的那位夫人说道:“热尔特律德,您不要睡觉,经常等在那里,听我呼喊。”
  贴身女仆没有作声就退了出来,从原来的路走回去,让客厅的门大大开着,因此,那幅画像也被照得清清楚楚。
  比西的心里已经毫无疑问,这幅画像就是他看见过的那幅。
  他轻轻地走过去,把眼睛紧贴在门同墙之间留下的空隙中;可是不管他的脚步走得多轻,等到他的视线射进客厅时,地板在他的脚下嘎吱一响。
  听见了声音,少妇回过头来;原来画像里画的就是她,原来她就是比西梦中的仙子。
  那个男人虽然没有听见什么声音,看见她回过头去,也转脸过来。
  原来是德·蒙梭罗伯爵。
  比西说道:“啊!那匹白溜蹄马……那个被抢走的妇女……我大概要听到他们的可怕经历了。”
  他揩了揩脸,因为脸上自然而然地布满了汗珠。
  我们说过,比西把他们两个都看清楚了,她脸色苍白,站着,一脸不屑的神气。
  他的脸色不是苍白,而是发青,他在不耐烦地晃动着脚,咬着自己的手。
  最后蒙梭罗爵爷终于开口了:“夫人,别想长期在我面前扮演被迫害和被虐待妇女的角色,您是在巴黎,您是在我的家里;尤其重要的是,您现在是德·蒙梭罗伯爵夫人,换句话说,就是我的妻子。”
  “如果我是您的妻子,为什么您不肯带我去见我的父亲?为什么总是把我藏起来,不让我见人?”
  “夫人,您忘记了安茹公爵了。”
  “您曾经对我说过,只要做了您的妻子,我就不必怕他了。”
  “这就是说……”
  “您肯定是对我这样说的。”
  “可是,夫人,尽管这样,我还是不得不提防着点呀!”
  “那么,先生,您去采取提防措施吧,等您把提防措施搞好以后再回来见我。”
  伯爵的心里,怒火明显在上升,他说道:“狄安娜,狄安娜,不要拿神圣的婚姻当作儿戏。这是我很愿意给您的忠告。”
  “先生,您只要设法消除我对丈夫的不信任,我就尊重您这个婚姻!”
  “我觉得,按照我对您的所作所为来衡量,我还是值得您信任的。”
  “先生,我认为在这整个事件中,您的行动并不仅仅是为了我的利益,退一步说,即使是为了我,也纯粹出自偶然。”
  伯爵大喊起来:“啊!这话太过分了,我在我的家里,您是我的妻子,哪怕魔鬼来帮您的忙,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占有您。”
  比西把手按在剑柄上,向前走了一步,可是狄安娜并没有让他有时间出头露面。她从腰带里拔出一把匕首说道:
  “瞧,这就是我给您的回答。”
  她一跳就进入比西所在的房间,关上门,上了双重门闩,外面蒙梭罗在声嘶力竭地进行威胁,用拳头敲打着门扉。
  狄安娜说道:“您只要把门板弄破一小片,您是深知我的为人的,先生,我就立刻死在门槛上。”
  比西上前用臂膀搂住狄安娜,说道:“夫人,请放心吧,有人会给您报仇的。”
  狄安娜差点儿就叫喊起来,可是她明白当前的危险来自她的丈夫,她马上采取防御姿势,不过一言不发;她浑身哆嗦,可是没有移动一步。德·蒙梭罗先生拚命用脚踢门,踢了一会儿,大概是怕狄安娜真的照她威胁的话去做,他走出了客厅,把门砰地关上。接着只听见他的脚步声在走廊里逐步远去,然后消失在楼梯里。
  狄安娜挣脱比西的搂抱,后退一步,问道:“您,您是什么人,怎么到这儿来的?”
  比西把门打开,跪在狄安娜面前,说道:“夫人,我就是被您救过性命的人。您怎么可能以为我是怀着恶意进入您的家里,或者怀疑我对您本人有不良企图的呢?”
  由于从客厅射进来的灯光,照亮了年轻人的高贵面容,狄安娜认出他来了。
  她合拢着双手喊道:“啊,是您,先生!您刚才一直在这儿,您都听见了?”
  “唉!都听见了,夫人。”
  “可是您是谁?先生尊姓大名?”
  “夫人,我是路易·德·克莱蒙,德·比西伯爵。”
  “比西!您就是勇敢的比西!”狄安娜天真地叫喊起来,也不考虑到这样一喊使年轻人的心里充满了快乐。女仆听见女主人同一个男人说话,早就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女主人接下去说:“热尔特律德,热尔特律德,我再也不必害怕了,因为从现在起,我已经把我的荣誉交给法兰西最高贵、最忠诚的贵族来保卫了。”
  接着,她把手伸给比西,说道:
  “先生,请起来。我已经知道您是谁,现在该让您知道我是什么人了。”
   
                  
十三 狄安娜·德·梅里朵尔是怎样一个人
  比西站了起来,他感到幸福,简直要惊呆了;他随着狄安娜走进德·蒙梭罗先生刚刚离去的客厅。
  他用充满爱慕的惊异眼光凝视着狄安娜;他根本不敢相信他找的那个女郎同他梦中的女郎一样美,现在现实早已经超过了他自己认为是荒唐的想象。
  狄安娜年约十八或十九岁,正是豆蔻年华、鲜艳夺目时期,其美貌可以使鲜花增加清新的色彩,使美果添上可爱的光泽。比西眼光的表情叫人不会弄错,狄安娜感觉出来自己正在被人爱慕,而她却没有力气使比西从心醉神迷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最后她明白这样的沉默包含太多的意义,必须打破才是。
  她说道:“先生,您回答了我的一个问题,可是还没有回答另一个;我问您尊姓大名,您告诉我了;我又问您是怎样到这儿来的,您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
  比西说道:“夫人,我在无意听了几句您和德·蒙梭罗先生的谈话,关于我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只要您答应把您的情况告诉我,您自然就可以得出结论。您自己刚才不是亲口对我说我应该知道您是谁吗?”
  狄安娜答道:“哦!对了,伯爵,我把一切都告诉您吧。您的名字本身就足以使我产生信心,因为我经常听说您的名字是勇敢者的名字,对您的忠诚和荣誉完全可以信赖。”
  比西向她鞠了一躬。
  狄安娜说道:“从您听见的很少几句话里,您就可以领会出来我是德·梅里朵尔男爵的女儿,换句话说,我是安茹地区最高贵、最古老家族之一的唯一继承人。”
  比西说道:“有过一位德·梅里朵尔男爵,他本来可以在巴维亚战役中'注'逃过厄运,获得自由,但是他知道国王被俘以后,立刻向西班牙人放下武器,甘当俘虏,只求恩准他陪伴着弗朗索瓦一世'注'到马德里去,与他一起过着国居生活,一直到他要回法国谈判赎金问题才离开国王。”
  “他就是我爸爸,先生,如果您有机会走进梅里朵尔城堡的大厅,您就可以看见达·芬奇亲手画的弗朗索瓦一世画像,那是为了纪念我父亲在这件事上表现的耿耿忠心才赐给他的。”
  比西说道:“啊!在那个时代王公贵族还懂得酬报他们的忠仆。”
  “从西班牙回来以后,我爸爸结了婚。开头生下来的两个儿子都死了。这对德·梅里朵尔男爵来说,是莫大的痛苦,他失去了有一个男继承人传宗接代的希望。过了不久,国王也归天了,男爵的悲痛变成了绝望。几年以后他离开了宫廷。同他的妻子一起到梅里朵尔城堡隐居。我的两个哥哥死后十年,我像奇迹似的诞生了。
  “于是男爵把他全部的爱都倾注在老年得到的女儿身上;他对我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慈爱,而是狂热崇拜的爱。我三岁的时候,母亲故世,这对男爵又是一个新的打击,可是,我太幼小,不懂得我丧失了什么,整天只是微笑,我的微笑安慰了他的丧妻之痛。
  “我长大了,他跟看着我发育成长。可怜的父亲,我就是他的一切,他也就是我的一切。我到了十六岁,还想象不出除了我的母羊。我的孔雀、我的天鹅和我的斑鸠以外,还有别的世界,也从来想不到我的这种生活会结束,也不希望它结束。”
  “梅里朵尔城堡的四周都是森林,这些森林属于安茹公爵所有;森林里有黄鹿,有抱子,有公鹿,没有人想到去打扰它们,它们在那里安居乐业对人也就不怕了。我对它们全体多少都有点熟悉了,有几个听惯了我的声音,我一呼唤,它们就奔过来。其中有一头母鹿,我管它叫达夫妮,可怜的达夫妮!它是我最宠爱的,受我保护的鹿,它经常走过来在我的手里吃东西。
  “一年春天,我足足有一个月没有见到它,我以为永远失掉了它,我就像痛哭一个朋友一样哭了一场,谁知道我突然间看见它带着两只小鹰出现了。开头两只小鹿还害怕我,后来看见它们的母亲爱抚我,它们就明白它们不必害怕,也走过来爱抚我了。
  “这一段时期,人人传说安茹公爵要派一个副省长到省会里来。几天以后,人们知道副省长已经到了,他就是德·蒙梭罗伯爵。
  “为什么我一听见这个名字就觉得心里难受?除了用预感来解释,我再也没有别的法子可以说明为什么我有这种痛苦的感觉。
  “一星期过去了。地方上人人都在谈论蒙梭罗爵爷,各种议论都有。一天早上,树林里响起了号角声和狗吠声;我奔到花园的栅栏上,恰好来得及看见达夫妮像闪电似的奔过去,后面跟着它的两只小虎,一大群猎狗在追逐它。
  “片刻以后,一匹黑马像长了翅膀似的追过去,上面的骑士像个幻影,他就是德·蒙梭罗先生。
  “我真想大喊一声,我要为我的可怜的爱兽求饶,可是他听不见我的喊声,或者根本没有注意到,因为他已经完全被狩猎的狂热所吸引住了。
  “于是我向他们奔去,丝毫没有考虑我的父亲发现我不在的时候会多么担心,我向着打猎队伍远去的方向奔过去;我希望或者遇见伯爵本人,或者他的随从,请求他们停止这个使我心碎的追逐。
  “我奔跑了约两公里,只知道奔跑,却不知道自己要跑到哪里去;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我看不见母鹿、猎犬和狩猎者了。不久我连狗吠声也听不见了,我倒在一棵树底下,哭了起来。我在那里停留了约一刻钟,我又仿佛听见了从远处传来狩猎声;我没有弄错,这声音越来越近,霎时间就近在身边,使我无法怀疑狩猎队一定要从我眼前经过。我立刻站了起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奔过去。
  “果然不出所料,我看见可怜的达夫妮气喘吁吁地奔过一块林中空地,身后只有一只小鹿跟着它,另一只已因疲乏过度倒下了,大概已经被狗群撒碎了。
  “达夫妮自己也明显地累倒了,它同狗群之间的距离已经比第一次缩短;它的奔跑已经变成不规则的冲刺,经过我面前的时候,它伤心地哀鸣着。
  “同前一次一样,我尽力叫喊,却无人听见。蒙梭罗先生的心目中只有他追逐的那头野鹿;他飞快地在我跟前一晃就过去了,我简直来不及看他,他的嘴上有一只号角,正在发狂地吹。
  “他的后面,三四个骑着马管猎犬的仆人用号角或者喊声在鼓励那些猎狗向前奔跑。狗吠声,号角声,人喊声,像暴风雨般一卷就过去了,它们卷进了树林深处,在远方消失。
  “我绝望了;我对自己说,只要我多走五十步,走到树林中空地的边沿,他从那里经过的时候一定会看见我,经过我的恳求,他一定会对那可怜的野兽开恩。
  “这个想法鼓舞了我的勇气,狩猎队伍可能第三次从我面前经过。我沿着一条大路走,这条大路两旁植着美丽的树,我认得这条路直通博热古堡。这古堡是安茹公爵的财产,离我父亲的古堡约十二公里远。过了一会儿,我看见了古堡,这时候我才想起来我已经走了十二公里,我单独一个人,远离梅里朵尔城堡。
  “我承认我心里模糊地感到害怕,这时候,我才想到我的行动多么不谨慎,甚至有点失礼。我沿着池塘的边沿走,因为我想请求园丁送我回去,那园丁是一个老实的人,我每次同爸爸一起来到这儿,他总要送给我一束美丽的鲜花。因此我想请求园了送我回去,忽然间,我又听到了狩猎声。我呆住了,侧耳倾听。声音越来越响。我忘记了一切。几乎就在这时刻,池塘的另一边,那只被追逐的母鹿跳出了树林,后面紧跟着猎狗群,它们之间的距离那么近,眼看着马上就要追上了。现在只剩下母底一个,它的第二只幼鹿也倒下了。看见了水,似乎给它增添了气力;它用鼻孔猛吸着凉爽的空气,一跃就冲进池塘里,仿佛它想回到我的身边。
  “开头它游得相当迅速,似乎已经恢复了它的精力。我噙着眼泪注视着它,伸出两条臂膀,差不多同它一样喘着气;可是不知不觉间它的气力衰竭了,那些猎狗则相反,仿佛由于猎获物近在咫尺而气力倍增。片刻以后最凶猛的狗已经到了它的身边,它停止了前进,已经被咬得动也不能动了。这时候,蒙梭罗先生在树林的边沿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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