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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若望-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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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扫了一眼盛装的宾客,却没有看到她,只是眸光低垂,唇边跟着浮现淡漠笑容,执起文月的手,沿着木质长阶一步一步走下。
她站在人群里,浑身疼痛地看着他和文月相携在一起的手。
身着墨绿色长裙的文月,像每一次和三哥携手出现的时候一样,依旧将难穿的颜色,穿到美得惊人。
文月……又是文月。
生平第一次,她这么恨一个人。
躲在垂帘后的众人睁大了眼睛。
“难怪最近都没看到你带着文月出现……”张天浩喃喃地道。
张雅薇的惨白脸色让尉临风胸口一痛,不自觉地往前迈步,莫名忽地抬手,挡在他的胸前。
“我惹出来的祸,我自己收拾。”莫名的眸底,有黯淡的星辉。
尉临风呵呵一笑,瞥了眼垂帘外的孤单人影,忽地后退了数步。
莫名转身走出垂帘。
尉临风目送着莫名的背影,在众人的静默目光中徐徐回身,掀开另一边的垂帘,站上了阳台。
脑海里,反反复复地浮现着同样的画面。
英奇大败华商的那一夜,张雅薇蜷在琴凳上的背影。
简立文跌坐在街头篮球场的桀骜身形。
不同的嗓音,同样的话语,“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临风?”曾若谦跟着尉临风,走上阳台。
漫天星空下,尉临风撑靠在阳台上的冰冷大理石栏杆,沉默不语。
“你到底……想干什么?”曾若谦的语气里,带着细微的疑惑。
尉临风扯动嘴角,闭上了眼。
他想干什么?尉临风自己也不知道。
“若谦。”尉临风背对着宴会厅,背影萧索,“看见她和简立文站在一起,我可能会发疯。”
灯光渐亮,随着简立文和文月的逼近,宾客们自动散开,柔美的华尔兹旋律响起,简立文放开文月的手,俯身邀舞,文月微笑着点了点头,轻抬手腕,放入他等待的掌心。两人的身躯贴近,执手共舞。
轻柔的回旋,一个,又一个。
那飞扬的裙摆,却像利刃一般,切割着张雅薇的心。
他眸光温柔,笑容醉人,却都是为了文月。
她就站在圆圈的边缘,站在众人的前头,他却还是看不到她。
乐曲骤停,掌声响起,她正要转身离去,消失已久的莫名却忽然出现,拉住了她的手。
简立文停住脚步,和文月躬身谢幕,低头的瞬间,已看见一个昂藏身形迫不及待地从人群里走出,向人邀舞。
莫名,正正地挡在张雅薇的身前。
文月恰于此时回身,抿唇淡笑,“陪我再跳一曲?”。
简立文回过眼眸,微微躬身,“乐意之至。”
抬手在空中虚划半圈,而后停驻于半空,莫名躬身道,“May I?”
她摇了摇头,浑身剧痛,巴不得趁早离去。
莫名直起身躯,温润的眸底,划过一抹隐隐的锋锐,“我听说……馨曾经特训过你的淑女礼仪。”
她不明白他的用意,却还是点了点头。
莫名再度躬身,抬手,“他见过吗?穿着华贵礼服,如钻石般耀眼的你?”
她陡然明白了他的用意,拎起裙摆,呵笑着伸手,放入莫名的掌心。
是的。
他没有见过。
花费了无数个星期日的光阴,在馨的魔鬼训练下,一点点蜕变的她。
浪费了无数钞票,去歌剧院进修音乐鉴赏、去画廊培养美术素养、去博物馆学习古代历史,一点点被馨培养出深沉从容气质的她。
即使在英奇,她一直都是那个简单纯粹、自由自在的张雅薇,可其他的地方,已经不一样了。
很不一样。
莫名执起她的手,拥住她,撑开手臂,脚步微移,合着轻柔的音乐节拍,旋进舞池的光圈。
同一时刻,简立文再度牵起文月的手,从另一个方向迈入舞池。
因为是第二支舞,几位头面人物开始邀请自己的舞伴,仰恩和圣罗德的学生也来了不少,但是由于最有份量下场的一群人几乎都还躲在垂帘之后,小小的光圈里,只有寥寥数对,所以,没过多久,众人纷纷被舞池中央,那对从头到脚一身黑色的年轻男女的出色舞技吸引住了目光。
节奏缓慢的华尔兹,虽然以舞步优雅著称,但在这样正式的社交场合,如果想要靠着花式动作出彩,一个不慎,就有走光、仪态不雅的评语,所以,其实是很难展示出什么高超技巧的。
然而,舞池中央的年轻黑衣男子,身姿挺拔,每一个动作,都精确优雅到极致。
很快的,就有仰恩和圣罗德的学生,认出了那张大名鼎鼎的脸孔。
“莫名!是莫名!”
莫名的名头太盛,此名一出,围观的众人,皆是一脸的恍然,心想道,难怪呢,原来是他。
可是,却没有多少人,认得与莫名共舞的女子。
纯黑色的公主式露肩披纱晚礼服,全身上下,除了领口和袖口的一圈透明黑色蕾丝花边,没有一点闪亮的装饰。
纤侬合度的腰身随着舞步轻旋,荷叶形裙摆跟着扬起,浅淡的从容笑意,却像是带着无形气场。
如此的迷人魅惑,仰恩和圣罗德的学生们,都只在另外一个已经接近于传说的人物身上见过。
连雨馨。
可那张脸,分明不是连雨馨。
自愧不如的舞者们,几乎是在顷刻间,退得干干净净。
还没有退走的,只剩下简立文和文月。
一直低声地和简立文说着话的文月率先觉察出异样,轻抬眼眸,视线越过简立文的肩头,恰好对上张雅薇的平静双眸。
张雅薇握着莫名的手,顺从着他掌中传递而来的信号,脚步轻盈地旋离莫名的身边,双手高举,在文月的诧异目光中浅笑垂眸。
一圈。
两圈。
三圈。
莫名再度回到她的身侧,扶腰而立,跟着握住她的手。
文月脸色微变,简立文觉得诧异,搂着她,一个漂亮的180度回旋,移换身形,看清了旋舞女子的容貌,忍不住浑身战栗地捏紧了手掌。
张雅薇!
为什么会是她!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立文!”文月忍不住呼痛,他这才想起自己是和谁站在一起,抬起眼眸,正对上张雅薇带着微讽笑意的双眸,心头一虚,条件反射般地放开文月的手,后退了一步。
简立文眼中的惊愕,却没有抚平张雅薇心头的剧痛。他放开了文月的手,跟着退出了舞池,她唇边的笑容渐冷,旋身面对莫名,眸光微恍,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放着他终于发现她时的神情。
怎么?觉得内疚了?
还是看见了我,终于觉得心虚?
“薇薇……”莫名双眸微黯,叹息着,轻柔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她扬起头,唇边再度浮现笑意,“嗯?”身躯却跟着舞步向另外一个方向转去,蓦地觉得脑后一松,她微觉惊慌,莫名的声音却适时响起。
“继续跳,不要停。”
简立文站在人群里,眼睁睁地看着舞池中央,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
她身边的黑衣男子,是简立文不曾见过的陌生面孔——她的周遭,似乎总是有出色到极致的男子陪同,从陈志燚到曾若谦,从尉临风到这个莫名。
莫名的唇边,忽地浮现诡谲笑意,简立文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他抬起手臂,趁张雅薇旋身的瞬间,将她簪在脑后,用以固定的发簪抽起,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头如瀑布般的黑发带着轻微的卷曲弧度倾泻而下,随着她轻盈的旋身动作,于空中飞舞漫溢。
纯粹的黑色长裙,纯粹的乌黑发色,却衬出她无以伦比的白皙。
她一边旋舞,一边巧笑倩兮,空灵的淡雅气质,犹如漫不经心,跌落凡尘的黑发精灵。
简立文唇角微扬,心头大恸。
张雅薇,你似乎,总能给我无限惊喜。
720度,三个弧度完整的圆,莫名搂住张雅薇的腰身,脚尖微侧,任由她双腿笔挺地俯仰下柔软身躯。
她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上霎时间闪烁亮起的无数盏灯,一仰脖,直立起身躯,双手搭在莫名的肩头。
围观的人群,已抬起双手。
“莫名。”她上前一步,趁着音乐消散,掌声还未响起的间隙,贴近他的耳畔,“带我走。”
带我走,逃离这里。
她感觉到莫名轻轻点头,心头一宽,旋身舞开,躬身向围观人群致意。
掌声,铺天盖地。
张雅薇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感谢着连雨馨陪伴着她虚度的那些光阴。
穆颜曾经说过,有多么浓烈的爱,就有多么浓烈的弗朗明戈。
可是,大概除了连雨馨,没有人能懂罢。
是多么浓烈的刻骨铭心之痛,才造就她今日这一舞的优雅淡定。


、43第四十二章

张雅薇回到了学校,宴会的余波却还未从她的脑海里消散,以至于频频走神,连就坐在后座的严少渊叫她,她都没有听见。
“想什么呢你?”下课的时候,严少渊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头,道。
她浅浅一笑,摇了摇头,“没事,可能周末的时候……玩得太疯了。”
“啊。”严少渊了然地点了点头,“又跟你那些哥哥们出去了?”
“嗯。”
“去哪里了?”
她淡淡一笑,状若不经意地撇撇嘴,道,“还能去哪里,无聊的宴会呗。”
严少渊忍俊不禁地露出微笑,“喂,知不知道你这种语气听起来很可恶呢。”
她眉梢微扬,淡笑道,“真的么?”
“真的。”严少渊笑道,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眸微沉,道,“最近……有辛野的消息么?”
她心头大恸,脑海里无数画面闪过,到了唇边,却变成平淡无奇的两个字,“……没有。”
没有辛野的消息。
因为,他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让她觉得陌生的人。
“对了。”她收敛起所有情绪,轻轻扬眸,“最近……你有赵家璇的消息么?”
严少渊微怔,旋即笑开,“她不是答应会给你写信?没写吗?”
她摇了摇头,“也没有写信给你?”
严少渊淡淡一笑,点点头,“嗯,没有。”
她低垂下头,眼底浮现轻微的落寞,严少渊从她的身边走过,回到自己的座位,忽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叹了口气,道,“张雅薇,就剩下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了,你可别再抛弃我。”
言犹在耳,周末的时候,严少渊就看见了辛野。
漫步于台北的街头,一辆黑色加长轿车从他的身侧迎面驶过。
一闪而逝的瞬间,严少渊看见车厢后座眉目冷峻的年轻男子,神情淡漠地抬手松了松脖颈处的领结,而后撇开头去。
严少渊以为自己眼花,所以微怔之后,又转头看向那辆黑色房车,车子渐渐远离,后座的男子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那是辛野吗?
严少渊不敢确定。
初一的时候,严少渊就认识了辛野,从那时到如今,已经整整五年的光阴。
脸上总是挂着懒洋洋笑容,初中时,很是有点不修边幅的意味、土到掉渣的那个辛野,篮球场上,球技出色、颇具领导气质、意气风发的那个辛野,教室里,从来不怎么用功读书,却从未被他将成绩甩得太远、聪明绝顶的那个辛野——这样的辛野,严少渊都见过。
可刚才坐在车厢后座,一身正装、气质非凡的那个贵公子,严少渊却觉得陌生。
那是辛野吗?真的是辛野吗?
严少渊笑容微讽,感觉心底建筑了五年的那座友谊堡垒,轰然崩塌。
星期一的时候,严少渊看见张雅薇,却丝毫也不想提及在街头偶遇辛野的事情。
可是他不知道,她早已以另一种方式,和那个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变得陌生了许多的“辛野”重遇,而自从那一次之后,张雅薇也终于开始拒绝陪同莫名出席任何上流社会的交际应酬。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撞到他呢。
张雅薇自认,自己没有那么强壮的心脏,可以看着那么深沉浓烈地爱过的人,在自己的面前,牵着别人的手。
她会受不了,她会发疯。
所以,将他仍是辛野时,留给她的四叶草项链深锁进抽屉角落,像只鸵鸟一样,躲在安全的壳里。
即使明知道,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会牵着文月的手,晃来晃去。
她埋头读书,于是每次测验的时候,成绩突飞猛进,居然在期中考试时把严少渊挤下了英奇一班永远的第一名宝座。
全校大哗,甚至有低年级的学员特地绕道到他们的教室门前,就为了看一看她的模样,以表膜拜。
严少渊立刻产生了极其严重的危机感,有一阵子都不太想理她,整天埋首在学校的图书馆,以图反超。
她啼笑皆非,却也觉得这个不经意间从严少渊头上抢来的“一班第一名”的巨大光环有点太过耀眼,于是每个周末分出点时间,偶尔跟着哥哥们开车到处看风景,偶尔跑到三哥的家里捣乱,要求他教授钢琴,偶尔被莫名拖着出门,两个人碾马路。
期末考,严少渊再度变成一班的第一名。
严少渊松了一口气,她也松了一口气。
班主任钱老师在布置完寒假作业后,请求他们思考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那就是:同学们,你们快要高三毕业了呢……毕业之后呢?你们要去哪里?
“我打算出国留学。”严少渊牵着脚踏车,陪着张雅薇在街头散步,“你呢?”
“我?”她微微一笑,低头想了想,却找不到答案,于是抬头看向严少渊,“你要去哪个国家留学?”
严少渊淡淡一笑,“美国的哈佛,我已经在申请了。”
“哈佛?”她微怔,旋即笑开。
严少渊见她神情有异,追问道,“怎么了?该不会……”他双眸渐渐发亮。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笑着摇头,“我还没想好要上哪所大学呢,只是觉得好巧……严少渊,你知道吗?我妈妈,就是哈佛毕业的。”
“是么?”严少渊想了想,抬起胳膊,顶了顶她,道,“要不,你干脆就和我一起去念哈佛得了,你虽然没有我聪明,但是家学渊源,说不定哈佛会对你网开一面呢,我们两个去美国,继续作伴,如何?”
她笑哼着撇了撇嘴,“说得跟真的一样,你就那么确定你一定能被录取?”
严少渊跟着笑哼了一声,“就凭我的资质,他们不收,也绝对不是我的损失。”
“唔……”她偏头想了想,终于在严少渊“说不是就砍死你”的愤怒目光注视之下,笑着点了点头,“也是。”
当晚,尉宅的琴房。
练习乐曲的间隙,她揉了揉酸疼的手腕,三哥就问了她同一个问题。
“还有半年就毕业了……毕业之后呢?你想去哪里?”
她满眼诧异,微笑着抬起头,“好巧……我们班主任今天刚问过这个问题。”
尉临风斜倚在白色钢琴边,唇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那你,已经有答案了吗?”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往哪个方向前进。
之前的十七年人生,其实就像是一场排演好的戏剧,到什么时候该唱什么词,都有了既定的剧本,小学,初中,高中,而后大学,坦荡的光明大道,无比清晰。
可大学的选择,专业的选择,将直接关系到她今后的职业选择,而她却对此,没有丝毫的想法。
其实不是不清楚,有哥哥们这样的靠山在,她怎么也不可能穷苦困顿到为吃穿发愁,所以,根本是只要跟着兴趣走就好。
可是,直到开始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她才赫然发现,她……居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兴趣!
好可怕的一件事情。
她喜欢读书,各科典籍都有涉猎,跟着馨学习淑女礼仪的时候,喜欢上华尔兹、踢踏舞、弗朗明戈,学习艺术,虽然刚开始是被迫,可到了后来,居然也迷上了歌剧……
唯独钢琴……
是的,若论最爱,也就是钢琴。
可在见识过三哥弹奏“致爱丽丝”时,琴音里的浓郁深情,和弹奏高难度的“匈牙利狂想曲”时,几乎接近音速般飞舞的十指,她立刻对钢琴演奏家这一途,彻底死心。
三哥都没去当演奏家,她有什么面目去?
更何况,她还有一个隐约的念头。
整个台北,都是辛野的影子。她想逃离台北,却舍不下哥哥们,更不知道应该往哪个方向逃。
“刚好放假了……”尉临风微微沉吟,“我陪你出国去走走吧,也许,你能看到合心意的学校。”
她蓦然扬眸,满眼惊愕。
三哥……怎么会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尉临风笑容淡淡,眼神轻柔地俯身,握住了她的手,“好吗?”
她怔怔一笑,跟着点头,从琴凳上起身,拉住尉临风的手臂,抵住他的肩头。
第二日,瞒着所有人买了机票,张雅薇甚至没来得及收拾多少行李,就被拉上了飞机。
感觉像是第一次跟着三哥出国去日本,两个人,偷偷摸摸,做贼一般。
行程的第一站,是美国的波士顿,目的地,座落于剑桥镇的哈佛。
爹地和妈咪在威尼斯相遇,在哈佛商学院重逢。
所以,不论要不要来哈佛就读,她都想来看看,爹地和妈咪,一起呆过的地方。
下了飞机,出了机场,迎接张雅薇和尉临风的,却是漫天的暴风雪,雪花飞扬着淹没道路,北风凌厉得能将人从地上生生拔起。
张雅薇呵出一口热气,裹紧了身上的大衣,一脸犹疑地仰头看向尉临风,“我们是不是来错季节了?”
他呵笑着低头,伸手拥紧她,抬脚迈入漫天的风雪。
天空,是灰蒙蒙的。
在当地的酒店安顿下来之后,他们又立刻出门,乘坐着酒店的出租车,赶往哈佛。
漫天的风雪将自成一体的哈佛小城掩盖成一片白皑皑的雪屋,凝结在一起的松散雪团,不时从道路两侧的树木上瑟瑟抖落,她带着厚重的毛线手套,双手被他紧紧握在掌中,却还是冷得发抖。
“太冷了。”尉临风开口说话,吐出的热气立刻变成白烟,“要不要等几天,等雪停了再来?”
“不要。”她固执地摇头,松开他的手,转身扑向漫天的风雪。
单纯而晶莹的白色里,夹杂着或灰色、或红色的砖墙,两人沿着道路前行,古朴典雅的圣罗德钟楼在皑皑白雪的掩盖之下,依旧隐约可见美丽身形。
她没有再说话。
尉临风也没有在说话。
踩着满地的积雪,脚下嘎吱嘎吱地响个不停,留下一双双清晰脚印。
尉临风的嘴角浮现淡淡笑容,将双手插入大衣口袋,踩着她的雪地脚印,跟着一步步前行。
她忽地驻足,迎风张开双臂,闭上了眼。
“你听。”她说。
“什么?”
“风声……”她道,“有爹地和妈咪的声音。”
尉临风胸口猛地一揪,忽地快步上前,从身后抱住了她。
她仰起头,靠入他的怀里,微笑着道,“真的,是他们的声音。”
尉临风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收拢了手臂,搂紧她的腰。
“三哥。”
“嗯?”
“我……想去巴黎。”
他蓦地抬眸,“……不行。”
她轻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我不能去巴黎市区,我们不去市区,去巴黎的城郊就好,可以么?”
他默然无语。
她抬起头,一脸乖巧讨好的笑容,“陪我去吧,好吗?”
尉临风打了个电话回台湾,得到奎克的首肯之后,终于点头答应了她,预订了三日后飞往戴高乐机场的机票。
他们又坐了十几个小时的国际航班,抵达戴高乐机场之后,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向着坐落在郊外的酒店驶去,在酒店柔软舒适的床上睡了一夜,调整了一下时差,两人手牵着手出门,拿了张地图就上了酒店的出租车,吩咐司机将他们载到布罗涅森林。
巴黎的郊外,有很多令世界其他大城市难望其项背的保存良好的森林,布罗涅森林,就是其中之一。
她牵着他的手,沿着林间小路前行。
林中有参天大树,也有灌木藤蔓;有山涧溪水,也有清澈池塘。塘中有蒿草芦苇和成群的野鸭。地势高低起伏,到处沟沟坎坎,遍地铺满了成年累积的落叶,踩着叶子往前走如同行在地毯上一般。
在池塘边站了一会,居然有一只色彩斑斓的鸟儿,飞落在她的身上。
“呀……”她微微一惊。
“别动。”他的双眸微带着笑意,倚在池塘边的一棵参天大树上,笑道,“你看,连鸟儿也喜欢你。”
她轻轻地哼了一声,任由小鸟在她的肩头走来走去,痒痒的,却真的不敢动弹。
两人说话的当口,一对野鸭嘎嘎地叫着,排着队,大摇大摆地从她的脚边走过。
“天哪……”她难以置信地捂住嘴,却惊动了肩头的小鸟,大约是不太满意她这棵不怎么老实的树,低头在她的耳边轻啄了一口,振翅飞走。
尉临风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靠着树,扭开脸,闷闷地笑着。
“笑什么笑!”她眼一瞪,气势汹汹地扑了过去,“还笑!你还笑……”
两人抱成一团,笑声飞扬,穿越树梢。
沿着林间小路一直前行,视野居然渐渐开阔,树木渐稀,凹凸不平的黄土小路连接上一条宽阔的大道,道路的另外一侧,赫然耸立着一座灰色砖墙砌成的巨大城堡。
“城堡?”她眨眨眼,扭头看他。
他低低一笑,“想进去看看?”
“嗯。”她点点头,“有办法吗?”
“试试吧。”尉临风牵着她的手,迈步上前,走到庄严的城堡大门下,抬手轻敲。
远在台湾的奎克,此刻正站在书房的窗前,看着窗外的郁郁绿树。
“能不能回家,就看你的运气了,Mademoiselle。”


、44第四十三章

城堡的大门,毫无动静。
她和尉临风面面相觑。
“怎么办?”
尉临风耸耸肩,却听见“嘎吱”轻响。
厚重的正门旁,有间用以看守、与城堡主体相连的小屋,她和尉临风一直盯着大门猛瞧,却没有发现小屋的门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打开,身着黑色燕尾服的高大侍者踩着落叶,脚步轻轻地走到她和尉临风的面前,目光微垂,瞥见尉临风与她相握的手掌,眸光一闪,便往旁退开,徐徐躬身。
她一头雾水地抬起和尉临风相握的手,瞥了瞥,除了三哥无名指上戴着的她的戒指,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请进。”那侍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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