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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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你去赵老爷子那拿的药，喝了没见起效吗？”卓赫一手端起咖啡，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轻轻抿了一口，动作优雅无比。
“这才喝了几天的药啊，哪里那么快就见效的。”
卓赫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叶清凌说着话，一会聊聊王海，一会聊聊过年，有时还就着路边的路人说上几句，叶清凌的情绪也慢慢平静下来，她如何不知道卓赫的心意？从什么时候开始，卓赫在她的心里已经从那个高高在上的少爷变成了可以谈心的朋友，他离自己那么近，离她的心那么近，近到她可以卸下防备，肆意地向他暴露她的喜与悲。
“卓赫，谢谢你。”叶清凌平视着卓赫，眼神真诚。
“呵呵，谢谢我救了你一命吗？”卓赫开玩笑地说。
“除了这个，我还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
“举手之劳而已。”
两人突然冷了场，谁也没有说话，不约而同地拿着各自的咖啡做道具，时而晃动着咖啡杯，时而轻轻啜上一口，目光相对的时候，两人都轻轻一笑，然后又将目光错开。
过了一会儿，钟厚提着一个大大的蛋糕盒过来了，叶清凌朝蛋糕盒里一看，只见这个蛋糕的款式还和她之前订的那个一样，只是比之前那个要大了许多，之前那个只有一层，而钟厚手里提的这个足足有三层。
“那个，蛋糕师是不是弄错了，我刚才订的可没这么大。”叶清凌狐疑地看着钟厚说道。
“是我让钟厚后来去跟蛋糕师说了改成这么大的，”卓赫笑了笑说道“既然今天这么巧赶上爷爷生日，那我自然要去给爷爷祝个寿，这个蛋糕就当是我送的吧。”
什么？叶清凌听卓赫这么一说顿时大吃一惊，他要去给爷爷祝寿？这怎么行，爷爷一直把他当成楚辞，他这么一去岂不是要穿帮了，这可不行。
“这个……谢谢你的好意思，不过还是有点，有点不方便吧？”叶清凌吞吞吐吐，有些尴尬，他难道不知道她在顾忌什么吗？
“你放心，我是以楚辞的身份去给爷爷祝寿而已，我想爷爷一定会很开心的。”卓赫一副深明大意的样子说。
叶清凌想不到什么理由去拒绝卓赫，蛋糕是他买的，他又是为了王海好，可是她却不想让他老是顶着楚辞的名义去接近王海，换做是谁都不愿意让别的男人总是顶替自己的男朋友去与自己家人亲近吧，更何况卓赫与她的关系……
卓赫没并没等叶清凌的答复，给钟厚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钟厚便出了咖啡厅，卓赫又朝服务生打了个手势，服务生便笑眯眯地过来了。
“买单，不用找了。”卓赫将一小打红色钞票摆到服务生端来的托盘上，并没有看服务生一眼。
“谢谢先生，两位慢走，欢迎下次光临。”服务生躬着腰，声音无比谄媚。
咖啡厅门口，钟厚已经把那辆紫色的阿斯顿马丁开了过来，见卓赫和叶清凌出了门，钟厚立即动做娴熟地替他们打开车门。
“对了，你的公司好像离这里并不近，怎么你会来这里呢？”叶清凌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主动找了个话题。
“我来这边约见了个人。”卓赫简短地说。
“马上就过年了，你还要忙工作吗？”叶清凌自然而然地将他所说的约见一个人当成是谈生意上的事。
“是啊，这个人很难约得到，再说过完年后他就要出国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我得趁他出国之前把事情和他说清楚。”卓赫微笑地看着叶清凌，眼神深不可测。
叶清凌回避了他的视线，她总感觉卓赫这句话说得怪怪的。
“这样啊。”叶清凌敷衍地说。
“我们就是在刚才那家咖啡厅见的面，也是在那个位子，对方刚走不久，我也正打算离开，可是刚起身就看到窗外有个人提着个蛋糕怱怱忙忙地跑了过去，我看着那个人挺像你的，所以也就跟了过去，没想到还真是你。”卓赫见叶清凌刻意躲着他的视线，也扭过头，直视前方，语气很平淡，不像以前那么温柔。
“我也是那个时候看到楚辞从咖啡厅里走出来的，所以就追了上去。”叶清凌低着头，完全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应该不可能是他，我在咖啡厅呆了很久，而且你也知道，我们那个位置视角很好，能够清楚地看到出入咖啡厅的人，我并没有看到楚辞进来。”卓赫的语气很肯定。
“我知道，是我看错了。”虽然不甘心，但她不得不承认，因为她已经看到那个背影的主人长什么样子了。

第二十六章、庆生

叶清凌没想到，给她和卓赫开门的竟然是李卫国！
“清凌回来了，”李卫国很热情地主动和她打招呼，表情十分自然，当看到她身后的卓赫后，李卫国先是一怔，然后马上又恢复了正常，“卓……小楚你也来啦？”
“李叔叔好。”叶清凌自然是注意到了李卫国的变化，李卫国竟然认识卓赫？可是卓赫上次去医院看望王海的时候李卫国也在，虽然他们没有正面的打过招呼，但是卓赫当时自称是楚辞，这么说，当时李卫国就知道他俩在撒谎了，还好他当时没有拆穿。
而今天，李卫国在看到卓赫以后，还很配合地叫卓赫“小楚。”这不禁让叶清凌在李卫国面前感到既尴尬又感激。而李卫国和卓赫两人却都一副再自然不过的表情，仿佛卓赫本来就是楚辞似的。
“啊，啊——”客厅里传来王海的声音，叶清凌想到王海肯定是听到楚辞来了所以开心得不得了。
卓赫朝叶清凌微微一笑，好像在对她说“看吧，我都说了我来了爷爷会很开心的。”叶清凌回了一个无奈的眼，然后带着卓赫进了客厅。李卫国把他们的交流看在眼里，没有什么表情，跟在了他们身后。
客厅不大，但却整洁干净。一张木制茶几，一把一米五左右长的木制沙发，沙发上垫着一层厚厚的浅黄色软布垫子。茶几前面是一个三十公分高的电视柜，颜色与茶几和沙发是同色系的。三十二英寸的液晶电视挂在电视柜后面的墙上。
王海和李父坐在轮椅上，离他们不远处，有一个外形跟台扇差不多的电暖器正摆着头运转着，几根细细地灯管发着红光。
卓赫微笑着走到王海的轮椅旁边，将手上提的那个蛋糕摆在一旁边的桌上，然后半蹲下身子仰望着王海说：“爷爷，我早听清凌说今天是您的生日了，生日快乐！”
“啊，啊～”王海脸上乐开了花，笑着笑着，口水竟然流了出来。
叶清凌见状立即从桌上抽出几张纸巾，正欲替王海将口水擦去，却又被卓赫拦住，卓赫抢过她手里的纸巾，认真地帮王海擦起了口水。叶清凌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卓赫，你没必要演得这么投入的。
王海对这个孙女婿格外满意，他偏着头，朝旁边同样坐在轮椅上的李父叫着，好像是在向他介绍着卓赫。
“这位是李爷爷吧？您好，我是楚辞。”卓赫说着，向李父伸出了右手。
“袄，袄”李父握着卓赫的手，也是笑眯眯的，只不过有些吐词不清，但是大家都知道他其实是想说“好，好。”
“楚辞也来了呀？”于娟从厨房里出来，刚好看到卓赫把两位老人逗得乐呵呵的。
“您好，阿姨，我听清凌说今天是爷爷生日，特意过来给爷爷祝个寿。”卓赫微笑地回答着，态度谦和有礼。
于娟也朝她笑了笑，又对叶清凌说，“清凌啊，你好好招待楚辞啊－”最后那个“啊”字拖得很长，于娟看像叶清凌的眼神也充满了暧昧。
“我知道了。”叶清凌看懂了于娟的眼神，觉得有些无奈，于娟一定是以为她已经放下了楚辞，决定接受卓赫了吧。
卓赫接着陪王海和李父说话，两个老人不时地“啊”、“唔”着，对卓赫都十分热情，李卫国也会间接地插两句话，有时也跟卓赫说上两句，叶清凌一会给李卫国还有卓赫递茶，一会又给两位老人递水果，整个客厅的气氛和谐。后来李卫国开了个头，邀卓赫下象棋，卓赫也爽快地答应了，于是李父和王海两人一个守着李卫国，一个守着卓赫，当起了观众，叶清凌见他们四个一时也不需要怎么招待，就想进厨房打算帮于娟打打下手。
“你怎么进来了？”于娟夺过叶清凌手里的那把芹菜说道。
“我进来给您搭把手啊。”叶清凌说着，正想把芹菜给抢过来。
“不用了，我一个人应付得过来，你快出去招待客人吧。”于娟把手一拦，催着叶清凌出去。
“卓赫跟李叔叔正在下棋呢，爷爷和李爷爷都在观战，他们都好着呢，不需要我招待了。”叶清凌见于娟不领她的情，撒娇似地嘟着嘴。
“哟，看来你真把卓赫当成自己人了吧，都不需要招待了？”于娟斜朝叶清凌挑了挑眉，打趣地说。
“我是把我李叔叔当成自己人了，有他在不怕怠慢了卓赫。”叶清凌也回了于娟一记暧昧的眼神。
“臭丫头，说什么呢？”于娟举起芹菜，佯装敲打叶清凌的头，却被叶清凌一把接过芹菜，径自摘起菜来。
“阿姨，你就坦白了吧，我以为爷爷出院后我们跟李叔叔就没什么可联系的了，凭李叔叔跟咱们的关系，不至于会来给爷爷过生日吧，除非——除非你私底下跟他有联系！”叶清凌看着于娟，促狭地说。
“我有什么不能坦白的，我们是一直有联系嘛，老李他爸和你爷爷都是同一种病，我们没事的时候会互相交流一下照顾老人的心得，对了，前一阵让你去找的老中医，还是老李给介绍的。”于娟揭开灶上的汤锅，用汤勺舀了一小勺汤倒进一个小碗里，尝了尝，然后又把锅盖盖住。
“就这些？没别的吗？”叶清凌不相信，继续发扬八卦精神。
“这丫头，要是还有别的什么，我能不告诉你吗？”于娟毫不客气地白了叶清凌一眼，接着说道“我看啊，卓赫这孩子挺不错的，先不说人家世好了，光看他的修养和人品，那是没话说的。”于娟没有再说下去，试探性地看了看叶清凌。
“阿姨，你这是什么意思？”叶清凌低着头，语气变得凝重起来。
“我的意思，是让你珍惜眼前人。”于娟认真的说。
“我跟卓赫是不可能的。”叶清凌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烦闷，她狠狠地掐着手里的芹菜叶子，只有这样她心里才能够平静些。
“怎么不可能？你们本来就订了婚，他对你也不错，你别告诉我你心里还想着楚辞……”于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叶清凌强行打断了。
“阿姨，我好像听到爷爷在叫我了，我先出去了。”叶清凌把芹菜丢到菜篮子里，逃也似地跑出了厨房。这段时间她一直把心事藏的很好，就是怕于娟时不时地来开导和规劝她，她知道于娟考虑的一切都是为她好，但是她就是那么固执地认为，一切都还有回转的余地。
叶清凌来到客厅，之前由于卓赫与李卫国要下棋，茶几早被移到一边，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方形的可折叠小木桌，卓赫坐在沙发上，李卫国坐在卓赫对面，王海和李父分别坐在桌子的另外两边。叶清凌搬来一把小矮凳，坐在王海与卓赫中间，只见卓赫面色平静，始终保持着一丝淡淡地微笑，每落一步棋，他都很沉着并且干脆，而李卫国却表情严肃，两眼直直地看着整个棋面，他的棋子已经所剩无几了，所以每走一步，他都要考虑再三。王海和李父也都认真地看着棋局，俨然一副“观棋不语真君子”的样子，只是看得太认真了，两位老人家口水都流了出来，还浑然不知。
叶清凌拿来纸巾，先是给王海把口水擦了，王海冲他“啊，啊”了两句，指了指卓赫，然后又竖起了大拇指，叶清凌知道他是想说卓赫棋下得好，于是她敷衍地朝王海笑了笑，接着又过去给李父擦口水，李父有些不好意思，“偶，偶”地叫着，一个劲地看着李卫国，奈何李卫国一心都在棋局上，并没有注意到李父，李父也只得让叶清凌给她擦了口水，然后尴尬地笑了笑。
轮到李卫国走棋了，他时而摸摸自己的“马”，时而又摸摸“士”，思索再三，还是没有下决定。
卓赫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出手机看了看，跟众人说了一声不好意思，然后便走向阳台接电话去了。叶清凌想着卓赫今天上午还约了人谈公事，可见他该有多忙了，而他还要来给王海过生日，这让叶清凌既内疚又矛盾。她虽然感激卓赫把王海哄得这么开心，但他觉得其实卓赫完全不必要这么做，她不想欠他人情，更不想让他冒充楚辞，她怕久而久之，王海和于娟会因为接受了卓赫而让她放弃楚辞。
卓赫很快接完电话回来，正好对上叶清凌询问的目光，他朝她笑笑，用嘴型说了一句“没事”，便又坐回沙发上，李卫国终于落了棋。卓赫看了一眼棋局，笑着说道：“李叔叔，承让了。”然后在李卫国诧异的目光下将了他的军。
“好！好！小楚啊，你这招真是出奇不意啊，我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你会动这一步。”李卫国爽快地大声说道。
“李叔叔，您过讲了，您也只是一时失误而已。”卓赫还是那么谦和有礼，并没有因为赢了棋局而兴奋。
“再来一局？”李卫国这是棋逢敌手，已不见平时老实憨厚的样子，倒是有点激动起来。
“再来一局。”卓赫伸手右手表示接受李卫国的邀请。
于娟把饭菜做好后，李卫国和卓赫的棋局还没结束，她催了两次，最后这局棋以和棋告终。李卫国显然是意犹豫未尽，直言吃完饭后再继续。
六个人聚在餐桌前，显得餐厅有些拥挤，因为是圆形的餐桌，所以也不分主次席位，王海坐在于娟和叶清凌中间，卓赫坐在叶清凌旁边，卓赫的右边是李卫国，李卫国右边是李父。
八菜一汤，外加一碗长寿面。大家都没有喝酒，而是用果汁代替，李卫国率先举杯，站起身来对王海说：“伯父，我听小于说您今天已经是七十五岁高寿了，我们大家敬您一杯，祝您生日快乐，身体健康。”说完，他看向大家，于娟，叶清凌，卓赫都纷纷举杯站了起来，李父也朝王海举着杯子。
“爸，你和李伯父随意，我们几个干杯就是了，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于娟说。
“爷爷，我祝您长命百岁，哦不，长命千岁，越活越年轻。”叶清凌说。
“爷爷，祝您笑口常开，心想事成。”卓赫说。
“啊，啊”王海开心极了，不住地点头。除了王海和李父外，众人都把杯里的饮料一饮而尽。王海看了看李卫国和于娟，又看了看卓赫和叶清凌，心想，多么相配的两对人啊，如果他能够亲眼看到于娟和叶清凌成家的那一天该多好，他越想越开心，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于娟的手艺不错，虽然是家常小菜，但是李卫国和卓赫都吃了很多，特别是李卫国，一个劲地夸着她的厨艺，弄得于娟几次都有些不好意思。她是最忙的那个，一会给王海挑鱼刺，一会又要给李父撕鸡腿，李父和王海时不时相视一笑，两人都“啊，啊”地叫着，说着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听懂的语言。
叶清凌也时不时给王海夹个菜，在于娟的不断劝说下，她也尴尬地给卓赫夹了几次菜，卓赫每次都欣然接受，他的吃相很好，一点都没有觉得不自然，倒显得叶清凌矫情了。
饭后，于娟给大家端上水果，叶清凌也忙着给大家续上茶水，卓赫陪着王海聊了会天，李卫国却想拉着他继续战斗，卓赫称家里还有事，要先告辞了，李卫国也没再纠缠，只是王海有些恋恋不舍。于娟让叶清凌送送卓赫，叶清凌也答应了，她害怕看到于娟一副搓和她与卓赫的样子。
叶清凌把卓赫送到小区门口，远远地就看到那辆紫色的阿斯顿马丁停在马路对面的停车场上，钟厚就靠在车前晒着太阳，不少路过的人都会往那辆车看上几眼，但又碍于钟厚在，不敢在那逗留。
“就送到这里吧。”卓赫停住脚步，看着叶清凌。叶清凌抬头望着他，卡奇色的外套敞开着，露出里面灰色的毛衣，颜色搭配得恰到好处，阳光下，卓赫清澈的眼眸更加明亮。叶清凌还在烦恼着于娟搓合她和卓赫的事，情绪不是很高，见卓赫这么一说，便轻轻地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再见。”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卓赫意味深长的抛下这么一句话便笑着离开了。留下一脸疑惑的叶清凌站在原地。
他为什么说很快就会再见？叶清凌也懒得去想，转过身朝小区里走去。

第二十七章、除夕（一）

于娟透过门缝朝阳台外看去，只见大忠穿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站在雪地里，大雪纷纷扬扬地从天上飘下来，落到了他的肩头和他向后梳着的头发上，而他不时地搓着双手，或是在没入脚踝的雪地里走上两步小碎步。他就这么一直在阳台外守着，不卑不吭，更没有不耐。雪下得太大，再加上今天又是大年三十，所以这大中午的小区里跟本没有人愿意出来受冻，谁不是一家子团团圆圆在家里烤火吃团圆饭呢？
于娟看着大忠在雪地里等了这么久，有点于心不忍了，她回到客厅里，看着坐在沙发上正在给王海剥着桔子的叶清凌说：“田司机还在外面等着你呢，这会雪越下越大了，你还是跟他回崇吉吧，别让人家为难了。”
“阿姨，不是我要为难忠叔，是他们为难我，我已经跟爸说了我今年要陪你们过年，他们有叶清越陪着还不够吗，非要让我过去，每年都是这样，我不想去那个名不副实的家，我只想和你还有爷爷一家三口过个团圆的年。”叶清凌略带婴儿肥的脸上露出一股倔强，她今天穿着一身粉红色的居家小棉袄，头发也随意地挽在脑后，慵懒却不邋遢，只要家里没有客人，她都过得这么安逸，这才是她的家。
“我们也想你能留下来陪我们过年啊，自从你三岁以后，你就没和我们过过一个除夕夜。”于娟伸手将叶清凌额前的一缕头发别到耳边，感叹地说“可是啊，你身上毕竟是流着你爸的血，就算他现在有妻有子，但你在他心里的地位还是不可取代的，凭心而论，这么多年来，他对你已经是尽了做父亲的义务了，是你自己不愿意接受他的父爱，再说了，你发现他对你弟弟有对你这么好吗？他没有一点对不起你，就连你现在的妈妈对你也是真心实意的好，你心里啊，就不要有什么疙瘩了，快回去吧，叶家才是你的家。”
叶清凌嘟起小嘴，把一瓣桔子递到王海手里道：“爷爷，你看看阿姨，我只不过想陪你们过个年，她偏要说服我让我回叶家，我当然知道爸妈对我的好，可是我要是过去了，你们怎么办？我一想到每年都是你们两个孤孤单单地过年我心里就难受。”叶清凌说着，又把头转向于娟说道：“这些年如果不是因为要照顾我，阿姨你早就结婚生子了，过年的时候你有自己的小家，爷爷也能跟着你一起享受天伦之乐……”叶清凌说着说着声音有些哽咽，嘴角因为激动而有些抽搐。
“哎哟我的傻孩子，这大过年的，可不兴哭啊！”于娟见叶清凌一副愧疚的模样，别提有多心疼了，就连一旁的王海也“啊，啊”地抚摸着叶清凌的头，安慰着她。
“阿姨和爷爷都明白你的孝心，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有你这份心意，阿姨和爷爷这么多年来可算是没白疼你了，我啊，当年就算真的结婚了，生的孩子也不一定有我们家清凌这么孝顺的，所以阿姨一点儿也不遗憾，更不会后悔，知道吗？你就不要多想了啊。”
于娟将叶清凌拥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说道：“我和你妈很小的时候，你外公外婆就都去世了，我们是吃村子里的百家饭长大的，所以我们从小就很羡慕别人有爸爸妈妈，特别是过年的时候能够找爸爸妈妈要红包，那该是多幸福的事啊，不过老天爷对我很好，让我认了你爷爷做爸爸，从此以后，我也能和自己的爸爸一起过年，而且你爷爷每年过年都会给我个红包，所以啊，我已经很知足了。我现在最希望的，就是你能够和其他孩子一样，有自己的爸爸妈妈在身边，过年的时候能够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别让我和你妈妈的遗憾重现。”
叶清凌看着于娟，见她一脸慈祥。虽然她还不到四十岁，但是眼角却已有了几条深深的纹，而且盘起的头发中，还有几丝白发，于娟的模样其实长得很好，大眼睛，高鼻梁，樱桃嘴，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标准的大美人，只是这些年为了照顾叶清凌和王海，她操了太多的心，从没有想要好好保养自己，叶明辉虽然每个月都会给她打一笔可观的生活费，但她还是十分节俭，自己从来没有多花过一分钱，除了每个月生活开支，她把其它的钱都给存了起来，说是以后要还给叶清凌的，就连这个房子，她也是打算要做为嫁妆留给叶清凌的，这些叶清凌都知道，她一直都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从没有因为叶清凌是孩子而瞒过她什么。叶清凌觉得于娟虽然不施粉黛，也不像张少仪那么保养有佳，但在她心里，于娟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于娟给了她最无私的爱，她像母亲那样呵护她，又像姐姐那样疼爱她，更像朋友那样尊重她，可以说，于娟是叶清凌在这世界上最亲的人。
“阿姨，可是我真的很想留下来陪你们！”
“好啦，别任性了，快去换件衣服跟田司机回叶家吧，回去陪你爸爸过个年，他是爱你的，大过年的，别让你爸难过知道吗，再说了，田司机也很无辜啊，他也想快点把你送回去好跟他的家人吃团年饭呢，你就不用担心我和爷爷了，你过去住两天还是可以再回来的嘛，听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