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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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去住两天还是可以再回来的嘛，听话啊。”于娟温柔地哄着叶清凌说。
叶清凌听了于娟的话，也不再闹情绪了，叶家于她来说只是名义上的家而已，在叶家过年，她从未有过温馨的感觉，但她背负着太多的情感，不愿让叶明辉失望，不想让张少仪扫兴，更不想让于娟替她操心，什么时候，她才能过个她所向往所期待的年？
“啊，啊”王海叫着，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两个大红包，他将一个递给于娟，另一个递给叶清凌，脸上满是笑意。
“谢谢爸。祝您身体健康，新年快乐！”于娟接过红包，语气有些激动。
“谢谢爷爷，祝您洪福齐天，新年快乐！”叶清凌接过红包，然后凑到王海身前给了王海一个大大的拥抱，王海乐呵呵地笑着，满脸的皱纹形成一朵绽开的菊花。
叶清凌来到叶家的时候已经快到下午五点了，由于雪下得太大，严重影响了路况，原来只要一个半小时的路程，今天居然用了双倍的时间。大忠将车开到叶家大宅，叶清凌一下车就看到叶明辉和张少仪都笑意盈盈地站在院子里迎接她，徐婶站在他们身后，也是一脸恭敬的微笑，这阵仗倒是让她受宠若惊了。大忠一副幸不辱命的表情，向叶明辉和张少仪打了招呼，叶明辉说了声辛苦了，便让他下去了，张少仪拉着叶清凌的手，嘘寒问暖地将她领进了屋。
十多天没来叶家，叶清凌一眼就发现整间屋子的装修有所变化，桌椅沙发之类的家具换成了新的不说，就连墙壁的瓷砖和粉刷都焕然一新，整个房子的色调一改以前红配黑的风格，而是混合了桔红，浅黄，淡绿这三种颜色，看上去温暖而清新。叶清凌四处打量着，心里有些狐疑，以她对叶明辉的了解，他是不会接受这种风格的装修的，再说她从小到大，这间屋子除了偶尔换些家电家具以外，装修风格就没改变过，一直都是叶明辉所偏爱的庄重的红配黑。先不说叶明辉为什么会这么做，光是这短短的十几天，要换瓷砖和粉刷，而且又是这年关将近，要找到工人来做这些活也很难了。
“这阵子家里在换装修，工人在不方便，家里又乱，气味也不好闻，所以就没接你回来，这不昨天才完工，你爸和我就商量着让大忠去接你了，你看看，家里换了种风格你还喜欢吧？”张少仪说着让叶清凌坐到了沙发上，白绿橙三色条纹相间的真皮沙发，又大又宽，上面还放着几个桔子，香蕉和苹果形状的抱枕，显得活泼而俏皮。沙发前面摆着一张一米五左右长，八十公分宽的玻璃茶几，有意思的是这茶几的外形居然是一条船，两头弯弯向上翘着，茶几的桌面就如同船的甲板，此时甲板上正摆着用纯白色瓷盘装着的几叠糖果，而茶几的外沿，也就是船身的表面，还雕刻着各种水果的图案。
“嗯，很漂亮，爸怎么突然改变风格了？”叶清凌点了点头，看了看叶明辉，又看了看张少仪。
“那天你走了以后，你爸心里很难过，他怕你这一去就不再要他这个爸爸了，想接你回来吧，又怕你在气头上不答应，所以就当你先在你阿姨那边散散心，消消气，等过年了再接你回来”张少仪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叶明辉，只见他的表情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讨好地看着叶清凌，“你也知道，你爸这个人不会说话，也不懂表达感情，明明心里宝贝你这个女儿宝贝得要命，但也不肯说出口来，那天早上一听到你回江贸的消息，他心里内疚得要命，连叹了好几声气，然又他又突然打电话给了卓赫，也不知他们两都说了些什么，第二天卓赫就领着一群工人来了。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你爸专门请卓赫帮忙设计的，说是要给你一个温馨的家。”
叶清凌看向叶明辉，只见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慈爱，这是她从没见到过的，从小到大，叶明辉在她眼里一直都是自信果断并且专、制的，他们父女两平时也很少有过交流，一般都是叶明辉下达指令，叶清凌就乖乖服从，偶尔叶明辉会自以为亲近地跟叶清凌开个玩笑，但都被叶清凌毕恭毕敬地给回避了。叶清凌突然想起于娟上午劝她的那些话，不禁有些动容，也许，叶明辉是真的爱她这个女儿的，只是她自己不愿意接受他的父爱吧，从小她就不愿意接受叶明辉，她只当叶明辉对她的好是一份责任，对她并没有真正的关爱，所以她能做的，也只是尽一个女儿的责任，而对叶明辉并没有像她和于娟王海般那种亲人的感觉。
“爸——”叶清凌叫了叶明辉一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们父女之间从没有出现过这种气氛，这让她很不习惯。
叶明辉摆摆手，神情复杂地说：“你回来就好，你喜欢就好。”
叶清凌点了点头，朝叶明辉甜甜一笑，张少仪算是被这父女两给打败了，这场面怎么看着就像失散多年的亲人终于相认了一样呢，居然让她这个和事佬看着都怪感动的。
“好啦好啦，家合万事兴，我都说了父女两哪有隔夜仇的，清凌你这回可知道你爸有多疼你了吧？先上楼去换件衣服，一会就开饭了。”

第二十八章、除夕（二）

叶清凌来到她的房间，只见各种各样的布娃娃从门口到床脚摆了一地，那张粉色的大床上，还坐着一只一米八高的WINNIE熊，正憨憨地对着她笑，床两边的床头柜上，也摆放着跳舞，逛街，化妆等各种形态的芭比娃娃小玩偶，而她的梳妆台上，放着一个雕刻成美人鱼形状的细长的水晶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束香水百合。
张少仪当初已经是按照公主房的风格来布置叶清凌的闺房了，现在多了这些娃娃，更添了这间房子的梦幻感。叶清凌踩着长绒地毯来到床边，轻轻地抚摸着那只WINNIE熊，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20多年前，如果她的亲生母亲于兰没有失踪，那么于兰和叶明辉一定也会给她布置这么好的闺房，然后守护着她，看着她一天天地成长，她一定是父母眼里的小公主，一定会是最幸福的女孩。
“姐姐，你一定很开心吧？”叶清越沙哑的嗓音生生地将叶清凌从憧憬拉回了现实。
叶清凌转过身，只见叶清越那双黑亮的眸子里满是挑衅之意，他穿着一身咖啡色的卫衣倚在门口，手里还捧着那条叫小龙的绿色蜥蜴。虽然它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叶清越的怀里，但一想到上次它居然还钻进过她的被窝，叶清凌就感到一阵发毛，潜意识地挪了几步，离开了那张床。
叶清越自然注意到了叶清凌的小动作，扯着嗓子哈哈地笑了几声，然后走到叶清凌面前，提起那条蜥蜴在叶清凌面前晃来晃去，叶清凌脸色煞白，不得不又退到床边，她真怕叶清越会把那小东西丢到她身上，她想大叫，但是两年前被叶清越捉弄过后，她便固执地告诉自己，对待叶清越这种人，就是要装做无所谓惧，这样才能不吃他的亏。看着叶清越愈发得意的表情，叶清凌明白他肯定知道自己害怕这蜥蜴，而且他要的就是这效果。叶清凌狠狠地咬着下唇，突然伸手，顺着叶清越的手指，一把捏住了蜥蜴的尾巴，将蜥蜴从叶清越手里抢了过来。
叶清越显然被叶清凌这一举动所惊讶了，只见他瞪着大眼睛，不算大的嘴巴也微微张开着，一时竟也想不出该说什么话来。
冰凉柔软的触感至指尖传来，叶清凌强忍住内心的反感，扯了扯嘴角，微翘的双唇轻轻开启道：“原来它也不是那么可怕嘛。”然后也学着叶清越刚才的样子，提起那条蜥蜴在叶清越的眼前晃来晃去。而她内心却在不断地祈祷着这条蜥蜴不要突然醒过来。
叶清越对她的举动是又惊又气，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额上的青筋也暴了起来，他粗鲁地从叶清凌手里抓过蜥蜴，也不管会不会把它的尾巴扯断，然后又紧紧将它地捏在手里，叶清凌看着叶清越的动作，心里真替这条蜥蜴担心，它会不会就这样被叶清越捏死？然后叶清凌又想像力非常丰富地幻想着那条蜥蜴被捏死在叶清越手里后，叶清越满手都是蜥蜴的内脏和体、液的情景。一阵恶心顿时涌了上来，叶清凌用没有碰过蜥蜴的那只手捂着嘴巴，另一只手用力地握着拳头，手指掐入手心所传来的剧痛让她稍微冷静了一些，没再让自己去想那恶心的一幕。
“哼，你现在当然不怕了，因为它是一条假的，真的那条已经让爸爸给弄死后扔掉了！”叶清越咬牙切齿地说“你开心了？现在你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吧？”
这有什么好开心的？叶清凌不想理会叶清越的无理取闹，打算绕过他下楼去，爸爸弄死了他的蜥蜴关她什么事？肯定是他天天抱着那条蜥蜴到处吓人，叶明辉看不惯了才要弄死它的吧，可怜的蜥蜴。
“你别走，你这个告状精”叶清越扳过叶清凌的肩膀，恶狠狠地说“两年不见，你倒是长了本事了，学会告状了，好，很好嘛。”
叶清凌莫明其妙，她真想反驳叶清越一句“两年不见，你无理取闹的本事也更加厉害了”，但是她又不想跟他一般见识，她只当他是不懂事的小毛孩子而已。
“你还有什么恶毒的话，或者是整人的方式，都一次性使出来吧，别把自己憋坏了。”叶清凌淡淡地说。
“恶毒的话？呵，要不是你跟爸告状说我拿小龙来整你，爸会弄死小龙？”叶清越冷笑道。
叶清凌被气乐了，她什么时候跟叶明辉告状了？再说，叶清越这口气，好像是他拿蜥蜴吓唬人是理所当然的一样，现在蜥蜴死了，就把责任推到她头上，倒是来替他的蜥蜴报仇来了？
“首先，你拿蜥蜴整我这是事实，其次，我并没有跟爸爸告状，至于爸爸为什么要弄死你的小龙，我想你应该直接去问他。”
“不是你告状，那爸弄死小龙的时候为什么会说省得我再拿它吓唬你这句话？”叶清越将手里的那只假蜥蜴用力地甩到地上，他的双眼因愤怒而变得通红。
“叶清越，你这也不是第一次用蜥蜴来吓人了吧？再说了，你回来的那晚，我一直都呆在房里，我想你也一直关注着我在房间里的一举一动吧，如果我出了房门去跟爸爸告状，你能听不到动静吗？第二天我一大早就走了，我走的时候爸妈都还没起床，我哪来的机会去告状？你也别说我可以通过打电话去告状，我没那么无聊，而且你不也一直在家吗，爸是在和我通过电话以后就马上去弄死你的小龙的吗？再不然，我们可以去跟爸爸求证，问问他是不是我告的状！”面对叶清越的咄咄逼人，叶清凌实在是忍无可忍，她是不屑于他吵的，从小到大，看在时明辉和张少仪的份上，对他的挑衅她都是一忍再忍，可是他却老把她的忍让当成软弱，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她。
叶清越被叶清凌一连串的分析说得语塞，其实叶明辉之所以要弄死小龙，是因为他整天抱着那它显摆，而且还时不时把张少仪和徐婶吓得怪叫怪叫的，所以确切的说，是他间接害死的小龙，只不过他心里一直不肯承认，而且叶明辉弄死小龙之前还说了一句省得他再拿小龙去吓叶清凌，于是叶清越就自我催眠地认为是叶清凌跟叶明辉告了状，所以叶明辉才把小龙给弄死了的。
叶清越感觉到叶清凌对他的态度跟以前比起来似乎有些变化了，以前无论他怎么骂她，怎么捉弄她，她都不敢吭声，也不敢告状，今天她居然敢反抗了，他想起前一阵子听到爸妈说起叶清凌的婚事，好像是她要嫁给崇吉最有钱的卓家，而且十多天前来家里的那个男人听说是叶清凌的未婚夫，好像是叫卓赫来着。看叶明辉在卓赫面前一副高攀的样子，再结合叶清凌今天的表现，她一定是认为有卓家这个靠山在，她在叶家就可以做威做福了，怪不得今天这么雄纠纠气昂昂的样子。
“不错嘛，够拽嘛，听爸妈说你马上要嫁到卓氏当少奶奶了，现在有人给你撑腰了，说起话来也底气十足了是吧？”叶清越操起双手，眯起眼睛看着叶清凌，语气中尽是轻蔑。
叶清凌一听他提起与卓赫的婚事就来气，她一直不敢面对这件事情，甚至连卓赫她都不敢面对，因为每次见到卓赫，就会让她想到楚辞的绝决，她苦苦守着最后一份坚持，就是希望能够得到楚辞的一句回应，只要他肯，她就敢放弃一切与他远走高飞。而现在，叶清越阴阳怪气的言语又在提醒着她去面对这恼人的问题，愤怒就像决了堤一样，只想在这一刻好好宣泄出来。叶清凌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在手心上，双手用力地推开叶清越，叶清越猝不急防地向后一个趔趄，差点摔到地上，他稳住身子，错鄂地对上了叶清凌狰狞的目光。
“叶清越，我警告你，我要嫁给谁是我的事，轮不到你来嚼舌根！”叶清凌抬头望着叶清越，伸出食指指着他的鼻尖接着说道“这些年来我看在爸妈的份上不计较你的无理取闹，并不代表我就可以任你欺负，如果你再不识好歹，那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哼，话别说得这么狠，这些年来，你对我就客气过吗？”叶清越从没见过这副样子的叶清凌，她凌利的眼神，和凶狠的样子，就跟个泼妇差不多，叶清越也豁出去了，这些年他心里一直郁闷着，每次找叶清凌的麻烦，她都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即使他费尽心机想法子去整她，她也没有多大的反映，让他颇有种一个巴掌拍不响的感觉，索性通过这次跟她撕破脸，说清楚也好。
“从小到大，从零食到玩具，只要是我想要的，你都霸着不给我，更可耻的是，连妈妈你都要和我争，你凭什么？我才是她的亲生儿子，可她却要我处处都让着你，而你呢，从小到大就一副臭脸，好像全世界人都欠了你的似的，我妈那是瞎了眼了，居然还腆着脸去讨好你！你算什么东西，你要什么怎么不管你自己的妈要去？我一直以为爸爸是最公平的，可是现在，就因为你攀上了卓家，连爸爸都要因此而讨好你，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地不说，连我的小龙他都不放过！你说说，你什么时候对我客气了，嗯？”
叶清越终于将憋在心里十多年的气吐了出来，心里真是说不出的畅快，他倒要看看，叶清凌这个虚伪的人这会有什么好说的。可是他并没有等到叶清凌的回答，迎来的只是叶清凌从鼻孔里发出的两声冷哼。
“收起你这副德性，理亏的话就换副表情，摆这副死人脸给谁看呢？我妈现在可没在这里。”叶清越嫌恶地看着叶清凌，又是这副模样，从小到大，每次张少仪为她帮腔而训斥他的时候，她就这么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冷眼看着他如何被说教，甚至是受罚。
叶清凌深吸了一口气，用最冰冷的语气说道：“叶清越，你记性是不是太差了点？小时候爸妈买的零食咱们都是一人一份，明明是你的那一份吃光了来抢我的，怎么就成了我霸着你想要的？还有玩具也一样，你的变形金刚，遥控飞机什么的玩坏了，就来抢我的布娃娃，怎么也成了我霸着你想要的了？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是你想要的就该是你的？不过你说的没错，你是妈的亲生儿子，可是我从没想过要和你争什么母爱，亏你也知道那是你亲妈，你知不知道，你的亲妈在你一次次无理取闹过后偷偷地流了多少眼泪？我跟她没有血缘关系，我都替她心疼，而你这个亲儿子呢？只会给她添堵，让她伤心。你说妈腆着脸讨好我，呵呵，我告诉你，那是她在为你的无知向我道歉，她其实没必要这么做的，但是就是为了在你面前树立一个好的榜样，希望你能够学好！”
叶清越被叶清凌说的一愣一愣，脸上的表情一会是愤恨，一会是犹豫，一会又是恍然大悟，真是要多丰富有多丰富了，叶清凌趁他还没反映过来，双手又是往他胸口一推，只不过力道没有之前那么大，可是叶清越却重重地摔倒在地毯上。叶清凌也不管他，径自走出了房间。
叶清凌刚走到一楼的楼梯间，便看到了张少仪忙碌的身影，她这会正在指点着徐婶准备年夜饭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叶清凌，叶清凌依稀听到张少仪时不时跟徐婶说着哪些菜式叶清越爱吃，哪些菜式她和叶明辉爱吃什么的，每当“清越”这两个字从她口被说出的时候，她的脸上就洋溢起一抹宠溺的笑。叶清凌心里微微地发酸，今天她的感情波动实在是太大了，先是在江贸被于娟的话给触动，又被叶明辉的举动给感动，刚才跟叶清越吵架被他激怒，而现在，她看到张少仪对叶清越这种本能的母爱给打动了。

第二十九章、除夕（三）

叶清凌轻轻地走下楼梯朝客厅走去，也没去打扰正忙着的张少仪，她坐在沙发上，抱起一个桔子状的抱枕发起了呆。没过多久，张少仪过来了，挨着她身边坐了下来，她看到叶清凌身上还是穿着从江贸来时的那件西瓜红色的羽绒服，便问道：“怎么没换衣服呢？家里暖和，换套轻便点的衣服穿着会舒服些的。”
“哦，刚才上楼的时候遇到清越了，就和他聊了几句，一下子也忘了换衣服了。”叶清凌回答得很随意。
“是吗？”张少仪听叶清凌这么一说，又联想到刚才看她一个人坐在这发呆，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她试探性地问道：“不会是清越那小子又欺负你了吧？你别怕，妈会给你做主的。”张少仪说完当真的有起身的趋势。
“妈，没有的事，我们就是随便聊了几句而已，两年不见，清越懂事多了，真的。”叶清凌急忙拉住张少仪，心里泛起一丝感动，她朝张少仪微微一笑，露出一个她认为非常真诚的眼神。
于娟说得没错，张少仪对自己是真心实意的好，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她不能让张少仪和叶清越母子两再生嫌隙，虽然她没那个福气享受血缘关系所赋予的温情，但也不能夺走属于张少仪的天伦之乐。即使她不喜欢叶清越，也不能因为和叶清越置气而伤害了张少仪，这么多年，张少仪为了维护她和叶明辉的父女关系，错过了叶清越的成长，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没有什么比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更幸福的事了。
“真的吗？”张少仪看着叶清凌的表情，有点半信半疑，直到叶清凌又狠狠地点了点头，她才露出了安心的笑容，那种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欣慰。
“你们母女俩在说些什么呢？”叶明辉换了一身湘色缎面唐装，边说边走向沙发。
“说你儿子呢。”张少仪望着叶明辉，笑得很是灿烂。
“清越？那小子是不是又淘气了？”叶明辉也坐到张少仪身边，见张少仪和叶清凌脸上并没有不悦之色，便也笑咪咪地打趣起了叶清越。
“我刚才也以为是不是清越又欺负他姐姐了，可是问了清凌以后，她不但说没有，还夸咱们儿子懂事了。”张少仪看看叶清凌，又看了看叶明辉，一双黑亮的眼眸笑意盈盈地，却又难以掩饰那一份自豪。
“哈哈，是吗？”叶明辉爽朗地笑了起来，今天他是很开心的，一方面收买了女儿的心，另一方面，他刚才还接到了卓赫打来的拜年电话。
三人有一茬没一茬地聊了会天，徐婶就过来通知开饭了，张少仪让叶明辉和叶清凌先过去餐厅，她自己则亲自上楼去叫叶清越下来吃饭。不一会儿，叶清越跟着张少仪下楼了，只见张少仪走在前面，嘴角一直擒着笑，而叶清越跟在她身后，抿着嘴，低着头，表情相当尴尬。
餐桌也是新买的，椭圆形，橙色的桌面，四个脚刷的是亮白色的漆，与其配套的六张餐椅也都是橙色的座面，靠背是镂空的，也都刷着亮白色的漆。
叶明辉坐在主位，张少仪和叶清凌坐在他的右边，叶清越坐在他的左边。
桌上虽然已经摆了十几道菜，可徐婶却还是不时地上着菜。叶清凌看着桌面上的菜，既有中国年夜饭必备的鸡鸭鱼肉，又有西式的鹅肝，鱼子酱，牛排，而餐具也是既有勺子筷子，又有钢刀钢叉，不过，不是应该还有一道菜的吗？叶清凌正想着，徐婶又小心翼翼地端上来一个白色的大汤碗，张少仪立马起身帮徐婶把餐桌正中间的那几道菜挪了挪，腾出地来摆放那只汤碗。叶清凌看着那汤碗里的东西，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是了，叶清越最爱喝的法国大蜗牛汤怎么可能被漏掉呢？
菜上齐后，徐婶给大家倒上红酒，叶明辉从唐装口袋里摸出个大红包给徐婶，让她下去吃饭，徐婶道了声谢便离开了。
“来来，今天是除夕夜，我们一家四口有两年没有在一起过个团圆的年了吧？大家先喝个团圆杯！”叶明辉举起手中的高脚杯说道。
张少仪最先响应叶明辉的号召，叶清凌也含笑向叶明辉举杯，而叶清越只是随手把杯子举在自己的鼻子前面，并没有多大的兴致。叶明辉对叶清越的态度视而不见，张少仪虽然还是保持着笑容，但眼神有些尴尬，叶清凌则跟以往一样，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团圆杯喝过之后，张少仪先是忙着给叶明辉布菜，然后又给叶清凌夹了些她爱吃的菜，最后，她用勺子从餐桌中间那碗蜗牛汤里舀了一勺汤，一边向叶清越面前的小汤碗伸去，一边笑着说：“清越，这是你从小最爱喝的蜗牛汤，来，妈给你盛一碗。”
张少仪的汤勺已经到了叶清越的面前，只见叶清越双手捧着他的汤碗，并没有接张少仪的汤，而是把汤碗往旁边一挪，那双长得跟张少仪一模一样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冷冷地说道：“妈，长这么大，我怎么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