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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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少仪的汤勺已经到了叶清越的面前，只见叶清越双手捧着他的汤碗，并没有接张少仪的汤，而是把汤碗往旁边一挪，那双长得跟张少仪一模一样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冷冷地说道：“妈，长这么大，我怎么就不知道原来你还记得我的喜好呢？”
叶清越这话一出口，张少仪举着汤勺的手僵在半空，她睁大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平时人精似的她现在居然说不出半句话来。
“清越，这是你对妈妈的态度吗？”叶明辉嘎了口红酒，看向叶清越，不温不火地说道。
叶清越对叶明辉还是有所忌惮的，只见他把碗又放到桌前，笑着对叶明辉说：“我两年前就已经喝腻了这蜗牛汤了”说着又看向叶清凌道“姐姐，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你也喜欢蜗牛汤，妈只记得你的喜好，所以就以为我也喜欢喝这个呢？”
“你姐姐从来就不喜欢喝蜗牛汤。”张少仪沉着脸将汤勺伸了回来，正想将汤再倒回去。
“不，妈，我喜欢喝。”叶清凌说着双手捧着碗向张少仪伸去，“以前我是不太喜欢喝蜗牛汤的，可是您每次一想清越，就会让厨师做这道汤，特别是清越没有回来这两年，您都让厨师做过好多次蜗牛汤了，我跟着喝了几次，慢慢地发现，其实这个汤的味道真的很不错，所以啊，我也喜欢喝蜗牛汤了，妈，您不记得啦，上次我还喝了好大一碗呢。”叶清凌最后那一句话几乎是撒着娇说的。
张少仪感激地看着叶清凌，又将那勺蜗牛汤倒入叶清凌捧着的碗中，而叶清凌一脸娇憨，巴巴地看着混着一些肉乎乎的蜗牛的汤汁从汤勺流进她的碗里，十足的馋猫样。待汤全倒入碗中后，叶清又拿起她的小汤匙，一口一口地喝了起来，她的表情很自然，而且吃相优雅端庄，谁都想不到那些肉肉的东西到她口中后，都是被她强忍着恶心给硬吞下去的。
叶明辉哈哈地笑着，意味深长地看着叶清凌，而叶清越不屑地哼了一声，直接无视摆在他面前的那些个西式餐具和菜肴，而是提起筷子朝叶清凌面前的一大盘红红绿绿的菜夹了一大筷子，直接塞到嘴里，一边瞪着叶清凌，一边狠狠地嚼了两口。
在座的其它三个人都被叶清越这反常地举动给惊讶了，特别是张少仪，惊讶之余还有些担心。
果然，叶清越没嚼几下，表情就不对了，只见他皱起眉头，脸色通红，很快连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他吃的可是香辣鱿鱼片，里面不但有辣椒，还加了大量的花椒。此刻的叶清越恨不得立马把嘴里的东西都给吐出来，可是他看到叶清凌一副兴灾乐祸的样子，只好忍住口腔里传来的火烧般的麻辣感，深吸了一口气，又反复地嚼了几下，装出一副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边吃还边说：“妈，这是什么菜，挺好吃的。”
张少仪看着他那样子，又是气，又是心疼，但又不能当着叶明辉和叶清凌的面揭穿他，只能附和着他说道：“这是香辣鱿鱼，虽然好吃，你也不能吃太多，当心辣得肚子疼。”
叶清越刚将口里的菜咽下去，接着跟张少仪抬杠道：“刚才你给姐姐不也夹了不少这个菜吗，怎么没让她少吃点？你就是偏心，肯定是姐姐也喜欢吃这个，你怕我跟她抢！”
“你这孩子……”张少仪快被叶清越气死了，但是良好的修养让她又不能发怒，她心里很纳闷，叶清越以前虽然也叛逆，但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处处与她做对，而且就算以前他也爱和叶清凌争抢东西，也都是明目张胆地去夺抢，而不是现在这样阴一句阳一句地含沙射影。
“哈哈，”叶明辉又笑了起来，对着张少仪戏谑地说：“少仪啊，你看看，我早就说了你这个二十四孝老妈难做了吧，咱们儿子可不领你的情呢，你给他张罗了一下午的法国菜，人家看都不看一眼。”
“是是是，我啊，自做多情了总行了吧。”张少仪也就着叶明辉的话下了台阶，她故意朝叶清越甩了个白眼，也没再答理叶清越了。
“小孩子嘛，都是要吃抢食的，你给他们都分配好了，好们还不乐意呢。”叶明辉给张少仪夹了一块鱼，算是安慰奖。
“爸，我可不是小孩子了。”叶清越反驳道。
“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还要耍小孩子脾气？开饭之前你姐姐和你妈妈还跟我说你比以前懂事了，我当时半信半疑的，现在看来，还真是她们两个在我面前粉饰太平了！”叶明辉的语气一下子重了起来，面有愠色。
叶清越知道叶明辉这是生气了，低着头不吭声，也不动筷子。张少仪也觉得叶清越却实是过份了，就该受受教训，也没帮腔。叶清凌笑了笑，对叶明辉说道：“爸，大过年的，不兴动气啊，清越这是和我闹着玩呢，我们从小就这样，您也不是不知道。”说罢，起身给叶明辉舀了一大勺蜗牛汤，又给张少仪和自己都舀了一大勺，“今天的蜗牛汤做的比以前的都好喝，爸，妈，你们快尝尝，可香可浓了，清越，你说你不爱喝，那我就不给你舀了。”
叶明辉也算给叶清凌面子，又露出了笑容。张少仪越发奇怪了，今天不但叶清越反常，连叶清凌也变了，以前她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今天却变得这么热情主动，就算是刚回家的时候被叶明辉给感动了，也不至于变化这么快吧？这姐弟俩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清越见那一大碗蜗牛汤被叶清凌这么一分，差不多都要见底了，心里有些着急。开饭前叶清凌的一袭话让他耿耿于怀，他一直以为张少仪偏心叶清凌，对他这个亲儿子不管不顾，可是听了叶清凌的话，他又找不到任何理由去反驳，所以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张少仪，他心里十分别扭，只想亲自去试探一下张少仪是不是真的像叶清凌说的那样，而他试探的方式，就是跟张少仪对着干。其实他并没有喝腻蜗牛汤，除了他自己喜欢这汤的口感不说，每次他从法国回来，张少仪都会做蜗牛汤给他喝，这是唯一能让他感觉张少仪对他比对叶清凌好的地方了。
眼看着叶清凌的手又朝盛着蜗牛汤的那个汤碗伸去，叶清越条件反射地将那只汤碗里的汤勺抢在手上，气呼呼地对叶清凌说：“你贪不贪啊，这碗汤都给你一个人喝了，我一口还没喝呢！”
叶清凌也没和他计较，没有再舀蜗牛汤，而是把目光放在了蜗牛汤旁边的鱼子酱上，她把手缩回来，拿起自己面前的钢勺从那盘鱼子酱里舀了一大勺放到自己的盘子里，这才微笑着对叶清越说：“真是不好意思，我以为你说已经喝腻了蜗牛汤的意思就是不想再喝了，所以我就想多喝点，省得浪费，幸好还剩了点，不然你就没得喝了。”叶清凌说着又用舀了一小匙鱼子酱送进嘴里，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我只是说喝腻了，又没说我不喝，”叶清越自圆其说，明明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却还要装做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他索性端起那碗蜗牛汤，将剩下的那些汤全部倒进自己的碗中。“你真是奇怪，你以前不是看到我喝蜗牛汤你都会吐的吗，还说鱼子酱吃起来像嚼沙子一样，怎么今天妈特意给我做的菜你全要占着？这么大个人了，还要像个小孩子似的，吃抢食？”
叶明辉被叶清越一袭话逗得哈哈大笑，张少仪也无奈地一边笑着一边摇头，叶清凌费了很大的劲才忍着没把吃到口中的鱼子酱喷出来，如果现在是在于娟家里，她这会一定不顾形像地大笑出来了。这个叶清越，还真是不知道害臊啊，明明自己耍小孩子脾气吃抢食，还要来教育她。“你面前的菜你都没动过，我只不过尝尝而已，怎么就和你抢了？”叶清凌轻声地说着，一脸的无辜。
“这是我妈特意给我做的，就算我不吃，也不许你吃。”叶清越霸道地说道。
“清越——”张少仪张嘴想训斥叶清越，她的手却被叶明辉悄悄地从桌子底下握住了。
“原来你也知道这些是妈特意给你做的啊？”叶清凌笑着说。
“好啦好啦，一桌子的菜，你们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的我的？”叶明辉打了圆场，叶清越也不好再和叶清凌斗下去。
这顿年夜饭终于可以相安无事地吃下去了，叶清越不再抗拒张少仪给他布菜，而叶清凌也不用强迫自己去吃那些法国菜了，有几次她的目光与张少仪相遇，都能够看到张少仪眼光里透出的感激，然后她回以一个很自然的微笑，她和张少仪之间不需要多说什么，张少仪为她负出的她都看得到，而她能回报给张少仪的，也只能是稍微替她修补一下她与叶清越的母子之情了。
饭后，叶明辉和张少仪都给了姐弟两红包，叶清越对爸妈给的两个红包没多大兴趣，因为他看到叶清凌也得了两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红包，而叶清凌接到红包后微笑地说了声谢谢，便回自己的房间了。
叶清凌回到房间，把上午王海给他的那个红包找出来，和刚才得的那两个红包一起摆在床上，王海给她的那个红包明显没有叶明辉和张少仪给她的那两个红包大，而且包装也没有那两个红包那么精致，可是在叶清凌心里，这三个红包是一样大的。叶清凌第一次感觉到在叶家过年稍稍有一点家的感觉。只是不知道这会，于娟和王海过得怎么样？叶清凌脑海里浮现出于娟和王海两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着春晚的情景，心里微微有些酸楚。
阿姨，爷爷，没有我在，你们是不是觉得很孤单？

第三十章、拜年（一）

叶明辉今天赶了个大早起了床，还把叶清越也叫了起来，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吃着徐婶端过来的早餐。他今天心情大好，因为除夕夜那天，卓赫给他打了电话，不但给他拜年，还在电话里代表卓凡邀请叶家在大年初二这天一起吃顿饭。
今天就是大年初二。昨天晚上，叶清凌原本是想跟叶明辉说今天一早就回江贸的，可是她话还没说出口，叶明辉便兴致勃勃地宣布了今天要去和卓家吃饭的这个消息。叶清凌就算是再不情愿，也不好在大年初一就拂了叶明辉的面子，所以她只能留下来。
叶清凌终于明白，王海生日那天，卓赫临走的时候为什么会对她说“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这句话了。
“清越啊，一会见了卓伯父卓伯母，你可要叫人啊，卓赫你见过的，他是你未来姐夫，不过现在你得叫他哥哥，知道吗？”叶明辉一边叮嘱叶清越，一边把切好的焙根夹到两片烤面包里，然后用刀将面包再切成小块，慢慢地吃着，当“姐夫”两个字从他口说说出的时候，叶清凌脸色一沉，叶明辉却装做全然不知。
“知道了爸，这些规矩我还是懂的。”叶清越胡乱应付着，嘴里塞满了食物。
“那好吧，一会吃了饭后休息一下就准备出发了，虽然人家只是请吃午饭，但去晚了也不好。清凌，一会让你妈帮你挑套好看的衣服，好好打扮打扮，我们得把自己收拾体面了，才是对客人的尊敬，知道吗？”
“知道了爸。”叶清凌喝了口牛奶，轻轻地回答道。
叶明辉的车开到云海酒店门口时才十一点二十几分，迎宾很热情地为副驾和后座上的人打开车门。叶明辉身着一套棕色条纹手工西装，配白色衬衣和大红色的领带，他将车钥匙递给迎宾，便走到张少仪面前，示意她挽着自己的手臂。张少仪则穿着一条中国红的旗袍，搭一条雪白的狐裘披肩，手里拿着一个不久前才在国际上发布的某个品牌的米白色手袋，她仪态万千地将手伸入叶明辉的手臂，跟着叶明辉走进了云海酒店的大堂。
叶清越也难得地穿着一套黑色的手工西装，里面是一件宝蓝色的衬衫，配一条黑色斜纹的领带，穿上西装的他，收起了往常的那副雅痞之气，再加上他身材本来就高大，看起来倒是一表人才的样子。而她身后的叶清凌，也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呢子大衣，大衣的领口有一圈纯白的狐狸毛，像围脖一样包住了叶清凌的大半个脖子，双肩与袖口是花苞状，大衣的上半身比较贴身，下摆则略有些篷松，一条腰带很好的划出了叶清凌的黄金比例，她下身穿的是一条黑色的紧身靴裤，脚上是一双五公分高的纯白色羊皮短靴。
叶清越绅士地躬下身子，左手搭在后腰，右手伸向叶清凌，做邀请状，叶清凌很买帐地回给他一个灿烂的微笑，然后将背挺得直直地迈步进了云海酒店的大厅。
卓家这次订的包房和平安夜那一天的是同一间。叶明辉夫妇一进包房，尹一君便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叶清凌紧跟着他们进了包房，也很有礼貌地跟卓凡和尹一君打招呼，而她与卓赫两人也是点头微笑，两人都没开口，但卓赫的笑容好像是在说：“我说的没错吧，我们果然很快就会见面的？”而叶清凌也回了一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的眼神。
尹一君将他们两人的眼神交流看在眼里，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她一直担心叶清凌会不喜欢卓赫，而现在看两人眉来眼去的，暗中松了口气，看样子，自家儿子的魅力的确是无人可挡啊。她借口现在离开饭还早，让卓赫和叶清凌去聊天室那边看看电视，他们几个长辈则在客厅里聊天，于是，叶清凌便尴尬地跟在卓赫身后到了聊天室。
卓赫一边伸手示意叶清凌坐下，一边无奈地笑着说道：“不好意思，我妈有些太热情了。”
“没关系。”叶清凌坐在沙发靠外的一边，她回了卓赫一个大方的笑容，然后双眼盯着前方84英寸的液晶电视，电视里此时正在播放着某个综艺节目，但是叶清凌的眼神却没有焦距。
卓赫往沙发里面坐了下来，与叶清凌隔了一只胳膊左右的距离，他半开玩笑似地说道：“我妈是认准了你这个儿媳妇了，要是让她知道我们最后结不成婚的话，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叶清凌听卓赫这么一说，面色也有些犯难。她只知道一旦她和楚辞私奔了对于卓家来说只是小小地失了一点面子，他们大可把一切责任推给叶家，让叶明辉去承担这一切，但是没想过，除了面子，还会伤了尹一君的心。虽然她和尹一君见过的次数不多，但她能感受到尹一君对她的热情并不是装出来的，她是那种很单纯，没有架子的人，叶清凌有时候甚至招架不住尹一君对她的热情。叶清凌看了看卓赫，心里对他很愧疚，这场婚事，她和他都是身不由己，而以他的身份，被她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女孩给毁婚，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可卓赫却一直支持她，理解她，甚至帮他出谋划策，而她，却将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并且还会伤了他母亲的心。
叶清凌正相开口向卓赫说声对不起，可是卓赫却打断了她的话，说道：“你知道我不会怪你的，但是我希望你能尽快解决这件事，不然我怕时间长了，我妈对你太过上心的话，等她知道真相那天会受很大的打击的。”卓赫的语气虽然很轻松，但也有几分认真在里面。
“我知道，一切等开学了就会有个交待，我想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月。”叶清凌重重地点点了头，仿佛向卓赫许诺。
卓赫回给叶清凌一个理解的微笑，然后一转之前玩笑的语气，很认真地看着叶清凌说：“如果你和楚辞最后还是失败了，那你会不会就此安心地嫁给我呢？”
卓赫的话让叶清凌很不自在，特别是他那双眼睛，平时都是如潭水般平静的眸子，现在变得深遂，她很想逃避他的眼神，但是偏偏他的目光像是会施咒一样，令她连逃避都没有勇气。
“我，我没想那么多，我只知道我一定要见到他，然后与他一起远走高飞，我……”叶清凌吞吞吐吐地，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客厅里叶清越破锣一般的嗓音给打断了。卓赫又露出他惯有的温和的微笑，站起身来向客厅走去，叶清凌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定了一下情绪，也跟在卓赫身后走向客厅。
叶清越正在向众人解释，他中途去了趟洗手间，所以这会才进包房。他在卓凡和尹一君面前倒是举止得体，明着暗着说了不少讨好人的话，一会儿夸卓凡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简直就是真人版的白马王子，一会儿又说尹一君看起来太年轻了，他都不好意思管她叫伯母，只想喊她一声姐姐，总之就是把卓凡和尹一君哄得眉开眼笑。
“姐姐，卓大哥。”叶清越见卓赫与叶清凌先后从聊天室走了出来，很是亲热地跟他们打招呼。
“我们又见面了，清越。”卓赫也很大方地回就着他，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两个有多熟似的，叶清凌对叶清越突如其来的热情很不适应，但碍于有外人在，她还是很配合的对叶清越笑着点了点头。
“好啦，人到齐啦，清凌，清越，伯母有红包要给你们。”尹一君笑着，从手袋里拿出两个烫金的红包，分别递到叶清凌和叶清越手里。
“谢谢伯母，祝伯父伯母新年快乐，笑口常开。”叶清越笑嘻嘻地接过红包，嘴里说着祝辞。
“谢谢伯母，祝您和伯父新年快乐，身体健康。”叶清凌很有礼貌地接过红包，不似叶清越那么雀跃。
“乖。”尹一君笑着答道。她对他们姐弟俩的表现很满意，叶家这两个孩子，修养的确不错。卓凡也微微点头对他们姐弟俩表示称赞。
叶明辉和张少仪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边哈哈地笑着，一边从他的西装内衬口袋里掏出一个鼓鼓的大红包，递到卓赫面前说道：“卓赫，叶伯父也准备了一个红包给你，意思意思，祝你在新的一年里工作顺利，心想事成！”
“谢谢伯父，我也祝您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卓赫微笑地说着，双手接过红包。这个红包比之前尹一君给叶清凌姐弟的要大得多，里面最少装了一万多块现金。
两家人说笑着，卓凡便邀请叶明辉一家入席，然后又让服务生上菜。跟平安夜那晚一样，又是满满一桌子的菜，虽然食材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菜色却跟那晚的完全不同。在尹一君和叶明辉的有心安排下，叶清凌坐在了卓赫的左边，而她的左边坐着叶清越，然后依次是张少仪，叶明辉，卓凡，尹一君。
尹一君时不时暗示卓赫给叶清凌夹菜，卓赫明白自家母亲的意思，但还是很体贴地只夹了两次菜给叶清凌，当是做做样子，叶清凌虽然表现得举止大方，但心里却很别扭，她对卓赫之前的那个问题还是耿耿于怀。
“姐，你喜欢吃的刺身。”叶清越夹起两块刺身放到叶清凌碗里，他微笑地看着叶清凌，一脸的讨好与期待。
叶清凌心里纠结着卓赫的问题，她只当叶清越在卓家人面前跟他扮演姐弟情深，所以并没有去和叶清越计较，其实她并不喜欢这种生吃的食物。她回给叶清越一个微笑，说了声谢谢，然后一筷子夹起那两块刺身，轻轻地咬了一口。
舌尖先是传来一阵微辣，然后慢慢的整个口腔充斥着一股呛人的辛辣味，强烈的刺激令她一下子反映过来，她将剩下的那部分刺身放回碗里，再用筷子将两块刺身拨开，果然发现两片刺身之间夹着一大团绿色的东西——芥末。
她瞪着眼睛看着叶清越，只见他笑得一脸直诚，好像还在等着她的认可，她只能自认倒霉，而口中那股辛辣已经冲到了她的头顶，并且她感觉眼睛酸酸的，直想流泪。

第三十一章、拜年（二）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叶清凌用餐巾捂住嘴，尽量保持着优雅地丢下这句话便径自朝洗手间的方向走了。
除了叶清越和卓赫，谁也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叶清越挑了挑眉，夹了一块刚才他夹给叶清凌的刺身，蘸着芥茉，悠哉悠哉地吃着，而卓赫抿了一口红酒，眼睛轻轻地眯了起来，若有所思。
叶清凌关上洗手间的门，走到洗水池边放开水，慌忙地接了一捧水漱着口，此时的她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她只感觉那股强烈的辛辣已经直冲到头顶，全身的血液几欲从头顶喷射而出一样。无论她再怎么漱口，还是冲淡不了这种感觉。她抽过纸巾擦着不停流出来的眼泪和鼻涕，突然注意到了身前的镜子里，那个狼狈不堪的自己，不由讽刺地笑了起来。叶清凌，你真失败，感情没有着落，婚姻又身不由己，现在还要被叶清越这么个小毛孩给捉弄。
也许是心里的失落暂时麻痹了芥末给她带来的强烈刺激，叶清凌这会也没那么难受了，只不过眼泪还是不停地流着，镜子里，她又哭又笑，整个人像失了魂似的。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后，卓赫低沉而有磁性的声响传了进来：“清凌，你还好吗？”
叶清凌这才想起她还在做客，只得免强打起精神，匆匆忙忙地拿纸巾擦了把脸，然后平复了一下语气说道：“我没事。”当她打开洗手间的门的时候，脸上已经挂起了平时那抹格式化的微笑。
卓赫见叶清凌表情无异，只是鼻子还微微发红，眼里的泪还没有收回去，他并没有过问为什么，只是微笑地看着她，说道“没事就好。”
两人又一前一后来到客厅，此时张少仪和尹一君都很关切地注视着叶清凌，而叶清越也一副很担心的样子，率先开口问道：“姐姐，你没事吧？你去洗手间去了这么久，可把我们急坏了。”
叶清凌越看叶清越那副假惺惺的样子就越不顺眼，简直懒得理他，但碍于卓家人在，又不得不把心里这股气吞下去，她正想着该怎么应对，只听卓赫轻描淡写地说道：“清凌她没事，可能是过年了吃的东西太多太杂，所以吃坏了肚子，我陪她去休息室里休息一下，你们请慢用。”卓赫说完，又招手叫来服务生道：“服务生，给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