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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儿-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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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铁嘴睨了她一眼,再度叹口气。“骄气不除,贫苦一生。”
  “你说什么?!敢触我霉头!”她心火一生,扬手一挥扫落摊上的铜钱和龟壳,蛮横得叫人摇头。
  “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他口中念念有词的弯下身,心疼不已的拾起一个个沾上灰尘的赚钱工具。
  蓦地,一双男人的大鞋映入眼中,他顿感胸口一窒的抬眼,入目的一张胡子脸让他大惊失色,没等拾回所有宝贝便起身大唤。
  “小心呀!小心,煞星入眉,近日必有血光之灾,你一定要万分保重,轻者见血,重则丧命,不可等闲视之,切记切记。”
  突被扯住的风怒雷满脸不耐烦,更不听信江湖术士之言,人的命要是能算得出来,他风家当年又怎会惨遭灭门之祸,手足五人生死不明。
  他完全不信邪地推开胡铁嘴,不把他的警告当一回事,自视过人的身手难过劲敌,想取他性命并不容易,算命先生的一番胡说也不过是神棍之举,想藉此图利罢了。
  相较于他的漠不在乎,闻言的瓶儿却拧起眉,一反常态地收起嘻笑神情,起身拉着不情愿的大胡子。
  “大师,你可否算出是何种血光之灾,煞从何方而生,可有防范之法?”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宁可信其有,以免铸成遗憾。
  乍然听闻结拜兄长有难,凡事随缘的瓶儿忽地心揪了一下,月眉生愁多了丝着急。
  胡铁嘴瞧了瞧她,再看看杀气甚重的男子,幽然一慨。“情字最伤人,两位尽早分开才不会伤人又伤己,你们注定无缘……”
  他话说到一半,身子突地拔地而起,脚不着地。
  “你这张脸我看了碍眼,不如撕了它。”什么叫注定无缘?一句话就坏人姻缘。
  “老叟句句属实,绝无虚言,不属于你的终将失去。强求不得。”天与地的距离何其遥远,终其一生也到达不了。
  “你……”
  细白小手按住逞凶的巨掌,不让他多添罪愆。
  “大哥,卫士之言听听也就罢了,何必动怒,人家也是为了糊一口饭而已,别为难他人。”情字伤人,是指她还是他呢?
  生平不识愁滋味的瓶儿顿感惆怅,眉峰一叠竟也鼻酸,虽然她始终不去触及十五年期届的归期,可它毕竟是存在的,时间一到就不得不挥手人世的一切,重返紫竹林。
  她再一次痛恨自己不是凡世人,必须羽化成仙回到她毫不眷恋的天庭,被迫与心爱男子分离,无法与之长相厮守……
  咦!等等,她刚刚想了什么,怎会莫名用了“心爱男子”四个字呢?
  她错愕地捂着心窝,水眸藏惊的望向身侧男子,喉头发涩地惊觉自己竟已情根深种,对凡间男子起了不该的情丝,恋慕在心。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为何她毫无所察,任凭情势一发不可收拾,在与他相处得安心之余,不知不觉也让他走进仙心,就此停留。
  该怎么办才好,她应该返回天上吗?或是想尽一切办法留下,她可不想学织女姐姐和情郎分隔两地,任由相思折磨两颗思念的心。
  “哼!饭可以多吃话少说。”以免惹祸上身。
  风怒雷的手一松,离地三尺的算命先生咚地落下。
  “大哥……”他的行径与恶霸无异,令人叹气。
  “你摇什么头,我对他还算客气,若是以往,肯定少不了一顿皮肉痛。”没杀了他就该庆幸了。
  冷哼两声,他将手往纤细柳腰一搁,往前一推搂着走,无视身旁一道道侧目的眼光。
  只是他不发火,偏有人要挑起他的火气。一见心上人被抢走了,满心不快的司芊芊上前插入两人之间,拉起瓶儿的手就跑,让大掌一空的他气得干瞪眼,赶紧大步追上。
  跟女人抢女人,这是什么世道,人全疯了吗?
  一道清冷的身影立于人群之中,眼泛阴色地冷睇着荒谬情景,手心一握地露出妒色。
  第七章
  月老祠里见月老,月老红缘手中挽。
  一牵千里两多情,人儿成双影不单。
  香火鼎盛的月老庙满是虔诚的善男信女,人手三炷清香求姻缘,一叩情人来,二拜情意坚,三谢同心成佳偶,三牲水酒敬月老。
  千夕王朝多崇拜神祇,大庙小庙不胜枚举,以景平镇而言,城郊的月老祠最负盛名,不只信徒众多还十分灵验,只要诚心祈求便能得偿所愿,与有缘人千里相会。
  虽然庙宇不及一般正庙大,可络绎不绝的香客潮丝毫不减,还有远从关外来的牧民,心里想的全是得配良缘,望月老成全。
  司芊芊也是其中之一。
  在胡铁嘴那儿碰了一鼻子灰后,她越想越不甘心,与其求人不如求神,她就不信连神都帮不了她,只要多添点香油钱,月老定会为她作主。
  因此她左手拉着百般不愿的瓶儿,右手跟着手提香篮的丫鬟小香,身后那尊鬼王是臭着脸的风恕雷,一行四人也来拜月老。
  只是——
  “什么,你不进月老祠?”人都到了庙口,又不差那一步路。
  司芊芊的纳闷同样也是风怒雷的疑问,求神拜佛是人们最常做的事,就算日子过不下去也会入庙上炷香,祈求一家平安。
  可她瓶儿偏抵死不入庙门,不论大庙小庙,凡是有受人间香火的神祇,她躲得比飞还快,不管好言说尽或恶语相向,她依然不为所动。
  “我信奉月教,教义有云不得敬拜他神,你们心诚意敬就快进去吧!月老爷爷人很好,一定会达成你们的心愿。”而她还是赶紧脚底抹油,溜之为快。
  “别说得你好像和月老很熟的样子,求姻缘当然要一起进去,不然月老为我牵错缘怎么办,我可不想配个莽夫。”她一脸不屑地睨了睨多余的人,嫌弃意味不言而明。
  “你放心,我对你不戚兴趣。”风怒雷抬肘下腕,点她麻穴。
  “你……”
  司芊芊根本不晓得发生什么事,只觉得臂膀忽地没力气的往下垂,无法捉握任何东西,心系的儿郎就这么在眼前被夺走。
  男装的瓶儿十分俊俏,是姑娘家梦寐以求的好郎君,她哪肯相信算命先生的一派胡言,一心一意就是要嫁意中人为妻,不顾女子颜面地与之亲近。
  “司小姐,月老的双眼亮得很,绝不会系错红线,还有大哥,你口气不要太凶恶嘛!大家都被你吓得不敢靠近了。”
  若是有心人竖直耳朵,不难听出瓶儿口气上的明显不同,对司家小姐是轻声安抚,并无深意,可是语调一转却多了嗔意,似在娇责自己人,埋怨雷厨子不会做人。
  “那你为什么不进庙?”
  一男一女同时扬声,却又互看不顺眼地扭头一哼。
  瓶儿笑得不自在地看看两人。“就说信仰不同嘛!你们就别勉强我了。”
  “不行。”又是同声一扬,司芊芊和风怒雷再度互瞪,火水难相容。
  一个霸道,一个蛮横,若月老睁眼一瞧,怕会将他们牵成一对冤家吧!
  “你们别瞧得我心慌,就算我进了庙,月老的姻缘簿上也不会有我的名字。”她苦笑。
  想当人跟当个人是两码子事,她归列在仙籍,哪有姻缘,难不成要她去抢月老的红线?
  这会不再有争执了,两人异口同声且急迫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因为……呃,这个……”她干么嘴快的自找麻烦,瓶儿苦恼的蹙起眉。
  就在她无法回答之际,一道略微低沉的苍老嗓音代她一回。
  “因为有人注定是孤寡命,九世不得姻缘配,福深寿长而缘薄,就算桃花开满身亦枉然,无缘就是无缘。”强求不来。
  “对对对,我一生下来便是孤寡命,没有姻缘,老……啊!月……月老爷……你怎么在这里?”瓶儿气岔地上气不接下气,满脸惊慌的指指月老祠又指着突然现身的老者。
  “月老爷我是月老祠的庙祝,不在这里还能去哪里?”她这丫头可真是胆大妄为,竟敢偷偷下凡。
  月老顺着她话语自称月老爷,红光满面地呵呵笑着。
  “嗄!庙祝?!”她傻眼。
  什么时候月下老人也兼了人间差事,他有那么缺钱吗?
  “心诚自然灵,不一定要入庙,我看这两位挺适合的,要不要月老替你们添个喜?”嗯!嗯!很相配,男傲女娇。
  “什么,我跟他?”司芊芊大叫。
  风怒雷沉下睑,一把拎起月老的前襟。“你敢多事——”
  年纪一大把的老人家不禁吓,纵是神仙也破胆,月下老儿惊骇得连连呼饶,离地的两脚直蹬着,大叹神仙难为,明明是件喜事却遭人怨。
  “你……你快把月老……呃,爷放下,不要造次,做人不能忘本,要敬老尊贤。”天哪!她一定会被念死。
  脸色一变的瓶儿惊慌地上前,忙把月老从高处救下,必恭必敬地扶着他老站稳,屈膝卑躬地为他拂去衣上灰尘,抚平皱褶。
  她只是天界一名小小的婢女而已,哪敢得罪主掌姻缘的大神,若惹得他一个不快告上天庭,十个瓶儿也不够玉帝降罪。
  “咳!咳!你这丫头怎么跟凶神恶煞搅和在一起,大士……哎呀!谁踢我?”向天借胆了,连他也敢放肆。
  人来人往的香客堆满笑,像是没瞧见揉着腿的老人家,月老回过头找不到凶手,只好自认倒楣瞪眼吹胡子。
  “月老爷,我家夫人一向安康,她上王大娘那请安了,吃吃寿桃饮饮酒,小婢得空才出来玩玩。”瓶儿拉着他直使眼神,语含暗喻地望他高抬贵手,别让她受到责罚。
  月老意会神领地唠叨两句,“丫头,别太贪玩,你和一般人不一样,赶紧回去别在外头逗留太久,你家夫人虽慈悲,可规矩还是要守。”
  “是,月老爷爷……月老爷,人家一向很乖的,要是哪天我出了事,你得替我在玉老爷面前美言几句。”她得好好巴结他,让他多为她说些好话。
  “玉老爷……”他噗地喷了一口口水,差点往地上一跌。
  居然把玉帝叫成玉老爷,她真是活腻了,胆大包天。
  “月老爷你顺顺气,要不要先进庙内休息休息,年纪大了就不要太操劳,让红姐姐为你分忧解劳。”红娘跟她们可是同挂的,对人间事特别感兴趣。
  “别提那丫头了,镇日让人操心,前儿个还把两个男泥偶绑在一起……啊!我的腰骨又犯疼了。”惊觉说得太多,引来两道刺探的眼光,月老忙装疼地扶着后腰,蹒跚地走得不稳。
  “老爷子,要不要我替你揉一揉?”瓶儿可殷勤了,看得一旁猜测两人关系的风怒雷吃味不已。
  “免了、免了,我天生是劳碌命,看不惯天下有情人未能成眷属,我得去凑合凑合。”晚点找仙翁下棋,喝两口月桃酒。
  “对了,小子,杀气别太重,你的姻缘我替你琢磨琢磨,还有别太执着,执念过深会害了自己,情能放就能收,有些事由不得你作主。”
  “至于你……唉!尽力了,尽力了,别怪我老头子,其实你跟这小子挺配的,偏你不中意……”
  月老叨叨念念的嘀咕着,一下对着很想砍他一刀的风怒雷摇头,一下又朝满脸雾水的司芊芊直叹气,听似疯言又暗藏玄机,让人心生诡谲地未能打断他那语重心长的叮嘱。
  说也奇怪,他一转身走入人潮,竟像是在人间蒸发似,佝凄的背影转眼消失,交错而过的是红尘儿女的身影。
  司芊芊傻眼,以为自己眼花了,而眯起黑眸的风怒雷则盯着人群思索,想找出其中的关联,他们都想知道这老头究竟是谁,为何平空出现,又莫名其妙地……健步如飞?还一副跟他们很熟的模样,予以谆谆教诲。
  唯有瓶儿最惬意了,安然逃过一劫,唇扬而笑,心安气定,心想着有空要常来月老祠走动走动,和月老爷爷攀点交情,日后必能派上用场。
  她得意忘形地一回身,笑意顿时凝结在脸上,想逃的冲动油然而生。
  “你……你们有事?”好令人心虚的眼神,他们刚才没听出什么吧?
  “他喊你丫头?”而瓶儿并未反驳,加以纠正。
  “呃,司小姐,我……我……”她笑容有点颤抖,像是不知从何说起。
  “瓶儿,你来自何处?住在哪里?谁是你家夫人?你又为何自称小婢?你从何认识行迹诡秘的月老爷?”从实招来。
  “这个……呵,大哥,我不就住在‘饭馆’,是只受你喂养多年的米虫。”哪儿有洞可钻,快借她躲一躲。
  逃得了山风。躲不过狂雨,她的好运似乎用尽了,只剩下避之唯恐不及的悲苦。
  “瓶儿——”风怒雷声一低,隐含将起狂涛的怒意。
  “大哥,瓶儿是四处为家的小乞儿,你我结拜三年,我全身上下有哪个地方是你所不熟知?”装傻再装傻,坚不吐实。
  “来历。”他冷冷一说。
  “嗄?!”她僵住。
  她无不能对人言之事,唯独她的身分。
  “瓶儿哥哥,你到底是男子还是姑娘?”今日要不老实告知,她定不罢休。
  福无双全、祸不单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神色一狞的司芊芊握紧手心,朝她鼻前挥动。
  “啊!司小姐,你问得我心酸,我是男是女还看不出来吗?”她没必要每见一人就表明一次自己是女红妆吧!
  一开始是为了方便,身着男装较不引人注目,也省了一些规范女子的道德约束,她自知吃相难看,狼吞虎咽叫人笑话,若以女儿身蹲在街头抢食,肯定引来非议。
  而在凡间待久了,她更明白一件事,以她的仙姿仙貌定会招来祸事,即使她并未卖弄风情,过分招摇,但所到之处难以平静,纷争四起。
  红颜祸水,这是千古年来不变的一句讽世语,女子多了姿色便会成为众人追逐的目标,不管自身颢不愿意,总会沦为男子的附属。
  其实她并未刻意隐瞒,只是世人只愿接受他们所看见的表相,一味地认定她是油嘴滑舌的小子,她又何必多做解释惹来麻烦。
  “瓶儿——”
  “瓶儿哥哥……”
  瓶儿纤指抽了一下,向来深得人缘的盈盈笑脸转为僵硬,一阵哆嗦由脚底钻升,直攀头顶,全身发麻地只想哭。
  眼看着逐渐逼近的质问,她真是无言以对,息事宁人、不生是非是她的处世原则,能不多事就尽量低谓装傻,少事少是非一定是对的。
  可是面对两对炽狂的烈眸,纵是冬雪寒冽也烧得她皮开肉绽,好不惊心,她不逃成吗?
  思及此,她一步步后退,佯笑地故作沉思,眉头一舒便掉头就跑。
  “哎呀!我闻到烤鸡的香味,肯定是肥嫩可口,我吃一口先……”
  “哟!哪个冒失鬼撞了本仙姑一下,将我丰润盈腴的酥胸给撞扁了,你得赔我一对酥透双蓓蕾,半点春藏小麝脐,我的小冤家呵!”
  跑得急的瓶儿未辨东南西北,闷头往前冲,许久不用仙术的她已忘了两脚一前一后狂奔是件累人的事,不会儿工夫便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懒散惯了,过于激烈的运动实非她能负担,跑着跑着方向就跑偏了,竟误入偏僻的荒山野岭,远远将月老祠抛在身后。
  她一见四周了无人烟就慌了,更想找着出路返回,平时有喜鹊带路,闯东闯西不致迷路,行再远的路也不愁身陷险境。
  可是这会儿小喜不知飞哪儿去了,它贪吃的个性和她不相上下,稍一没盯着就失去行踪,自个寻访美食去了,弃主而飞。
  四下无人的幽静透着一股阴森的诡异,即使大白天的暖阳照得普天生辉,但不由自主的寒意仍一阵阵袭来,臂上的疙瘩也一粒粒冒出。
  她一慌,走得更疾了,虽然双足如铁再也跑不动,不过她更想回到风怒雷身边,当自己在焦躁不安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瓶儿不知道对他的眷恋已经这么深了,心慌意乱时想起的都是他,没见到他益发地不安。
  边走边想着昔日的情景,一幕幕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她乍然惊觉初见的第一面便为他孤寂的身影而动情,不忍他一身血腥沦陷罪恶深渊。
  由怜生爱,由爱动心,她在不知不觉的情形下追逐那抹阴暗影子,不管他在何处,牵挂的心总是放不下,非要亲自看顾方能安心。
  原来她是这般爱他呵!难怪再无回返天庭的意愿,否则天下善厨的人甚多,她为何单单赖住他?
  心情豁然一开,她终于明白情爱是怎么一回事,嘴角盈笑地想找人分享喜悦,更迫不及待地想告诉恋着的那个人,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
  于是乎,她走得更加急促,低下头疾行于羊肠小径,不意一堵肉墙匆地挡在前头,她没瞧见地撞了上去。
  “抱歉、抱歉。我走得太急了,没撞疼你吧!”唉,瞧她真不小心,连路都走不好。
  “哎哟!小哥,我胸疼痛呀!你撞得我骨头都快碎了,还不拉我一把。”啧,多俊俏的儿郎呀,叫人心痒难耐地想吃一口。
  “小哥……”她怔了一下,蓦地想起自个儿此时的装扮,连忙弯下身一扶。“失礼了,师姑,小子没长眼撞伤了你,我真该死。”
  瓶儿的油嘴滑舌一时改不了,顺口而出不假思索,十足十的小无赖嘴脸,让人瞧了直想捏捏那圆润丰颊,咬上两口。
  当她的手一碰到道姑打扮的柔媚女子时,笑意顿时转淡地露出含有深意的眸光,面色微变的松了手,让对方哎呀一声又跌落地。
  “唷!你这小哥没瞧过美人呀!一闪神就把我摔疼了,奴家要怨你没安好心眼了。”瞧瞧这白嫩小手,竟比姑娘家还水嫩。
  生得妖媚的道姑嗔声一啐,眼神轻佻的直送秋波,当瞧见男装模样的瓶儿长得俊俏白嫩,顿时由本仙姑改为语意柔腻的奴家,一双带媚的眼儿一迳挑逗,柔若无骨的纤臂往她葱白的柔荑一搭,笑得花枝乱颤。
  “师姑,你这腰肢可柔软呀!可别真把玉骨给摔疼了,小哥我也跟着心疼了。”瓶儿假意轻薄抚上她细腰,趁机抽回被她握住的手。
  “你这满嘴涂蜜的小心肝,真要心疼还不搂紧我,人家连脚都扭伤,怕是走不动了。”真俏呀!好些年没遇到这等好货了。
  嘴真馋,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师姑……”瓶儿干笑,看似搀扶却又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别喊我师姑,奴家苏玉娘,小哥就叫声苏苏吧!”她有意无意地撩开宽大的道袍,酥胸微露引人遐思。
  若是一般好色男子,怕是已涎流三尺,早就扑上去与之苟合了,可是她等了老半天却等不到丝毫动静,媚眼儿含恼暗啐这俊俏郎君不解风情。
  “苏苏姑娘,一个人独自走在深山野岭甚为危险,以你的花容月貌怎好在外走动呢?外头不怀好意的登徒子可多得很,着实叫人担心呀!”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大概全都不在,被她一口吃了。
  瓶儿一眼就看出眼前的女子并非常人,而是小有道行的蛇妖,幻化为人的时间并不长,顶多十来年,蛇性未退仍微带一丝腥味,以浓郁的花粉味掩盖。
  虽然应该是一尾不成气候的小蛇,照理来说伤不了人,可她却感觉到蛇妖体内有股不寻常的波动气流,助其妖法大增,一夕间由蛇身蜕化为人身。
  “呵呵……小哥的好心叫奴家万分感动,苏苏一人独行确实不妥,若有你与我同行,苏苏定会感恩图报。”她语带佻色直勾着桃花目,滑下香肩的衣衫遮不住撩人春色。
  好个妖妇,真个大胆。“同行无妨,只怕有损姑娘闺誉。”
  “嗟,我都不怕了,你还怕什么!人家这心窝咚咚地跳得好快,你快来摸摸……”苏玉娘这下子脚不疼了,放浪地捉住她的手往胸口一搓一揉地,神色陶然。
  “是跳得挺快的,还直嚷着要吃我呢!”天哪!好冰,冻得她手指都发紫了。
  蛇是天性冷血的野兽,长年生寒,喜居潮湿的洞穴或枯草堆里,除了猎食鲜少离开巢穴,浑身温热的瓶儿一触及冰凉透体的肌肤,差点冷得缩手。
  她最怕冷了,如非必要绝不出门,要不是司二小姐强拉她外出,大抵整个冬天都会窝在“饭馆”里面,足不出户。
  “哎呀!死相,人家才怕你一口吞了我呢!瞧瞧我这对奶子多丰满,让你一口含着刚刚好。”她上身前倾,硕乳一挺似在等人品尝。
  “我断奶已久,要是含坏了可赔不起。”好丰盈,好似两道大波摇蒙大海之中,波波相连蔚为壮观。
  春心荡漾的苏玉娘呵呵低笑,将傲人双峰送至她小嘴前。“我的小冤家呐,你就别让我等了,人家好想要……啊!你在摸哪里?!痒呗……”
  她由淫笑转为咯咯轻笑,头往后仰任由上身衣物滑至腰际。
  瓶儿陪着她笑,眼眸深处却藏着隐忧。“苏苏大姐,你这小肚儿有点胀,好像里头躲了一个小人儿,圆秃秃的让人好生疑惑。”
  “呿!不懂事的毛头小子,这可是世间难求的宝贝,你想要都要不到。”苏玉娘笑着拍开她抚肚的手,意欲扑倒俊小子好图个快活。
  “是是是,要不到的宝贝,可是……”纤手倏地朝腹部一按,吸附住她肚内的圆形珠子。“我想要。”
  “啊!你……你想干什么?”她一惊,淫相顿失。
  “不做什么,只是要拿回不小心弄掉的宝珠。”她找了十四年,也该物归原主了。
  “你……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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