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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落花-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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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虽然身上没感觉出什么异常，但他早已经发现那只手臂的轻微举动，随之一个擒拿手，拿住了那只手腕。那只手腕用力缩了缩，却如上了铁箍一般，怎么也抽不出去。被拿住的那只手中紧紧握着一张银票，正是独孤雪身上的。顺着手腕看去，只见一个猪肚子脸的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脸上坑坑洼洼像桔皮一样，一双蛤蟆眼急得直冒火。独孤雪道：“说吧！怎么办？”猪肚子脸道：“老弟，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就放我这一次吧！”独孤雪道：“如果你实在没有钱，活不下去了，可以问我要啊！我是不会见死不救的。”猪肚子脸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望好汉开恩！”独孤雪道：“我不可以就这么放了你。江湖上的规矩，你懂不懂？”猪肚子脸急道：“什么规矩？”独孤雪道：“偷人钱财的，被抓到之后要废去双手。”这时已经有几个人转过身来看着他们两个。猪肚子脸的额上开始冒汗，哀求道：“银票还给你，放我一马吧！”独孤雪取回银票放入怀中的衣兜儿里，但却并没有松开他的手腕。猪肚子脸道：“好汉，给条活路吧！”独孤雪还是不做声。
这时人群中挤过来一个满脸酒刺的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一张刀条脸上挂着一对精光四射的小三角眼睛。他四下扫了一圈儿，看着独孤雪道：“老兄，人有重逢日。得饶人处且饶人，给人方便自己方便！凡事还是不要做得太过分。”独孤雪微微冷笑。三角眼忽然从腰间拽出一把尖刀来，怒道：“看来你是存心搅我们饭碗！”旁边众人见三角眼拿出了刀子，如潮水一般纷纷向远处散开，生怕伤到自己。独孤雪看着三角眼道：“若纵容你们窃人财物，岂不是没有了天理？”提高声音又道：“放下你的刀子！”三角眼向前走了一步，一刀朝独孤雪心口戳来。独孤雪侧身一闪，抬脚踢飞了三角眼手中的刀，同时握在猪肚子脸手腕上的手微一用力，只听骨节响动，跟着猪肚子脸大叫一声，左手手腕筋断骨折。猪肚子脸右手挥拳打来，独孤雪一手擎住他的右手腕，跟着又是一撅，“喀吧”一声，他的右腕也暴废了。三角眼手中没了刀，又见猪肚子脸手腕被废，转身就跑。独孤雪反手一记耳光，将猪肚子脸扇得往旁边转了一个圈儿，跟着纵身而起，空中连续两个翻转，双脚在三角眼的肩上借势一蹬，将他蹬得向后一个趔趄，等他站好之后，独孤雪恰好落在他对面，以背影对着他。三角眼见跑不掉，后撤了两步，大吼一声，朝独孤雪拼命扑来。独孤雪并不闪避，一个“倒踢紫金冠”将他踢得后退了几步。三角眼再冲上来时，独孤雪转身迎了上去，寻隙出击，以快打慢。只一个回合，三角眼的一只手就已经残废了。远远围着的看客，都悄悄议论着独孤雪功夫了得，以及两个掏兜儿的扒手罪有应得。
猪肚子脸和三角眼二人经过这一番打斗，都受了伤，各自痛得龇牙咧嘴，却没有一个人过去理会他们。二人有错在先，虽然吃了亏，但也并不敢声张，只有暗暗叫苦。旁边众人小声嘀咕着：“活该！这种损人利己的小偷儿就应该有此下场！”“这才叫多行不义必自毙！”“让你们俩手爪子长？这下好了，变成了废爪子。”独孤雪看着两个扒手，朗声道：“今日只是给你们小施惩戒，希望你们能痛改前非！”二人走到一块儿刚要转身离开，独孤雪厉声道：“站住！”二人心中一惊，都缓缓转过身来。独孤雪道：“你们以往的鼠窃狗偷就算了。如果再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旦被我知道的话，那我就只好替天行道了！”两个扒手互相看了看，都没有做声。独孤雪喝道：“听见没有？”二人都忙着道：“听见了！”独孤雪道：“听见什么？”二人纷纷道：“我们要重新做人，再不敢胡作非为了！”两个扒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有傻愣愣的立在那里。独孤雪看着他们道：“你们再不走，就等着官府来抓你们吧！”二人互相看了看，三角眼心道：要是真有官府的人来就好了，县衙里那些当差的都是我的铁哥们儿。我们两个前脚进后脚出，反而你断了我们的来钱路，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三角眼在发愣，猪肚子脸用胳膊儿拐了他一下，二人就像兔子一样朝一旁飞快地跑去了。远处众人又都去看那耍猴儿的。独孤雪叹息一声，迈开大步默默朝前走去。
一片荒疏的丛林中，有十来个穿着又脏又破的乞丐正围坐着休息。其中一个道：“我们丐帮现在正是内忧外患之际，如果再不齐心合力，外帮攻来，将会一败涂地。”另一个道：“说的没错。我们这就找分舵主去好好商谈一下！”众乞丐一个跟着一个站了起来，一块儿向北走去。没到一炷香的时间，从林子里跳出三个手执狼牙棒的彪形大汉。众乞丐以为是剪径强盗，其中一个小乞丐上前一步，道：“各位老兄，你们看我们哪个像有钱人呢？”三个大汉并不答话，挥着狼牙棒就冲他打了过来。小乞丐一闪身，三人又朝其他人打去，招招凶狠！众乞丐只好还手相迎，不料功夫略逊一筹，有两个被打倒在地上，其余的一块儿向前逃蹿。三个大汉舞着狼牙棒如恶狼一般在他们身后紧紧追赶。
众乞丐跑着跑着正遇见迎面走来的独孤雪，他们以为独孤雪和后面三个大汉是一伙儿的，就纷纷朝他打了过来。独孤雪躲闪几下，一个倒翻身向后跃了一丈左右，看着众乞丐道：“各位有话好说，怎么一见面就动手呢？”其中一个年长的乞丐道：“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是和那些凶徒是一伙儿的！”独孤雪道：“什么凶徒？”不等年长乞丐回答，后面三个手执狼牙棒的大汉已经跑了过来。独孤雪看着众乞丐，朗声道：“别怕！”众乞丐听他这一声，不知怎么的，如同听到了圣旨一般，都跑到了独孤雪身后。独孤雪向前走了两步，打量了三个大汉一眼，缓缓道：“三位与丐帮究竟有何仇怨，非要穷追不舍？”三人听独孤雪声音宏亮，又见他目光炯炯，显然功力非同一般。虽然三个大汉外形粗鲁，倒也知趣儿，没有贸然出手。
其中一个大汉道：“前些日子，丐帮在扬州一带砸了我们和顺堂的一些场子，还打死了我们一些弟兄，这个仇怎么可以不报？”一个乞丐高声道：“没有的事！我们刚从岭南过来，你说的我们一概不知。”独孤雪道：“乞丐人多势大，也可能有些不法分子胡作非为，但这不关他们的事。就放过他们吧！”三个大汉不约而同大吼一声，分上中下三路一齐向独孤雪攻了上来。独孤雪施展轻功，忽左忽右不停地躲闪着。三个大汉越攻越急，独孤雪一纵身从树上扯下一根柔软的枝条舞了起来。没用几下，只听“啪啪啪”三声脆响，三个大汉手中的狼牙棒就都落在了地上。三人自知和独孤雪功夫相差一截，再打下去只有吃亏的份儿，都匆匆向旁边蹿了过去。独孤雪冲三人道：“把你们的兵器拿去！”三个大汉又回来捡起兵器狼狈逃蹿了。独孤雪等他们跑远之后，扔了手中枝条，缓缓走到众乞丐身旁。
一个年长的乞丐看着独孤雪，道：“今日幸好有侠士出手相助，否则我等可就都要遭到无妄之灾了。”独孤雪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们习武之人义不容辞的。大家行走江湖，也都不容易，就不要太客套了。”另一个乞丐道：“敢问侠士尊姓大名？”独孤雪道：“萍水相逢，又何必知道名字？”众乞丐朝着独孤雪都拱了拱手，独孤雪笑道：“不必客气！”中年乞丐道：“侠士大仁大义，与众不同，实在让人敬仰！让我们后会有期。”独孤雪朝旁边看了看，朗声道：“后会有期！”转身就往树林深处走去了。这些乞丐则沿着小路继续向北而去，相互间称道着独孤雪的英雄侠义。立夏之后，大理的天气渐渐闷热起来。稻田里常常有一些农夫顶着烈日弯腰锄草，茶园内的园丁们也都耐心地修剪茶树，养蚕人家也在抓紧时机给蚕宝宝采摘桑叶。红林二人并骑在草木丰茂的山坡上游走了一会儿，来到大路边，各自放缓了缰绳，任由坐下马低头吃那地上的青草。林天愁朗声道：“今日风和日丽，我们何不去一趟飘香别院，拜访一下佳惠公主，也算我们相识一场？”红蜻蜓笑道：“是不是几天不见，你又想她了？”林天愁道：“是想了，但不是你想的那种。看望一下朋友应该没什么错吧？再说了，我们是答应了人家的。一言即出，驷马难追！”红蜻蜓笑道：“好了，我们现在就一块儿去吧！”说着一打马朝前奔去。林天愁随后跟上。双骑飞驰向前，两旁景物匆匆后退。
二人骑马奔跑了有一炷香时间，只见旁边小路上缓缓跑来三个骑马的。一个衣装华丽的女子在前，身后两个黑衣男子紧紧跟着。那女子手上拎着弓，背上背着插满箭枝的箭囊。红林二人勒住马，等旁边三人来到近前，只见这个骑马的华服女子正是佳惠公主。林天愁看着她，笑道：“公主，怎么今天这么有雅性呢？”佳惠公主笑道：“我比较喜欢打猎，今天天气好，我就带着两个卫士出来了。”红林二人都点着头。这时两个卫士从后面的小路赶上来，马匹上各挂着一个垂死的黄羊。红蜻蜓道：“你们今天收获不错啊！”佳惠公主道：“打两只羊不值什么，关键看到你们两个，我才真是喜出望外。”红林二人各自微微一笑。红蜻蜓道：“我们俩正想趁今天大好天气，到别院去看你呢！”佳惠公主道：“那咱们一块儿回去吧！”说着她拨转马头和红林二人一块儿在前面赶路，两个卫士一左一右跟在他们三人身旁。
一个时辰左右，众人说说笑笑来到了飘香别院的大门外。红林二人和佳惠公主各自下马，将马匹拴在树丛旁边的小树上，接着走上了一级级干净的台阶。两个卫士扛着猎物随在三人身后。来到大门前，佳惠公主上前拉起铜制兽头口中衔着的门环在铁门上敲了敲。不一会儿，里面一个小丫头开了门，正是烟儿。众人进院儿之后，两个卫士沿着旁边的小路走去了。佳惠公主和烟儿以及红林二人沿着正中的青石路绕过一道翠屏，穿花度柳直奔客厅而去。一路上遇见了一些年轻的执枪岗哨，他们见到佳惠公主之后都分别打了招呼。大家来到客厅前，丫环思侬、思情正在专心练拳。客厅门口立着一个心腹卫士文清，正看着思侬思情她们两个练武。佳惠公主来到客厅前，文清和她打了声招呼，佳惠公主和红林二人也立在客厅门前看了起来。思侬思情打完了一套拳，都抹着脸上的汗来到佳惠公主身旁。佳惠公主笑着将大家请到客厅内。众人分宾主落座，小丫头云儿上来献茶，跟着又退了出去。
佳惠公主道：“我给你们互相引见一下。”看着红林二人道：“这两位江湖中人是我的良师益友。林天愁林大哥和红蜻蜓红姑娘！”思侬思情和文清看着他们两个都点了点头。佳惠公主向思侬思情二人分别一指，道：“思侬思情是我的好伙伴。”看着文清又道：“文清是我的忠实护卫。”众人互相客套一番，寒暄了几句，各自端起茶来慢慢品着。林天愁喝了一口茶，看着杯子道：“这是大理的晒青茶。”佳惠点点头，看了看思侬和思情，向红蜻蜓道：“红姑娘，你觉得她们两个功夫如何？”红蜻蜓道：“有其形而无其神。”佳惠公主道：“哦？依你说她们的功夫只能耍耍看，而派不上用场了。”红蜻蜓道：“那也不是。我觉得她们应该加强基本功的训练。比如长跑、蹲跳、压腿、俯卧撑、翻跟头、打沙袋、扎马步等等，至于身形步法，久而久之自会水到渠成。”佳惠公主道：“原来如此！那看来我也要加强基本功的训练了。”
文清在一旁道：“公主，你还是慢慢练比较好！”红蜻蜓道：“说的对。练功需要坚定的信心，顽强的毅力。只要勤学苦练、持之以恒，一定会练出好功夫来的！”佳惠公主道：“我知道每样功夫都要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贪多图快只凭一时兴趣儿的话，结果什么也练不成。”红蜻蜓笑道：“没错！”佳惠公主道：“可是我也听人说过，有些人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练成很高的武功。”红蜻蜓笑道：“那都是不懂武功的人在胡说八道。就算资质再好，也一样要循序渐进。练武是需要灵感，需要悟性，需要不断地对以往的方法和招式提出疑问，不断去挖掘和创新。但是那一定要经得起实际的考验才行，绝不是想怎么样都可以的。在通往成功的路上，没有捷境好走。不要相信那些短时间内练成绝世武功的话，那些全都是骗人的。为了自身利益，吹牛行骗也是一些江湖中人的拿手好戏。等真正遇到了强手，那些沽名钓誉之辈也只能自取其辱了。学无止境，不进则退。在武功修为上，来不得半点虚假。”
林天愁道：“皇天不负有心人。只要公主对武功有兴趣，坚持练下去，迟早有一天，你会有惊人的进步。”佳惠公主笑道：“我也不想练成什么绝世高手，能够防身自卫就行了。”看着红蜻蜓道：“红姑娘，我们去外面切磋一下吧。”红蜻蜓起身和她走了出去，思侬思情也跟了出去。林天愁和文清仍坐在椅子上慢慢品茶。红蜻蜓和佳惠公主来到外面的空地前就交上了手。佳惠公主采取攻势，没出三合就被红蜻蜓扭住了手腕。她自知和红蜻蜓功夫差得太远，就和思侬思情比划起来。两个小丫头对公主出手自然缓慢，很快佳惠公主就占了上风，将二人每人肩上打了一掌，二人各自踉跄着向后退去。
三人打斗停了下来。佳惠公主请红蜻蜓指点一下。红蜻蜓道：“兵法云：‘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武打和用兵也有相似之处，都是‘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如果能化解对方的敌意，互相间以友善的方式切磋技艺，精益求精，岂不是比分高下定胜负、拼个你死我活要有意义？”佳惠公主道：“武功不就是用来争强斗胜、打打杀杀的吗？”红蜻蜓道：“不是。相反武功是用来强身自卫、制止打杀的。一个没有仁爱之心的人，是没资格习武的。”佳惠公主缓缓点着头。红蜻蜓道：“世间不平事太多。习武之人都是逼不得已，才出手的。”佳惠公主喃喃道：“原来是这样！”红蜻蜓又道：“临敌时不要急着出手，先要仔细观察对方的每个举动，然后准确快速地判断出敌我形势，找出对方弱点，把握时机果断出击，攻敌之必救。有些时候一时难分上下，就不可以把对方逼得太紧，以至于对方情急拼命。适当给对方留有空隙，然后再虚实结合，以巧制敌。总之不管对手是谁，在临敌时都要放松，都要冷静！有很多人，武功和机智都不次于对方，甚至和对方交手时，有的明明是占了上风的，但打着打着最后却莫名其妙的败了。也许他们正是败在自己的消积心态上。”佳惠公主道：“听你一说我都不知怎么办了。”红蜻蜓笑道：“好些事都是听来很枯燥，等到去做了才发现原来其中另有趣味。”
思侬和思情也都听得入了神。佳惠公主道：“走，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在园中好好玩一会儿！”说着她回头叫上客厅内的林天愁和文清两个人。大家一块儿奔餐厅走了过去。不多时，众人来到了干净幽雅的餐厅内。大家不分上下围坐在一张餐桌前，一块儿吃了一顿美味佳肴。席间大家随便说笑了一会儿，又谈起了中原各门各派的功夫以及江湖上一些颇有名气的武林高手。最后林天愁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在武术上是不能到处逞能的，那样迟早会碰钉子。在江湖上有多少成名的武林高手曾经威震一时，但最终还是被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弄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说来也奇怪，真正的高手往往是一些不显山不露水的手机人士。那些人在武功上负出的艰辛，只怕是常人难以想像的。他们对武功的那种如痴如醉，可能是兴趣使然。据说真正的高手常常把一些日常活动都当成了练功。只要有心去练，那也是有可能的。”众人纷纷点着头。饭后，文清退了下去，思侬思情以及佳惠公主和红林二人在别院内四处游逛起来。
到了傍晚时分，红蜻蜓向佳惠公主告辞，准备离开飘香别院。佳惠公主极力挽留，于是红林二人答应在别院内再呆上一天。大家一块儿来到秋千上，林天愁站在秋千旁，红蜻蜓和佳惠公主坐在一个秋千上，而思侬和思情坐在了另一架秋千上。林天愁在每架秋千上轻轻推了推，秋千就来回悠荡起来。佳惠公主看着红蜻蜓道：“听到你和林大哥的一番谈话，我真是受益非浅！”红蜻蜓笑道：“凡事要自己去感悟的。就算别人说的天花乱坠，那也始终是别人的看法。”佳惠公主道：“是啊！理论都是从实践中总结出来的。有些理论，如果不去实践是怎么也想不通的。”红蜻蜓道：“所以凡事只有亲身经历了，才能知道其中的滋味和深浅。”林天愁四处看了一下，道：“这间别院内的山水花树错落有致，又仿佛自然天成，显然是仿照我们中原的格式布局。”佳惠公主笑道：“几个有名的设计师还的确是从中原请来的。”红蜻蜓跟着道：“修得挺不错的。”佳惠公主叹道：“以后我是不会再劳民伤财、大兴土木了。”下了秋千，又道：“咱们到小溪边走走吧！”红林二人答应一声，大家就一块儿沿着青石小路缓缓而去。
一百零六章 困顿风尘伤难愈
红林二人和佳惠公主、思侬思情一起来到了溪边的翠柳下，看着那哗哗流淌的小溪。佳惠公主道：“人生就像流水一样，而世间的学问包罗万象，哪一天能学得完呢？”林天愁也跟着点头称是。红蜻蜓笑了笑，道：“既然学不完，那就没必要去学啊！”佳惠公主道：“哦？知识不是学一点就通一点吗？”红蜻蜓道：“也对。不过就像你说的，人生短暂，学问无穷，学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呢？知识越多，迷惑就越多，渐渐地思维方式就会僵化。我们中原管整天抱着书本学习的人叫书呆子。学一辈子的人，也不见得有几个能有经天纬地之才的！反而那些人都很固执，很清高，却永远也走不出某些局限！”
佳惠公主道：“以红姑娘之见，人的学问如何才能有大的长进呢？”红蜻蜓道：“这个我也说不好！不过学习知识应该是自然的，而不是必然的。庄子曾说过：‘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我们非学不可的。”佳惠公主笑道：“我也很欣赏庄子的话！风趣幽默，富有哲理。”红蜻蜓道：“大道理靠悟，小技巧靠学。悟出了大道理，再学习小技巧就比较容易！一窍通，百窍通。所以一个人的悟性决定着他的发展前途。习文也好，练武也好，都是一样。”佳惠公主握着红蜻蜓的手，笑道：“你留在我身边吧！”红蜻蜓缓缓抽出手来，笑道：“我也想啊！可是我会把你引坏的。”佳惠公主一努嘴，缓缓道：“看来有些东西不能强求！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林天愁道：“天也不早了。咱们在园内随处走走吧！”大家都点着头，一块儿沿着小溪缓缓而去。
橙黄耀眼的夕阳照射着飘香别院内的一切，也照亮了每个人的身子。众人在小溪边走了一会儿，来到一块儿平滑的大石上坐了下来。思侬思情坐在一块儿，红林二人坐在一块儿，佳惠公主则坐在他们四人中间。她看着对面的花树，喃喃道：“一天的光阴，总是在快结束的时候才是最美丽的！”红蜻蜓道：“因为你知道一天将要过去，所以对眼前的一切都有些留恋。”佳惠公主道：“也不是！夕阳的灿烂是任何时候的阳光都不能比的！”众人都纷纷点头称是。红蜻蜓又道：“也许美好的光阴永远都那么短暂，美好的事物也永远不能长久！”叹了口气，又道：“但是在这里失去的，还会从其它地方找到。明天的夕阳依旧会同样的灿烂！”佳惠公主轻轻点着头，看着林天愁，又道：“人在江湖，最需要的是什么？”林天愁道：“胆识！”佳惠公主道：“人的功夫什么时候最有用呢？”林天愁道：“锄暴安良的时候！”佳惠公主道：“行走江湖就不担心衣食住行吗？”林天愁笑道：“当然不用担心，否则不就成为服刑了吗？杞人忧天是没有用的。”佳惠公主道：“那你们的花销……？”林天愁道：“靠山吃山，无山自立。总之天无绝人之路！”佳惠公主和思侬思情都纷纷点着头。
红蜻蜓笑道：“如果公主你走惯江湖，只怕就再也闲不住了。虽然危险无处不在，但却很刺激，很有意思。”佳惠公主道：“哦？都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难道这整天的不着家就不辛苦吗？”红蜻蜓道：“江湖中人都是四海为家，以苦为乐。”佳惠公主道：“以苦为乐？”红蜻蜓道：“没错。克制苦难是练功习武必备的条件！能吃苦的人才能练出好功夫来。”佳惠公主道：“你这样说，我倒有些懂了！”红蜻蜓道：“要想做到别人做不到，就要忍受人所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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