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落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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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愁叹了口气，又道：“江湖中的传闻，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只因这两个人结下的梁子太多，所以人们才说他们是坏人。”红蜻蜓道：“他们的确是又凶又坏嘛！”林天愁道：“人只要有了意识，就有好有坏。但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好人腐朽堕落可以变成坏人，坏人奋发向上也可以成为好人。”红蜻蜓道：“难道我成了坏人了？”林天愁道：“那倒不是，毕竟你不是主动去行凶作恶！”红蜻蜓笑道：“这么说我还是作恶了！”

　　　　林天愁笑道：“你知道自己不对，就证明你还有救啊！这世上有好些人明明为非作歹，却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还以为很了不起呢？那样的人才真是没救了。”红蜻蜓道：“看来你还真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林天愁笑道：“不是男子汉，难道还是大姑娘？”红蜻蜓笑了笑，道：“我是无意间走到这片林子的，而你又是为什么来这里呢？”林天愁道：“我以前在这儿住过一段时间，过来随便走走。”红蜻蜓道：“这里能住人吗？”林天愁道：“能啊！前面的空地上还有一间木屋呢！那是我自己盖的！”红蜻蜓笑道：“走，咱们过去看看！”林天愁答应一声，接着二人一块儿往树林深处走去。路过方才林天愁吃饭的地方，他顺手拿起食盒，就和红蜻蜓直奔木屋的方向走去了。红蜻蜓道：“饭都吃光啦？”林天愁道：“是啊！不过不是我一个人吃的。”

　　　　红蜻蜓道：“还有人和你一块儿吃吗？”林天愁道：“说来也奇怪，方才在我吃饭时，一个像人又像猿的野人跑了过来。”红蜻蜓道：“啊？它没把你怎么样吧？”林天愁道：“没有！我见它盯着饭，就把饭给它吃了。吃完饭还冲我叫了一声呢！”红蜻蜓道：“听说野人都很野性，和野兽差不多，而且会吃人的。”林天愁笑道：“不是那样的！”红蜻蜓道：“不是就好。记得小时候我听爹说过，有个小伙子去深山里采药，结果半路上遇到一个身材高大、披头散发的野人，于是拔腿就跑。据说那野人浑身长着黑红的毛发，腰上还系着树叶围裙，追着小伙子满山跑。总算小伙子跑得快，没有被捉住，但是衣服却被扯破了一大块，他一口气跑回家，吓得好多天不敢出门，还大病了一场呢。”林天愁道：“有那么厉害？”红蜻蜓点头应了一声。林天愁道：“这种故事一般是大人讲来吓唬那些不听话的小孩儿的。”红蜻蜓道：“爹和我说过，这件事就发生在三十多年前，是真的！”林天愁道：“那以后在山林里行走时，我们可要多加小心了。”红蜻蜓笑了笑，道：“我们是习武之人，阴险狡诈的恶人尚且不怕，难道还怕那些性情单纯的野人吗？”林天愁点头道：“说的也是。”

　　　　二人脚步很快，走了没多久就来到了丛林中那片空地上。小木屋还是老样子，一点儿没有变。红林二人来到屋前，开门走进去，只见屋内到处灰蒙蒙的。林天愁将食盒放在床头柜上，看着红蜻蜓道：“这里怎么样？”红蜻蜓道：“到像个逃荒的人住的地方。”林天愁道：“你说的还真不错！”红蜻蜓道：“看来你的仇人很厉害！”林天愁道：“再厉害我也不怕，只是那些人和我有误会，我不想和他们正面冲突！”红蜻蜓轻轻点着头。林天愁又道：“那碗饭是你亲手做的吗？真香！”红蜻蜓笑道：“那是我买的。如果我亲手做的话，只怕比那还要香呢！”林天愁带着一种钦佩的目光看着她。红蜻蜓看着食盒道：“既然野人吃了饭，那餐具你还要啊？”林天愁道：“洗一洗照样用！”红蜻蜓道：“水呢？它也喝了？”林天愁道：“全喝光喽！”红蜻蜓道：“那葫芦你还要涮一涮接着用吗？”林天愁笑道：“你真聪明！”红蜻蜓道：“要是那样，我再不理你了。”林天愁叹了口气，道：“反正我这里也不缺家伙！”接着将食盒丢到窗外去，看着红蜻蜓道：“这样行了吧？”

　　　　红蜻蜓笑了笑，道：“这样还差不多！”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树丛又道：“黑白双煞可能就是在我出去买饭的时候，悄悄跟踪我到这儿的。他们俩的名头，我早就听说过！想不到他们居然来到大宋境内为非作歹！”林天愁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为非作歹呢？”红蜻蜓道：“他们悄悄跟踪我到这里，然后不问情由就向我出手！我只好和他们周旋了。”林天愁道：“这么说，他们还真是无礼！”红蜻蜓道：“我也不想大开杀戒，可是他们以二敌一，而且还扬言要污辱我！”林天愁道：“他们真是太卑鄙了！”红蜻蜓道：“要不我说他们是坏人嘛！”林天愁道：“你的暗器打得真好！”红蜻蜓轻轻一笑，道：“平时我从不使用，关键时刻用来防身的！”林天愁道：“你在哪里学的？”红蜻蜓努嘴道：“问这个干吗？”林天愁道：“好！我不问了！”顿了一下，又道：“这片林子还不错吧？”红蜻蜓道：“适合隐居！不过这里还是有人能找得到。”叹了口气，又道：“好了，我该走了！”林天愁道：“我也有事，要赶着走！咱们可以顺路。”随后二人一块儿走出木屋，直奔东方缓缓行去。

　　　　往常林天愁一个人在林子里行走的时候，总觉得林子很大，越想尽快离开，越走不出去。可是现在有红蜻蜓陪他一块儿走，觉得没走多久，就出了林子。来到一条荒草丛生的岔路口，红蜻蜓看着他道：“你走哪边？”林天愁向东看了看，道：“我继续走东边！”红蜻蜓道：“那我们再顺道走一会儿！”林天愁只觉说不出的高兴。轻风阵阵吹过，淡淡的芬芳从红蜻蜓身上散发出来，迷漫在二人周围的空气中。林天愁呼吸着幽香，不禁有些陶醉。不知不觉间又来到了一条岔路口，二人停住脚步。红蜻蜓道：“林大哥，认识你我很高兴！让我们后会有期！”林天愁看着她水灵灵的眼睛，朗声道：“我也一样！”红蜻蜓双颊微红，转身向北如飞而去。林天愁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呆立了一会儿，沿着荒路往南走去了。

第十七章　征途受挫

　　　　微风阵阵，夹杂着淡淡的花香。黄绿错综的原野上，一条三丈来宽的小河蜿蜒流向远去。小河两岸随意点缀着一些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红蜻蜓来到河边的一颗大树下，静静地看着缓缓流淌的河水。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几只白天鹅划着水向这边游过来，一下子吸引了红蜻蜓的目光。她一边痴痴看着白天鹅，一边抚摸着搭在胸前的一绺头发。等白天鹅游得远了，她才回过神来，背着手在河边缓缓行走。轻风迎面吹来，她的衣襟和发梢轻轻摆动着。

　　　　忽然附近隐隐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随即红蜻蜓纵跃而起，空中一个倒翻身，“噌”的一下蹿到了旁边一颗大树的枝杈上，悄悄伏在层层叠叠的枝叶间。脚步声越来越近！不一会儿，就见前面的草窠子里匆匆走来两排蓝衣壮汉，有的腰间挂刀，有的手握长枪，队列很整齐。红蜻蜓心道：看样子这是某个江湖帮派准备去厮杀。

　　　　等这些蓝衣壮汉纷纷从树下走过去，身形消失在草丛中之后，红蜻蜓就从树上跳了下来。她在附近的草丛中来回走了一会儿，采了一些各式各样的野花，捧在手中仔细欣赏着。没过多久她又来到河边，将花瓣缓缓洒落到河里，看着流淌的河水将花瓣带到远处。忽然间风势强烈，杂乱的野草被风吹得颤巍巍地向一侧倒伏，树上那些苍翠茂密的枝叶“稀哩哗啦”地摇动着，天上一朵朵棉絮般的云彩也在缓缓飘移！红蜻蜓立在岸边看着河里的浪花和波纹呆呆出神。她很寂寞，但是她很潇洒。非常之事一般要有非常之人去做，非常之人一定会有非常的性情。过了一会儿，风势变小，她就沿岸顺着水流的方向缓缓向前走去。

　　　　不知何时，有两只白蝴蝶挥舞着翅膀在她身边飞过来飞过去的。红蜻蜓昂首挺胸一直往前走，它们就一直在她旁边追逐嬉戏。也许是红蜻蜓的芬芳美丽吸引了这对蝴蝶。忽然红蜻蜓挥动手臂，将这两只蝴蝶都捉住了。她捏着蝴蝶翅膀，轻声道：“你们两个真幸福啊！看样子一定是情侣了！”两只蝴蝶在她手上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显然对她的行为表示不满，但也无可奈何。这一刻它们已经察觉到了危险，但是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只盼红蜻蜓能够手下留情。红蜻蜓意识到自己的鲁莽，就松开了柔荑般的手指。两只白蝴蝶受了这番惊吓，哪敢在她身边多停留，立即挥动翅膀翩翩飞向远去。

　　　　红蜻蜓蹲在河边洗了洗手，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水，接着站起身往旁边走了几步，转身朝对岸看去。远处青山连绵，近处杂草丛生，苍翠的草木在阳光的照耀下鲜艳夺目！忽然她双臂一展，伸了个懒腰，随后飞身而起，空中翻了几个跟头，足尖在水面上轻点了两下，借势又是连续几个漂亮的空翻，身子轻飘飘地到了对岸。她深吸了一口气，心道：这儿的景色还真是不错，改天我要约林大哥一块儿来这边玩耍。想着想着，她白皙水嫩的俏脸就红了起来。

　　　　飞鹰派经过一番周密的筹划部署，已经正式向鹦鹉堂发起了进攻。他们一共兵分三路，对鹦鹉堂总部构成合围之势。

　　　　独孤雪、杨雨珊做一路，他们带着一些执事人员和精壮人马从东面进攻。红蜻蜓在河边遇到的那些蓝衣人，正是这路人马当中的一支。飞鹰派纪律严明，路过田野村郭时，对当地百姓秋毫无犯。这天傍晚，他们会合于一座大山脚下的茅草亭附近，一部分人四面巡哨，一部分人支起炉灶，生火做饭，其余的坐在一块儿说笑起来。晚饭过后，众人休息了一夜，天蒙蒙亮就开始起程。接下来一连几天，他们走的都是崎岖山路。

　　　　这天正午，阳光明媚，万里无云，遍野狂风。他们这部分人马来到了一条天隙近前。两边峭壁耸峙，中间峡谷一线。对于行军作战来讲，这是比较危险的“杀地”。杨雨珊抬头望了一下，派了两名好手去附近的山崖上侦察情况，随后命大家原地休息。不多时，两个弟兄匆匆返回来，回复杨雨珊道：“没见山顶有任何异常！”杨雨珊答应一声，命令他俩退去，跟着又叫过几个小头领来，吩咐道：“这种地形不利于行兵驻扎，告诉大家一定要快点走。”那些小头领答应一声，纷纷催促大家加速赶路。

　　　　众人沿着峡谷当中的小路分成两排匆匆往前行去。走在这条狭窄的山路上，仰头看去，两边崖高坡陡，山势险峻。过了一会儿，等到队伍全都走进这条天隙当中，忽然两边山坡上一些南瓜大小的石块儿滚滚而下，紧接着四面传来了一片锣鼓声和喊杀声。飞鹰派帮众大吃一惊，仰头四面观望，见有一些黑衣人在崖边摇旗呐喊，想要上去厮杀却束手无策，只好纷纷沿来路返回。那些大石块儿不是很密，但是滚得很急，如果人被砸中了，非死即伤。一些功夫好的上蹿下跃，边躲闪边往回跑。独孤雪始终护在杨雨珊身边，一会儿双手抱住一个大石块儿，扔到一旁，一会儿又飞身踢走一块儿。等大家费尽千辛万苦返到山路口时，那些下落的石块儿已经不见了，这时已经损失了有一半人马。

　　　　路口两边的山岩上潜伏着一些弓箭手。飞鹰派众人刚松了一口气，随着一阵鼓响，前方箭支密如雨点一般朝飞鹰派众人射过来。大家各自抽刀拔剑，挥舞兵刃拂落箭支。但是箭速太快，有不少人要害中箭倒了下去。独孤雪和杨雨珊奋力杀出一条血路，冲了出去。二人抽空还使用暗器进行反击，杀了几个弓箭手。出了峡谷之后又跑了有二三里，总算奔到了一片平静的草地上。除了独孤雪和杨雨珊之外，飞鹰派只有四个人带伤冲了出来。独孤雪左手手臂上也中了一箭，血流如注。以他的功夫完全可以不伤分毫，全身而退，可是他为了掩护杨雨珊，始终在杨雨珊身前奋力挥刀抵挡箭支，所以才会不小心中了暗箭。对于独孤雪的行为，杨雨珊心存感激，但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替他包扎伤口。还好鹦鹉堂没有在这片草地上设埋伏，也没有继续追击。他们这路人马差一点儿就在峡谷当中全军覆没。

　　　　海无涯和两个坛主带领飞鹰派另一些人马从北面进攻鹦鹉堂总部。

　　　　他们走的是一片湿滑的沼泽地。这两天又赶上了几场大暴雨。大大小小的坑堑内到处是积水，泥泞难行。众人拖着疲惫的身子一（足此）一滑不分昼夜地匆匆走着，累了就随处找个干净的地方休息一会儿。到了晚上，常常有人莫名其妙地不知所终。走了七天，还没等到达预定地点下寨，人马就只剩下原来的一半儿。众人经常在野外屯扎，风餐露宿。这天傍晚，下了一场蒙蒙的白雾，他们踏上了苇塘边的一条荒野小路。路边的白茅、芦苇、蒲草、狼尾草等一些大型杂草长势茂盛，一丛丛耸立着，比人都高。轻风阵阵吹拂，草叶沙沙作响。忽然队伍后面有一些弟兄发生了口角，紧接着他们就厮打起来，有的还动了兵刃，于是大家纷纷聚拢过来。不多时就有几个弟兄被打翻在地上。众人只顾着看热闹，没有人上前劝解。

　　　　这时海无涯得知情况，连忙赶到斗殴人群附近，“锵”的一声拔出腰刀，高声道：“马上住手！”众人听到这一声呼喝，立即停止了打斗。海无涯又道：“有什么事情尽管和我说，不要私下扰乱纪律！如果没什么大不了的，请大家继续赶路！”众人正要散开，忽然四面一阵轰响，紧接着长草丛中飘过来一阵黄色烟雾。海无涯和两个坛主几个空翻逃了出来。其余帮众有的倒了下去，有的四处逃蹿，不知下落。不多时等烟雾散开之后，海无涯和两个坛主又返了回来，见一些帮众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就纷纷上前切脉，发现这些人有的脉象极其微弱，有的已经停止了脉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没有人懂得医术，再加上这些人中毒太深，实在无法挽救。他们也只好回飞鹰派做个交待。

　　　　萧如声和林天愁奉命带领第三路人马从南面进攻鹦鹉堂总部。他们尽量绕开村寨县城，以免打草惊蛇。离开飞鹰派没两天，他们就进入了一片险恶茂密的丛林。林中各种树木高大茂盛，虬枝盘曲，有的树上还挂着一些藤萝。林木之间杂草丛生，绿意盎然。走在这片丛林里，鸟叫虫鸣的声音不绝于耳，时而还能听到狼嚎的声音！

　　　　这天晚上月朗星稀，露湿青苔，丛林中笼罩着淡淡的雾气。大家奔走了一整天，也都有些腰酸腿疼，于是纷纷要求停下来休息。萧林二人四下扫了一眼，见这片林子比较幽静，也就点头同意了。接着众人都放下兵器靠着大树坐下来，耳畔回荡着各种昆虫的鸣叫。暖湿的轻风阵阵拂过，吹得人昏昏欲睡！不一会儿，就听附近的枝叶间隐隐传来一阵衣袂飘动之声，还有一种似哭似笑的声音。紧跟着一个白衣身影如鬼魅一般蹿过来，在树叶间飘来飘去。众人一片惊呼声中，萧如声飞身而起，立即朝那个身影掠了过去。而那个白衣身影向旁边一闪，就消失不见了，可是那恐怖的声音还是隐约可闻，于是萧如声就随着声音向前追去。林天愁怕他有什么闪失，也跟着也追了上去。他们二人一直追出了很远，总算看见了那个白衣人。

　　　　白衣人身材高大，但是行动飘忽，脸色惨白，看不清楚他的面容。萧林二人来到近前，都立住了脚步。白衣人在枝叶间来回跃了几下，忽然向萧林二人飞身攻了过来。萧如声和林天愁二人联手反击，那白衣人长袖一挥，居然轻易地就从他们身旁飘了过去。萧林二人不敢怠慢，一块儿又攻了上去。这时白衣人衣袖一抖，亮出了一支长鞭，朝二人抽了过来。二人飞身闪了过去，随即又分从左右向白衣人攻上来。三个回合过后，白衣人寻个空隙甩出一鞭，紧跟着就纵身上树，隐入了黑暗之中。

　　　　萧如声和林天愁正要上前追击，这时又从旁边赶来几个黑衣人，他们各仗兵刃凶猛进攻。萧林二人各施精妙的拳脚进行反击。黑衣人边打边撤，很快就消失在了幽暗的树林中。林天愁和萧如声见他们去得无影无踪，也不去追击，一块儿又回到了原地。可这时飞鹰派的帮众全都不见了。二人十分疑惑，又往前走了一会儿，忽然就听远处隐隐有打斗声，他们就立即赶了过去。前方树林里有一些飞鹰派兄弟正和黑衣人交战，萧林二人各自施展轻功纵过去，加入战团。经过一番激烈拼杀，没多久那些黑衣人有不少都倒在了地上，其余的纷纷退去了。飞鹰派人马也少了有一大半，随带的军粮、营帐和大旗等也都不见了。萧林二人见事不妙，不敢在这片林子里继续休息，带领剩余人马沿着林间小路匆匆离去，返回了飞鹰派。

　　　　飞鹰派宽敞干净的议事大厅内，左右两边各站着一些人，每个人的态度都很严肃。顶棚上垂着一些美观明亮的吊灯，两旁还点着一些火把。大厅正前方的台阶上铺着一张红色的毯子，台阶两边各有一溜扶手。在台阶的最下方，左右两侧分别放着一个精致的青铜香炉，那些细小的炉孔中正微微冒着淡蓝色的轻烟。

　　　　帮主云盖天穿着一身青灰色的衣裳，精神抖擞地端坐于在台阶上方的宝座上，锐利的目光向厅内众人缓缓扫了一遍，朗声道：“这次我们飞鹰派损失惨重，一定是有人走露了消息！”

　　　　杨雨珊几步走到大厅正中，看着他道：“帮主请息怒！鹦鹉堂消息灵通，到处安插耳目，得到消息也不足为怪！这件事不能怨众兄弟！我认为现在飞鹰派应该休养生息，以防范为主。”云盖天轻轻点着头。

　　　　海无涯也从一旁走出来，看着云盖天道：“三路人马都在半路上遭到伏击，而且伤亡惨重。显然鹦鹉堂对我们一举一动了如指掌，而且他们是做了充分准备的。”说着他叹了一口气。众坛主也都互相对望叹息，不知如何是好。

　　　　云盖天忽然哈哈大笑，朗声道：“大家也不要气馁。胜败乃兵家常事，这点小小挫折算不了什么！我们飞鹰派只是一时失策，所以才中了敌人的诡计。只要吸取经验教训，一定会反败为胜的。”

　　　　海无涯道：“帮主有这样的胸怀，属下钦佩！不过用兵打仗是关系到生死存亡的大事，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云盖天点点头，又道：“大家以后一定要悉心操练人马，严加提防，不可松懈！”

　　　　各路坛主都道：“帮主说的是！”

　　　　杨雨珊道：“看来我们还得继续对鹦鹉堂进行侦察和刺探，务必要做到知己知彼！”

　　　　云盖天道：“说得对。我已经通知常年驻外的青衣客等人留心鹦鹉堂的动静了。”

　　　　杨雨珊道：“帮主英明！”

　　　　云盖天朗声道：“其实还是众位比较英明！这一次失败的主要原因在我，都是我太轻敌了。大家连日劳累，回去好好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议！”众人纷纷道：“多谢帮主关心！”随后就陆续走出了议事厅。

　　　　有了这次失败的经验，飞鹰派行事更加慎重了，同时帮众练功的积极性也提高了。

　　　　当晚在林天愁和萧如声带领飞鹰派人马从荒林中撤走之后没多久，就有一位体格健壮的长须老者出现在那片险恶的荒林里。长须老者目光炯炯地看着远处，喃喃道：“其实鹦鹉堂根本就没有固定的位置，也没有固定的人员分布。你们到哪里，哪里就会机关重重，何必又要自讨苦吃呢？”说完摇头轻轻叹息着。

　　　　天上月正圆。天色青黑，月色橙黄。月亮旁边还有一抹淡淡的乌云正在缓缓飘移。

　　　　在这样的月夜下，也不知曾经发生过多少次争战。每一次争战想必都非常激烈而残酷。人们为什么要去争战，已经没有必要去追究了。总之世间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矛盾，当矛盾冲突达到一定程度时，就会发生争战。那些争战除了给人以深刻的教训和反思之外，余下的就只有伤感。因为很多美好的生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被摧残了。

　　　　凡事没有以人为本，无端歧视别人，把生命看得很贱，这是最不人道的事情。所以在日常生活中，一定要讲道德。可是人性是善恶相依的，每个个体和每个小团体都有一定程度的排他性。世间任何事物都是对立的统一，矛盾是永远存在的。当两个对立面儿不能协调统一，斗争也就开始了。所有的斗争最后都是形成一种新的平衡与统一。战争是一种规模庞大的武装斗争，极具杀伤力与破坏力！不是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没有人愿意去争战。但是只要有人存在的地方就有矛盾，争斗就不可避免。尽管如此，那些侠义为怀的人还是要尽量去维护世间的和平。也许这就是他们之所以被人尊敬和仰慕的原因吧！

第十八章　英雄相惜

　　　　击退飞鹰派的三路人马之后，鹦鹉堂那些凯旋而归的弟兄会聚在巨柳环抱的溪柳镇一块儿痛饮起来。一片绿草如茵的广场上，摆放着很多张丰盛的酒席，众人一边吃喝一边说笑着。

　　　　这次鹦鹉堂能轻而易举的取得胜利，除了消息灵通之外，他们选择的以逸待劳、逐个击破的作战计划也是很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