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落花-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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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淡月疏星

　　　　凉凉的风萧萧地刮着，地上的野草开始泛黄。

　　　　一条崎岖起伏的山道，前不见头，后不见尾。半山坡上，一个茅草亭恰好处于这条山道旁边。亭前竖着一根木竿儿，上面高挑着一张米黄色的酒旆，轻风一吹，“呼喇喇”作响。亭子里面摆着几条木凳，两张木桌。其中一张桌上有盘有碗。两大盘刚刚炖好的牛肉正冒着热气，三大碗酒在阳光映射下闪着晶莹的光。

　　　　在茅草亭旁边，是一间小木屋。屋子前面是一张大柜台，一个年轻的伙计正在茅草亭和木屋之间忙来忙去。亭内只有一个身穿紫衣的客人。但是这个客人却要了整整七坛子状元红。他从正午来到这里，坐在凳子上一边吃着一边喝着，不知不觉过去了将近半个时辰。此刻已经喝下去了五坛子酒，两盘牛肉也已经下了肚。

　　　　这时独孤雪风尘仆仆走了一路，恰好来到了这家酒铺。他刚一进来，那位紫衣客人就看着他道：“这位兄台，我们一块儿喝！”独孤雪几步朝他走过去，在旁边一张凳子上坐下来。紫衣客高声道：“伙计，再上两盘牛肉，五坛子酒！我要与这位仁兄开怀畅饮，一醉方休。”伙计远远地答应了一声。独孤雪看着紫衣客，笑道：“这位兄弟，今天我本不打算多喝的。既然你我一见如故，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吧！”

　　　　紫衣客笑道：“兄台果然是个爽快人！我看兄台愁眉紧锁，似有不快，在下愿与兄台同醉，将所有的愁烦抛到九霄云外去。”独孤雪笑道：“多谢贤弟一番好意！”随后紫衣客倒满两碗酒，一碗递给独孤雪，二人双碗交碰，一块儿喝了下去。独孤雪道：“敢问贤弟如何称呼？”紫衣客道：“在下姓凌名风。兄台贵姓？”　独孤雪轻轻报上名字。紫衣客笑道：“原来你就是林天愁的授艺恩师独孤雪啊？”独孤雪道：“是教过他几天。但是他天生就是块习武的材料，在下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叹了口气，又道：“听闻凌少侠最近以一柄青蛇剑横扫了整个武林！”凌风笑了笑，道：“小打小闹而已，没你说的那么严重！”独孤雪道：“既然你手中是青蛇剑，那你用的一定是闲云剑法了。”凌风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店伙计端上来两大盘鲜嫩的熟牛肉。独孤雪夹了一块牛肉，放入嘴里大嚼起来，接着将筷子放在桌上，望着远方缓缓道：“据说一位武林前辈为了躲避仇家，隐居蓝血谷，每日不停地苦练剑法。他越是心中焦虑，反而越没进展。于是他放弃了重出江湖、争名逐利的打算。每日弹琴饮酒，修竹观花。忽然有一天，他醉酒之后，突来灵感，拿起青蛇剑舞了起来。每一招都是异常精妙！前辈以闲云野鹤自居，所以给这套剑法命名为‘闲云剑法’。”凌风听他说完，朗声道：“你说的这个，连我都不知道呢。兄台真是见闻广博！”独孤雪道：“贤弟客气了！”他倒满了两大碗酒，和凌风一块儿喝下去，又接着道：“听闻凌少侠素有白衣剑客之称，不过这身紫衣倒也可爱。”

　　　　凌风笑道：“这身衣服是别人送的。”说着又倒满了两大碗酒，一碗递给独孤雪，道：“来，让我们一块儿干！”独孤雪接过酒来，二人一同干了下去，一块儿放声大笑起来。二人谈话间伙计又陆续上了几坛美酒。凌风将武林大会的事向独孤雪娓娓道来。独孤雪静静地听着，不时发出几声叹息。他们一边聊着，一边吃着喝着。渐渐地二人谈到了一些武林前辈的英雄事迹、江湖的凶险以及世事的无奈。直到太阳偏西，他们都感觉有些晕晕的，这才互相掺扶着踉踉跄跄走了出去。伙计追出去，跑到二人跟前，朗声道：“两位客官，你们还没有结账呢！”凌风随即取出一大块银子，递给他，喃喃道：“够不够？”

　　　　伙计看着银子，笑道：“够了，够了！我这就给你找钱去。”说着手拿银子跑向木屋前的柜台旁边。凌风、独孤雪二人跌跌撞撞地继续走路，就听凌风朗声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当伙计算好了账，回过头时，二人都不见了。他向远处一看，只见有两个很小的人影还在一跌一撞地走着。他纵然跑去追，也追不上了。伙计望着他们的背影，叹道：“脚步好快，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雨后的黄昏，到处是浓浓的白雾。浓雾中一个纤瘦的人影悄悄来到了杨府。此人一身青灰色的夜行衣，脸上扣着一个白铁皮的面具。身上没带任何的兵器，走起路来轻快敏捷。他来到杨府大门前，“嗖”地一下子从很高的门楼上翻了进去。当他双脚着地时，悄无声息，如同一片树叶飘落在地上一样。

　　　　院内很空旷，但他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影影绰绰的。灰衣人四处看了一眼，悄悄向假山旁一排女子的闺房走去，他逐个门缝上伏了一会儿，静静地窥视着、聆听着。最后他停在一间闺房的窗前，取出一个黄铜的小仙鹤，将鹤头戳破窗纸塞了进去，用口在铜鹤的尾端轻轻一吹，就有一缕淡黄色的烟雾从仙鹤口中冒到屋子里。过了一小会儿，灰衣人推开门蹑手蹑脚走了进去，只见床上被子鼓鼓的，他掀开一看，原来是两个枕头。于是他赶紧退出房间，几步赶到墙边，一纵身又轻飘飘蹿了出去。

　　　　这时又有一人紧随其后从高墙翻了出去，正是杨府的大小姐杨雨珊。那灰衣人没走几步，还能隐约看到影子。杨雨珊在他身后紧追不舍，但始终和灰衣人有一小段距离。她快那人也快，她慢那人也慢。不知不觉，她随着那灰衣人来到了一片松树林。灰衣人忽然停了下来，杨雨珊却一阵紧张。她急于想看看那灰衣人的真面目，于是上前动手去摘那灰衣人的面具。不料灰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过身来，出手又快又准，只一下就点住了她的穴道。灰衣人眼睛直直地看着杨雨珊，杨雨珊只好低下头去。接着灰衣人伸手轻轻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托起她的下颌，一张可怕的面具凑了上来。

　　　　杨雨珊怒道：“无耻小人。”灰衣人愣了一下，接着手掌渐渐下滑，摸在她那丰满坚挺的酥胸上。杨雨珊忽然大声道：“放手！”灰衣人真的放下了手。杨雨珊又道：“你放了我，好不好？我不会追究你的！”语声十分缓和，模样楚楚可怜！灰衣人轻轻摇了摇头。杨雨珊道：“那你究竟想怎么样？”灰衣人的手伸到她的腰间，顺手扯开她的裙带，缓缓脱去了她的外衣。杨雨珊白腻的香肩已经裸露在外。灰衣人的目光在她肩上停留了一小会儿，伸手在她肩上轻轻揉了揉，又触碰在她薄薄的内衣上。杨雨珊朗声道：“别这样！”灰衣人停住手。杨雨珊又道：“你放开我，大家交个朋友。否则你会后悔的。”灰衣人仿佛没听见，手掌又滑向她的香肩。杨雨珊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就听“嗖”的一声，一样东西自远处朝灰衣人手臂飞过来。

　　　　灰衣人迅速缩回手。一枚三棱透骨锥打在了他旁边的树干上。三棱透骨锥是江湖上最厉害的七种暗器之一。灰衣人当然知道它的可怕。他四下里望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人。这时他再也顾不得别的，忽然纵身跃起，跟着空中几个翻身，就人影无踪了。

　　　　四周静悄悄的，月亮升了起来。朦胧的月光照在杨雨珊的脸上、肩上、手臂上，更显出她肌肤的白皙细嫩。刚才的一切，对她来说，就像是一场梦！只是现在她一动都不能动。这时她身后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她的心又紧张起来。渐渐地，脚步声越来越近！忽然一件衣裳披在她身上，紧跟着她只觉肩上微微一疼，全身经脉就都畅通了。她回过头来一看，只见一个英俊男子正微笑地望着她。救她的不是别人，正是江湖人称暗器之王的李慕容。

　　　　杨雨珊忽然翘起嘴来，在他身上捶了几下，喃喃道：“都怪你！都怪你！你干吗来得这么晚啊？”说着说着，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方才她一直在强忍泪水，可是在李慕容面前，她再也忍不住了。李慕容知道她无理取闹，但还是红着脸道：“对不起，是我来迟了！”女人无理的时候，通常都需要有人哄的。杨雨珊看着他的眼睛，叹道：“这不怪你，是我自己一时不小心。”李慕容用自己的衣袖轻轻地给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轻声道：“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杨雨珊喃喃道：“只要你想着我就好。”

　　　　李慕容微微一笑，“我怎么不想你了？”杨雨珊看着他的笑容，心里的忧怨一下子飞到了九霄云外。李慕容目光转向远处，叹道：“那灰衣人也不知是什么来路？”杨雨珊道：“是一个大胆的采花贼！”李慕容道：“要不是他跑得比兔子还快，我就捉住他问问清楚！”叹了口气，又道：“一直没听说过江湖上有这号人！”杨雨珊道：“管他呢？相信他再也不敢来了。”李慕容道：“哦？为什么？”杨雨珊笑道：“因为有你在我身边啊！”李慕容笑道：“不过我们在明，对方在暗，以后还是小心为是。”

　　　　杨雨珊点了点头，道：“这个狡猾的淫贼！再让我见到他，我就杀了他。”李慕容笑了笑，道：“你既然武功比他高，怎么刚才还会被他欺负？”杨雨珊道：“人家想看他真面目，所以才一时大意嘛！”李慕容道：“能躲得过我暗器的人，武功不会很次。”杨雨珊道：“你以为你武功很了不起吗？”李慕容笑道：“当然不是！”杨雨珊道：“那么你是说我的武功不如那个淫贼？”李慕容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杨雨珊道：“那你什么意思？”李慕容道：“我是担心你！你的武功再高，我也一样会担心你。”杨雨珊看着他的眼睛，朗声道：“不要你的担心。现在我只要你多陪我一会儿！”说着双手环抱住李慕容的腰身，将头轻轻靠在他胸前。

　　　　椭圆的月亮渐渐升高了，蒙蒙的雾气也渐渐变淡了。闪闪的星星疏疏落落的，但是却永远也没有人能数得清。朦胧的树影间，一座亭子里飘荡着容珊二人的呢喃细语。又是一个美丽的夜晚，美得神秘，美得可爱，美得让人浮想联翩。情人间的浪漫情调，也给这美丽的夜晚平添了几分生趣！

　　　　忽然独孤雪像风一样悄然而至。月光照着古亭，也照着他坚毅的脸庞。他身穿一套灰色短打衣裳，面上满是汗水。李慕容看了他一眼，不由得心中起疑，迅速起身，发招向他攻上来。独孤雪出招相迎。二人你来我往在松林内的一片旷地上打斗起来。月光下但见他们两个进攻得法，腾挪巧妙，正是棋逢对手。

　　　　不知不觉间，他们打了有十几个回合，这时杨雨珊跃到他们二人中间，用手臂隔开二人的架式，大声道：“住手！”李慕容和独孤雪各自退后两步，就此停下来。独孤雪向杨雨珊道：“大小姐，我有要事！”杨雨珊道：“到这边说话！”独孤雪看了看李慕容，走到杨雨珊身边，向她轻声道：“我们一块儿去见帮主，现在就去。晚了只怕大事不妙。”杨雨珊道：“究竟什么事啊？”独孤雪道：“现在不便说！”杨雨珊道：“好，我们马上走！”转头向李慕容道：“有件紧急事情要办，所以我现在必须走！”

　　　　李慕容道：“可是这个灰衣人……？”杨雨珊笑道：“我们是好兄弟。”独孤雪面无表情，呆立在她身边，像是一块木头。杨雨珊笑了笑，看着李慕容又道：“这个灰衣人可是老实人啊！”拿起独孤雪的手腕，柔声道：“你看看，他的手多粗糙啊！刚才那个灰衣人的手就细嫩得多了。”李慕容微微一笑，转身走去了。

　　　　独孤雪面颊微微泛红，看着杨雨珊道：“你在说什么灰衣人啊？”杨雨珊听他发问，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柔声道：“没什么。我们走吧！”独孤雪知道她不想说的事情，多问也是没用，反而会让她反感，于是只有保持沉默。

　　　　一条铺满细沙的山路上，雪珊二人并肩匆匆向前走着。迎面的风阵阵吹来，他们二人的衣衫和发梢在风中轻轻地摆动着。独孤雪喃喃道：“大小姐，方才我打搅了你们，真是对不起啊！”杨雨珊道：“没关系。我和他不过是普通朋友，什么打搅不打搅动的！对了，看你方才那么着急，到底是怎么回事？”独孤雪将武林大会的事情向她叙说了一遍。杨雨珊道：“帮中兄弟果然个个都是好汉！”

　　　　独孤雪道：“那些名门正派下一步的行动，一定是针对飞鹰派！我们不得不防。”杨雨珊点了点头，冲他轻轻一笑：“这一次，飞鹰派幸好有你。”独孤雪听到她的夸赞，心里有说不出的开心。本来他心情很沉重，但此刻所有的烦忧一下子都烟消云散了。他真希望能和杨雨珊这样一直并肩缓缓走下去！

第五十八章　剑毒花香

　　　　幽静的山谷中，黄绿交错，柳丝垂地，千奇百怪的蒿草铺满了地面。一条清澈的小溪蜿蜒流淌着，溪流中分散地点缀着一些三团四不圆的大青石，潮湿的石缝里还生着一丛丛碧绿的细叶草、单株的阔叶草以及各种花叶蒿、丝叶蒿等等。四面群山环抱，苍翠起伏，山间各种树木高低参差，阴湿的地方总会挂着一层绿莹莹的苔藓。

　　　　淡淡的雾气之中，小红和小翠两个少女正在青草地上聚精会神地练剑。她们二人练的是“落花剑法”。剑是萧如声在市集上的兵器铺为她们购买的名贵宝剑，剑谱是二人偶然间在崖边一颗黄花树下发现的。她们的衣裳都是崭新而鲜艳的。随着“叮当”的长剑交并声，但见二人身形变换，裙摆飘动，轻纱飞扬。

　　　　二人对练了好一会儿，互相示意了一下，同时收住宝剑，来到溪流附近一颗枝叶繁茂的大柳树下坐了下来。小翠擦着脸上淋漓的汗水，喃喃道：“萧大哥难道不理我们了吗？”小红道：“应该不会的。”小翠道：“可他那天说有些帮务要处理，很快就回来。为什么这么多天都没有下落？我真替他担心！”小红朗声道：“萧大哥武功好，人又机智，不会有危险的。”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也不免在暗暗替萧如声担心。

　　　　这些日子以来，她们两个的武功都有了飞跃性的进展，人也越来越漂亮了。

　　　　木制的阁楼临溪而建，外形古朴幽雅，里面美观精致！阁楼分为上下两层，顶盖采用中间高四周低的造型，上面铺着一层茅草。下层的大厅被间壁成两间，外间又隔成客厅和居室，里间是厨房。上层主要是居室，三面有窗，屋内布置得很温馨，屋外四周有带着扶手的回廊。站在回廊上，可以欣赏远处的景色，呼吸到幽幽的花香，聆听着潺潺的水声。

　　　　这是萧如声在城里聘请的能工巧匠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构建的。目的是让这两个女孩子在这片山谷中有个舒适的居所。小红和小翠是很喜欢这里，可是她们却都想：这间阁楼足够大了，若是萧大哥也一块儿住在这里该多好呢！

　　　　她们正坐在柳树下愣神儿，忽然旁边一声响动，一只灰色的小野兔从草窠里蹿了出来。小翠站起来道：“你在这儿看着，我进屋取弓箭去！”小红道：“这只小兔子怪可爱的，放了它吧！”小翠努着嘴道：“不，我要吃了它！咱们好几天都没有吃肉了。”小红道：“兔子肉也不是很好吃的！”小翠道：“放心！我做出来一定鲜美可口！”说着她就朝阁楼跑去了。小红看着那只野兔，柔声道：“喂，你快跑啊！”野兔看着小红，不但不跑，还往前凑了几步。不一会儿，小翠拎着一张强弓和两只细长的燕尾箭悄悄走了过来。到了离野兔还有几丈远的地方，她就停下脚步，将一支燕尾箭搭在弓弦上，一手拈弓一手握箭，双臂用力一拉，弓开如满月。锋利的箭尖儿对准了草地上那只野兔。

　　　　小红侧头见小翠要射箭，连忙叫了一声：“不要！”这时那只野兔仿佛一下子明白了，“嗖”地蹿出老远去。小翠拎着弓箭在后面紧追不舍。追着追着，小翠随着野兔跑到了一片丛林中，那只兔子向草窠里一蹿就不见了。小翠悄悄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草窠边有个洞穴，想必那只兔子已经钻了进去。她轻叹了一口气，挽着弓往回就走。旁边一个小树的枝头上坠着一些红红绿绿的果子。小翠抬手折下一条结着野果的树枝，就匆匆走去了。

　　　　老远地，小红就看见了她。小翠皱着眉头一步一步走到了柳树下。小红等她来到近前，笑着道：“怎么兔子变成了树枝？”小翠什么也不说，扭下了两个果子，到溪水中洗了洗，将其中一个递给小红。小红接过来，咬了一口，朗声道：“真甜！”小翠还是没有说话。过了一小会儿，小红道：“你怎么了？”小翠道：“都怪你！帮着兔子却不帮我！”小红道：“那只兔子看起来很可怜，就放它一次吧！”小翠道：“难道我就不可怜吗？”小红道：“要不咱们明天去附近的市集上买些新鲜的肉来！”小翠笑了笑，道：“算了！也许这也是天意如此啊！”小红道：“今天的事情，真是对不起！”小翠道：“你做得很对啊！我是以强凌弱，而你是侠女，当然要行侠仗义了！”说着转身向阁楼走去。

　　　　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子照进阁楼里。窗外各种昆虫的鸣叫声响成一片！小翠倒在床上忽然一睁眼，发现自己已经睡了一下午。这时她掀开床帐，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睡眼，只觉一股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于是她蹬上鞋子，几步走下阁楼，发现八仙桌上摆了几道小菜。其中有炒的，有熘的，还有炖的，有鱼有虾也有青菜。桌上碗筷都已经准备好了。

　　　　小翠见屋内没人，于是走到门口去，见小红正在溪边舞剑。她冲小红喊了一声，小红回头看了她一眼，就从溪边走了过来。她看着小翠道：“你觉得这几样菜味道怎么样？”小翠笑道：“你不来，我哪敢先吃啊？”小红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道：“走，吃饭去。”二人一块儿走进了阁楼大厅。小翠道：“你这菜是哪里弄的？”小红放下宝剑，朗声道：“鱼虾是水中捕捞的，青菜是后山坡采的。”小翠边洗手边道：“一下午就弄利索了，真有你的！”小红走到小翠身前，也在水盆中撩水洗手，柔声道：“这不算什么。山里还有很多的走兽飞禽！只要你够胆量，还怕打不到猎物吗？”

　　　　小翠道：“人家是有些胆小嘛！”小红道：“也许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的！你还记得从前我们所受的那些苦吗？”小翠道：“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小红道：“若想不受人欺负，就要做一个强者。咱们不去欺负人，可也不能让别人欺负！”小翠道：“我懂了。你对我真是比亲姐姐还好！”二人相视一笑，擦干了手，都在桌边坐下。各自盛了一碗饭，一块儿吃起来。

　　　　萧瑟的秋风不断地从西北方向吹过来，将山谷中的蒿草和树上的枝条吹得不住地来回摆动。黄绿相间的草地上，小红和小翠正各自持剑互相攻防。二人的剑招中时而夹杂着一些拳脚，虽然是习练，但互相间都各不相让。不一会儿，二人同时纵跃而起，空中双剑碰撞，擦出了一丝火花。紧接着她们各自向后翻身，落于地上，将宝剑收入鞘中，纷纷擦着脸上的汗，走到溪水边一块苔痕斑斑的大青石上坐下来。凉风习习，吹在身上感觉很舒服！

　　　　没多久，远处荒草丛生的山路上出现了两个身影。渐渐地这两个身影越来越清晰！其中一个正是两个月前小红在杏花村遇见的莽汉齐五。另一个是白面后生，油头粉面，衣着华丽。转眼他们二人就来到了小红和小翠两个少女近前。那白面后生不住地打量着红翠二人，上前一步笑道：“在下屠小光。人送绰号玉面逍遥侠！”说着看了看齐五，又道：“咱们来得多巧啊！这两位姑娘知道我们要来，在这儿等我们呢！”

　　　　齐五笑道：“看来是天意啊！”看着小红，又道：“上次我们见过一面的，想不到竟然在这儿又让我遇见你了。我们还真有些缘分！”说着仰天哈哈大笑。

　　　　小红和小翠虽然武功进步很快，可是面对无礼的男人，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她们不想和这两个人多说话，起身就往阁楼方向走去。齐五和屠小光立即迎在二人身前，伸出手臂拦住去路。小翠道：“两位请让路！”屠小光笑道：“让什么路啊？这儿的环境这么好，不如咱们快活一下倒是不错！”小翠道：“无耻！”屠小光道：“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很喜欢你！”说着伸手向小翠的俏脸上摸去。小翠侧身一闪，拉着小红就往旁边的丛林里跑。齐五和屠小光在后面紧追不舍。以小红和小翠今日的轻功，想甩掉他们并不困难。只是她们故意放慢速度，所以齐五他们一直跟在身后。小红喃喃道：“看来今日只好和他们动武了！”

　　　　不知不觉，红翠二人引着屠小光和齐五来到了丛林里。红翠二人在丛林中跑了没几步，各自纵身翻了几下，就人影不见了。齐五和屠小光都有些疑惑，但二人都想：两个小姑娘而已，能耍什么花样？齐五看着屠小光道：“我走左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