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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春天开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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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彬礼皱起眉头扭头走了,叶思容还以为他不愿意管这样的闲事,愣了一会儿正想着去找大人,突然看见他不知道从哪儿推了辆自行车出来,那辆永久28自行车又破又旧,推着就咯吱作响,好像随时会散架似的。叶思容犹豫了一会儿,跟在自行车后头走了一段路,一直走到没有人的地方。周彬礼腿长,一抬腿就已经骑上车子,这才回头看了她一眼。叶思容小跑了两步,跳上自行车的后架,心里头还在怦怦跳,也不知道是刚才一路跑得太急太快了,还是因为怕被别人看见。
要是被别人看到她坐在周彬礼自行车的后架上,她跳进南阅江只怕也洗不清了吧。不过幸好天已经黑了,隔老远才有一盏路灯,而且周彬礼骑得飞快,那辆破车连铃铛都没有,车胎压在石子路上,咔嚓嚓直响。周彬礼穿着一件特别旧的汗衫,俗话叫“老头乐”的那种白棉短袖,叶思容坐在车子后头,只看到他刺猬似的短发,还有背心里的汗渍。那件短袖靠近肩膀的地方都快要脱线了,料子已经朽出了一连串的小孔,勉强被缝线拉在一起。他的肩特别宽,肌肉结实,衣服被撑得鼓鼓的,叶思容想,这衣服就是被他撑破的吧?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老远就已经看到了卢潇鸣,她正打算叫周彬礼停,没想到他已经捏了车闸,他刹车刹得太急,她没提防,脸就已经贴在了他背上。温热的触感吓了她一大跳,就像那天在江里一样,可是今天是不一样的,他的气息更真切,周彬礼被她这么一撞,也回过头来,叶思容就像又被烙铁烙到一样,忙不迭的往后一仰,用力太猛,差点栽到车子底下去,幸好周彬礼眼疾手快,一手扶住她的后脑勺,硬将她整个人扳回来。叶思容脸都红透了,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看,幸好周彬礼见她坐稳了,马上就松开手,问:“那是不是你同学?”
叶思容跳下车去,卢潇鸣半靠半坐在榕树边,一动不动,她吓得六魂无主,连叫了几声:“卢潇鸣!卢潇鸣!”卢潇鸣这才嗯了一声,慢慢偏过脑袋来,他颧骨上青了一大块,也不知道被人用什么东西打的,叶思容吓坏了,问:“你哪儿疼啊?要不我们送你去医院吧!”
周彬礼非常冷静,走上来掀开卢潇鸣的眼皮看了看,问:“晕不晕?想不想吐?”
卢潇鸣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周彬礼蹲下来,捏了捏他的胳膊和腿,说:“骨头都没事,哪儿疼不?”
“全身都疼。”卢潇鸣有气无力:“没事,就是眼镜碎了,我看不到路……”
他是高度近视,瓶底厚的眼镜一碎,跟睁眼瞎似的。
周彬礼不由分说将他扶起来,卢潇鸣虽然是高中生,但他个子比同龄人高,平常都坐在班上最后一排,可是叶思容觉得这时候周彬礼就像老鹰抓小鸡似的,似乎轻轻一拎,就把他搁在了自行车后架上。
周彬礼推着车往回走,叶思容跟在后头,她这会儿才觉得应该向卢潇鸣交待一下周彬礼的身份,可是该怎么说呢?她想了半天,才说:“这是我的邻居,姓周。”又告诉周彬礼:“这是我同学,卢潇鸣。”又强调一句:“他学习挺好的,是我们的班长。”
周彬礼不过哼了一声,声音特别轻,叶思容知道他就这脾气,也不以为怪。倒是卢潇鸣老实说:“周大哥好。”又习惯性的去推鼻梁上的眼镜,摸了一个空才苦笑,说:“我妈要看到我这样子,又该打我了。”
卢潇鸣的妈是纺织厂当车间主任的,风风火火,手底下管着几百个人的大车间,对这个儿子也是管得特别严,常常拿个鸡毛掸子,就打得他直跳。
“到我家去。”
叶思容发现周彬礼说话特别简单,通常只是几个字,而且有时候他甚至用表情或者动作就省去了说话。叶思容不敢反对,好在她不再是跟周彬礼单独在一起,这让她觉得安心。
周彬礼用自行车把卢潇鸣驮回了他的破屋子,叶思容第一次进这屋子,只觉得比想像中整洁多了。大约是因为东西少,就是一张床,一张桌子,连椅子都只有一把。
周彬礼把卢潇鸣扶到椅子上坐下,又看了叶思容一眼。叶思容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好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周彬礼转身将床单理了理齐,把那床粗布被子挪到一边,叶思容这才明白是请自己坐下,屋子里本来就窄小,周彬礼身量高大,自己再站着,更显拥挤。于是她乖乖坐下来,周彬礼问清楚卢潇鸣的眼镜度数,然后又对叶思容说:“柜子里有鸡蛋,你拿两个出来,搁到外头的水壶里,放心吧,炉子是燃着封好的,你把火门打开捅一捅就行了,不用你重新生。”
说完他就出去了,留下叶思容直发愣,倒不是他叫煮鸡蛋让她摸不着头脑,而是他说生炉子,他怎么知道自己不会生炉子?
叶思容满腔疑惑的打开柜子,果然看见里头小竹篓放着七八个鸡蛋,于是拿了两个出来,去屋外头炉子上打开水壶,把那两个鸡蛋放进去。壶里的水本来就是温的,她打开火门拿火钳*捅炉子,想起来春天里那次他被人追着,自己正好在生炉子,呛得直流眼泪,别提多狼狈了,原来他还记得啊。
她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嘴角上弯,突然听到外头巷子里嗒嗒直响,是木底拖鞋走路的声音,有个女孩儿的声音笑着嚷嚷:“周彬礼,你又拿我们家水壶煮鸡蛋呢!”
叶思容没提防这时候有人来,连忙站起来,转身只看到一个女孩子,大约十八九岁,穿着一条*的连衣裙,圆圆一张脸挺讨喜的。叶思容虽然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也在饼市街进进出出遇见过,知道她也是住在这里的。
那女孩看见是她,不由得一愣,问:“周彬礼呢?”
叶思容老实答:“我不知道。”
那女孩撇了撇嘴,又打量了一眼她手里的火钳,说:“这是我们家的火钳。”
“对不起。”叶思容随手就将火钳靠墙放下,那女孩拿起火钳*捅炉子,说:“真是!什么人都往家里带,也不怕招了贼。”
叶思容脸皮薄,堂屋里头卢潇鸣听见她们说话,问:“是周大哥回来了吗?”
那女孩听见有生人说话,于是探头望了一眼,见卢潇鸣独自坐在灯光下,不知道为什么就抿嘴一笑,问叶思容:“这是谁?”
叶思容虽然觉得她怪无礼的,不过还是说了:“是我的同学。”
“你们是来找周彬礼玩的呀?”女孩突然热情起来:“你们要经常过来玩啊,有时候周彬礼一个人在家就睡闷觉,你们有空就过来坐坐,我在工艺厂上班,三班倒,有时候回来都找不着人说话。”她跟女主人似的,走进堂屋打开柜子拿了一个搪瓷缸子,然后出来看了看半温不热的水壶,说:“我去给你们倒点水来。”
她很快的去而复返,拿搪瓷缸子倒了大半缸凉开水,里头还搁了白糖,分了一玻璃杯子给叶思容,又倒了一杯给卢潇鸣。糖很甜,好些都没有搅化开,喝在嘴里沙沙的,叶思容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那女孩挺爱说话的,没一会儿叶思容就知道她叫侯英,今年十九岁了,已经上了两年班,不过嫌太辛苦了,正不想干了,想跟人合伙去集贸市场里头摆摊卖鞋,但家里人不答应,她自己又没有本钱。
“上班有什么出息啊,累死累活一个月才那么点钱,听说,现在集贸市场摆摊可挣钱了,他们进的塑料凉鞋,去工厂里拿货只要几毛钱,可是卖的时候,要是拿粮票换要两块五一双,不要粮票就得四块钱,黑不黑?”
叶思容觉得她胆子挺大的,去工厂贩凉鞋,平常姑娘想都不敢想,工厂肯给吗?不是说拿货都得有条子,凭介绍信?
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周彬礼就回来了。其实主要是侯英在说,叶思容跟卢潇鸣在听。侯英一看到周彬礼就笑咪咪的,问:“你吃饭了没有?”
周彬礼却答非所问,皱着眉头:“隔着半条街都听见你在叽叽喳喳。”
“我去给你热饭!”
“我吃了。”
“吃了再吃一点,有客人在,客人没吃饭吧?你不饿别人也陪着呀?”侯英一路说就一路走出去了,嗒嗒的木底拖鞋走路的声音在外头飘来飘去,也不知道在那露天厨房里忙乎着什么。
周彬礼居然带回来一幅眼镜,而且正是跟卢潇鸣打碎的那幅差不多的度数,戴上眼镜卢潇鸣就不是睁眼瞎了,高兴的直笑:“谢谢周大哥!这么晚了您上哪儿去配的眼镜?回头我把钱给您。”
“朋友送的,不用钱。”周彬礼漫不经心的说,端起桌子上的搪瓷缸就喝了一口,直皱眉头:“又弄这样的甜水!”
“那是给客人喝的,哪是给你喝的!”侯英在外头回嘴,“柜子里晾着凉茶,你自己又不喝。”
叶思容刚才开柜子拿鸡蛋的时候,是看到有一个搪瓷缸装着凉茶,她还想周彬礼挺心细的,专门晾茶,一个人过日子,还留着鸡蛋。没想到原来都是因为有个贤内助。
周彬礼喝了半缸凉茶,这时候外头水壶里的水也烧开了,他走出去把那两个鸡蛋捞出来,搁在碗里拿进来,然后在桌上把熟鸡蛋磕破了,开始剥皮。
叶思容看他手指头恨不得有自己手指两根粗细,他手上皮肤粗糙,每根手指都有老茧,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磨的。可是剥起鸡蛋来,却是又细又快,一会儿就把雪白的鸡蛋剥出来了,递给卢潇鸣:“把脸上青的地方滚一滚。”
叶思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煮鸡蛋是派这个用场的。

第四章
揉过两个鸡蛋之后,卢潇鸣脸上的青肿果然好多了。侯英端来饭菜,大家全都饿了,也没推让就吃了。等吃完饭已经快八点了,卢潇鸣着急回家,叶思容也惦着父亲该下班了,两个人倒是一块儿走出去,叶思容说:“你不认得路,要不我送你吧。”
卢潇鸣说:“饼市街嘛!这里我来过,去集贸市场。不过我不知道怎么走到牌坊底下去,到牌坊那里我就知道怎么回家了。”
“那我送你到牌坊底下。”
两个人一路说,声音就渐渐远去了。侯英本来站在门口看他们,回头就对周彬礼笑了笑:“这两个人,挺般配啊的,都斯斯文文的。”
周彬礼没搭腔,站起来拿了个空酒瓶子就往外走,侯英叫都叫不住,只好恨恨地:“这么热的天喝酒!喝死你个短命鬼!”
在集贸市场的后头有一家卖熟肉的铺子,晚上也不收摊,不过不卖酒,因为酒也要凭票供应的。周彬礼虽然没有票,却永远弄得到酒,而且他脾性爽快出手大方,总是买了烧肉请客,所以他在店里最受欢迎。一帮年轻仔常常聚在一起,花生米猪头肉,正好下酒。花几角就消磨一晚上,最是开心不过。
不过今天周彬礼格外沉默,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跟他平日最相好的苏长手就勾着他的肩膀问:“怎么啦彬仔?你今天一晚上忙乎什么呢?叫我们帮你满天下的找眼镜,好容易找着了,这会儿又喝闷酒。你又不看书看报,要眼镜干什么?”
“不是跟你说了吗?有客人临时订的急货。”
这是一句黑话,苏长手当然不是真名,而是绰号,他本姓苏,手也不长,但却是方圆十里最有名的扒手。据说没有苏长手偷不到的东西,常常有人指着货下单。比如说想要一把红雨伞,于是苏长手保管给你找一把红雨伞来。又比如说那年头飞鸽女式自行车非常紧俏,但只要找到苏长手,他保证能给你找来一辆崭新的飞鸽自行车。
“我寻思着不像。”苏长手咧嘴一笑,就露出一口四环素牙:“别不是你那小白鸽,又出什么花样了吧?”
屋子里的另外一些人却都安静下来,他们不像苏长手跟周彬礼是过命的交情,说话没忌惮。人人都懂苏长手话里头的小白鸽是谁,但谁也不敢当着周彬礼的面提,只是竖起耳朵听。
周彬礼却很反常的笑了笑:“胡说八道。”
“那我就放心。”苏长手比周彬礼大不了两岁,却是一幅老气横秋的口吻:“女人是祸水!”
屋子里气氛顿时轻松起来,有人笑着嚷:“哎,苏长手,我听说你妈找人给你介绍对象呢!”
“瞎说!”
“介绍对象又不是坏事!”
“就是!”
闹哄哄喝了几圈酒,酒瓶见了底,也就各自散了。苏长手拎着把破蒲扇,一边走一边拍蚊子,荒腔走调的唱:“少林少林,有多少英雄豪杰都来把你敬仰,少林少林,有多少神奇故事到处把你传扬……”
周彬礼却觉得自己酒喝多了,他走到井边去,几个主妇围在那里用大盆搓板洗衣服,叽叽呱呱说话。他打了一桶水上来,将桶举过头顶,就从头到脚一淋,哗啦一响,吓得好几个人转过脸来看他,高家师奶嘴快,就说:“彬仔啊,还没到三伏天,凉水这样浇法,要生病的。”
“后生仔火气大。该说个对象了!”
“人家早就有了,侯英不天天在他屋里头打转么?”
几个主妇都哧哧的笑起来,周彬礼只觉得她们烦,放下桶就走了。他不愿意回屋子里去睡觉,只觉得今晚亮堂堂的月亮,映得星星都不见一颗,倒是好走路。于是沿着巷子胡乱转了一圈,等一抬头,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落雨巷。
落雨巷没有骑楼,更显出月华如水,映在地上,明晃晃的。周彬礼晚上的时候常来,走得熟了,远远就站住了,果然就看到叶家堂屋里亮着灯,叶思容还在做作业。晚上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这时候她也镇定得就像没事一样了,低着头,默默的书写着,灯光将她的剪影照得分明,周彬礼知道她脸颊上有细小的绒毛,好像新鲜的桃子一样。那天在江里他拉她的时候,她猛然一回头,两个人离得太近,他看见了。以前就觉得她干净,像玉一样,可是就那天觉得她像水果,带着细微绒毛的,皮薄得恨不得掐一掐就要破的。
周彬礼觉得口干舌燥,靠在电线杆上,摸了半天,也没能摸出来一包烟,他明明在身上带着一包的,又被苏长手给摸走了!
叶思容还在写作业,不知道远处的黑暗里有人看她,更不知道他差不多每隔两天都要来一趟。周彬礼知道自己在犯傻气,可是老管不住自己。整个饼市街的少年都知道他的心思,却没一个人敢在他面前说什么,只是对叶思容态度越发敬而远之。叶思容生得太漂亮,原本饼市街不少人垂涎三尺,两年前有个老色狼偷看叶思容洗澡,正好被周彬礼撞见,当时怕惊动了屋子里的叶思容没发作。只是把那老色狼揪到一边去,那一刻的周彬礼,凶狠得像只老虎。第二天那老色狼就瞎了一只眼睛,吱吱唔唔说是自己不小心戳瞎的,从此后饼市街的少年们都老实了,谁也不敢再打叶思容的歪主意。
苏长手曾经语重心长的对他说:“你喜欢小白鸽干什么啊?她是天上飞的小白鸽,你是*里的地老鼠。人家拍拍翅膀就飞走了,你呢,一辈子困在*里。”
那时候他什么也没说,心里也是明白,苏长手说的是对的。
叶思容做完了作业,收拾东西上阁楼去了。他转身退了两步,然后猛然朝着墙冲去,几步蹬在墙上,就已经勾住了墙头,轻松一跃,坐了上去。这一段墙没有扎玻璃碴,而且又宽,他坐得惯了,抱着膝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没有云,月亮又大又有华彩,皎洁的月光撒下来,整条巷子就像被水洗过似的。叶思容洗完澡拉开窗帘,她手里拿着一个杯子,给窗台上的葱盆浇水。每天晚上她总要给那盆葱浇一杯水,香葱长得郁郁葱葱,周彬礼觉得她就是跟饼市街的女孩子不一样,人家都在窗台养一盆指甲花,只有她天天养葱,而且那盆葱也不见她掐了去炒菜,总是长到最后一直长出白绒球的花来。
叶思容压根不知道有人看她,她只是觉得今天晚上的月亮特别好,她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搁在窗台上,突然就幽幽叹了口气。
周彬礼只觉得她连叹气的声音都好听,不过,她为什么叹气呢?正琢磨的时候,不防叶思容突然探出头来,就朝着他那个方向,直直的望去。
周彬礼没想到她突然会探头,一时间猝不及防,偏偏晚上月光明亮,照得清清楚楚。两个人四目相接,都是一愣。她愣在窗台那半探头,而他愣坐在墙头。周彬礼吓了一大跳,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叶思容脸上一红,身子往后一缩,手拉着窗帘,似乎打算关窗。周彬礼这才反应过来,正打算跳墙走,没想到叶思容却又急急的探身,轻轻的叫:“喂!”
他差点都没敢转头看她,只听她说:“今天谢谢你啦!”
他脸皮发僵,叶思容反倒觉得挺好玩似的,“噗”得一笑。她这么一笑,比天上的月亮还要皎洁明亮,周彬礼只觉得视线里白花花的,就像人家烧焊冷不丁看到,灼得眼底都生痛。他都不晓得自己答了一句什么,只听叶思容温柔的说:“你快回去睡觉吧,都半夜了。”
他还没有答话,忽然听到阁楼底下堂屋里,叶大志的声音问:“思思,你跟谁说话呢?”
他知道被叶大志看到是不得了的,于是一闪身就跳到墙底下去了。只听叶思容答:“没有啊,看到一只小猫。”
“别逗野猫玩,当心抓到手。”
“晓得来。”
叶思容跟叶大志说话都是讲普通话的,而且带着几分软软的糯音,跟本地的方言不一样。
“快些睡,明天不还要上早自习。”
听到关窗子的声音,周遭渐渐安静下来,周彬礼又等了一会儿,这才翻墙而出,叶家的灯都已经关掉了,他本来以为叶思容真的睡了,愣愣看了那黑洞洞的窗口一会儿,正打算走了,没想到窗帘一动,叶思容悄悄的探出头来,看到他还站在那里,又忍不住脸上一红。
周彬礼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就跳上墙攀上窗子,叶思容被吓了一大跳,连连往后退了两步,他一条腿已经跨进窗台里,看到她这样子,倒不动了,压低了声音说:“别怕,我就是……想跟你说,早点睡。”
叶思容的声音跟蚊子似的:“那你也早点回去……”
他点点头,跨出窗台正打算跳下去,忽然听到叶思容细如蚊蚋的声音又说:“要是窗台上没有葱盆,就是我爸爸在家。”
周彬礼过了好几秒钟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一时间只觉得心花怒放,强自按捺,跳下窗台之后,却再也忍不住,就在那青石板的长巷里,一口气冲到墙边,斜蹬在墙上连走了好几步,叶思容看着他露出这样的绝技,心想语文书里说飞檐走壁,原来真的有人可以飞檐走壁啊,他已经都冲出老远了,突然又回过头来对她一笑。落下来之后,绕开人家的门,又朝着墙上斜蹬而去,月光照着他的背影,就像一只骄傲翻飞的燕子,那一刹那少年的飞扬跳脱,就像皎洁的月色一般,让她嘴角微翘,满心甜蜜。


作者有话说:爬窗是传统,要保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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