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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畔小筑-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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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孟拂衣终于开口说道：“玲珑……我是你姐姐……不是哥哥。”即便她一身男装，即便她不说谁也不知道她是女子，可她依旧不是男人，那是谁也骗不了谁的。
至于孟玲珑，也许只是在长时间的相处后，不自觉地将她当成了男子，所以才会有这样的错觉，可那并不是真的。
孟玲珑抱着孟拂衣，浑身都僵硬了。“可是我……没有当你是姐姐……我一直……”
孟拂衣突然回身，拉开了抱着自己的孟玲珑，一把解下了自己的长发，长发柔顺地落在她的肩上，将她一直过于俊秀的容颜透出一些妩媚来，她拉着孟玲珑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说到：“你看清楚了吗？即便再像……我也是女子。”
孟玲珑不再说话了，她的眼泪不断地留下来，终于抽走了按在孟拂衣胸口的手，低下头，安静地说道：“玲珑……懂了……”而后她的头一直不曾抬起，静静地转身出了房间。
“姐姐……玲珑好恨……真的好恨啊……”她终于再也忍不住，“呜哇”一声，双手捂着脸，逃离了这间屋子。
孟拂衣静静地站在哪里，慢慢地回头，看着自己桌上的画，良久，一滴泪落了下来，画上那眉目如画的女子，原本带着笑意的双眼，因为她的这泪，晕染了开来，似乎在哭。流畅的线条，传神的眉目，一看便知这样的画，她不知已经画过了多少，孟拂衣自己都已经数不清了，从小画到大，看着孟玲珑长大，便一直一直这样画着，偷偷地画着，不让她知道。
孟拂衣看向窗外，外面是一轮满月，月光洒了一地……凄凉如雪。
孟拂衣搁笔，闭上眼睛，安静地哭。
曾经说过永远会陪伴，曾经说过，只要愿意，她愿意为她永远只穿男装。究竟是谁断送了曾经的誓言。
尘缘，她们只是互相的尘缘而已……终究是不能走到最后的，既然是尘缘，何不早早地放下，解脱了自己，也解脱了对方。
江小筑趴在屋顶上，看着房间里面的孟拂衣，难受得皱起了眉。
沐依然在一旁轻叹。“说过看了你会不开心，你便是偏要看上一看。”说罢，她拉起了她的手。“走吧。”
“沐依然，这个死劫，便不能躲过吗？”
“死劫在她们的心里，她们一个放不下血缘，一个看不透尘世，这死劫，终究是躲不过的。
……
第二日，沐依然带着江小筑告别了孟家，说了倒是祈福的那一日，她们定然会回来。孟老爷千恩万谢，笑着送两位离开了。离开的时候，江小筑和沐依然听见一个消息：孟玲珑自己也答应了这门亲事。
江小筑不由得想起了沐依然说的那句话，这个死劫，在她们的心里，她们定然是躲不过的。
虽然说告辞了，但江小筑毕竟是放不下孟玲珑和孟拂衣。本性的凉薄虽然让江小筑对这件事不会有多大的执念，但毕竟孟玲珑是她一手救过来的，相处的时间虽然很短，但也能算是成了朋友，她既然知道了两个人的命运，便总是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她也毕竟只是一个不曾知道人间冷暖的十四岁少女而已。
她们在一家客栈住了下来，并不曾离开。一天天地看着，看着孟何两家定好了良辰吉日，而这一天，也越来越近。
而后有一日，在客栈中的两个人接到了消息，孟玲珑突然一病不起，孟家急着在找江小筑。
“别去。”沐依然站在江小筑的身边，说道：“去了也没用，他们的命已经定下来了，不是现在的我们就能够改变的。”说这句话的时候，沐依然的双手握紧，似乎强忍着什么。
命运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更改的？想当初她们为了扭转命盘，付出了多少的代价？
“我知道。”江小筑冷冷地说道，低头去看自己带出来的医书。
虽然说了我知道，但冷面心善的大夫还是带着厚脸皮，虽然说不要管，却总是忍不住管闲事的道士出现在了孟家。
“江大夫！”孟拂衣的神色已经不同于第一次见到的清淡，而是带着浓浓的焦虑。看来，孟玲珑的病，已经很重很重了。
江小筑为孟玲珑诊治了之后，也只能摇摇头。不是没有救，而是没有救命的药引。
那药材只有春季才有，如今已经是夏季尾声了，山上哪里还有？何况那药材原本也不是凡间之物，生长的地方又是生长原始的深山绝壁之上，一般人连见到的很少，更何况是在陡峭的山壁上去采摘了。
“究竟是什么药材，江大夫你只要说，我们都能够帮你找来！”孟老爷在一旁说道，整张脸都阴沉沉的，孟夫人早已经在一旁哭得花了精致的妆容。
原本喜事快来临门，可谁承想，喜事还不曾来，却转眼就要变成丧事了。
江小筑轻叹。“还魂草。只有用还魂草做药引，才有希望救孟小姐一命，而且要快，孟小姐怕是，没有多少时日可以等了。”
“还魂草？那只是在人们的传说中才出现的草，这世界哪里有什么还魂草？！”一旁的孟夫人大声地哭着。
“这世间，的确是有还魂草的，只是那还魂草每年出现的时间都很短，又只有在少数的几座大山深处的绝壁上才有，那里一般很少会有人过去，所以见过的人很少。”
“还魂草……在哪里。”开口的是一直都坐在一旁不曾说话的孟拂衣，此刻，她正盯着江小筑，一字一句地问：“还、魂、草、在、哪、里我去找。”
你甚至都愿意为她去寻找这种有在传说中才存在的还魂草，却也不愿意自己给她一点希望吗？
江小筑垂目。孟玲珑的病，怎样来的，怕是她们四个人，都很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周更了，红果果的周更了有木有啊~~~笨笨努力……想着日更出发~~~~吼吼~
、第六十六章（倒V）
江小筑被留在了孟家；用自己独制的药帮着孟玲珑吊着命；而孟家的人；能出动的；都已经出动去帮着孟玲珑找那还魂草了。
江小筑看着床上的孟玲珑，现在她一天里面只有很短暂的时间能够恢复意识，睁开眼看看床边；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之后；又绝望地闭上了眼。而她清醒的时间，也随着日子的推移；一点点地减少。
或许还是死了吧。索性倒也痛快。有时候江小筑会忍不住这样想。
出门的时候，看到站在门口的何彦豪；江小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切的事情都是由这个男子惹出来的，可是他却什么都不知道；说到底，他只是爱了一美好的女子，那个女子也值得他爱，可是他不知道，他根本就不该爱。
他又做错了什么？
这几日，何彦豪总是来回的不断地奔跑，白日里四处地去寻找还魂草的下落，却总是能够在入夜了赶回来，只是希望每日都能够看孟玲珑一眼。
江小筑看着站在门口的何彦豪，突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爱情明明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却总是会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候成为了伤害自己，也伤害别人的毒药。
何彦豪朝着江小筑一点头，就进了孟玲珑的房间。床上，孟玲珑并没有醒过来，一直都闭着眼，何彦豪拉起了孟玲珑的手，小声地说着话：“我今日看到城外有一处的风景极美，等你好了，我带你去。”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很温柔。他的世界里，只有这个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子。
躺在床上的孟玲珑没有张开眼，眼泪却已经流下来了。
这个守在她床边的男子是这样的好，就像孟拂衣说的，嫁给这样的男子，并没有什么不好。只是，她却不爱他，无论他再好，她也不爱他。因为不爱他，因为愧疚，孟玲珑更加不能释怀。
何彦豪小心地帮着孟玲珑擦着眼泪。“怎么哭了？放心吧，你一定会好的。”
孟玲珑的病一日比一日重，终于有一天，江小筑对着站在门边的何彦豪说道：“何公子，放弃吧。”
门口的何彦豪一震，转头看着江小筑，似乎不明白江小筑再说什么。
“你和孟小姐有缘无分，若你还想给孟小姐一线生机，请你现在就放手吧。”江小筑看着面前的何彦豪，平静地说道：“你若能放手，孟小姐或许还有救。”她根本就不爱你，是你的爱，困死了她。
这句话，江小筑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何某不知道江大夫说的是什么意思。”何彦豪的语气变得冷冰，眼睛只瞪着江小筑。
“我能够救孟小姐，但你必须立刻推掉这次的婚事，从此和孟小姐再无来往。”
“荒谬！这事绝对不可能！”
江小筑看着何彦豪，皱眉说道：“若你真的爱她，就放了她，只当是救她一条命。”
“何某已经说过了，这事绝不可能！”这样说着，何彦豪转身就要进孟玲珑的房间。
江小筑站在门口，对着何彦豪的背影说道：“孟小姐根本就不爱你，她这病就是因为这场婚事才起的……”
“行了，我不想听！”何彦豪一转身，关上了房间的门。
江小筑站在门外，不再说话。
何彦豪看着床上的孟玲珑，双手紧紧地抓住她的手，盯着孟玲珑的面容，一遍遍地说道：“‘他’说的不是事实对不对？我不相信！你明明答应了婚事！”
执念，往往只是一瞬间。
何彦豪从此不再盲目地寻找还魂草了，却日日守在了孟玲珑的床边，彻底将还魂草的事情交给了自己的手下，只是一遍遍地问着不省人事的孟玲珑：“‘他’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你爱的是我对不对？若你不爱我，你爱的又是谁？”
终于有一日，孟玲珑似乎突然好转了，醒了过来。何彦豪很惊喜，扶着孟玲珑坐了起来。
“何公子……你能扶着玲珑出去透透气吗？”
那日的孟玲珑身子真是好，竟然还能下地走路，只是何彦豪怕她太累，只许她走了一会儿，便坐在园子里面休息。
孟家都因为孟玲珑醒过来这件事儿开心，只有江小筑知道，孟玲珑的寿命已经走到了尽头，若还是找不到还魂草，怕是过不了今晚了。
“别想太多了。”沐依然站在一旁，紧紧地握住了江小筑的手。
“……”
奇迹出现的时候总是让人觉得措手不及，就在那天傍晚的时候，孟家的下人一路风尘的赶回来，竟然带了还魂草回来，孟拂衣竟然真的为孟玲珑找到了还魂草。
孟家的老爷夫人简直喜极而泣，根本不敢相信奇迹真的就在自己的身边。
可孟家的下人同时也带来了一个消息，这还魂草，是用孟拂衣的命换回来的。
孟拂衣虽然采到了还魂草，却也在采摘的时候不胜跌落山崖，终于在今日，重伤不治，在路上离开了人世。
孟家的人虽然悲伤，但此刻更重要的是救孟玲珑的命，连忙将还魂草给了江小筑，请她救孟玲珑一命。
还魂草是一个药引，也不需要熬制，只要配着药生吃就行了。江小筑拿着那株还魂草进了孟玲珑的房间，不说话。
此刻还魂草就在自己的手上，可江小筑却知道，这还魂草的药效，已经没有了，即便能救孟玲珑一名，救回来的，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孟玲珑看着江小筑手里的还魂草，却笑了。
“拂衣呢……”她开口，问。
“拂衣小姐或许正在回来的路上。”江小筑说道。
“拂衣不会回来了。”孟玲珑却这样说。
“……”江小筑不回答，她不想欺骗，却也不想说实话。
孟玲珑笑得很美。“江大夫……你有喜欢的人吗？”
“……”江小筑依然不回答。
孟玲珑闭上眼，也不管江小筑是否回答，继续轻声说道：“喜欢的人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会感到很温暖，即便或许你根本看不见她，但你也能够感觉得到。当她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就会感到寒冷……那是谁也无法在温暖你的寒冷。”孟玲珑紧紧地握着手里面的还魂草说道：“拂衣走了……今日一早就走了，我感觉得到……因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寒冷了起来……她已经不会回来了……其实……我宁愿她不爱我……至少，我还能看见她……”
孟玲珑不再说话，江小筑看过去，只看见孟玲珑手里紧紧握着那株还魂草，已经永远都不会说话了。
客从远方来，赠我漆鸣琴。木有相思意，弦有离别音。终生执此调，岁月不改心，愿作阳春曲，宫商长相守。 凤求凰
江小筑没有从孟玲珑的房间里面走出来，在外面的何彦豪只听见孟玲珑的房间里面有琴声传出来，是那曲他第一次见孟玲珑时候，她弹的凤求凰。他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冲进了房间，之间孟玲珑手里握着那株还魂草，安静地离开了。
窗口的江小筑正坐在那古琴前面，面无表情地弹奏着凤求凰。
凰已经离开，徒留下那凤，从此千年岁月孤单只影，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曲完毕，江小筑转身朝着门外走，这里已经没有她留下来的意义了。
“你为什么不救她？”床边的何彦豪静静地站着，没有转身，他这样问着，声音中满是怨恨。
“不是我不救她，而是我已经没有能力救她了。”江小筑冷冷地说完这句话，就走出了门外，门外，沐依然已经等在那里了。她拉起了江小筑的手，淡淡说道：“回去吧……”
江小筑转身看了一眼那房间，回头跟着沐依然走了。
“……”沐依然拉着江小筑安静地离开，院子里孟家的老爷夫人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当下已经嚎啕大哭了起来。江小筑不说话，可是沐依然又怎么会不知道她？
这么多年了，这么多世了，哪一世的她都一样，冷面心善，总说着人命的事她毫不关心，其实她哪里能不关心？
“即便是这样，我也是羡慕她的。”身边的江小筑却突然这样说。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们身边的沐依然却已经知道了。
“娘子怎么去羡慕别人呢？”她更加用力地去抓住江小筑的手。“娘子已经有我了，我比孟拂衣爱孟玲珑更加爱你。”
江小筑却愣了，站在原地不解地看着沐依然。
“你说……爱……我？”江小筑是不相信的，虽然从小一起长大，听沐依然喊自己娘子无数声，但是江小筑毕竟从来不曾往这方面想过。两个女子之间，怎么能够说爱呢？
若是没有遇见孟玲珑和孟拂衣这件事，江小筑定然是觉得沐依然在开玩笑，根本不会想到别的地方去，可是亲眼看过了孟玲珑和孟拂衣的爱情，却让江小筑对沐依然的这句话无视不起来。
爱？
怎么可能？
沐依然停下来，看着江小筑的眼神深邃，带着绝望的悲伤，她说：“我当然是爱你啊，从你的前世的前世的前世……就已经爱你了。”
“……”
“……”
“沐依然，你骗鬼吧？”
骗鬼的，绝对是骗鬼的。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求留言，最近这么 勤快，难道不应该有点奖励咩亲~~~~~~
、第六十七章（倒V）
“你说……爱……我？”
“我当然是爱你啊；从你的前世的前世的前世……就已经爱你了。”
“……”
“……”
“沐依然；你骗鬼吧？”
做梦的感觉真是糟糕；虽然这个不是噩梦；但是江小筑也恨透了总是被这些个梦纠缠着，自己那个体质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不管是自己看过的，还是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总是会无缘无故地跑到自己的梦里来；天知道她根本就对这些个东西没有兴趣，更加不愿意去回忆他们。
这一晚江小筑又睡得很不好；虽然知道自己睡着了，但是又总是感觉自己其实根本没有睡着；其实是醒着的。明明在休息却还是累得不得了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心里一直抱怨着沐依然这个混蛋，突然就感觉到什么东西正压在自己的身上；重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真是混账！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过到底是让自己安心了下来，江小筑突然感觉似乎不那么累了，自己终于能够真正睡着了。
孟玲珑那时候说的画真的是对的。
喜欢的人，当她在你身边的时候，即便你看不到，也是觉得温暖的。
江小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沐依然正在自己身边睡得一脸蠢像。
“……”江小筑突然感觉心情非常的不好，于是狠狠地在沐依然的肩井穴上狠狠一按。
“嘶！”沐依然突然痛叫着，醒了过来。“娘子~”
“闭嘴。”江小筑的表情非常的难看，可其实认识江小筑的人应该知道，江小筑这个时候是觉得很开心的，但又因为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所以面目就扭曲了，这其实就是和江小筑这扭曲的性格有关。
小时候明明是很可爱的，现在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呢……
“娘子~我饿了。“好在沐依然不愧是沐依然，面对这么扭曲的江小筑，依旧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愣是厚着脸皮地乞食。
江小筑寒着一张脸，从床上下来，去为沐依然做饭。
“……”沐依然侧躺着身子，看着在床下穿衣服的大美人，眯着眼，笑得很傻。扭曲是扭曲了点，但毕竟还是之前的那个江小筑。有时候沐依然还觉得江小筑这个扭曲着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除了自己，没人会喜欢这样扭曲的人，虽然这个人是少见的大美人。
江小筑穿好了衣服，却停在那张古琴前面，不动了。很久之后才回头对沐依然说道：“我见到何彦豪了。”
沐依然一直嬉皮笑脸的表情消失了，整个人都变得严肃了起来。“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她从床上起来，走到了江小筑的身边，伸手摸在了江小筑受过伤的肩膀上，问道：“对不起。”对不起的是，在你需要我保护的时候，我却不能出现。
江小筑的脸色变得极其的扭曲，整个人都僵硬下来了。一脸狰狞地对着沐依然说道：“滚！”
果然她的娘子又在不好意思了。
桃夭看见沐依然的时候，心情莫名的有些糟糕。这神棍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呢？最近她都没有机会和江大夫好好独处过呢……一看到沐依然缠在江小筑的身边，桃夭就觉得自己浪费了大好的时间，懊悔啊。
所以她决定将这几天江小筑不断走桃花运的事情全部告诉沐依然。看见沐依然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了起来，桃夭觉得自己心里舒服多了。
江小筑回来的时候看见沐依然那表情的时候，很是费解，这是怎么了？这感觉怎么比被自己禁止喝酒一个月还惨？
“怎么了？”
“……凡尘是美好的。”沐依然突然这样说。
“嗯？”
“但凡尘也是危险的。”沐依然又说。
“……”
“有了媳妇儿还是去隐居比较好。”沐依然接着说。
“……”
“让媳妇儿呆在凡尘太危险了。”沐依然叹惋。
“……”江小筑直接翻了一个白眼。“有病。”
两个人用过了早饭之后，就将江畔小筑扔给了桃夭照看，自己则是出门去了县衙。
“江大夫你早点回来。”桃夭在门口深情地呼唤。
县衙里面，县太爷看着空荡荡的牢房，张大了嘴半天没有反应。
“这这这……本官一直派人严加看管，一刻都没有疏忽过，这人怎么就不见了呢？！”分明他是县太爷，分明他是负责看管犯人的，可这时候他却一脸惊恐地看着旁边的江小筑和沐依然。
“……”江小筑没有说话，虽然王府的少年一再向自己保证，这次绝对不会让何彦豪逃走，但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却也在江小筑的意料之内，所以江小筑的脸上丝毫没有惊讶的表情。
沐依然更是平静。据她和江小筑所知，何彦豪在那件事之后没有几年，便去世了，所以现在的何彦豪绝对不是人，既然不是人，那么县衙的大牢自然是困不住他。想了想，她开口对着江小筑说道：“既然他这么恨你，前两次失败了，他定然还会来找你，我们倒也不用费心去找他，在家里安静地等着她便可以了。”
人现在不见了，江小筑也没有什么办法，觉得沐依然说的也有道理，等对方来找她们无疑是最方便的，而且她们也有时间好好地准备一下。
虽然这次两个人到了县衙没有见到何彦豪，但是也不算是毫无意义的，用沐依然的话说，至少能够证明，何彦豪真的已经死了，至于为什么还在人间飘荡，这件事，他们还不清楚。
两个人回到江畔小筑之后，沐依然打算先弄清楚何彦豪至今还飘荡在人间的原因。照理说，人死之前，阴间的鬼差便已经找上来，只要人一死，鬼差便会勾走他的魂魄，带着他去地府。这里面是很少会出现意外的，鬼差虽然不是神，但还是绝对拥有魂魄无法抗拒的力量，即便是恶鬼，在鬼差面前，要收服它也不是多困难的事情。即便有的魂魄在人间尚有未能完成的事情，鬼差也不会容许他们在人间过多的停留，一般人死了之后，只有头七的那晚，鬼差才会容许魂魄回魂，完成它们在人世间尚未完成的心愿，但时间也只有一个晚上，头七一过，不管你有什么事情，都该离开了。尤其是像何彦豪这种有着怨恨的魂魄，更是不容许呆在人间的。难道是阴间的鬼差不小心打了个瞌睡忘记了？
沐依然打算先弄清楚这件事，于是这天晚上，一入夜，沐依然就在房间里面设好了阵，请鬼。
这里的请鬼，是指鬼差。
鬼差大多很忙碌，一般人随意哪里是能够请动的？即便是修习法术的道士，有这样本事的，也不多。
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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