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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横行-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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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惜垂首道:“小女子方才只是随性一弹,让白王见笑了。”

白辞道:“萧姑娘确实好琴技。”

萧彧在一旁道:“小女琴棋书画,样样都懂一些,只是都不精。”

白辞颔首:“涉猎一些就好,不过是消遣罢了。”

东方冽在一旁笑得高深莫测。

容镜忽然抬头:“白白,我饿了。”

白辞道:“天色是不早了,回去吧。”说罢,深深看了萧惜一眼。

萧惜白如脂玉的肤上终于泛出了浅浅的红色,垂下眸去。

出了尚书府,东方冽笑道:“萧彧那个老狐狸,倒是挺会为自己打算。”

白辞平静不语。

东方冽理了理袖摆,一副隔岸观火的样子,“萧彧跟封文敬不和不是一天两天了,封文敬在朝中的势力一直远远压过萧氏,如今皇兄封了封文敬的女儿做皇妃,萧彧这回是真的坐不住了吧。”

白辞道:“难得你关注的是这个而不是美人。”

东方冽立即投诚:“我这不是为了你么。”

白辞浅笑:“少来。”

容镜仰起头看了白辞一眼:“白白,我觉得你今天有点奇怪。”

白辞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问:“哪里奇怪?”

容镜想了想,道:“你是不是以前真没见过姑娘?”

白辞脚步缓了下来,停在了容镜身前,一手轻轻抚过容镜的下颌,声音不由染上笑意:“镜儿,你吃味了?”

“吃什么?”容镜不明所以。

东方冽笑得不怀好意:“阿辞,你就别调戏容小神医了,他哪有你那么高的道行。”

白辞道:“放心,我对你说的姑娘没兴趣。”

容镜登时一脸遗憾:“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还以为你终于开窍了。”

东方冽哈哈大笑。

白辞脸上并无失望,“你希望我找个姑娘?”

“如果爷爷我说希望,你会找么?”

“也许会。”白辞答得似真非真。

容镜略一沉思,随即认真道:“那还是不要了,夫妻之实行多了,会折寿的。”

东方冽的脸都要笑僵了。

到了白府,天已经有些黑了。容镜打算一个人回木溪殿,走了没多久,东方冽就从后面跟了上来。

伸手搭上了容镜的肩,东方冽在他的肩上拍了拍:“容小神医,其实你不用太过担心,阿辞没可能找女人的。”

容镜破天荒地没反驳,“你怎么知道?”

东方冽低下头凑到容镜脸侧,笑声滑过他的耳畔,“你是问前一句还是后一句?”

下一秒,容镜的手刀已经架上了他的脖子。一股凛冽的寒气渗入脖颈,容镜笑得无害,“小冽冽,你是不是觉得爷爷我很好调戏?”

肌肤相触,颈上的血液仿若被冰刃隔空划过,一阵碎裂般寒凛的锐痛蔓延开来。麻木瞬间涌入四肢血脉,架在容镜肩上的手指尖都木了一瞬。

东方冽唇角依然带笑,声音轻快得像是对身周强烈的杀气毫无感觉,“看来本王不小心碰了你的底线啊,容小神医。”

颈上的杀气忽然消失了。容镜收回手,脸上依旧是稚嫩的神色,“其实爷爷我很好说话的。”

东方冽从容镜身上离开,叹了一句,“你果然还是不够狠。”

顿了顿,东方冽忽然道:“你和阿辞睡过了吧?”

不等容镜回答,东方冽继续道:“医者或多或少都是有些这方面洁癖的。看样子容小神医这方面的洁癖还不小,不然也不会洁身自好这么多年。如果阿辞不下手,你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接触这种事吧。”

容镜面上微微露出诧异的神色。

东方冽道:“没什么好吃惊的,本王混迹欢场十数载,这种事看得还是很清楚的。”

“所以?”

“所以,我只是想告诉你,阿辞是不是断袖我不清楚,但他从骨子里抵触接触女人。”





、深藏不露


越过暗色的树影,前方隐隐现出木溪殿的一角。殿前的灯火还亮着,将脚下模糊的暗影映得更清晰了些。

容镜不由停下脚步,一双眼睁得有些大,“为什么?”

东方冽斟酌着道:“多少算是少年时候的心理阴影吧。总之我跟了他这么多年,虽然阿辞任何喜恶都不表现在脸上,但我还是感觉得出他对和女子的接触十分反感。所以他从不去青楼,推说身体不适,二十五岁也未纳妃,府上甚至连一个丫鬟也没有。”

容镜这才觉出奇怪,仔细想想,白王府内似乎确实没有一个女子。清一色的皆是男仆。

容镜逮住了第一句话,“什么阴影?”

东方冽苦笑:“我只能说这些了,否则过了今夜,我可能就真的看不见明天的月亮了。”

容镜侧身靠在身后的树干上,目光闪烁:“那你可以看点别的。”

东方冽面上依旧轻松,语气却微微一沉:“这并非玩笑。这件事不是因为所以这么简单,容小神医就不要刨根问底了。”

容镜不以为意,“那我自己去问白白。”

“我不觉得他会告诉你。”东方冽面上打趣的神色终于消失了,一字一顿道,“而且我奉劝你,不要在他面前提起此事。”

容镜眉心拧出细细的纹,沉默了一会儿,道:“既然如此,那爷爷我便不好奇了。”

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容镜脸上,落下斑驳的阴影。容镜的表情在黯淡的光影之中看不真切,只剩下一个白皙的下颌清晰地露在阴影之外,微微扬起,瘦得削尖如锋。

东方冽的眼眸蓦然深了深。

半晌,他忽然道:“容小神医的住处就在附近,本王便不多送,先回去了。”


容镜没在意东方冽的异样,径自回了木溪殿。

小栋子见他回来了,打了一桶热水服侍他沐浴。

容镜不像往日般多话,让小栋子离开带上房门,然后脱了衣服,将身子浸在水里。

温热的水漫过身体,直到脖颈。脑海中忽然浮现起那夜白辞的手在他身上游走抚摸,温热的手若即若离,仿佛颈上的水上下浮动,撩动起微痒的触觉。

那丝毫不显病弱的修长的身体,俯在身上,一双平静黑沉的眼带着似乎能容纳一切的温和。

容镜闭上眼,将头沉入水里。

他从小在神医谷长大,过着近乎与世隔绝的生活。身边除了病人,只有常年不在谷中的白圣溪和肖拓。江湖上的人心险恶和世俗纷争他从不放在心上,所有人对他来说都不过是生活里的消遣,兴致来了便调弄几番,无趣了便不再理会。不远不近,若即若离,到头来孑然一身,潇洒自在。

可是忽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人,像温水一样将他笼罩起来,任他往日的唇枪舌剑、捉弄刁难,都像落入了水中,荡起一丝水纹,然后重又归于平静。偶尔溅起几滴水,还滴在了自己脸上。

然后那个人将温度渐渐渗入他的界限,一点点瓦解了他百般戒备的那层底线,直至分崩离析。

容镜觉得自己真的有些动摇了。

水温热得舒服,容镜浮出水面,靠着木桶的边缘,思绪神游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就陷入了朦胧。

依稀间,一个孩子站在他的床边,一双清灵的眼睛望着他,白嫩的手摸上他的额头,小声道:“容镜哥哥,你有没有感觉好点?”

容镜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客气道:“你捅的是爷爷我的肚子,不是脑袋。”

那孩子收回了手,带了些怯怯的神色,“容镜哥哥,你还在生我的气?”

容镜身子一斜,用手支了下巴,道:“老子不生你的,生谁的?”

这孩子自那日后天天跑来看他,白皙的小脸上满是内疚,似乎那日确实是因为什么吓坏了,才下意识捅了他一刀。

不过这小娃娃一副乖得不能再乖的样子,不逗弄逗弄容镜觉得实在过意不去。

果然那孩子埋了头,不出声了。

容镜拍拍他脑袋,“乖。去给爷爷我拿串葡萄来。”

那孩子听话地转身跑出房间,不一会儿,就拿来一碗洗好的葡萄。

白嫩的小手从藤枝上摘下一颗葡萄,笨拙地剥着葡萄皮,费了好大劲终于剥好了,伸长了胳膊,把葡萄够到容镜嘴边。

容镜看了那葡萄一眼,果肉被剥得坑坑洼洼的,上面还有皮,一看这孩子就是来自富贵人家,连个葡萄皮都不会剥。

容镜笑眯眯地张开嘴,一口咬下了葡萄,顺便舔了舔那两根白生生指头上的汁水,道:“小娃娃真乖。”

那孩子两眼一弯,露出一个十分好看的笑。

然后收回手,继续埋头剥下一个。

那孩子白生生的手指在视线里一动一动,忽然就消失了。一阵风卷过衣角,复又站在谷内温泉的边上。那小娃娃站在石凳上,踮着脚去看石台上的武功秘籍。耐着性子从头翻到尾,嘴里低喃了一句,“好厉害。”

剑柄在手中打了个旋,插入地面。容镜一跃跳到石台上,对那孩子道:“这算什么,看着爷爷给你露两手。”

说罢,两指一提,剑煞然从石地中挣出。手握剑柄,对着一丈之外的巨石隔空一劈。

了无动静。

那孩子扭头看容镜。

片刻之后,突然轰的一声巨响,那巨石应声裂开,倒落在地。

那孩子的呼吸似乎停了停。

容镜伸手在那孩子眼前划了划,“吓到了?”

“没有。”那孩子应得简洁,然后掏出白色的细绢,替容镜擦了擦发前细细的汗水,“你累了吧,我去给你倒茶。”

说完,便跳下石凳,去了茶房。过了一阵子,端了一个茶盘出来。

容镜喝不惯茶这个东西,但是小娃娃喜欢泡,所以他也只好跟着喝。喝了几次,倒也习惯了。

那孩子端起茶壶,倒了一杯,双手递给容镜。容镜仰头一口灌了下去,觉得不解渴,索性提起茶壶,对着壶嘴喝起来。

一壶茶转瞬见底,容镜被一不小心卡到嗓子里的茶叶呛得咳了两声。

咳完了,容镜却忽然觉出不对劲,方才什么也未想,喝得太急,加之味道跟苦涩的茶叶混在一起,几乎让人难以分辨。

茶中混入了药性最烈的一种迷药。近乎无味,却逃不过他敏锐的味觉。可是完全没想过设防,一口气灌下去之后,舌尖才渐渐回味过来。

容镜回头问那孩子,“小娃娃,你这茶在哪儿拿的?”

说话间,头已经有些细微的眩晕,容镜不待那孩子回答,便迅速道:“刚才的茶里被下了迷心散,剂量大约五钱。下得太猛,估计我半柱香的时间内便会彻底昏迷。你去药房取三钱当归,四束拢月草,一钱夏枯,碾成粉末喂给我,不然这药药性太烈,老子三个时辰内都醒不来。”

“我知道。”

一阵静默之后,冷冰冰的三个字缓缓响起。容镜愣了一愣,没反应过来出自谁之口。

那孩子站在他身边,往日的乖巧荡然无存。脸上表情疏淡,身量虽不足三尺,一瞬间却给人一种已近少年的错觉。

容镜这才想起,自己从未亲自切过他的脉,也从未问过他的年龄,甚至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容镜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孩子,似乎完全不明白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头却难以抑制地渐渐陷入昏迷,身体顺着石台倒下,头磕在温泉边冰冷坚硬的石板上。

半昏半醒间,身体被一双熟悉的手推入七尺深的温泉之中。

温热的泉水淹过口鼻,双眼,那孩子疏淡的脸渐渐从模糊的视线中消失。四肢从肩部一直麻痹道指尖,分毫动弹不能。呼吸间泉水涌入鼻腔,一丝丝腥甜从喉间溢出,顺着喉咙滑下去。耳边一片死寂的水声,意识渐渐稀薄……

腿下意识地一挣,容镜忽然睁开双眼。

身周的水已经冰凉。

作者有话要说:看提要想歪了的自动面壁。__。明天从早上五点忙到晚上十一点多。。如果到时候俺还有一息尚存,会挣扎着通宵码一章,如果不幸阵亡。。Q__Q如果有的话更新还是在八点多,如果没有就后天继续劈爱思,俺现在已经苦逼到在地铁上码字的节奏了。。这种情况还要持续三个月,深觉前路暗淡无光T__T




、不知不觉


容神医感染风寒了。

这消息也不知道从谁那儿溜出去的,没一会儿便传遍了皇宫内外。

据说容神医在卧房里洗澡,洗着洗着就睡着了,在冷水里面泡了整整一个晚上。

细瘦的上半身半浮半出地露在外面,湿漉漉的黑发散落在桶沿之外,垂在脸侧的额发已有些半干。手臂支在桶沿上一动不动,白细的指尖还滴着水。

结果肖拓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伸手一摸,额头烫得吓人。容神医那边还淡定地说了一句:“换桶热水来,爷爷我还没洗完。”

于是被肖拓不由分说抓住胳膊从水里拎出来扔到了床上。

当裁缝的没准哪天衣服就破了,当木匠的没准哪天房子就塌了,可是这当神医的突然就感了风寒,还是有那么点不能被世人所接受。

于是朝中开始议论纷纷,景太后的病本来就没人放个准信,如今容神医自己又病了,这容神医本来据说就不怎么靠谱,不会真是个混吃骗喝的庸医吧?

当然这些流言容小神医一概不知,此刻他正被肖拓强制性卷在被子里,然后往嘴里灌药。

容镜喝了一口,还没吞到喉咙里就吐了回去,“太难喝了。”

“……”肖拓一脸镇定地看着他,一脸镇定地问:“你这是存心让我再熬一碗?”

“不就是伤个风么,睡一觉就好了,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容镜脑袋缩着缩着就缩到了被子里,然后转了个身,扔了个后背给肖拓。

肖拓无奈了,“你哪次不喝药是七日以内好利索的?”

被子里传来容镜闷闷的声音:“老子哪次喝药了?”

肖拓一把将碗放在桌上,放话道:“你爱喝不喝,难受是你自己难受着,懒得管你。”说完,看了看被容镜吐过的药碗,又拿了起来,走了出去。

容镜的脑袋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昨夜梦里溺水的感觉还清晰地停留在脑海里,喉间似乎还留有几丝腥甜,滞在喉咙里,怎么吞咽也咽不下去。

那么久以前的事,似乎已经快忘得一干二净。昨夜一梦,十一年前的事忽然像潮水一样,疯狂地涌入脑中。

当时在温泉池里,容镜还是这辈子第一次体会到命悬一线是什么感觉。他从来不知道死是一件这么容易的事,而且还是死在一个小娃娃手里。

当时若不是挣扎着用尽最后一分力气拿温泉底的一块尖石刺进左臂,硬是借着剧痛之下一刻的清明浮出水面爬到温泉边的岩石上,估计他容镜就是武林中有史以来第一个淹死在温泉里的人了。

这也着实挺难得。

身后忽然又传来开门的声音,小栋子跑了进来,声音听上去很是激动:“白……白王殿下来了!”

容镜还没从回忆里脱离出来,微微一愣,就感觉床上忽然微微陷下去了一块,紧接着,一只手掀开了头顶上的被子,抚上了他的额。

“怎么搞的。”白辞的声音温和地在耳边响起,手在他的额上轻轻抚摸着,然后停在那里。平日里很暖的温度,此刻却觉得有些微凉。

容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还变得脆弱了,若是以往,他要么蒙头大睡,要么早从被子里钻出来,该干什么干什么。腿骨折了他都能用轻功跑上几里,头疼脑热而已,多大点事。

可是此刻感觉凉凉的手在滚烫的额上贴着,莫名觉得舒服得很,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容镜心里叹了一叹,人真是不能被惯着,太容易得寸进尺了。

这么想着,容镜心安理得地往枕头里陷了陷。

白辞的声音又道:“喝药了没?”

“不喝。”容镜果决地丢了两个字。

额上的手撤去了,床榻又恢复了平整,身后传来房门开关的声音。

不一会儿,门又开了,一股浓重的苦涩的药味漫了进来。

白辞重又坐到榻上,语气中带了几分命令:“起来喝药。”

“你不懂,爷爷我一生诛杀草药无数,如今再喝药肯定会折寿的。”

白辞不听他胡扯,“听话,你把药喝了,过两日我陪你去京城几家新开的小吃店转转。”

容镜一个打挺从被子里坐了起来,碰到了碗,差点把药汁洒了白辞一身,“白白你说话算话?”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白辞用勺子舀了一勺药,放到容镜嘴边。

容镜一口喝了下去,眉头顿时拧成一团,“太难喝了。”

白辞又喂第二口,不经意地问,“昨晚回来折腾什么了,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容镜道:“没,我又梦见那个小兔崽子了。”

“是么。”白辞回得自然,“梦见什么了?”

“梦见他小时候处心积虑给爷爷我下迷药,然后推进了温泉里面。”容镜苦得厉害,索性直接从白辞手中拿过药碗,扬起下颌,一口气灌了下去。不知哪口气没顺过来,一不小心呛到了嗓子里,顿时一阵猛咳。

白辞连忙拍着他的后背,容镜咳了一阵,两指按住喉管将喉中的药汁逼出,方好了些。白辞递给他一碗清水,容镜漱了口,又喝了半碗,这才觉得嘴里的苦味淡了些,伸了伸舌头。

“让你喝个药跟灌你毒药一样。”白辞收了碗放在一边。

“那小娃娃才毒,爷爷我能从他手里活到现在,真不知道是积了几辈子的阴德。”容镜道,“最狠的一次,师父出谷办事,爷爷我闭关练功,那小娃娃潜到山洞里面,拿了一把匕首,趁我动弹不能,站在我身后,一刀对准后心的位置插了进去。”

白辞面色平静,“后来呢。”

“后来那小娃娃就彻底消失在神医谷,再也没出现过。若不是刀刃偏离了心口半寸,爷爷我倒也不用在洞里半死不活地躺上三天三夜等阿拓来英雄救美了。”

白辞淡淡道:“看来你很恨他。”

容镜耸了耸肩,“我没兴趣恨谁。但我最消化不了的就是把爷爷我耍着玩,耍够了再一刀捅死的人。那小娃娃最好不要活到这个年纪,否则哪日让爷爷我碰上了,肯定不会再留他一命。”

“病成这样了还这么有精神。”白辞替他把滑落的被子轻轻掖到肩上,“先把身体养好了再想这些有的没的。”

这么一说,容镜也觉得头有些晕了,也不知道是困的还是烫的,索性躺了回去。

白稚细瘦的脸上已经泛了淡淡的红色,看样子是烧得狠了,再怎么活蹦乱跳,静下来之后肯定也舒服不了。

原本浅淡的唇也红得深了些,被容镜下意识伸舌舔了舔,原本烧的有些干的唇上面泛了些细薄的水光。

白辞看了一会儿,俯□子,对着那微红的唇吻了上去。

容镜已经有了些睡意,眉心皱了皱想躲,结果一双手伸了进来,穿过微敞的衣襟,抚上了细瘦的身体。

滚烫的肌肤碰到温凉的手,实在觉得很舒服,容镜不清不楚的脑子也没想太多,闭着眼睛便靠了过去,只想贴近那片清凉。

那只手却渐渐向下滑去,不一会儿便触到了他的下腹。

一阵熟悉的微痒敏感地袭上大脑,容镜刹那间有了几分清醒,睁着染了些朦胧的眼看向白辞:“你干什么!我是病……啊!”

□的器官蓦地被握在另一个人的手里,被已经变得温热的手包裹起来。一阵强烈的快|感袭上椎端,容镜在半惺忪间低叫了一声,正欲抽身,可那只手却忽然捏住了前端,顺着最不想让人碰触的方向,轻轻揉动起来。

细腻的指腹在全身最脆弱的地方滑动揉按着,浪潮一般令人窒息而迷醉的快|感从身下笼罩了上来,呼吸都像沉溺在了温热的水里,让人分不清真实和幻觉。恍然间挣扎着想要脱离,白辞仿佛能看穿他的思绪,身下的手似乎揉按得快了些。

浪潮层层堆叠,在体内冲撞着,推着模糊的思绪渐渐上升。忽然,被虚的一掷抛向顶端,没来得及想,便泄在了白辞手里。

容镜的脸不知是不是烧得厉害,更红了些。

白辞面不改色地拭干了手,替容镜又理好了衣服,掖了被子。

容镜也没来得及问为什么,身体便顺从着慵懒的倦怠感和脑内的昏沉,沉沉睡了过去。





、纸难包火


一连几日,白辞几乎日日来木溪殿,晌午的时候准时过来看着容镜喝药,然后便坐在一旁安静地看书,直到晚上容镜睡下了才离开。

当然容小神医的地盘不能完全说是安静的。平日里倒还好,容镜整日东溜溜西逛逛没个在府里老实呆着的时候,如今容镜终于在某种形式上被禁足了,木溪殿门口呼啦一下热闹起来。

朝里朝外总是有那么一些脑子转弯比较快的大臣,觉得皇上把景太后交到容神医手里,再联想到宫内的种种传闻,如果容镜真的把景太后的病给治好了,那实打实的会成为皇上眼中的红人。这会儿容神医好不容易有了个三长两短,现在不巴结更待何时。

开始只是三三两两个官员过来送礼慰问,过了阵子消息渐渐传出,那些个神医无病论者也开了窍,个个都寻摸着托人带了些珍贵草药奇花异果,巴巴地排着队送了过来。

不巧的是,第一个官员上门来的时候,容小神医正在床上睡觉。白辞听小栋子禀报完,翻了一页书过去,淡淡道:“让他们东西放下走人,一个都别放进来。”

小栋子立即应了一声,领命下去了。

于是容镜没能有幸看到众官员蜂拥而至的景象,也没能有机会瞻仰一下朝臣一张张睿智的脸。

但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少漏网之鱼。在某日上午,白辞未至的时候,一个身着银络锦衣的男子从后门风度翩翩地走了进来。

容镜正醒了没多久,见一个男子忽然推门而入,瞪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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