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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横行-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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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郡守认识的达官显贵还真多,儿子遇刺了也要报备一下。”容镜轻声评价道。
“我当时还在想,小沉沉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遇刺了,信还好巧不巧地落到阿拓手里。”

容镜声音泛了些寒意。

“如果我偏要离京,白白是不是就要派人下手把夏沉杀了?然后说是伤势已重、救治不利?”

东方冽身子滞了滞,沉默不语。

“好。”良久,容镜又开了口,眼中的情绪已渐渐平静,镇定中带了发狠的决绝。

“我就随你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白辞夺权。昨天实在太累了。。就睡了T T从五月初以来就一直超负荷运转,每天早上七点忙到半夜一点,昨天觉得自己整个神经都要麻木了,什么都想不下去了,就自暴自弃地一口气睡了十二个小时。。据说明天高考,祝阿玦、思思和其他俺不知道的高考的孩子们考试加油(^o^)~超水平发挥!!!记得带准考证水毛巾圈圈叉叉……O(∩_∩)O~Fight!!




、天差地别


东方冽不愧是平南将军,连王府也修得有那么股沙场的味道。后园直接建成了一个骑射场,连着一片不小的平林,里面飞禽走兽放养了不少。如果换在平时,这地方绝对最合容镜胃口。可惜容镜最近实在没什么心情骑马打猎,更关键的是他两天多没合过眼,这时候对他而言鸡腿都没有床亲。

于是容镜一脚跨进平南王府,第一个动作就是扭头问东方冽:“卧房在哪里?”
门口面无表情的侍卫听见这话,斜着眼珠子看了他好几眼,一直盯到眼白实在不够用了才慢悠悠转了回来。平南王平日里倒是没少出去泡姑娘,这往王府里带男人还是破天荒头一回,而且竟然是个细皮嫩肉的少年,不想王爷还好这一口。
东方冽路过他身边,很亲切地拍了一下他的肩,道:“四十军杖,自行去军法处领刑吧。”
侍卫:“……”

容镜在卧房内埋床闭关一天一夜,终于出关。
天蒙蒙亮,容镜哈欠连天地披了件衣服出来,只觉两天没吃东西饿得肚子都要贴到后背上去了,于是满王府转悠找厨房。转悠了半个时辰,终于在后灶里翻出了吃的,横扫了一遍之后,酒足饭饱觉得又困了,于是叼了一只鸡腿往回走。

容镜觉得没有肖拓的日子过得委实不够舒坦,最典型的就是找不到路时不能再用内力传唤肖拓领他回房。
大清早的,周围很静,容镜走着走着,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利箭入靶的声音。

容镜叼着鸡腿顺着声音的方向走了去,见王府后面赫然是一个骑射场,东方冽正身着甲衣,骑在马上,手满圆弓,朝着百步之外的木靶连射。后箭击落前箭,箭箭正中靶心。
容镜右颊一陷,猛地跃起,疾步掠空,正在箭尖射入靶心之前,一把劫在手中。那箭带着极大的后劲,竟是死死被定在手里,再不能前进分毫。

容镜将箭向旁一扔,道:“小冽冽,你怎么起这么早?”
东方冽见容镜来了,弃弓下马,走了过去,“以前行军前每日军中五更操练,习惯之后每早都这个时候起来射箭。”
说完无声息地打量了一下容镜,见容镜似乎已经恢复如常,好像一觉醒来把之前的事都忘了个干净。
容镜走到东方冽旁边,张嘴又撕了一块肉进嘴里,然后眨了眨眼,颇为好奇地对着远处的靶看。
东方冽一笑,把弓箭递给容镜:“容小神医要不要试试?”

“爷爷我用不惯那东西。”容镜没接那弓箭,啃掉鸡腿上最后一块肉,舔了舔指尖上的肉末,然后把骨头叼进嘴里,手在空中虚空一挟,一片狭长的树叶瞬间拈入二指之间。
容镜睁眼盯着那靶心,然后轻轻一掷,那叶子竟像铸了铁的利刃,破空而去!割风铮响,叶尖直射入靶心之中,沿着靶心渐渐泛出一条裂痕,忽然,木靶垂直从中间断裂,劈成两半,闷声倒落在地。
东方冽笑着拍了拍手:“不愧是容小神医。别人百步穿杨用箭,你百步穿杨用叶子啊。”

容镜吐掉骨头,道:“小时候经常给白白表演这个。只不过那时候爷爷我还不会‘凌空取叶’这一招,所以我在一边掷,他就在一边捡叶子递给我。”
东方冽笑了笑:“原来阿辞也有这时候。想当年都是我跟在他后面,明明长得比我矮了半个身子,让我做一件事,我都不敢说个不字。”

容镜没接话。

半晌,东方冽的笑意褪了几分。
“容镜,你希望白辞坐上这个位置吗?”

容镜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希望你出兵帮白白。”

东方冽握住弓的手指微微一紧。
“我当然会出兵,哪怕我拒绝,阿辞也有一百种方法让我就范。”

“但你真的想好了么,容小神医。”东方冽一字一字缓缓道,“一旦白辞登上皇位,他就一定会立萧惜为后。甚至……”

……甚至,按正常的步路,圆房,然后生子。
这应该是白辞很久以前便规划好的。依白辞的性子,在他计划中的事,无论发生什么,都永远不会容许改动分毫。

他忽然想起白辞刚从神医谷被寻回之时,先帝找最好的御医给他治病。那御医直言,哪怕用这神医谷最好的药方日积月累的调养,最终再多也活不过三十五岁。
先帝当着长公主的面刚想让人把这御医拖出去斩了,却听白辞淡淡道:“不必,足够了。”

二十五岁夺权篡位,覆灭东方氏。三十五岁其子正可继位,天下此后尽归白姓。
东方冽心里有些发冷。
早在那时候,白辞便已经计划得一清二楚了吧。

前半生用来复仇,后半生用来善后。
白辞对自己的狠,远胜于对旁人。
他面上温和如水,煦暖如春,然而他心里,没有半分“暖”字的概念。

与容镜,天差地别。

容镜微微仰起头,在凝冷的日光里半眯了眼,语气里满是漫不经心:“到那时候,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殊途异路,就可以彻底一刀两断了。”



绝帝初年秋,平南王东方冽持军令率领二十万大军围困京城,绝帝紧召西北十万军队归京,萧文恪以战事紧急为由死守不归。朝中兵力稀薄;封氏大势已去,文官归顺。无论文武官员,不归顺者就地处死。后宫妃嫔尽数赐鸩酒白绫。一时间,遍地无血,却血流成河。

绝帝坐于龙椅,目红如血,难以置信地看着白辞一步步走近。

白辞依然穿着往日的月白色长袍,温文隽雅,风度翩然,甚至眼底都没有半分杀气。

“东方玄义。”白辞语气平淡,并无嘲讽,也无威胁,连仇恨也听不出分毫,“我已经让你活得够久了。”

“你……”绝帝脸扭曲着,忽然,伸手抽出墙上的剑,直冲着白辞的双眼刺过来!

白辞一动不动站着,不闪不避。雪亮的剑光映亮了白辞黑静的眸。

剑快如飞,眼看剑锋离白辞的眼堪堪一寸,电光火石之间,剑骤然停下。
周公公轻巧按住了绝帝,将剑夺下,交入白辞手中。

“周顺……!”绝帝双目血红,“好……好!你,你竟然……”

“来啊,白辞!”绝帝偏过目光,看着白辞手中的剑冷笑,“你举着那把剑不吃力吗?你能抬起那把剑,刺到朕的心脏里?”
“——朕就算做了鬼也倒想看看,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说不准哪天染个风寒就能一命呜呼的人,能把这个江山坐到什么时候!”

白辞并不反驳,平静地看了绝帝一眼,随手弃了剑,道:“我不喜欢在手上沾血。”
随后转身,背对着龙椅,对周公公道:“给他一杯毒酒,然后所有尸体放入避暑山庄,一把火烧了吧。”

声音里隐约带了些疲惫,又仿若只是错觉。
言毕,白辞径直离开大殿。

作者有话要说:太困了明早再修。。。最后一天考试加油^__^这坑爹的时差。。都考完了吧




、天翻地覆


一夜之间,江山易主。
朝野官员无不瞠目咋舌,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平日书画山水,低调而体弱的白王,竟然在须臾之间,击垮东方氏百年江山,坐上了那把龙椅。

翌日,封尚书萧彧为相,立其女萧惜为后。三日后,行册封大典。

容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吃饭。闻言口中咀嚼的动作停了一会儿,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
东方冽看着他的侧脸,道:“阿镜,不然明日我告假半月,带你去蜀中走走。”
容镜想了想,道:“好啊,顺便去江南看看小沉沉的伤怎么样了。”说着放下筷子,认真道,“不过你不能告诉白白。”
东方冽见容镜神色如常,好像白辞立后的事对他毫无影响。
“你要去江南?”
“当然。”容镜扔了块豆腐进嘴里,“偷着从蜀中溜去江南,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小沉沉救出来,然后爷爷我就可以跟阿拓回神医谷养老了。”
东方冽沉默了一会儿,道:“不回来了?”
容镜一愣,随即一手拍上他的肩,道:“有事找我可以自断一臂,神医谷对身有残障的朝廷官员通常都会酌情收留的。”
东方冽挑眉:“如果是白辞去找你呢?”
容镜埋头闷了一口饭,“收尸不收人。”
东方冽低声一笑,道:“好,本王帮你这个忙。”



三日转瞬即至。新皇大婚。

流灯之夜,洞房花烛,萧惜坐于凤冉宫大红色的纱帐之后,头戴凤冠,红遮轻垂,纤指交握,喜悦而忐忑。
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一天,但真的来了,她还是觉得连胸口都跳得发慌。
红烛燃晃,光影斑驳。凤冉宫寂静得仿佛一潭死水,没有半分涟漪。
良久,萧惜问身边的丫鬟:“几更了?”
丫鬟道:“三更,皇后娘娘别急,皇上刚刚登基,事务繁重,处理完今天的折子就会来了。”
萧惜没说话。
按父亲的说法,白辞必然会和她圆房,是早是晚她并不担心。
君无后,他夺这个江山,也没什么意义了。

御书房。
宫灯之下,白辞坐于案前。明黄的龙袍在他身上,颜色似乎浅了许多。
刘晔匆匆从外归来,对白辞道:“皇上,圣旨已经送毕。平南王并无反应,但那位容小神医,好像……”
白辞在他说话间,已经批好两本奏折,放在一旁。刘晔看着白辞的表情,不敢再说下去。

不一会儿,刘晔端来了一杯清茶,低声道:“皇上,今日是您和皇后的大婚之夜,现在已经三更了,您看……”
白辞接过茶,轻抿了一口,站了起来。

刘晔闭上口,跟在白辞身后。

未及门前,忽然,门外响起一个稚嫩又似带笑意的声音。
“白白,你是想去哪儿?”

容镜一袭白衣,像往日一般,出现在白辞面前。
谁也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刘晔一惊,心道这小祖宗还是找上门来了,但喊也不是,拦也不是,见容镜手中并没拿什么刀剑,抬头看了看白辞的脸色,又把头低了下去,像旁退了一步。

白辞微微抬眼,黑沉的眸便对上了容镜。那目光一如既往的平静,却似乎少了些什么。
他自然地开了口,声音生疏淡漠。
“容神医有事?”

虽然早以为已经可以无动于衷了,容镜还是被这个称呼刺得一寒。

“我不是来打扰你跟萧——姑娘圆房的。”容镜双眼一弯,脸上的笑看上去很真,似乎就差说了句恭喜,“当然,陛下把京城第一美人,如花似玉香香软软的姑娘娶到手,如今又终于得偿所愿坐上了这个位子,那自然是想生几个,就生几个。”
白辞很耐心地听着容镜难得一见的挖苦,并未接口。

“可是……”容镜的笑容里渐渐带了几分冷意,“白白,你现在什么都有了,没必要一枚冷箭,一道圣旨把东方冽遣去西北吧?”
容镜目光中杀气毕现,向前迈了一步,刘晔浑身一凛,连忙挡在白辞身前,却被容镜揪住衣襟,随手一掷,摔在门角的空地上。

“你让夏沉重伤,支走肖拓,又以夏沉的命为要挟,逼我留在京城。”容镜冷冷看着白辞,一字一字慢慢道,“如今,我刚得以在平南王府上清净几日,想和他你又对东方冽下了手。”

“你不就是想逼我来么?”容镜眯了眯眼,“现在我来了,你想让我看什么?——看你和你的皇后在床上怎么翻云覆雨?”

白辞依旧一言不发,他看着容镜的手,那白细的指绷紧着,好像下一秒就要忍不住下手杀了他。

“我从来看不懂你在想什么,白白。你无论做了什么,从来都没有一句解释。”容镜道,手又一点点放松下来,“我也累了,我承认我狠不过你。你把那道圣旨撤了,放过东方冽吧。”

白辞淡淡开了口:“你就这么想和东方冽去蜀中?”
“是。”容镜咬牙道,“我宁可和小冽冽游遍天下,也不想和你多呆一刻。”

白辞抬起手,伸入衣中,取出一张纸,轻飘飘地交到容镜手上。
那张纸颜色已微微泛黄,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

容镜随意扫了一眼,道:“你又想干什么?”

“看下去。”白辞道。

容镜不耐地低头一看,目光却忽然落在四个黑色的墨字上,凝固。

江南容家。

一点点看下去,拿着殷黄纸张的手渐渐冷了。

“……于元月十二日夜,放火烧尽江南容家。无论男女老少,容家上下三百四十一人,一个不留。”
目光晃动着,向下移了半寸,浑身瞬间僵住。

东方雅。

白辞声音沉静,说出来的话却让容镜呼吸都滞住,“清王东方雅,就是东方冽的父王。”

“而东方雅,正是二十四年前,一手策划灭了江南容家的人。”



“……你开什么玩笑?”容镜声音轻得好像站不稳,“上次去江南,夏扬之明明说东方雅跟容敛……”

白辞道:“东方雅确实一度追随容敛,直到容敛娶了柳舒烟。”

“这有什么关系?”容镜道,“单为了一个姑娘杀光容家,你觉得我会信你,白白?”

“因为东方雅喜欢上了容敛,而容敛执意要娶柳舒烟为妻。”

容镜心中一震,恍然间想起白圣溪曾说过,让他和东方冽保持距离。

白辞毫不留情地继续:“所以,即便你不在意容家灭门的真相,你也没有立场再接近东方冽。”

容镜一直没有回应,漆黑的眸一动不动,似乎蒙上了一层水色。半晌,像水汽一般消散了。
“白白,我容镜这辈子没恨过什么人。”容镜的声音很轻,却忽然抬起眼,直看进白辞眼中,“但我现在有点恨你了。”

“你逼我逼得过分了,白白。”容镜道,“如果换做别人,在用茶迷倒我丢入温泉的时候,我清醒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亲手用茶壶碎片割断他的脖子。”
“你非要挑衅我对你的底线么?”

白辞凝视着容镜,一言不发。

容镜缓缓道:“中过滞蛊之人,下位一次,折寿五年。我竟然还有那么几次想过,既然你活不了多久,不如我就……”
白辞的眸中滑过一丝什么,却转瞬即逝。

“不过以后,这种事你想都别想!”容镜忽然一手抓住白辞龙袍的前襟,狠狠将他摔倒在地上!

白辞的后背猛地撞在地面,发出极大的闷响,眼睛骤然一闭。一旁的刘晔一惊,连忙爬过来,却被容镜隔空一指,点住了穴。

“今晚不是你的大婚之夜么?”容镜发狠道,“爷爷我就来帮你圆房!”
说完,“哗”的一声,撕开了明黄色的龙袍,手一用力,白辞身上的龙袍瞬间变成了碎片。

白辞目光沉静地看着容镜动作,淡淡道:“容神医,你一定要在地上么?”

“闭嘴,再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容镜扯开白辞的中衣,大片白皙的皮肤露了出来。死死按住白辞的肩,直接狠狠挺了进去。
撕裂般剜心的痛觉顺着□直抵心口,白辞觉得心跳骤停了一下,微微眯了眯眼。

滑腻的液体顺着插入的地方,从身下蔓延开来,血腥的气息越来越浓,容镜发泄似的狠狠冲击着,空旷的御书房回荡着液体撞击的声响。
不知用了多大的力,血像决堤般源源不断地涌出,容镜似无所觉,像是下了决心要折腾死白辞。
白辞平静地看着容镜,脸上依然无动于衷,好像一切都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你到底在想什么!”容镜盯着白辞的脸,手上的力道几乎要把白辞的肩骨捏碎,“到底要算计我到什么时候!”

刘晔在一旁眼睁睁看着,想动却动不了,拼命张嘴也发不出声音。

直到容镜意识到的时候,白辞的意识已经渐渐稀薄,眼中的神采也渐渐淡去。

容镜怔住了,一点点退了出来,愣了片刻,连忙伸出两指,点住了白辞的穴,止住了血。

地上鲜血一片,像鲜红的却没有生气的蛇,蜿蜒着流到板石的缝隙里。

再一抬头,白辞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恍如隔世


御书房的门大敞着,午夜的风穿门而入,地上明黄色的衣片微微晃动,像散落的孤零破碎的纸。容镜觉得有些凉。
他怔怔看着白辞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手就在他的手腕边,却忽然不敢伸手探上他的脉。

他似乎从没有意识到过,想要了白辞的命,竟然这么容易。
容易到只要放着白辞不管,估计用不及第二天早上,他以后就再不用见到这个永无休止地在算计利用着他的人。

他终于还是对白辞下狠手了。

刘晔挣扎着想要说什么,容镜终于注意到,解了他的哑穴。
刘晔猛咳了几声,“王……皇上的续息丸……在,在中衣里……”

容镜背对着刘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白辞了无生气的脸,对刘晔的话并无回应。
刘晔急了,口不择言道:“容神医!求求你先救了皇上!哪次你出了什么差错的时候,皇上不是寸步不离照顾你、连饿着你一会儿都舍不得!就算看在往日的份上,你也不能狠心到……”

“我狠?”容镜回过神来,声音冷得让刘晔一哆嗦。

“还有,我不认识什么皇上。”
容镜弯□,猛地将白辞抱起,大步走出了御书房。



血顺着白辞的衣服滴到地上,容镜不想引起骚乱,抱着昏迷的白辞一跃,跳到房顶的琉璃瓦上。四下看了看,发现对皇宫的格局完全不熟悉,于是又轻轻跳了下来,捉住了一个守夜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正站着昏昏欲睡,冷不防被容镜拍了一下肩膀,睁眼就看见一滴血从半空落了下来,吓得差点叫出声。刚要张嘴,就被容镜点住哑穴。小太监的目光惊恐地上移,看见容镜怀里抱着一个衣衫不整的人,□的衣摆被血染得尽透,赫然竟是刚登基的皇上,骇得差点没站稳,倒在地上。
容镜不等他缓神,空出一只手,提着他的后襟又跃上了房顶。这才解了他的哑穴,那小太监已经连叫都叫不出来了,结巴道:“你……你你你……皇……把……”
容镜打断了他的话,“你知不知道你们皇上的寝宫在哪儿?”
小太监一个劲的摇头。
容镜冷冷道:“你还想不想让你们皇上活着了?”
小太监脖子一僵,然后不敢摇了。
容镜抱着白辞的手又向上托了托,“带路。”

白辞并未沿用之前皇帝的寝宫,而是另辟了一个宫殿。内里修建并不繁华,比起白王府,却仍是不知奢华了几倍。明黄色的帘帐绣着金鳞九爪盘龙,目之所及,似乎到处是明亮的黄色,容镜莫名觉得有些刺眼。
他明明早就知道白辞总有一天会坐上这个位置,这一天真的来了,他忽然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抵触和反感。

恍然间想起第一次暗潜白王府的时候,他信口胡诌自己是去寝宫行刺皇上的,白辞低笑着并不拆穿,还真的标了寝宫的地图给他。
昏暗的烛光下,轮廓清晰的隽雅的侧脸,带着温润如水的浅笑。白皙修长的手稳执笔杆,有条不紊地在地图上画着。
恍如隔世。

“到……到了。”小太监嗫嚅着说了一句。
容镜仔细打量了房间一遍,龙床还挺大,足足能睡下两三个人。容镜看着白辞身上仍时不时向下滴的血,眉心一紧,又抱离了床远些。
白辞的身量比容镜高出不止一个头,这么抱着怎么看都有些怪异。更何况容镜眉眼放松下来,依稀还透着股抹不去的稚气。小太监在宫里呆久了,什么事没见过也听过,可眼前完全懵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且今天是皇后的册封大典,皇上不是应该在……
小太监不由打了个寒战。

容镜想了一会儿,然后对小太监道:“去打桶温水来。”

过了一会儿,小太监哆哆嗦嗦抬了桶温水进来,放在床边。容镜抱着白辞吩咐:“你先去外面守着,没叫你不要进来。”
小太监如释重负,前脚刚要走,就被容镜提着领子拎回来,在耳边压低声音道:“小娃娃,今晚的事……爷爷我要是听一个人知道了,”拎着领子的手一紧,“就立刻送你去守阎王府。”
小太监被吓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忙不迭地点头,然后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寝宫的门合上,四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容镜将白辞放入温水里,然后手伸进去,小心翼翼地清洗着。
□像被利刃割开一样,裂口清晰地摸得到,手伸进去还能触到半凝的血,估计就算昏过去的人也能疼得醒过来。容镜已经想不起刚才发了狠压在白辞身上疯狂折磨他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只记得当看到白辞再硬撑不住彻底失了意识的时候,脑子里刹那间一片空白。
容镜低下头,眉心抵在木桶边缘。容家被灭族的事和东方冽的牵连还是让他有些喘不过气。哪怕再不在乎,毕竟那整整三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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