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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我的大明星！(出书版)-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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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的伤？一时再没有人说话。
鹿晗，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吴凡的眉心越皱越深，看着握在手中的细软手臂，苍白的肌肤上是狰狞的青紫，一块一块仿佛在诉说着这个人身上曾经发生的苦难。
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鹿晗，为什么你什么都没有告诉过我？！
“呜呜……”女孩隐忍的呜咽声从角落里传来，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那么突兀。
白贤闻声转头，就见鹿茜低垂着脑袋双肩颤抖，而她脚下的木质地板上，已经深深浅浅积了不少泪渍。
“鹿茜，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白贤本就觉得不对劲，这时候看见鹿茜隐忍的泪，更是觉得事有蹊跷，鹿晗那么多秘密，他有一种感觉，今天……似乎就要揭开。
被金俊绵的话惊住的张艺兴这时候也回过神来，一个深呼吸试图平静自己的情绪，他走到鹿茜身边：“鹿茜，你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吧，你看看你鹿晗哥现在的样子，难道不心痛么？”
张艺兴温柔的声音带着颤抖，此时此刻，他并没有资格坐在鹿晗的床边，握着他的手告诉他自己的痛。除了儿时玩伴这个身份，他没有任何站得住脚的理由。
看着吴凡沉默的背影，他想，自己能为鹿晗做的，就是揭开真相了吧。
“鹿茜……你说吧。”一手搭上女孩的肩，给予她开口的勇气。
“你……你们不要怪我爸爸，他其实不知道鹿晗哥以前受过伤的事情。所以……”到底是自己的父亲，做得再不对，女孩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要求情。
“好，我们不追究。”张艺兴擅自做主回答，回头又看了看吴凡，后者没有什么反应，依旧是那个姿势，握着鹿晗的手紧紧不放。
鹿茜被张艺兴拉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好一会儿，像是终于整理好了思绪，才开了口。
“鹿晗哥身上的伤应该是那时候被大伯打的……”鹿茜抬起眼，终于将视线投射到躺在病床上的人身上，苍白的皮肤上印满了大大小小的淤青，这样的鹿晗，她不是第一次见。
“就是鹿晗哥高三，我高二那一年，我去鹿晗哥家跟他借课外资料。大伯母开门的时候在哭，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一进去就看到大伯拎着皮鞋拼命地在鹿晗哥身上砸。鹿晗哥身上的衣服都被打破了，流了好多血。当时我吓坏了，想跑，大伯母就拉着我让我不要告诉别人……”
“皮鞋在身上砸……”白贤无意识地重复一遍，又忽然不可置信地捂住嘴，一直以来都微笑着的鹿晗，竟然曾经遭受过那样的痛苦。
“然后呢。”始终没有开口的吴凡忽然出声，他低沉的音色听起来充满寒意，使得室内原本就不高的温度骤然降低。
“我只听见鹿晗哥一直哭着摇头说不可以，不能这样做。大伯母也拉着我一起求大伯不要再打了，可是大伯好像发了疯一样，什么都不肯听，每一脚都揣在鹿晗哥的身上，后来鹿晗哥晕过去了，大伯就把他拖进进小房间里关起来，说是让他想清楚。”
鹿茜大约是又想到了那天的场景，实在是恐怖至极。现在回忆起来，都让人止不住地颤抖。
当时鹿晗身上的伤痕和血渍，她无论如何也忘不掉。
“简直不是人！畜生！”连朴灿烈都不能够在保持沉默，这样的所作所为，还有什么人性，根本是猪狗不如！紧紧地搂着怀中的卞白贤，他忽然觉得幸运，还好，他的白贤没有这样的父亲，还好他以后会一直陪在白贤身边，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我回家之后，一个字也不敢说，我怕大伯也会打我……呜呜，”泪水又落下来，这一次鹿茜却并没有沉浸在痛苦中，憋在心里的话终于可以说出来了：“后来过了大概一个月不到，鹿晗哥来找我，说是有事情要我帮忙。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没想到是要我假扮他的女朋友。”
女朋友？！吴凡苦笑，呵呵，有些事情仿佛不点自通了。
“呵呵，所以你们就演了一出戏给我看？而我居然傻兮兮地深信不疑。”吴凡的声音带着深深的自嘲，虽然不知道鹿晗是为了什么被打，可他基本上能够猜出是与自己有关了。
当年的年少气盛，强硬的自尊心让他不愿回头，如今看来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就为了那不值钱的自尊，他的鹿晗受了多少苦？！
而那个时候，自己又在哪里？！
“妈……救我。吴凡……吴凡……”
虚弱的声音从鹿晗嗓中溢出，睡梦中的他眉头紧锁，呜咽声带着无尽地痛苦仿佛一把尖刀*吴凡心脏。
在鹿晗的额上留下一个轻柔的吻，继而附在耳边缓声道：
“鹿晗，不要怕，我在，鹿晗……我是吴凡，我在这里。”
说话间，吴凡鼻头猛地一酸，泪无声地滴落在鹿晗的枕边，紧紧攥着那双无骨的手，任凭濡湿的泪水划过脸颊。
吴凡……竟然哭了。朴灿烈瞪大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印象中，吴凡是个根本没有眼泪的人，认识的这些年里他从未见过吴凡如此软弱的模样。
与其说软弱，不如说是懊悔吧。
看着吴凡颤抖着双肩将脸埋进鹿晗的手掌，所有人都沉默了。
**
“不要，不要过来！”鹿晗缩在病房一角，手中举着原本摆放在床头柜上的花瓶，一脸防备地看着眼前的人。
“鹿晗，我是艺兴，你看看我，我是张艺兴啊！”张艺兴有些崩溃地看着坐在地上的鹿晗，一步跨上去想要将他扶起来，却被身后的金俊绵拉住了。
“没有用的，你就别白费力气了，难道你想像他们两个一样受伤么？！”修长细白的手指向不远处在休息椅上坐着的卞白贤和朴灿烈，两个人倒是很般配地额头上都各自贴了创口贴。
鹿晗昏迷了两天才醒过来，醒来之后就是这个模样。好像谁都不认识，任何人靠近都会引起他的恐慌。
“张艺兴，你就省点力气吧，他连我们家白白都不认得了，你还是别自讨苦吃了。”朴灿烈在一旁捂着额朝这头看，龇牙咧嘴的模样倒是滑稽可爱的。
其实他的心情并没有因为鹿晗的花瓶攻击而变差，反倒是比先前好了许多。就在半个小时之前，他看不过去白贤就这么莫名其妙被鹿晗敲破了头，冲上去要讨回公道，结果同样被花瓶砸到的时候，他捕捉到了白贤眼中的焦急和心疼。
我的白白还是爱我的！甩一甩巨型泰迪卷毛，朴灿烈咧开一口大白牙。
倒是将给他处理伤口的金俊绵吓了一跳，还以为这家伙是被敲傻了呢。
“吴凡怎么还不来，他不是说很快就到了么？！”白贤皱眉看着一个人抱着膝盖蹲坐在角落里的鹿晗，别提有多心痛了。
从早上鹿晗醒了开始，只要没有人靠近，他就这么一个人安静地蹲在角落里，原本水灿灿的眼睛如今空洞不堪，没有焦点地睁着，任凭泪水悄无声息划过脸庞，可看在旁人眼中那晶莹的水珠却是那么刺眼。
“吴凡……吴凡……”从醒来就是这个样子，仿佛只会说这两个字。这样的鹿晗叫人根本不忍直视，一边落泪一边轻声呼唤着吴凡名字的模样，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洋娃娃，每一声呼唤都让人觉得痛入骨髓。
**
车子飞驰在马路上，路边的梧桐树从窗外一闪而过，带着沙沙的凌乱叶声。
吴凡紧皱着眉心，方向盘上的一双手握得爆出了青筋。
鹿晗……鹿晗！你怎么可以瞒着我一个人承担那么多，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为什么将我蒙在鼓里？！
一个闷拳捶在方向盘上，吴凡脑中又浮现出了刚刚的那一幅画面。
C市女子监狱里，鹿晗的妈妈穿着狱服坐在透明挡板的另一边。
这不是吴凡第一次见鹿妈，过去与鹿晗常常腻在一起，假期的时候两个人一起玩游戏，鹿妈会特意煮了绿豆汤端给他们喝，清凉可口的滋味到现在还记在心头。
因此再一次见到鹿妈的时候，吴凡是惊讶的，虽然他已经料到两年的牢狱生活会让鹿妈改变许多，却没有想到一个人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苍老到这般。
原本那个美丽的妇人如今看起来，仿佛一下子就老了二十岁，花白的头发，褐色的皮肤，以及满脸的皱纹，无一不诉说着她在这里遭受着什么。
鹿妈见到吴凡的时候，却好像并不惊讶，从她眼角的笑纹里，甚至能看出来，吴凡的到来似乎令她感到高兴和欣慰。
“额……”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一直以来面对任何人都很冷静沉着的吴凡，竟然看着鹿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是鹿妈先开口的，带着浅浅的笑意：“吴凡啊，怎么，阿姨是不是老了太多，你认不出来了？”说着还拢了拢耳边的发。
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开场白，吴凡有些愣住了。
看着一时呆住的吴凡，鹿妈也并不在意，只是接着说下去：“我想你这次来找我，一定是有话要问吧？尽管问吧，阿姨不会瞒着你的，说实话，阿姨已经等了你四年。”
“四年？阿姨，我不懂你的意思。”吴凡有些犹豫，四年前，正好是他与鹿晗分手的时候，难道……
鹿妈嘴角勾出一个温和的弧度，看着吴凡的眼神也带着笑意：“你这孩子，就不要瞒了，阿姨早就知道你和鹿晗的事情，不是四年前，是七年前。”
“阿姨……我……”七年前他刚刚和鹿晗在一起，鹿妈就是知道了？可是……一般的父母知道了，不是都会阻止的么？
对上吴凡狐疑的眼神，鹿妈也并不在意：“好孩子，你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旁人是可以看得出来的？初三暑假里你头一次来我们家，阿姨就看出来了，你们两个看对方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想到当时的场景，一向自若的吴凡竟然有些害羞起来。那时候他已经对鹿晗表明心意，知道鹿晗对自己也是一样的时候，开心极了。还跑到鹿晗家里，求鹿妈同意鹿晗暑假陪自己一起去北京比赛。
“好孩子，没有什么可以不好意思的。”鹿妈慈爱地笑了，伸手想要握住吴凡的手，却不想触到那透明挡板，眼神一暗，立刻缩回去，并没有叫吴凡发现。
“阿姨不是那么开明的人，但是鹿晗，因为我们家的特殊情况，阿姨真的只希望他能够幸福就够了。过去鹿晗在家里总是说到你，真的见到你的时候，阿姨反而放心了，是个很好的孩子呢。”
“阿姨……我……”再一次欲言又止，吴凡攥紧手，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鹿妈的眼睛，很好的孩子？他是么？他没有发现鹿晗的异样，自作主张恨了他四年，这样的他……怎么能算的上好？
“吴凡，今天你会来找阿姨，说明你也是知道了一些事情的，阿姨就不瞒你，全都说了吧。”
“谢谢阿姨。”除了这句话，吴凡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我杀了鹿晗的爸爸，这件事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吧？”鹿妈释然地靠上身后的椅背，语气云淡风轻，仿佛说着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是，我知道。”朴灿烈的资料上写的很清楚，鹿妈因为防卫过当误杀了自己的丈夫，而自从鹿妈进了监狱之后，鹿晗也从学校退学，一个人去了北京。
“我是故意的，为了孩子，我只能杀了他。”
依旧是平静地说着，却叫吴凡没来由地觉得想要发抖，离真相越近，他的心反倒越来越不安了。
“你们高三的那一年，鹿晗的爸爸从外地回来，回家的时候正好看到你带着鹿晗去了宾馆，回来之后他问我知不知道你们的事，我没有承认，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他爸爸竟然一直没有忘记。还请了人跟踪你们，拍到了你们的……那种照片。”说到这里鹿妈还是有些顾虑地停顿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接下去。
“他爸知道你的身份和家世，就逼着鹿晗去跟你要钱。那时候他在外地赌钱输了很多，我们家里根本负担不起，他是逃回来的，结果要债的一直追到家里。鹿晗不肯去跟你要钱，他爸就打他，打得很凶，还把他关起来。
那时候你不在国内，我看着孩子那样子，真的心都碎了。再后来，他骗他爸说跟你去要钱，把照片拿走了，结果回来他说你们已经分手了，钱要不到了，照片也被他随手烧了。他爸气的几乎要杀了他，打得更加凶，那孩子本来身体就弱，发了好几天的烧。
居然还趁他爸爸不在的时候，悄悄告诉我不疼，那个傻孩子，我是他妈妈，我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在说谎。可我知道的，他的心更疼，好几次看见他在屋子里烧你们的照片，一边哭一边烧，最后还是留了一张下来，他捂着心口说他实在舍不得……”
大约是想到当时鹿晗可怜的模样，鹿妈还是忍不住呜咽起来。
而吴凡，也已经热泪盈眶。此刻他除了深深的自责，就是对自己的恨意。他什么都不知道！在鹿晗为自己饱受着非人的痛苦时，他又在做什么？！每天活在对鹿晗的恨意中，一心要成为举世瞩目的巨星，让鹿晗后悔。
他简直不是人！
一拳砸在心口，闷响过后又是一拳，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只有这种*的疼感，才能让他稍稍忽略心中的绞痛。
“孩子，你不要这样，现在知道还不晚不是么？”鹿妈已经稳定下情绪，接着说下去。
“后来鹿晗上了大学，他爸的赌瘾越来越大，我赚得那点钱全部被他拿去，鹿晗每次都帮我说话，可是每一次的结果都是我们母子两个一起挨打。
我被打没有关系，可是看着我好好的孩子每次回学校的时候都是满身伤痕，我这个做妈的，真的是看不下去了。
所以我杀了他爸爸，在他喝醉酒回家又打我的时候。”鹿妈的神情又变的平静了，要不是脸颊上还残留着泪痕，真的很难将她与刚刚那个伤心的母亲结合到一起。
看着吴凡低垂着的脑袋，鹿妈扯了扯嘴角：“吴凡啊，你不要再自责了，现在自责已经没有用。阿姨也从来没有怪过你，只有一个要求，接下来的日子，你要替阿姨好好照顾鹿晗，能答应么？”
**
将车窗打开，冬日冰刃一般的冷风刮在脸上，却叫人感觉不到一丝痛苦。
吴凡只觉得心上的痛，已经无以复加。
他答应了鹿妈，从今往后要好好照顾鹿晗。也暗自下了决心，从此不让他受苦，不让他哭，他告诉自己，没有关系，就像鹿妈说的，现在知道并不算晚，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疼爱那个小傻子。
将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鹿晗。
可是朴灿烈的一通电话，却让吴凡原本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心情再一次被狠狠剜了一刀。
鹿晗醒了，可是谁都不认识，这是怎么一回事？在电话里朴灿烈也没有解释得很清楚，只是催自己赶快回去。
鹿晗，你不可以有事知道么，你要等着我，我要用接下来的一辈子时间，补偿你曾经受过的伤。
想到这里又狠狠踩一脚油门，如今的吴凡真的希望自己能够像公司宣传的一般，有超能力就好了，如果他真的是龙，如果他真的能飞……
到了医院就看到朴灿烈和卞白贤坐在房门外等着，顾不得经过的男男女女投射过来的惊艳眼神，吴凡急急忙忙地冲过去就要开门。
“等一下！”手被人按住了，吴凡不耐烦地回头去看，是鹿晗的主治医生金俊绵。
听说他是张艺兴大学时候的好友，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决定将鹿晗安置在这家医院里。
“还有什么事么？”吴凡只觉得焦急，就算是一秒，他也想快点见到鹿晗。
金俊绵却是说得不疾不徐：“首先我要提醒你，鹿晗现在这个情况是很正常的，受到刺激之后会有一段时间的记忆缺失，他虽然口中叫着你的名字，但是我不能保证他看到你的时候是不是能够认出你来，换句话说就是，也许他也会像对别人一样攻击你，你自己要有心理准备。”
“啊？！”反应最大的人是卞白贤：“医生，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啊？我们鹿晗不会就这么失忆了吧？那可怎么办？”说完，却又兀自沉默了，鹿晗要是失忆了，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会的，我查了不少资料，也问过我的导师，一般这种病情的病人，第一次醒来后会有这种情况，但是不会持续很久，等心理上受到的刺激被逐渐淡忘，就会慢慢想起来，身上的伤痕也会逐步消失。”
金俊绵说罢，松开吴凡的手，颔首之后看着吴凡打开病房的门。
门内，是张艺兴靠在墙边看着鹿晗。
“艺兴，你先出来吧，吴凡来了。”金俊绵说着就将张艺兴拉出来，给了他一个“别打扰”的眼神，就将吴凡推进去。
病房的门关上的那一刻，张艺兴看见吴凡的身形一震，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并没有从前那么难受了。
年少的时候，只要看见鹿晗和吴凡在一起，不论是说话或者打闹，都会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可是现在，就在刚刚的那一瞬间，看着吴凡走进病房，他竟然觉得安心了，心中有一个声音仿佛在说：好了，吴凡来了就好了。
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张艺兴，你难道不爱鹿晗了么？为什么会将希望寄托在曾经的假想敌吴凡身上？
“艺兴，你也累了一上午了，去吃点东西吧。”
还没有来得及想个明白，就被一只温暖柔软的手牵住，是俊绵。
是啊，肚子好像真的很饿了，吃点东西再想吧。
“俊绵，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买了三明治在食堂的一角坐下，张艺兴还是忍不住想问，问出口了，却觉得有些后悔。好像问错人了呢，眼前这个人可是一直以来品学兼优的好好学生金俊绵，大学四年从来没有听过他说对谁心动，就连和女生说话都极少见过。
“哎……算了……”剥开三明治的包装纸，张艺兴刚想开口结束这个话题，就听见俊绵有些暗淡的声音。
“有的，不过是暗恋。”
像是听到天大的消息，张艺兴瞪大眼睛，刚刚的失落感已经被震惊所取代，天哪，金俊绵竟然暗恋过人？！
这个消息要是告诉任何一个大学的同学，都会觉得很惊讶吧？
“是谁啊？”当然想知道是谁，想起大学里每天都只知道泡在图书馆的金俊绵，遇到女生的表白他都视而不见，这样的人竟然也玩暗恋？！
“是以前你们班的班花么？我记得听你们班的人说她老是跟你说话来着，不过……好像也没看见你理会人家啊，难道是太害羞？”
张艺兴开始自顾自地猜想，猛地抬头就发现金俊绵的脸竟然红了，心中暗道不会吧，被我说中了！
“都说了是暗恋了，怎么会告诉你！”金俊绵颊上带着红晕撇过头，漂亮的眼睛轻瞪一眼张艺兴，埋下头自己吃东西。
张艺兴却是愣住了，刚刚俊绵的样子，看起来……很美，媚眼如丝。他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猛烈的跳动了几下，不是吧……俊绵可是正经人，怎么能对人家有那种想法？
张艺兴只好干笑几声遮掩心虚，却又惹得金俊绵以为是嘲笑自己。
“有什么好笑的，看看你自己，刚刚从病房出来还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怎么恢复的那么快！？”
被俊绵这么一说，张艺兴才想起刚刚发起这个话题的初衷，于是又回到正题。
“俊绵，问你一个问题，你说如果喜欢一个人，可是明知道他不会喜欢自己，那你会不会希望他跟别人在一起呢？”
金俊绵的动作滞缓了一下，不着声色地抬头看一眼对面的人：“会啊，如果我不能给他幸福，至少希望别人可以做到。”
“哦……”张艺兴似懂非懂地点头，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那你不会觉得不甘心么？！”
“喜欢一个人是一种感觉，不喜欢一个人却是事实。事实容易解释，可是感觉却难以言喻。”
“哇，没想到金俊绵同学你居然说得出这么情圣的话，我是有眼不识泰山么！”张艺兴再一次被吓到了。
俊绵嗤笑一声，也不在意，开了一罐咖啡，递给张艺兴：“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如果想不清楚就不要想了，会头疼，喝点咖啡吧，待会去我办公室休息一会。”
“哦。”张艺兴接过咖啡喝了一大口，又埋头吃起三明治来。他并未注意到，坐在对面穿着白大褂带着金丝眼镜的男子，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温柔。
**
“吴凡……吴凡……”
房门仿佛将屋内与屋外的世界隔绝开来，吴凡踏进房间的那一刻，只听闻那个熟悉的声音微弱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房间里并没有开灯，窗帘也被拉上了，昏黄的空间内他花了好一会儿才适应。
靠窗的角落里，那个缩成一团的小小人影终于进入视线。
“鹿晗！”所有的思绪都抛到脑后，忘记了金俊绵的提醒，吴凡本能地疾步向前，却在靠近鹿晗只差一点点的地方赫然停住。
瘦小的人儿仰头看着自己，紧握着手中的花瓶，那眼神好像是在警告眼前的人，不要靠近！
宽大的病号服套在身上，显得鹿晗更加虚弱瘦小，细嫩白皙的脖颈上布满伤痕，露出的那一截手臂上也处处都是淤青，一双原本美得让世界都会失色的眼睛，此刻空洞无力，里头写着的除了恐惧就是防备。头发由于与身后窗帘的摩擦而显得杂乱不堪，隐隐地，还能感觉到他的身子在发抖。
“鹿晗！我是吴凡，我来了。”
天晓得这一声带着多么沉重的伤痛，虽然金俊绵已经提醒过，可是真正看到这样的场景，吴凡还是不可抑制地心痛起来。
“不要过来！我不认得你！你不要过来！”地上的人儿像是被那一声激怒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举高手中的花瓶：“你不是吴凡！我要吴凡！吴凡，你在哪里……”
像个孩子一般，鹿晗竟然靠着角落的墙壁抽泣起来，脸上原本就没有干涸的泪渍再一次濡湿，只是手上的“武器”并没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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