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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在北国-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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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用脸在床单儿上蹭出一道道凹痕:“你就说我死了。”
“晕,别闹了,赶紧起来。”
“真的,你现在看见的凌飞并不是真正的凌飞,只是一具披着凌飞皮的行尸走肉。”
“啊?”
“真的凌飞在凌晨四点十三分二十九秒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
“想起来了么,就是你追忆大学初恋的时候,我所有红药都嗑光了,终于没支撑住。对不起……”
“所以你准备让我给老太太带话说你之所以不能下去吃早餐是因为被我活活说死了?”
“我谢你。”
“……”
凌飞一觉睡到下午,不知道金云海怎么跟爹妈说的,反正老人再没上来敲门。不过凌飞还是没睡太踏实,翻来覆去光做梦了,而且内容都是大学时候的生物选修课。凌飞虽然学经管,但从初中开始就对生物感兴趣,所以大学选修课自然而然挑了一门生物,然后噩梦来了,整整半年,那选修课老师没在课堂上做过一次实验,从学期初讲到学期末,就一本理论书,翻来覆去各种絮叨,到最后,生生扼杀了凌飞那对生物领域火焰般的热情,以至于后来谁再提生物他都有心理阴影了。梦里老师依旧在絮叨,上嘴唇下嘴唇就不停的合并,分离,再合并,再分离,终于他受不住了,脱下一只鞋就甩了过去,其实老师不躲倒没事儿了,结果人家灵活闪向右边,鞋底正中脸面。凌飞这叫一个过瘾,也不知谁那么贴心推过来一筐拖鞋,凌飞这扔起来没完了,后来同学们也加入战局,于是课堂变成了躲避球大战……
下午两点,凌飞悠悠转醒。迷茫地躺在床上看了半天白炽灯管,搞不懂为什么肩膀酸痛。
睡是睡饱了,就是没尽兴,所以起床后的很长时间里凌飞还觉得脑袋疼,待洗漱完毕,才觉得舒服些。下楼,金子爸在看新闻,金子妈在伺候一排盆栽。最大的那盆凌飞认得,是滴水观音,他家也有,兴致来的时候他也会拿个小喷壶呲上几下。
“小飞醒啦,”金子妈见凌飞下来忙放下喷壶迎过来,“饿不,阿姨给你煎饺子啊?”
凌飞想客气两句说个不用啥的,可嘴唇一张那个“好”就溜出来了。凌飞有点儿窘,金子妈倒乐呵呵去厨房了,还边走边念叨:“金子说你认床,快天亮了才睡着,我就想你起来肯定饿……”
凌飞恍惚地站在那儿,认床倒是个好理由,但那个“快天亮了才睡着”会不会太具体了,金子到底怎么跟他爹妈说的啊= =
香气四溢的煎饺下肚,凌飞满状态复活了,标志之一就是开始关注自己的头发够不够有型。后来自个儿对着卫生间玻璃鼓捣半天,才略微满意。
这是个冬日暖阳的年初一下午,金子爹去一个儿女都在国外的战友家串门,金子妈坐在沙发里一边看电视一边打毛衣,凌飞先是帮老太太缠毛线,后来就开始看春晚重播,终于,耐心到了极限。
“阿姨,金子什么时候睡的啊?”
“吃完早饭吧,说什么吃饱喝足又困了,跟个猪仔似的,呵呵。”
“呵,呵。”就是头猪也该醒了!
“不过也差不多了,再睡晚上就没觉了,不行,我这就上去叫他。”金子妈那叫一个雷厉风行,放下毛衣就要起来。
凌飞连忙拦住:“不用不用,阿姨你歇着吧,我去叫。”后三个字,溢出微妙的恶意。
金子妈自然听不出,目送凌飞上楼的背影还在那儿嘀咕呢,怎么人家孩子一个比一个懂事儿,自家金子就那么不省心呢。
凌飞来到金云海门前,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拧了门把手,果然没锁~(≧▽≦)~
于是某坏人堂而皇之地进屋了。
金云海的房间格局和凌飞住那客房差不多,一张床,一个木头柜子,柜子上放了好几个相框,都是金云海小时候的照片,有一半还是黑白的,不自觉就生出些许年代感。
凌飞绕开床,凑过去细细端详,照片显然是按年龄排序的,最开始是张百日照,金云海小盆友傻兮兮坐在一堆布景里,胖乎乎的胳膊腿跟莲藕似的一截一截,浑身上下就一个小肚兜。显然金云海同志打小就高风亮节,因为君子坦蛋蛋小人藏鸡鸡。
第二张照片好像是小学,金云海同学系着红领巾四十五度角凝视远方,活脱脱一位英雄少年。
第三张分不清是初中还是高中,金云海同学在打篮球。
第四张写着高二一班留念,金云海同学在拔河且是作为绳子最后的秤砣选手。
第五张里金云海告举捧花和第一名奖状,后面条幅只拍到一半,“……杯青少年象棋比赛”。
第六张也是最后一张,金云海同志光着膀子站在冰面上,照片上方一排烫金小字,一九九三年XX区XX杯青年冬泳比赛冠军留念。
凌飞在柜子面前驻足很久。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而这会儿,神人正睡在硬板床上,棉被歪歪斜斜只盖了个肚皮,神人无知无觉微微打着鼾。
凌飞走到床边,蹲下来,近距离瞻仰。
有些人醒着的时候很闹,睡着了却安静得像个孩子。有些人醒着的时候是喷火大怪龙,睡着了却安静得像……像头睡着了的喷火大怪龙= =
金云海那他老大天老二的气概是与生俱来的,无时无刻不从毛孔往外散发着,但意外的,多数时候却并不让人反感,甚至于你会慢慢的喜欢上这份爽朗,坦荡,不拘小节。凌飞发现,他好像就已经适应了。换一个人在他面前得瑟试试,他没准儿直接开着跑车碾过去,可金云海得瑟的就不招人烦,而且还带有煽动性,弄得你也很想跟他一起像俩兔斯基似的抖啊抖。
蹲那儿看着看着,凌飞就不自觉扬了嘴角。
有些人你就是光看着他也会心情愉快,比如金云海,比如从前的周航。凌飞突发奇想,如果周航是金云海这性格,两个人还会走到这一步吗?不会,一定不会,因为如果是金云海,不管做了什么决定都会第一时间跟你说,如果想结婚,那可能连女人的影儿都没找着呢就跟你摊牌,那人藏不住话,也不屑于藏话,做人做事就图个干干脆脆。不过如果是金云海的性格,可能也不会结婚,这人不爱委屈自己,估计毕生梦想就是做个土皇帝,还不用娶皇后传宗接代那种。
“你是来叫我起床的么……”
凌飞正神游得兴味盎然呢,一记恍若来自地狱的沙哑声音飘进耳朵。
“嗯。”调整好焦距对上金云海的视线,凌飞一派坦荡。
金云海欣慰地点点头,继续和蔼询问:“那你怎么不出声儿呢?”
凌飞思索片刻,找到了原因:“你醒得太快了,没来得及。”
金云海深呼吸,再深呼吸,继而缓缓微笑:“你知道从甜美的梦乡苏醒一睁开眼睛看见自己床头蹲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凌飞摇头,但还是试探性地猜测:“幸福?”
金云海倒抽一口气,终于忍不住做那件从睡醒就想做的事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勒住凌飞的脖子且往死里勒!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就是俩大老爷们儿在床上玩儿柔道,并最终以凌飞败北抱大腿认错告终。这结果很正常,一个从小养尊处优能躺着绝不坐着的主儿,一个从小拔河篮球冬泳的主儿,格斗级别差是显而易见的。
晨练完了,金云海也饿了,金子妈看儿子起来了又喊饿,立马过去热饭热菜,下午四点,也不知道吃的哪出儿。凌飞就趁金子妈去厨房的当口问金云海:“你和他们说我认床快天亮才睡觉?”
金云海一边拿遥控器调台一边漫不经心地点头:“嗯呢。”
“那你怎么知道我快天亮才睡呢?”
“废话,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凌飞黑线:“我是说你怎么跟你爹妈说的。”
金云海盯着电视,看都不看凌飞一眼:“说什么,他们又没问。”
凌飞扶额,彻底被这一家打败了。这得是多么没心没肺的一家人啊!!!
凌飞在金家住到初三,因为金云海说初三回自己的窝,非要凌飞住到那时候跟他一块儿撤。凌飞知道,自己的作用就是吸引火力,比如金子妈唠家常时不时就点点金云海那还没结婚的茬儿,金云海就立马把自己推出去,说妈,你看,这还一个单着的呢。然后金子妈肯定转移枪口,开始念叨你妈要是还在肯定也为你着急云云。
就这么的,和谐的到了初三傍晚。
金云海和凌飞在两位老人恋恋不舍的目光中毅然决然踏上归途。
“怎么着,送你回酒店还是……”金云海一边问一边发动汽车。
凌飞想了想,拿出手机拨了酒店房间电话。
单调的铃声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凌飞挂断电话,又打给酒店前台,得到消息,霸占他房间那人初一就回去了。
心情就像一杯调和了无数种味道的鸡尾酒,松口气,安心,失落,哀伤,很难具体去形容是好还是坏,只觉得,哦,果然是这样。呵,也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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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金云海从车镜里瞄了凌飞一眼,就猜出了大概:“他回去了?”
凌飞把手机放回口袋,不太想说话。
金云海一片了然,脚下油门一踩,车便朝酒店方向驶去——鸠走了,鹊自然可以归巢。
“我就搞不懂了,明明他欠你的,干嘛你整得跟逃难似的。”
凌飞叹口气,刚想说什么,那边又来一句:“也对,这年头欠债的都是大爷,债主才是孙子呢。”
凌飞受不了地翻白眼:“我说,自问自答有意思么?”
“还行,”金云海丝毫没觉得不自在,反而理直气壮,“谁让你不跟我搭话。”
凌飞无力地把头顶到车窗上,他发誓金云海那一问一答间隔最多不超过三秒!
“不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金云海抽空转过头朝他笑笑,“对吧。”
凌飞可算得到了说话的机会:“嗯,与君共勉。”
车明显漂移了一下,凌飞吓得心噗通一跳,赶忙系上安全带。刚弄完,就听见金云海咬牙切齿:“我的还没过去呢!”
唉,不肯面对现实的人哪o(╯□╰)o
不过这种心情,凌飞懂,或者说,没人比他更懂了:“得,我收回,换一个……祝你新年新气象!”
“怎么听着还是不吉利。”
“你心态有问题……”
夕阳西下,拉长了一辆黑色破车的影子,载着新年里微妙的情谊,融入川流不息的康庄大道。
抵达酒店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夜幕初降,把城市染上淡淡暧昧。
“我能上去借个厕所吗?”金云海从车窗探出头,一脸隐忍。
凌飞一副“你太见外了”的表情:“喜欢的话你可以连马桶一起端走,我帮你赔钱。”
遥想到一会儿要寄人篱下的方便,金云海忍。
凌飞看着对方那表情就觉得神清气爽。
不想刚走进酒店大堂,凌飞就被前台小姑娘叫住了,没辙,金云海只好跟着一起过去,刚走近,就见小姑娘身边站了位美丽干练的女人,一看胸牌,大堂经理四个字熠熠生辉。
显然,凌飞和对方很熟,开口就是:“这才初几啊,你就来上班?”
大堂经理露出漂亮的微笑:“没办法,酒店有大行动。”
“扫黄还是抓赌?”
“涨价。”
“啊?”
“不明白?”经理姐姐叹口气,那我给你简单解释一下吧,“因为原油铁矿等国际能源价格上升导致国内基础行业成本上涨并把这种效应最终传导到第三产业,另外国内投资持续过热大量资金流向楼市股市致使货币流动过剩更加剧了这种通胀,所以经集团董事会决议从农历新年开始,酒店统一调整房间价格,你住的那间从原来的三百二十九调整到三百五十九,麻烦补下差额。”
“哦。”凌飞其实还沉浸在宏观经济学的严肃氛围里,哦,只是条件反射。
金云海先扛不住了:“等等,一天三百二十九十天三千二百九一个月九千八百七一年……”
凌飞回过神儿,就见金云海跟周扒皮附身似的在那儿扒拉幻想中的算盘:“金子?你没事儿吧?”
金云海长舒口气,算出来了,一年十二万零八十五……
他没事儿,他怕凌飞爹有事儿:“我要是你爹,我就一巴掌呼死你。”
钱的问题凌飞以前没考虑过,经这涨价的事儿一弄,再瞧瞧金云海那含情脉脉的鄙视目光,就有点儿不自在了。好像,他还真挺败家的= =
“还有几个月?”金云海忽然问。
凌飞没跟上对方的思路:“什么?”
“我是问你在这酒店定了几个月还剩多少天?”
“……”凌飞要能记住才有鬼了。
好在经理姐姐是个清醒人:“续订半年,还有三个月。”
“行,他不住了,你们退钱吧。”
经理姐姐秀美微挑,打量这位陌生爷半天,末了来了句:“行,你这性格我喜欢。”然后捞过前台里面的计算器就啪啪按起来。
凌飞对这个骤然间提了速的世界有点儿不适应,晕乎乎地问:“退房了我住哪儿?”
金云海把对方仰望苍穹的脑袋揪回来,摆正:“住我那儿,你要嫌白住过意不去,就自己花钱雇个钟点工,要还是觉得钱多烧得慌,给我,我帮你在沈阳买房。”
“我在沈阳买房干嘛?”
“投资,置业,为加速货币流动和通货膨胀做贡献。”
“……”
就这么的,在金云海享受完三百二十九……哦不,三百五十九的马桶之后,凌飞办了退房手续。钱只能退百分之九十,经理姐姐给办的,期间哼了三只小曲儿,就差拿小旗欢送了。说实话,住这么久,凌飞还真有点舍不得,尤其大堂经理亲自送他到门口。结果临别之际,凌飞刚想给对方一个纯友谊的轻拥,美女朱唇轻启,我要是你爹,也呼你。
最终和美女姐姐拥抱的是金云海,那场面只能用四个字形容——相见恨晚
这回凌飞记住了金云海家的具体位置,什么路什么小区多少号通通记在了脑子里,毕竟以后要住这儿了,他不怕走丢,但怕走丢之后某人的鄙视。士可杀,不可辱》_《
金云海开了一路车,还没从对凌飞的膜拜中抽离出来。他要是来自金星,那凌飞压根儿就不可能是银河系生物!初见台式机的时候金云海还以为酒店给配的,结果,人家凌少爷为打游戏自己买的,你妈这是七零后干的事儿么!然后再说那一大衣柜的衣服,他彻底服了,一个编织袋都塞不下,有几件还要特殊对待不能折不能塞务必连衣服带衣挂的拎着,金云海这辈子都没像今天这么佩服过自己的修养……哦对,还有一个让人叹为观止的已经不能用巨大来形容的箱子,他到现在也不知里面究竟装的什么,只知道死沉死沉。有时候好奇是需要勇气的,他认怂= =
刚从金云海家出来没几天,再回去,一切依旧那么熟悉。凌乱的客厅,布满灰尘的地板,只用过两次的新牙刷还歪歪斜斜插在临时找来的玻璃杯里。
金云海也有点儿看不下去了,尤其是地上平白无故又多一个大箱子一个编织袋和一套台式机盒子之后。
“先吃饭还是先收拾屋子?”金云海看表,不知不觉折腾到八点了。
两件事凌飞都想干,纠结地抉择半天:“要不咱先连网线吧。”
金云海默默扭头,窗外华灯初上,霓虹闪烁,而他正逐渐失去生活的信心。
最后两个人还是先出去吃了饭,然后在回来的路上于一家尚未打烊的私人电脑行里买了路由器和网线,等凌飞的台式机终于鼓捣上网了,北京时间,十点整。
金云海顶着一身臭汗钻进浴缸,然后越泡越觉得悲凉。
这哪是朋友,分明请回一爹。
可话又说回来,谁让他乐意呢。说也奇怪,他很少这么上赶着跟谁贴乎,就是跟包子,也不过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聚聚,有事儿了,作为哥们儿帮衬一下,没事儿呢,就各过各的日子。可对于凌飞,他有事儿没事儿就爱帮对方想些有的没的,比如过年一个人在酒店肯定孤单寂寞冷啦,再比如生拉硬拽让人放弃酒店来自己家落脚。不好,他又想起来那一年十二万了,脑瓜仁儿疼……
这厢金云海洗泡泡浴,那厢凌飞在网上冲浪。没什么游戏的心思,就看看新闻或者贴吧神贴什么的。随后登录QQ,就看包子的头像在那儿跳,点开,前两天的留言,新年快乐,外加一个烈焰红唇。
凌飞心情不错,给包子拜了个晚年。
不想那边飞快回复:回深圳了?
凌飞不明白这结论怎么出来的:没啊,还在沈阳。
包子:在酒店过年?你牛。
凌飞:没在酒店,在金子家。
包子:啊?
凌飞:嗯?
包子:那不是牛,是牛X。
凌飞:……
包子:金子找你去的还是你主动上门?
凌飞:这个事情说来话长……
包子:晕,金子是GAY你不会不知道吧!
凌飞:知道啊。
包子:那你是吗?
凌飞:呃……
包子:我滴个娘啊,你俩搞一起了????
凌飞:等一下!!!
凌飞觉得有必要理一下思绪的脉络,不然他容易让包子带沟里= =
凌飞:简单的说,就是金子觉得我一个人在酒店过年太可怜了所以很仗义的带我回家吃了顿饺子。懂了么?
包子:囧,那是我想多了。
凌飞:而且偏。
包子:发散性思维嘛O(∩_∩)O
凌飞:滚蛋。
包子:嘿嘿,下了啊,丈母娘等我搓麻呢。
凌飞:……
和金云海换班洗完澡,躺床上酝酿入睡时凌飞才想起来,好像没和包子说过自己是GAY的事儿。嗯,还是找个机会说了吧,省得他总担心自己被金云海掰弯了= =
或许是在金子父母家睡得太饱了,入住金云海家的第一天,凌飞早上七点半就睁开了眼睛,然后再也睡不着。没辙,他就到客厅看早间新闻,然后不自觉把音量调到中等,中等偏上,偏上……
终于,金云海睡眼惺忪地于卧室门缝里露出了他的头:“操,信不信我砸了电视!”
凌飞可以百分百确定对方还没清醒,不然被砸的应该是自己。
“砰”的一声,木门重重关上。
一计不成,凌飞又开始酝酿第二计,哪成想刚思索个轮廓,就有帮手自动上门——茶几上金云海的手机屏幕亮起来,剧烈震动的效果跟响铃似的。
是个陌生电话,显然金云海也没存储过,一排阿拉伯数字熟悉又陌生。
但凌飞喜欢,并抱着~(≧▽≦)~的心理拿起手机就冲进了金云海的卧室:“金子,来电话啦——”
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的金云海发誓他要把凌飞剁成块儿切成条绞成泥揍到连他爹妈都不认识,可这种种愿望都还没来得及实现,他便被电话里的女人拖去了全部的注意力。
凌飞看着金云海从起床的纠结到拿过电话的咬牙切齿再到接听电话的错愕,他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个推销或者骚扰电话,但显然,他想错了。
电话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从头到尾金云海只是听着,最后淡淡说了四个字:“我知道了。”然后挂上电话,有片刻的怔忪。
“谁啊?”凌飞从来不会考虑时间地点场合,他好奇,关心,自然也就问了。
金云海也不矫情,直接告诉他:“和沈锐在一起那个女的,呵,神奇吧。”
是挺神奇,这还没出正月十五呢。
“你在家呆着,我出去一趟。”金云海一股脑从床上爬起来,哪还有半点困倦的影子,接着就是神一般的洗脸刷牙穿衣速度。
凌飞坐在金云海的床上,静静看着男人捯饬,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半天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来了句:“注意安全。”
金云海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了,哭笑不得:“你是怕我被一女的分尸了?”
“那不至于,你这么大块头抛尸太有难度。”
“操。”
“反正,”凌飞斟酌半天词语,才说,“提前想想最坏的结果,没坏处。”
金云海若有所思地看他半晌,最终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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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
送走战友后很久,凌飞才觉出来饿。他不知道等待金云海的是个什么结果,但起码如果对方可怜兮兮的回来,他还能腾出个肩膀给人依靠。当然这有两个必要条件,一,对方不能使全力,二,他得吃饱饱。
早上八九点,金云海家楼下的大小饭店都紧闭着门,只两个早点摊儿支着,塑料的棚子遮不住寒风,但棚子底下依旧热闹非凡。大多是上班族,匆匆的来,匆匆的吃,匆匆的走。
旭日东升,金色的光芒洒满城市每个角落。凌飞看了眼天际,忽然对生活充满感恩。
每一个年初四就开工的人上辈子都是折翼天使。
他很幸福。
去深圳之后凌飞再没喝过豆腐脑,因为他对甜甜的豆花儿真的一点不来电,现下久违的咸香气息重新在舌尖散开,凌飞简直大满足。一口气吃掉六根油条,上楼的时候他想,完美人生也不过如此了——油条,豆腐脑,不用等待就直接开门的电梯~(≧▽≦)~
凌飞的完美人生一直持续到他从电梯里走出来然后用备份钥匙打开金云海家大门。
一只小强悠闲地从凌飞脚边爬过,最终消失在楼梯间深处。凌飞站在那儿,恍惚中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他是特意为蟑螂先生服务的门童……
是可忍孰……不,是也不可忍了!
自打到了东北,凌飞拨得最顺溜的电话号码不是凌老爹廖秘书金云海或者周航,而是一二五八零。
辗转打听来口碑最好的家政公司,凌飞以高出市价两倍还多的极具竞争力的薪酬找来了号称黄金钟点工且节假日绝不上班的该公司王牌选手,分分钟抵达,分分钟开工,凌飞要做的就是闪到一旁等待签收。
黄金钟点工真不是浪得虚名,长的是菜场一抓一把的大嫂样,干的是奥特曼拯救地球的活儿。两个小时后,当凌飞按照大嫂所列清单把沙发套、浴室门口吸水垫、玄关组合迷你鞋架外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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