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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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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当朝要员与内宫资深老太监在御书房外你一言我一语,可最终,张公公也没有向里面跟皇上通报说韩泠风要求见。张公公在宫里伺候了一辈子,皇上和付大人那点事儿……韩泠风或许看得不够透彻,有些糊涂;他张公公,可是清楚得很。
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他也明白得很。
只是这一次,张公公却是猜错了。
须桓之完全不是叫了付明戈去调剂心情的。那君臣二人在偌大的御书房内,什么都没做。
须桓之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面前是一摞黄面子的奏折。
蘸满朱砂墨的毛笔已然落在桌脚旁很远的地方,笔头处炸开的红色墨迹让人一看就知道那支狼毫笔是被人大力摔在地面上了的,虽说只是一副静态画面,那红色却让人心里十分触动。
那是整整一个上午,君臣二人之间除呼吸声之外发出的唯一一点声音——须桓之把他的毛笔摔了出去。
檀木笔杆被一股大力重重的磕在水磨花岗岩的地面上,那一声清冷至极的闷响声让御书房里本来就凝重的气氛被哗啦啦的砸碎了一般。
那几个清脆的声音从一方地面传进耳膜,震得须桓之的太阳穴跟着一突一突的跳动。响声在脑壳子里回荡,嗡嗡的声音简直仿佛产生了耳鸣。
须桓之怒极了,因此摔了那支笔。
这便是他怒极了的表现。
对于站在万人之上的帝王来说,或许这种发怒的方式堪称斯文,但实际上它的意义却不仅于此。
那支毛笔,是当年他们两人在江南时,付明戈跟当地一个专做毛笔的老人家学了点儿手艺,亲手做的一支笔。
当年过的是闲云野鹤的日子,整日清闲,无所事事,明戈也只为了打发时间。
将近半年时间,明戈一共也只做了三支毛笔。
须桓之手里的,便是第三支,也是最好看最规整的一支。
也是当年,付明戈带着三百精骑匆匆离开江南,火速入京进皇城,弑杀了还在君位上的须濂之。
随后入京的须桓之临走之前,在他们同住的屋子里看到这支被随手放在桌上的毛笔,便拿起来带在了身上。
于是,这支做工不那么精良、用起来也不那么顺手的毛笔,便随着须桓之坐上龙椅而成为御用之笔,见证了须桓之成为一代明君、为天下黎民苍生操劳的无数个日夜——那些烛火亮至天明,只有一桌子奏折相伴的日夜……
那些或枯燥、或清冷的夜里,只要看到那支笔,须桓之就仿佛看到了明戈——看到他在明媚的日光里,用他那柄细长的银色亮剑轻削着一根檀木的悠然闲散。
是了,毛笔的檀木笔杆,是明戈用了两天磨洋工般的功夫,用他那柄细长华丽的利剑削出来的。那日里,须桓之挑着眉毛看付明戈,怎么也不信他能有用剑削笔杆的本事,却没想到……
过去了这么多日子,用的最顺手的,居然还是这一支。
是啊,这一晃,已然几年时光。
可是,那个曾经如仙般悠然闲散的付明戈,那个如今直直的跪在书房中央一动不动的付明戈……竟会变得心狠手辣到极点,直至要把他须桓之周围的所有人赶尽杀绝吗……?!
付明戈自然也是知道须桓之的生气和埋怨的。
拜昨日云雨所赐,身后难言的那一处此时很是让人难受。付明戈脸色苍白,紧咬着嘴唇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晃动。
水磨花岗岩地面冰凉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从双腿膝盖处向上慢慢蔓延。
最开始时,那冰凉凉的感觉还能让浑身上下的暑气消散一些……然而消散了热量之后,那冰冷便顺着四肢百骸侵入骨髓,寒凉入骨。
跪久了,膝盖处的酸痛却变成了一阵子火辣辣,混着寒冷和酸麻,仿佛无数条噬骨的虫子密密麻麻的顺着身体的缝隙钻了进来……
“朕问你,”在冷得要结冰的气氛中,须桓之忽然开了口,道,“若真有那么一天,你受不了朕身边,一直有个人,你会怎样做?”
这语气,冷得简直要凝结成了一条笔直的线,从一处直刺向付明戈面门。这句冷冰冰的话,让付明戈连身体都不自觉的晃了晃。
朕,他自称为朕。
不久前他还曾对他说,你我二人独处之时,不准君臣相称;若是不小心被人听到,他便昭告天下,说他付明戈就是有这样的特权;他称他作“皇上”的时候,他还老大不高兴的来着……
现下,却是一口一个朕……
“说真话,”须桓之又冷冷的强调一番,“你知道,朕要听的,是真话。”
付明戈的喉结上下轻轻滚动了一下,那里干得简直要冒烟了。
沙哑着声音,付明戈没有犹豫的坚定回答道,“臣……会杀死那个人。”
须桓之眯起狭长的双眼,神情危险极了,“所以那个炽沐瑶……果真是你?!”
付明戈居然十分淡然的回答他,“可是皇上,炽沐瑶并未死。”
“……你居然还想她死?!”须桓之猛得站起身,周身的空气仿佛都要化作猎猎寒风,“——付明戈,还有什么事你没做出来?!”
跪在地上的付明戈不说话,也不动,目光落在自己面前一丈远的地方……下一瞬间便发觉视线里的一切忽然猛得一变,却是被须桓之捏着下巴强抬起了头。
抬起头了,才发现须桓之的怒气有多盛!
那人眼里,是付明戈从未见过的冰冷,如刀一般的目光仿佛在狠狠剐着他的脸;怒气混在那冰冷之中,眯起的双眼仿佛在抑制怒气的弥漫……这样的危险之下,只需一个最最简单的理由,就能让须桓之突然暴怒起来……
可他从来都是越怒越冷硬的人,他暴怒的样子……
付明戈在心里苦笑,果然他是他最特殊的人,连他从未在他人显现的暴怒的样子,也只给他一个人呈现么?……
“很好,很好,”须桓之却并未发火,嘴角居然还勾起一抹邪魅的冷笑,连连称赞了两声,“朕身边的人,你也敢动……你付明戈果然是人才!”
“皇上,”付明戈从下仰视着前一日还温柔如水的男人,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可磨灭的坚定,“炽沐瑶不是皇上身边的人,她并未死……——皇上应该知道,臣若是真的动手,她是活不过昨晚的。”
须桓之渐渐收起笑容,捏着付明戈下巴的手指却是更加用力,直把人白皙的皮肤捏出几个红色印子来。
“你是想跟朕说,那并不是你动的手?!”
“臣求皇上明鉴。”
“……”须桓之停顿许久,始终危险的眯着双眼。从对方的眼里,他看得出来,付明戈有话要说,“你还想说什么?”
“……皇上,”话至此,付明戈的声音里掺杂了只用耳朵便能听到的复杂情绪,双眼也瞬间蒙上了一层朦胧而晶亮的水膜,“皇上,明戈并未受不了皇上身边是什么,或是一直有人……臣会一直做将军,辅佐左右,直到再骑不动马,提不动剑……臣都会一直在皇上身边,至死方休。”
作者有话要说:俺要做勤劳滴银~俺要坚持日更3000+~请各位看文滴大人们·鞭·策·俺~~~
第九章 则轩
“……一直做将军,辅佐左右,直到再骑不动马,提不动剑……”
“……一直在皇上身边,至死方休。”
这两句还有温度的话语萦绕耳边,须桓之忽然便想起了那日两人间的对话……
他禁不住缓缓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御书房里凉凉的空气随着这一吸,慢慢充满了须桓之身体的每个角落,把他那满腔无处消磨的怒气完全冷却了下来……
之后,再随着慢慢的呼气又吐了出来。
只这一呼吸间,须桓之猛的发现……
——他居然不相信明戈了!?……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多了一层名为“不信任”的屏障?……
真的仿佛一道工笔描画的屏风,华丽丽的立在他们两人中间,以一种堂而皇之的姿态,隔绝了他对他的信任。
可是……他怎么可以不相信明戈了?
这世上,这皇宫里,居于高处不胜寒的须桓之,身为帝王的须桓之,除了他的明戈之外,他还能信谁?!
须桓之猛的松开捏着人下巴的手背转过身,“……你……先回去,这事儿……再说!”
付明戈对须桓之的行为十分诧异,在他身后轻声唤道,“……皇上?”
“……”半晌,须桓之只吐出了三个听起来毫无波动的三个字,“先下去。”
他一直背对着付明戈,不知这大门紧闭的书房中究竟是哪里起了风,付明戈居然看到那黄色的龙袍下摆,有轻微的颤动。
——却是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
付明戈稍作犹豫一番,道,“……臣告退。”
御书房的大门被推了开,阳光从殿门之外斜斜的倾覆而下。
须桓之站在原地,背对着那片灿烂,许久未动。
再回头时,却仅仅看到那个人剩下的一道剪影。
他融进明媚绚烂的阳光中,让人禁不住眯起双眼……而须桓之的内心,却是极度的冰寒。
付明戈在下午日头最烈的时候回到了明戈府中。
府内的繁茂花草在炽烈的日光之下恹恹的打着蔫儿,提不起半点儿精神。
心不在焉的向里面走,忽见看到家里一个小厮跑过来,“少爷总算回来了!穆将军上午到府上来,等您半天了。”
“嗯?”付明戈问道,“他人在哪儿?”
进了前院大厅,便看到一穿着蓝色绸缎的男人背对着大门负手而立,微微仰起头。白花花的墙上只一副普通的字画,并无半点风雅之意,也不知这人在看些什么。
这人便是穆则轩,付明戈手下的一员副将。
穆则轩此人身材高大,肩背宽阔,不论站在哪里都颇有气势。背对着人,能看到他脖颈处的皮肤是浅浅的小麦色,十分健康;浑身上下都有一股子英武之气,一看便是习武之人。
穆则轩的领导才能也颇为出众,带兵打仗的日子里,是付明戈身边不可缺少的一员大将,堪称付家军的第二领导人。
“则轩?”付明戈一脚跨入门槛问道,“可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刚刚听到穆则轩来到明戈府,付明戈心里便是一跳——平日里兵营中的琐事都是穆则轩在打理,他也十分懂得平衡各方关系,从未出过差错,若非有棘手的大事,也是很少找到府上来的……
“付将军。”
穆则轩听到背后的声音,立即转过身来就要见礼,却是被付明戈阻止了下来,“营里有事?”
穆则轩站直了身体,略高些的个子让他可以略微俯视付明戈,漆黑如墨的双瞳十分有神,“……并没有什么事,营里一切都好。下面的士兵们都说近日没见付将军过去,颇为想念。”
付明戈淡淡的笑了两声,“将军不去,居然还有人想念?他们该是巴不得我不去才对,这样操练起来才可以偷懒。”
穆则轩干干的笑了两声。他仔细看了看付明戈的脸色,并未发现什么不同寻常之处,便斟酌着语气问道,“……末将听说今天早朝过后,皇上跟付将军在御书房谈话,不知道是不是……”
这话果然是让付明戈面色一僵,但随即便也恢复了正常,“没事儿……是那西靳夏国的公主,昨晚被刺伤,皇上有些急,问了问京城里治安之类的情况……”
“皇上……对那公主很上心思啊,”穆则轩说道,“——不过,那公主确实貌美如花,异域特色明显,与本土女子大相径庭……那样美丽的女子,也难怪皇上会上心。”
“也不是罢……”付明戈答道,“那公主毕竟是来和亲的,还未指婚就出了这样的事,皇上,也是为难……”
“听说……”穆则轩舔了舔略有干裂的嘴唇,斟酌着语气问道,“……皇上怀疑是将军……”
付明戈转过身,对上穆则轩的双眼,表情严肃,眼神不明。
“……呃,”穆则轩低下头,“末将只是听说而已……将军对皇上一片赤诚,这一点末将十分了解,怎么都不可能去害公主的……”
“皇上的心思,咱们做臣子还是少猜测的好……”付明戈语气严肃。
穆则轩急忙解释,“并非猜测,……末将只是觉得,这怀疑有些奇怪罢了……况且,将军也根本没有理由那样做……”
“……”付明戈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理由,”
他想起刚刚须桓之问他的那句话——“若有一天,你受不了朕身边有个人,你会怎样做?”
若是真有那一天,他是真的会一剑刺穿那人的身体的。
——须桓之要他的实话,他便也说了这句实话。
只是,实话未说完全而已。
若他真的那样做了,须桓之一定不会原谅他……
而他也一定忍受不了不被原谅的感觉……所以,在被须桓之怪罪之前,付明戈定会先行了断了自己。
“……嗯?什么?”穆则轩没听清楚,诧异问道,“将军的意思是……?”
“呵……”付明戈轻笑,眉眼弯起来的样子半点做将军的英气都没有,却是绝美无比,“则轩可是看上了那个公主?或者……改日我去跟皇上提一下?……你也不是没有机会……”
“不不不!……”穆则轩一听这话,脸上居然“腾”得红起来。一个英俊的男人马上羞得什么一样,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楚,“明戈你,你不要开玩笑……我可是已经有心上人的!”
付明戈不禁被穆则轩的样子逗得大笑起来,这个这些年一直追随他的粗线条男人,想不到居然还有如此窘态,“则轩,你啊……你这样子,怎么跟个未出嫁的姑娘似的……话说,”明戈干咳了两声,收回自己的笑容,“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这么好福气,被你惦念上了?要不要,我去帮你说一说?”
听到这话,穆则轩更急了,居然是急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憋红的脸色让人像是被欺负了似的——问题是,这身量高大武艺精湛的副将,哪里有人敢欺负呢?
付明戈也是看着好笑。其实看得出来,穆则轩是个心思极细腻的人,能把心上人藏这么久而不让人知道,怕也是需要点儿本事的。
……呵,也不知道自己和皇上那点事儿,是不是瞒得够好,是不是也没人发觉……
“倒是没听说你还有心上人,”付明戈不再笑穆则轩,“不过若是被则轩看上的话……怕是那人肯定会很幸福。”
听了这话,穆则轩面色一怔,目光晃然一闪,“……将军是这样认为的么?”
付明戈微笑着点头。
“……为什么?”穆则轩紧盯着付明戈的脸问道,眼神居然十分认真。
“为什么?……唔……”付明戈垂下眼帘仔细思虑,眼睑下方一片淡灰色的扇形阴影,那认真思考的样子,居然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异常华贵,“……虽说你的为人看起来线条很粗,实则是个心思细腻的人,懂得体恤旁人的感受,知冷知暖,又是相貌堂堂,年轻有为……这样贴心的人,恐怕谁跟了你,都是前生修来的福气罢。”
穆则轩嘴唇轻轻一抿,拉出了一个极小的弧度,却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让他心情愉悦的事情,故意平静下情绪,“将军这样说……末将深感欣慰。”
“我说了实话而已,”付明戈轻笑着说,“——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好好努力……等着喝你的喜酒。”
“……”穆则轩嘴唇动了动,似是有什么想说。
“嗯?”
“没,没什么……”穆则轩说道,“将军没事就好,营里还有些琐事,末将就先告退了。”
说罢,竟也没等付明戈答话,自行先退了下去。
穆则轩走后,付明戈站在原地思虑半晌,才想起一个问题——什么叫“将军没事就好”?穆则轩过来,难道不应该是他有事要问自己才对?怎么聊着聊着……就倒过来了?
付明戈再想出去把人叫回来问问的时候,离开的人早已没了半个影子……
不过看穆则轩的样子,也不像是营里有事儿,那便算了……
——或许,他真的只是过来看看付将军 “有没有事儿”的罢。
作者有话要说:……为神马俺家配角滴名字都比主角滴好听……这个穆则轩素个什么角色,乃们猜的粗来不?
以及……嗷嗷嗷~~~ 又素3000+~~~ 欢乐滴求表扬~求腐摸~~~O(∩_∩)O~
第十章 苏醒
须桓之坐在一处临水回廊之下,面前的石桌上摆着一张围棋棋盘,对面坐着的,正是韩太师家的独子,韩泠风。
手执白子的韩泠风略微斟酌一番,在一处落下一子。
棋局已开了半晌,只见四方的棋盘上,黑白的颜色穿插交错,黑色将白色包绕,白色看似凌乱不堪,实则攻势犀利,是占了上风。
按照二人往日习惯,这样的阵势却是绝不可能出现的——须桓之的棋风素来狠绝,以攻为守,一波接着一波的连番打击往往让人防不胜防;倒是韩泠风,是擅长以退为进的。因此总是会出现两人一个攻一个守、一个进一个退,周旋辗转,却无论如何也难以分出胜负的情况。
可是,今日的须桓之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韩泠风落下那一子之后,须桓之许久没有动作,甚至连眼神都没有落在棋局上。
“……咳,皇上,”韩泠风提醒道,“臣已经落下一子了。”
“……嗯?”须桓之被叫回神儿来,“刚有些走神……棋子落在了哪里?”
“……”韩泠风伸出一根修长白皙的手指,指了指一个位置。
满眼黑白交错,须桓之略微思虑一番,突然心头生出一股烦躁,拿在手里的棋子也被他随手扔了回去,对着身后某处扬声道,“张公公。”
方才不知躲在哪里的张公公立即出现,恭下身子,“皇上,可是口渴?”
“……”须桓之摆摆手,仿佛随口问道,“那个公主,现下怎么样了?”
知道皇上定是会问到,张公公早已将消息知晓清楚,此时立即道,“皇上,方才刘太医来过,公主情况尚好,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时刻,日后精心调理,必然能够恢复。”
“……哦,”须桓之轻轻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面前凌乱的棋局,道,“朕去宁芳殿看看……泠风,这棋,就摆在这儿,下次继续罢,可好?”
韩泠风立即起身,恭敬道,“臣请求与皇上同去看望公主。”
须桓之听到,也起身,随意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锦缎龙袍,“好,那你便随朕去。”
炽沐瑶毕竟不是中原的娇弱女子,这个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荒漠上驰骋骏马的女人在全身上下被利剑划出十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之后,在经历了整整三日的深度昏迷之后,借着众多太医们妙手回春的精湛医术,竟也是相安无事的醒了过来。
众太医看到这个情形全都暗自揩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松了一口气。虽然并未有什么仪式或名分,但做为目前为止后宫之中唯一一个女人来说,她的死活,还是牵动着很多人的性命的——谁知道皇上把她放在宁芳殿里,究竟是存了个什么心思呢?要知道,那可是先皇宠妃的寝宫。
虽说……皇上这些天来,并未亲自来看过公主一眼。
此时的炽沐瑶完全没了当日绝代风华的艳丽。
白色纱布把她缠得紧紧的,仰躺在床上,她一动也不能动。
透出白布的殷红给视觉上带来了极为强烈的冲击。
听到殿外太监的通报,众太医齐刷刷的在宁芳殿门口跪了一排,折腾了好几天,几个老骨头甚至连站都有些站不稳。
须桓之看了看仰躺在床上的炽沐瑶,轻轻蹙起了眉。
往日里活泼善动的年轻公主此时一动不能动的躺在面前,绝美的容颜因为高烧几日而十分苍白,干裂的嘴唇也几乎没有血色,紧闭的双眼和紧蹙的双眉昭示着炽沐瑶此时十分不好受。
——该是怎样仇恨的情愫让那人对这样一个女子痛下杀手?!
……须桓之心里不禁有些恻恻然。
而这种恻然,在须桓之略微查看了炽沐瑶身上的伤口之后,变得复杂起来。
——那些伤口……的确是利剑所伤。
炽沐瑶并不是娇弱女子,她身上也有不错的功夫,然而与那人对战竟然是丝毫上风都不能占到上风……
须桓之内心并不愿相信那是付明戈下的手……可这朝堂上下,除了他,又有谁还有这样的功夫?!
那复杂的情绪,仿佛瞬间又包绕了须桓之。
殷红的血迹似乎有种割裂感,刺痛双目,可一闭上双眼,脑子里却都是刚刚棋盘上黑白交错的颜色……
——明明只是安静的颜色,却不知为何让须桓之觉得整个人都处在一个喧闹不已的环境中。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吐出那口气……须桓之冷冷的对身后的一干众人说,“照顾好公主,若有差错,朕必重责!”
说罢,转身便欲离开。
却不料被一股力量攥住了衣角。
须桓之看过去,发现居然是炽沐瑶。她的手臂和手掌全都被白布包得紧紧的,只有一截指尖留在外面,她用手指颤抖着抓住须桓之的衣角。
不知炽沐瑶何时醒了过来,澄澈明亮的双眼紧盯着须桓之,像是有话要说。
须桓之心上一动,顿了顿脚步,还是俯下了身子问道,用尽量平和的语调问道,“公主,想说什么?”
“……他要……杀我。”炽沐瑶十分艰难的吐出四个字,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极为虚弱。
旁人并未听清楚炽沐瑶在说什么,毕竟这也是她醒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因此只当做是公主爱慕皇上,死而后生之后情绪激动。
惟独须桓之听清楚了,他胸口猛一朕窒息,凑近了人问道,“谁?!”
“…………”
须桓之冷着脸,一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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