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帝王略 作者:欧俊呈-第1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直到了进了蓟城城门,我一路护着车驾纵马在旁,守卫的兵卒都向我投来微微诧异的目光。车驾直行驶到了蓟城外,才停了下来。我下马,在帘幕前等了半晌,不禁开口问道:“子房先生?”

张良打帘而出,我忙抖开华服的袍袖,想要伸手扶他,他却微微侧了身:“不劳烦太子了。”

就在我一怔的瞬间,他已下车走进驿站。

回神,我忙跟了过去:“蓟城驿站年久失修,子房先生不如住到燕王府,那里器用一列,皆为上品……”

“太子殿下请回罢。”

“子房先生……这……”

他的声音从似乎有些飘远:“楚王天下奇才,宁可杀之,不可辱之,你可知道?”

我心下大惊,怎么可能,这么快张良便知晓了呢?他又如何知晓?就算上从京城到蓟城的路程,却也不止三日啊。

再抬眼,只见空空的驿站之门……

烈日当空,我转身跨上战马,驰回燕王府。

刚进府门,便见籍孺似乎一直坐在石墩上等我,看见我的身影他倏地站了起来,趋步到我的身旁,用那双带水的眼幽怨地望着我:“太子殿下去哪儿了?籍孺一直在等太子殿下。”

边说他边走到我的身后,踮起脚帮我解开披风,我嘴上也调笑道:“怎么,可是想念孤了?”

他抱着我的披风,嫣然一笑,脸上一片绯红。

我心下不禁有些厌恶起自己来,明知他看中的是我太子的名号;明知他如此对我,只是优伶的自觉,我却仍如那些纨绔般,如此戏弄与他。虽并非在乎是否伤害他,但我却在乎自己心中,那最后一片净土。

他低着头捉住了我的手,将他自己柔软的玉指,缠绕在我的手中。我手上已垒砌了厚厚的粗茧,他却如丝毫不曾刺痛般,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

心中黯然,这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假象,这种浮于在太子之尊上的浮华,并非我之所愿。让一个不得不屈从我的人如此,真是我的耻辱。

若真得我相爱,必定是交手过,征服过,最后进了两人的心,方才天长地久不是么。倡优蓄之,流俗所轻。

我牵着他来到正堂,心中不禁回想起刚才张良温和致礼,却疏离的俊颜。我刚在堂中椅上坐下,籍孺便跪于我的脚边,帮我捶腿,力道适中,强弱有节。

我撑着额头在案台上,和煦地问道:“若是衣食上有什么差了,尽可言于孤。”

籍孺腼腆地笑着,边帮我捶腿,边轻声道:“籍孺从前从没有穿过这么华贵的衣饰,现在一日也能吃两顿了,每餐还有肉呢;太子殿下这么多赏赐,籍孺也不知能否当得起,也只能为太子殿下,多尽一份心。”

我点点头,笑道:“不说这些衣饰,日后孤能赏给你的东西多着呢,只要你好好为孤效力,日后的荣华富贵,又岂是现在能比的?”

籍孺闻言,却涨红了脸,他不知我心怀忐忑,他不知我止于敷衍,我的心思早已飘到楚王阴暗的卧室中,飘到燕王府的门口,我并不知道……张良何时会来拜访。

却听他声音软糯地道:“籍孺一定好好服侍太子殿下。”说罢籍孺头低的更下了,露出了脑后银色的发簪,一只红色的琉璃坠在上面,盈盈如火。

我伸手抬起他的下巴,他优美的唇形在日光下显露无疑,颈部的曲线更是完美,父皇,一定会喜欢他的罢……

他轻轻地睁开迷蒙的双目,颤动的睫毛下,瞳仁如一渊深潭上漂浮的雾气,若隐若现,引人沉溺。我嘴角不禁挑起一抹笑:“美人如斯,如斯美人。”

他咬起了嘴唇,怪嗔地看了我一眼,手却在我腿上轻轻一拧:“太子殿下尽会寻人开心。”

我微微一笑,不以为意。

他的资质如今已经很好了,但气势上,却仍无法在皇宫众多的美人中立足,不说别人,便说戚氏,那种让人的目光黏在她身上的自信,籍孺尚缺。

曾经忆起,上一世世界上最成功的歌舞剧团老板奇科菲尔德,他在老百汇风光无限,可以让任何一个曾经默默无闻的舞女一夜间家喻户晓,扬名四海。曾经平庸的女人在他的调+教下似乎脱胎换骨,在舞台上如最耀眼的星辰一般熠熠生辉。有人曾问起他的秘诀,他只说过一句话——我用最热烈的殷勤和最温暖的关怀,让她们相信,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我伸手轻轻摩搓着他的脸,他便放软了身子,缓缓地依偎在了我的腿上;
如今,籍孺缺的,便是对自己姿色的自信。

我深情地看着他,带着厚茧的指尖划过他水润的薄唇,道:“籍孺……你知道么,昨日孤第一眼见你,便……”我顿言,自嘲地笑了笑:“……就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你……孤素来仁爱,昨日却气愤之下,将那名军士斩杀……”

籍孺轻启薄唇,将我的手指含进嘴中,轻轻地吮吸,目光怯怯地望着我。我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手指在他的湿润中搅动的触感。

他的舌尖轻轻在我手指上画着圈,不停地吞吐,发出粘腻的吮吸声,我扶着额头,靠在椅子上享受。

微微虚了眼,只见他红唇间舌尖微露。心中一动,下+身也开始逐渐燥热,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变化,籍孺双手捧起我的手,从上到下舔舐起来。

他轻轻地咬着我的手背,口中泄出若有若无地呻吟,伏在地上的身子似乎抗不住似地轻颤,他抬起迷蒙的眼望着我,颤声道:“殿下……太子殿下……”

我的呼吸声渐渐重了,下意识地伸手钳住他的脸颊,他扬起脖颈,露出优美的颈部曲线,隐隐约约看得见衣衫中雪白的肌肤。

脑中还剩最后一点清明,我倏地起身,他原本依偎在我身上的身体歪到一边,跌坐在地上。
伸手扶住案台,我压抑着自己的喘气声,却见籍孺脸上落下一行清泪:“太子殿下,既然不讨厌籍孺,为何不让籍孺伺候?”说着他边哭边爬过来抓住了我的袍脚。

我有些呆滞,忽然有一种拦腰抱起他冲进卧室的冲动……

这个想法一出,便如坠冰窖般,浇灭了我心中的狂躁……我这是怎么了?

我并非害怕碰了献给父皇的人;我害怕的是,在一个伶人面前,我尚不能自持,还谈何大业?

回过神来,自己的下+体里积蓄的火焰已平息,我开口道:“籍孺……孤让人在你背后纹一朵牡丹可好?”

我观察着他的面色,其实……如此问他,也是对我自己的考验。

他闻言不再哭泣,抬起脸弱弱地道:“为了太子殿下,籍孺什么都愿意做。”

我轻轻地点点头。

……
……

午后的阳光仍然耀眼,它给这座原本衰败的燕王府铺上粼粼的金辉,岁月剥离了斑驳的琉璃,涤荡去了炫耀的朱红。

“疼么?”我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他嘴唇不断地颤抖,额上满是细汗,一只手死死地抓住我的手臂,散发落于床榻,如一只盛开的黑玫瑰,缠绕的青丝几乎遮住了他雪白的面容,却遮不住他如黑雾迷蒙般的双眸。

他赤+裸着身子,露出优美的背脊,长长的背沟一顺而下,在臀部突起一座圆润的山峰。他浑身如玉般雪白,前胸贴在塌上,身体软的像一滩水。

他的面上轻轻地牵起魅惑的笑意,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颤声道,“籍孺不疼,为了太子殿下,籍孺什么都愿意……”

他轻轻地抽气,细弱地轻喘着。

“身子怎么样?”我问道。

他怯怯地看进我的眼,小心翼翼地道:“就是那里胀胀的……不过,只要太子殿下喜欢……籍孺不辞……”

见我不言,他又垂着眼续道:“刚才虽有些痛,但籍孺想着太子殿下便在籍孺身侧,籍孺便一点儿也不痛了。况且……况且……”他白玉般的面上飘起一缕红云,嗔道:“况且……籍孺背上的刺青……想必太子殿下……也是中意的罢。”

我看着他微微渗血的伤口,上面妖冶异常,那是一只怒放的红牡丹。

刚才他在这卧房中一件一件地除去了衣衫,光滑的身体暴露在艳阳中,他趴在塌上,燕国最好的工师走了过来,打开随身带的木盒,他打量籍孺的目光,就好像一个画师打量画布。

工师似乎很满意,只是问我:“殿下要何种图案?”说罢他将二十章绢布呈在我的面前。

“尔只会绣这上面的?”当时我皱眉道。

他躬身:“只要殿下能说的出来,小人就能纹绣的出。”

我放下手中的画布,道:“那就绣一朵牡丹罢。”

他将画好的成品给我看,果然妖冶生姿,我点头应允。籍孺看向我的目光,仿佛有些期待,却又有些害怕。纹身工师见我应允,便开始取针为籍孺扎、点、雕、染。籍孺额上布满细汗,却始终没有哼出一声。我心下有些诧异,便调笑着问他。

“籍孺是太子的人,怎么能给太子在下人面前丢脸?”直到工师走了,他才回答我。

我怔了怔,握紧他的双手,该说的话,终究是要说:“籍孺,孤听父皇说起过,宠妃戚夫人,便如牡丹,父皇这么说的时候,想必……是极喜欢了的。”

他的表情如缓缓地凝固在脸上,抓着我的手细细地颤抖起来。
我叹了口气:“孤今后南征北战,你跟在父皇身边,不仅能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还无需颠簸操劳,你看你这双手,本就是大贵之福……”

他的失措似乎只有一瞬,再看时,他已深深垂下了头颅。

半晌,他趴在塌上轻轻开口,言辞间仍是小心翼翼:“原来……殿下是想把籍孺送给皇上。”

说罢他抬起眼,我这才发现他眼角尽红,却一滴泪也没滑下来;他原本握住我衣袖的手,也轻轻地松在榻侧。

我起身:“你好好歇息罢,孤晚上再来看你。”

他一直睁着眼睛看我,却不言不语,我便向门边走去。

“殿下!”他在我身后轻声娇声唤道,我却忽然觉得刺耳。

“籍孺并不怕在外吃苦,难道也不能跟着殿下服侍殿下么?”

我转身,却见他已撑起了身子,脆弱得像一只折翼的幼雏。

我仍是沉默。

籍孺能分宠,是肯定的了;可是能分多久,能分多少,却无法确定。历史上的他,不就因为和父皇日夜缠绵,被哪个武将以祸国的罪名,冲进父皇的卧室,一刀劈死了么。

他无需为我做什么,只用随着他这份邀宠的本领,在宫中生存下来便好了……

他挣扎着要下塌,我正无所适从,这时吕释之的声音适时在门外响起:“臣参见太子殿下。”

我深深看了籍孺一眼,转身推门而出:“何事?”

他眼中闪烁,低声道:“留侯到了驿站后,不久便一个人去了孓城。”

我沉吟片刻,问道:“你怎么看?”

吕释之将我拉的离门更远,低声道:“依臣之见,他是去探楚王的。”

我挑眉:“为何?”

“昔日他和楚王共事汉王,如今楚王得了足疾,他自然要去探望,”

我点了点头,道:“舅父,为孤备马,孤要去孓城一趟,顺便让楚王来燕王府调养,这里药品调养一应俱全,不知比孓城好多少,孤怎能苛待楚王?”

“太子殿下英明。”

驰至孓城府邸时,门前的兵士前来禀报道:“留侯适才前来探望楚王足疾。”

我点点头:“几时到的?”

“方至不久。”

我向他嘱咐了不要声张,便自己缓步入内。

迈过一道道门槛,走过一条条阁道,一盏盏明烛在暮霭中,发出微弱的光。来到楚王的阁前,却见恶来换了一身新衣,直直地挺着脊背守在门口,见我轻声行步而来,他面露讶异,我示意他噤声,便自己走到了阁子门前。

隐隐约约,里面有声音传出。

“你行色匆匆而来,想必是收到了燕地的战报,该是五日前便从长安起身了。你……莫不是怕我反了罢?”是楚王的声音,带着点沙哑不耐。

屋中尽是沉默,半晌,才有人道:“不错。”

清新俊逸,温雅如沐。 

不知为何,我提起的心似乎在听到他说话的一瞬间,便轻轻落了下来。




21

21、第二十一章 谋士(已修) 。。。 
 
 
胸口酸胀郁磐,却留一丝喜意,缠绕盘旋,如睡莲的盛开。

房中点着烛火,过廊中却尽是黑暗。我透过声如行佩的帘蔓,隐约可以瞧见里面。

楚王只着了一件白色的内衬,绝无靓妆艳服,可在烛光下,仍是一道骇人的风景。他脸上的傲然,似乎更盛了。

只能见到张良的背影,朦胧的橙黄中如一缕清浅的水雾,却听他续道:“不想眼见便要进蓟城了,却听闻了楚王您患足疾。”

楚王挑眉:“你颦眉蹙頞而来,便是为此?”

“是,却又不是。看到你,如今我总算放心。”

楚王嗤嗤地笑了起来,“你在楚王府时言于我,太子有齐天之志,我在他身边,定能大展宏图,可我日夜观察,却见他心浮气躁,口吐狂言,外无金玉,内存败絮,若他都能堪当大任,真是笑话。”

张良叹了口气:“可……你若当时留在楚地,如今在皇城枭首示众的,便不是燕王的头颅了,你可曾想过?”

楚王闭着眼:“天下苍茫。一具枯骨,有怎能比上万世的英明?”

张良身子前趋,轻声问道:“于是你便以兵刀之险,试于太子?”

“不错……”楚王放缓了身子靠在塌上,叹气道:“我潜神默思半月,才终定此良策……却不想……乾坤扭转,竟至于此。”

“韩信……你并非铜经铁骨,为何将自己置于如此险地?他是一国的储君,是安定天下的大梁,我只听闻过断臂求生,却从没有听闻过断头求生,你试验太子,于断头求生何以异?”

却见楚王缓缓睁了眼,喟然叹道:“我将兵以来,以诈为上,皆是以少胜多;当年汉王与我戮力同心,汉王虽无将兵之才,却有容人之怀,我有越矩之处,他也是一笑而过,不以为意。如此胸襟气魄,方得我倾力相助,以死报效。韩信侍主,若无背弃,必得那人当得起才是。如今蓟城一役,我只是略施小计,太子便将我软禁于此,其胸怀深浅可知。我如今心如死灰,不复有志,忆及当日,痛入骨髓……我,只悔当初未听蒯通之计,起楚兵尽反。”

“如此说来,到是我害了你了。”

楚王摇摇头:“若我心中无意,你说再多,我也不会动心。我还是贪了。”他自嘲一笑:“我韩信此生此世,不贪美姬,不爱财物,却贪功名霸业。求不得,心生怨,终是陷我于此。”

张良轻声道:“都会好起来的。你想……当年你在项王军中,情势比现在危急万分……”

楚王怔怔地道:“不一样……不一样……”

张良不言,沉默半晌,方才开口道:“你脸上这些新伤,是怎么回事?”

得不到回答,张良续道:“这么说,是太子划的了?”张良叹了口气:“这说明……太子对你已起杀心,却怜你才能,不忍杀你。又或尽勘时局,不愿杀你。他尚年少,便如此深沉,日后定有可图。我虽屈蠖求伸,有归隐之意,但天下大局,无一时不在我心中;韩信,你扪心自问,太子这番蓟城大捷,搴旗取将,莫不是天纵奇才?”

“这等小仗,五六年前,日日皆有。他连鼠辈藏荼尚无法摆平,何德何能该我相助?”

张良倏地站了起来,在房中踱步,我正咀嚼英华间,却听他提高了声音:“可是今非昔比,你熟谙韬略,不会不明白趋舍有时的道理。如今,还是那个诸侯四起的天下么?如今,还是那个愤烈之主方能雄起的天下吗?
不是了,如今四海大同,要的便是太子这般温文尔雅,受礼知节的君主,他不善将兵无妨,只要你能辅佐他便好;他不善官人亦无妨,只要萧丞相愿意支持他便好。他温厚仁义,懂得赏罚,便是天下的大幸。当年你出陈仓的驿道,早已路断人稀多年。你当如今还是那个金戈铁马,用刀兵说话的天下么?天下的雄主,还应该对悍将毕恭毕敬么?那个干戈征战挫骨扬灰的天下,在项羽乌江自刎之时,便彻底终结了!”

“太子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效力于他?”楚王抬首,直视张良。

张良顿步,良久不语,一时静谧。
烛光伏潜在他的衣衫袍袖中,如水波不惊的镜湖,受不得一丝纷扰。

我不禁屏气敛息,立身不安,如山雨欲来风满楼安宁。

他的话很轻,如一颗小石子投在湖中心,激起圈圈涤荡的涟漪.
——“非我所愿,大势驱耳。”

我一怔,垂下头颅,刚才那一瞬间胸口的剑拔弩张仿佛霎时偃旗息鼓,我转身招恶来随我轻步而出。

到了中庭,我问恶来:“足疾之事,可是你告于留侯?”

恶来满是沟壑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躬身道:“留侯过于孓城时,知臣在此处,方将臣遗在留侯府的衣衫兵刃一类,托人转交臣。又附书信一封,只问楚王足疾如何。”

我点点头:“你如何回的留侯?”

恶来沉默半晌,仍是面无表情地说:“臣回留侯,‘立于外,不曾知。太子独处于内,楚王戚戚焉,太子唤汤水,出时有布襟带血’。”

我心下一怔……
这……这说法……也太暧昧了些……
我……
我又何曾……

原来张良口中的折辱二字,便是源于此了,他竟……竟以为我……
我试探楚王时,于他身上轻捻慢压,却知道他和男子,不是初次……
难道……竟连张良也知晓么……

意识到症结所在,不由得羞愧耻辱。

望向恶来……
却见他眸中深藏的了然……
不会,连他也误会了罢。

若是恶来误解了三分,转告于留侯,变质后又长成了五分。

当日……当日……
我和楚王,气息是粗重了些。脚筋之事,也是我伏在他耳边言于他,可他焦躁惶恐和羞怒,却是实实在在……

饭食之类,恶来送过便走,目不斜视;据说楚王头日,并不愿饮食,身上天寒被褥,一件单衣,从不曾下床……

心下纷杂,我揉了揉额头,疲惫地道:“之前是孤没有嘱咐清楚,你再回殿口守着罢,不要说孤来过。”

“诺。”

我转身向前走去,来到府邸中的园林。用袍袖掸开灰尘,我坐在石阶上。灰败的天空如暮色沉霭,罩于穹顶岿然不动,我却如坐针垫,刚才令人震惊的发现,我尚且未从中回神。

家国大业、心中迤逦、楚王、留侯,一切都如园中的枯槐,枝叶扰杂,在我的胸中呼啸成飓风。

原来,他于我来说,并不是如师长般的人物,却只是权谋之士。
原来,他助我,并非是因为我,甚至并非因为我的身份;而是因为我恰巧所在的时势。
原来,我在权谋之士的心目中,只是一个时代节点上的符号。

我还自以为他欣赏我,关爱我,看重我,却原来,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一场清秋大梦。

雨将世界汇成一片洪流,园中草木叶,皆在大风里倾听幽冥。

自嘲一笑,我是太子,又为何为这点小事庸人自扰,君国天下,还有那么多大事,那么多未理清的纷繁,那么多未建立的功勋,等着我殚精竭虑,去开天拓地,那些才真正是我应该花精力的地方……我怎么就兀自失神了呢。

园中孤木一只,被雨打落;我坐在檐下,脚边聚成水坑,纹龙之靴沾湿大半,显出暗色、

我深深地吸气,一切……似乎皆从不遂我之愿。

我看中的人,不愿随我,便如楚王。
我心中的情,也无天日,便是留侯。

水渍坠在我的发梢,仰面而望,原来天空早已聚起磅礴的雨势,黑云压城,只待一声响雷,便可顷刻而下。

渐渐地,眼前的青石板上,响起激越的雨声,水击石响,一时间电闪雷鸣。

我的目光似乎穿透了迷茫的雨色,看向那柄雾中的烛光。

我和他,命中注定,终是君臣,如隔山岳。

不知坐了多久,直到打了一个寒颤,却见身侧一缕雪白的纹袍,在夜中晕出白玉的光华。我心下一怔,转头却见他抱着一只斗笠,遮在我的上方:“殿下,莫要着凉了。”

“你来了……”我微笑,“孤正在看雨。”

我指着园中风凄草木,雨水不曾卷来洪流,胸膛中却不啻山洪爆发。

他若无其事地翻身在我侧坐下,将斗笠置于旁:“这雨势头真大,午后方还不觉,竟在晚上聚了许多云气。”

我笑了笑:“天有不测风云……子房先生,你可曾怪我?”

张良抬头看着水帘落幕般的清雨,淡淡地道:“臣在蓟城十里外,才收书知楚王之疾。见到太子,亦有所误解,多有失礼处,还望恕罪。”

我伸手过去,捉住了他的手,一片冰凉的寒意侵袭而来,我不禁握紧了:“子房先生,谢谢你。你是知道楚王有了反意,才来解围的吧……”

他不着痕迹地轻轻勾唇,似乎便要隐于一片雨色中,“臣却不想太子已将大难化瘀无形,臣毫无用武之地。太子之谢,臣不敢当,这些都是臣的本分,臣受太子所托,该当为太子平乱定危,何言相谢。”

我笑着看他:“子房先生……”我的声音夹杂在嘈杂的雨声中,飘落在凌乱的风声里,草木呼啸。

他总是如此,对我温柔。有时这样的举动,会让我错觉,柔软芳香的气息,蚀骨的暖意,会让人忘神驻留。

“太子殿下扶危定倾,这次可是为大汉立下汗马功劳,天下都会赞美太子的威武,臣先恭贺太子殿下……”

我望着雨中的草木,轻轻地道:“这只是初战,今后还有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