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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对背的拥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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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脸上涨得通红,却仍不肯放弃瞪视他。
戴端阳放轻了声音:「钱宁,我这次回去,向伯母问起你休学两年的事。你猜她说了什么?」
我愣在那里,嘴张了张,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说了什么?」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上了钩,慌忙补上一句狠话:「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她说钱宁住院的时候受苦了,」戴端阳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轻声说:「也说起出院后复诊,医生要你说说以前的事,你说了一大堆,总共只出现过两个人的名字,一个叫钱宁,一个叫戴端阳。」
端阳低着头,眼睛却亮晶晶的:「问你别的同学叫什么,你都不记得了。」
我骂起来:「没有的事。」
戴端阳认认真真地看着我:「那你当着我的面,再说一次?」
我下意识地说:「这有什么!小时候我们住在同一栋筒子楼,六层楼高,两头是公用的厕所,你老穿着一件花毛衣……」
我突然噤声,铁青着脸,试着把前二十二年的故事再倒一次带。六层高的筒子楼,在单双杠上喂我吃年糕的端阳——
我忽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那时候在医生面前费力地想了半天,结结巴巴地说了好长一段,以为巨细靡遗。直到今天被他一说,才发现那么多苦辣酸咸的事,往外倒的时候,只剩下两个人的名字。
我比最蹩脚的导演还蹩脚,开拍了二十二年,最后只拍下了两个人。
我想了半天,强笑起来:「幸好分手了。不然除了爸妈,我这一辈子……」只记得他。
「我现在比过去强多了!除了李哥,还记得好多人,像琴行的,歌厅的……」
我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直到端阳试探性地握住了我的手,我才停下,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戴端阳,这不算什么。」
我悻悻地说:「我这是病,我嫌他们烦。」我顿了一下,才说:「不像你。」
过去二十多年,我只想着一个戴端阳,他脑袋里装了多少人。
端阳静静地看着我,忽然狡黠地一笑:「你承认了?」
我愣了好久,才听见他轻笑着问,「我在意的人,承认他也在意我了吗?」
我下意识地要摇头,听见端阳把声音放得更轻了:「我喜欢的人,承认他也喜欢我了吗?」
「我不值得你喜欢,」我脸涨得通红,只想让他把说过的话收回去:「我爸疯的时候都变成什么样了,戴端阳,你是不知道!」
他针锋相对:「我知道。我还知道钱宁的。」
可他明明知道,这次被人制服了,还会有下一次。
每一次想起将来的变数,都让人不寒而栗。
我冲他吼着:「迟早会变的!」
他揽着我的手紧了一下:「那为什么我还在想你。」
我傻傻地让他抱着,一时忘了去挣。
端阳的手带着简直能灼伤人的温度:「皮肤四个月更新一次,肝细胞一年,肌肉两到三年,骨头七年,谁不是每天在变,谁不是一天变得比一天老……」
我骂了他一句:「别说些我听不懂的!」
端阳轻笑了一下:「可我一直在想你,我一直都喜欢你,我哪里变了?」
我愣在那里,只听见端阳说:「你也一样,哪怕是真疯了,只要你还喜欢我……」
我忽然听懂了他的意思。
我干笑了一下:「我疯了,就不记得你了。」
我又想起我爸,他怕水,他带我游泳,他拿着筷子蘸了酒喂我。
他不记得我了。
戴端阳回了一句:「这次回去,伯母说要接伯父出院。」
我不耐烦地打断:「你说过了。」
端阳冲我笑了笑:「先前忘了告诉你。伯父的病开始好转了,一直在问小草在哪。」
我眼眶忽然红了,使劲瞪着头顶黑漆漆的天空,月牙已经不见了影子,乌云密布,细小的雨滴慢慢地落在了沙地上。
端阳认认真真地在问我:「你疯了,就不喜欢我了?」
我骂了一句:「我怎么知道。」
端阳想了好一会才说:「我不怕你疯了,我会带着你,到处找医生,到处去问,谁能救我家钱宁?」
我被他抱着,听见他说:「只要钱宁也爱我。」
这场雨开始的时候并不大,我昏昏欲睡地坐到端阳车子里,雨水从车窗外一道一道地滑落,到了他住的酒店,端阳把房卡塞到我手里,小声说:「你先上去吧,我停车。」
我应了一声,推开车门,门童就撑着伞小跑过来,把我一路送到门廊。戴端阳一踩油门,车灯闪了两下,开始倒车。
我看了他好一会,才从大堂坐电梯上了六楼,用房卡开了门,又把那张薄薄的卡片插进取电孔里,开灯,脱鞋。主人房里只有一张大床,书桌上摆着电脑,摊开的财经杂志里夹着一张照片。
我把照片拿起来看了好一会,才记起是两家人去公园划船的照片,所有人都在对着镜头微笑。
我拿起电话,给李哥报了平安。
戴端阳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洗完了澡,裹着浴袍坐在床上。端阳脸微微一红,也进了浴室,不久就从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我就这么坐着等他,直到他穿着浴袍出来,我才开始害怕。
端阳站在浴室门口,歪着头,认认真真地看着我,头发湿湿地抹到脑后,露出秀挺的眉毛,没有擦干的水珠从锁骨滑进微敞的浴袍。
端阳看了我一会,嘴唇贴上来,飞快地碰了一下我的嘴:「不痛,我保证。」
他都这样说过多少次了,从来不可靠。
我还在犹豫的时候,端阳往后挪了几厘米,又开始打量起我,视线仿佛带着热度,从鼻尖到嘴唇,被他看到的地方都微微发麻。
我深吸了一口气,泄愤似的回吻了过去,用舌头打架,直到唾沫和着唾沫从嘴角流下来。
我呼呼地喘着气,手脚并用地把他推开一点,戴端阳很快又压了下来,把浴衣分开,用力往下一拉,直拉到绑着腰带的地方。
他的嘴唇随即落了下来,在我胸口舔了舔,我使劲低着头想看清他,却只能看见端阳漆黑的头发落在我胸口。
他把那周围都咬了一遍,就是不肯碰关键的地方。我浑身难受,按着他的脑袋,瓮声瓮气地说了句:「喂!」
戴端阳笑着在乳尖上舔了一下:「这里?」
我倒吸了一口气,只觉得两条腿有些发软,还没回过神,端阳突然使劲一吸,我胡乱叫了出来,只觉得破了音的嗓子说不出的难听,赶紧把抬起手臂,死死咬着自己的胳膊。
戴端阳抬头看了一眼,皱着眉头让我张嘴,然后才继续用牙齿街着那点肉,往上一扯,然后突然松开,紧接着又用舌尖抵着。
我痛得一哆嗦,端阳看我瞪他,仍是毫无反省之意,用手指捏着完好的另一边揉了揉,又把嘴贴上去啃咬。
我喘着气,只觉得脸上滚烫,有点痛,又有一点别的什么,用手扯着床单,慢慢地又躺了回去。
端阳吮了好一会才开始用手揉起我充血的分身,我只觉得说不出难受,后背在床单上蹭了两下,还是难受,只好拍拍他:「快点算了。」戴端阳把我的手牢牢握住,我吓得用另一只手推他:「干嘛!」
端阳把另一只手也握住了,我仰躺在床上,没明白过来,傻乎乎地又问了一次:「干嘛!」
端阳不说话,用左手手臂把我两只手压在头顶,空闲的那只手一把扯下我浴袍的带子,在我手腕上松松地绑了个结。
我目瞪口呆,虽然不痛,可……怎么看怎么别扭。
他在我脸颊上摸了一会,笑得很开心:「是个漂亮的蝴蝶结。」
谁管你绑的什么结。
我正要坐起来,戴端阳已经抱着我的腰把我翻了过去,我猝不及防,手被绑着,只好用两只手的手肘支撑着身体的重量,几秒钟手臂就酸疼了越来,戴端阳从容地把我那条内裤也给脱了,在肉上用力地咬了一口。
我倒抽了一口气,差点瘫在床上,只好色厉内荏地叫他:「戴端阳!」
端阳已经在牙印上温柔地舔了起来,然后慢慢下移,把两瓣臀瓣用力地向左右掰开,我只觉得后面凉飕飕的,手臂剧烈地哆嗦起来。
端阳模模糊糊地说了一句:「不痛的。」
他用舌头在入口上舔了舔,然后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探了一些,模仿性器做着抽插运动,等到那里毫无反抗之力地慢慢松开,他才更加使劲地掰开,舌头用力地往里挤,毫不客气地舔着里面的粘膜。
我凄惨地叫了两声,手已经彻底没了力气,胳膊一垮,胸膛重重地压在了手臂上。
戴端阳又把一只手指探进了里面,我只觉得后面又热又难受,不由自主地使劲夹紧。
他闷笑了起来,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在使劲绞的甬道松懈的一刹那,又把中指和无名指也插了进去。
我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舌头不由自主地开始分泌唾液,我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能一个劲地再吞咽下去。
那个地方被手指撑得满满的,仿佛能感受到他每个指节的形状,胀得难受,可一旦他抽出去,又觉得很不舒服,内膜不由自主地蠕动起来。
他就这样抽插了几次,我渐渐适应了一些,在他再次抽出的时候,厚着脸皮把屁股往后一挺,等着他再捅进来,可这一次插进来的东西温度滚烫,刚进来一个头,入口就传来要撕裂般的疼痛。
我吓了一跳,以为端阳把一个拳头都插了进去,后来才知道不是,想去拦着他,手却被绑着,情急之下只好乱喊起来:「痛!痛!」
戴端阳一下子停了下来,用手慢慢摸着我的背,时不时俯下身,在我背上亲一下。
我一直咬着牙等那阵剧痛过去,然后才倒抽着冷气说:「好……好一些了。」
端阳慢慢地又往里插入了几厘米,看我一直不吭声,动作越放越慢,不知道多久才全根没入。
我像是死去活来一样趴在床上,两只手都攥成拳头,硌得胸口发疼。端阳小幅度地抽插了两下,在我背后喘着气说:「好热……」
我微闭着眼睛,感觉端阳的速度变快了一些,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抽送着,一边轻声说:「钱宁好热……」
我喘着气,突然觉得背上烫了一下,迷迷糊糊过了好久,才知道是戴端阳的汗滴在我背上。
就这么慢慢动了几十次,他突然自己坐到床上,环住我的腰往后一拉,我两条腿左右分开,分别跨过他两条大腿,相连的部分一下子深深捅入,我哭喊了一声,但这回并不全然是痛了。
戴端阳一边把我手上绑的带子仔细地解开,一边抱着我的胯部,逼我上上下下地动了起来。
每次手一松,他那根铁杵似的家伙就狠狠地捅了进来。我眼睛失神地瞪着,之前软了下来的分身又开始变硬。
端阳两只手从后面绕到我胸前,使劲拧着两颗充血的乳首。我用手挡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往后仰,靠在他肩膀上,把下面含着的东西吞得更深。
端阳喘着气笑着:「钱宁,自己动一动。」
我用手撑着床,上下动了一下,大腿就抽筋似的抖着,连忙摇着头说:「不行了,不行了。」
戴端阳哼了一声,像是生气,又像是高兴,两只手从我大腿底下绕过,把我抱起来一点,又放手,来来回回插了近百下,又换成面对面的姿势。
弄到后面,我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了,只觉得两条腿怎么也合不来,粘腻的液体顺着大腿根往下流。再后来迷迷糊糊地一睁眼,发现自己已经洗过澡了,端阳紧紧地抱着我睡着了,嘴角轻微地往上翘着。
我看着他,睡意也渐渐变浓,窗外的雨声不知道是下着还是停了。
我似乎梦见了以前的事情,那是多久以前,一群人哭喊着去找老师,等她们都走了,我像是发了疯,猛地跳进水里,拼命地游着,直到把端阳救起来,挂在一根横贴水面的树杈上。
几个老师匆匆赶到,却拉不开我。我一边做梦一边想笑,究竟是因为爱他才发了疯,还是发疯的时候还在爱他……
不能让他知道,他会笑话我的。
等熬过了二十九岁——
明年的今天,再说也不迟。
这天早上,过境的飓风把窗帘吹得高高飘起,雨水像冰雹一样敲打着玻璃,我在床上睁开眼睛,伸手在床头摸了摸,摸到了放在水果盘里的一颗糖。
我和他背靠背睡在一起,端阳的体温从身后传来。
斜斜放置在一角的床头灯还未关,端阳的影子被投射过来,我不由伸出手,把他的影子环抱在怀里。
背对着背,便不能拥抱,这又是哪一本书上骗人的话。
——全文完
番外
这一年的夏天和往年相比显得格外漫长,酷热的天气里,听着聒噪的蝉声,仿佛连心情都躁动不安了起来,
我一觉睡醒的时候,戴端阳正从头到脚裹在空调被里,只露出一头乱糟糟的短发散落在枕头上。
我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卷走的被子,坐越来,摸到遥控器,把冷气调高了两度:「戴端阳,这周轮到你做饭了……」
他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我打了个哈欠,伸手拨了拨他翘起的刘海,手指插进蓬乱的头发里,比想像中更加柔软的质感滑过指缝。
裹在被子里的人一动不动,漆黑的发丝被白色枕套衬得异常显眼,我恋恋不舍地又摸了几下,指头绕着一缕发丝转了两圈,感受到微凉柔韧的头发缠在指尖的触感,这才心满意足地咧了咧嘴。
「我要十六度。」
听到端阳的抱怨声,我顶撞了一句:「十六度太冷了。」
没过多久,他就从空调被里伸出一只手,笨拙地往枕边摸了摸,我把空调遥控器挪到更远的床头柜上,一本正经地叫他的名字:「戴端阳。」
那双手已经怕冷似的缩回了被子里。
一到夏天就把冷气开到最强,裹着棉被吃冰冻的西瓜,以前怎么不知道这家伙有这么懒。
等到我叫了第二遍,空调被里的脑袋才难得的点了一下。
我一把掀开被子,看见他两只手握成拳头,软软地放在脑袋两侧,像婴儿一样惬意地闭着眼睛,过了好一会,那双眼睛才缓缓睁开,脸上也露出了傻乎乎的笑容:「钱宁。」
他把手往上抬了抬,还没碰到我的脸,我就下意识地躲开了:「别闹。」
戴端阳撑坐起来,太阳正照在他脸上,他拿手挡了挡,眯起眼睛,又笑着叫了我一次:「钱宁。」
我好不容易把他拉下床,正要推着他往客厅走的时候,背后突然啪的一声,扭头一看,空调的电源灯就这么灭了,扇叶慢慢地回到了闭合的状态。
我们都吓了一跳,走过去仔细打量,灯还亮着,不可能是停电。
戴端阳搬了把椅子,站上去敲了半天外壳,那台空调依然没什么反应,他看着我迟疑地笑了一下:「好像坏了。」
我还站着发傻,端阳已经在房间里到处翻找起来。
没多久他又兴冲冲地跑回来,提着一台老式电风扇,往我面前一放:「先凑合着用吧。」
就这么一会工夫,房间里的温度已经开始攀升。
我把床头柜里的东西都倒出来,想找到那张空调维修卡,翻了半天,还是不见踪影。
戴端阳已经把电风扇接上了电源,正在研究怎么开,看我手忙脚乱的,随口说了一句:「是不是放在衣柜抽屉里了?」
我跳起来,把衣柜抽屉里的东西也倒了出来,没找到,又去倒书桌的抽屉。
等到戴端阳把风扇成功拧开的时候,满地纸屑被风一吹,呼的动起来,我弯腰扑住了几张,更多的从脚边飞过,连床单上都盖满了废纸和灰尘。
戴端阳迟疑地把风扇关上,我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互相瞪着眼睛看了好一会,还是没明白好好的一天怎么忽然到了这个地步。
端阳望了望电风扇,有点委屈地说:「钱宁,变热了。」
我用手在后颈上狠狠擦了一把,全是汗,没好气地说:「我知道!」
我把电风扇拆下来,搬到客厅插好,没吹一会,就觉得扑面而来的都是热风,越吹越热。
戴端阳已经把扣子都解开了,汗湿的头发粘在额头。我率先站起来,把几个窗户都打开,喊着:「通通风!」
可是新涌进来的空气刚被太阳炙烤过,没过多久,室内就热得像蒸笼一样。戴端阳委屈的看着我,汗水从额角滑下来,挂在他下巴尖上,我用手背给他擦了,没多久又挂了一滴。
我拽着他走进厨房,把冰箱门一打开,冷气呼呼地往外吹,我们两个都是一个激灵,就这么美美地吹了一会,一身的汗虽然干了,头却越吹越疼。
我把冰箱门摔上,又把戴端阳从厨房里拉出去,瓮声瓮气地说:「不能再吹了。」
戴端阳小声附和我:「冷。」
他过了一会,补充了一句:「又冷又热又饿。」
我发了会呆,刚吹干的汗又淌了下来,汗流浃背的滋味比先前更难熬。端阳去洗手间里弄了条湿毛巾盖在脸上,我想找点吃的东西,在屋子里四处乱转,忽然听见端阳在背后说:「好像有一年也这么热过。」
我不停地用袖口擦脸,不停地有汗淌下来,仔细想了想才说:「哪一年?」
戴端阳躺到沙发上,过了一会,又翻了个身,看着地上说:「刚见面的那一年。」
我有些想不起来,挠了挠脑袋,还是想不起来,只能敷衍过去:「我就记得你比我矮了一个头……」
端阳似乎有汗水流进眼睛里去了,用手揉了揉,然后才愤愤不平地瞪了我一眼。
「不可能,最多半个。」他说着说着,声音忽然变小了:「真不记得了?我刚搬过来没几天,有人骂我的时候……」
我这次隐隐约约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有人欺负隔壁的小孩,我边吃雪糕边在一旁观战,头顶也是这么毒的太阳,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那几个人站在楼梯下,仗着人多,从一大清早就开始骂了:「西街的山,西街的水,西街的戴端阳爱臭美,金钩鼻子蛤蟆嘴,外加一双罗圈腿,看你臭美不臭美。」
没过多久,又换了词,我开始听着还跟着笑,也跟着他们一起嚷嚷,整栋楼都能听见这喊声。
那小孩站得笔直的,红着眼眶听着别人骂。
渐渐地,骂人的话越来越难听:「老师老师别生气,都怪戴端阳不争气,抽烟喝酒跳霹雳,男女厕所他都去。」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只看见那人眼睛眨了眨,眼泪哗的一下流了下来,我突然心里窜起一把火,见他们还在叫嚷着「戴端阳的头大过地球」,忍不住从口袋里的一把碎石子,往那边狠狠地丢了过去。
下面的声音一下子乱了起来,只有一个人还浑然不觉地嚷嚷:「戴端阳的手,小过荷兰豆……」
我又丢了一块石头,嘴里恶狠狠地骂着:「还叫!」
那些人吓得四散开来,我拿着雪糕,站在楼梯口,心里想着,要骂也只有我能骂。
我想到这里,看了一眼还躺在沙发上的戴端阳,他那时候才几岁,居然连这些鸡毛蒜皮的事都记得。
戴端阳看我记起来了,笑得眼睛弯弯的:「你那时候可帅了。」
我打了个哆嗦,一股凉气上窜,忽然觉得周围也不是那么热了。
「真没想到……」我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会,真没想到,他也会被人欺负。
戴端阳托着腮帮子看着我笑,小声说:「你还跟我说,要我和周围的人搞好关系,」
我瞪大了眼睛,瞠目结舌地说:「什么?我说的?」我真想把自己揍一顿:「是我说的?我说过这样的话?」
戴端阳犹豫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在心里骂,我真糊涂。自己说的话,自己却做不到,要是当时不说这句话就好了。从一个受气包变成一对受气包,好歹有个伴。
我又看了一眼他笑嘻嘻的模样,忽然又改了念头,还是这样好。
戴端阳没过多久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嘴里喊着:「不行,太热了,受不了了。」
我也是汗出如浆,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起一本杂志对着脸拼命扇,一边扇一边想着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热得要命的夏天,朗朗上口的骂人话,那人红着眼眶的脸。
活了这么多年,只记住了他一个人的名字——原来我是这样记住他名字的。
端阳突然走了过来,屏着呼吸看着我,伸出手。我涨红了脸正准备要躲的时候,发现他抽走的是我拿来扇风的旧杂志。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一脸狂喜的戴端阳,压低了声音问:「喂,你干嘛?」
端阳高兴得脸颊微微发红,简直眉飞色舞,足足等了大半天,他才神神秘秘地朝我嘿嘿笑了两声,然后把杂志背后转向了我,封页上粘着一张发黄的卡片。
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感觉连气也喘不上来了。
只听见戴端阳乐不可支地说:「看,空调维修卡。」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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