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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花名在外 作者:慕染°-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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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宥愣了下,大抵也没料到男孩会向他求婚,随后他伸手捏了把男孩的脸,又揉乱了他一头的碎发,“当然愿意,所以安擎,你要赶紧好起来,然后我带你去荷兰登记结婚。”
梦醒时也不知外头是白天还是黑夜,屋里一片漆黑,秦墨好像也不在了。杨宥平躺在床上,睁着眼对着天花板,脑海中还满是刚才梦里的画面。
原来那个男孩就是安擎,到这一刻杨宥才想起来,杨怀轩也曾向他提过一次这个名字,当时对方不过是轻描淡写地提了提,他也就没怎么往心里去。
手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卸下了,杨宥抬起手想揉一揉眼睛,不料这一动,手臂竟传来一股剧痛,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出,但他依稀能感觉出,那痛得厉害的地方正缠着绷带。
杨宥方才意识到自己这是挂了彩,还没来得及回想昏迷前的场景,房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
秦墨款步走进来,手里提着一只药箱,他按下墙上的顶灯开关,行至床边坐下,“手拿过来。”
杨宥对他有着防备,始终觉得自己能活到现在很不可思议,“你要干嘛?”
秦墨额边的青筋突突地跳着,忍着火气回了两个字,“换药。”
杨宥仍旧没有伸出手,反而往另一边更挪了些,秦墨看他这畏缩的样子,索性一把攥过他的手,十分粗暴地将绷带拆开,这动作难免惹得杨宥一阵抽气。
杨大少爷痛得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咬着牙问道:“秦墨,你是真想弄死我对吗?”
秦墨冷笑一声,从药箱里取了酒精棉花替他轻轻擦拭着伤口,“我现在真后悔当时没有把你打晕后再对着你脑袋补一枪。”
杨宥被他堵得语塞,半晌才又问道:“那你当时为什么没有那么做?”
秦墨手里的动作停了停,抬头瞄了杨宥一眼,继续帮他换药,“不知道,大概是因为……突然良心发现了吧?”
杨宥瞧着秦墨那一刻的表情,一下子不知道该接什么话。秦墨帮他的伤口上完药,又拿绷带替他一圈圈地缠上,整个过程中没再说一句话。
直到他忙完了,杨宥才又开口,“我刚做梦,梦见安擎了。”
秦墨低垂着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许久后终于抬起头,对上杨宥的目光,“你想起他是谁了?”
杨宥点点头,“想起一些,但不太全,秦墨,我想知道你跟安擎是什么关系?”
秦墨帮杨宥把换完药的手臂放回到被窝中,“你没必要知道,我只问你,你到底爱没爱过安擎?”
“当然爱过。”杨宥的眼神很专注,他清楚自己现在必须扮演好杨宥这个角色,在纪年的面前,他是杨宥,却也是苏云庭,但是在秦墨的面前,他只能是杨宥。
“那他一死,你就到处找男人又算什么意思?”说到这个,秦墨难免愤怒,“杨宥,是不是每个跟你在一起过的男人你都爱?包括我?”
这话里包含的信息量太大,杨宥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们……在一起过?”这下他又糊涂了,他原以为秦墨这是为安擎抱不平来的,可这么听下来,似乎另有隐情,难道说真实情况是秦墨也爱杨宥吗?
这头杨宥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那边秦墨的声音再度响起,“杨宥,我并不爱你,但我相信除我之外有很多人愿意对你付出真感情,安擎也是其中一个,他曾经告诉我,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和你结婚,他说你答应过他,等他病好了你们就去荷兰注册。”
杨宥想到刚才梦里的内容,微微颔首,“嗯,我是答应过。”
“所以我问你,假如他还活着,你会信守承诺跟他结婚吗?”秦墨也明白,同性间谈结婚,其实是个很禁忌的话题,这世上同志很多,却不是每一个都愿意跟同性结婚,毕竟要考虑的东西太多。
但秦墨想,只要杨宥有这份心,以他的身家背景,没人敢有意见,结婚也不过是飞国外去办张证的事。
杨宥努力把自己想象成真正的杨宥,然后回答:“会,那也是我最大的心愿。”
听到这样的答案,秦墨突然很想哭,他连忙别过脸,用手背擦了擦湿润了的眼眶,“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杨宥略微担心地问了一声,“秦墨,你没事吧?”
秦墨走到门边,又停下了脚步,却依旧背对着他,“杨宥,你今晚说的话,是真心的吗?”
杨宥望着他的背影,总觉得秦墨好像从没有像此刻这样落寞过,他沉默了片刻,方才答道:“是。”
“但愿你没有骗我。”秦墨只留下了这么句话,最终将一室暖光隔断在门板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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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纪年在外头到处找我。”第二天两人一块儿吃早点的时候,秦墨突然不咸不淡地来了这么一句。
杨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儿才问道:“找着了?”
秦墨喝了口热豆浆,淡淡地回了两个字,“快了。”
杨宥心里清楚,这一天迟早要来,只不过现在秦墨把这话题搬上了台面,恐怕是打算跟他摊牌,“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秦墨慢悠悠地啃着油条,等把早饭解决完了,才终于开口,“杨宥,你知道我回不了头了,如今在我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杀了你,要么放了你,不过似乎不管选择哪一条路,我都逃不了。”
杨宥没想到秦墨竟然这样直白,却又能如此冷静,“也许你还有第三条路,你可以放了我,然后我保你安全。”
秦墨苦涩地牵了牵唇角,“你保不了我。”他双手撑着桌面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杨宥,“半小时前,他们已经确定了区域,不出三小时,一定就能找到这里。”
敌人都要追到门前了,秦墨却还能这么镇定地吃着早点,杨宥突然发觉这人很不简单,也许自己之前还是太低估了他,“那接下去你是准备杀了我还是放了我?”
“我可以不杀你,但是,你得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秦墨抽了张纸巾擦擦嘴,继而迈开步子往外走,“你跟我过来。”
那是杨宥被绑架以来第一次走出那间没有窗的房间,他跟在秦墨的身后,来到了另一间房,瞧布置像是一间普通的书房。
“你是不是一直很好奇我为什么要杀你?”秦墨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杨宥过去。
“是。”杨宥在他身边坐下,十分坦白地回道:“其实不止好奇你为什么要杀我,也好奇你跟安擎以及你跟我的关系。”
今天的秦墨好像很好说话,杨宥问的这些个问题,要是换作平时,说不定他会直接拔出枪来,可此刻,秦墨只是安静地坐在那儿,没有任何生气的表现,“我跟你没什么关系,不过事到如今,我也不介意告诉你真相,当日你跟马文弈飙车,之所以会出意外,是因为前一天夜里,我在你的车子上动了手脚。”
这个真相让杨宥一怔,不禁想起他做的第一个有关杨宥的梦,那是真正的杨宥死前最后的记忆,梦的最开始,杨宥将一张支票递给马文弈查验,而当时陪在杨宥身边的那个人……
“是你!”杨宥的双眼霍然睁大,“我跟马文弈约定飙车的那晚,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你?”
秦墨微笑着点点头,“对,是我。杨宥,安擎有没有告诉过你,他还有一个哥哥?”他对上杨宥探究的目光,想到即使告诉过,这人怕是也都忘了,则又免不了自嘲。
“对不起,我不太记得了。”
对于杨宥的道歉,秦墨并没有过多责怪的意思,反是沉默了须臾,说道:“我和安擎,是身体里流着相同血液的亲兄弟。”

39、【戏剧化的转折】

秦墨站起身;走到书桌前取了一张纸和一支笔,“我说过,你要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他回到沙发前,将纸笔递给杨宥;“来,就现在,在我面前立一张字据。”
杨宥抬头望着秦墨,对他的要求感到莫名其妙,“要写什么?”
秦墨端着下巴想了想,很快有了主意,“就写……你杨宥这辈子最爱的人是安擎;以此字据为证,然后签名。”
“哦……可你要我写这个有什么用?”杨宥不太明白;他原以为秦墨是想留个把柄在手,日后能拿来威胁他,不料对方思忖了片刻,竟十分认真地回答说:“你写完后我帮你烧给安擎。”
杨宥听后实在是哭笑不得,“是不是只要我写了你就不杀我?”
秦墨眉梢一挑,两手叉着腰,摆出一副女王的姿势,“写了再说。”
杨宥无奈,只好按照他说的写,完了又在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喏!好了。”
秦墨接过纸快速地扫了一眼,杨宥在一旁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可愣是没瞧出丝毫的情绪来。
秦墨将纸对折拿在手里,又盯着杨宥看了好一会儿,最终甩出三个字,“你走吧。”
“哈?”杨宥还没回过神,秦墨的声音便又响起,“再不滚我可就反悔了。”言下,他更是佯装要掏枪。
杨宥心知秦墨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也就不再磨蹭,待行至门边,忽又转过身来,“我走了你怎么办?”
秦墨冷笑着,笑容中略带鄙夷,“杨大少爷还有闲情来管我?”他走向窗边,望着楼下的小区风景,“如果我是你,现在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清理门户。”
杨宥不解地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秦墨复又向他投去目光,“你以为,背后没人撑腰,我能在你杨大少爷的车上动手脚?”他说完这一句,似乎不愿意给再多的提示,甩甩手下了逐客令,“杨大少爷好走不送。”
杨宥轻叹了一声,最后摞下一句,“你保重。”终是离去。
秦墨从窗户看下去,一直目送着杨宥走远,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才重新举起手里的那张纸条。
他看着纸上那行字,小声叹道:“果然不是杨宥的字迹呢!”言下无奈地摇摇头,唇边勾起一丝苦笑。
而另一边,纪年通过多方面的人脉关系,好不容易确定了秦墨所在的位置,之后他迅速召集人马,正准备带人出发,结果杨宥却自己回来了。
那一刻纪年的心情格外的复杂,他就那么站在杨宥面前盯着这人瞧了半晌,身后一群弟兄屏着气等着他发话,最终他却只说了句,“回来就好。”
既然人已经平安回来了,纪年自然也不想再去跟秦墨硬碰硬,只是难为了那一群弟兄,之前提起的一股子干劲,因这戏剧化的转折,彻底地泄了气。
纪年安抚过几句,将人全打发了,这才拉着杨宥回房。
那一路的沉默本已让杨宥觉得很奇怪了,没想到才刚关上门,纪年就冲上来要扒他的衣服。
杨大少爷被吓了一跳,连忙往边上一躲,扬声叫道:“我才离开没几天,宝贝儿你就饥渴到这地步了吗?”
闻言,纪年的脸色黑了一大片,咬牙切齿地说道:“老子是要看你有没有受伤!”
“这样啊……”杨宥尴尬地笑了声,刻意回避谈论这话题,“我挺好的,这段日子让你担心了。”
先前杨宥被绑架时,纪年表现出的是一份超乎常态的冷静睿智,倒是现在人回来了,他反而红了眼眶。
他走上前,照着杨宥的胸口狠狠地捶了一下,“混蛋,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其实就算纪年不说,杨宥也猜得出来,自己失踪这几天,肯定是把他急坏了,“对不起,宝贝儿。”他将纪年搂入怀中,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脊,“我回来了,你看,我很好不是吗?”
他越是这么说,纪年越是难过,忍了好多天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声音一瞬间就哽咽了,“我怕秦墨会对你怎么样,你不知道那时候我发现你被他掳走了我有多着急,我已经失去过一次了,不想再一次失去你。”
“我懂,我真的懂。”杨宥将纪年搂得更紧,他确实能体会当时纪年的心情,假如他们的位置对换,他想自己也一定会那么着急,“我以苏云庭的身份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再离开你。”

“嗯。”纪年拉着杨宥到桌边坐下,分别几日,此刻他恨不得将遗失的那些目光一次性都补回来,“你失踪后千越立刻就给秦墨打了电话,可他没接,只是回了条短信说你在他手里,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后来我再给他打电话,就联络不上他了。”
杨宥大致了解了一下纪年这边的情况,又将自己这些日子的经历给他说了一遍,却故意避开了某些环节,例如不小心被下了药之类的,在他的叙述中,秦墨从头到尾都没对他做什么,只是偶尔拿枪出来吓吓他,但枪里实则是没有子弹的。
纪年本也是个聪明人,哪里会那么好糊弄,他一听杨宥的说法,便知这家伙是在避重就轻,杨宥想必是怕他担心,于是纪年也就配合着他装了一回傻,“嗯,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杨宥伸手摸摸纪年的脑袋,笑嗔他一句,“傻瓜。”
转眼到了午饭时间,杨宥说想歇一会儿,不高兴出去吃,所以纪年就拨了酒店内线到服务台,点了两份牛排套餐。
可杨宥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犯了一下懒,却暴露了手臂受伤的事。
餐桌上杨宥左手拿着叉右手握着刀,在奋力地跟牛排作斗争,原本这是个很简单的动作,偏偏对右手受伤的他来说,有那么点困难。
纪年起初没注意,后来无意间一个抬头,发现杨宥切牛排的姿势很奇怪,便随口问了句,“你怎么了?”
杨宥被他这一问,惊得刀子直接滑了出去,手臂一不小心撞上了桌子的边缘,好巧不巧地就是硌到了他受伤的地方,痛得他一阵呲牙咧嘴的。
这一来,纪年怎么可能还看不出是怎么回事,他冲上去一把撩起杨宥的袖管,只见在手肘上边一点的位置,赫然缠着几圈绷带,依稀还能看出点血迹。
“怎么回事?”
杨宥自知瞒不住,只好坦白从宽,“不小心被子弹打中了。”
纪年小心翼翼地解开杨宥的外套,生怕又碰到伤口,“还有没有伤到别的地方?”
杨宥连忙摇摇头,“没了。”他瞧见纪年盯着他手臂的伤一个劲儿地看,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没多严重,就留了点血而已,我就说不能让你知道……哎哟,你轻点!”
纪年在杨宥的伤口上按了按,疼得杨大少爷当即叫出了声,他却感觉是疼在自己心头,随即提着嗓子骂道:“你怎么会被伤到?上辈子学的那些本事都丢哪儿去了?”
杨宥被骂得好是委屈,垮着一张脸道:“我赤手空拳对他啊宝贝儿,老子当时还被铐了手铐,能活到现在真的很不容易了好不好?”
纪年的表情在杨宥的话中一变再变,杨宥那一口气说完,立马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又想解释,“不是,纪年,我的意思是,哎呀,你你你!你别哭啊,我不是活着回来了吗?别哭乖,喂!不准哭了!”
纪年的眼泪被杨宥最后那一声吼给堵了回去,他愣在原处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直到杨宥的手伸过来,替他擦去眼角的泪,“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纪年也就是一时心疼掉了两滴眼泪,也没哭成什么样,反是被杨宥说得跟哭天喊地似的,叫人心里一阵郁闷,“谁哭了?”
杨宥瞧纪年眼圈都是红的却还否认的模样就觉得好笑,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宠溺地道:“好,你没哭,只是眼里进了沙子。”
纪年被他说得脸一红,别过脸去,“不理你了!”
杨宥低头吻住纪年的唇,轻轻地吮吸着那两片柔软,等将里里外外都尝尽后,才感慨道:“真好,我终于又回来了。”
纪年使劲地点着头,如一只小猫般将脑袋搁在杨宥怀里蹭了蹭,一边说道:“回头我们就去订机票,赶明儿就回上海去。”
“啊?这就回去了呀?可我们还没开始玩呢!”伴着杨宥的话语,纪年旋即说道:“不玩了,香港有什么好玩的,还是早点回家好。”
杨宥能明白纪年的想法,只是默默为他们就这么流产了的情人游计划感到痛心,可面上还要装得很释怀,“好吧,下回带你去别处玩。”
于是当天晚上,他们就订好了第二天一早的机票准备回沪,偏偏在走之前杨宥接到了一通电话,那会儿他跟纪年都已到了机场。
由于早上他俩起得有些晚,赶到机场时,时候已经不早了,广播里正念着他俩的名字,纪年在一旁催促着,“快点快点,要赶不上了!”
杨宥一边跟在纪年身旁小跑,一边接起电话,跑着跑着忽然停下了脚步。
纪年莫名地回过头看他,见杨宥一脸严肃,随即便意识到了不对劲,“怎么了?谁打来的?”
杨宥微微皱着眉头,握着手机的手重重地垂下,“警方的来电,”他抿了抿唇角,接着开口,“秦墨死了。” 

40、【刻下我的名】

杨宥赶到警局的时候;秦墨就躺在那里,一张脸被海水泡得浮肿,早已没了曾经的姿色。
何千越想必也是接到通知赶过来的,那会儿正在办理相关手续;见杨宥和纪年一同过来,刚想打个招呼,杨宥却直接绕过他往秦墨那边走去。
他蹲下身,抓起秦墨泡肿了的手,轻声唤着,“秦墨,秦墨你醒醒……”然而那个人依然静静地躺着;无声无息的,就连体温都在一点点流逝。
一位警官向他走来;“请问是杨先生吗?”
杨宥抬起头,显然还未从悲恸的情绪中走出来,只是故作冷静地回了句,“你好,我是杨宥。”说着他又站起身,脸上露出几分痛色。
“秦墨死前留了封遗书给你。”
杨宥从警官手里接过信封,紧紧握在手里,却没有立即拆开来看,而是又转过头望向秦墨,他很难想象昨天还在同他讲话的人,如今竟已永远离开了人世。
“他是……怎么死的?”杨宥的声音不知不觉间哽咽了,甚至连眼眶都泛起一圈浅浅的红。
对于秦墨的死,那位警官亦表示很惋惜,“投海自杀,初步估计死亡时间在零点至一点之间,尸体被发现的地点是半月湾海滩。”
“半月湾……”杨宥默默念着这个地点,心头的酸楚涌上了鼻尖。
“另外,我们从秦墨的病例中发现,他生来就患有一种极为罕见的先天性疾病,医学上称为cipa,即先天性无痛无汗症,简单来说就是感觉不到疼痛,也不会出汗,该病的患者一般都活不过二十五岁,而秦墨今年刚好二十五……”
杨宥不记得自己究竟是怎么走出警局的,他只是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满脑子全是秦墨。
纪年问他为什么这么伤心,他答不上来,明明只是几天的相处,可当得知秦墨去世的消息时,他就是忍不住难过。
书报亭前,报刊杂志的头版头条统一都是秦墨的死讯,杨宥看着那些报道上秦墨的照片,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秦墨”这个名字,为许多人所熟悉,尽管他后来被公司冷藏,但谁都无法否认,这个男人曾经为演艺圈带来过一段辉煌,而他所留下的那些作品,有些堪称经典,这是抹灭不了的事实,秦墨就是秦墨,没有任何人能取代。
“纪年,麻烦你,先把行李带回酒店。”在书报亭前站了许久,杨宥终于开口。
纪年没有拒绝,顺手接过杨宥肩上的包裹,“那你呢?”
“我……”杨宥垂下眸,想了想,方才道:“我想去半月湾看看。”

半月湾出了投海事件,暂时封锁现场不让游客进入,杨宥向在那儿值班的两位警察说明了身份,又打电话去警局要求证明,才总算被放行,不过时间很紧,只有半个小时。
杨宥沿着海滩一路往前走,想象着秦墨死前的画面。
海浪声迭起,几乎要盖过耳畔遗书的内容,杨宥脱了鞋,赤着脚走在沙滩上,任由海水流淌过脚面,冰冷的,仿佛能冻结住心跳。
秦墨当时的感觉,一定也跟他此刻一样吧?
他停下脚步,回头望着这片海洋,依稀能看见那个熟悉的人影一步步沉入大海,耳边又响起秦墨最后留给他的那番话: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告别了这个世界,不知道你是否会因为我的离开而难过?应该会高兴才对吧,那个总是拿枪威胁你的家伙终于不在了。
“杨宥,我姑且还是这么叫你好了,其实一早就感觉到你不是他,所以我问你喜欢什么颜色,问你爱狗还是爱猫,以及分别那天,我让你立下字据,也不过是为了看你的笔迹,抱歉,一直以来我都在试探你。
“却还是要谢谢你,父母去世后,安擎就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可惜他离开的时候我却没能赶回来见他最后一面,所以当我得知杨宥是那样一个人的时候,我恨不得立刻杀死他。谢谢你在我生命最后的这段日子里,还给我一个这么好的杨宥,事到如今,你是不是他已经不重要了,感谢你对爱情的忠诚,感谢你的那一句‘那也是我最大的心愿’。
“你知道吗?我从来都不怕死,或者可以说,是早已将生死看淡了。从小我就不理解疼痛是什么感觉,儿时见别的孩子划破了手痛到大哭,我回家后也试着拿刀子划自己的手,可纵是弄得满手血,也无法体会那种痛的感觉。我和安擎患的是同一种病,医生说我们都活不过二十五岁,今年我就二十五了,假如一定要死,我想要一个安静的死法,所以我选择了这片海洋。
“半月湾的海面很美,我猜你一定会过来看,杨宥,你听见潮汐声了么?就像我在呼喊着你的名字。真遗憾,直到最后一刻,我也没能知道你的真名,不过,只要你能记得我就好。你要快乐,再见了。”
杨宥坐在沙滩上,将遗书的内容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忽而喉头一紧,情绪略显失控。
他指腹轻抚着落款上的那个名字——安墨。
“安擎、安墨……秦墨。”杨宥小声念着,像是要将他们兄弟的名字深深地烙进心里,“我会快乐。”言下,他在沙滩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三个字:苏云庭。
“秦墨,你看到了么?这就是我的名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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