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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南城 作者:秋既白-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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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神听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周围有其他人的动静,也许将他带到这里来的人此时并不在附近,他考虑了一下,决定摸索着看看自己究竟身处什么样的环境。
然而他刚伸出手,试探的往前方探了探,他心里就是一凉——他摸到了一排竖直的铁条,正立在他的正前方。
他急忙往四周摸去,然而无论他怎么试探,怎么变化方向,触摸到的永远是冰凉生硬的铁条。
林珩艰难的意识到,他此时应该是被人关在了笼子里。
他定了定神,摸索着在原地坐了下来,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不要慌张。他深呼吸了几次,慢慢的平静着自己的思绪,开始抽丝剥茧的分析起从遇袭到现在的情况。
南郁城离开的时候,交代的话很短,没有给他任何提问的空间。然而结合南郁城白天时所说的话,不难猜测,他当时选择去父亲的房间,大概有两个目的:第一,是为了保证父亲的安全;第二,很可能是想要在第一现场捉捕凶手。
从二叔的案子发生到现在,虽然南郁城和林珩通过一些特殊的途径推算出了凶手可能的身份,以及凶手作案所采取的手段,但是从警察逮捕嫌疑人这个角度来看,他们的推论其实是没有办法提供切实的证据的。毕竟巫医这种身份在现代社会里并不存在,这些旁门左道的信息自然不能作为呈堂证供,因此如果想要捉到凶手,那么就只能等待他再次犯案,在现场抓到凶手,才是最直观的证据。
而南郁城当时之所以叫林珩守在房间里监视那条走廊,很可能是为了防止凶手的同谋出面协助。以免腹背受敌,被凶手出其不意的袭击。然而南郁城所没有料到的是,这个幕后的同谋不但没有前去父亲的房间协助,反而将林珩给抓了起来。
那么这里就存在几个问题。
首先,凶手如果就是曹思云,那么根据之前的推断,巫医则很可能是林老爷子。
可是林老爷子已经这么大一把年纪,半个身子都已经踏进了棺材里,他又要如何完成半夜偷偷潜入林珩的房间,并且下药将林珩带走这种高难度的动作?!
可林老爷子不是巫医,那么还有谁满足巫医的条件?
并且,他将自己带到这里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林珩苦苦思索着,他总觉得自己的思路在这个地方似乎陷入了盲点,让他看不清楚整个事件最关键的地方。
正想着,他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轻巧,从声音上判断,来人的体重应该较轻,步伐灵便,显然不会是林老爷子那把年纪的人所能发出来的脚步声。
来人走到林珩前方大概一米的距离停下了脚步,风从那人的背后朝着林珩的方向吹来,带起一股浓浓的草药味。
林珩心中一凛,这个人果然是巫医。可是似乎又不像是林老爷子,那么……它究竟是谁呢?
这时,那人却忽然说话了。
“你现在应该很好奇,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吧?”
说话的声音是一个女声,很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音色很亮,说话的语气却显得阴测测的,有些骇人。
林珩听到这个声音,先是一怔,他觉得自己应该在哪里听到过这个人说话,但是因为思绪混乱,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
那人见他不开口,冷笑了一声,又继续道:“你那个警察朋友倒是有两下子,要不是我机灵跑了出来,恐怕这会儿就已经跟你姑父一起落到了他的手里。”
“姑父”这两个字带着一种熟悉的腔调,就像一道光猛地照进了林珩的脑海,一下子唤醒了林珩的记忆。
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
他终于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chapter 16
这个人是李穗穗。
是林老爷子身边的那个小保姆。
李穗穗常年照顾病中的林老爷子,住在满是草药的屋子里,自然身上也带着浓厚的草药味,这一点正好掩盖了她本身所携带的气味。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个绝佳隐蔽的办法。
既然她是巫医,那么之前困扰林珩的最关键的一个问题也得到了解释。
林老爷子没有参与杀害二叔的理由,但李穗穗未必就没有。李穗穗五年前来到林家,当时还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因为是个孤儿,镇上的人看她可怜,平时多有照拂,林家招保姆的时候就被镇上的人给介绍过来,正好那时候林老爷子身体开始逐渐衰弱,李穗穗为人又颇为耐心细致,老爷子相当喜欢,于是就将她一直留了下来。
唯一的问题就是,李穗穗究竟是因为与曹思云目的一致,所以两人结成阵营联手加害二叔,还是说只是单纯的被曹思云所利用,才牵涉到这件事中来?
听她刚才提起曹思云的语气,倒不像是跟这人有多亲密,看样子似乎是两人利益一致,有共同目标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想到曹思云已经落入林珩的手里,林珩心中一定。既然姑父落网,那说明南郁城应该没事,他既然没事,那必然很快就会发现自己失踪的事情,以南郁城的行事风格,定会在第一时间采取行动营救自己。
林珩心里松了一点,便决定拖延时间,顺便套套李穗穗的话。
他并不知道她抓自己来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但看她说话的语气,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想了想,挑了一个最安全的话题来开口:“我有点冷,你能把门关上吗?”
他问这个问题,第一不会惹来李穗穗剧烈的情绪波动,第二也是为了验证自己之前的推论是否正确,借此来判断自己所处的大概位置。
果然,李穗穗听到这句话,冷哼了一声,道:“你倒是好胆量,被抓到这里来还有闲心考虑这些事情。这里没有门,关不了。”
听到他这么一说,林珩便知道自己应该是猜对了。
根据这里的空气流通情况,空气中的湿度,以及说话时所产生的空洞回音,林珩大致能判断出来,自己目前应该是处在一处山谷内。
林珩小时候虽然不常在老家居住,但毕竟小时候顽劣,喜欢到处玩耍,因而对这附近的地理情况也算是了然于胸。李穗穗方才提及她单独跑出来,那么以她一人之力,想要带着自己走太远,显然并不现实。
那么现在他们所在的位置,应该就在距离小院不远处的某个山谷里。
想到这里,林珩忽然就想起来前几天带南郁城去看过的那个小山谷。现在他所处的环境,都跟那个小山谷非常的相似。并且,小山谷距离小院不算远,以李穗穗的能力带着林珩来到这里应该也不成问题。这个山谷位置非常隐蔽,就连住在附近的许多人都未必清楚,李穗穗选择藏在这里,定然是想到南郁城第一次来到这片乡下,不清楚附近的地理情况,藏在这里他未必能够找到。
然而李穗穗没有想到的是,不久前林珩才带着南郁城来过这里。以南郁城的能力,他应该可以很快推算出可能藏身的位置,继而在第一时间赶来。
林珩心中大定,心情也放松了许多。便又问李穗穗:“你为什么要抓我?”
李穗穗似乎寻了一个不远处坐了下来,不知道在捣鼓着什么,发出乒乓的响声,听到林珩的问话,她冷笑道:“抓你当然是因为方便。就你这小身板,跟个瘦鸡似的,一拎就走,还能顺便震慑你那朋友,何乐而不为?”
她的说辞非常轻蔑,林珩一时有些恼怒,却不愿和她纠缠,转而道:“你为什么要跟姑父一起害二叔?”
“因为他该死!”这个问题似乎是戳中了李穗穗的心事,她愤愤道:“他当年害我姐姐,还有我姐姐肚里的孩子!”
“你是谢云歌的妹妹?!”林珩脱口惊呼。
“你居然知道我姐姐的名字?看样子我倒是小看你了。”李穗穗阴测测的一笑:“没错,我的真名是谢云遥。你姑父和我,还有我姐,我们三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那小子没本事,护不住我姐姐,到头来还不是要靠我出面报仇。”
“我记得你进林家也好几年了,为什么你们要拖到现在才下手?”林珩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爸!”李穗穗怒道:“这么多年了,就知道躲得远远的,连回都不敢回来,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家那个老头子眼看着就快不行了,只能铤而走险,否则如果一次性把林泽承和林泽树这两兄弟干掉,又怎么会有后来的这些事?!”
林珩不解:“我爸当年并没有害过你姐姐,因为你姐姐的事情,我爸这么多年一直无法释怀,你为什么想要害他?”
“如果不是你爸,我姐又怎么会任人宰割。”李穗穗道:“姐姐是我们这一代巫医里最出色的一个,当初跟你爸在一起后,因为一次意外,她无意间撞破了林泽树和林泽宜的奸情,林泽树对此始终耿耿于怀,随时想要除掉我姐姐。正好那个时候你爷爷把我姐送到了茂集,当时她已经怀孕,无法触碰药物,被林泽树那个人渣趁虚而入,给害死了!”说到这里,她似乎有些激动,站了起来,一下子拍到林珩所处的笼子上:“你说!如果不是因为你爸,我姐又怎么会陷入这些事情里面?!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林珩见她情绪激动,不敢吭声。沉默了一会儿,又想开口说点什么,借此来拖延时间。忽然,他就觉得自己的眼前,似乎渐渐的亮了起来。
起先是非常微弱的光点,像是无限的黑暗里面亮起的微小萤火。渐渐的,光点逐渐放大、逐渐开阔,最后连成一片,覆盖面前的整个空间。
林珩眨了眨眼睛,面前还是有些模糊。但是隐约能看到自己所处的位置,确实是在前不久带南郁城去过的那个山谷中。此时李穗穗正坐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目光凶狠的盯着地面,手里握着两把弯刀,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珩趁着她没注意自己,连忙将周围的山壁打量了一圈。
这个山谷的入口只有一个,非常狭窄,入口那一段路只能允许一个人通过,并且没有藏身之处。除此之外,山谷的顶部并不是密封的,两座山在顶部交错的地方有一处类似圆形的洞口,大约五米宽,从林珩所在的位置到那个洞口,约莫有七八米的距离。
这洞口似乎是开在附近的一座山的半山腰,具体位置林珩并不清楚。但现在看来,因为山谷的入口太过狭窄,南郁城若是想要从那里进来很容易就会被发现,并且倘若卡在通道之中,无法闪躲,就便是任人鱼肉的下场。
而目前这个山谷中,除了来时的入口之外,就只剩下最顶上的那个洞口。想到此,林珩又抬头看了一眼头顶。
这一看,他就是一怔。
一分钟前,洞口还是空无一物,然而此时,就在洞顶距离洞口不远处的一块突起的岩石上,竟然倒挂着一个人影!
林珩视力刚刚恢复,仍有些模糊。他眯起眼睛看去,就见那人一手扣住顶端的岩石,一手在空中对着林珩比了一个手势。那人先是指了指李穗穗,随后又指了一下林珩。林珩一下子便明白过来,这是要他吸引李穗穗的注意!
林珩虽然还是没有看清岩壁上的那人,但是从他的身形以及他的动作,林珩已经可以肯定,那人绝对是南郁城!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来了!林珩心头窃喜,却不敢表露。他沉思了一下,忽然开口对李穗穗道:“你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李穗穗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甚至也没有转过头来。
此时南郁城正在李穗穗头顶靠后的地方,如果李穗穗不转头,很容易就会发现上方的南郁城。
林珩咽了口唾沫,他有些紧张。想了想,他索性扯着嗓子道:“你这么对待我爸,难道没有想过,如果你姐姐知道了这些事情,会怎么想?”
“你姐姐爱了我爸那么久,为了给我爸生孩子连命都可以不要。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妹妹在自己死后居然想要害死自己的爱人,你说她会不会连死都不安心……”林珩为了吸引李穗穗的注意,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能尽可能的想办法让李穗穗把关注点集中到自己身上来。
然而他说的这一番话,显然戳中了李穗穗的逆鳞。
李穗穗大怒。她猛地站起来,两步跨到林珩面前。林珩所处的那个笼子,每一根铁条之间间距很宽,李穗穗很轻易的就将整个手臂伸到了笼子里面,她一把拽住林珩的衣领,将他拖到自己面前,手里的弯刀毫不客气的压到林珩的脖颈上,她贴着林珩的耳朵,恶狠狠道:“有胆你再说一遍!”
林珩有些慌乱,他没想到李穗穗的反应会这么大。然而余光瞥到李穗穗背后不远处的南郁城,已经从岩壁上一点点的爬了下来,正在慢慢朝着李穗穗靠近。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她转头。
于是林珩一咬牙,继续挑衅道:“我就说了,怎么?!难道不是这样?你姐要是知道你这么对待我爸,说不定都要气得从坟里跳——”
、chapter 17
林珩原本的计划是激怒李穗穗让她将注意力完全的集中在自己身上,而南郁城则趁此机会偷偷靠近,从背后伏击,一举将李穗穗拿下。
然而他显然没有料到李穗穗的脾气。
李穗穗听他说第一遍的时候就已经是怒不可遏,但是碍于林珩人质的身份,这才暂时没有对他下手。然而林珩竟然不死心,一再的挑衅,这让李穗穗顿时觉得忍无可忍,还没等林珩把话说完,手里的弯刀一扬,一下子就砍在了林珩的右臂上。
林珩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弄得有些懵,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生理上的疼痛就已经铺天盖地的将他淹没,几乎连站都站不稳。
李穗穗砍得不轻,一刀下去就见了骨,林珩从小到大没受过这样的伤,等反应过来看着手臂上哗啦啦不要钱似得流出去的血,顿时就觉得脑子有些晕。
他勉强支撑着自己靠在笼子边上,此时他已经痛得连眼前的景象都看不清了,只能模糊察觉到有一个身影正在接近李穗穗。他拼着最后的一丝力气,还在试图转移李穗穗的注意力:“你……你有种,你、你再来!”
“啧。”
正当李穗穗被他激得又是一刀准备砍下去,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阵不耐烦的声音:“我只是让你转移她的注意,又不是要你跟她拼命,你怎么这么死心眼。”
李穗穗猛地转头,手里的弯刀刚刚扬起来,就被南郁城一把扣住了手腕。
南郁城几乎没费什么劲就将她手里的武器给卸了下来,随后一掌拍在她的后脖颈,李穗穗立时便晕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林珩一直揪着的心总算是彻底的放了下来。他心头一松,之前支撑着自己的那股力量顿时便烟消云散。一下子就晕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南郁城的家里。
林珩先是盯着熟悉的天花板看了很久,脑子里才慢慢的回忆起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他竟然已经回来了?李穗穗呢?南郁城是怎么把自己带回来的?他爸呢?
林珩一边想着,一边试探着想要从床上坐起来。然而身子一动,就牵扯到右臂的伤口,疼得他立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林珩虽然不算娇生惯养,但从小到大确实没怎么摔打过。从他有记忆以来,最疼的一次,也不过是十多岁的时候贪玩去爬树,一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磕掉了一颗牙齿。然而那种疼痛跟现在这样被人狠狠砍了一刀的感觉,显然是小巫见大巫了。
他瘫在床上不愿意在动,脑子还有些迟钝的慢慢琢磨着发生的这些事情。
南郁城既然将自己从老家带了回来,那说明这个案子应该已经可以结束了。只是还有许多的疑点林珩还没有找到答案,因此他此时迫切的希望能见到南郁城,好好的问问他。
正想着,就见南郁城端着一碗药推门进来了。
见到林珩醒了,他扬起嘴角一笑:“睡舒服了?”
林珩扯了扯嘴皮子,笑不出来,却还是道:“嗯。”想了想,又补充:“好疼。”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语气里竟带了一丝撒娇的意味。
南郁城把药放到床头,轻轻的抬起他的胳膊检查了一下,随即道:“没事,只是皮肉伤,好好休养几天就行了。”
“不过你也太死心眼了,你至于那么入戏吗?李穗穗要是把你弄死了怎么办?”说到林珩当时的表现,南郁城还是有些无语:“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要懂得适可而止。我让你分散她的注意力,只是为了将事情简单化,早知道会搞成这样,我还不如直接从入口走进去。”
“哦。”林珩被说得有些理亏,摸摸鼻子,看了一眼床头柜上放着的药,他决定转移话题道:“李穗穗和曹思云都被抓起来了?”
“交给当地警方了。之后的事跟我们没关系,我就把你带回来了。”南郁城淡淡道。
“那我爸呢?”
“你爸本来想把你接走,但是临时有事中途离开了,他叮嘱我好好照顾你。”说着,南郁城就端起药吹了吹,递到林珩面前。
林珩一闻到那股苦味就立马皱眉,他赶紧把药推开,问道:“先别。你还没告诉我,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啧。”南郁城有些不耐烦,却没有催他喝药,只是道:“当晚我一进你爸的房间就觉得不对,曹思云在屋子里布下了陷阱,专程等我过去自投罗网。你的父亲被他下药迷倒,挪到了隔壁房间,我去的时候,那个屋子里只有曹思云一个人。”
“他怎么会知道你当天晚上会去?”林珩讶道。
“是我大意了。第一天到你老家的时候,我告诉曹思云我的职业是警察,估计从那时起他就起了疑心。他在你和我的房间里都放了窃听器。我们说的话,他应该都能听见。”
“所以他为了避免我们中途出来碍事,就兵分两路,他来对付你,李穗穗来对付我?”林珩顺着他的思路想下去:“但是他们两人都没有想到,你轻易的就破了他的陷阱,并且他自己反而被擒,李穗穗仓促之下只能将我挟持带走,让你投鼠忌器。”
“对。”南郁城点点头:“他的本意是想先将你我制服,之后再用之前对付你二叔的那一套来对付你爸。”
南郁城说到此,林珩便想起困扰自己许久的疑惑:“那他们当时究竟是怎么害死二叔的?”
“你还记不记得,你二叔出事前的那个白天,你二叔和姑母都没有下楼吃晚饭?当时饭桌上只有你、我、还有曹思云。”南郁城道。
“记得。当时姑父说二叔和姑母被下午请来的那个道士弄得心情不好,不想吃饭,他说等晚上的时候再上去看看。可是等到晚上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二叔失控从房间里冲出,不慎跌入河里死亡。”说到后面,林珩叹了口气。
“那你有没有想过,当时也许曹思云是在骗我们?”南郁城淡淡道:“如果按照他所说,林泽树一直在房间里没有离开,那么这么长的时间,他究竟在房间里做什么?并且,小院的屋子隔音效果并不好。吃完饭后我们就回了房间,那个时候大概是晚上七点钟,你回房后没多久便睡着了,但我一直醒着,从七点到我十二点睡觉,这中间五个小时的时间里,我没有听到隔壁房间里传来任何动静。”
“你的意思是……”林珩喃喃:“那个时候二叔其实并不在房间?!”
南郁城摇了摇头:“根据曹思云后来的供词,当时你二叔其实是在房间里的。只是当时他处于昏迷的状态,无法发出声响。”
“那、那后来二叔怎么又醒了过来,跑出房间?!”林珩不解。
“你是亲眼看见你二叔跑出的吗?”南郁城反问道。
林珩一怔,下意识的道:“没有。但是不会是二叔,还会是谁——”说到这里,林珩猛地收声,他忽然就明白了。
当天夜里,他只是听到有人从二叔的房间里破门而出,但中途却没有听到对方发出任何的声音,他只是依照思维的惯性来判断离开的那个人的身份,再加上这段时间听到的秘闻,无形之中就给他造成一种二叔的情绪随时处在崩溃边缘的感觉。
因此自然而然的,当听到隔壁有人破门而出,他一下子就联想到是因为二叔情绪崩溃这才从房间里冲了出去。
他当时还在奇怪,从二叔离开房间,到自己追出去,这中间不超过两分钟的时间,而小院外从后门出去的那一块田地,虽然种满了稻子,但也是一片平坦,一眼就可以望穿,又怎么会一出小院就丢失了二叔的踪迹?
南郁城见他沉默不语,便继续道:“早在下午我们出门的时候,你二叔就在房间里被那条蛇所袭击导致昏迷。当时是白天,曹思云不敢将人带离房间,只能将他藏在屋内,伪装成睡觉的样子。后来到了半夜,李穗穗偷偷从小院后门溜出去,顺着墙爬到你二叔所在的房间,再从房间内用绳子将你二叔从房间里吊下去,曹思云在下面将人接住,送到河边抛入水中。之后,李穗穗伪装成你二叔,从房间里破门而出,假装情绪失控朝着小院外跑去。跑出院外,她便找了一处地方躲起来,你失去目标,又迷失了方向,她便偷偷从背后袭击了你,将你打晕。”
“可是,当晚那个小院的门是怎么回事?保安明明说过,林风奇拿的是后门的钥匙,为什么会从前门离开?并且,我跑出去的时候,前门已经上锁,这又是谁做的?”林珩道。
“林风奇以为自己拿到的是后门的钥匙,实际上他手中的钥匙早在保安交给他之前,就已经被曹思云掉了包。”南郁城道:“曹思云早就知道林风奇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赌债,当晚很可能会趁机逃跑,为了不让他破坏自己的计划,因此他将保安室里的钥匙对换了一下,林风奇和那个保安,都以为自己拿的是后门的钥匙,但其实钥匙是用来开前门的。因此当夜林风奇连夜逃跑,试了好几次都不能打开后门,着急之下他就跑去尝试着开前门,没想到居然被他打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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