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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骨 作者:陈小菜-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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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哧啦几声,把染透了血不便脱下的衣衫利落的撕破扔开:“凤双越今时不同往日,他已心化琉璃,失了真性情,你莫要以为他还会对你心生情爱。要知道以前的老三,若没有好处,便是有人跪地苦苦哀求,他也没闲心如今天这般恶毒无聊的作弄人……他甚至都不似以前懂得权衡利弊算计得失,只是不管不顾的让人不痛快他才痛快。”
百里滔滔不绝一口气说完,含了一大口烈酒,噗的喷上季复生的伤口:“你听懂了没?”
季复生痛得脸颊扭曲,额头冷汗刷的就下来了,半晌才说出话来:“屠夫,你给我滚……轻侯给我敷药!”
百里见他脸色惨白,勉强起了一点怜悯之心,决定不为他处理伤口:“行了行了,反正我定要陪你在狮驼国呆着,不许说话!闭眼睡觉!”
话音未落,早已在一旁被他屠宰般的疗伤动作气得肝颤的庄轻侯,一把将他推出门砰的关门落锁:“滚!”
离别
几个时辰后,庄轻侯唉声叹气的点亮油灯,托着腮帮子,死气活样的看着炕上眼珠子乌黑的季复生:“我后悔把百里赶走了……哪有你这样的?受了伤精神竟然比我还好。”
季复生好脾气的问:“那你要我怎么着?”
“我要你赶紧睡着,睡得和死猪一样最好,然后我去找百里。明天百里就要跟你一起离开狮驼岭,我还有很多话要去找他说,良宵一刻,你懂不懂?”
季复生表情很无辜:“我觉得你给我敷的药粉有问题,伤口又疼又痒。”
百里打了个呵欠:“伤口痒是皮肉要长好的征兆,你恢复力好得吓人,还要抱怨?”
季复生抱着被子滚了一滚:“可是痒得我睡不着。”
庄轻侯见惯了他孩子气的一面,也不爱搭理,脸贴着窗口往外一看,只见夜色浓重,怅然道:“看样子百里是不会过来了。”
季复生低声道:“当然不会,凤双越还在山上。”
凤双越现下正如百里所说,颇有几分随时会心血来潮放纵作恶的意思,若百里还是当年的蛟魔王,尚有与他一拼之力,无需这般提心吊胆,但形势比人强,若想让庄轻侯等人平安,自是拖着凤双越离他们越远越好。
庄轻侯岂有不明之理,一时叹了口气:“复生,你去狮驼国,我真的很担心……凤双越他太可怕。”
季复生神情安安静静的:“他心化琉璃,多半跟我有关,既然非去不可,我便想法子让他心复如初,二哥心中想必也有此意,所以才不阻我前去。”
庄轻侯骇然:“心复如初?怎么可能?你可千万别琢磨这个。”
季复生却没半点受挫,全然不当这是件比填海翻天更难的大事,笑道:“凤双越又不是天生的石头心,有什么不可能?一年不成那就十年,十年不成就百年。”
颇有些无赖的指了指桌上的砂锅:“我还想喝碗汤。”
庄轻侯很头疼:“你一天要吃几顿啊!”
“我长身体。”
庄轻侯却不肯再给他憨吃,笑闹几句,噗的吹熄灯盏:“睡觉!”
躺着炕上,又觉得烧得太热了些,烙饼似的翻来覆去,心中烦忧,疑窦重重,实在按捺不住,蹑手蹑脚起身,打算去寻百里。
正要迈步,只觉头皮一痛,一绺长发被拽得绷直,回头一看,却见季复生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极是冷静:“干什么去?”
“……出去走走。”
“不许去!连我都不知道现在凤双越到底会做出什么事,你别让百里担心。”
庄轻侯蹙着眉,犹豫片刻,却不死心,道:“你大半夜的为什么还不睡?”
季复生心道,你翻得活像喝了雄黄酒,我怎能睡得着?
想了想,却哎哟一声:“肩头伤口疼得要死……就是被你奸夫砍的那里。”
庄轻侯见他脸色苍白得可怕,薄薄的嘴唇也是一点血色都没有,心里一软,坐回炕上,低声笑道:“几个月前我的奸夫不还是你么?”
说着心念默运,已化为蛇形,嘶嘶的盘在季复生身前,咬开他的衣衫,头搁在季复生肩头,吐出分叉的鲜红蛇信,冷冰冰的慢慢舔过伤口。
伤口尚未愈合,被剥出的新鲜水果一般毫无抵抗力,被蛇信舐过的一瞬间,季复生忍不住从喉咙里逸出一声低哑的呻吟,实在是太舒服了!
红鳞蛇的口涎有清凉消毒之效,蛇信的触感又是柔嫩软滑如水,几下舔过,伤口火辣辣的疼痛所剩无几,血肉愈合的刺痒也是荡然无存,只有炎夏抱冰的爽利轻快。
季复生搂着蛇身,眯着眼睛半梦半醒。
良久庄轻侯昂了昂头:“还疼么?”
季复生立即很清醒,大声道:“疼!”
百里债轻侯偿,红鳞蛇没办法,忍气吞声,又过良久,蛇尾扫了扫:“还疼?”
季复生颐指气使:“疼!”
蛇信嗖的缩了回去,庄轻侯怒道:“季复生,你少蹬鼻子上脸啊!”
季复生正要说话,只听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百里高高大大的身影晃进来:“他又怎么啦?”
定睛看时,见庄轻侯蛇身缠着季复生,蛇信轻吐,却只在他肩头耳畔,蛇本就是光溜溜的,季复生也是衣衫不整,一人一蛇黑暗中姿态暧昧,喘息撩人,百里一愣神,捂着鼻子指点着,语气又酸又辣:“你俩什么毛病?当我是死的不成?”
庄轻侯慢悠悠的吐出一口红雾,才幻回人形,又慢悠悠扔过去一方帕子:“你大半夜的跑来干什么?先把鼻血擦了,丢不丢人哪?”
虽是满脸鄙夷,心里却因他深夜来探又惊又喜,恨不得一脚把季复生踹出去,省得锃明瓦亮的碍眼。
谁知百里胡乱擦了一把鼻血,却道:“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复生说。”
定了定神,仍是不放心,妒色与醋意齐飞:“你们刚才在干吗?”
季复生被打扰,很不愉悦,淡淡道:“他在舔我……”
话音未落,屋内瞬间弥漫的腾腾压力让季复生肃然起敬,还以为百里法力恢复了,恐怕当年他倾覆北海的杀气也不过如此,忙不敢再惹,澄清道:“……的伤口。”
百里的脸色开了染料铺子,一口气憋在胸口青蛙也似。
到底还是庄轻侯有良心,知道心疼他,拍了拍他的背:“以后不要随地乱捡孩子回来养活。”
百里很纳闷:“跟你们说点儿正事怎么那么难!”
说着嘴角却勾出一抹温暖轻松的笑来。
庄轻侯季复生都笑,心中均是珍惜而感慨,如这般亲人闲话打趣的时光,真希望可以天长地久的沉溺其中品味享受。
百里毕竟记挂着来意,侧身坐到季复生身边,道:“此去狮驼国,步步荆棘,凤双越固然捉摸不定,另有个董束月也是居心叵测。复生,你也知晓,咱们同为龙族,我原打算待自身法力恢复,就传你龙族至高的秘咒法术……”
季复生看他神色凝重,只认真聆听。
庄轻侯插嘴道:“那些法术你既然记得,为何这些年不教给复生先背着?何必要等上千年之久?”
百里摇了摇头:“复生没有法力不说,连内丹都没有,我怕他知晓咒诀后强行修炼,反而容易一着不慎自身受害。”
季复生眼眸微抬:“那你现在跟我说这个,难道是要传授与我?”
百里稍一犹豫,道:“是。”
摸了摸季复生的脑袋:“老三虽答应让我陪你去狮驼国,我却不知能在那里待上多久,这些法术不趁现在传给你,世事难料,万一生变,只怕后悔不及。”
季复生心中感动,却笑道:“你不怕我耐不住,偷着强自修习?”
百里哼的一声,道:“你从来就是个不省心的,我都用不着猜,就知道你肯定会这么干!”
季复生奇道:“那你还敢教?”
百里捂着胸口,半张着嘴不言语。
庄轻侯看不过眼,这人高高大大的一贼寇,怎么好意思做出这般娇弱的姿态啊?卯足了劲在他背后猛一拍。
啪的一声响毫不留情,听得季复生神清气爽,却见百里神色极其痛苦不舍的吐出一颗透明水滴也似的小珠子来。
季复生怔了怔,转眼凝视目瞪口呆的庄轻侯,小声道:“你把他拍吐了。”
百里嘿嘿狞笑着,二话不说,一手捏着季复生的两颊,两指夹着那珠子便往他嘴里塞,顺着喉咙一抹,季复生还没回过神来,珠子已经落了肚。
一想到这东西是百里刚吐出来的,季复生脸色惨变,趴在炕沿直掐自己嗓子,却被百里一把拽起,沉声道:“我这十年勤练不辍,只炼出这么个珠子防身用,如今把龙族所有秘术尽皆封印于内,你好好的吞了不要胡闹。”
季复生一愣,心中一暖,若是以前的蛟魔王,十年修为自然算不得什么,不过沧海一粟耳,如今这却是他的倾其所有竭尽所能,一时讷讷:“你……你慢慢把那些咒语口诀教我背也就是了,何必……”
百里用力敲了敲他的头,佯怒道:“还不是怕你胡乱修炼?这个封印虽简单却也巧妙,只要你内丹出现,自身灵力能承受的住,相应的秘术就会让你知晓,这样我才放心。”
季复生定定的瞧了他半晌,展颜一笑:“二哥,多谢你。”
百里向来不拖泥带水,此事一了,便起身出门:“我去了。”
走到门口,却回头看着庄轻侯眨了眨眼睛,嘴角笑意又是深情又是放肆。
第二天季复生睡到辰时才起身,庄轻侯早已帮百里与他收拾好行装,此去狮驼国千里之遥,纵有好马,路上也需七八日,生怕他有伤撑不住,又包了一大包上好伤药让百里带着。
岭上众人都被百里吩咐过,今日无事不可露面,因此整个寨子里竟比死了人还要安静几分。
庄轻侯悄然送他们出寨,寨门口巨石旁,却见凤双越也端坐马上,一副闲适平常的打扮,没有半分等待已久的着急之色,微笑着招呼:“二哥好早。”
百里按辔徐行,随口道:“不早了……你跟我们同行?怎么不先飞回城里?”
凤双越笑道:“城中无事,跟二哥一起走有何不可,想当年我们游遍六界,或缩地成寸,或御风腾云,却从未这般慢慢走过,如今行这一遭,倒也有趣。”
看一眼季复生,眼神一闪,道:“小鬼,伤口怎样?”
谈笑间态度亲密而不过分,把握得当令人如沐春风,似乎昨□迫百里杀光狮驼寨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
季复生不答,只不住回头,仿佛在等什么人。
庄轻侯送了短短两三里,便勒马停住:“我可要回寨里去了,你要照顾着复生,自己也保重。”
百里突的拉住他的手,眼眸中掠过一丝慌乱隐忧:“你一个人留在这儿,也不知成不成……”
庄轻侯轻而坚决的说道:“你在狮驼寨,你是大当家,你不在,我就是大当家。”
一手按在百里心口,抬起眼眸笑容明朗:“你放心,我就在这八百里狮驼岭等你回来,别的我不敢说,我只保证,寨里二百三十一人,包括赵三妹肚子里的娃娃,直到你回来,都会平平安安,一个也不会少。”
百里马上侧身,紧紧抱住他的肩,低头在他耳边哑声道:“我只要你好好的,等着我!”
看着庄轻侯打马绝尘而去,也不回头一顾,凤双越淡淡道:“二哥,我好生羡慕你。”
季复生纵马走到百里身边,很严肃的断言:“二哥,我越来越觉得,轻侯跟你在一起太委屈他了。”
百里原本的柔肠百转别离之苦纵有千般风情更与何人说的惆怅登时被这句话气了个烟消云散,仰天悲叹:“我为什么要捡你这个白眼狼啊!”
走到山脚,季复生又扭头回望时,百里心知肚明,劝道:“别盼了,王大娘不会来送你。”
季复生黯然道:“为什么?她还给我缝了件新衣呢。”
百里道:“我哄她说你不会走……她年岁已老,昨日又受了惊吓,你再一走,我怕她舍不得受不住。”
季复生抿了抿嘴唇,骤然拨转马头疾驰回山,远远传来一句:“稍等我片刻!”
百里蹙眉,便欲纵马赶上拦住,凤双越却一手挽住他的缰绳,似轻叹了一声,道:“让他去罢。”
百里看他笑容别有滋味,琉璃星目闪烁不定,心中更是不安,直怕季复生又干出点儿神奇的事情来,比如把王大娘放到马上一路带去狮驼国。
季复生策马狂奔到寨门前,翻身下马,一路跑到王大娘的小屋外,迟疑了一瞬,绕行到窗边,窗户半支着,想来王大娘正坐在窗边就着太阳光做针线。
悄悄露出一只眼睛看了看,果然那个头发花白手指粗糙的老妇人膝上摊着件快做好的贴身布衫,她垂着头飞针走线,正仔仔细细的缝着衣衫的袖口。
那件衣衫尺寸款式,与身上穿着的一模一样。很普通的布料,针脚却是绵密细致。
季复生很想把那件未做完的衣衫带走,更想走进去抱着老人的腰,告诉她自己不会离开狮驼寨。
王大娘利索的打个线结,再穿线时,许是活儿做久了眼花,对着亮光眯眼送了半天,愣是没把线头送进针鼻里,反复数次,不由得又焦躁又灰心,喃喃自怨:“真是个老废物了!拈不了针,动不得线,还活着做什么!”
蓦地从窗外伸进一只手来,拿过针线,王大娘一抬头,笑了:“你啊……又捣鬼!”
季复生捏着线头轻巧的一穿而过,递到王大娘手里:“什么时候能做好啊?”
王大娘白了他一眼,低头做活儿:“你急着穿今晚就能做好。”
季复生趴在窗沿,静静的看她娴熟的动作,半晌道:“不急呢?”
王大娘如他小时候一般,捏了一把他的脸颊,眉舒目展:“不急也今晚!”
季复生涩声道:“你慢慢做,做个十年都不打紧……我衣服够穿了。”
王大娘笑着啐道:“你倒指望得美!我多大岁数了?还能给你做十年的衣衫?”
想了想,又絮絮道:“你这孩子就是懒,什么都不会干,将来娶媳妇儿,我可得放出眼光,给你挑个能干的。”
季复生心中已说不出什么滋味,良久道:“嗯。”
伸手覆上王大娘的手背:“我……”话到嘴边却不知怎么说下去。
王大娘反手拍了拍他,眼睛浑浊中是沧桑沉淀的世情洞明:“傻孩子,你长大了,要出个远门,难道大娘还拦着你不成?去吧去吧。”
季复生点点头,见日头已高,抽回手道:“那我走了。”
王大娘低下头缝衣:“听着些大当家的话,别老跟他拗,路上小心些,早些回来……衣衫我给你缝着,等你回来穿!”
季复生道:“记下了。”
听得脚步声渐行渐远,王大娘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高高瘦瘦的背影,心中一酸,已落下两行老泪,滴在新衣上,忙用手背揩抹了。
66待定6
百里见季复生打马过来,虽脸色难看,好在马背上不曾多个老妇,已然松了口气,迎上去道:“轻侯会好生照顾大娘的。”
季复生板着脸,声音里却有担忧伤感:“她年岁已老,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百里笑着劝慰:“她身子好着呢,再活个七八十年阎王都不敢收她,你没见前几天她操着把饭勺追着我打的英姿?”
季复生勉强笑了笑:“也是……”
一眼瞄见一旁的凤双越,不禁收敛了笑意,一夹马腹,当先上了山下小道。
待一行三人赶至路途中第一个小镇子时,天色还亮,日头刚刚偏西,百里因季复生肩头带伤,便提议就在小镇客栈住下。
凤双越点头,下马往客栈走去,却看着季复生:“小鬼,伤口疼不疼?”
出发前他曾问过一次,季复生没有回答,此刻又问,季复生只冷冷道:“还好。”
凤双越微扬着挺秀的眉:“我有一瓶灵药……”
季复生道:“不必。”
不想他越是冷淡寡言,凤双越越是熟悉欢喜,不知不觉拨开百里,与他并肩进客栈:“为什么不必?你是伤口好了呢,还是不想用我的药?”
季复生警惕的与他拉开一步之距,乌黑的眼眸与他琥珀色的眼眸一对,怔了怔,移开目光,直言道:“不想用你的药。”
他这般胆大不留情面,凤双越更起了逗弄之意,笑道:“你总这么拒绝别人?能活这么大可真不易。”
季复生干脆闭嘴。
凤双越的声音里似有些抱怨:“你这小鬼……”
凤双越也是奇怪,虽不识复生是复生,却默许了百里唤他复生,只自己坚持叫他小鬼罢了。
百里影影绰绰感觉出凤双越的善意,更能明明白白的感觉到季复生的排斥之意,放心之余不由得起了几分旁观之心,也就抱着胳膊笑着不说话。
小镇上只有一家客栈,客栈里的老板仿佛自宇宙洪荒时便坐在那黑漆漆的柜台后了,老得寿星见了都吓一跳。
见有客人上门,眼皮都不抬:“只剩楼上两间客房。”
啪啪两声,两把黄铜锁匙搁到台面,爱住不住的王霸之气。
凤双越瞧了百里与季复生一眼,看他俩都瞪着眼睛看自己,毫无掏钱的意图,只得交出一小块碎银子:“怎么住?”
季复生抢过一把钥匙:“我和百里一间。”
凤双越不置可否,随手拿起另一把钥匙,笑容有些轻嘲淡讽:“你以为我要跟你同住?”
说罢当先踩着楼梯上去。
百里附在季复生耳边,笑道:“你又惹到他了。”
季复生道:“你至于笑得见牙不见眼?”
“高兴嘛!”百里大喇喇的搭着季复生的肩,一起上楼,突的低语道:“他若心复如初,无论对谁都是好事,可惜……”
季复生打断道:“我一定要还他一颗心。”
百里叹道:“琉璃心复,谈何容易?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绝无可能,但你这么一说,我倒有那么一星半点儿的相信了。”
季复生轻声一笑:“我明白。”
客栈的服务态度很糟糕,硬件设施却不赖,干干净净的,床也不破,桌椅也不脏,推窗一望,是条人来人往的街道,还有些小孩缠着爹妈买糖人儿。
季复生伏在窗口,饶有趣味的张望。
这些年虽常下山打劫,但那是有业务在身,偶尔也让百里带着自己在附近市集走走,但百里的形容样貌着实出众,又做着份非主流不光彩的职业,很担心被乡民大喊一声叫破:“这人是山贼!”
被官老爷抓去打一顿屁股事小,百里蛟魔王这名头从此蒙污可就再见不得旧日妖众了。因此每次跟着他出门都是警惕又小心,极少能如此时这般悠闲的畅看街景。
百里探头一瞧,道:“这有什么值得傻看的?一群粗蠢男女,没一个漂亮人物!”
心中却知,季复生自卓羽玄应咒以来,便对人世百态一花一草,无不兴致盎然,当下也不多加理会,由得他去。
季复生见那小贩的糖人儿在落日余晖中,泛着极其甜蜜的颜色与质地,一时心动,伸出手去:“给我些铜钱。”
手掌心一凉,触感明显不是铜钱,季复生回头一看,竟是好大一锭雪花银,百里并不在屋里,凤双越负着手,正含笑望着自己:“够么?”
季复生握着银子,觉得有些熟悉的好笑,他总是这样任自己予取予求,甚至索一予百泛滥成灾。
凤双越见他神色间颇有亲近感慨之意,一双琉璃目中登时满是不自知的温柔,又笑道:“怎么?不够我还有……”
季复生无视他这句土得掉渣暴发户的话,环顾四周,道:“你可瞧见百里去哪儿了?”
凤双越听他问及百里,无由的生出一丝不悦,淡淡道:“他出客栈了……你要铜钱做什么?”
季复生指了指窗外卖糖人儿的:“买那个……二哥?”
凤双越见他突然笑开了,黑眼睛里闪着又惊又喜的光芒,忙走近窗口一看,却见百里正站在那小贩旁,一手举着个糖人儿,一手摸出几个铜钱来。
季复生喊道:“二哥二哥!我要两个!”
百里作为英明神武的一代妖王,亲自买糖人儿这种东西已然很是无颜见妖族父老,偏季复生还唯恐旁人不知的大声嚷嚷,忙遮着脸捏着糖人儿匆匆跑回客栈,路上还撞着一个胖大嫂,被摸了一把胸肌。
季复生哈哈大笑,凤双越虽笑着,眼神却阴沉了:“小鬼,你根本就不像复生。”
季复生一愣神,低声道:“你本来就不信我是季复生,不像又怎样?”
迎上凤双越冰冷的眼神,登时只觉意兴阑珊,季复生嘴角的笑容淡去,摇了摇头,转身出屋,自去找百里。
凤双越不由自主追随着他并无留恋之意的背影,其实这小鬼和复生很多地方如出一辙的相似,但有一点的确不像,这小鬼对人世万物每一分一毫的无尽好奇与热情,对生命中每一点一滴的无限兴致与珍爱,竟散发着连季复生都没有的光彩夺目,异常的引人入胜。
楼梯上,季复生一把拦住闷着头仓皇逃往屋子的百里:“拿来!”
百里四顾一瞧见身遭无人,笑眯眯的奉上糖人儿:“我就猜你想要这个。”
季复生接过,翻来覆去的看着笑道:“难得你这么知趣,竟不用我亲自出手。”
百里承蒙一赞,也挺高兴:“这种哄小孩子的玩意儿,不是该当爹的或是当哥哥的买,才对么?”
季复生心情大好之下,也就不计较他又占自己口齿便宜,这糖人儿就近仔细瞧着,反而不如刚才远看诱人,伸舌头舔了舔,蹙眉道:“太甜。”
又尝了一尝,只觉嗓子里都发粘,不堪忍受,忙把糖人儿塞百里手里:“请你吃吧。”
他却不想想,普通小镇子又能有什么精致的零食,自然只是一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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