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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骨 作者:陈小菜-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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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魔实力虽不及自己,却也算是妖界数得上的好手,不想无声无息仅一个照面,就被七翼龙击溃,罗鸠摩登时一身冷汗,又惊又惧,不禁起疑,难道今日之战,竟又是凤双越一手设下的圈套?要一网打尽胆敢与他为敌之人?而这七翼龙便是他埋下的杀手锏?
罗鸠摩一生擅逃,又知自己绝非七翼龙之敌,惊魂未定之余当机立断,抬手一拍天灵,拼着耗费数百年的修为,化为一道黑光,缩地成寸纵逃而去,但刚纵未起之际,身后一凉剧痛攻心,也不知被什么连皮带肉抓去了一截脊骨。
百里立在当地仰头而观,良久云雾散去,果然是传说中落泪复苏的七翼银龙,心中一酸,大喜复又大悲。
如凤双越所愿,季复生元神魂魄回归,七翼银龙苏醒现世。
但为了求他一滴泪,粉身碎骨亦是无悔的金翅大鹏,却不曾看到他翱翔自在惊神动妖的一刻,也不曾亲眼见到那滴眼泪,徒自留下一颗无知无识的琉璃心。
七翼银龙逐走罗鸠摩,敛翅落地化为人形,黑发曳地,眼神空空的,眼底并不清澈,一味鲜红如血,而睫毛上仍有泪珠莹然。
百里走近前,低声道:“复生。”
季复生猛然惊醒,似刚瞧见百里,急道:“二哥……我要救双越!”
百里见他如此,难过之极,不知为何,胸中更有一口郁郁之气,脱口道:“有今日之果,老三他是心甘情愿再无遗憾……你呢?早知今日,当初还会不会那般无情?”
季复生恍恍惚惚,心中风雨大作一片混沌,百里之言落到耳朵里,惊涛骇浪混着一道雪亮的闪电般,似乎听得清清楚楚了,又似乎根本没听明白,隐约捕捉到什么极重要的事,忙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手心冰冷,用力却出奇的大:“二哥,怎么才能救他?你告诉我!”
百里腕骨剧痛,却眉头也不蹙一下,沉声道:“能救他的,本该只有你……可现在我也不明白,到底成是不成。”
“老三说过,翼龙泪能让灵魂重生,自然也可以使得琉璃心重化血肉,当年金蝉子以九世历劫,换得如来答应,待金翅大鹏心复之时,便是你们再聚之日……却不知为何……”
季复生知凤双越至深,百里一言至此,已豁然开朗,怔怔凝视着捧在手里的琉璃心,血红的眼珠慢慢转成漆黑的清亮:“原来是这样……他是怕了,跟那年我怕的差不多。”
百里不解:“怕什么?”
季复生静静道:“那年我怕他根本就是认错了人,这才喜欢我,又疑他待我好,当中到底有几分真心几分另有所图。如今是他怕,怕我再不敢真心对他。”
“二哥,其实我们于情爱一事都是懦弱之人,不及你,不及轻侯,也不及……董束月。”
百里不耐烦,挥手打断:“事到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
又叹了口气,道:“其实懦弱的只有你一个,老三才不会怕这些,如果说他有一怕,那只会是怕自己琉璃心不复,终有一日,会迷失本性,伤到你。”
季复生静默片刻:“二哥,我要去灵山。”
百里一怔,怒道:“不许去!老三若是活着,也断断容不得你不顾自己的生死妖族的荣辱,为了他去求如来!”
季复生摇摇头,声音低不可闻:“可他已经死了啊。”
百里眼眶一热,半晌缓过劲来,涩声道:“灵山去不得。你是七翼银龙,上古便是神佛死敌,因此才被烙印元神魂魄永锢,你这一去……”
季复生淡淡道:“只要如来能救双越,我便能让七翼银龙的无边法力永远消失,从此神佛无虑六界俱安,佛祖如来慈悲,想是乐意见到的。”
稍顿了顿,一字字道:“若他不救,只要我不死,六界就不会再有一日安宁。”
说着不由自主手指用力,握紧了琉璃心,手心传来的奇异触感却使得季复生一个激灵,忙低头一看,只见琉璃心宝光如星坠云散,透明的华彩逐渐黯淡,而数滴沁入里面的泪珠却历历分明,叶子舒展开一般绽放出无数道血红的痕迹,所过之处,坚硬的琉璃一道道融化,赫然有了柔软的血肉之感。
琉璃心极轻极微弱的隐约颤动着,季复生心头却如巨锤撞击怦怦乱跳,双手抖得厉害,忍不住抬头求助:“二哥……”
百里见他脸色苍白得可怕,声音中却有一丝不敢置信的惊喜,忙托住他的手,待看清他掌中琉璃心的变化,喜动颜色,断然道:“琉璃心复!快去大雪山,凤飞北海而栖梧桐,那棵青桐树必定能助老三生长形神。”
此刻天色微明,东方厚厚的云层已撕开了条缝隙,隐隐现出一丝曙光。
百里伸了个懒腰,没正经的挑着一边眉毛,抬腿架在桌上晃着:“后来复生就跟你在大雪山桐树旁修行。我从碧波潭恢复法力后,就回到狮驼寨,怕你的狮驼国没人管,便以移山之术,将八百里狮驼岭挪到了狮驼城外,又当国君又当山贼,好生辛苦!”
凤双越出了半天神,眸光温柔如阳光下的海水,笑道:“二哥确实辛苦了……再后来呢?”
百里道:“辛苦了一百来年,实在是记挂着你们,我就去了趟大雪山,发现你已经形体俱全魂魄尽归,只是一直昏睡,以此蓄养元神灵力。”
凤双越轻声道:“复生一直陪着我么?那时他呆在我身边,我也全不知晓。”
百里看他一眼,正色道:“复生怎舍得留你一个人在大雪山?他以七翼银龙的内丹为你渡入元气精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不间断,要不然依你当年形神俱灭的惨状,怎可能区区五百年便无大恙?”
说着却叹了口气,甚是心疼:“只是复生很不懂得照顾自己,我去的时候他已衰弱不堪,法力更是消耗过甚几有涸泽之险,风雪透骨,却只守着你在那棵桐树边,竟不知道避上一避……要是我一直不去寻你们,只怕妖界的传奇七翼银龙竟会冻饿而死,这样的话,那帮子神仙岂不是要活活笑死?”
凤双越心里已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良久低声道:“二哥,这些年,我真不知该怎么谢你。”
得他这真心实意的一句,百里也是心绪激荡,忙放下腿,伸手拍拍他的肩:“你我是兄弟。”
凤双越清亮的声音微颤:“我是谢你……这般对复生。”
百里大笑道:“那更不必了!”
眨了眨银灰眼眸,十分招人恨的狡黠邪美:“别忘了,他可是我一手拉扯大的孩子,更何况现在他还是咱们的大寨主。”
凤双越不禁微笑,异常的骄傲:“复生现在可威风得很,妖王令已认他为主,今日之妖界,你我和老七都已是过眼云烟了。”
百里哼的一声:“好生稀罕么?要不咱俩联手,痛殴他一顿?”
凤双越只笑不说话。
百里迟疑片刻,道:“老三,那次你真吓着他了。他这些年待你,比对自己的眼珠子都小心翼翼,怎么都舍不得你再吃半点儿苦。”
凤双越点头:“二哥,我明白。”
百里起身出门,想了想,回头道:“我带你们从大雪山下来的时候,复生连话都不太会说了……直到你醒来。”
凤双越走近木屋时,季复生正坐在雪地里,撕着一只獐子,喂一只斑纹雪豹鲜獐肉吃。
雪豹摇头摆尾蹿高伏低,把季复生乱抛的鲜肉一块块准确无误的叼住吞下。
季复生拍拍手,那雪豹就一头扑过来,任由季复生揉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和肚子,又伸出肉嘟嘟的爪子去挠季复生的手。
一人一豹玩得兴高采烈浑然忘我。
凤双越走上前,一把将季复生抱起,柔声道:“坐在雪里,就不怕冷?”
季复生满不在乎的笑道:“不冷,习惯了!”
正要挣开他跳下地,却听凤双越的声音异样的低哑,甚至有隐隐的怒意:“在大雪山上冻习惯了?”
季复生一僵,抿了抿嘴,很是不耐烦:“百里怎么什么都告诉你?”
话说得嚣张,却乖乖呆在凤双越怀里,不再乱动。
凤双越叹了口气,到屋门前一脚踹开,径直走向床边,放下季复生,握着他的手暖着:“以后不许。”
季复生看他一眼,有些委屈:“你又生气啊?”
凤双越淡淡道:“你再这样,我就杀了雪豹。”
季复生眼睛里满是笑意:“他魂魄还是你召回的,你才不会杀他让我难过。”
凤双越摸摸他的头发,无奈而纵容的叹气。
季复生七翼银龙的元神已复苏五百年,虽还是脱胎于卓羽玄的形容样貌,但自然而然的也略有了些许变化,瞧着竟与原来的季复生多了几分相似,肤色转为浅浅的蜜色,五官更深刻华美,雕琢般的线条有凛冽的利落。
但经历数世,唯一始终未变的,是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凤双越凝视着他的眼睛,只觉得心都要化成一汪春水,声音羽毛般轻柔,不惊尘埃:“复生,为什么……我没有醒来的时候,你会忘了怎么说话?”
番外下 未完
季复生转开眸光,感觉这个问题很白痴:“大雪山上没人跟我说话,时间长了,就忘了。”
凤双越对这个显而易见是敷衍的答案并无不满,只低声笑了:“是么?”
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耳垂:“好吧,你不肯说也不打紧,反正我心里都明白。”
季复生忙扭脸避开他的唇,道:“明白什么?莫名其妙的。”
凤双越伸臂搂紧他,慢慢摇晃两下,语气温柔珍惜到了极处,听起来反而有些不顾一切的凶狠意味:“没什么,就是喜欢你,说不出的喜欢……复生,我一天比一天更加离不开你,可怎么办才好?”
季复生身形早已长开,手长脚长,脑袋被凤双越压在胸口处原本很是憋闷,但听得他如此低低道来,便只是安静的呆着,片刻伸手反抱住他的腰,搂得更紧密:“那就不离开。”
极简单的一句话,凤双越却立即展颜:“真好。”
季复生闷声道:“是真傻。”
凤双越轻声却满足的笑,笑声未停,只听砰的一声响,屋门被踹开。
百里毫不愧疚的登堂入室,目光毫无遮掩的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失望之色溢于言表:“都抱一块儿了,怎么还穿着衣服啊?”
季复生大怒:“你脑袋里都装着些什么?”
凤双越也很不满:“二哥,我们这扇门,难道只是摆设?还是敲一下会累着你的手?”
百里一扬眉,无耻得很坦然:“我是山贼嘛。”
凤双越与季复生对视一眼,默然无语。
良久凤双越勉强问道:“你……有事?”
百里银灰眸子中闪过一道冷光:“有故人来访。”
“谁?”
百里冷笑:“九灵元圣。”
季复生奇道:“那个九头青狮?他怎么又来了?”
凤双越心念一动:“他来过?”
季复生想了想,道:“好像百多年前来过一次,被二哥逐走了……我记不太清楚。”
百里点点头:“是二百年前。”
凤双越眸光轻转:“九灵元圣难得离开竹节山,你也不问问缘故?”
百里道:“当时你昏睡不醒,复生除了你什么事都不管……我懒得去问,只跟他说,若要与狮驼岭一战,便请上山,若不想,就滚。”
季复生很聪明的推测:“然后他就滚了。”
百里挺了挺胸:“那是自然,老狮子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不是我的对手。”
季复生嗯的一声:“可他为什么又来了?”
凤双越忍不住笑出了声,百里老脸一红:“老三,这次见见他?”
凤双越若有所思,笑道:“该见。当日七魔弥天阵的阵主,看似董束月,实则是他。”
携着季复生的手往外走去,随口问道:“那一战后董束月的下落,你们都知道么?”
百里一怔:“我赶到时他已不见踪影。”
季复生冷冷道:“我用蛟龙断角刺穿了他的咽喉。”
咽喉被龙角洞穿,本是致命之伤,但董束月出身轩辕狐族,又有竹节山无数奇珍异宝续命,凤双越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九灵元圣的来意了。”
百里蹙眉:“你是说……”
季复生脸色微变:“董束月!”
凤双越小心眼不减当年,琉璃目斜飞嘴角勾起,便是一记飞来横醋:“他若是活着来找你,你舍不舍得再杀他一次?”
季复生不理他,咬了咬牙:“董束月……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
凤双越淡淡道:“他不一向如此么?”
季复生只觉手心黏腻,似乎还侵染着董束月颈子、下巴、口中流出的鲜血一般。
当日眼睁睁看着凤双越烟消云散于眼前,悲伤心死之下,对身遭一切已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冷血残酷,待董束月扑上来之时,连厌恶痛恨的情绪都已丧失,只剩下冰冷强烈的杀意急待发泄。
而龙角穿透血肉刺入颈颌的感觉,此刻忆起却有一种深切的不忍。
当日重入地府,紫衣银发的泰山王何等风姿美妙,他从清水里摘出一朵千瓣白花,手指却比沾着水珠的花更加莹润剔透,笑容有一丝悲伤,更多的却是清澈纯净的欢悦:“送你一朵曼陀罗华。”
他所有的恶毒,日益狰狞而扭曲的心,都源于求而不得的爱,虽无法原谅却也可怜可悲。
百里似有所感,也是低头不语,三人一路静静行去,走近寨中聚义厅时,尚未进门,只听“哎哟”一声痛呼,却是庄轻侯的声音。
百里飞身上前,一脚踹开门已抢了进去。
季复生早听得那声痛呼中隐含笑意,当下也不着急,只怅然道:“又坏一扇门……当这个大寨主真是很头疼,昨天张大娘已经抱怨没钱买菜了。”
凤双越理所当然的说道:“不打紧,让庄轻侯处理就是。”
季复生不满道:“狮驼城国库里多的是银钱,你是自愿破财消灾还是要我们费劲去抢?”
凤双越揉一把他的脑袋:“笨啊……门是百里踹破的,不趁机为难一下他的轻侯,我的良心都不会安宁的。”
季复生被良心二字击败了,震惊半晌:“你说得对。”
听得厅堂里百里一迭连声的问:“怎么回事?你的脸怎么了?”
两人忙快步进门,一瞧庄轻侯的脸,凤双越不禁一笑,心道果然是董束月的手笔。
庄轻侯从左侧眉梢到下颌,五道爪印宛然,几滴血珠正顺着脸颊滚落衣襟,这等伤势虽能愈合无痕,到底也有些疼痛,一时哭笑不得的答道:“他看见我就扑过来,我瞧他可爱,就顺手抱起逗了几下,他原本很是乖巧,一抱得近了,却狠狠给我一爪子……”
一只银白色的小狐狸蹲坐在九灵元圣的肩头,九条银亮蓬松的尾巴扫来扫去,尖尖的下巴抬着,双眸深紫,眼神会说话一般闪烁流光,毫不掩饰对自己制造出的伤口的得意解气。
百里无奈,又有几分尴尬,知庄轻侯是遭了鱼池之殃,董束月对情一字疯狂的独占欲和蛮横霸道,化为兽身也是不作稍变。
庄轻侯冰雪聪明,早已心知肚明,却不说破,道:“狮驼岭几位当家既然都在,我就先下去了,寨子里还有琐事要我打理。九灵元圣远道而来,还请多盘桓数日。”
百里一把拉住,道:“老狮子,你此行不是找我吧?”
九灵元圣一怔,忙道:“不是。”
百里颔首,又问:“束月,你呢?”
狐狸董束月方才一眼瞧见季复生,情不自禁身体一僵,两只耳朵直竖起来,尾巴却簌簌颤抖,九灵元圣忙伸手安抚几下,柔声道:“蛟魔王问你,有没有事要跟他说。”
狐狸木然摇了摇头。
百里转眼看向凤双越,凤双越含笑轻轻点头。
百里道一声:“束月……”犹豫着想说什么,但看到他直直凝视着季复生的眼神,终是叹了口气,与庄轻侯并肩出门。
九灵元圣十分客气而礼貌:“上次仓促前来拜山,竟忘了大鹏王尚在疗伤调息,实在是失礼。”
凤双越悠然落座,道:“这算失礼的话,七魔弥天阵又怎么说?”
九灵元圣一滞,季复生冷哼一声。
凤双越好整以暇,笑道:“我不知九灵元圣为何就认定,我不会杀你一雪七魔结阵之仇?”
九灵元圣并无惧色:“大鹏王若要报仇,我便是龟缩竹节山九曲洞,也躲不了避不开。”
凤双越琉璃目微微一闪:“有道理。”
九灵元圣从肩头抱下紧张得哆嗦的小狐狸,一下一下抚摸他僵硬的背脊,温言道:“别怕……”
看着凤双越道:“更何况,我与大鹏王并无交情,而大鹏王一身修为对每个野心勃勃的妖族而言,均是可望不可即的绝大诱惑,恰好当时你法力大耗,既有这等千载难遇的机缘,为何不动手?”
凤双越眉梢一挑,道:“也是,趁虚而入在妖界无可厚非。”
九灵元圣笑道:“如今你便是要复仇,罗鸠摩这个曾经的结义大哥既不曾死,也还轮不到区区在下。”
凤双越拊掌大笑:“有见地,不愧是九灵元圣。”
九灵元圣悬着的一颗心直到此刻方才真正落回腔子。
不想凤双越话锋一转:“不过你说错了一件事。”
看着九灵元圣眸子里一闪而逝的不安提防,慢慢道:“你当年杀我,可不是为了什么法力内丹,而是为了……你怀里这只九尾妖狐。”
九灵元圣轻抚狐狸的手指蓦的一停,董束月昂起脖子,双眸睁大盯着凤双越,龇出尖锐的牙齿,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声。
凤双越蹙眉厌烦道:“怎么?变不回人形了?”
九灵元圣黯然道:“束月五百年前被龙角刺伤,我千方百计费尽心思,也只能存其兽身以容魂魄,要想幻化人形,却不知要等到哪年哪月了。”
季复生在狐狸昂起脖子的一瞬间,突然发现他颈子银白的皮毛中有一点鲜红之色,忍不住开口问道:“他的脖子……”
九灵元圣凝望季复生片刻,淡淡道:“这个血疤褪不掉了,你当年出手并不曾留半分余情。”
九尾狐紫眸盈盈如醉,一眨不眨的痴痴看向季复生,个中情深不悔简直令人惊心动魄,季复生压下心里的一丝感动不忍,声音冷硬而淡漠:“任何伤到凤双越的人,我都不会留情。”
季复生素来当断则断,绝不拖泥带水,只不过如此到底是当头棒喝还是催魂索命,蕴热于冷亦或雪中夺袄,却是只有局中人才能自知。
九灵元圣垂下目光,摸了摸狐狸颤抖如风中落叶的身躯,喟叹道:“傻孩子……”
凤双越微有懒散之意,温言道:“九灵元圣还有何事?”
九灵元圣也是一山之主妖中翘楚,见凤双越既已逐客,更不迟疑,起身道:“其实我此行拜山,只为替束月转一句话。”
凤双越微有不耐:“说。”
九灵元圣却走到季复生面前:“你……抱抱他可好?”
季复生略一思忖,只伸出手轻轻触了触狐狸颈中的伤痕,低声道:“忘了我罢。”
话音未落,小狐眼中已滚下泪来,一只软软的银白爪子搭在季复生手背上,并不曾用力,却透着近乎绝望的依赖爱恋。
九灵元圣静静道:“束月说,他不怪你杀他,也不后悔杀凤双越。”
说罢也不告辞,抱着小狐转身御风而去。
凤双越笑着叹气:“只怕再过上千年万载,董束月还是放不开你,阴魂不散,当如是也。”
季复生闷声道:“双越,不要为难他。”
凤双越点头:“我倒有几分佩服这狐妖了,就留着他的性命罢。”
天寒雪大,荒山无事,天黑之后无非就是暖炕热被窝,季复生安静的伏在凤双越的胸膛上,如往常一样入神的听着他的心跳声。
只是眉目间,却有几分倦意郁色。
凤双越揽着季复生的肩,一手抬起他的下颌,凝神看了看,眼神深邃却温柔:“在想董束月?”
季复生拨开他的手,点头,又有些许的怔忡茫然:“喜欢一个人总是没错的,感情只要是真,就不该被轻贱。只是……双越,如果我喜欢的人不是你,你会如何?”
凤双越哼的一声嘴角下沉,极其不悦,眼角垂着:“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季复生的手贴在他胸口,感受着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只觉这样鲜明活脱的生命实在是值得万分珍惜而感激,好脾气的解释道:“我是说如果……”
“如果也不可以。”
“凤双越,你要不要稍微讲一点道理?”
“你说呢?好端端的你给我这样一个如果?”
季复生语塞,脸迅速的冷下来。
“又摆脸色给我看……”凤双越一如既往,连半盏茶的时间都熬不过去,抱怨着却又笑了:“真拿你没办法……嗯,你如果喜欢别人,我自然是要全力以赴一争到底。”
季复生看着他,眼神很清澈,有些微的锐利:“你会不会想法子去杀那个人?”
凤双越思忖再三,道:“要听真话?”
“嗯。”
凤双越也不讳言,说得透彻:“我的心思跟董束月一样,一定要杀那个人。只不过做法不会如他那般急躁疏漏,必要想个法子,天衣无缝的让那人消失,你却还不知道是我下的手,如此再慢慢打动你,让你的心思转到我身上来……复生,我是个最自私不过的,既喜欢了你,就会不惜一切,也要你跟我在一起。”
说着颇有所感,轻轻吻了吻季复生的额头:“复生,你可知道,这世上有因缘际会却也有造化弄人,冥冥中许是自有定数,正如我当年的错认……但日后种种,初遇时只是稍见端倪,千劫万难后何去何从,到底要看各人,有人逆天而为绝不放弃,有人却是憔悴抽身孑然独归。”
“我曾跟你说过,金翅大鹏孤寂数千年从不动情,但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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