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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胥纪年 作者:伽帝-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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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的四国诸侯同意持金印者持天下这个赌约。而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诸侯都同意不把这个事宣扬出去。所以知道这个赌约的人少,知道金印无可伪造的人更少。
“云卿你现在就出发吧,你的公务孤会交代夏卿代劳。如果快的话,你应该能在华胥境外不远的地方追上那个天杀的小混蛋。”轩辕还是没忍住,咬牙切齿地爆出粗口,目光转向一边的安子林:“安卿你也去吧。记住孤对你说的,哎。成与不成,孤都不会怪罪于你。只是……兹事体大,你权当尽力吧。”
两人起身拱手得令,相携向外走去。
“子林,王上给你安排的是什么任务?”安子林除了是王宫侍卫长之外,更在三年前成为了华胥的暗部总首领,与苏碧落统领的修罗堂分化而治。两人权职不同,云朝然一般不大过问暗部体系的任务,但看着好友自打出来后就一脸诡异的表情,云朝然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呃,也没什么,就是把苏碧落的任务交给我完成而已。”安子林抹抹脸,终于恢复面无表情的惯常表情,而不是之前苦逼里带着甜蜜的傻叉表情。
“难道王上让你替苏碧落去陪女王殿下?”云朝然一脸了然,果然够苦逼。
“唔,嗯。”安子林点头。
云朝然看着安子林有点别扭的样子,突然福至心灵地来了一句:“该不会是还让你去勾搭女王殿下,争取成为风暖王夫……吧?”
看到安子林一瞬间被点爆一样红透的脸,云朝然憋来憋去终于憋住了笑,拍拍好友的肩膀,道:“兄弟,你保重。”


、去苗疆

事实上云朝然是在苗疆境内追上的苏碧落两人,比轩辕预计的要晚两条边境线——当然了,这并不是云朝然的错,也不是他不卖力。毕竟云朝然自受训结业,已经很多年不曾过分动用体力劳动了,他一直是脑力劳动者嘛。所以,当云朝然累死累活追上两人还得和苏碧落打一架时,向来好脾气的云右相脸色黑得和锅底一样。
“碧落,你住手,你先听我说!”云朝然狼狈不堪地抵挡住苏碧落的攻击,气急地吼道。
“放弃吧,区区既不会把金印交给你,也不会随你回去的!”苏碧落手持秋泓剑,灵活地攻击向云朝然,但也没有伤害他,他只希望云朝然能自行发现他们二人之间的武功差距,然后放弃。蓝珏书牵着两人的马既没有上前帮手,也没有劝架。
“碧落!苏碧落!!!我没有要让你跟我回去,也没想过要抢走金印!”云朝然险险挑开苏碧落的剑尖。连日赶路已经让自己气喘吁吁,看来以后即便案头工作再忙,也需要时常锻炼。他与这几人的差距在慢慢拉大呀。
“那你来这里还有其他事?”苏碧落眯了眯眼,不敢懈怠地继续一剑斜劈向云朝然,但招式中又留了一丝生机,使得两人的厮杀更像是相互喂招。
“事实上,王上让我来助你。”云朝然一不小心没跟上苏碧落的节奏,就被他一剑划破了前襟。低头看看胸前大开的衣襟,又抬头看看满眼都是不信任一副“你在逗我么”这种表情的苏碧落,云朝然也词穷了。本就不善言辞的他完全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让防备心超重的苏碧落相信自己。
“碧落,停手吧。他说的是事实。”没想到,在旁观战的蓝珏书竟然持着笛子往战圈里一横,及时制止了他们两人的对攻。但此时的云朝然衣服破了几道,再加上风尘仆仆,简直像是个乞丐。
云朝然有些不满地瞪了蓝珏书一眼,无论从哪个层面,他都看这位异族人十分不顺眼。但他并未逞强地不理会蓝珏书的调停,而是率先停了手。
随即苏碧落也一脸疑惑地看向蓝珏书,停了手。
蓝珏书没管两人呆蠢呆蠢的表情,轻巧一笑:“你们这样打,要打到什么时候去?我都没用十成力就打断了你们的喂、招、呢!”蓝珏书把玩着侗笛,毫不在意地点破事实。
苏碧落挑起嘴角,大咧咧地走上前揽住蓝珏书的腰,半点没自觉旁边还有个观众。不怀好意地咬了一口蓝珏书的颈项,笑道:“媳妇儿,你似乎有事瞒着区区?”
蓝珏书任他欺手缠上来,等他咬了自己以后,才佯怒着推了推苏碧落的胸口,没推动,因为本来就没使多大力。
“喂,苏碧落,你是属蚊子的么,怎么老爱咬脖子!”蓝珏书见苏碧落神态很危险地瞅着自己,才摸摸鼻子干笑:“那个,其实,我没什么大事瞒着你。”
“哦?”
“就是……其实……你要带我出逃并打算用金印替我换解药这事儿我早就知道了。”
“嗯?”
“是轩辕……王上告诉我的。”还不是很习惯这么称呼轩辕,蓝珏书有些小小的别扭感。不过看到自家爱人越来越危险的脸色,蓝珏书很快就调整过来,一口气把话说完:“王上告诉我,你那段时间一直在准备出逃的事,他假装不知道。其实,你的出逃是经过他默许的,所以,你的行动才会这么顺利。”
苏碧落的脸一瞬间变得有些苍白,但很快抑制住了。
“所以说,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当看笑话一样看区区?”眯起眼,苏碧落的手不知何时滑落下来,负在身后。他有他的骄傲,即便再爱蓝珏书,这份骄傲也不允许有人践踏。
这次换云朝然很闲适地在一旁看蓝珏书如何收拾残局。哼,喜欢看好戏吧,真是自作自受!
蓝珏书顾不上身旁看戏一样的云朝然,此时他的眼中只有苏碧落。
蓝珏书慌忙地反拉住苏碧落的手,原本他打算寻个合适的机会对苏碧落坦白,可如今这情形,是顾不了这么多了。没有天时地利人和,也只能硬着头皮上阵,哀切道:“碧落,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没安全感而已。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王上召见我的事。我已经打算同你说的,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
云朝然很恶趣味地添话:“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有意的。你一直都知道你的毒别处都调制不出来,只有你父王有解药。你这么以退为进一闹,非但能得至少一枚金印,甚至能拐跑我华胥一员大将。啧啧,真是居心叵测。好一箭双雕的计策!”
蓝珏书恶狠狠地眼刀剜向云朝然,可惜成果不著。虽然有着自己的心思,但他却保证自己绝对没做此想。
苏碧落既没甩掉蓝珏书的手,也没有像之前无数次一样回握住他的手。他只是用很冷静,冷静到有些可怕的眼光看了一眼蓝珏书,再看一眼云朝然,看得两人遍体生寒。平静地开口:“天快暗了,苗疆这的官道和树林隔得近,不安全,先找家客栈住下再说吧。”
云朝然心内突突地跳,他这是怎么了,他本不该是如此尖刻的人。恶意揣测人性像是苏碧落或是夏子延才会做的事。没有事实依据,他不该说出如此过分的话。
蓝珏书心中也上下打着鼓,他害怕他和苏碧落之间刚生不久的信任感,就被自己这么愚蠢地打碎了。
但两人还是什么都没敢说,乖乖上马,跟着苏碧落奔向距离最近的客栈。
客栈很有苗域特色,竹篾的吊脚楼,防潮又防虫。苏碧落和蓝珏书很自然地同住一间房,云朝然虽然苦涩不满但也无可奈何地住了另一间。
两人都沐浴过后,蓝珏书十分自动自觉地替苏碧落梳发。深棕色微微带点自然卷的长发没有蓝珏书黑中带蓝的头发顺滑,偶尔还需要蓝珏书放弃梳子,用手指替他把结打开撸顺。
“珏,你对小云很不满么?他怎么惹到你了?”端坐简陋的梳妆台前,苏碧落并没有蓝珏书想象中的怒不可抑。事实上,享受着爱人的头部按摩,苏碧落微微阖着目,看上去心情还不错。
“呵呵,没有啊,哪有。”虽然对待感情一向坦白,但此时此刻,蓝珏书完全不敢照直说,只能打个哈哈妄图混过去不谈。
“还没有?你那么明显地看着他被我打得不行了才肯开口制止,别告诉我你不是故意的。”苏碧落不以为意地说道。
“他哪会被你打得不行了,你两明明就是相互喂招相互避让。”蓝珏书抱怨地轻轻扯了扯苏碧落的发梢。
“啧,吃醋了?他是区区从小长大的兄弟,我们感情比亲兄弟也不遑多让,我不想让他受伤,他也不想让我受伤。这醋你真是吃得毫无道理。”头皮有点被扯疼,苏碧落不满地抬头看了蓝珏书一眼。
蓝珏书见自己的醋意被揭穿,干脆地放弃了掩饰。不满道:“什么亲兄弟?你把他当亲兄弟,他可没把你当亲兄弟。他喜欢你,你看不出来?那眼睛里的妒火差点没把我给烧了。”
“哎……我也不是没看出来。只是很不想承认。你懂么?我不想我和他之间的友情变质。”苏碧落无奈地叹气。
“好了好了,你也不要心疼。我不是在他还挺得住的时候就出来制止了么?”蓝珏书心虚地搁下梳子,从背后揽住苏碧落的脖子。这个男人,他越想把握住,就越患得患失。一趟华胥之行,让他知道这个男人还有不少人在肖想,在窥视,让他十分、十分不舒服。恨不能绑住他,日日夜夜不分开,丝毫没有安全感。
“唔,老头子什么时候召见你的?”苏碧落任由身后的人环住他,他能感受到蓝珏书的不安,但他毫无办法。信任感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培养出来的,事实上,他自己也有类似的不安,但他不想轻易打碎了这份来之不易的信任感。所以,他想试着信任蓝珏书,试着与自家爱人努力维持住这份刚刚萌芽不久的信任感。如果有机会,他还想着两个人能够建立更稳固更深厚的信任感。就如同当初君九与云若安一样,即便经历了他的各种挑拨离间,还能走到一起,彼此深爱,彼此信任。
身后的人一僵,蓝珏书扯动嘴角,该来的果然还是会来,再怎么也逃避不过去。
“大概……就在你忙着准备出逃事宜的时候吧。”蓝珏书慢慢回忆:“王上召见我的时候,我也很诧异。毕竟,如果他想召见我,我进王宫的第一天他就该传召了,没必要拖到那时候。所以我一直在想我那时候有没有做些什么不恰当的举动,触动他。”
苏碧落拍拍脖子上的手,温柔地说:“那时候,你很惶恐吧,也来不及通知我。”
蓝珏书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苏碧落无声地笑了笑,道:“我一直在相信着你。”
蓝珏书瞬时被这句话温暖了,原本不安的心也渐渐平稳了下来。
“王上说,你的行动是他默许的,他一如既往地信任你,他虽然不算信任我,但他可以掌控我,我的行为都在他掌控中。华胥的王果然很可怕。”蓝珏书下巴搁在苏碧落头顶,轻描淡写地继续说道:“哦,对了。我在他面前以圣父之名起誓,我一生都不会辜负你。”
苏碧落感受着身上的重量,心中充满感动。他当然知道,以圣父之名起誓,是苗族人规格最高的誓言。圣父是他们共同的信仰,苗族人对圣父誓言的重视,远不是中原人能够理解,能够媲美的。他对蓝珏书的信任,果然没做错。
“我就说,这次出行也忒容易了点,果然还是逃不过老头子的眼线。不过我也懒得想这么多,反正只要出来了就好嘛。看来老头子是看出来我这次太急躁,有些欠考量了,才会派小云来,既是帮助我也是制衡我。”苏碧落摸摸下巴,倒是不怎么在意轩辕的事。反正他从小就逃不过轩辕的五指山,都已经习惯了。
“哦对了,我和小云真的没什么,媳妇儿你别多心啦。”苏碧落笑眯眯地突来补充。
“苏、碧、落!谁是你媳妇!我早晚要反攻!”蓝珏书一把勒住苏碧落的脖子,咬牙切齿。


、交涉失败

第二天早上,经过一番“和谐”的交涉后,三人一起骑马踏上了前往苗疆王宫的行程。
“啧,区区原本想找人做个假的金印,看来是不成了。”苏碧落摸着下巴沉思道,任由黑靥一颠一颠地随意向前走着。
“是的。王上让我务必在你们进入苗疆王宫之前赶上,就是为了这件事,王上真是料事如神。”云朝然看着苏碧落,再看着蓝珏书,不免有些泄气。
“啧,看来,只好先拿真的金印交换出解药,再想办法偷出来了。如果能换解药的时候直接把金印也抢回来也不错,但要更小心应付之后的事才行。”苏碧落想了想,下定了计划:“小云,到时候区区和媳妇儿一起进宫,你留在外头接应我们,以防不测。”
听到那声“媳妇儿”,又看到蓝珏书示威一样朝他扬扬眉,云朝然心里又是一痛。但想来也没什么立场反驳,只好恹恹地点头。
“媳妇儿,你有办法把王宫的地图画一份出来么,最好连布防一块标注出来?”
“唔,应该没问题。”
“好,虽然没提前布置,但随机应变应该问题也不大。第一趟进宫应该没什么危险,偷回金印前再好好布置一番就行了。实在不行就抽调当地的暗部,反正老头子默许了这次行动,暴露几个暗桩他应该不会不舍得吧。”苏碧落窃笑着做好打算,完全没考虑过远在华胥可怜轩辕的感受。
进入苗疆王宫的时候,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苏碧落还是被苗疆王宫的富丽妖娆震撼了一把。
“真奢侈啊。”跟在宫人身后,苏碧落小声与蓝珏书咬耳朵。
“呵,父王喜欢奢华。”蓝珏书不以为意地回道。
苏碧落点点头表示了解,两人安静地没有再多说什么,苏碧落也趁这段时间尽可能地将走过的路线以及周边的环境记在心中。
宫人将他两带到偏殿,就掩上门离开了。
偏殿的装潢和整个王宫的格调一样富丽奢华,内里却十分空空荡荡的,苗疆王蓝成正坐在王座上等着他们,腼着肥硕的身子,其貌不扬的脸上很明显看得出外柴中干,被酒色掏空,一双豆丁一样的眼睛里满满都写着贪婪。
苏碧落有些嫌恶地偷眼瞄了一下蓝成,又瞄了一下身旁自从进到偏殿就显得异常安静的自家爱人。心内腹诽,真是很难想象那么丑的爹居然生得出这么清隽俊美的儿子。
“区区见过苗疆王上。”苏碧落远没有蓝珏书觐见轩辕时的拘谨与正式,只是微微弯腰行了个常礼。
“华胥国御史令苏碧落?”蓝成只手撑着下巴打量着苏碧落。啧啧,这就是和那个孽子斗得势均力敌的苏碧落啊,看上去是个挺漂亮的孩子,但实在过于老实诚恳,一点也不像是暗部呈上来的折子上写的那么狠辣的人嘛。
“回王上,区区的确是华胥御史令苏碧落。”苏碧落收敛起满身光芒的时候,看上去确实像个正宗的五好青年,半点威胁性也看不出来。
蓝成不想纠结为什么华胥国的御史令会同自家孽子一起回来,他的关注点只有一个。转脸过去对着蓝珏书急切地说:“吾儿,金印可拿到手了?”
蓝珏书侧过脸与苏碧落对视一眼,苏碧落会意地从怀中掏出一枚绸帕包裹住的物事,慢慢打开,正是三年前他拿到的人字印。
苏碧落攥紧金印,上前一步,道:“王上要的金印区区与珏拿来了,希望王上能遵守承诺,把解药给我们。”
蓝成远远看着苏碧落手中的金印,眼中的光芒大炽,这会儿他倒不急着将金印拿到手。双眼乱转,挺起水桶一样的腰,手掌敲击着王座的扶手,冷冷地说道:“本王与王子说话,恐怕轮不到苏令插言吧?”
苏碧落小小地冷笑了一下,明明看着金印的眼神那么充满欲望的难耐,还要拿腔作势一番,真是让人很不舒服啊。
微微垂下脸,不卑不亢地说:“区区与贵国王子相互倾心,缘定此生,所以贵国王子的事,就是区区的事。”
蓝成听到这话,心内震惊,他的暗阁可没把这么重大的消息上报折子!心内想到另外一个和男人纠缠不清还配上自己的人,脸上的厌恶丝毫不加掩饰。但转瞬,他想到了另一个好主意,整个身子都开始兴奋地微微地发着抖。
蓝珏书一直在默不出声地观察着自家父王。看到蓝成这种样子,本能就觉得要坏——每当蓝成这种状态的时候,就代表着他又想出了某种既阴损但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点子。
蓝珏书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蓝成故作冷淡的嗓音大声说道:“大胆罪臣,任务未完成,居然还伤风败俗的勾搭个男人回来!居然还有脸让本王赐你解药?”
苏碧落猛地抬起头,看向蓝成,这看起来比轩辕还要猥琐得多的死老头在说什么?他知道苗疆其实比中原风气要开化很多。如果不是王位或家族的指定继承人,成亲的对象无论是男是女,族人都会给予诚挚的祝福。
苏碧落看到蓝珏书刷地白下来的脸,就是一阵火起。他在华胥小心翼翼地尽量自己一个人说服家人,就为了不让蓝珏书受半点委屈与侮辱,没想到,反倒是蓝珏书的亲生父亲给了他重重一击。
虽然苏碧落从蓝珏书口中已经听说过他与蓝成的因缘,但亲眼见到生身父亲如此对儿子,还是觉得非常不舒服,看来苏衣世还勉强算是个不错的爹。除去为了表忠心将他送给轩辕做棋子,其他事上可说是宽容到大度了。
不过为了蓝珏书的解药,苏碧落还是压住了心头的火气,漂亮的桃花眼一瞬间摄出凌厉的眼神,让蓝成感觉到一阵心寒。
“王上,用金印换解药是您提出的。姑且不说区区与珏的关系,您不该如此言而无信。”
蓝成假笑了一下,幽幽地说:“本王怎会言而无信?只是,当初本王提出的是风暖女王身死,再取得三枚金印,本王才会将解药给他。如今,梁珩死了么?其他两枚金印呢?”
蓝珏书咬着下唇,痛苦地抬起头,他终于知道蓝成是作何打算了。心中那原本就薄弱得只剩一丝的父子亲情,彻底断了。冷冷道:“王上,当初,您只是让臣尽力杀死女王。但您也说,华胥一定会将女王重重保护,臣不一定有机会杀死。所以您主动提出退而求其次的方法,只要臣杀死女王或是拿到一枚金印,您就会为臣解毒。”
蓝成挥挥手,不耐烦地道:“够了,休要颠倒黑白。本王还没老到记忆丧失的地步!”
苏碧落很快也反应过来。看来蓝成是看有他在,所以起了狮子大开口的贪心。表面的那点恭敬也懒得维持,哂笑道:“老匹夫,现在你是想如何?”
蓝成第一次听到人叫他“老匹夫”,不免气急,但难得的也克制下来。阴阴地道:“梁珩既然已经在华胥王宫内,本王就不为难你们了。但是除非将三枚金印呈上,否则,本王是不会把金印给你们的。苏令,既然你能偷到一枚金印,想必,另外两枚,也不在话下吧。”蓝成眼中闪烁着光芒,直觉就觉得苏碧落是利用职务之便,把金印偷出来的。
苏碧落淡淡地说:“老匹夫,一次性就想把三枚金印集齐,你也不怕撑死?”
蓝成道:“那就不劳苏令费心。”
苏碧落皱眉,看来蓝成虽然像是一时起意,但野心和决心倒是意外的大。金印这种东西,实力够的话拿了是可以名正言顺接掌天下的道具,可实力不够……只会是个笑话,生生加速自己国家灭亡的工具罢了。
蓝珏书虽然覆着缎带,但苏碧落已经可以感觉到缎带下的眼睛,是有多么心冷与绝望。
蓝珏书如死灰一样的声音说道:“王上,碧落偷这枚金印已是十分不易。另外一枚已知的金印在风暖国女王手中。现下华胥国王发现这枚金印不见,想必会提醒女王加强对金印的保护。何况,最后一枚金印,至今尚未有下落呢!”
蓝成略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点子想得好。看到苏碧落爆发出的气势,他相信那个男人有着与自家孽子相提并论的手段,甚至,某些方面超越了自家孽子。自己已经抓住他的软肋,他肯定有办法把三枚金印都送上,到时候,自己就可以手持金印进军中原了!越想越开心,仿佛美好的未来已经展现在他眼前。有些得意地说道:“条件摆在这,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苏碧落心下千转百回,蓝成摆明不想继续谈下去。但也明白这里是蓝成的大本营,不宜激动。
苏碧落冷静道:“好。区区会好好考虑您的提议。请恕区区和珏先告辞,来日再来拜会。”
蓝成想了想,拍拍手,大门立刻涌入两排弓箭手,持弓对准了苏碧落和蓝珏书两人。虽然昏庸,但他也还剩下点为数不多的脑子。虽然蓝珏书中了毒,但蓝珏书的手段和对苗疆对王宫的熟悉程度他十分清楚。以免他两做出什么鱼死网破的举动,闹出什么不省心的幺蛾子。蓝成咧嘴笑出了一排黄牙,伸手一指蓝珏书:“你可以走,但他得留下来,金印也得留下来。”
苏碧落这下真火了,漂亮的桃花眼深沉的怒气黑不见底。原本十分忠厚老实的脸上现在只有满满的杀气,捏紧腰间的秋泓剑,眼神直直看向蓝成。
以他和蓝珏书的联手,这些弓箭手挡不住他们。
没有了亲情的羁绊,蓝珏书也扣住腰间别着的侗笛。他十分不喜欢有人拿他威胁苏碧落,尤其,那个人还是完全不顾念亲情的他亲爹。
蓝成看到他两满脸煞气的表情,觉得自己分开他两的决定真是正确无比,慌忙吼道:“苏令,本王在门外还埋伏有一整队弓箭手和无数带刀侍卫,你觉得自己能闯过吗?!”
苏碧落冷冷地昂头直视那个在他看来半点不具备合格国王气质,充其量只是个喜好酒色、昏庸无比猥琐老男人的家伙,唇角绽开一朵笑花,凉薄道:“老匹夫,你觉得光靠这些,能抵挡得了区区么?”
蓝成跳脚,他本能地觉得这个男人没有说大话。虽然不敢相信,苏碧落有在他的王宫内全身而退的本事,但他还是不想轻易撕破脸,他还得靠苏碧落拿到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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