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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然随君心 作者:火狸-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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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
扬声发话,冯继修就在门外,与其说他是使臣,不如说是传递平康皇旨意来的,只是个传话人,煌德也压根没有想交涉谈判的意思。
“沐昭冉是断不能送回去的,命人好生看好。”总算,君湛然开口吩咐骆迁,骆迁马上点头领命。
“从未听过这个冯继修的名字,煌德以为他能要回沐昭冉?还是夏国真的无人了。”南宫苍敖这句话原是嘲弄之意,却恰恰说中了事实。
除了他这位众人熟知的鹰帅之外,夏国之内确无堪用之人,南宫晋之后便只有南宫苍敖,沐昭冉已被擒,其余几位大将都守在各国边关,哪里还有人手可以调用。
这个冯继修已是千挑万选,在临近西凛城之地所能找到的最合适的人选。
对方在门外,他们在门里,门里门外却是天壤之别,门外已是严阵以待,门里的人却都很不耐烦,两个为首之人都心不在焉,底下的人暗自着急,却也无计可施。
“抓了一个沐昭冉,又来一个谁,这还有完没完了?”肖虎嘀嘀咕咕地擦着手里的鬼哭,这话像是说给他们楼主听的。
骆迁没有接话,暗自摸了摸腰上的配剑,心中不免也有些担心,这长此下去不是个办法。
“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宰一双。”笑容阴冷的自然是阴鸠。
“外面有几百人,杀完需要个把时辰。”殊衍认真地算了算,又认真地说道。
“管他多少,杀到煌德胆寒,他就不敢再派人来。”温如风有意潇洒地一拂袖,这语气做派,倒也颇有几分南宫苍敖的影子。
门内门外情形不同,冯继修见里面没有反应,似乎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心有怒意,冷笑道:“你们留下沐昭冉沐将军为的不就是沐朝霞?你们要想知道她的事,我可以对你们说说。”
君湛然心知他不会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还是抬起头,“你知道什么?”
淡淡语声,悠扬地从大门内传出,冯继修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自从知道换回沐将军的条件,我就命人查过,原来那沐朝霞还未成亲居然就有了孩子,沐家上下当然要将这件丑事瞒下来,她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她始终不肯说,现在看来……”
“鹰帅,想必就是你吧?”有意刺激,冯继修的话说的分外直接。
君湛然的面色登时一沉,握着扶手的手慢慢收紧了,如今在夏国,沐朝霞生下南宫苍敖子嗣的事定然已传的满城风雨。
“我猜你是想用沐昭冉来换你的儿子,可叹沐朝霞对你一心一意,为了你的孩子被困家中,而你却在这里逍遥快活,和君湛然双宿双栖,看看你们现在,谁还能想到你们二人就是声名远播的鹰帅和鬼手无双?”冯继修的话还没说完,越说越是猖狂。
君湛然的眸底闪过暗光,他发现自己终究还不够有耐性,“他的话太多,等他说完,你尽可以将他当作警告,把头颅给煌德送去。
“我的遮日也有些日子没饮人血了。”红光从掌中折射而过,仿若握着一把人血,南宫苍敖随时准备着将冯继修的舌头先割下来。
“沐朝霞养在深闺,却是有名的美人,我见犹怜,没想到鹰帅竟会弃她而去,而和江湖草莽叛离我朝,不知道这个君湛然有什么地方与众不同,让鹰帅这么着魔?要知道你们在一起对你们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再加上如今的沐朝霞……君楼主,我奉劝你一句,尽早抽身,否则到了他日,还不知道”
冯继修的话还没完,他就是想用个激将法让里面的人出来,顺便挑拨里面二人的关系,要是能顺便擒下他们,哪怕只是其中的一个,就不愁陛下不嘉奖于他了。
他却一点不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更糟糕的是,选在了这个时候。
只听咔嚓一声,桌椅断裂,一道人影凌空而起,如飞鸟划过,长衣浅淡,色如寒冰,从衣袖之下伸出了一只几乎毫无瑕疵的手。

第一百三十六章 雄鹰

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它并非完美。
它确实修长匀称,像是能工巧匠细心雕琢而来,在日色之下隐隐生光,如同一件利器,但在掌心之上却有一道疤痕。
这道伤疤微微凸起,隐约间,仿若一双翅书稥冂第苒苒購買。
翅如雄鹰翱翔,破坏了原本的完美,却增添了另一种含义,有一天闲来无事,南宫苍敖就曾抚着它笑问,“湛然你看,它是不是像一只鹰?”
“你是想说我这道疤是因为你而有的,这只鹰就是你,这就是证明我专属于你的痕迹?”料到南宫苍敖会说什么,君湛然回答的再流畅不过。
“知我者湛然也。”南宫苍敖仰头大笑,等笑声渐歇,忽然沉默下来,温柔地吻了吻他的掌心。
那一天阳光落在君湛然的掌上,微微发红,有种淡金色的光亮,在这层光亮之下,似乎能看到皮肤之下血液的流动。
南宫苍敖的唇是热的,在他的掌心里烙下一片火烫。
掌心也是热的,热如一把火,此刻君湛然一出手,却如寒针四射。
众人抬头,只听嗖嗖的破空之声,未见其形,已有十数人倒地而亡,冯继修首当其冲,虽然知道危险临近,却有心无力,身上骤然飚射出十数股血水。
血水来自双肩,双腿,手肘各个关节之上,那十数个血泪仿佛凭空而来,眼见于此,许多人都想起关于君湛然所使用的暗器的传闻。
谁都没有见过他的暗器是什么,而今他们亲眼看着这一幕发生,却依然看不到从他手中出去的暗器是什么,就连冯继修身上也看不到半点暗器的痕迹。
唯有南宫苍敖清楚,以气作器,令其如同实质,那需要相当大的消耗,若非怒极,君湛然断不会这么做。
“湛然!回来!”他生怕他消耗过度,南宫苍敖立刻上前,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还是留点力气应付冯继修带来的这些人,另外你的腿伤不是还未痊愈?千万别乱来!”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君湛然却不是一个听劝的人,至少现在不会听,唇边弧度如钩,他的冷笑淡淡,“冯继修,我可以留你一条命,但你要亲自将沐朝霞带来。”
“你要杀了她?”冯继修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感觉。
他感觉到杀意,却不知道这杀意是冲着他还是冲着沐朝霞。
杀了她?君湛然没有想过,也不知道自己什么举动让冯继修有了这种猜想,“那你是要保她的命,还是保你自己的命?”
他慢悠悠地问,并不解释,眉眼处的淡漠和一线冰冷令人毫不怀疑,他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承认他要杀了沐朝霞。
“好狠的心!鬼手无双君湛然,君楼主,连个女人都不放过!”冯继修身上剧痛难忍,咬牙呸了一口,“我奉命而来,为的是抓人,但不是她,而是你们两人!南宫苍敖、君湛然!有种你们就杀了我!就算死我也不能有负陛下所托!”
出乎意料,这冯继修竟然还是个愚忠的人,居然不怕死。
君湛然漠然地看了他一眼,“你死了,煌德也不会谢你,你的死毫无价值。”
“你杀了我,陛下还会派人来,最后早晚有一天凛南国君也会派人前来,到时候你们将再无容身之地!”料定自己难逃一死,冯继修豁了出去,“来人!别管我给我把他们拿下”
在冯继修身后的士兵见他眨眼间便受了重伤,已不知如何是好,如今听了命令,总算知道该怎么办,果然上前。
“这东西的脾气倒硬。”肖虎搓了搓拳头,正要上去迎敌,君湛然抬手一拦,“等等。”
“楼主,还等什么?”肖虎不解,南宫苍敖见君湛然对他不冷不热,也皱起眉头问道:“肖虎说的不错,你还要等什么?”
“还记不记得之前被拿下的十二暗卫?”君湛然在这时候忽然提起他们。
十二暗卫,那些人都是奉煌德之命而来,当初是因暗杀君湛然而被擒下,一直关在雾楼的地牢里,这一次雾楼的人全数撤离凛南,因为有恶鬼的先例在前,说不准什么时候会用上这十二个人,故而也将他们押送到了凛南。
自然,这些人并非跟随君湛然等人来的这里,而是随后押解,分成第二批和第三批,在化整为零撤出夏国之时,分批到达西凛。
如今,他们就和恶鬼一起关在别苑之中。
南宫苍敖一听他提起十二暗卫,便知道他的意思,“我去带出来。”
无论南宫苍敖与沐朝霞曾经有过什么,他到底还是最懂他心思的那个人,君湛然面色稍霁,把他拉住,“不用你亲自去,让骆迁去把人带出来就可以了。”
骆迁奉命而去,不一会儿十二人已到眼前。
玄字号的这十二个暗卫已不见了往昔皇家暗卫的威风,一个个神色萎靡,毕竟是被关押在囚牢之中,失去掌控自己生死之力,又被迫离开夏国,自然会让人意志消沉。
“这是……”这十二个人再见天日,见到的就是夏国士兵和这边的人混战在一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
“冯继修,让你的人住手。”南宫苍敖的语声在交战声中分外明显,谁都无法忽视他话音里的笑意要挟,“你看看他们是谁。”
冯继修身受重创,只留下一条命而已,哪里还能管得了这些人是谁,他不知道为什么这群人没有用他的命要挟他的手下,反而带出来十二个囚徒。
抬望眼,灰白色的衣摆拂动,君湛然那冷漠的声音已接着说道:“这些人便是煌德的手下亲信,皇室所用的暗卫,暗杀不成,成了阶下之囚,你看看他们,再回去问问,煌德有没有找过他们,有没有想过救他们。”
这话不光冯继修听了一怔,连那玄字号的十二个人也是一怔書丶香小丶說論壇。
“为君者自然不会为了区区几个手下而兴师动众,不找他们,是知道他们已经遇险,就此作罢,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冯继修哼笑一声,“反而是你才奇怪,难道你以为用这十二个暗卫的事便能让我倒戈,背叛陛下?!笑话!”
冯继修的话说的有理,玄字号十二个暗卫也是这么想的,他们早已习惯,有人的想法却不同。
“我奇怪?只要是我的手下,只要还未死,我就不会放弃一人,随随便便放弃自己手下之人的人命,放弃助我之人,这才叫奇怪。你们为了君主,竟不将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这也奇怪,更奇怪的是你们居然视其为理所当然。”
在兵刃交击之中,君湛然淡淡说来,面色冷漠,“既然你们自己都不在乎,我还在乎什么?肖虎,给我把药拿来。”
“给他们灌下,杀满百人,我就给他们解药,谁要是想自杀了事,就让他的同伴一起陪葬。”
十二人,杀满百人,岂不是把冯继修带来的这群士兵杀完了还不够?!那十二人要穴被制,无力反抗,只能被迫服下毒药。
“卑鄙!”有人破口大骂。
下颚被人一捏,牙齿霎时闭合到一起,生生地将舌尖咬下一块来,“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下一次可就不只是流点血而已了。”身后黑衣掀起一阵腥风,南宫苍敖在这个暗卫身后。
“冯继修,回去告诉煌德,他的暗卫在我们手中,要是不想他们死,也不想让你死,就让他别再派人来纠缠,尽快将沐朝霞送来,否则的话,你们自相残杀,双方总有一方要亡于凛南。”
骂人的暗卫口中鲜血直流,脸色泛白,听了南宫苍敖所言,更是变得没有半点血色。
他们是盾,也是矛,这两个男人竟然用他们来挡平康皇派来的追兵,又用他们来做武器,除非平康皇在乎他们这些人的命,因此妥协。
听了两人扬声所说的话,冯继修遽然色变,要是他不叫人停手,岂不是要同皇族暗卫对上?那本来可是陛下的人,谁知道他还在不在乎这些人的命。
“……都住手。”再不甘心,也只能下令收手。
其余士兵也知道轻重,听命退下,南宫苍敖和君湛然身后的肖虎和温如风等人暗自咋舌。
煌德若是想保全自己的名声,看来只能妥协,他要是不肯为手下的人命而做出让步,便是罔顾人命,会让其他暗卫心寒,更会让军中士兵对他有所不满。
这一招实在是高。
“放他走,让他把我的话带回去给煌德。”南宫苍敖让手下退开,冯继修马上便被人抬了下去,他一转身,君湛然身前便多了个黑影,“跟我来。”
南宫苍敖拖起他的手就往里走,也不管场面还很混乱,一直把他拖到内院,刚才还笑着的脸暗沉下来,“你到底要怎么样,湛然?刚才你险此失控,对这种对手没有必要下此重手,还有这几天,沐朝霞还没来,你就按捺不住了?”
“什么意思?”从君湛然的表情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面前的男人眉头皱的更紧,“你的脸色我都看见了,本想算了,可我还是忍不住要问,你到底是如何打算的?等沐朝霞来了,你果真能控制得住你的情绪?”
“原来是这件事。”恍然大悟似的,君湛然露出一个不像笑容的笑容,“你看的出我不高兴,这不奇怪,你总不能要我高兴,难道还要我拍手欢呼,恭喜你喜得贵子不成?”
“你不是说不会在意此事?”也不管大门外的兵马都退的如何,南宫苍敖眼下有更令他头痛的事要解决,“你现在就给我脸色看未免早了点,何况还不知道那孩子是不是我的。”
“别说的轻巧!”到了房门前,君湛然一脚踢开门,就要把他拽进去,南宫苍敖一手撑住了门框,挡在门前,“不如你就在这里把话说清楚。”
君湛然蓦然站定,“那毕竟是你的骨血!你要我一点都不在意,除非我对你再也没有一丝感觉,否则怎么可能做到?!南宫苍敖!你真的当我是清心寡欲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神仙?!”
一掌拍上门框,碎木四射,从南宫苍敖脸颊旁擦过,带出一道血痕。
带着伤疤的手掌贴上他的脸,抹去血迹,“她要不知本分,我可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君湛然的掌心中雄鹰展翅,其实只要他想,弄去这道疤不难,但他没有那么做。
其实在南宫苍敖说出那句话之前,他便已经察觉这道伤疤的形状特别。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男人而已,自己的东西,容不得旁人沾染半点。

第一百三十七章 真实之物

染血的指尖从南宫苍敖的侧脸划过,带出一道诡秘的暗红,将那双狭长发亮的鹰眸衬的愈加深沉。
“我知道你自幼便遭遇大难,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但你总不能连我都不信吧……”握刀的手捏上了君湛然的手腕,握的死紧。
他用力一推,君湛然便被按上门框,额头相抵,南宫苍敖深吸口气,咬牙说道:“湛然,你给我听好了!如果可以,我情愿从未去过沐府,从没有碰过沐朝霞,一切都没有发生,这么一来你就不会心怀芥蒂,我也不会懊悔当日所为!但世上之事哪能重来!”
不笑的时候,南宫苍敖的目光变得犀利如刀,“假如我早知道会遇到一个叫君湛然的人,知道他会令我神魂颠倒,知道无论他是男是女我都愿意与他相伴一生,我一定不会随意招惹别人,但谁能预知将来的事!”
他凝视着他,平日里的那些豪放洒脱、桀骜不驯,全数都化作深情与懊恼,“答应我,湛然,即使那个孩子是我的,你也不许离我而去,好不好?”
不许这个,不许那个,说的霸道,最后却还要相求似的问他好不好,这番软硬兼施,君湛然全看在眼里,“放心,我不走,我一走,岂不是给你们机会让你们一家三口团圆?更何况还有煌德虎视眈眈,我需要你的助力,你也需要我的。”
“难道没有煌德,你就打算一走了之?!”南宫苍敖皱眉瞪着他。
君湛然沉默,他的沉默令气氛变得更加僵硬,他的沉默也被当成是默认,南宫苍敖看着他,久久的凝视,“原来,说到底,就算你对我有情,我在你眼里也还是你复仇的工具而已。”
像是觉得失望,南宫苍敖放了手,退开了几步,脸上多了几丝嘲弄的笑意,转身要走。
君湛然紧绷着脸,上前一把将他抓住,“你不也身负仇恨,要报你的杀父之仇?!”
“你难道不想借我之手,让我成为你的助力?!”他从背后搂紧了南宫苍敖,不许他离开,沉默片刻,说道:“你和我都一样,但这和你我之间完全是两回事,岂能混为一谈!没有煌德,就算我一走了之,那也不是因为把你当作工具,而是因为不必担心我离开之后煌德趁隙出手,各个击破,对你不利!你到底懂不懂!”
环抱着南宫苍敖的手勒的死紧,好似他是世上唯一真实存在的东西,君湛然不懂为什么南宫苍敖这么精明的人却非要他将话挑明,他知他甚深,怎能误会他将他当作复仇的工具?
两个人影在光下,叠成了一个,南宫苍敖没有马上回答,君湛然忽的冷静下来,忽的有所了悟。
果然,背对他的男人握上他的手,“我怎么会不懂。”
转过脸来,南宫苍敖的脸上有笑意,“我虽然懂得,却还是要你亲口说出来才能放心,你可记住了,湛然,这是你答应的,不会离开,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离我而去。”
他要的就是他的承诺。
先前那些话,也不过是激将之法,他岂会不懂他的心意?君湛然眯了眯眼,也不生气,“是你多虑了,无论如何,我也是不会走的,不止不会走,我还要看看那个沐朝霞是个怎样的女人,若她识趣,那也罢了,不然……”
“不然如何?”南宫苍敖好似很有兴趣的样子,兴致勃勃的看着他,看他究竟会说出什么来。
“不然,我会让她后悔一辈子。”微热的唇贴在南宫苍敖的颈边,“你知道我是从哪里来,见多了后宫之中的争斗,怎么让一个人在悔恨中度过一辈子,办法多的是。”
轻轻耳语,微热的呼吸拂过,却带起一股寒意,那是种阳光也无法驱散的森寒之气,在没有遇到南宫苍敖之前,和刚遇到南宫苍敖的时候,君湛然口中说出的话,便时常如此。
要是换了别人,定会心惊,南宫苍敖却笑起来,“那到了那时候,我可要好生看看清楚,湛然是怎么个叫人生不如死的。”
回身展臂,南宫苍敖回抱住他,冬日寒风冷冽,却驱不走怀抱的温度,脚下还有门框的碎片,君湛然看了眼脚下,“自从认识你,我的脾气就变得不大好。”
“实在冤枉,你可以去问问肖虎,没认识我之前也没人说你脾气好,你只是不屑对人发脾气而已,所以对人总是淡淡的,不太爱搭理,要不然就是冷着脸,让你雾楼里的仆役都不敢接近。”
“你打听的倒是清楚。”
“哪里哪里,不过是在雾楼里暗中观察了几日而已。”
“原来那个时候你就开始监视我。说,你还看到些什么了?”
“看到什么有什么关系,你还有哪里是我没看过的……”颈边被热热的呼吸拂过,南宫苍敖的鼻尖从他颈侧摩挲过去,声音含糊的说道:“我们回房吧。”
“门框坏了,关不上门。”被拖着往里走,君湛然反手一带,门扉虚掩起来,在风中轻轻摇晃。
“关不上就关不上,还有谁敢前来打扰,里面的房门关的上就行了。”南宫苍敖毫不在乎的回答,一只手已开始解君湛然的衣带。
“天还没黑,今天你的兴致倒好。”余怒未消,却被南宫苍敖这么一闹,转移了话题,君湛然的笑语中有些幽冷。
说的虽然冷,嗓音里却偏带着一股热,温热的唇同时压了下去。
在冬日里,那纠缠而来的唇舌显得特别火热,南宫苍敖欣然迎接,两个人就在门前不管不顾的吻了起来。
这时候也确实没什么人,那冯继修带兵而来,有空闲的人都去了门外迎战,而今他们要退走,一群人也都仔仔细细的盯着,不想发生任何差池。
“别怪我自私,我知道我也有过明珠,不该怪你有个沐朝霞,不过到底还是有所不同,你也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移开唇,君湛然的呼吸在两人之间的冷空气里冒出一股白气,仿佛一层雾气朦胧了他的面容。
“当初既然是你执意选择了我,那往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容你有半点动摇,懂吗?”因为湿热的吻而变得暧昧的音色,说出的话语却是满含威胁。
“我知道,知道。”被威胁了还这么高兴的,南宫苍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第一个。
“你可给我听好了,并非我对沐朝霞有成见,而是敢上你的床还偷孕你的子嗣,这个女人不简单,我想不必我提醒,你也该看的出来。”君湛然为自己解释。
“眼下还说这个,你不觉得有些太煞风景了吗?”低声回答,南宫苍敖的手已经解下他的外衣,两人到了房内,外面的房门在风中摇摇晃晃,里面的两个人也如喝醉了一般,在互相解开衣物的时候跌跌撞撞的,脚步不稳。
“那就不说了。”君湛然的呼吸也微微急促起来,他并不是个不懂风情的男人。
他对许多投怀送抱的女人冷漠,一方面是不想被人接近,识破他腿疾的伪装,另一方面,多少也是心怀谨慎,谁知道接近他的人目的为何?
就如南宫苍敖所言,他很难相信人,这话不错。也许只有和他一样,同样小心谨慎,将仇恨藏于心底的南宫苍敖,才会明白日日夜夜都要将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的苦。
而今,总算有一个人能令他完全放心的袒露最真实的自己,就好像在所有谎言的虚无之中,总算有一件东西是真实的,他抓住了,就再也不想放手。
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
“南宫苍敖,只要你对沐朝霞有半点怜惜,我就让她生不如死……你听见没有?”跌倒在床上,他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一手按在他的胸口。
在他的手心下南宫苍敖的胸膛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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