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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头仙之破煞 作者:艾苃薇-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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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哥问是谁,那店长报了个名字,五哥却不认识,那店长又说这人是求五哥帮忙的。五哥便让店长留了那人的联系方式,说是会尽快过去。
挂了电话,五哥对我说,八成又是有人求他看事。
从我们市去东丰挺远的,五哥怕我晕车,让我不用跟着去了,我却执意要去。
虽然五哥一直对我不错,但是我还是很清楚各自的身份的——他是老板,我是助理。
既然做了他的助理,哪能一有事就靠后的道理?所以,我坚持要去。
我买了两片晕车药吃了,坐上五哥的车,我们俩便去往东丰。
半路上我还是吐了,连没消化完的晕车药都吐出来了。五哥要把车停下让我休息一会儿,我摆摆手,告诉他我能坚持住,他却执意让我休息了半小时才接着上路。
其实,我这一次比上一次好多了,毕竟最近总坐着他的车四处跑,已经有些习惯颠簸了。虽然吐了,但是只吐了一次便忍了下来。
走了三个多小时后,我们在傍晚抵达了目的地。五哥直接将车开去了药店,店长一见五哥的车到了,连忙迎了出来。
“魏哥,你来了!”店长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女人,短发,淡妆,穿一身职业装,漂亮又干练。
五哥没接她的话,直接吩咐道:“去,拿点水来!”
我下了车后,五哥绕过来扶住我,我笑着推开他,说:“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那店长将一杯水递给五哥,五哥接过转手递给了我,“喝点水。”
我接过来喝了一小口,缓了口气,见他仍不放心地看着我,我再次笑了,“真没事了,你再这么看着我,我好怀疑你要炒我鱿鱼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没事就好,走,跟我进去歇一会儿。”
这还是我第一次参观五哥名下的药店。说是药店,其实是一家开放式的医药超市,顾客可以自由选择所需要的药品,这样也方便他们对比价格,选自己能承受得起的。
五哥说,这么做还可以防止有些售货员跟供货商勾结,只卖有提成的药品给顾客。
我坐在里间——也就是店长的小办公室里的一把椅子上,一边休息一边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的情景。
当店长还挺自在的,不仅能休息,还能一边休息一边监督着那些售货员。我不由暗想。
五哥让店长给那人打电话,过了好一会儿,一个人来到店里,在店长的带领下进了里间来找五哥。
那人挺瘦挺高,只是精神不太好,不仅脸色差,眼底还发青。他自我介绍说他叫郝志强,听人说这家药店的老板是个领马的阴阳先生,这才来到店里找五哥。
五哥让店长出去后,问他出了什么事。
他叹了口气,缓缓讲了起来。
大概是半年前,郝志强总觉得有东西跟着自己,有时还做奇怪的梦,因为他信那些东西,便找了个人给看看。那人说有草头仙跟着他,让他找个有仙家的师傅领他入门,这样他就可以领马立堂了。
开堂口的,都不缺钱,而且名声在外,经常有豪华轿车上门去接。郝志强挺羡慕,一听自己也能立堂,便动心了。四处打听了一番,便找了另一个村子的一对夫妇做了师傅,让他们领自己入行。
那对夫妇跟别家夫妻堂一样,女的是大神,男的是二神。他们选了个时辰,便当着郝志强的面,开始请自家的仙上身。那女的被附了身后,变了个腔调跟郝志强说:“跟着你的仙家叫胡天刚,道行不浅,它看上你了,你可愿意做他的弟马,跟他一起行善积德?”
郝志强自然是愿意,当场就跪下磕头,说愿意。
那女人又说,那就选个良辰吉日,祷告上天,把他这堂给他立起来。
郝志强自是欢喜,跟他们夫妻定下日期并谈好价钱后,扔下五百块做定钱,便回家筹备去了。
到了选定的日子,那对夫妇再次请仙上身,按照正规立堂的程序来了一遍,最后将堂单念了出来,郝志强早已准备好了纸笔,按照她念出来的名字,一一记下。
完事后,那女人说:“回去把堂单供上吧!等你师父通过法力让你窜了窍、给你开了阴阳眼,你就能看到阴魂了,而且他也能上你的身了!”
郝志强付了余下的一千五百块钱后,带着自己的堂单回家去了。
可是,几个月过去了他也没有窜窍的感觉,而且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了。他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如果他师傅真的看上他了,就算上不了身也应该给他托梦啊!可是他一次都没见过师傅的真容。他又去找了那对夫妇,结果,那对夫妇给出的答案是——他师傅有事外出,让他耐心地等一等。
又过了两个月,还是无果后,他再次找上门,那对夫妇又说,他一定是做了什么得罪师傅的事,所以师傅才一气之下弃他而去。
他不信,差点跟他们吵起来,但是他也没证据证明他们是骗子。回到家后,他一气之下将堂单扔了,结果当夜就发了烧,第二天只好又将那堂单捡回来供了起来。
他知道自家一定是供上什么了,但是供的是什么,他又不知道。那对夫妇说话没准,他又不想回去找他们,便开始打听,看有没有高人能帮帮他。
最后,他打听到魏老五的名号,便找到了药店,并让店长给五哥打了电话。
听到这后,五哥略一沉吟,说:“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就去你那看看!”

第25章 红肿的上唇

我和五哥还有那郝志强到一家粥铺简单吃了点,然后动身前往郝志强家。
他家住在郊区的一处平房,独门独院,三间瓦房,和我家的格局差不多,只不过我家是老旧的土坯房。
来到门口,五哥掏出纸符开了眼,只这一手就令郝志强面露钦佩之色。五哥与我对视一眼后,打开了房门。郝志强说他住在东面屋,而西面屋就用来作仙堂。进了门后,五哥又打开了西屋的屋门,顿时一股凛冽的寒意扑面而来。
“阿嚏——”我没忍住,直接打了个喷嚏,胳膊上爆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还真是够冷的!
往屋里一看,我瞬间惊呆了!
我勒个去!这屋里的鬼也太多了吧?没有二十也有十七八个!感情郝志强这小半年来供的全是些孤魂野鬼!
那些鬼有趴在炕上的,有蹲在墙角的,有挂在棚上的,有坐在供桌上的……见我们突然出现在门口,或冷笑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
不怕鬼哭就怕鬼笑!跟着五哥这么久,我懂了不少东西。那些敢冲你笑的,都是多少有点本事的。
我看了五哥一眼,看他要如何处理。
五哥掏出一张符递给郝志强说:“你拿好这张符,别掉了啊,不然会有大麻烦!”
郝志强一听,将符捏得死紧,我都担心他把符捏坏了。
郝志强退后几步,贴着东屋的门板站着。五哥让我留在门口,他一步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平白无故供了你们半年,该知足了,都给我哪来的回哪去!”五哥说着走到供桌前,伸手就要去揭那堂单。
供桌上坐着的是个老头儿,穿着对襟的棉袄,双手拢在袖子里,见五哥要撕堂单,立刻抽出手照着五哥的脸打过来。
幸好五哥早有准备,见那老头儿打他,他侧头躲过,然后左手一翻,亮出掌心上的纸符便冲老头儿拍了过去。
“啊!”短暂的哀嚎声过后,老头化作了黑烟慢慢消散了。五哥动作没停,一把将那堂单扯了下来,撕成了两半,然后回转身看着屋子里的其他鬼魂,冷声喝道:“还不走!想魂飞魄散?”
几个胆小的鬼魂立刻开溜,纷纷透墙而过消失不见。但是刚才的几个冷笑的,仍然没走,即使见识到了同样冷笑的那个老头儿已经消散了,他们也依然没有害怕的意思。
五哥冷笑了一声,说:“头一次见到有这么多不开眼的!有点儿意思!”说完,他从腰后抽出了神龙锥,朝最近的一个鬼走去,“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一刀就横着切了过去,那鬼来不及躲闪,被砍个正着,瞬间化为了乌有。
这时,其余的几个鬼有了动静,他们聚集在一起,阴森森地看着五哥,眼神里透着阴毒。
五哥改为左手拿刀,右手从兜里掏出几枚铜钱,拇指一捻便弹出了一枚,直接打向正对面的那鬼的面门。
那鬼见铜钱逼近,一矮身竟然躲过了!铜钱飞至他身后的墙上发出“叮”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五哥又接连打出了两枚,其中一枚击中左边的一只鬼后,打在炕墙上落了下来;而另一枚再次打空落在了右手边的地上。除了被打中的那个鬼消失了以外,其余的毫发无伤,正冷笑着看着五哥。
五哥也冲他们笑了笑,然后将右手一翻,掌心向下时,手里仅剩的一枚铜钱落下来,掉在了他脚前的地面上。
还没等众鬼反应过来,五哥已经开始喃喃自语起来,最后,他轻喝一声:“急急如律令!启!”
五哥话音一落,被四枚铜钱围在中间的几个鬼魂顿时抱着脑袋哀嚎起来。他们由脚开始化作黑烟,直到全身都化了了,屋内才恢复了安静。
待黑烟散去,五哥一把将供桌搬了起来,走出屋门后,将那供桌扔在了灶坑旁,对郝志强说:“把它劈了烧掉!”
郝志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答应,然后走过来,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五哥说:“你那堂单是假的,上面写的仙家一个没有,结果被这些孤魂野鬼钻了空子,跑你这来享受免费的香火。”
郝志强上次扔掉堂单去了香火供奉时,这些鬼不干了,当夜就磨得他高烧不退,见他重新供奉才罢休。
郝志强听后惊恐不已,连连说道:“还好遇上你们,不然我岂不是要遭大难!”
五哥还说,郝志强总跟那些鬼待在一起,难免阳气受损,所以脸色才不好,长此以往,身体就会被活活拖垮。
郝志强对五哥千恩万谢,直喊他救命恩人。
我们临走时,他硬是塞给了五哥一千块钱。五哥也没推辞,收了钱后,又问了他领他入门的那对夫妇的地址。
等回到车上,我小声问他:“五哥,你打听那对夫妇,是要去看看吗?”
“他们若是普通骗子,我就不过问了,自有相关部门去管。但是,我怀疑他们是有道行的。遇到邪魔外道,我们正道的势必要管上一管!”
***
当晚,我们找了一家宾馆过夜。
我们住的是标准间那种,两人一间。五哥怕我着凉或者中暑,没有开空调,屋里便闷热得让人透不过气来。我们俩洗完澡后,因为热便光着膀子,只穿了一条内裤,反正都是男人,也没什么好害臊的。
怕进来蚊子,我们把灯关了后才敢开窗。窗一开,外面吹进来的风,使屋子里瞬间凉爽了不少。
我们俩分别躺在自己的床上,一时间睡不着便开始东聊西聊的。
聊了一会儿,我想起一直好奇的那件事,便问他:“五哥,你左手上那个蛇形纹身跟蟒二爷有关吧?”
他轻轻一笑,“你注意到了?”
“第一次遇见你时,就注意到了,只是一直没问。”
他略微沉吟了一下,说:“其实,原来这只是一个普通胎记,虽然也是这样细、这样弯弯曲曲的,但是那时是淡褐色的,而且分不出头尾……”
五哥说,他拜蟒二爷为师后,蟒二爷拉过他的左手,用拇指抚过那里,不久之后,那胎记就开始慢慢起了变化——越变越黑,而且分出头尾来,由一条曲线变成了一条蛇的形状。
真神奇啊!我不禁暗叹。“五哥,我能看看吗?”
“行,过来吧。”他答应得爽快。
我拿着手机跳下自己的床,朝他走去。他面对我侧躺着,我坐到他的床边,拉过他的左手,打开手机上的小手电照了上去。他已经将指环摘了,借着光亮我仔细看了看那条纹身。
那纹身活灵活现的,就好像一条真正的小黑蛇蛰伏在那根手指上。有一瞬间,我甚至都怀疑,自己一眨眼,那蛇就会趁机溜掉。
“跟真的一样!”我忍不住啧啧称奇。
“像我这种仙家不跟在身边,又没有二神相帮的,二爷给我留个印记,我才比较容易联系上他。”五哥解释道。
我点点头,心想,也是,一般的堂口都有二神在供桌前打鼓吟唱,才能把仙家请来,而五哥都是上门给人看事,蟒二爷又不在身边,没有个联系方法还真不行。
我放下他的手,说:“虽然二爷厉害,但还是尽量别请他上身,别轻易折寿。”
“嗯,我知道。”
他说完后,我一时不知再说些什么好,两人便瞬间陷入了沉默。直到一只蚊子嗡嗡嗡地出现在我的耳边,我才说了一句:“完了,进蚊子了!”
我关掉了手机上的手电,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当再次听见蚊子的嗡嗡声时,我朝着那方向拍了过去,至于打没打死就不知道了。
“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黑暗中,五哥的声音传了过来。
“嗯。”我应了一声,便拉过被子盖在身上,闭眼睡觉。
早上醒来后,窗户已经关上了,也不知道五哥什么时候关的。
“醒了?”五哥已经洗漱好了,正坐在他的床上看着我。
“你怎么起那么早啊?”我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后,才爬将起来。
当我路过他身边要去卫生间时,他一把拉住了我,“等等!”
我回头看他,问道:“怎么了?”
他盯着我的嘴看了一会儿,然后“噗嗤”一声乐了。
我被他笑得莫名其妙,追问道:“到底怎么了?”
“哈哈哈哈哈……”他笑得直接仰倒在床上,捂着肚子,当真是在捧腹大笑。
见他不说话,我跑进卫生间自己照镜子,结果一看,妈呀,我的嘴怎么了?上嘴唇正中间的地方又红又肿,近看是蚊子咬的,离远了还不得以为是、是女朋友亲的啊?
该死的蚊子!要不要咬得这么准,不偏不倚正好在正中间啊!上嘴唇因为红肿已经微微翘起来了,看起来好像自己在故意撅嘴似的。难怪五哥笑得那么欢,若是他变成这个样,我也得狂笑不已。
看来,我的霉运由一天一发作变成几天一发作了,果真不会轻易解除啊……
洗漱完后,我跟着五哥跑步时,他还时不时地看着我笑。
当他再一次偷笑时,我火了,“再笑,我就跟别人说是你梦游时把我当成女的,才弄成这样的!”
他笑容一僵,默默地转过脸去,不敢再笑了。
哈哈,这招果然管用!

第26章 空壳的仙堂

吃过早饭,我们按照郝志强提供的地址去了那对夫妇的家。
那对夫妇皆四十出头,面相与一般村民无异,但是眼底却精光闪烁。我们去的时候,男的出来给我们开的门,进屋一看,女的正坐在炕上抽着烟袋。
我暗自四下打量,他们屋子里竟然没有一个仙家!按理说,除非是像五哥那种情况特殊的,否则不可能连个报马都没有。
按照五哥教我的说法,我对那对夫妇说,自己近来身体不好,还总做奇怪的梦,感觉有东西跟着,听人说他们这里会看,所以大老远赶过来了。
那女的仔细打量了我一下,然后吧唧了一口烟袋后,一边吐着烟一边说:“你身上有仙家,所以你才有这种状况发生。”
我故作惶恐,忙问道:“那怎么办?怎么才能把它赶走?”
女人说:“小伙子,被仙家看上是福分,干嘛要把它赶走啊?它是想让你做弟马,等你做了弟马就不会再这么难受了!”
我摇了摇头,“我可不想做弟马,我现在还在上学,再说我家里人也不会同意我干这一行的。姨,你帮我把它赶走吧!”
她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烟袋往炕沿磕去,“你要是领马,倒容易办,可要是把那仙家赶走,就费事了……”
“你们给想想办法吧,我弟弟现在整天连觉都睡不好了!”五哥在一旁插嘴道,“花点钱我们也认了,只要别再让那东西再来找他就行!”
那女人又打量了一下我们,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却故作严肃道:“那我尽量试试吧!跟着你的那个道行可不浅啊,我家的教主驱赶它可能要费点劲儿,到时候香火什么的,你们可别含糊啊!”
我和五哥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城里来的,估计在他们眼里就是两条待宰的大肥鱼。
听女人这么说,就知道她上钩了,五哥连忙说:“放心吧,一分钱不会差你的!”
女人转过头问她老伴:“咱上次给人立堂,仙家要了多少香火?”
男人立刻答道:“两千。”
女人听后对我们说:“立堂口两千,若是帮你驱赶看上你的仙家,至少要比这多一半。”
三千?尼玛,抢钱啊!
五哥点点头,说:“成!只要你给我弟弟看好了,我不在乎这几个钱!”
其实,五哥是真的不在乎,当然了,不在乎不代表会平白无故地给他们这笔钱。
女人见我们提钱的时候连犹豫都没有,笑得很是开心,眼角的褶子都像开会似的聚在了一起。她用手一指我的右肩,说:“那仙家就趴在你肩膀上哪!看来是真的看上你了!等一会儿我就请我的仙家把它赶走!”她说着便穿鞋下了地。
我和五哥对视一眼,看来,让五哥猜对了,这大神真的有点道行,至少也是个开了阴阳眼的。
我们跟着这对夫妇去了另一间单开门的屋子,这屋里没有炕,北边的墙上也没有窗,墙上贴着张堂单,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好多名字,但是屋子里却没有一位仙家。
堂单下方放着供桌,上面香烛供品无一不足,而且供桌上还蹲着一个东西。
那东西不是仙家,而是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
虽然说鬼也有修炼成鬼仙的,很多仙堂里都会供奉清风烟魂,以便差遣他们去下面办些事情,但是这种青面獠牙、双眼翻白的,一看就不是鬼仙,而是厉鬼!
看见那鬼时,我吓得脚步一顿,胡长河也蹲了起来,戒备地望了过去。
这时,五哥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我转头看他时,他用眼神安抚着我。一接触到他的眼神,我的心瞬间平静下来,然后若无其事地站到一旁,看那对夫妇接下来要做什么。
女人恭敬地上了柱香后,转过身坐在供桌前的凳子上。二神,也就是她男人,从供桌底下的柜子里取出了一面驴皮鼓,在大神的右手边坐好后,左手拿着鼓,右手拿着鼓槌,开始边打鼓边唱了起来——“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闩。行路君子奔客栈,鸟奔山林虎归山。鸟奔山林有了安身处,虎要归山得安然。头顶七星琉璃瓦,脚踏八棱紫金砖。脚踩地头顶着天,迈开大步走连环。双足站稳靠营盘,摆上香案请神仙……”
二人转里的神调,就是根据民间的跳大神改编而来的,开头的唱词都差不多。我看过唱神调的表演,所以即使那二神唱得哼哼呀呀,吐字不算太清晰,但是我还是能分辨出他唱的是什么。
二神打着鼓,发出“邦邦邦”“哗楞”“哗楞”的声音,再配合他婉转的唱腔,还真挺像那么回事。而此时的大神,坐在那里双目紧闭,双腿轻微抖动,头也开始左右摇晃。
“先请狐来,后请黄,请请长蟒灵貂带碑王。狐家为帅首,黄家为先锋,长蟒为站住,碑王为堂口。 
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拿起赶将鞭。文王鼓,柳木栓,栓上乾隆配开元。鼓里面,横四竖四八根弦。四根朝北,四根朝南。四根朝北安天下,四根朝南保江山。有文王访过贤,江太公保周朝八百年,赶山山得动,赶河河得干,赶的是老仙不得安然…… ”
我差不点就憋不住笑了。我心说,你家一个仙家没有,还敢张口闭口请这仙那仙的,也不怕人家真来了,治你个好歹!
随着二神的吟唱,大神的头摇得越来越快,二神的鼓点也越来越密集,也不知道是谁配合谁的节奏。若是普通人看了,一定会觉得此时此刻,屋里的气氛诡异又惊悚。
二神正唱着,就听大神突然“啊”了一声,浑身一哆嗦,坐直了身子。二神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说了声:“老仙家,您来了?”
大神缓缓地抬起头,表情木然,眼神直勾勾的,说话时嗓音略哑,“听见你搬杆子,我就赶来了。说吧,何事找我呀?”
二神指着我说:“老仙家,这位小兄弟受了难,希望您搭救!”说完,他冲我招招手,说:“快,跪到近前给仙家看看!”
我心说,我跪你奶奶个爪!你们这不明显骗人么?我这阴阳眼可看得清楚,这大神根本没有仙家上身,本以为他们会请那厉鬼上身,结果那厉鬼正蹲在供桌上对我们冷笑呢,合着那大神纯靠演技在这装呢!
我看了五哥一眼,想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五哥笑了笑,对他俩说:“演得不错啊!要是外行的,可就真被你们唬住了!”
那对夫妇闻听此言,顿时脸色一变。不过到底是常年行骗、经验丰富,很快他们就镇定下来。
男人说:“在仙家面前,不得无礼!”
女人也哼了一声,说:“不信我,为何还来求我?”
想不到这两人说话还会带古风味儿,行啊,有点文化。
因为不用再演下去了,我也就直说了,“行了,别装了!你们家除了供桌上的那个厉鬼,什么都没有!”
我此话一出,他俩终于演不下去了,女的直接问道:“你有阴阳眼?”
“岂止啊,我还有一个厉害的仙家呢!”我故意这么说,虽然胡长河只是我的保家仙。
“原来你们是来掀堂口的!”女人气急败坏地说道。
“你这也叫堂口?别逗了!”五哥嗤笑一声,“那郝志强被你们骗得差点被鬼磨死,你们也敢自称仙堂弟子!”
五哥说完,掏出两张符来随手一扔,便扔在了他俩的脸上,随着他念着的咒语,纸符瞬间燃烧殆尽。“睁大眼好好看看!”
由于事先我跟五哥已经和胡长河商量好了,这次由它帮个忙,所以五哥话音一落,它便跳离我的肩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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