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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林下美人来 作者:酒肉和尚-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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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荣骇然,想也不想道:“徒儿绝没有那种心思!”
“只怕是因为你还不知道他给你下的相思成灰究竟是什么玩意儿。等你知道了,说不定就改了想法——毕竟无情如你师父我,听了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这些暂且不提,我还是要责罚你的行事鲁莽和威武则屈。”之秋话锋一转,悠然抬起一只脚,靴底沾到薛荣右肩,随之发力。只听暗夜中喀拉拉几声细微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脆响,他竟将那肩膀生生踩得骨头碎裂,不自然地陷了下去!
薛荣全身霎时冷汗淋漓,他把牙床都咬出血才忍住没有痛呼出声,可从他灰败的面皮上能看出他正承受多么巨大的痛楚。薛荣心里清楚,这条手臂几乎是废掉了,日后即便把骨头养好,也再无法完好如初的发力用剑,且阴天下雨也会阴风入骨苦不堪言。
之秋施施然收回脚,恢复方才的站姿,好像他就从来没动过。
薛荣手臂耷拉垂地,拿不住剑,剑落到地上,明亮干净的剑身上沾了尘土。他抑制不住的有些哀然地看着自己的剑,心被身体里漫上来的酸楚迅速淹没。他黯然开口道:“谢二师父惩罚。”
之秋看着跪在地上的徒儿短短瞬间被自己折磨地英气尽失,方才算满意似的轻轻许褚一口气,“我知你是诚心悔过,回头我再帮你把肩膀敷上药。日后你这胳膊大概不能再多用,好生注意。”
“是。”薛荣动动嘴唇。
“话又说回来,你是不是又快到毒发的日子了?”
“是。”
之秋若有所思,“也好,趁此机会,为师就带你去看看那个姓历的究竟把解药藏在何处,也好让你将事情看个明白!”
薛荣一瞬间只想到之秋要把历完渊抓来逼问,心里莫名紧张了一下。他知道以之秋的武功,不要说一个历完渊,就是来百八十个也不是之秋的对手。他刚要开口说什么,又对上之秋那双精光雪亮的眼睛,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续14、

将军府中,夜深人静,将军的卧房中隐隐透出一小片黯淡的光晕。一排墨色山水的六扇大屏风挡住里间和外厅,里间的地板上铺了厚实的羊毛毯,中间陈横着一张临时搬进来的窄榻,旁边是一圈烧得正旺的十几个火盆。
现在已是快要入夏的时节,即便是晚上也很热,可这屋里却还烧着火盆,温度堪比蒸笼。
绿萝拿着火钳拨弄着火盆,她穿着一身薄如蝉翼的纱衣,头发高高绾起,即便如此浑身也是大汗淋漓。可她仍努力让火盆再旺一点,为的是能让盘膝坐在榻上的人能够感觉到温暖。
男人只穿着扎腰的绸裤,上身赤着,古铜色的皮肤紧绷着下面微微颤动的肌肉,他在发抖。他如同置身在千年冰封的雪窟里,身上竟笼着一层寒霜。以屋里如此高的温度,居然无法让这诡异的寒霜融化。不但无法融化,反而越发冻结得厉害。
这男人便是历完渊,他紧闭双眼紧皱双眉,好像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绿萝抬腕擦了擦鼻尖上凝聚的汗珠,扭头问:“将军,感觉好些了没?”其实问也白问,她能看出来,男人的状况越来越糟糕。
历完渊没回答,或许是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来回答。待他双眉之上都覆了白霜,他才缓缓睁开眼睛,吐出一口骇人的冷雾,“可以了。”
绿萝放下火钳走到男人身后,双手一拂,将放在榻旁矮桌上一个棉布卷轴打开,里面银光交错,细看去乃是一排精巧细致的工具,有针有刀还有细细的银管,看着像是行医的大夫所用,却又想不出来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绿萝抽出最上一排银针,扎入历完渊头上几大穴,然后抽出一把头尖刃长的小刀,极为利落地扎进男人手臂上的血管里又迅速抽出,在血涌出来之前拿银管相接,另一头则搭在早就准备好的水玉碗上,将血引入碗中。
奇异的是,那血流得甚是缓慢,是一滴一滴垂下来的,且血质又与常人不同,浓稠非常,落入碗中也不散开,要过上半天才会相互融合。如此缓慢的速度,可历完渊的脸色却迅速灰败,如同一株植物由鲜活转瞬间枯萎。随着血滴下来,那血似乎也是带着寒冰的温度,落入碗中后很快水玉碗就发出轻微的“喀拉喀拉”声。
绿萝神色凝重,紧紧盯着碗中的血,在血刚没过碗底时她就立即出手点了历完渊的穴位止血,抽出银管,将那道几乎看不出来的伤口撒上些药粉包好,最后将银针拔出放好。
此时历完渊看着已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勉强对绿萝开口:“马上放入冰窖。”
“是。”绿萝答应,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个,可每次男人都要叮嘱她。毕竟,这里面盛着的是给他心尖宝贝救命的血。
绿萝出去后,历完渊就支撑不住,滑倒在榻上不住喘气。他喘得又急又轻,一看就知道是体内损伤。他平日里总显出桀骜嚣然的双眼此时在没有光彩,也让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透出浓重的苍凉。
绿萝很快又返回,还带来个瓷瓶,从瓶中倒出两粒药丸给男人服下。
“这次比从前早了两天,血蛊尚未成熟,强行放出对将军身体伤害更大,只怕这几日都不能出屋吹风了。”她扶起男人将他送到床上,用两床被子盖严,然后看着男人脸上的霜缓慢融化。
眼睫上融化了的水珠渗进眼中,迫使历完渊不得不眯起眼睛,他唇角含着苦涩,慢慢说道:“三日之后,我便要启程去西北,只得提前。到时他来了,你只管把解药给他……”顿了一顿,似是在回想什么,又说,“他倔得很,不到毒发日子不来,你需提前在我房中等着他才行。”
绿萝眼中漫上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将军为薛少侠付出这么多,却为何要瞒着他?”
历完渊正虚弱,对于绿萝的质问并没生气,只是愣了一下后低声道:“大概是因为,我不甘心吧。”
绿萝明白自己刚才已经是偭规越矩,是以并不敢再多言。
两人俱是不知,位于他们头上的房顶上,一人带着另一个一动不动的人将整个过程尽入眼底,然后又悄然离去,如鬼魅般没发出一点声音。
 
15、

薛荣觉得有点疼,龟息散的药效褪下后他忍不住去摸了摸肩膀。那儿早就上了药,当时就已经见效,可他现在有感觉到了疼痛。但具体疼在哪里,他又不知道。
之秋将他带进落脚的客栈,点上灯,歪着头观察他的表情。
细瘦的烛火颤颤巍巍,房间里很安静,可以听见外面投宿客人上楼的脚步声。
“解药,是血蛊?”薛荣抬起眼睛,带着点小心翼翼地问道。
之秋嗤了一声,是在讽他明知故问。
血蛊一如它的名字,需要在它幼体时期便放置在活人体内让活血养着才能成活。因血蛊性极寒,又食人血,对人体伤害极大,所以一般人绝不敢碰这东西。
“姓历为了你还真敢豁出自己一条命去,他每次用自己养着血蛊的血,加上引魂草、曼陀罗籽做成解药给你。”之秋语气平平道。
薛荣张了张口,却没说话。他想问的,无非是历完渊为何要这样做,师父无法给他答案。
“你要亲自去问他?”之秋勾起唇角,“他既然能一个人挺这么长时间,就是铁了心不会告诉你,他应该是在等你自己找到答案。”
薛荣压下心里那种奇怪的不安,“我不在乎答案,我只想解除相思成灰的毒。”
之秋弯起眼睛,似笑非笑:“如此你岂不是辜负他一片情深?”
薛荣单膝跪下,掷地有声地回答:“徒儿非是好断袖龙阳之人,无论他做什么只是愚弄徒儿,徒儿令师父蒙羞,绝不会一错再错!”
之秋没有立即说话,他转身推开窗子,外头夜色深深,不远处的青街柳巷上,一条街都是艳红的灯笼,人来人往中隐约能够听见青楼女子揽客时毫不收敛的娇媚笑声。在轻柔的夜风中被悠悠地送至远方,让人听见就似乎能闻到一股子勾人的脂粉香气。
“荣儿,你过来看。”
薛荣站起来走到师父侧身稍后面的地方,顺着他目光指引的方向看去,“师父叫我看青楼?”
“青楼女子为了招揽恩客,总是想尽办法将自己或打扮得妖媚诱人,或让自己说话千娇百媚,你看着她们的时候,一定会从她眼中看到款款深情。可转过脸去,她同样能对着别的男人露出同样的表情。说到底不过是一种为了赚钱的方法,却有多少人陷在她们的温柔乡里不能自拔?”之秋脸上像覆着一层千年不化的坚冰,让他的眉眼和鼻唇看上去都那么冰冷,那么锋利。他微微转过脸,第一次不再用带着三分讥诮而是格外平静的目光看着薛荣,“你要记住,情爱不过是镜花水月,纵然姓历的如何对你终究不过美色之欲的目的,他用血蛊和青楼女子用脂粉薄纱没什么两样,你若动心,便是你输了。”
薛荣动容,“徒儿知道。”
之秋拍了拍他的肩膀,冰凉的指头轻轻触碰到薛荣的脸,却让薛荣冷到了心里,“你知道最好。这几日将肩膀养好,随后为师带你去找鬼医婆,让她给你拔毒。”
薛荣一怔:“徒儿曾去找过她,她说她不会解。”
“不会?怕是不能吧!”之秋又变回平日的样子,“你无需担心,为师自有办法让她会了!”
薛荣从不质疑师父的话,之秋又交代了几句后便回去自己房间。而只剩薛荣一人时,那种五味杂陈的感觉才真正翻涌上来,铺天盖地无处可逃。他从未见过那样的历完渊,脆弱悲伤,和他所认识的历完渊简直判若两人。他知道的,只是个阴险狡诈暴虐无耻的男人。他深深记住男人羞辱他的每一句话,像刀子一刀刀刻在心上,只等有朝一日不再受制于他时,取了他项上人头报仇解恨!然而,世上有数不尽的毒药,他偏要给他下相思成灰,折磨他也折磨自己。
当晚,薛荣没有睡好。他从来不做梦,可这晚他做了个无比混乱的梦。梦里他好像置身在一座寺庙中,香火厚重,诵经声不绝于耳。而他自己不知为何总追着一个人影,在偌大的寺庙中不断穿行。期间被阳光切割得半明半昧的佛堂,四周环绕着的各个佛像从他眼前飞快地后退,他走得那么快,像是要飞起来。
走到最后薛荣来到一处寂静的园子,里面积雪厚得盖住庭院原本的颜色,只有几株开得热烈的梅树。他一直追着走的人影就站在其中一株梅树下,不动了。此时月满中天,漫天匝地都是耀眼的银光。薛荣迈出脚,“咯吱”一声,脚陷进雪里。人影动起来,是被他吓到了,猛地转过身来,薛荣看见一张少年英俊的面孔。
他不认得这个少年,可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脚步往前走,走得近了,他看到少年是在对自己笑。那一双黑亮的眼睛里盛满粲然笑意,鼓励他继续走近。
两人之间只有咫尺之遥,薛荣怔怔地伸出手去,手伸到一半被抓住,历完渊充满戾气的脸庞已然贴到眼前,他瞪着一双血红的狼目,眼看要吃了他。
“薛荣!”历完渊大吼一声,发自肺腑的悲愤。
薛荣突然觉得害怕起来,他立刻挣扎起来,却又见到男人眼里流出液体,血红的眼泪,比冰雪还冷的温度。薛荣骇极,霍然睁开了眼睛。
满室昏暗,外面淅淅沥沥,竟然下雨了。
 
续15、

薛荣顶着一张因为没休息好而泛青的脸看到自己师父,发现他也没有睡好,眼睛下挂着黛色的阴影。
之秋自然没有睡好,他和不夏吵了差不多一整晚,最后他趁不夏不备将其封印在心底,才算落下清静。
之秋的性格暴虐冷酷,喜怒无常,而不夏则温文尔雅鲜少有大喜大悲的情绪。两人像一朵并蒂莲,虽然生长在同一条花茎上,可颜色却是完全相反的黑与白。
不过在薛荣的事情上,不夏当真是动怒了。他是把薛荣当自己儿子来看,用毕生心血去培养他,自然不允许之秋对薛荣做出任何不利之事。无奈之秋早把他性格摸透,只是稍稍刷了些手段便将他压制起来。
这些薛荣自然不知道,他安安静静跟着师父马不停蹄赶到了鬼医婆所在的无悲谷中。
以薛荣师父的武功,几乎已经到了少有人敌的地步,他有一万种办法能让性格古怪只看心情给人治病的鬼医婆。
鬼医婆名字听上去老气,可本人却是个面如芙蓉明眸皓齿的美人,让人遗憾的是美人一头青丝不知为何变成如雪白发,且之前薛荣听过她的声音,苍老又沙哑。薛荣看到她见到自己师父时的眼神,就知道这两人是认识的。
“是不夏还是之秋?”果然,鬼医婆开口便问,她连这具身体中存在着两个人的灵魂的事情都知道。
“你不瞎,自己不会看么?”之秋站在她面前,稍显不耐烦地睨着她,“几十年了,你还是这副鬼样子!”
鬼医婆也不生气,微微一笑:“之秋,你也一样,脾气还是那么让人讨厌。”她目光越过之秋的肩膀,看到薛荣,并不意外,“原来他是你的徒弟,难怪我当初见他时觉得有些熟悉。”
“废话少说,若不想我追究你之前诳我徒儿无法解毒之事,就尽快给他把毒给解了。我可不想自己唯一的徒弟日后变成离不开男人的废物!”最后一句话说得刻薄至极,薛荣脸色语越发难堪。
“我可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师父,居然如此迫害自己的徒弟!”鬼医婆神色一变,她倒是不惧怕之秋的威胁,转而对薛荣说道,“你可要自己想好了,别听你这自私的师父胡说,如果强行将相思成灰从你体内拔除,你很可能会变成一个疯子!”
薛荣一愣,不明白为何解毒也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便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师父。
之秋却斩钉截铁:“疯子也比当人禁脔好!”
“你又怎知那人不是真心对他好?”鬼医婆深吸一口气,“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尤其是对自己亲近的人,最是恶毒!”
之秋手背上青筋隐隐突显,他已经动怒,压低了嗓音:“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么老太婆?”
鬼医婆抿唇一笑,似是根本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冷漠道:“我的命长不长,得看老天的安排,可别人的命我却能定上三分。你当初也尝过相思成灰的滋味,要不要我再让你体会……”她最后的几个字被骤然出手的之秋打断,只是眨眼间的功夫两人便交上了手。
薛荣的武功多半是不夏教的,之秋的武功他只学到一些皮毛。而之所以没有学透,是因为不夏认为之秋的武功路数太过凶猛刚烈,若是内功没练到位的人很容易伤己伤彼。而至于之秋的武功究竟深到什么程度,薛荣并不知道,他本人很少见到之秋出手,前些日子对他所施加的惩罚已经是很厉害的了,可此时此刻,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根本不了解这个个性乖戾的师父。
之秋没有武器,他只凭一双手就把鬼医婆逼得节节避退,掌风过处草木尽折,连薛荣也为了不被殃及不得已退了很远。相较于之秋,鬼医婆就逊色多了,她只会一些寻常功夫,之所以能够抵挡住之秋的攻击,是因为她接连将涂了毒药的暗器抛向之秋。
之秋一开始还有兴致陪着鬼医婆练手,可还没过半柱香功夫他就失去了所有的耐性,眼神陡然森冷,面对袭面而来的暗器他根本不多,单手一拂只用衣袖便将所有暗器尽数卷走,待他袖子落下时,暗器纷纷落地,竟都断成了几截。掐住鬼医婆的脖子,之秋把她高高提起来,轻蔑地笑问:“现在你的命就握在我手里,是死是活只要你说一个字,荣儿的毒你解还是不解。”
鬼医婆被掐得脸色涨紫,尽管她还是年轻美丽的一张脸,可此时却能看出她真的不年轻了,她挣扎了一会儿后从口中吐出一个字:“解。”
之秋早料到她会答应,松开手任她跌倒在地上。
而鬼医婆摸着自己显出恐怖青紫色掐痕的脖子,仰着头,她是面对着之秋的,可眼神却是在看薛荣,“你可不要后悔。”她如是说。

16、

“你知道相思成灰是什么么。”鬼医婆给薛荣施针,这是给他解毒前必须要做的步骤。趁着薛荣还有意识,她问道。
薛荣感觉到身体的感知能力正渐渐变弱,耳边传来女人低哑的声音,他根本没有思考的力气,只好说,“是什么?”
“它是药引子。”鬼医婆绕到薛荣面前,两人贴得极近,她慢慢笑起来,像个幸灾乐祸地淘气孩子似的,“你有离魂症,你自己不知道么?”
薛荣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他回忆起当日遇到不净和尚时,他也对自己这么说过。
鬼医婆将声音压到最低,凑到薛荣耳边,在外人看来这是个耳鬓厮磨的暧昧姿势,可她说出来的话却非常残忍:“你喝过忘川,没有儿时的记忆。喝了忘川的人,不会做梦,少有喜怒情绪。”
“……我做过梦,”薛荣慢慢道,“几天前,我做了个梦。”
“那是因为历完渊给你的药在起作用。”鬼医婆嗤笑一声,眼仁儿中闪着莫名兴奋的光,“当年,你的忘川是我配置出来的,而相思成灰和历完渊体内的血蛊,也都是出自我手。你师父、你、历完渊,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说话间她捉住薛荣向她捉来的手,轻易将他力气卸去,得意道,“你现在暂时失去武功,虚弱得很,一个孩子都能把你打倒。我劝你别太激动,否则经脉逆行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我要跟你说这个,是不想让你稀里糊涂给凌之秋做一辈子傀儡。”
薛荣感到体内一阵恶心的翻涌,他瞪着鬼医婆,“你诋毁我师父!”
“他本就不是个好人,我还诋毁他做什么?他当年也喝过我配置的忘川,后又强制拔毒,才变成如今半疯半颠的模样。”鬼医婆边下针,边不紧不慢地说着,“他是个自私狭隘的疯子,看不得你被人爱,姓历的对你这般好,他可是要嫉妒死啦!”
“你胡说什么!”薛荣,冷叱一声,心念剧转,凌厉地看着她,“你认识历完渊,你和他串通好了?”
“我为何要跟他串通,我可从来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当初把我最后一只血蛊幼虫给了他,我只是想看个热闹罢了!我想看看两个男人究竟能搞出什么花样来,何况我老太婆活了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有人自愿甘当血蛊的食物,如此有趣的人,我为何不答应他?”鬼医婆玩味地凝视着薛荣,“那姓历的口口声声说你和他早就有了婚约,只是你现在忘了,他自然要想办法帮你记起来……”
“简直一派胡言!”薛荣厉声打断她,“我不想知道他的事,你别再说了!”
“恼羞成怒?还是心虚了?”薛荣的发怒正中鬼医婆下怀,她顿时喜形于色,施施然落下一针,封了薛荣的哑穴,让他不能说话。见薛荣一脸忿然,她笑起来,“如此,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你看我一个孤僻的老婆子,几十年几十年没人说个话,心里藏了太多事情,不吐不快。”
薛荣闭上眼睛,不愿再看她的脸。曾经师父说历完渊对他如何如何舍命的话,他过耳便忘。可如今鬼医婆的话让他震骇,他从未认识过历完渊,更不要说和他有过婚约这般荒唐的事。他想到之前历完渊对他的种种,更觉得荒诞不羁又怒又恨。就算他喝了忘川,不记得儿时的事,那么历完渊大可以直接告诉他,又何必步步为营,还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鬼医婆兀自说道:“你不看我没用,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觉得历完渊是自讨苦吃,他大可以直接跟你挑明,可他偏偏要藏着掖着,大费周章等你自己找到答案。不够我倒觉得他是情根深种、执念已深,天下的男人有多情和薄情的,还有一种痴情的。他得知你早就忘了他吗,定是痛苦难当生不如死,虽爱着你但也恨上了你,所以他用自己的命去换你那段记忆的同时,还要折磨你。”
薛荣心中想要大吼,反驳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可偏偏他的脑子全被那晚历完渊为他取血时,脸上近乎绝望的悲凉给占据。梦里男人双眼流出的血泪,和往日将他玩弄于鼓掌中各种邪厉的表情相交叠,让他辨不出何为真何为假。
薛荣心里无法平静,原本压制着的内息被不断冲击,终于再也无法控制,如崩断铁索的猛兽咆哮奔出,剧痛随之当胸袭来,他闷闷喷出口血,一头栽倒在地。

16、

“你知道相思成灰是什么么。”鬼医婆给薛荣施针,这是给他解毒前必须要做的步骤。趁着薛荣还有意识,她问道。
薛荣感觉到身体的感知能力正渐渐变弱,耳边传来女人低哑的声音,他根本没有思考的力气,只好说,“是什么?”
“它是药引子。”鬼医婆绕到薛荣面前,两人贴得极近,她慢慢笑起来,像个幸灾乐祸地淘气孩子似的,“你有离魂症,你自己不知道么?”
薛荣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他回忆起当日遇到不净和尚时,他也对自己这么说过。
鬼医婆将声音压到最低,凑到薛荣耳边,在外人看来这是个耳鬓厮磨的暧昧姿势,可她说出来的话却非常残忍:“你喝过忘川,没有儿时的记忆。喝了忘川的人,不会做梦,少有喜怒情绪。”
“……我做过梦,”薛荣慢慢道,“几天前,我做了个梦。”
“那是因为历完渊给你的药在起作用。”鬼医婆嗤笑一声,眼仁儿中闪着莫名兴奋的光,“当年,你的忘川是我配置出来的,而相思成灰和历完渊体内的血蛊,也都是出自我手。你师父、你、历完渊,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说话间她捉住薛荣向她捉来的手,轻易将他力气卸去,得意道,“你现在暂时失去武功,虚弱得很,一个孩子都能把你打倒。我劝你别太激动,否则经脉逆行就是大罗神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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